論上朝廷,不能用。卻說惠帝為人愚憨,嘗在華林園聞哈蟆鳴,謂左右曰:「此鳴者為官乎?為私乎?」左右戲之曰:「在官地為官,在私地為私。」時天下飢饉,百姓餓死。帝聞之曰:「胡不食肉糜?」由是權在臣下,政出豪門,勢位之家,更相薦托,有如五市,賈、郭二黨恣橫,貨賂公行。當有隱士南陽魯褒,字元道。好學多才,以貧素自立,因見元康之後,紀綱大壞,傷時之貪鄙,乃隱姓名,而著「錢神論」。其略曰:
此論蓋疾時而作,朝士亦不察。滿朝政務以苛察相高。每有所議,各立私意,刑法不一,獄訟繁滋。尚書劉頌上疏曰:
惠帝覽之,終不能用,朝臣不肯為,故寢也。
卻說韋忠,平陽人。少慷慨,有不可奪之志。閉門修己,不交當世。僕射裴頠聞之,慕而造謁。忠在家,托以遠出,故不相見,愈重慕之。次日,因見侍中張華曰:「平陽韋忠有公輔之器,廟廊之才,人皆仰敬,明公可於此時擢之,必有匡濟當時之務。」華曰:「聞名久矣,未曾見面。今如此,吾即闢之。」於是張華使人闢之,韋忠稱疾不起。友人問忠不出仕之故,忠曰:「吾乃草茅下士,本無宦情。張茂先華而不實,裴逸民貪而無厭。棄典禮而附賊後,此豈大丈夫之所為哉?逸民每有心托我,我常恐洪濤蕩漾,餘波見漂其溺及我,況我蹇裳而就之哉!」人服其說。
史說索靖,字幼安,敦煌人也。少有逸群之量,與鄉人范衷、張彪、索紒、索永俱詣太學,馳名海內,世人號稱「敦煌五龍」,惟靖最雄。後四人並亡。時侍中張華重其名,除為雁門太守。索靖知天下將亂,出朝因指洛陽宮銅駝曰:「曾見汝在荊棘中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