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史書中的編年體是一種以時間為主線來記錄歷史事件的史書體裁。它按照年代的先後順序排列,將同一年中發生的各種事件記錄在一起,具有時間脈絡清晰、便於查閱的特點。這種體裁在中國古代史學中占有重要地位,尤其在早期史書中應用廣泛。

 編年體的特點
1. 以時間為主線:編年體以年份為單位,按照事件發生的時間順序進行記錄,將不同類型的事件(如政治、軍事、外交等)統一放在同一時間框架內。
2. 記述簡潔:事件通常記錄得較為簡略,重點在於事件的發生時間和基本情況,較少分析原因或進行深入描述。
3. 連貫性強:編年體能夠展現歷史事件的時間連續性,有助於讀者了解某一時期的整體歷史進程。
4. 缺乏深度分析:由於注重記錄時間順序,編年體史書往往缺乏對事件的背景、原因和影響的詳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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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史書中的編年體代表作
以下是中國史書中採用編年體的主要作品:

 1. 「春秋」
   - 作者:相傳由孔子編撰。
   - 內容:記錄了魯國(公元前722年-前481年)的歷史,涵蓋了春秋時期的重大事件。
   - 特點:文字極為簡練,僅記載事件的簡要情況,但其用詞被認為具有褒貶的寓意,後來成為「春秋筆法」的典範。

 2. 「左傳」
   - 作者:相傳為左丘明所作。
   - 內容:作為「春秋」的補充和解釋,詳細記錄了春秋時期的歷史事件,並對「春秋」中的簡略記述進行了補充。
   - 特點:比「春秋」更詳細,內容豐富,敘事生動,是研究春秋時期的重要資料。

 3. 「資治通鑑」
   - 作者:北宋司馬光主編。
   - 內容:記錄了從戰國到五代(公元前403年-公元959年)的歷史,全書共294卷。
   - 特點:以編年體為主,但視野超越了一個國家,涵蓋了多個政權的歷史,並以「資治」為目的,注重從歷史中總結治國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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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年體的局限性
1. 缺乏系統性:由於按照年份記錄,容易使事件之間的內在聯繫被割裂,尤其是跨年度的長期事件。
2. 側重時間順序:對於事件的背景、原因和影響分析不足,無法全面反映歷史全貌。
3. 適合早期歷史:編年體更適合記錄早期歷史,隨著歷史越來越複雜,後來更多使用紀傳體(如「史記」)來補充編年體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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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年體與其他史書體裁的比較
1. 編年體 vs 紀傳體
   - 編年體以時間為主線,紀傳體以人物為主線。
   - 編年體強調歷史事件的連續性,紀傳體注重展現人物的生平和事跡。
   - 編年體不適合處理跨年度的事件,而紀傳體可以更靈活地記錄事件的來龍去脈。

2. 編年體 vs 國別體
   - 國別體以國家為單位記錄歷史,如「國語」。
   - 編年體則以時間為單位,不局限於某一國家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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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年體的歷史意義
編年體史書是中國古代史學發展的重要階段,尤其在早期歷史記錄中具有重要地位。它強調歷史事件的時間順序,為後來的史學研究提供了基礎。雖然編年體的敘事方式較為簡單,但其清晰的時間脈絡使得歷史研究者可以快速掌握事件的時間順序,並從中提取有價值的歷史信息。

今本竹書紀年 文章數:   7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四十七「竹書紀年」・二卷『內府藏本』== 案晉書・束晳傳:「晉太康二年,汲縣人發魏襄王冢,得古書七十五篇,中有竹書紀年十三篇。」今世所行,題沈約注,亦與隋志相符。顧炎武考證之學最爲精核,所作日知録中,往往引以爲據。然反覆推勘,似非汲冢原書。考平王東遷以後,惟載晉事;三家分晉以後,惟載魏事。是魏承晉史之明驗。然晉靈公桃園之事,董狐所書,明見左傳。孔子稱「趙盾爲法受惡」,足知未改史文。乃今本所載仍以趙穿蔽獄,則非晉史之舊也。束晳傳稱「竹書夏年多殷,益干啓位,啓殺之」。今本皆無此文。又杜預注左傳「攜王奸命」句引服虔説以爲伯服,疎併引束晳以爲伯盤,今本乃有余由之説。使竹書原有此文,不應二人皆未睹。則非束晳、杜預所見本也。郭璞注穆天子傳引紀年七條,以今本核之,相同者三條。璞稱紀年,而今在注中者三條。璞時不應先有注,且三條併爲一條,文亦不屬。其「穆天子見西王母,西王母止之曰『有鳥聘人』」一條,今本無之。則非郭璞所見本也。隋書・經籍志曰︰「紀年皆用夏正建寅之月爲歳首。」今本自入春秋以後,時月竝與經同,全從周正,則非隋時所見本也。水經注引竹書七十六條,皆以晉國紀年。如春秋之爲魯史,而此本晉國之年,皆附周下。又所引「出公六年,荀瑤城宅陽」,「梁惠王元年,鄴師邯鄲師次于平陽」,「魏襄王六年,秦取我焦」,「及齊師伐趙東鄙,圍中牟」諸條,今本皆無。其他年月,亦多舛異。則非酈道元所見本也。史通引竹書「文王殺季歴」,今本作「文丁」。又引竹書「鄭桓公,厲王之子」,今本錫王子多父命居洛,在宣王二十二年。王子多父爲鄭公,在幽王二年,皆不云「厲王子」。則非劉知幾所見本也。文選注引竹書五條,今惟有「太甲殺伊尹」一條。則非李善所見本也。開元占經引竹書四條,今本皆無。則非瞿曇悉達所見本也。史記索隱引竹書「晉出公二十三年奔楚,乃立昭公之孫,是爲敬公」。今本作「出公薨」。又引「秦與魏戰岸門」,「惠王後元十一年,會齊于平阿」,「十三年,會齊于鄄」,「齊桓公君母,齊宣王后」,「宋易成盱廢君自立」,「楮里疾圍蒲」七條,今本皆無。則非司馬貞所見本也。穀梁傳疎引竹書紀年周昭王膠舟之事以駁呂氏春秋,今本但曰王陟,無膠舟事。則非楊士勛所見本也。元豐九域志引竹書「陰司馬敗燕公子翌于武垣」一條,今本亦無。則非王存所見本也。路史引竹書「周武王年五十四」,辨武王非年九十三,今本乃作「九十三」。又注引竹書「夏后不降六十九年」,證世紀五十九年之異,今本乃亦作「五十九」。路史又引「梁惠成八年,雨骨于赤鞞」,注又引「夏桀末年,社坼裂」,今本竝無。則非羅泌、羅苹所見本也。戰國策注引竹書「魏救中山,塞集胥口」,今本無之。則非鮑彪所見本也。廣川書跋引竹書「秦穆公十一年,取靈邱」,今本無之。則非董逌所見本也。雖其他證以竹書,往往相合,然允征稱「辰弗集于房」,説命稱「舊學于甘盤」,均出梅賾古文尚書,在西晉之後,不應先見竹書。豈亦明人鈔合諸書以爲之,如十六國春秋類歟?觀其以春秋合夏正,斷斷爲胡傳盛行以後書也。沈約注外,又有小字夾行之注,不知誰作。「中殷小庚」一條,稱「約案︰史記作太庚」,則亦當爲約説。考元和郡縣志,魏武定七年始置海州,隋煬帝時始置衞縣,而注「舜在鳴條」一條稱今海州。「夏啓十一年,放武觀」一條,稱今頓丘衞縣,則非約語矣。又所注惟五帝、三王最詳,他皆寥寥。而五帝、三王皆全鈔宋書・符瑞志語。約不應旣著於史,又不易一字,移而爲此本之注。然則此注亦依託耳。自明以來,流傳已久,姑録之以備一説。其僞則終不可掩也。
資治通鑑 文章數:   62
宋司馬光撰,二百九十四巻。元胡三省音注。光以治平二年受詔撰通鑑,以元豐七年十二月戊辰書成,與目録考異同奏上,凡越十九年而後畢。光進表稱精力盡於此書。其採用之書,正史之外,雜史至三百二十二種。其殘稿在洛陽者尚盈兩屋。既非掇拾殘剩者可比。又助其事者,史記、前後「漢書」屬劉攽;三國、南北朝屬劉恕;唐、五代屬范祖禹。又皆通儒碩學,非空談性命之流。故其書網羅宏富,體大思精,爲前古之所未有。而名物訓詁,浩博奧衍,亦非淺學所能通。光門人劉安世嘗撰音義十卷,世已無傳。南渡後注者紛紛,有蜀史炤釋文,又有僞託司馬釋文及廣都費氏註,又有謝珏、郭仲威直音及閩本直音羣書並行,而乖謬咸甚。至三省本其父遺志,因彚集衆説,覃思以爲之註。元袁桷淸容集載先友淵源録稱「三省天台人,寶祐進士。賈相館之,釋通鑑三十年。兵難,藁三失。乙酉歳,留袁氏家塾,日手抄定注。己丑寇作,以書藏窖中得免。」頗見是書顛末。『案:三省自序,稱乙酉徹編,與桷所記正合。』惟桷稱定注,而今本題作音注,疑出三省所自改。『三省又稱,初依經典釋文例,爲廣注九十七卷。後失其書,復爲之注。始以考異及所注者,散入通鑑各文之下。曆法、天文則隨目録所書而附注焉。此本惟考異散入各文下,而目録所有之曆法、天文書中並未附注一條。當爲後人所刪削,或三省有此意而未及爲歟。』通鑑文繁義博,貫穿最難。三省所釋,於象緯推測,地形建置,制度沿革諸大端,極爲賅備。讀通鑑者奉爲圭臬,眞不啻左傳之有杜當陽矣。故唐紀開元十二年內注云:「溫公作通鑑,不特紀治亂之跡而已。至於禮樂、暦數、天文、地理尤致其詳。讀者如飲河之鼠,各充其量。」蓋本其命意所在,而於此特發其凡,可謂能見其大矣。至通鑑中或小有牴牾,亦必明著其故。如周顯王紀「秦大良造伐魏」條注云「大良造下當有『衞鞅』二字」。唐代宗紀「董晉使回紇」條注云「此韓愈狀晉之辭,容有溢美」。又「嚴武三鎭劍南」條注云「武只再鎭劍南,蓋因杜甫詩語致誤」。唐穆宗紀「冊回鶻嗣君」條注云「通鑑例,回鶻新可汗未嘗稱嗣君」。文宗紀「鄭注代杜悰鎭鳳翔」條注云「如上卷所書杜悰鎭忠武,不在鳳翔」。凡若此類,並能參證明確,而不附會以求其合,深得注書之體。較尹起莘綱目發明附和回護,如諧臣媚子所爲者,心術之公私,學術之眞僞,尤相去九牛毛也。雖徵摭既廣,不免檢點偶疏。如景延廣之名,出師表敗軍之事,庾亮此手何可著賊之語,沈懷珍之軍洋水,阿那瑰之趨下口,烏丸軌宇文孝伯之誤句,周太祖詔今兄之作「令兄」,顧炎武日知錄並糾其失。近時陳景雲亦摘地理訛舛者作舉正數十條。然以二三百卷之書,而蹉失者僅止於此,則其大體之精密,益可概見。又袁桷稱定註今在家尚未付梓,而黃溥簡籍遺聞稱刊於臨海,洪武初取其版藏南京國學,則元末始鐫諸板,今世所通行乃天啓中陳仁錫重刊本也。『原文內容連結包含句讀,原文獻中無句讀,各卷編年附上西元年相對照。有校編者校改的地方,詳見各卷卷末校改記。』
續資治通鑑 文章數:   221
編者畢沅是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進士,官至兵部尚書、湖廣總督。積二十餘年之力,四易其稿,以宋、遼、金、元四朝正史為經,以徐乾學「資治通鑑後編」為基礎,參以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李心傳「建炎以來繫年要錄」、葉隆禮「契丹國志」及各家說部、文集約百數十種,記述詳明,文字簡要,上起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下迄元順帝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共四百一十一年,成書二百二十卷,展示了宋、遼、金、元四朝興衰治亂的歷史,其中北宋部分較為精確,元代部分較為簡略。
明通鑑 文章數:   30
續資治通鑑長编 文章數:   91
〔宋〕李燾撰。燾有「說文解字五音韻譜」已著錄。燾博極羣書,尤究心掌故,以當時學士大夫,各信所傳,不考諸實錄、正史,家自爲說,因踵司馬光「通鑑」之例,備採一祖八宗事蹟,薈粹討論,作爲此書。以光修「通鑑」時,先成長編,燾謙不敢言續「通鑑」,故但謂之「續資治通鑑長編」。「文獻通考」載其進書狀四篇:一在隆興元年,知榮州時,先以建隆迄開寶年事一十七卷上進;一在乾道四年,爲禮部郞時,以整齊建隆元年至治平四年閏三月五朝事蹟,共一百八卷上進;一在淳熙元年,知瀘州時,以治平後至靖康,凡二百八十卷上進;一在淳熙元年,知遂寧府時,重別寫呈,幷「擧要」「目錄」,計一千六十三卷,六百八十七册上進。故周密「癸辛雜識」稱韓彥古盜寫其書至盈二廚。然「文獻通考」所載,僅「長編」一百六十八卷、「擧要」六十八卷,與進狀多寡迥殊。考陳振孫「書錄解題」,稱:「其卷數雖如此,而册數至逾三百,蓋逐卷又分子卷,或至十餘」云云,則所稱一千六十三卷者,乃統子卷而計之,故其數較多矣。又據燾進狀,其書實止於欽宗,而王明淸「玉照新志」稱紹興元年胡彥修疏,在「長編」一百五十九卷註後,則似乎兼及高宗,或以事相連屬,著其歸宿,附於註末,如「左傳」後經終事之例歟?「癸辛雜識」又稱燾爲「長編」,以木廚十枚,每廚抽替匣二十枚,每替以甲子誌之,凡本年之事,有所聞必歸此匣,分日月先後次第之,井然有條云云,則其用力之專且久,可概見矣。其書卷帙最多,當時艱於傳寫,書坊所刻本,及蜀中舊本,已有詳略之不同,又神、哲、徽、欽四朝之書,乾道中祇降祕書省,依「通鑑」紙樣,繕寫一部,未經鏤版,流播日稀,自元以來,世鮮傳本。本朝康熙初,崑山徐乾學始獲其本於泰興季氏,凡一百七十五卷,嘗具疏進之於朝,副帙流傳,無不珍爲祕乘,然所載僅至英宗治平而止,神宗以後,仍屬闕如,檢「永樂大典」宋字韻中,備錄斯編,以與徐氏本相較,其前五朝雖大概相合,而分註考異,往往加詳,至熙寧迄元符三十餘年事蹟,徐氏所闕,而朱彝尊以爲失傳者,今皆粲然具存,首尾完善,實從來海內所未有。惟徽、欽二紀,原本不載,又佚去熙寧、紹聖閒七年之事,頗爲可惜,然自哲宗以上,年經月緯,遂已詳備無遺,以數百年來名儒碩學所欲見而不得者,一旦頓還舊物,視現行諸本,增多幾四五倍,斯亦藝林之鉅觀矣。昔明成化中,詔商輅等續修「通鑑綱目」,時「永樂大典」庋藏內府,外庭無自而窺,竟不知燾之舊文,全載卷內,乃百方別購,迄不能得,論者以爲遺憾,今恭逢我皇上稽古右文,編摩四庫,乃得重見於世,豈非顯晦有時,待聖世而發其光哉!燾原目無存,其所分千餘卷之次第,已不可考,謹參互校正,量其文之繁簡,別加釐析,定著爲五百二十卷。燾作此書,經四十載乃成,自實錄、正史、官府文書,以逮家錄、野紀,無不遞相稽審,質驗異同,雖採摭浩博,或不免虛實竝存,疑信互見,未必一一皆衷於至當,不但太宗斧聲燭影之事,於「湘山野錄」考據未明,遂爲千古之疑竇。卽如景祐二年三月,賜鎭東軍節推毛洵家帛米一事,核以余靖所撰墓銘,殊不相符,爲曾敏行「獨醒雜志」所糾者,亦往往有之。然燾進狀,自稱寧失之繁,毋失之略,蓋廣蒐博錄,以待後之作者,其淹貫詳贍,固讀史者考證之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