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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史/卷157·卷一百五十七 列傳第五十四

細節
作者 Realhistories
分類: 新元史
發佈: 2024年12月13日
建立: 2024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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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秉中 張文謙 竇默 姚樞

劉秉忠,字仲晦,初名侃,因從釋氏,又名子聰,拜官後始改今名,其先瑞州人,後徙邢州。太祖十五年,木華黎取邢州,立都元帥府,以其父潤爲都統。事定,改署州錄事,厯巨鹿、內丘兩縣提領。

秉忠風骨秀異,志氣英爽不羈。八歲入學,日誦數百言。年十七歲,爲節度使府令史。居常鬱鬱不樂。一日,投筆歎曰:「吾家累世衣冠,乃爲刀筆吏乎!丈夫遇不于世,當隱居以求志耳。」即棄去,隱武安山中,久之,天寧僧虛照招爲弟子,使掌書記,後遊雲中,居南堂寺。

世祖在潛邸,僧海雲被召,過雲中,聞其博學多材藝,邀與俱行。既入見,應對稱旨,屢承顧問。秉忠於書無所不讀,尤邃于「易」及邵氏「經世書」,至於天文、地理、律厯、六壬遁甲之屬,靡不精通。世祖大愛之,海雲南還,秉忠遂留藩邸。後數歲,奔父喪,賜金百兩,仍遣使送至邢州,秉忠初丁毋憂,毀瘠骨立,衣一敝裘。三年不易。及父卒。雖從天竺之教,然哀感幾於滅性,與執通喪者無以異。服除。復召還和林,上書于世祖曰:典章、禮樂、法度、三綱五常之教,備於堯、舜,三王因之,五霸假之。漢興以來。至於五代,一千三百餘年,由此道者,漢文、景、光武、唐太宗、玄宗五君,而玄宗不能有終也。然治亂之道,系乎天而由乎人。天生成吉思皇帝,起一旅,降諸國,不數年而取天下,勤勞憂苦,遺大寶於子孫。

愚聞之曰「以馬上取天下,不可以馬上治之。」昔武五,兄也;周公,弟也。周公思天下善事,夜以繼日,每得一事,坐以待旦,以保周天下八百餘年,周公之力也。今皇帝,兄也;大王,弟也。思周公之故事而行之。千載一時,不可失也。

君之所任,在內莫大乎相,在外莫大乎將。內外相濟,天下之急務也。然天下之大,非一人所能及;萬事之細,非一心所能察。當擇開國功臣之子孫,分爲京府州郡監守,督責舊官,以尊王法,仍差按察官守,治者升,否者黜,則賢能奮而人才出。

天下戶過百萬,自忽都那演斷事之後,差徭役甚大,加以軍馬調發,使臣煩擾,官吏乞取,民不能當,是以逃竄,宜比舊減半,或三分去一,就見在之民以定差稅,招逃都復業,再行定奪。官無定次,清潔者不遷,汙濫者不黜。可比附古例。定百官爵祿儀伏,使家給身榮。有犯於民,設條定罪,威福者君之權,奉命者臣之職。今百官自行威福,進退生殺惟意之從,宜從禁治。

天下之民未聞教化,見在囚人宜從赦免,明施教令,使之知畏,則犯者自少。教令既設,又不宜繁,因大朝舊例,增益民間所宜設者十數條足矣。教令既施,罪不至死矣。皆提察然後決;犯死刑者,覆奏然後斷;不致刑及無辜。

天子以天下爲家,兆民爲子,國不足,取於民,民不足,取于國,相須知魚水,有國家者。置府庫、倉廩,亦爲助民;民營産業,亦爲資國用也。今宜打算官民所欠債負,若實爲應當差發所借,宜依合罕皇帝聖旨,一本一利,官司歸還。凡賠償無名,虛契所負,及還過元本者,並行赦免。

納糧就遠倉,有一廢十者,宜從近倉以輸爲便。當驛路州城,飲食祗待偏重,宜計所費以准差發。關市津梁正稅十五發分取一,宜從舊制,禁橫取,減稅法,以利百姓。倉庫而耗甚重,宜令權量度均爲一法,使錙銖圭撮尺寸皆平,以存信去詐。金銀所出,掏砂煉石,實不易爲。一旦以飾皮革,塗木石,取一時之華麗,廢爲無用,甚可惜也,宜從禁治。除帝胄功臣大官以下章服有制處,無職之人不得僭越。今地廣民稀,賦斂繁重,民不聊生,何力耕耨以厚産業?宜差勸農官二員,率天下百姓務農桑,營産業。

古者庠序學校未嘗廢,今郡縣雖有學,並非官置,宜從舊制,修建三學,教士以經義爲上,詞賦論策次之,兼科舉之設,已奉合罕皇帝聖旨,因而舉之,易行也。開設學校,宜擇開國功臣了孫受教,選達才任用。

關西、河南地廣土沃,以軍馬之所出入,荒蕪不治,宜設官招撫,不數年民歸土辟,以資軍馬之用,實國之大事,移剌中書拘榷鹽鐵諸産、商賈酒醋貨殖諸事,以定宣課,雖使從實恢辦,不足亦取於民,已不爲輕。奧魯合蠻奏請於舊額加位榷之,往往科取民間,科榷並行,民無所措手足,宜從舊例辦榷,更或減輕。罷繁碎,止科征,勿任獻利之徒削民害國,鰥寡孤獨廢疾者,誼設孤老院,給衣糧以爲養。使臣到州郡,宜設館,不得于官衙民家安下。

孔子爲百王師,立萬世法,今廟學雖廢,存者尚多,宜令州郡祭祀,釋奠如舊儀。近代禮樂崩壞,宜刷征太常舊人教引後學,使器備人存,實太平之基,王道之本。今天下廣遠,雖成吉思皇帝威福所被,亦天地神明之佑也。宜訪名儒,循舊禮,奠祭上下神祇,和天地之氣,順時序之行。

見行遼厯,日月交食頗差,聞司天臺改成新厯,未見施行。宜因新君即位,頒厯改元。令京府州郡置更漏,使民知時。國滅史存,古之常道。宜修「金史」令一代君臣事業不附於後世。

國家廣大如天,萬中取一,以養天下名士宿儒之無營運産業者,使不致因窮,或有營運産業,應輸差稅,其餘大小雜泛並行蠲免,使自給養,實國家養才勵人之大者,明君用人,如大匠用材,隨其巨細長短,以施規矩繩墨。孔子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蓋君子所存者大,不能盡小人之事,小人所拘都狹,不能同君子之量。盡其才而用之,成功之道也。君子不以言廢人,不以人廢言。大開言路,所以成天下、安兆民。天地之大,日月之明,而或有所蔽,且蔽天之明者,雲霧也;蔽人之明者,私欲佞說也。常人有之,蔽一心,人君有之,蔽天下。宜先左右諫臣,使諷諭於未形,防維於至密。君子之心,一於理義,小人之心,一於利欲。君子得位,可容小人,小人得勢,必排君子。不可不辨也。孔子曰:「遠佞人」,又曰「惡利口之覆邦家者」,此之謂也。

今言利者人,非圖利國,實欲殘民而自利也。宜將國中場冶,付各路課稅所,以定榷辦,其餘言利者並行罷去。古者治世均民産業,自廢井田爲阡陌。後世遂不能復。今窮乏者益損,富盛者增加。宜禁居官在位者忽侵民利,商賈與民交易,勿擅奪欺罔,真國家之利也。

笞箠之制,宜斟酌古今,均爲一法,使無敢過越。禁私置牢獄,及鞭背之刑,以彰好生之德。立朝省以統百官,分有司以禦衆事,以至京府州縣親民之職無不備,紀綱正於上,法度行于下,天下可不勞而治矣。

世祖覽其書而善之,及即位多見施行。秉忠又言:「邢州舊萬餘戶,兵興以來不滿數百,凋壞日甚,得良牧守如真安張耕、洛水劉肅者治之猶可完復。」世祖即以耕爲邢州安撫使。肅爲安撫副使。由是流民復業,戶口日增。

憲宗三年,秉忠從世祖征大理,恒以天地好生之德勸世祖,故克城之日,不妄戮一人,從伐宋,復爲世祖言之,所至全活不可勝計。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問以治天下之大經、養民之良法,秉忠采祖宗舊典,參以古制之宜於今者,條列以聞。於是下詔建元紀歲,立中書省、宣撫司。金淅舊臣及山林遺逸之士,鹹見錄用,文物粲然一新。

秉忠雖居左右,猶不改舊服,時人稱之爲聰書記。至元元年,翰林學士承旨王鄂奏言:「秉忠久侍藩邸,積有歲年,參幄帷之密謀,定社稷之大計,忠勤勞績,宜被褒崇。聖明禦極,萬物惟新,而秉忠猶仍其野服散號,深所未安。宜正其衣冠,崇以顯秩。」奏上,即日拜光祿大夫、太保,參預中書省事,詔以翰林侍讀學士竇默之女妻之,賜第奉先坊,給以少府宮籍監戶。秉忠即受命。以天下爲己任,事無巨細。凡有關於國家大體者,知無不言,言無不聽,帝寵任愈隆,燕閑顧問,輒推薦人物可備器使者,凡所甄拔,後悉爲名臣。

初,帝命秉忠相地於桓州東灤水北,建城郭于龍岡,三年而畢,名曰開平府。繼升爲上都,而以燕爲中都。四年,又命秉忠築中都城,始建宗廟、宮室。八年,奏建國號曰大元,以中都爲大都。他如頒章服、起朝儀、給俸祿、定官制,皆自秉忠發之,爲一代成憲。

帝嘗以錢幣之制問秉忠,對曰:「錢用於陽,褚用於陰。國家龍興朔漠,宜用褚幣,子孫世守之。若用錢,天下將不靖。」帝從之。後武宗鑄錢,旋廢不用。惠宗再鑄錢,而天下亡於盜賊。果如秉忠之言。

十一年,扈從至上都,其地有南屏山,築精舍居之。秋八月,秉忠無疾端坐而卒,年五十九。帝聞驚悼,謂群臣曰:「秉忠事聯三十餘年,小心慎密,不避險阻,言無隱情,其陰陽朮數之精占事知來若合符契,惟朕知之他人莫得聞也。」出內府錢具棺殮,遣禮部侍郎趙秉溫護其喪還葬大都。十二年,贈太傅,封趙國公,諡文貞,成宗時,贈推誠協謀同德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諡文正。仁宗時,又追封常山王。

秉忠自幼好學,至老不衰,雖位極人臣,而齋居蔬食,終日澹然,不異平昔。自號藏春散人,每以吟詠自適,其詩蕭散閑淡,類其爲人。有文集十卷。無子,以弟秉恕子蘭璋後。

秉恕,字長卿。好讀書,受「易」于劉肅,秉忠事世祖,以薦士自任,嫌於私親,獨不及秉恕。左右以聞,召見,遂同侍潛邸,世祖嘗賜秉忠白金千兩,辭曰:「臣山野鄙人,僥倖遭際,器服翻出尚方,金無所用。」世祖曰:「卿獨無親故遺之邪?」辭不允,乃受而散之,以二百兩與秉恕,秉恕曰:「史勤勞有年,宜蒙茲賞,秉恕無功,敢冒恩乎?」終不受。

中統元年,擢禮部侍郎、邢州安撫副使。二年,賜金符,遷吏部侍郎。三年,各升爲順德府,賜金虎符。爲順德路安撫使。至元元年,改嘉議大夫、,厯彰德、懷孟、淄萊、順天、太原五路總管。淄萊府有死囚六人,獄已具,秉如疑之,詳讞得其實。六人賴以不死。召除禮部尚書,出爲淮西宣慰使,會省宣慰司,厯湖州、平陽兩路總管。平陽饑,輒開倉以賑之,全活者衆。年六十,卒於官。贈禮部尚書,諡文定。

張文廉,字仲卿,邢州沙河人。父英,金邢州軍盜庫使。文廉幼聰敏,與劉秉忠同學。既而欲習吏事,英召而責之,謝曰:「仰衣食于父母,竊不自安,故勉爲此。今聞命矣,願改業。」乃專心儒術。

太宗十年,試天下儒士,文謙中選,免本戶徭役。世祖居潛邸,受邢州分地,秉忠薦文謙可用。召見,應對稱旨,命掌王府書記,日見信任。邢州初分二千戶爲勳臣食邑,歲遣人監領,徵求百出,民不甚命。或訴于王府,文謙與秉忠言于世祖曰:「今民生困弊,莫邢爲甚。盍擇人往治之,責其成效,使四方取法則天下均受王之賜矣。」世祖從之,先安撫使張耕、副使劉肅及李簡往。三人協心爲治,流亡復歸,戶增數倍。由是世祖益重儒者,任之以政,其端實自文謙發之。

世祖征大理國,其相高祥拒使,殺信使遁去。世祖怒,將屠城。文謙與秉忠、姚樞諫曰:「殺使拒命者,高祥爾,非民之罪,請宥之」。大理之民賴以全活。世祖伐宋,文廉與秉忠言:「王者之師,有征無戰,當一視同仁,不可嗜殺。」世祖曰:「期與卿等守此言。」既入宋境,分命諸將毋妄殺,毋焚人室廬,所獲生口悉縱之。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立中書省,首命王文統爲平章政事,文謙爲左丞。文統素忌克,議論之際屢相可否。文謙遽求出,詔以本官行大名等路宣撫司事。臨發,語文統曰:「民困日久,況當大旱,不量減稅賦,何以慰來蘇之望?」文統曰:「上新即位,國家經費止仰稅賦,苟復減損,何以供給?」文謙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俟時和歲豐,取之未晚也。」乃蠲常賦什之四,商酒稅什之一。

二年春,來朝,復留居政府。三年,阿合馬領左右部,總司財用,欲秦請,不關白中書,詔延臣議之,文謙曰:「分制財用,古有是理,中書不預,無是理也。若中書弗問。天子將親蒞之乎?」帝曰:「仲卿言是也。」

至元元年,詔文謙以中書左丞行省西夏中興等路。羌俗素鄙野,文謙得蜀士陷於俘虜者五六人,使習吏事,旬月間簿書有品式,子弟亦知讀書,俗爲一變。浚唐來、漢延二渠,溉田十數萬頃,人蒙其利。

三年,入朝。諸勢家言有戶數千,當役屬爲私奴者,議久不決。文謙謂以乙未歲戶帳爲斷,奴未占籍者,歸之勢家可也。其良民無爲奴之理。議遂定。四年六月,裁執政,降爲參知政事。五年,淄州妖人胡王惑衆,事覺,逮捕百余人,丞相安童以文廉言奏曰:「愚民無知,爲所誑誘,誅其首惡足矣。」詔即命文謙往決其獄,惟三人坐棄市,餘皆釋之。

七年二月,立司農司,以參知政事兼司農卿。十二月,改爲大司農。復拜大司農卿,奏立諸道勸農司。巡行勸課,請開籍田,行祭先農先蠶等。復與竇默請立國子學。詔以許衡爲國子祭酒,選貴胄子弟教之。時阿合馬議拘民間鐵,鑄農器,高其價以配民,創立行戶部于東平、大名以造鈔,及諸路轉運司蠹政害民,文謙悉於帝前極論罷之。

十三年,遷禦史中丞。阿合馬慮文謙發其奸,乃奏罷諸道按察司,以風示台臣。文謙奏復之,然自知爲奸臣所忌,力求去。會修新厯,乃授文謙昭文館大學士,領太史院,以總其事。十九年,復拜樞密副使。首議肅兵政,汰冗員,選擇將士而優恤其家。未及施行。二十年三月,以疾卒,年六十七。

文謙蚤從劉秉忠洞究術數;晚交許衡,尤粹于義理之學。爲人剛明簡重。數忤權幸,不以爲意。中統初,國學之育人才,司農之勤民事,太史之授人時。凡出於文謙規畫者,皆爲一代成憲。成宗即位,贈光祿大夫、大司徒,諡忠宣。累贈推誠同德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魏國公。

二子:晏,侍裕宗于東宮,爲府正司丞。世祖以宴功臣子,選充邢部郎中。累遷大司農丞。成宗即位,命進講經史。擢集賢侍講讀學士、參議樞密院事,遷大學士、樞密判官。出爲陝西行台禦史中丞。卒,贈陝西行省平章政事追封魏國公,諡文靖。次子杲,侍儀司進使。

竇默,字子聲,初名傑,字漢卿,廣平肥鄉人,幼力學,毅然異于常兒。大兵伐金,默與同行三十人俱被俘,惟默得脫歸。南走渡河,醫者王翁妻以女,使業醫,轉客蔡州。遇名醫李浩,授以銅人針法。金主遷蔡州,默恐兵且至,又走德安。孝感令謝憲子以伊洛性理之書授之,學日進。適中書楊惟中招集儒、道、釋之士,默乃北歸,隱於大名,與姚樞、許衡講學,至忘寢食。

世祖在潛邸,遣召之,默變姓名以自晦。使者從其友人往見,默不得已,乃拜命。既至,問以治道,默首以三綱五常爲對。世祖曰:「人道之端孰大於此。失此,則無以立於世矣。」默又言:「帝王之道,在誠意正心,心既正,則朝廷遠近莫敢不一於正。」一日凡三召見,奏對稱旨。自是敬待加禮,不令去左右。世祖問今之明治道者。默薦姚樞,即召用之。俄命皇太子真金從默學,賜以玉帶鈎,諭之曰:「此金內府故物,汝老人,佩之爲宜,且使真金見之如我也。」久之,請南還,命大名、順德各給田宅,有司歲給衣物。

世祖即位,召至上都,問曰:「朕欲求如唐魏征者,有其人乎?」默對曰:「犯顔諫諍剛毅不屈,則許衡其人也。深識遠虛,有宰相才,則史天澤其人也。」天澤時宣撫河南,帝即召拜右丞相,以默爲翰林侍講學士。時初建中書省,平章政事王文統頗見委任,默上書曰:「臣事陛下十有餘年,數承顧問與聞聖訓,有以見陛下急於求治,未嘗不以利生民安社稷爲心。時先帝在上,奸臣檀權,總天下財,操執在手,貢進奇貨,炫耀紛華,以娛悅上心,其扇結朋黨、離間骨肉者,皆此徒也。此徒當路,陛下所以不能盡其初心。

今天順人應,誕登大寶,天下生民莫不歡欣踴躍,引領盛治,然平治天下,必用正人端士,唇吻人小一進時功利之說,必不能定立國家基本,爲子孫久遠之計。其賣利獻勤、乞憐取寵者,使不得行其志,斯可矣。若夫鈎距揣摩,以利害動人主之意者,無他,意在擯斥諸賢,猶執政柄耳,此蘇、張之流也。惟陛下察之。伏望別選公明有道之士,授以重任,則天下幸甚。

他日默與王鄂、姚樞俱在帝前,復面斥文統曰:「此人學朮不正,久因相位,必禍天下。」帝曰:「然則誰可相者?」默曰:「以臣觀之,無如許衡。」帝不悅而罷。文統深忌之,乃請以默爲太子太傅。默辭曰:「太子位號未正,臣不敢先受太傅之名。」復爲翰林侍講學士,事具「許衡傳」。未幾,默謝病歸,及文統伏誅,帝追憶其言,謂近臣曰:「曩言王文統不可用者,惟竇漢卿一人,向使更有一二人言之,朕寧不之思耶?」召還,賜第京師,命有司月給廩祿。國有大政輒訪之。

默與王磐等請分置翰林院,專掌蒙古文字,以翰林學士承旨撒的迷底里主之;其翰林兼國史院,仍舊纂修國史,典制誥,備顧問,以翰林學士承旨、兼修起居注和禮霍孫主之。默又言:「三代所以風俗淳厚,歷數長久者,皆設學養士所致。今宜建國學,博選貴族子弟教之,以示風化之本。」帝並從之。默嘗與劉秉忠、姚樞、劉肅、商挺侍上前,默言:「君有過舉,臣當直言,都俞籲咈,古之所尚。今則不然,君曰可‘臣亦以爲可,君曰否’臣亦以爲否,非善政也。」明白,復侍帝於幄殿,獵者失一鶻,帝怒,近侍揚言宜加罪責。帝惡其迎合,命杖之,釋獵者不問。既退,秉忠等賀默曰:「非公,安能感悟至此。」

至元十二年,默年八十,公卿皆往賀,帝聞之,拱手曰:「此輩賢者,惜老矣。安得請于上帝常留事朕,共治天下。」悵然者久之。默雖不視事,帝數遣中使以珍玩及器物存問之。十七年,加昭文館大學士,卒,年八十五。帝嗟悼,厚加贈賜,皇太子亦賻以鈔二千貫,命有司護喪歸。

默爲人樂易,平居未嘗臧否人物,與人居,溫然儒者也。至論國家大計。面折廷諍,人謂汲黯無以過之。帝嘗謂侍臣曰:「朕求賢三十年,惟得竇漢卿及李俊民二人。」又曰:「如竇漢卿之心,姚公茂之才,合而爲一,斯可謂全人矣。」後累贈太師,封魏國公,諡文正。

子履,累官中書左丞、集賢大學士。方直有父風。卒。有遣腹子棄於外,集賢大學士王約奏,宜收養歸宗爲履後。詔竇氏收養之。

姚樞,字公茂,本柳城人,後遷河南洛陽。少力學,讀書夜分不輟。其母恐過勞,止之;乃塞窗不使見燭。漏三下,方就枕。金末內翰宋九嘉有當時重名,一見樞,稱其有王佐之才。太宗選儒者十八人,即長春宮教之,使楊惟中監其事。樞與惟中有舊,往從之。五年,惟中偕樞覲太宗于和林,帝甚重之。大軍南伐,詔樞從惟中即軍中求儒、道、釋及醫、卜之士,至拔德安,獲名儒趙復,始獲見程頤,朱熹之書。

十三年,賜金符,爲燕京行台郎中,時行台牙魯瓦赤黷貨,以樞幕長,分及之。樞一切拒絕,因棄官去。攜家至輝州蘇門山,爲廟,奉孔子及宋儒周、程、張、邵、司馬諸賢,刊群經,惠學者。許衡在魏州,至蘇門就錄程、朱著述以歸。謂其徒曰:「曩所授受皆非也。今始聞進學之序。」

世祖在潛邸,遣趙璧召樞至,大喜,待以客禮。詢及治道,樞爲書數千言以進,首言治國平天下之大經,彙爲八目,曰:修身、力學、尊賢、親親、畏天、愛民、好善、遠佞。次及救時之弊,爲條三十,曰:立省部,則庶政出於一途。辟才行,舉遺逸,慎銓選,汰職員,則不專世爵而人才奮。班俸祿,則贓穢塞而公道開。定法律,審刑獄,則收生殺之權,諸侯不得而專以。設監司,明黜陟,則善良奸窳可得而舉剌。閣征斂,則部族不橫於誅求。簡驛傳,則州郡不困于需索。修學校,崇經朮,旌節孝,以爲育人才、厚風俗、美教化之基。重農桑,寬賦稅,省徭役,禁遊惰,則民力紓,且不趨於浮僞。肅軍政,使田里不知行營往復之擾攘。周匱乏。恤鰥寡,使顛連無告者有養。布屯田,以實邊戍。通漕運,以廩京都。倚債負,則賈胡不得以子爲母。破稱貸之家。廣儲畜、復常平,以待凶荒。立平准,以權物估,卻利便以塞幸門。杜告訐以訟原。各疏張馳之方於下,世祖嘉納焉。

憲宗即位,詔凡軍民在赤老溫山南者,聽有世祖領之。世祖即奉詔,宴群臣,酒罷,遣人止樞,問曰:「頃者諸臣皆賀,汝獨默然,何耶?」對曰:「今天下土地之廣,人民之殷,財賦之阜,有加於漢地者乎?軍民吾盡有之,天子何爲?異時廷臣間之,必悔而見奪,不若但總兵權,供億之需取之有司,計之上者也。」世祖大悟,曰:「此吾慮所不及者。」樞又請置屯田經略司於汴以圖宋,置都運司于衛以轉粟于河南。世祖俱從之。憲宗大封同姓,敕世祖于南京、關中自擇其一。樞曰:「南京土薄水淺,不若關中古稱天府。」於是世祖願有關中。憲宗二年夏,從世祖征大理,至曲先腦兒之地,夜宴,樞陳宋曹彬取南唐不殺一人、市不易肆事。明白,世祖據鞍呼曰:「汝昨言曹彬不殺,吾能爲之!」樞賀曰:「聖人之心,仁明如此,民之幸也!」明年,王師入大理,飭樞裂帛爲旗,書止殺之令,分佈城中,由是民獲完保。

六年,憲宗遺阿藍答兒置局關中。以百四十二條鈎考經略宣撫司官吏下及征商,曰:「俟終局日入此罪者,惟劉黑馬、史天澤以聞,餘悉誅之」。世祖聞之不樂。樞曰:「帝,君也,兄也;大王爲皇弟,臣也。事難與較,莫若卒王邸妃主自歸朝廷。疑將自釋。」世祖初難之,後思之數日,乃謂樞曰:「從汝,從汝!」時憲宗在河西,聞之不信曰:「是有異心,」曰:「來,詐也。」及世祖見憲宗相持泣下,竟不令有所白而止,因罷鈎考局。

世祖即位,立十道宣撫使,以東平嚴忠濟強橫難制,乃命樞使東平。既至,置勸農,檢察二司,以監之。均賦役,罷鐵官,思濟不敢抗。中統三年,拜太子太師。樞固辭。改大司農。樞奏曰:「昔孔子五十一代孫元措襲封衍聖公,卒,其子與族人爭求襲爵,訟之潛藩。帝曰:‘第往力學,俟有成德達才,我則官之。’又曲阜有太常雅樂,憲宗命東平守臣輦其歌工與俎豆祭服至日月山,帝親臨觀之,飭東平守臣,員闕充補,勿爲肄習。且陛下閔聖賢之後,與凡庶等,既命楊庸選孔、顔、孟三族俊秀者教之。乞真授庸教官,以成國家育材之美。」王鏞練習故實,宜令提舉禮樂,使不致崩壞。」皆從之。詔赴中書議事。兼修條格,諭曰:「姚樞辭台司,朕甚嘉焉。省中庶務。須賴一二老成同心贊畫,可與尚書劉肅往盡乃心,其尚無隱。」及條格成,與丞相史天澤奏之。

李璮叛,帝問:「卿料何如?」對曰:「使璮乘吾北征之釁,瀕海搗燕京,閉居庸關,惶駭人心,爲上策。與宋連和,負固持久,數擾邊,使吾罷於奔命,爲中策。如出兵濟南,待山東諸候應援,此成擒耳。」帝曰:「今賊將安出?」對曰

「出下策。」初,帝嘗論天下人材,及王文統,樞曰:「此人學朮不純以遊說幹諸侯,他日必反。」至是,文統果與璮通謀,伏誅。時回回人乘間上言:「回回雖盜國家錢物,不至如秀才敢爲叛逆。」帝曰:「昔姚公茂嘗言王文統必反,竇漢卿亦屢發其奸,秀才豈盡反者。」然文統之相,實商挺薦之。至是費寅訟挺爲文統羽翼,引陝西行省部事趙良弼爲證。於是囚挺上都。而系良弼於獄。會遣阿脫行樞密院于成都,使臣擇其副。樞奏:「惟商挺與趙良弼可,幸陛下寬其前罪用之。」帝乃赦良弼,用爲行院副使。

至元三年,行省事於西京、平陽、太原諸路。四年,拜中書左丞,奏罷世襲官。置牧守。或言中書政事大壞,帝怒,大臣罪且不測,樞上言:太祖開創,跨越前古,施治未遑。自後數朝,官多刑濫,民困財殫。陛下天資仁聖,自昔在潛,聽聖典,訪老成,日講治道。如邢州、河南、陝西、皆不治之其者,爲置安撫、經略、宣撫三使司,頒俸以養廉,去汙濫以清政,勸農桑以富民,不及三年,號稱大治。諸路之民望陛下之拯己。如赤子之求母。先帝陟遐,國難並興,天開聖人,纘承大統,即用歷代遺制,內立省部,外設監司,自中統至今五、六年間,外侮內叛相繼不絕,然能使官離債負,民安賦役,府庫粗實,倉廩粗完,鈔法粗行,國用精足,官吏遷轉,政事更新,皆陛下信用先王之法所致。

今正宜上答天心,下副民望,睦親族以固本,建儲副以重祚,定大臣發當國,開經筵以格心,修邊備以防虞,蓄糧餉以待歉,立學校以育才,勸農桑以厚生。乃可以光先烈,成帝德,遺子孫,流遠譽。以陛下才略,行此有餘。邇者伏聞聰聽日煩,朝廷政令日改月異,如木始栽而復移,屋既架而復毀。遠近臣民不勝戰懼,竊恐大本一廢,遠業難成,惟陛下圖之。帝爲霽怒。

十年,拜昭文館大學士,詳定禮儀事,其年,襄陽下,遂議取宋。樞奏如求大將,非右丞相安童、知樞密院伯顔不可。伯顔既渡江,遣使奏事至。世祖夜召見樞。憂形於色,曰:「昔朕濟江,而家難作。今伯顔雖濟江,天意與否,尚未可知。宋家三百年天下,天命未在吾家,先在於彼,勿易視之。所有事宜,可書以進。」樞請嚴兵守鄂,勿使荊閫斷陽邏渡,選遣使責負歲弊留行人之罪。帝從之。

十一年,樞言:「陛下降不殺人之詔。伯顔濟江,兵不逾時,降城三十,戶逾百萬,自古平江南,未有如此之速者。今自夏祖秋,一城不降,皆由軍官不體陛下之深仁,利財剽殺所致。揚州、焦山、淮安,人殊死戰,我雖克勝,所傷亦多。宋之不能爲國審矣,而監安未肯輕下,好生惡死,人之常情,蓋不敢也。宜申止殺之詔,使賞罰必立,恩信必行,則聖慮不勞。軍力不費矣。」又請禁宋鞭背黥面之刑。帝並從之。十三年,拜翰林學士承旨。詔亡宋侍從之臣入見者,先使謁樞,詢其學行以備異日之任用。十七年,卒,年七十八。諡曰文獻。成宗即位,加贈嘉猷程世舊學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魯國公。

子煒,樞從子燧、燉。燉,官至僉江西湖東道提刑按察司事。

煒,字光甫,累官河南行省左丞。泰定二年,奏請禁屯田吏蠶食屯戶,及勿進增羨以廢裕民之意,又以河屢決,請立行都水監於汴梁,仿古法捍禦瀕河州縣,正官皆兼知河防事。從之。遷陝西行台禦史中丞。三年,奏請集世祖嘉言善行,以時省覽。帝嘉納之。煒議論侃侃,爲當時名臣,拜陝西行省平章政事。卒,贈推忠秉德佐治功臣、光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魯國公,諡文忠。

燧,字端甫。生三歲而孤,育于伯父樞。樞教育督甚急,燧不能堪,楊奐馳書止之曰:「燧,令器也。長自有成,何以急爲?」且許事以女,年十三,見許衡于蘇門。十八,始受學于長安。時未嘗爲文,視流輩所作,惟見其不如古人,則心弗是也。年二十四,始讀韓退之文,試習爲之,人謂有作者風,稍就正於衡。衡亦賞其辭,且戒之曰:「弓矢爲物,以待盜也;使盜得之,亦將待人。文章固發聞士子之利器,然先有能名,何以應人之役。非其人而與之,與非其人而拒之,均罪也。豈周身之道乎?」

至元八年,衡爲國子祭酒,奏召弟子十二人。燧自河內驛致館下,時年三十八。由秦王府文學,授奉議大夫,兼提舉陝西四川中興等路學校。十二年,以秦王命,安輯四川。明年,漢嘉新附,入諭其民。又奉命招王立於合州。又明年,撫循夔府。凡三使蜀,皆稱職。十七年,除陝西漢中道提刑按察司副使,錄囚延安。逮系詿誤。皆縱釋之。人服其明決。調山南湖北道。二十三年,自湖北入朝。明年,爲翰林直學士。二十七年,授大司農丞。

元貞元年,以翰林學士召修「世祖實錄」。初置檢閱官,究核故事,燧與侍讀高道凝爲總裁,書成。大德五年,授中憲大夫、江東道廉訪使。九年,拜中奉大夫、江西行省參知政事。未幾,謝病歸。

仁宗居藩邸,開宮師府。燧年已七十,遣正子呂洙,如漢漢四皓故事,起燧爲太子賓客。尋拜太子少傅。武宗面諭燧,燧拜謝曰:「昔臣先伯父樞除是官,尚不敢拜,何況於臣?」明年,授榮祿大夫、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四年,告歸,中書以承旨召;明年,復召。燧以病,俱不赴。卒於家,年七十六。諡曰文。

燧與絳州姬文龍友善。遺命喪禮勿徇流俗,使文龍主其喪,悉遒古禮焉。燧之學得于許衡,爲世名儒。其文豪而不宕,剛而不大,舂容盛大,有西漢之風。三十年間將相名臣,懿行碩德,皆燧所書。時高麗瀋陽王父子連姻帝室,傾資求燧讀文。燧靳不與。至奉詔乃與之。王贈謝弊帛、金玉、名畫五十筐,燧即時分於屬官及胥吏,金銀付翰林院爲公用。燧一無所取。人問之。燧曰:「彼小國之君,惟重貨利。吾能輕之,使知大朝不以是爲意」其器識豪邁如此著有「牧庵文集」五十卷。

子三:壎、圻、城。

史臣曰:「劉秉忠、張文謙、竇默、姚樞,皆世祖潛邸賓僚,贊帷幄之謀,以成大業。默請罷王文統,相許衡,世祖不用其言,而事後思之,又蔽于阿合馬之奸,不相衡,而文謙亦爲阿合馬所擠。嗚呼!君子難進易退,自古則然矣。」

新元史/卷156·卷一百五十六 列傳第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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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類: 新元史
發佈: 2024年12月13日
建立: 2024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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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智耀 李楨 劉容 闊闊出 朵兒赤 暗伯

高智耀,字顯達,河西人。祖逸,夏大都督府尹。父良惠,夏右丞相,封甯國公。智耀登進士第,而國亡,遂隱於賀蘭山。太宗召見,將用之,固辭。

皇子闊端鎮平涼,知耀上言:「儒者給複已久,不宜與廝養同役,請除之。」皇子從之。憲宗即位,智耀入覲,奏言:「儒者所學堯、舜、禹、湯、文、武之道,自古有國家者,用之則治,不用則亂。然欲資其用,宜先養其材,蠲除徭役,因教育人材之先務也。」帝問:「儒者何如巫醫?」對曰:「儒以綱常治天下,豈方技所能比乎。」帝曰:「善。前未有以此告朕者。」詔複各路儒戶,徭役無所與。

世祖在潛邸已聞其名,及即位,尤加禮遇,呼爲高秀才而不名。命鑄印授之,凡儒戶給公文爲左驗。時士之被俘者,皆沒爲奴,智耀請朝廷贖之。即拜翰林學士,命巡行各路,贖免三千餘人左右。或言其詭濫,帝詰之,對曰:「士譬則金也,金色有淺深,謂之非金不可才藝有短長,謂之非士亦不可。」帝悅。智耀又言:「國初庶事草創,綱紀未立,宜仿前代置禦史台以司糾劾。」至元五年立禦史台,用智耀之言也。

未幾,拜西夏中興等路提刑按察使。會西北藩王遣使入朝,奏言:「蒙古舊俗與漢人不同,今留漢地,建城郭宮室,儀文制度遵用漢法,其故何如?」帝選使報聘諭之,智耀請行。至上京,病卒。

自太宗考選各路儒士後,所在不務存恤,仍與齊民無異。智耀前後上言,正戶籍,蠲力役,由是儒術始重,人才漸出。學校中多立祠祀之。後贈崇文贊治功臣、金紫光祿大夫、司徒、柱國、追封甯國公,諡文忠。子睿。

史臣曰:趙氏南遷,中原文獻掃蕩無餘,獨拓拔氏建國二百餘年,唐之故家遺俗尚有存者,如高智耀、李楨等皆是也。自智耀上言,正戶籍,蠲力役,中原之士始知向學。其祀於學校,宜哉!

睿,年十八,以父蔭授符寶郎,出入禁闥,恭謹詳雅。久之,除唐兀衛指揮副使,累遷禮部侍郎。

出爲嘉興路部管,遷江東道提刑按察使。盜發,聲言圍宣城,城門晝閉,睿召官吏責之曰:「賊勢方熾,吾先示弱,民何以賴?」命開門,聽民出入貿易,密治兵以備之。賊憚睿且知有備,不敢進,遂討平之。除同僉行樞密院事,遷浙西道肅政廉訪使。奸民有連結黨與,持官吏長短者,其魁曰十老,吏莫敢問,睿悉按法誅之,闔境稱快。拜江南行台侍禦史,進禦史中丞,又改淮東道肅政廉訪使。盜竊真州庫鈔三萬緡,有司大索,逮系良民數百。睿廉得其情,悉縱之。己而果獲真盜。複拜南台禦史中丞。延祐元年卒,年六十六。贈推忠佐理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甯國公,諡貞簡。子納麟。

納麟,大德六用丞相哈剌哈孫薦,入直宿衛,除中書舍人。至大四年,遷宗正府良中。皇慶元年,出僉河南道廉訪司事。延祐初,拜監察禦史。以言事忤旨,帝怒甚,中丞楊朵兒只力救之,始解。事具「楊朵兒只傳」。四年,遷刑部員外郎。出爲河南行省郎中。至治三年,入爲都漕運使。未幾,擢湖南湖北兩道廉訪使。天曆元年,除杭州路總管。

明年,改江西道廉訪使。歲饑,議發粟賑民,行省難之。納麟曰:「朝廷如不允,我願以家貲償之。」議始決,全活無算。又劾罷貪吏平章政事八失忽都,民尤頌之。至順元年,拜湖廣行省參知政事,召爲戶部尚書,未至,改江南行台侍禦史,尋擢只丞。

後至元元年,召拜中書參知政事。遷同知樞密院事。出爲江浙行事右丞,乞致仕,不允。除浙西道廉訪使,辭不赴。六年,除行宣政院使。上天竺僧彌戒、徑山僧惠洲犯法,納麟皆按治之。請行宣政院設崇教所,升行省理問官四品,以治僧獄。從之。尋拜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至正三年,遷河南行省。明年,入爲中書平章政事。七年,出爲江南行台禦史大夫,複召拜禦史大夫。八年,進金紫光祿大夫,請老,不許,加太尉。旋爲禦史劾罷,退寓平江。

十二年,江淮盜起,複拜南台禦史大夫,兼太尉,總制江浙、江西、湖廣三省軍馬,詔遣直省舍人慰諭之,許便宜從事。會杭州失守,淮南行省平章失列門引兵來援,次於採石。納麟以宣城危急,請失列門先救之,調部將脫火赤率蒙古軍爲應,大敗賊於閟下門,宣城圍解。已而賊陷微州,遊兵至集慶,納麟命治書侍禦史左答納失里守城,禦史中孫伯家奴屯城外,遺監察禦史鄭噭徵兵於湖廣行省平章也先帖木兒。也先帖木兒時屯和州,引步騎二千人趨集慶,江浙行省平章三旦八、佛家紡驢亦引兵來會,賊始敗走。十三年,納麟固請謝事,從之。十六年,南台移紹興,複以納麟爲禦史大夫,兼太尉。十八年,召入都,至黑水洋,阻風而返。十九年,由海道趨直活,八月至京師,未幾卒,年七十。

九子:安安,判江浙行樞密院。納麟再爲南台禦史大夫,耄昏,政事皆決 於安安,爲當時所譏,時同知禿堅不花在余姚團結民兵,與慈溪尹陳文昭、紹興達魯花赤邁里古思相犄角,安安忌之,恐三人不受制,紿禿堅不花至,夜半使人殺之。已而國珍亦執陳文昭沈於海。拜住馬代納麟爲禦史大夫,又殺邁里古思,紹興遂爲國珍所據。

李楨,字幹臣,其先西夏族子也。金末,楨以經童中選。既長,爲質子於蒙古。太宗嘉其文學,賜名玉出幹必堵赤。從皇子闊出伐宋,太宗命之曰:「凡軍事必咨於楨而後行。」闊出遣楨及吉登哥赴唐、鄧二州,料民實。兵後,連歲凶荒,民流亡殆盡。楨至,振恤饑寒,歸者如市。十年,又從察罕伐宋,以功賜金符,授軍前行中書省左右司郎中。楨奏:錄訪天下儒士,令所在優給之。

乃馬真皇后稱制六年,從察罕圍宋壽州,不克。進攻揚州,會霖雨,乃班師。楨表言:「襄陽,宋咽喉地,得之則可爲取宋之基。」定宗嘉納之,賜虎符授襄陽軍馬萬戶。憲宗六年,命楨巡哨襄樊。八年,憲宗伐蜀,召楨議事。秋九月,卒於合州,年五十九。

劉容,字仲寬。其先西寧青海人。高祖阿勒華,西夏主尚食。西夏平,徙西寧民於雲內,容父海川在徙中,後遂爲雲內人。

容幼穎悟,稍長,喜讀書。國俗素尚武,容亦善騎射,然非所好。中統初,以國師薦,入侍皇太子 於東宮,命專掌庫藏。每退,直即詣國子祭酒許衡受學。至元七年,世祖駐蹕稱海,聞容知吏事,召至,命權中書省掾,以忠直稱。

十五年,奉命使江西,撫慰新附之民。或勸其受饋遺,歸賂權貴。容曰:「剝民以自利,吾心何安。」使還,惟載書籍數車,獻之皇太子。忌嫉者從而讒之,由是稍疏容。然容亦終不辯。會立詹事院,容上言曰:「太子,天下本,苟不得端人正士左右輔翼之,使傾邪側媚之徒進,必有損令德。」聞者是之,俄命爲太子司議。改秘書監,出爲廣平路總管。

富民有同姓爭産者,訟連年不決。容至,取譜籍考二人父祖名,得其實,立斷之。皇子雲南王至汴,道過廣平,達魯花赤欲厚斂以賄左右。容請自往,減其供張之費,民以不病。後卒於官,年五十二。

闊闊出,唐兀氏。祖小丑。太祖定西夏,括諸色人匠,小丑以治弓進,賜名怯延兀蘭,爲行營弓匠百戶,徙和林,卒。父塔爾忽台襲職。阿里不哥叛,塔爾忽台從戰於失畝里禿之地,死之。

塔爾忽台二子:長朵羅台,從萬戶也速觴兒、玉哇赤等累戰有功,授前衛親軍百戶,累官昭信校尉、芍陂屯田千戶所達魯花赤,以疾卒。

闊闊出,其弟也,亦爲弓,嘗獻所造弓。帝稱善,問其父何名,闊闊出對曰:「塔爾忽台,臣之父也。」帝見其狀貌魁偉,問能射否,左右對曰:「能。」試之果然,遂命侍左右。明年,武備寺複以其弓獻,且奏用之。帝曰:「孔子言三綱五常,人能自治,而後能治人,能齊家,而後能治國。汝可以此言諭闊闊出吾用之未晚也」俄擢爲大同路廣勝庫達魯花赤。廣勝庫貯兵器,時總管兀海涯以庫作公署,置甲仗於虛廩,爲蟲鼠所齧。闊闊出言於帝,複之,且責其償。使者薛綽不花、納速魯丁以檄取鷹房軍衣甲弓矢,闊闊出責其入文書。時副使速魯蠻已命有司封鑰其庫,將點視之,闊闊出不從。事聞,帝命笞速魯蠻,罷其官。

大德元年,遷大同路武州達魯花赤,兼管本州諸軍奧魯勸農事。又監建州、利州,改僉四川道廉訪司事。拜監察禦史,累官中大夫、大寧路總管。卒於官。

子脫歡,初直宿衛,累拜監察禦史,遷四川行省左右司員外郎,四川廉訪司僉事,樞密院都事、斷事官。在四川,嘗上疏曰:內外修寺,雖支官錢,而一椽、一瓦,皆勞民力,百姓嗟怨,感傷和氣,宜且停罷,仍減省供佛、飯僧之費,以紓國用,如此則上應天心,下合民志,不求福而福自至矣。回回戶計,多富商大賈,宜與軍民一體應役,如此則賦役均矣。爲國以善爲寶,凡子女、玉帛、羽毛、齒革、珍禽、奇獸之類,皆足以喪德、喪志,今後回回諸色人等,不許齎寶中賣,以虛國用,違者罪沒,如此則富商大賈無所施其奸僞,而國用有餘矣。

其辭懇直剴切,當時稱之。

朵兒赤,字道明,西夏寧州人。曾祖斡道沖,爲西夏名儒,位至宰相。父斡札簀,守西涼,大兵至,率父老以城降,太祖命副撒都忽爲中興路管民官。大後西征,督轉輸,無毫髮之私,時號曰滿朝清。世祖即位,斡札簀卒,遺奏因高智耀以進,請慎名爵,節財用。帝嘉納焉。

朵兒赤,年十五,通「論語」、「孟子」、「尚書」。帝聞其聰敏,欲試用之,召見於香閣。帝曰:「朕聞儒者我嘉言。」朵兒赤奏曰:「陛下聖明仁智,奄有四海,惟當親君子,遠小人爾。古帝王未有不以用小人而亡者,惟陛下察焉。」帝曰:「朕於戇直忠言,未嘗不悅而受之,違忤者亦不肯加罪,蓋欲養忠直,而退庚佞也。汝言甚合朕意。」因問欲何仕,朵兒赤對曰:「西夏營田,實占正軍,倘有調用,則又妨耕作,土瘠野曠,十未墾一。南軍屯聚以來,子弟蕃息稍衆,若以成丁者編入籍,以實屯戶,則地利辟而兵有餘矣。請爲其總管,以盡措畫。」帝然之,乃授中興路新民總管。至官,大興屯墾,寒黃河支流,浚其三以資灌溉。凡三載,賦額增位。就轉營田使,秩滿,入覲。帝大悅,擢潼川府尹。時公府無祿田,朵兒赤以官曠地給民,收其租爲官祿,潼川仕者有祿自此始。

未幾,台臣奏爲雲南廉訪副使,遷山廉訪副使,調雲南廉訪使。會行省丞相帖木叠兒貪暴,擅誅殺。羅織安撫使法花魯丁將置極刑。朵兒赤謂之曰:「生殺之柄,系於天子,汝以方面之臣,而專殺,意欲何爲。小民罹法,且應審覆,況朝廷命史耶!」法花魯丁竟獲免,尋複其官。僰夷與蠻相仇殺,時省臣受賄,誣奏蠻反,殺良民。朵兒赤劾罷之。年六十二,卒於官。

子仁通,雲南省理問。天曆二年三月雲南諸王與萬戶伯忽等叛,仁通率官軍討之,沒於陳。

暗伯,唐兀人。祖僧吉陀迎太祖於不倫答兒哈納之地,太祖嘉其效順,命爲禿魯花必闍赤兼怯里馬赤。父禿兒赤襲職,事憲宗,累官至文州禮店元帥府達魯花赤。

暗伯性嚴重剛果,有大志。弱冠,娶婦於敦煌,阻兵不得歸,乃住依宗王阿魯忽。世祖遣徹幹等使阿魯忽,以通好,阿魯忽留使者數年弗遺。暗伯以馬駝厚贐之,令逃去。薛徹幹等得脫歸,具以白世祖,世祖稱歎久之。既而,命元帥不花帖木兒等征于闐,暗伯乘間至行營,見薛徹幹於帳中。薛徹幹曰:「公之忠義,已上聞矣。」言於不花帖木兒,遂承制暗伯權充樞密院客省使,護送其妻子來京師。未幾,宗王乃顔叛,世祖新征。暗伯在行間,命爲客流速、不魯合、不周兀等處萬戶,及諸王哈魯、駙馬禿綿答兒等叛,暗伯率所部戰 於客流速石巴禿之地,身中七創,所乘馬蠻中二矢,自旦至晡,鏖戰愈力,刺禿綿答兒殺之,生擒哈魯以獻。論功,命長唐兀衛,兼僉樞密院事。凡分立諸色五衛軍職、襲替屯戍之法,多所更定。曆同僉、副樞、同知,至知樞密院事,以疾卒於位。贈推忠保節功臣、資善大夫、甘肅等處行中書省右丞、上護軍、寧夏郡公,諡忠遂。

子阿乞剌,知樞密院事;次亦憐真班。

亦憐真班,性剛正,動有禮法。仁宗召見,令入宿衛。延祐六年,超拜翰林侍講學士。至治二年,調同知通政院事,擢虎符唐兀親軍都指揮使。泰定初,遷典瑞院使。天曆二年,選爲太子家令。尋擢資政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遷侍禦史,仍兼指揮使。至順初,拜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遷功德使,指揮使如故。已而拜陝西行省平章政事,未行,複爲翰林學士承旨。時伯顔爲丞相,嫉其論事不阿,出爲江南行台禦史大夫。尋殺其子答里麻,謫亦憐真班 於海南。伯顔敗,始召還。

至正六年,拜禦史大夫。遷宣政院使。出爲甘肅行省平章政事。先事弭西羌之亂,民立石頌之,召還爲銀青榮祿大夫、知樞密院事,提調太醫院。尋加金紫光祿大夫,複爲禦史大夫、領經筵事,兼宣忠斡羅思扈衛親軍指揮使。奏言:「風俗人心日趨於薄,請禁故吏不許彈劾年事長官」。太師馬答兒台與子丞相脫脫謫居在外,時相欲傾之,嗾之告變,且扳台臣同時上奏。亦憐真班曰:「爲宰相者,孰無閑退之日,況脫脫父子在官無大咎,奈何迫之於險?」終不從。及監察禦史劾丞相別兒怯不花,帝不聽,亦憐真反復論奏。由是忤上意,出爲江浙行省平章政事。遷湖廣行省左丞相。複召知樞密院事。

十一年,潁亳盜起,亦憐真班數言行失,不聽。複拜江浙行省左丞相。十二年,移江西。時賊由蘄、黃陷饒州安仁縣,亂民應之。亦憐真班道出安仁,命子哈監朵兒只與江西右丞火你赤等,乘高縱火,攻敗之,餘賊皆降。先是,江西行省平章政事道童以寬容爲政。軍民懈弛。亦憐真班至,威聲大振。十四年八月,以疾卒於官。時論惜之。事聞,贈推忠佐運正憲乘義同德功臣,追封齊王,諡忠獻。

九子:長答里麻,爲伯顔所殺;普達失理,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桑哥八剌,同知稱海宣慰司事;哈藍朵兒只,宣政院使,桑哥答思,嶺北行省平章政事;沙嘉室理,嶺北行省參知政事;易納室理,大宗正也可答魯火赤;馬的室理,僉書樞密院事;馬剌室理,內八府宰相。

新元史/卷155·卷一百五十五 列傳第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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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類: 新元史
發佈: 2024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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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典赤贍思丁 布魯海牙 闊闊

賽典赤贍思丁,一名烏馬兒,回回人別閹伯爾之裔。別庵伯爾者,西域諸國尊回回教主之名也。賽典赤,猶華言貴族。贍思丁自云與中國孔子同世系,言爲教主後,同於中國孔氏之貴,云父苦魯馬丁。太祖征西域,贍思丁率千騎迎降,獻文豹、白鶻。命直宿衛,賜號賽典赤而名。太宗即位,授豐、淨、雲內三州都達魯花赤,改太原、平陽三路達魯花赤,遷燕京斷事官。憲宗即位,命與塔剌渾行六部事,改燕京路總管。旋擢本路採訪使,多惠政。

世祖中統元年,立十路宣撫司改燕京路宣撫使。二年,拜中書平章政事。至元元年,出爲陝西五路、四川行省平章政事,蒞官三年,增戶九千五百六十五、軍一萬二千二百五十五、鈔六千二百二十五錠,屯田糧九萬七千二十石,撙節各買鈔三百三十一錠。中書奏聞,賜銀五千兩,命陝西五路、四川行院大小官並聽節制。

七年,改軍前行尚書省事,鎮四川。宋嘉定守將昝萬壽與賽典赤對壘,賽典赤推誠待之,萬壽心服。未幾,召還。萬壽請置酒爲好,左右難之,賽典赤竟往。酒至,左右複勿飲,賽典赤笑曰:「汝等何見之小。昝將軍能毒我,豈能盡毒我國之!」

萬壽歎服。八年,大軍圍襄陽,詔各路進兵以牽制之。賽內赤與僉省與僉省鄭鼎,水陸並時,至嘉定,縱筏斷其浮橋,獲戰艦二十八艦。尋命行省事於興元,主饋運。

十年,入覲,帝謂賽典赤曰:「雲南,朕嘗親至。其地比委任失官,使遠人不安,欲選謹厚者撫之,無如卿者。」賽典赤受命,退朝,繪雲南輿圖以上。帝大說,拜雲南行省平章政事,賜鈔五十緡。

時南平禿魯鎮雲南,惑於左右之言,賽典赤至,必奪其權,征兵備之。賽典赤遣其子納速丁先謁禿魯,請曰:「天子命臣安輯雲南,今未敢專,請王遣一人來人議其事。」禿魯聞之,遽詈其下曰:「幾爲汝輩所誤。」明日遣親臣撒滿、立哈乃等至,賽典赤問相見之禮。對曰:「吾等與納速拉丁偕來,猶史弟也,請以子禮見。」皆名馬爲贄,拜跪甚恭,觀者大駭。賽典赤設宴,盡以金銀、酒器與之。明日來謝,賽典赤謂之曰:「二君雖宗王親臣,未有名爵,不可議國事,欲屈爲行省斷事官,以未見王,敢擅授。」請一人還報,從之,禿魯大悅,由是政令一聽賽典赤所爲。

十二年,奏:「雲南諸夷未附,擬宣慰司兼行元帥府事,並受行省節制。」又奏:「哈剌章、雲南壤地相等,而州縣皆以萬戶、千戶主之,宜改置令長。」並從之。雲南俗:男女自相配偶,親死則火之,無喪祭之儀。春地元桑麻粳稻,子弟不知讀書。賽典赤教以媒妁通婚,死者爲之棺槨奠祭,又教民播種,爲陂池以防旱澇,創建孔子廟明倫堂,以經史授學者。由是舊習漸除。雲南以貝爲錢,時初行鈔法,民不便之,賽典赤奏聞,俾仍其舊。又以山路險遠,多盜賊,相地置鎮,每鎮設土官一人、百戶一人,遇盜賊動掠,則罪之。

有怨家走京師,誣告賽典赤專僭數事,帝命械送賽典赤不台其罪。既至,賽典赤脫械諭之曰:「汝不知上以便宜命我,故疑我專僭。今貰汝罪,且官之,能竭忠自贖乎?」皆叩頭謝,誓以死報。

交趾叛服不常,湖廣行遣兵討之,失利。賽典赤使人諭以逆順禍福,且約爲兄弟。其王親至雲南,賽典赤效迎,待以賓禮禮,遂乞永爲藩服。

蘿槃甸叛,命賽典赤計之,有憂色。左右部其故,賽典赤曰:「吾非自憂,憂汝輩冒鋒鏑,不幸無幸而死。又憂汝輩劫掠,使民不聊生耳。」師次羅槃城,三日不降諸將欲攻之,賽典赤不可。遣使諭之,越三日仍不降,諸將怒請進兵,又不可。俄將校有每乘城而上者,賽典赤大怒,鳴金止之,召萬戶責之曰:「天子命我安撫雲南,未嘗命我殺戮。無主將命而擅攻,於軍法當誅。」叱左右縛之,諸將叩頭,請俟城下之日軍法從事。羅槃酋聞之曰:「平章寬仁如此,吾拒命不祥。」乃出降。由是諸夷翕然款服。廣南儂土貴、左江李維屏、右江岑從威,共籍戶四十萬來聽命。夷酋入見,必有獻納,賽典赤翻分賜從官,或以贍貧民,秋豪無所取。又以酒食勞諸酋,制衣冠靴襪,易其卉服草履。衆皆感悅。

至元十六年,卒,年七十九,百姓巷哭。交趾遣使者齊衰致祭,其祭文有「生我育我,慈父慈母」之語云。帝思賽典赤之功,詔雲南省臣守其成規,勿擅改。大德元年,贈守仁佐運安遠濟美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雍國公,諡忠懿。後進封咸陽王,改諡忠惠。子納速剌丁;次哈散,廣東道宣慰使、都元帥;次忽辛;次苦速丁兀默里,建昌路總管;次馬忽速,雲南行省平章政事。

納速拉丁,累官中奉大夫、雲南路宣慰使都元帥至元十四年,遷大理金齒等處宣慰使都元帥,以兵抵金齒、蒲驃、曲蠟、緬國,招降帖木、乃木、普蒙、帖木、巨木、禿磨欲等砦土官曲臘溝折民四千,孟磨愛呂民一千,磨奈蒙匡黑答八剌民二萬,蒙古甸甫祿保民一萬,木都彈禿民二萬。以馴象十二入貢,賜金五十兩、前二襲,將士賞賚有差。

十七年,授資德大夫、雲南行省左丞,尋遷丞。建言三事:一,雲南規措所造金薄貿易病民;一,謂雲南有行省,又有宣慰司都無帥府,近宣慰;司已罷,而元帥府尚存,行省既兼領軍民,則元帥府當罷;一,謂官吏子弟入質,大吏弟當遣,餘當罷。並從之。

二十一年,進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從皇子托歡征交趾,賜銀二千兩。雲南俗尚鬼,相傳劚土一尺,則死者旋踵。納速拉丁告誡之,使劚土者日以聞,於是築提防、建廬舍皆無避忌。二十八年,拜陝西行省平章政事。納速拉丁受代去,雲南人範金爲像祀之。二十九年,卒。贈推誠佐理德功臣、太師、開儲儀同三司、上柱國、中書左丞相,追封岐國公,諡貞簡。後進封延安王,改諡宣靖。

子十二人:伯顔,中書平章政事;次烏馬兒;次沙的,雲南行省左丞;次阿榮,太常禮儀院使;次伯顔察兒,中書平章政事,贈守誠佐治安惠世美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中書丞相,追封奉元王,諡忠憲。

烏馬兒,累官福建行省理間政事,建泉州、興化兩郡廟學,置學田。又築興化、莆田等縣海塘爲口,以贍貧民,閩人頌之。

至治元年,改江浙行省平章政事,領江淮等處財賦都總管府事。歲饑,出財賦府米十萬石賤糶之,又自購米五百石饑者。是年冬京師亦歲祲詔江浙行省每歲海運米二百三十萬石,使春運五十八萬,以四月至京師,一府愕然,曰:「凡海運以夏至爲期,方春,東北風多,安能濟事。」烏馬兒曰:「吾奉天子命,不敢緩,即時開運。」四月,海道萬戶府以狀聞,運米五十五石赴都倉訖,官民相慶。時不淮財賦府初立,烏馬兒入覲,太皇太后勞而遣之。至是,半歲之輸增三十三萬錠,太皇太后賜織室錦襖、大官上尊以爲寵賚焉。後來卒於官。

忽辛,賽典赤第三子也。以世臣直宿衛,世祖善其應對。

至元十四年,授兵部郎中,出爲河南等路宣慰司同知。河南多盜,官軍緝捕失利,忽辛遣人持檄諭之,有二人來降,忽辛賜以冠服,放還,招其部黨。未幾,偕盜魁十餘輩至,羅拜庭下,瞻視異常。左右驚怖失措,忽辛使吏其姓名爲民,以飲食賜之,命服役於左右。郡盜聞之,相繼款附。二十一年,授雲南諸路轉運使,累遷汴梁路總管三十年,授兩浙鹽運使。

大德元年,擢江東道宣慰使。改陝西行生活上禦史中丞,又改雲南行省右丞。時梁王松以皇曾孫鎮雲南,忽辛條諸不便事,白於梁王改之,王不可。忽辛與左丞劉正馳還京師,詔王依所奏施行。於是病民之政,劃除始盡。豪民避徭役投充王儲宿衛,忽辛按舊額所元者,悉籍爲民,去其宿衛三分之二。馬龍州酋謀反,事覺,王將釋之,忽辛與正反復和研鞫,盡得奸狀,斬之。軍糧支給,道有遠近,吏夤緣爲奸,忽辛籍軍戶姓名及倉廩之所在,更番支給,弊遂革絕。

先是,賽典赤建孔子廟,置祭田,及卒,田爲大德寺所有,忽文奪還之,令諸路遍立廟學,文教大行。

廣南酋沙奴素強悍,嘗受宋之金印,忽辛遣使招之,留數月不遣,酋請還。忽辛曰:「汝欲還,可納印來。」酋不得已,以印上,忽辛置酒宴勞,使齎印入覲。

五年,緬酋負固不服,忽辛遣人諭之曰:「我老賽典赤之子,一切奉先人訓汝國所不便事,當爲汝更之。」緬酋聞之,民使者偕至,獻白象一,曰:「此象古所未有,今應聖德而來,敢效方物。」忽辛奏聞,帝大悅。俄有附會圖讖以惑王者,忽辛與劉正密奏之,帝遣使者按問,誅之。忽辛偕使者入覲。

八年,改四川行省左丞。又改江西行省。至大元年,拜榮祿大夫、江西行省平章政事。明年,以母老乞養歸,卒於家。天曆元年贈守德宣惠敏政功臣、上柱國、雍國公,諡忠簡。

子伯杭,中慶路達魯花赤;曲列,湖南道宣慰使。

史臣曰:元末歙人羅文節爲普定府知事,豪酋饋以金文,節卻這。酋怒曰:「君賽典赤耶?乃不受金吾金。」賽典赤之名,爲蠻夷所重如此,雖鄭子産、楚孫叔敖何以尚以哉!

布魯海牙,畏吾兒人。祖牙兒八海牙,父吉台海牙,俱以功爲其國世臣。

布魯海牙,年十八隨亦都護內附,充宿衛。太祖西征,布魯海牙扈從,不避勞苦,賜賜羊馬、氈收,又以西遼菊兒汁女耶律氏配之。太祖崩,揚長避短雷監國,選使燕京總理財賦。使還,莊聖太后聞其廉謹,請於太這宗,使管湯沐邑,凡軍拓戶在燕京、中山者悉統統之,又賜中山店舍、園田、民戶二十,授真正路達魯花赤。

太宗三年,拜燕南諸路廉訪使,佩金虎符,賜民戶十。未幾,授斷事官。時斷事官得專生殺,布魯海牙慎於用刑。有誤毆人死者,吏論以重法,其子號泣清代,布魯海牙戒吏,使縛送於市,懼則殺之。其子無懼色,乃曰:「誤毆人死,情有可原,子而能孝義無可誅。」遂並釋之,使出銀以資葬埋。

是時法制未定,奴有罪,主得專殺,布魯海牙知其非法而不能救,嘗出金贖死者數十人。隸軍籍者,憚於行役,往往募人代之,又多逃歸者,朝廷定制:募代者杖百,逃歸者死。命布魯海牙與斷事官卜只兒按順天等路,得募人代者萬一千戶,逃者十一人。布魯海牙憫而奏之。皆得輕減。有丁多産富未至則逃者,則曰:「此而不殺,何以懲後!」其執法平允,類如此。

世祖即位,擇信臣宣撫十道,命布魯漲牙使真定。真定富民出錢貸人者,不逾時倍取其息,布魯海牙使息如本而止,著爲令。中統鈔法行,以金銀爲本,本至,乃降新鈔。真定無金銀,鈔不可得。布魯海牙遣幕僚刑澤往謂平章王文統曰:「昔奉杖後旨,金銀悉送上京,真定南北要衝之地,商賈甚多,今舊鈔既罷,新鈔不降,何以爲政。且以金銀爲本,豈若以民爲本乎!」文統不能奪,立降鈔五千錠,民賴以濟。俄遷順德等路宣慰使,佩金虎符。來朝,帝命坐,慰勞之,賜海東表鶻。至元二年秋,卒,年六十九。

初布魯海牙拜廉訪使,命下之日,子希憲適生。喜曰:「吾聞古以官爲姓天其以廉爲吾宗之姓乎。」故子孫皆姓廉氏仕進者多,宜稍汰之,世祖曰:「布魯海牙功多,子孫亦朕所知,蜚汝所當預也。」大德初,贈儀同三司、大司徒,追卦魏國公,諡孝懿。

子十三人:希閔,蘄黃等路宣慰使;希憲;希恕,中書平章政事、湖廣行省左丞;希願;希魯;希貢,昭文館大學士、薊國公;希中;希括;阿魯渾海牙,廣德路達魯花赤。孫五十三人,多顯仕。

廉希憲,字善甫,一名忻都。幼魁傳止異凡兒。九歲,家奴四人盜五馬逃,既獲,法當死。布魯海牙將付有司希憲泣諫止之,俱得免。又嘗侍母居中山,有二奴醉出惡言,希憲曰:「是以我幼也。」即送府獄,杖之。皆奇其有識。年十九,侍世祖於潛邸,恩遇殊絕。希憲篤好以史,手不釋鄭。一日,方讀「孟子」,聞召,懷書以進。世祖問:「讀何書?」對曰:「「孟子」。」又問「孟子」大義,對曰:「陳王道,明義利,不妨一牛,推恩四海。」世祖嘉之,目曰廉孟子,由是知名。與近臣校射世祖前,希憲腰插三矢,有欲取以射者,希憲曰:「汝以我爲不能耶?但吾弓力肖弱耳。」左右授以勁弓,三發連中。衆驚服曰:「真文武材也。」

世祖受京兆分地,命希憲爲宣撫使。京兆控制隴蜀,王藩分佈左右,發雜羌戎號難治。希憲講求利病,抑強扶弱。暇日從名儒許衡、姚樞等訪治道,首請用衡提舉京兆學校,教育人材,爲根本計。國制:爲士者不隸籍。京兆多豪強,令格不行。希憲至,悉令著籍爲儒。貧民貸富家錢,至本息相當,收其本,又以息爲券,展轉責償,號羊羔利。負則虐待之,不勝其毒。希憲正其罪,償利勿過本息,餘皆取券焚之,著爲令。

初,世祖受命憲宗,經理河南、關右。讒者謂王府人多專擅不法。至是,命阿藍答兒、劉太平檢核所部,用酷吏分領其事,大開告訐。希憲曰:「宣撫司事由己出,有罪當獨任,僚屬何預。」及事竟,無獲罪者。憲宗九年,世祖渡江圍鄂州,希憲引儒生百余拜伏軍門,因言:「王師渡江,凡土人宜官爲贖還,以廣示德意。」世祖從之還者五百餘人。憲宗凶聞至,希憲啓曰:「殿下太祖嫡孫,先皇母弟,子惠黎地,率士歸心。今大行奄棄萬國,神器無主,願速不正大位,以安天下。」世祖然之,且命希憲先行審察事變。對曰:「劉太平、霍魯歡在關左,渾都海在六盤。太平性險詐,素畏殿下英武,倘倚關中形勢,連結諸將,則不可制,宜遣趙良弼往覘人性向背。」從之。後良弼自關中奏劉太平等反狀,卒如希憲言。

阿里不哥構亂北邊,使脫忽思僉兵河朔。真定名士李盤,嘗奉莊聖太后命,侍阿里不哥講讀。脫忽思怒槃不附己,械之,希憲白於世祖而釋之。宗王塔察兒,東諸侯之長也,世祖欲招徠之,難其使,希憲請行。塔察兒宴希憲,希憲從容說之曰:「大王屬尊望重,發言推戴,誰敢不協?」塔察兒從其議。還奏世祖,驚曰:「此大事卿何輕率如此。」對曰:「「論語」謂:「時然後言,臣所言亦惟其時耳。」

時年,至開平,宗室諸王勸進,世祖謙讓未充。希憲複以天時人事進言,且曰:「阿里不哥於殿下爲母弟,留守和林,專制有年,或覬望神器,事不可測,宜早定大計。」世祖良久曰:「吾意決矣。」明日,遂即,建元中統。希憲上言:「高麗王世子亻典久留京師,今聞其父死,宜立爲王,遣還國,以恩結之。」又言:「宜遣使與宋講好,敕諸軍北歸。」帝皆從之。

初分漢地爲十道,乃並京兆、四川爲一道,以希憲爲宣撫使。劉太平、霍魯歡聞之,乘驛急至京兆,謀爲變。後一日,希憲至,室布詔書,遣使安慰慰六盤。未幾斷事官闊闊出遣使來告:「渾都海已反,殺所遣使者朵羅,遣人約密里炎者於成都,乞台不花於青居,各以兵來援。又多與蒙西軍奧魯官兀奴忽等金制,盡起新軍。且雞太平、霍魯歡同日俱」希憲得報,召僚屬謂曰:「上新即位,責任吾等,正爲今日。不早爲之計,悔將無及。」遣萬戶劉黑馬、京兆治中高鵬霄、華州尹史廣,掩捕太平、崔魯歡及其黨,獲之,悉置於獄。複遣劉黑馬誅密里火者,總帥惟正誅乞台不花,具以驛聞。時關中無兵,命汪惟良率秦、鞏諸軍進駐六盤,惟良以未奉詔爲辭。希憲即解所一虎符、銀印授之,付銀一萬五千兩以充功賞,出庫幣制軍衣。惟良感激,遂行。又發蜀卒更戍,及在家余丁,推節制諸軍蒙古萬戶八春將之,謂之曰:「君所將之衆,未以訓練,六盤兵精,勿與爭鋒,但張聲勢,使不得東,則大事濟矣。」會有詔大赦,希憲命絞太平等於獄,屍於通衢,方出迎詔,人心遂安。乃遣使自劾停赦行刑、徵調諸軍、擅以惟良爲師等罪。帝深善之,曰:「「經」所謂行權,此其事也。」別賜金虎符,使節制諸軍,且詔曰:「朕委卿以方面之權,事當從宜,忽拘常制,坐失事機。」

西川續鄰奧魯官,將舉兵應渾都海,八春獲之,系其黨五十余人於乾州獄,送二人至京兆,請殺之。二人自分必死,希憲謂僚憲謂僚佐曰;「渾都海不能乘勢東來,保無他慮。今衆志未一,猶懷反側,彼見其將校囚執,或別生心,爲害不細。若因其懼死,並加寬釋,使之感恩效力,就發其餘丁,往隸八春,上策也。」紐鄰見奧魯官得釋,果大喜過望,切諭其屬,人人感悅。

渾都海知京兆有備,遂渡河西趨甘州,阿藍答兒複自和林率兵應之,又使紐鄰兄宿敦爲書招其弟。於是成都帥百家奴,興元帥忙古台,青居帥汪惟正、欽察,俱遣使言,人心危懼,事不可測。希憲遣使諭之,兩川諸將夙憚憲威名,皆從命。時朝議欲棄兩川,退保興元,希憲奏曰:「四川已定,無故自墮成功,後悔不及。」帝即拜希憲中書右丞、行秦蜀中書省事。渾都海、阿藍答兒合軍而東,諸將朱利,河西大震。會親王合丹及汪惟良、八春等合兵,複戰,大敗之,俘斬略盡,梟二叛首於京兆市。事聞,帝大獎這,曰:「希憲真男子也。」進拜平章政事,賜宅一區,時希憲年甫三十雲。

希憲奏:四川降民皆散處山谷,宜申敕軍吏禁止俘掠,違者千戶以下與犯人同罪。又禁諸人無販易生口,由是四川遂安,降者益衆。又罷解鹽戶所摘軍,及京兆諸處無籍戶戍靈州屯田者,以寬民力。飲察獲宋張炳震、王政二人,以母老,願賜矜放,希憲皆遣之。因爲書與宋四川制置使餘玠,諭以天道人事。玠得書感愧,不復輕動。鞏昌帥府言,鎮戎州有謀叛者,連引四百餘人。希憲詳推之,惟誅首惡五人。宋將劉整以瀘州降,盡系前降宋者數百人待報。希憲奏釋之,且致書宰相,待整以思,當得其死力。宋將家屬之在北者,希憲歲給資糧,仕於宋者,子弟得越界省其父母,人皆感之。

招括北京諸郡牛馬以濟河西,希憲奏曰:「關中凋瘵已極,歲賦不,不堪役。」奏入,特複二年。

希憲父布魯海牙爲順德等路宣撫使,入朝面奏曰:「臣子希憲誤蒙獎拔,恩諭其分,且事多專,輒恐開後釁。」帝曰:「朕欲大用希憲久矣,第難地代者。卿勿疑懼。」

李璮反,事連王文統。平章趙璧素忌希憲勳名,因言:「文統爲張易、廉希憲薦引,遂至大用。且關中形勝之地,希憲得民心,有商挺,趙良弼爲之輔。此事宜關聖慮。」帝曰:「希憲自幼事朕朕知其心。挺、良弼皆正士,何虎焉。」蜀憐人費寅爲同知興元府事,後坐法當死,會赦免。希憲惡其爲劍用。寅乃爲飛語,譖希憲因李璮叛,亦治兵,潛蓄異志。帝惑之,命中書丞南合代希憲行省,且複驗其事,卒無實。詔希憲還京師,陛見,奏曰:「方關陝叛亂,川蜀未寧,川蜀未寧,事急星火,臣隨宜行事,不謀佐貳,罪止在臣,臣請逮系有司。」帝撫禦床曰:「當時之言,天知之,朕知之,卿何罪!」慰諭良久。進拜中書平章政事。

一日夜半,召希憲入禁中,從容道藩邸舊事,因及趙璧所言。希憲曰:「昔攻鄂時,賈似道作木柵環城,一夕而成,陛下顧扈從諸臣曰:吾安得如似道者用之。劉秉忠、張易進曰:「山東王文統,才智士也,今爲李璮幕僚。詔問臣,臣對;亦聞之,實未嘗識其人。」帝意始釋。

希憲在中書,振舉綱維,綜核名實,冗濫,裁抑伐幸,當時翕然稱治。又建言:「國家自開創以來,凡納土及始命之臣,鹹令世守,至今將六十年,州縣長吏皆其皂僮奴,宜更張之,使考課黜陟。」乃議行遷轉法。

至元元年,丁母憂,率親族行西喪禮,勺飲不入口者三日,慟則嘔血,不能起,寢臣草土,廬於墓側。宰執以憂制未定,欲勸之出。既至,聞號痛聲,竟不忍言。未幾,有詔奪情起複,希憲雖不敢違命,然出則素服從事,入必縗絰。及喪父,亦如之。

奸臣阿事馬領左右碚,專總財賦。會其黨相攻,帝命中書推覆,衆畏其權,莫敢問。希憲窮治其事,以狀聞。杖阿合馬,罷所領歸有司。帝諭希憲曰:「吏廢法而貪,民朱業而逃,工不給用,財不贍費先朝患此久矣。自卿等爲相,朕無此憂。」對曰:「陛下聖猶舜,臣等未能以臯陶、稷、契之道,輔佐太平,實力溺職。今日小康,未足多也」因論及魏徵,對曰:「忠臣、良臣,何代無之。顧人主用不用爾。」有內侍傳旨內朝堂,言某事當爾。希憲曰:「此閹宦預政之漸,不可啓也。」遂入奏,杖之。

言者論丞相史天澤,親黨布列中外,威權日盛。詔罷天澤政事,使待鞫問。希憲進曰:「天澤事陛下久,知天澤深者,無如陛下。陛下以其可付大事,用爲輔相,小人一旦有言,陛下當察其心迹,果有肆橫不者乎?今日信臣,故臣敢進言。他日有論臣者,臣亦遭疑矣。臣等備員政府,陛下之疑信若此,何敢自保天澤既罷亦當罷臣。」帝良久曰:「卿且退朕思之。」明日,帝召諭希憲,事遂解。

又論四川帥欽察者,帝敕中書遣使誅之。明日,希憲複奏。帝怒曰:「尚爾遲回耶!」對曰:「欽察大帥,以一小人言誅之,民心必駭,宜逮至京師,與論者廷對,然後明其罪於天下,誅之未晚。」詔遣使乾按問,事竟無實,欽察得免。

希憲每奏議帝前,論事激切無少回異。帝曰:「卿昔事朕王府,多所容受。今爲天子臣,乃爾木強耶!」希憲對曰:「王府事輕,天下事重,一或面從,天下將受其害,臣蜚不自愛也。」

方士請煉大丹,敕中書給所需。希憲以秦、漢故事奏,且曰:「堯、舜之壽,不國大丹也。」帝曰:「然。」遂卻之。時方尊禮國師,帝命希憲受戒。對曰:「臣受孔子戒矣。」帝曰:「孔子亦有戒耶?」對曰:「爲臣當忠,爲子當孝。孔子之戒,如是而已。

五年,始建禦史台,繼設各道提刑按察司。時阿合馬專總財利,乃曰:「庶務責成諸路,錢谷付之轉運,今如此繩治,事何由辦?」希憲曰:「立台察,古制也,內則彈劾奸邪,外則訪求民瘼,裨益國政,無大於此。若去之,使上下專瓷貪暴,事豈可集耶!阿合馬不能對。七年,詔釋京師系囚。西域人匿贊馬丁用事先朝,資累巨萬,爲怨家所告,系大都獄,既釋之矣,時希憲在告,實不預其事。是秋,車駕還自上都,怨家訴於帝,希憲取堂判補署之,曰:「天威莫測,豈可幸其不署以苟免耶。」希憲入見,以詔書爲言。帝曰:「詔釋囚耳,豈有詔釋匿贊馬丁耶?」對曰:「不釋匿贊馬丁,臣等亦未聞有此詔。」帝怒曰:「汝等號稱讀書,臨事乃爾宜得何罪?」對曰:「臣等忝爲宰相,有罪當罷退。」宰相,有罪當罷退。」帝曰:「但從汝言。」即與左丞相耶律鑄同罷,時至七年也。一日,帝問侍臣:「希憲居家何爲?」侍臣以讀書對,帝曰:「讀書固朕所教,然讀之而不肯用,多讀何爲?」意責其不復求進也。阿合馬因讒之曰:「希憲日與妻子宴樂爾。」帝變色曰:「希憲清貧,何從宴設?」希憲有疾,帝遣醫診視,醫言須用沙糖。時沙糖最難得,家人求於外。阿合馬與之二斤,且致密意。希憲卻之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終不以奸人所與服之也。」帝聞而賜之。右丞相安童奏希憲行省河西。帝曰:「河西諸王分地,希憲執法嚴,於朕意尚不肯曲從,豈聽諸王命者。」會嗣國王頭輦哥鎮遼陽言者謐其擾民不便。十一年,詔起希憲爲北京行省平章政事,肩輿入辭,賜坐,帝溫諭良久,且曰:「遼霅戶不下數萬諸王、附馬分地所彼皆素知卿,故命卿往,體朕此意可也。」故事親王使者傳令旨,官立聽。希憲至,始革正之。

有西域人自稱駙馬,營於城外,系富民,誣其祖父嘗貸息錢,索償甚急。民訴之行省,希憲命收捕之。其人怒,每次馬入省堂,坐榻上。希憲命扌座下跑,而問之曰:「法無私獄,汝何人,敢擅系良民。」令械之。其人惶懼求哀,國王亦爲之請,乃令其待對。遂夜遁。俄詔頭輦哥歸國,希憲獨行省事。朝廷降鈔買馬六千五百,希憲遣買於東州,得羨余馬千三百。希憲曰:「上之,則若自炫。」即與他郡不及者,以其直還官。長公主及駙馬入朝,縱獵,發民牛車,載其所獲,徵求費至萬五千貫。希憲宴公主,從者怨飲食不及希憲曰:「我天子宰相,非汝庖人。」駙馬怒起立,希憲面責之曰:「駙馬畋獵,非國制也。費民財不資我已馳奏矣。」駙馬驚,入告公主。公主,飲希憲酒,曰:「從者擾民,吾不知也。請以鈔萬五千貫還斂民之直,幸勿遣使者。」自是貴人皆莫敢縱。

十二年,右丞阿里海牙下江陵,圖地形上於朝,請命重臣開府鎮之。帝急召希憲還,使行省荊南,賜坐,諭曰:「荊南入我版籍,欲使新附者感恩,未來者向化,且令宋人知我朝有臣如此,亦足以戢其心。南土卑濕,開卿非宜,今以大事付託,度卿不辭。」賜田以養居者,馬五十以給從者。希憲曰:「臣每懼才識淺近,不能勝大任,何敢辭疾。然敢辭新賜。」複有詔,令希憲承制度三品以下官。

希憲冒暑疾驅以進。至鎮,阿里海牙率其屬郊迎,望拜塵中,荊人大駭,通商販,興利除害,兵民安堵。首錄宋故宣撫、制置二司幕僚能任事者,以備採訪,仍擇二十餘人,隨材授職。左右難之,希憲曰:「今皆國家臣子也,何用致疑。」時宋故官禮謁大府,必廣致珍玩。希憲拒之,且語之曰:「汝等身仍故官,或不遷擢,當念聖恩,說力報效。今所饋者,若皆己物,我取之爲蜚義;一或系官事同盜竊;若斂於民,不爲無罪。」皆感激謝去。又令敢殺俘獲者,以故殺平民論。爲軍士所瞄,病而棄之者,許人收養;病癒,故主不得複有。立契券質賣妻子者,重其罪,乃沒入其直。先時,江陵城瀦水陂,以禦敵,希憲命決之,得良田數萬畝,分於貧民。發沙市倉粟不入官籍者二十萬斛,以賑公安之饑。大綱既舉,乃選教官置經籍,且日親詣講舍,以厲諸生。

西南溪洞及思、播田楊二氏,重慶制置使趙定應,俱越境請降。事聞,帝曰:「先朝蜚用兵不能得地,今希憲能令數千百里外越境納土,其治可知矣。」關吏得江陵人私書,不敢發,上之。樞密發於帝前,其中有曰:「歸附之初,民不聊生。

皇帝遣廉丞相出鎮荊南,豈惟人漸德化,昆蟲草木,鹹被澤矣。」帝曰:「希憲不嗜殺人,故能你也。」希憲疾久不愈,十五年春,近臣董文忠言:「江陵濕熱,如希憲病何?」乃召希憲還,江陵民號泣遮道留之,相與畫象建祠。希憲囊橐蕭然,帝知其貧,特賜白金五千兩、鈔萬貫。

五月,至上都,太常卿田忠良來問疾,希憲謂曰:「上都,聖上龍飛之地,天下視僞根本。近聞龍岡遺火,延燒民居,此常事耳,慎勿令妄談地理者惑動上意。」未幾,果有以徙建都邑上奏者,樞密副使張易、中書左丞張文謙與之廷辯,力言不可,帝不悅。明日,召忠良質其事。忠良以希憲語對,帝曰:「希憲病甚,猶慮及此耶。」議遂止。

詔征揚州名醫王仲明視希憲疾。既至,希憲服其藥,能杖而起,帝喜謂希憲曰:「卿得良醫,疾向愈矣。」對曰:「醫持善藥以療臣疾,苟能戒慎,則誠如聖諭,設或肆情縱欲,良醫何益?」蓋以醫諷諫也。

會議立門下省,帝曰:「侍中非希憲不可。遣中使諭旨曰:「鞍怒之任,不以功卿,坐而論道,時至省中,事有必須,奏肩輿以入可也。」希憲附奏曰:「臣疾何足恤。輸忠效力,生平所願。」皇太子亦遣人諭旨曰:「上命卿領門下省,無憚群小,吾爲卿除之。」然竟爲阿合馬所沮。

十六年春,賜鈔萬貫,詔複入中書,希憲稱疾篤。皇太子遣侍臣問疾,因詢治道,希憲曰:「君天下在用人,用君子則治,用小人則亂。臣病雖劇,委之於天。所甚憂者,大奸專政,群小阿附,誤國豁民害民,病之大者。殿下宜開對意,急爲屏除,不然感激可藥矣。」戒其子曰:「丈夫見義勇爲,禍福無預於己,謂臯、夔、稷、契、伊、傅、周、召爲不可及,是自棄也。天下事苟無牽制,三代可複也。」又曰:「汝讀「鈥梁公傳」乎?梁公有大節?爲不肖子所墜,汝輩宜慎之!」

十七年十一月,有大星隕一地正寢之旁,流光照地,久之方滅。是夕,希憲卒,年五十。

希憲在中書,宋降將劉整上謁,希憲弟希貢爲通報。希憲方讀書,不答。希貢出,整複求見。希憲中坐,命整入。整再拜,希憲不予一言。整求退,謂之曰:「此我這私宅,汝欲有所陳,明日當至政事堂見我。」整出,愧赧無人色。未幾,宋太學諸生袖詩入見,希憲肅容入,執禮甚恭。諸弟問之,希憲曰:「吾國家大臣,嚬笑系天下輕重。整叛臣也,故折辱之,令其知君臣之義。至寒士,皆誦法孔子者,我不禮敬之,則儒術將掃地矣。」丞相伯也顔嘗曰:「廉公,男子中真男子,宰相中真宰相也。」其惟服希憲如此。

大德八年,贈忠清粹德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魏國公,諡文正。加贈推忠佐理翊運動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恒陽王,諡如故。

子六人:孚,僉遼陽等處行中書事;恪,台州路總管;恂,中書平章政事、集賢大學士;忱,邵武路總管;恒,禦史中丞;惇,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陝西行省左丞。從弟希賢。

希賢,字達甫,一名中都海牙。伯父布魯海牙嘗曰:「是兒剛果,當大吾家。」年二十餘,與從兄希憲同侍世祖,出入禁中,小心慎密。至元初,北部諸王拘殺使者,世祖使希賢往諭之。希賢宣佈上意,辭旨條暢,王悔謝,爲設宴,贈貂襲一襲、白金一笏。還奏,帝喜,賜以禦膳。尋進中議大夫、兵部尚書。

左丞相伯顔伐宋,即渡江。十二年春,授希賢禮部尚書,佩金虎符,與工部侍郎亞忠范、氦書丞柴紫芝持國書使宋。三月丙戌,至廣德軍獨松關,守關者不知爲使,襲而殺之。守將張濡以爲己功,受賞,知廣德軍。明年宋亡,獲張濡殺之,詔遺使護希賢喪歸,後籍濡家資與之。希賢死年二十九。

廉惠山海牙,字公亮,阿魯渾海牙之子也。惠山海牙幼孤,言及父輒泣下。養母家日不給,敝衣糲食,不以爲恥。母親,哀毀逾禮。年弱冠,大臣欲薦入宿衛,辭曰:「吾世父事世祖以通經,號廉孟子。今方設科取士,願讀書以科第進。」乃入國學積分。

至治元年,登進士第,授承事郎、同知順州事。有弓匠提舉馬都刺怙勢奪州民田,同列畏之。惠山海牙至,即讞其事,座還民用。用薦者召入史館,預修英宗、顯宗「實錄」尋拜監察禦史,抗章劾中書省臣貪猥,語同列曰:「倘以言責獲罪,吾之職也。」既又劾奏明里董阿不當攝祭太廟。遷都水監,疏會通河,堤灤、漆二水,又修京東閘。曆秘書丞、會福總管府治中。上疏言,迎佛費財蠹俗。時論韙之。出淮東廉訪司事,遷彙浙行省左右司員外郎,僉河東、河南、江西廉訪司事,擢江南行禦史台經歷。時山東鹽法大壞,以選除都轉運使,未期月,用課最,賞賚金、幣、上尊。

至正三年,初行郊禮,召拜侍儀使。明年,預修遼、金、宋三史。遷崇文太監,出爲河南行省右丞。遷湖廣行省右丞。以武昌失守連坐。既而事白,遷江西行省右丞,就除本道廉訪使。未幾,江西省治亦陷、惠山海牙走福建。久之,除僉江浙行樞密院畫。改拜福建行省右丞。居歲餘,奉詔還治省事,且督賦稅由海道供給京師。遷行宣政院使。明年,拜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卒年七十有一。

史臣曰:渾都海扔重兵附阿坦克不哥,與劉太平、霍魯歡相表里,廉希憲以一書生,拄其間,決猶豫,平大亂,可謂智勇矣。及爲宰相,劃爲宰相,劃除蠢弊,與民休息,侃然以古大臣之事己任。元之理學名臣,希憲一人而已。安童、不忽木其次也。

闊闊,字子清,本蔑里吉氏。部族世居不里罕哈里敦之地。其俗驍勇,善騎射,諸族憚。國初舉族內附。世補助居潛邸,選闊闊爲近侍。世祖聞王鶚賢,避兵居保州,遣使征至,問以治道,命闊闊與廉希憲皆師事之。既而闊闊出使於外,迨還,而鶚已行,思期慕不食者累日。世祖聞而賢之。後憲宗複召鶚至各林,仍命闊闊受學。每旦起盛飾冠服,鶚讓之,闊闊深自悔悟。明日,衣純素以進,鶚乃悅。

憲宗二年,奉命僉諸路軍籍,以丁壯産多者充之,所至編籍,無撓累,人皆德之。及還,帝悅,命領産京匠局。

世祖即位,特授中書左丞。遷大名路宣撫使。時李璮據濟南未下,故事死囚呈中書省待報。闊闊與參議烏古論真謀:大名近濟南,不便宜從事,無以伏叛黨,一切重囚皆命戮之於市。」時論稱其明決。未幾,以疾卒,年四十。

子堅童,字永叔。少孤,甫十歲即從王鄂遊。及長奉命入國學,複從許衡遊。弱冠入侍禁廷,授中順大夫、侍儀奉禦,遷中議大夫、同修起居注。奉使濟南,見楊桓賢,遂力薦之。至元二十三年,授嘉議大夫、禮部尚書,遷吏部尚書,秩未滿,特授通議大夫、禦史。二十四年,扈從東征有功,遷燕南河北道肅提刑按政廉訪使。二十八年,授正議大夫、燕南河北道肅政廉訪使,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驛召赴闕,未拜,以疾卒,年三十九。

新元史/卷154·卷一百五十四 列傳第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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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類: 新元史
發佈: 2024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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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忽思 拔都兒 帖赤 忽都思 葉僊鼐 帖哥朮探花愛忽赤 也罕的斤 旦只兒 脫歡 孛蘭奚 怯烈 月舉連赤海牙 也速䚟兒 昔都兒 闊里吉思 伯行 鐵連 謨克博羅

杭忽思,阿速部長也。太宗兵至其境,杭忽思率衆來降,賜名拔都兒,佩金符,領其部衆。尋敕選阿速軍千人,及其長子阿塔赤扈駕親征。既還,阿塔赤入直宿衛。杭忽思歸國,遇賊戰歿。敕其妻處麻思領國事,外麻思躬擐甲胄,平亂後,以次子按法普代之。

阿塔赤,從憲宗伐宋軍於釣魚山,戰有功。帝親飲以酒,賞白金。阿藍答兒、渾都海叛,從大軍討這,腹中流矢。賞白金,如入宿衛。中統二年,扈征阿里不哥,追至蘇馬勒圖之地,複以功賞白金。三年,從征李璮,授金符千戶。至凶五年,從塔卜台伐宋,克金剛台。六年,從攻安慶府。七年,從下五河口。十一年,從下松江諸郡戍鎮巢。宋降將洪福乘醉殺之。世祖憫其死,賜白金五百兩、鈔三千五百貫及鎮巢降民一千五百三十九戶,命其子伯答兒襲千戶佩金符。

伯答兒,從討叛王昔里吉。與只兒瓦台戰於押里。複與藥大忽戰禿剌及斡魯歡。十五年春,與叛將赤憐戰于伯牙之地。五月,又與外剌台、寬赤哥思等戰于阿赤牙,其大將塔思不吉爲大柵、石城以自守。伯答兒督勇士先登,拔之,矢中右股。元帥別里吉迷失以其功聞,賞白金。二十年,授虎符、定遠大將軍、後衛親軍都指揮使,兼領左阿速衛事,充阿速拔都達魯花赤。二十二年,征別失八里軍亦里渾察罕兒之地,與禿呵不早麻戰,有功。賜貂裘、弓矢、鞍轡,尋複以銀生奇賜受害。二十六年,征杭海。大軍管食,其母乃咬真輸私財及畜牧等,以佐軍儲。世祖聞而嘉之,賜予甚厚。大德四年,伯答兒卒。

長子斡羅斯,由宿衛累官僉隆鎮衛都指揮使司事,賜一珠虎符。天曆元年,諭降上都兵,賜降上都兵,賜三珠貞符,擢本衛都指揮使。

斡羅斯二子:長都丹,右阿速衛都指揮使;次福定,懷遠大將軍、右阿速衛達魯花赤,兼管後衛軍。後以兄都廟領右阿速衛。福定複遷後衛,升同僉樞院事,命領軍一千守民鎮,尋授定遠大將軍、僉樞密院事、後衛親軍都指揮使,提調右衛阿速達魯花赤。二年,進資善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後至元間,進知樞密院事,因忤伯顔,放海南。尋召還。卒。

拔都兒,阿速氏。世居上都宜興。憲宗在潛邸,與兄殛作兒不罕及馬塔兒沙帥衆不歸。馬塔兒沙,從征蔑吉思城爲前鋒,身中二矢,先登,拔其城。又從征蜀,至釣魚山,歿於軍中。

拔都兒從征李璮,圍濟南,有功,賞納失思段九,命領阿速軍一千常居左右。尋充阿塔赤怯薛百戶。後從塔卜台南征,與宋人戰于金剛台,又功受賞。師還,言王帝曰「臣願從軍爲國效死。」世祖留之,充孛可孫兼領阿速軍。令鞚引禦馬。至元二十三年,授廣威將軍、後衛親軍副都指揮使,賜虎符。明年夏,征乃顔于亦米河,擒金家奴、塔不台以歸,賞鈔及段,加定遠大將軍。大德元年卒。子別吉連襲。

至大四年,河東、陝西、鞏昌、延安、燕南、河北、遼陽、河南、山東諸翼衛探馬赤爭草地,訟者二百餘起。命別吉連往讞之,悉正其疆界。累官懷遠大將軍。致和元年,從增帖木兒入中書省,拎平章政事烏伯都剌等,迎立文宗。使別吉連領衛軍,守居庸關諸害。天曆元年十月,梁王王禪兵掩至關頭山,勢張甚,別吉連從燕帖木兒擊之,突入其軍,王禪敗走。文宗賜禦辭。子也連的襲。

帖赤,答答里帶我。同都無帥塔海紺布伐蜀,並將蒙古也可明安、和赤馬賴及炮手諸軍,攻下興元、利、劍、成都諸路。中統二年,賜虎符,授西川便宜都元帥。俄進行樞密院,率諸軍略定未下郡縣。至元元年,遷益都等統軍使,卒於軍。

二子帖木兒脫歡、帖木兒不花。

帖木兒脫歡,初以蒙古軍知戶從伐蜀有功,行樞密院承制授萬戶,並將列別木、塔帖木兒、也速帶兒、匣剌撒兒四千戶軍從大軍取重慶。徇下流諸城,留戍夔州,兼本路安撫司達魯花赤,進懷遠大將軍、蒙古軍萬戶。遷定遠大將軍,兼嘉定鎮守萬戶、本路總管儲達魯花赤。尋升鎮國上將軍、諸蠻夷部宣慰使,加都元帥。亦奚不薛叛,與嶽剌海會雲南兵討平之。改征緬都元帥,卒于軍。子忽都答兒嗣。

帖木兒不花,中統初,入備宿衛。至元七年,授虎符,代張馬哥爲淄萊水軍萬戶,將其衆赴襄陽,與宋將範文虎戰於灌子灘,奪其戰艦,追至雲勝洲,大敗之。行其省功,賜白金五十兩,並衣甲、鞍轡。九年,授益都、淄萊新軍萬戶。

從丞相伯顔伐宋,敗其大將夏貴于陽羅堡。論功,賜白金五百兩。又從下鄂、蘄、黃、江、常、秀等州;累加昭武大將軍。從參知政事阿剌罕,略定經紹興、溫、福建,授台州路總管府魯花芝。遷廣東宣慰使。

十六年,加都元帥,從攻宋將張世傑於崖山。世傑死,降其衆數千人。廣東平,領領諸降臣及將校有功者入見於大安閣,命太府監視其身制銀鼠裘,親賜之,授中書左丞,行省江西,二十五年,拜四川等處行尚書省平章政事,兼總軍,改行中書省平章政事。卒。

忽都思,玉耳別里伯牙吾氏。父哈剌察兒,率所部歸太祖。忽都思有膂力,太宗四年從睿宗敗金兵於三峰山,賜號拔都。六年,授百戶,從攻宋唐、鄧州,數有功,賜銀幣、名馬、甲胄、弓矢。憲宗四年,從攻宋漢上鐵城寨,戰歿。追贈竭忠宣力功臣、資德大夫、中書右丞、上護軍。追封流國公,諡武湣。子和尚。

和尚,襲父職。從世祖攻鄂州。又從在軍討李璮,敗其衆于老僧口,擢阿剌罕萬戶府經歷。至元五年,從攻襄陽,都元帥阿朮薦其才可大用。

十一年,從丞相伯顔渡江,戰于柳子、魯洑、新灘、沌口,皆有功。十三年,從平章政事阿里海涯攻陵,宋安撫使高達城守,和尚直抵城下,諭以禍福。達開門出降。以功擢行省郎中。從圍潭州,守將李芾堅守不下。十二年,城陷,諸將議屠其民。和尚曰「拒命者宋將耳,民何罪。且列城未附者尚多,若降而殺之是堅其效死之心也。」參知政事崔斌曰「郎中言是。」阿里海涯從之。由是湖南郡縣望風納款。世祖聞而嘉之。改行省斷事官,分徇廣西,兼行宣撫司事。

未幾,授常德達魯花赤,以治最聞,擢嶺南廣西道提弄按察使。阿里海涯恃功驕恣,和尚據事劾之,不小貸。遷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使,卒於官,年四十九。贈宣忠守正功臣、銀青光祿大夫、司徒、上柱國,追封沇國公,諡莊肅。子千奴。

千奴,以月魯那延薦,召見大安閣。世祖以其父官授之,拜江南浙江道提刑按察使。是時行省、行台皆治杭州,千奴上言「兩府並在杭州,勢逼則權分,情通則威褻,宜移行台於要便之地。」後行台卒移于江東道。

二十六年,累遷淮西江北道提刑按察使。入覲,極言丞相桑哥罪狀,帝爲之改容。未幾,桑哥竟伏誅。二十八年,改立肅政廉訪司,授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使,進階廣威將軍。三十一年,換江東建康道,丁祖母憂歸。

大德二年,授太中大夫建康路總管,未行,奉使淮東、西,察官吏能否。還奏軍民便宜三十事,多見採用。曆江西湖東、江南湖北兩道。奏劾中書平章政事伯顔等顓權固位,行台聞於上,伯顔等皆被黜。千奴剛正不撓,朝遷事有不便,必上章極論之,未嘗以外吏爲嫌。

七年,授大都總管兼大興府尹。俄進通義大夫同僉樞密院事。奏言「蒙古軍在山東、河南者,往戍甘肅,資裝歸其自辦,往往鬻田産、賣妻子。戍者未返,代者又繼,前後相仍,困若日甚。請以甘肅鄰境兵戍之。其山東、河南戍兵,官爲出錢,贖其田産、妻子。」詔從之。未幾,遷參議中書省事。

武宗即位,拜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商議樞密院事,兼左翼萬戶府達魯花赤,賜班帶。延祐五年,乞致仕,仁宗憫其衰老,從之,仍給半俸終身。

千奴屏居濟南,築先聖祠於曆山之下,聚書萬卷,延名儒都其鄉里子弟。賜額曆山書院。家居七年卒,年七十一。贈推忠輔治功臣、光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上柱國,追封衛國公,諡景憲。

四子龍寶,監察禦史、洪澤屯田萬戶;不蘭奚,江南行台監察禦史;觀音保,襲洪澤屯田萬戶,孛顔勿都,鄭州知州,以治行第一,入爲翰林國史院經歷。

葉僊鼐,畏吾氏。父土堅海牙,以才武從太祖、太宗平西夏及金,俱有功。葉僊鼐,事世祖於潛藩。從征吐蕃、雲南,常爲前鋒。從伐宋,至鄂州,先登,奪其外城。中統元年,從征阿里不哥,賞白金、貂裘。明年,討李璮,又以功賞白金五百兩。授西道都元帥,金虎符。吐蕃宣慰使。葉 僊鼐隨地之厄塞,設兵屯鎮撫之,恩威兼著。賜金幣鈔及玉束帶。爲宣慰使曆二十四年,遷雲南行省平章政事。尋改江西行省平章政事。至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召還,賜玉帶,改陝西行省平章政事。謝事歸隴右。十年,卒。贈協恭保節功臣、太保、儀同三司、上術國、鞏國諡敏忠。

子完澤,太子詹事。至大四年,拜平章政事。皇慶二年,以宣微院事,除知樞密院事。延祐四年,出爲雲南行省平章政事。後與弑英宗,伏誅。

帖哥朮探花愛忽赤,畏吾氏。父八思忽都花愛忽赤,領畏吾、隔剌溫、滅里乞、八思四部,從攻四川戰歿。

憲宗命帖哥管理渴密里、曲先諸宗藩地。渾都海、阿藍答兒叛,執帖哥朮械系之。帖哥朮乘間脫走,入覲。世祖賜金符,襲其父職,命率所部討賊。以功賜衣服、弓矢、鞍勒。又命從諸王奧魯赤討建都蠻,平之。擢昭勇大將軍、羅羅斯副都無帥、同知宣慰司事。至西藩境內,蕃酋遮道不得進,帖哥術戰卻之,道遂通。賜金符,賞白金及衣二襲。卒於官。子脫力世官。

脫力世官,襲父職爲武德將軍、羅羅斯副都元帥、同知司宣慰司事。定昌路總管谷納叛,與千戶阿夷謀率衆渡不思魯河。脫力世官引兵擒阿夷,殺之。德平路落來民叛,又討平之。

亦奚不薛諸部未附,詔脫力世官率羅羅斯、蒙古軍百人,羅羅章六百人,從左丞愛魯討之。愛魯命率兵攻羅羽,抵落穿,奪其關,獲牛馬以給士卒。又與萬戶兀都蠻攻怯兒部,其酋阿失據寨不下,脫力世官先登拔之。愛魯遂命脫力世官總左手四翼兵,討平亦奚不薛。又有蠻子童者,立寨于納土原山,脫力世官與參政阿合八失夾攻之,賊窮蹙乞降。進兼管軍副萬戶。蠻細狗、折興等及威龍州判阿遮,皆陰險爲亂,脫力世官夜襲其寨,賊敗走,獲阿遮斬之。

入覲,授三珠虎符,加遠遠大將軍、羅羅斯宣慰使,兼管軍萬戶。既還,括戶口,定賦稅,以給屯戍。昌州蘇你、巴翠等作亂,以雲南王命討降之,徙其衆于昌州平脫力世官據其要路扼之,世祿降。未幾入覲,卒于京師。

子唆南班,由宿衛襲職,佩三珠虎符,晉鎮國上將軍。

也罕的斤,匣剌魯氏。祖匣答兒密立,以斡思堅部哈魯軍三千人降于太祖。以千戶從征西域,雙從睿宗及哲別諭降河西諸城。後從攻監洮,戰歿。父密立火者,從太宗滅金,又從憲宗攻蜀,爲萬戶府達魯花赤。憲宗崩,大軍北還,留密立火都戍都以備宋。世祖即位,密立火者貳于阿里不哥,廉希憲使別思馬襲殺之。

世祖以匣答兒密立死王事,中統二年授也罕的斤千戶,數有戰功,拔宋五花、石城、白馬等寨。至元十七年,宋兵入成都,以四百人拒之,相侍四日,宋兵敗退,追擊於眉州,敗之。授蒙古、匣剌魯、河西、漢軍萬戶,戍眉州。從攻嘉定,築懷遠上砦以扼其要害,屢敗宋兵。

十二年,入朝,賜對衣、玉帶、白金百兩,加昭勇大將軍、上萬戶,益兵萬人。會圍重慶,督湖江兩岸水陸兵。十四年,從攻瀘州神臂門,先登拔之。又從行樞密院副使卜花攻重慶,屯佛圖關,移屯堡子頭,宋將趙安開門降。複率所部略地恩州。加昭毅大將軍,授嘉定軍民、西川諸蠻夷部宣撫司達魯花赤,增戶萬餘。進奉國上將軍、四川宣慰使、都元帥。

十七年,率所部成斡端,拜雲南行省參知政事。二十一年,與諸王相吾答兒、或丞太蔔等分道征緬,造舟二百于阿昔、阿和二江,進拔江頭城,以都元帥袁世安守之,且圖其地形勢以獻。先是遣黑的兒、楊林等諭緬降之,不報。諸叛蠻據大公城以拒官兵,複遣僧諭以禍福,反爲所害。乃水陸並進,連拔建都、金齒等十二部,命都元帥合帶、萬戶不都蠻等戍之。緬遂納款。二十八年,改四川行樞密完副使,卒。

子火你赤的斤,雲南都元帥;也連阿,蒙古軍萬戶。

旦只兒,蒙古答答帶氏。至元初,從征蜀,敗宋兵于馬湖江。九年,從征建都蠻。十三年,從敗宋兵于峽江。又從拔瀘,敘諸州,進圍重慶,敗宋將張萬。瀘州叛,旦只兒先將所部據紅米灣,敗宋援兵,進至安樂山,複敗之,斬首五百餘級。宋兵邀糧運于安樂山,擊走之,遂破其石盤寨。十四年,從諸軍拔瀘州。張萬欲引兵向合州,旦只兒以銳卒千人邀擊于龍坎,萬遁走。賜銀符,授管軍千戶。從征斡端,至甘州,賜金符,擢總管。十九年,從諸王合班、元帥心古帶討斡端,與叛王元盧戰,敗之。二十年,諸王八巴以兵來攻,旦只兒敗其衆五百人,拔出戶卒二千餘人。進副萬戶,二十六年,授信武將軍、平陽等路萬戶府達魯花赤。卒。子建都不花襲。

脫歡,答剌兒台氏。父脫端,爲千戶,從皇子闊出伐宋。憲宗三年,鎮蔡州,卒。子不花襲。不花卒,弟阿藍答兒襲,阿藍全兒卒,弟長襲,並爲千戶長。

壽卒,脫歡襲。加武略將軍,佩金符,從阿術攻陽邏堡,又從攻拔鄂、漢諸州,建康、太平等路。宋將姜才攻楊子橋,脫歡率銳卒逆之,斬馘無算。俄宋兵又集於堡北,複破之。萬戶昔里罕入朝,道滁州,爲宋兵所遮,脫歡擊敗宋兵,出昔里罕。從攻揚州,至泥湖,奪戰艦三十艘。進攻平江,宋將王邦傑等迎降。至元十三年,大軍圍高郵,脫歡率所部赴之,未至二十里,遇宋將漕高郵粟,擒之。又敗高郵兵於城下。十四年春,授懷遠大將軍、太平達魯花赤。會只里瓦帶寇北邊,遣脫歡禦之,左臂中流矢二,賜鎧甲、弓矢、鞍勒、鈔千五百緡。十五年,從親王斡忽台、丞相孛羅西征,加定遠大將軍、福州路達魯花赤,改武昌路。卒。

孛蘭奚,宏吉剌氏。祖忙哥,以後族爲太祖宿衛。父律實,狀貌魁偉,善騎射。太宗問以兵事,應對稱對稱台,授千戶,尋命隸濟南王按只吉歹府。從睿宗伐金,有功。仍入宿衛,卒。

孛蘭溪英邁有父風,幼孤,能自刻厲。暇日習弓馬,夜則讀書。其母嘗訓之曰「汝父忠勇,天不假年。汝能自立,則汝父無憾矣。」孛蘭奚亦感奮,期成其父之志,襲爲濟南王府官。世祖征乃顔,孛蘭奚以王府兵從,躍馬陷陣,所向報靡。世祖望見壯之,及戰捷,帝勞曰「無忝爾父也。」賜黃金及織文二匹,授黃金及織文二匹,授宣武將軍、信州路達魯花赤。時江南初附,孛蘭奚宣佈德意,與民休息,期年信州大治。使者以聞,帝遣使賜以上尊。俄以疾卒,年三十三。贈河間路達魯花赤,追封范陽郡侯。

子脫穎不花,曆監察禦史、河南道廉訪使、郴州達魯花赤。

怯烈,西域人。雲南行省平章賽典赤辟爲掾。至元十五年,分省大理。緬人入寇,怯烈擊卻之。授行省左右司員外郎。十八年,平章納速剌西遣詣闕面奏邊事,世祖愛其聰辨,賜虎符,授鎮西平頃麓川等路宣撫司達魯花赤,兼招討使。成都、烏蒙諸驛陰絕,怯烈市馬給傳,往來便之。俄召入詢征緬事宜,奏對稱台,賜幣及翎根甲。諸王相吾答兒、右丞太蔔征緬,命怯烈率兵船爲向志,拔其江頭城。複從雲南王入緬,將兵三千屯驃甸,招徠蠻峒,民多複業。後入覲,授鎮西産緬宣撫司達魯花赤,兼招討使、僉緬中行中書省事,佩金符。頒詔於傾緬,緬王稽顙降附,遣世子信合八的入貢。遷通奉大夫、雲南行省參知政事,進資善大夫、左丞。二十八年,改四川行樞密院副使。大德四年卒。

月舉連赤海牙,畏兀氏。從憲宗攻合州,奉命修藥曲以療疫,賞白金五十兩。又從皇子忙哥都征雲南。中統三年,火都暨答離叛,從大軍討平之。至元十二年,佩虎符,爲隴右河西道提刑按察使。番酋兀朗孩、火石顔謀爲從,從皇子安西王討平之。十五年,與伯速帶討平土魯蕃,皇子賜衣帶、金碗。十七年,進嘉議大夫。二十年,進中奉大夫、四川行省參知政事。尋以疾歸秦州。大德八年,卒。至順中,贈推忠宣力定遠功臣、資善大夫、陝西行省左丞、護軍,追封威寧郡公,諡襄靖。

也速䚟兒,伯牙烏氏。父愛伯,太祖時內附,徙濟陰,以五十戶從大軍伐宋,戰歿。也速䚟襲父職,從大軍經略襄、樊,攻百丈山、鸛子灘,俱有功。樊城圍合,也速兒先登,賜銀鈔。明年,破複州,以功遷百戶。主將言賞不酬勞,世祖擢爲千戶,賜金符,督五路招討。至元十六年,改授金虎符、管軍總管。宋平,進懷遠大管軍、成戶,領江淮戰艦數百艦,東征日本,全軍而返,特賜養戶一百及弓矢、鞍轡。二十二年,移鎮泰州。是時籍民丁爲兵,得萬人,以也䚟兒爲欽察親軍指揮使統之。二二四年,詔範文虎將衛軍五萬鎮平灤州,也速䚟兒及右衛僉事王通副之。大德三年,卒。

四子黑廝,襲萬戶;黑的,牧馬戶同知;延壽拜顔,哈剌赤;完澤貼木兒,廣德萬戶府達魯花赤。

昔都兒,欽察氏。父禿孫,從大軍討李璮有功,授百戶。至元十年,告老,以昔都兒代之。從攻襄陽、唐、鄧等州,授管軍把總,賜銀符。十四年,從諸王伯木兒追擊只兒瓦台、嶽不思兒等於哈喇和林,平之,賜金符,進武略將軍、侍衛軍百戶。宋亡,江南郡縣猶有未附者,昔都兒白于省臣,願率所部平之。諸城望風景附。賜虎符,進宣武將軍、溪洞左江萬戶府達魯花赤。率洞軍從鎮南王征交趾。二十四年冬十月,屯手段萬劫,右丞阿八赤命進兵,拔其一字城,奪戰艦七。明年春正月,與交趾興道王戰于塔兒山,右臂中毒矢,裹創力戰,諸軍乘勝繼進,大敗之,入其都城。四月,戰于韓村堡,擒其將黃澤。是夜,增多人劫營,官軍堅壁侍之。敵退追敗之。斬馘無算。五月,鎮南王引兵還,以革都兒爲前軍,至陷泯關,敗追兵,迎鎮南王于女兒關。交人以兵四萬截要路,將士相顧失色,昔都兒率死士奮,敗之,鎮南王遂由單已縣起趣盝州間道出。二十六年,賜虎符,授廣威將軍、炮手匠軍萬戶府達魯花赤。大德二年卒。子也先帖木兒襲。

闊里吉思,蒙古按赤歹氏。曾祖八思不花,從太祖平乃蠻諸部,常爲先鋒,佩虎符。以諭降豐州、無能爲雲州,擢宣撫使。祖忽押忽辛,襲父職。憲宗語曰「汝所佩虎符舊矣,何以旌世功。」命改制,賜之。中統三年,改河中府達魯花赤。卒。父藥失謀,襄陽統軍司經歷,改宿州達魯花赤,不拜。樞密副使孛羅、禦史中丞木八剌引見世祖,奏曰「此忽押忽辛子也,乞以其祖父虎符賜之。」除金剛台達魯花赤,累遷建康路達魯花赤。卒。

闊里吉思,以宿衛充博兒赤。至元二十五年,拜司農少卿,賜金束帶。適司農卿,進秩資善大夫。未幾,拜榮祿大夫、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平海南黎峒,入覲,賜玉帶、金銀、幣帛有差。成宗即位,又入覲,賜海東青鶻、白鶻各一。大德二年,改福建行省平章政事,旋改福建道宣慰使、使大帥。遷征東行省平章政事。闊里吉思與高麗王王日巨不相能,又多受賄賂。五年,征還,複拜湖廣行省平章政事。明年,改陝西行省,以目疾還京師。如金紫光祿大夫、雲南行省左丞相。卒年六十六。

子完澤,湖廣行省右丞,征廣西徭,卒於軍中。

伯行,玉呂伯里氏,本西北部人。父忽都,從太祖定中原,遂家于大名路之請豐縣。伯行幼孤,大興尹張柔見而奇之。後從丞相阿塔海鎮州。阿塔海奏以本州所領四成戶移于鄂,易鄂州兩萬戶戍揚州,廷議如所請。湖廣行省丞相阿里海涯不從,阿塔海使伯行乘馬日至鄂州,宣上旨。語竟,阿里海涯怒而面赤。伯行前曰「此聖旨,公怒不敬。」阿里海涯曰「吾怒阿塔海也。」伯行曰「聖旨蜚阿塔海所造,公殆怒上耳。云盍姑退。」阿塔海以伯行通國語使專奏對,歲率乘馹六七返。世祖見而喜曰「是黑髯使者複來矣。」至元二十二年,授金壇縣尹。未幾,遷行省理部官。帝欲欲再伐日本,阿塔海言其不便,使伯行入秦,帝悟,遂罷兵。帝諭執政曰「伯行,膠昔以黑髮使者目之,今察其人溫良潔正,可當重任。」時桑哥秉政,寢上命不下。阿塔海移江西,奏以伯行自輔,授奉議大夫、行省都鎮撫。二十九後,除慶無路治中。慶元多宋故家,翰林學士王應麟杜門謝客,伯行首加尊禮,俾學者師事之。胥吏侮大夫,至叱名召立廷下。伯行禁之,俾稱其故官。民大悅。大德元年,遷浙東海右道肅政廉訪副使。太傅答剌罕其賢,擢工部侍郎。伯行條江南弊政數百事,答剌罕悉革之。十一年,成宗崩。伯行掌諸庫鍵龠,遷尚書。至大元年,加正議大夫。從皇太子幸五臺山,頓遞如法,民不知勞。賜白金、名馬以獎之。丁母憂歸,特賜上尊祭墓。起爲兩浙都轉運使,辭不就。再授資國院使,複辭不允。三年,奉使至江南,道卒,年六十一。延祐四年,贈資政大夫、江浙行省左丞、上護軍,追封順義郡公,諡貞惠。伯行母徐氏守節,教子甚嚴,及伯行貴,聞其事於朝,詔旌其門。

子和尚監察禦史;教化,同知沔陽府事。

鐵連,乃蠻人,居絳州,祖伯不花爲宗王拔都傅。鐵連魁偉寡言,有智略。早歲宿衛王儲。拔都公地平陽,以鐵連監隰州。中統初,調平陽馬肯部達魯花赤。至元初,海都叛,廷議欲伐之。世祖曰「朕以宗室之情,當懷之以德,其擇謹密足任大事者往使焉。」左右以鐵連對。遂召見,帝嘉其辯慧,曰「此事非汝不可。然必先詣蒙哥帖木兒相與計事而後行。」使二人副之。鐵連欲直造海都境,視其虛實,副者弗從曰「上命我輩先與諸王議,今遽造敵境,不可。」鐵連曰「親承密旨汝輩違則當誅。」副都懼而從之。

既至,海都召與宴飲,鐵連乃厲聲拆之曰「且食勿語,望語言脫口相摭爲罪耶!」良久,海都早「直哉!」酒半,鐵連濟南市衣庫賜。海奢嘉其辯,將解與之。其妃止之,贈以裘二襲,因語春屬曰「爲命名者當如是矣。」及蒙哥帖木兒所,具告以故。王曰「祖宗有訓,叛者人得誅之。如通好不從,奉師以行天罰,我即外應掩襲,剿絕不難矣。」鐵連還,秋以事聞,因言於帝曰「海都兵多而銳,不宜速戰,來則堅壘待之,去則勿追自守既固,必元他虞。」帝然之,敕所受都裘飾以金,凡朝會服之,以旌其奉使之勞。後屢於海都,道遇海都洲兵,副者前行失對,遇害。鐵連後至,曰「我爲天子使,可以非禮犯耶!」遊兵語屈,乃曰「前者僞使,此真使也。」釋之,遂得還。帝常謂侍臣曰「有鐵連,則騰之宗族不朱和好矣。」鐵連始終凡四往返,曆十有四年。帝謂鐵連曰「在朝官之要重者,惟汝所擇。」對曰「臣志在王室,其事未辦,不敢奉命,今臣母在絳州,老且病,得侍朝夕幸也。」詔從其請,授絳州達魯花赤。至元十五年,平陽李二謀,鐵連捕問,盡得其狀。中書奏進其秩,帝曰「鐵連豈惟能辦此耶!」加宣武將軍。至元十八年,病卒於官年六十四。

子答剌帶嗣,官信武將軍、同知大同路總管府事。

謨克博羅,難尼斯國人。從其父來中國貿易。世祖平江南,授爲杭州管稅官,乞解職返國,從之。時旭烈兀後王阿魯渾使者至求漢女妃,世祖以蒙古女庫喀奇賜之,媵以宋宗室女,使謨克博羅送之,並使通好于英吉利、法蘭西、日斯巴尼亞諸國。謨克博羅與阿魯渾使者三人,從海道歸。逾年,始抵西域城模子。阿魯渾已前卒,蓋喀圖嗣立,命謨克博羅送女於合贊,阿魯渾之長子也。謨克博羅著遊記,載西哉及中國事甚悉。泰西人入中國,著書,以謨克博羅爲稱首云。

新元史/卷153·卷一百五十三 列傳第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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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類: 新元史
發佈: 2024年12月13日
建立: 2024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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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嗣叔 孟德 鄭義 鞏彥暉 劉恩 石高山 隋世昌 賀祉 楚鼎 張均 王昔剌 李天祐

田嗣叔,字起宗。其先平陽趙城人,後徙中山。有至性,侍母疾四十餘日,衣不解帶。歲饑,以粟貸貧民,不能償即取券焚之。金末,河北盜起,嗣叔聚眾自保。後降於睿宗,賜金符,授行軍千戶。每戰,率所部爲先鋒,號敢死軍。後與金兵遇於馬黃陂,嗣叔搗其中軍,金兵大亂。俄伏發,倉卒爲流失所中,創甚。以忠孝勉其二子,言訖麗卒。

二子:子實、子成。

子成,勇悍多智略。從父攻城略地,身先士卒、言於元帥田鎮海,留俘眾有工藝者備任便。鎮海奏聞,從之,命閱實。未幾,餉不繼,將屠其老弱及不習工藝者,子成復進言:「兵爲拯民焚溺,臨陣降者,尚不可殺,己爲民而殺之,可乎?散於河北,使自食其力,足以結人心。」又從之。活二千餘家,號種田戶,太宗命其兄子實爲總管領乏。子成佩父金符,爲弘州人匠總管。後致仕。卒。子實孫忠良見「藝術傳」。

孟德,濟南人。由鄒平縣令、淄州節度使,累官至同知濟南路事。太宗八年,諸王闊羰命德爲元帥,佩金符,領濟南軍攻宋徐州、光州,降其眾。六皇后稱制,按只台大王以德爲萬戶,攻濠、蘄、黃等州。憲宗三年,命德守睢州。五年,移守海州。宋安撫呂文德寇邊,德敗之,俘其太尉劉海。又與子義從世祖攻鄂州,先登。中統三年,從征李璮。璮平,德以老告歸。

義襲爲萬戶。領兵守沂、郯。四年,賜虎符。至元元年,城郯。六年,從山東統軍帖赤攻五河口。宋軍拒南岸,義率兵波河擊之,宋軍敗走。九年,遷宿州萬戶。十一年,宋制置夏貴攻正陽,義奪其戰艦數艘,貴遁去。十二年,從攻楊子橋,有功。十三年,改守杭州。九月,從下福建、溫、台等處。十四年,授瑞州路達魯花赤。十月,徙鎮閩州。十六年,授招討使。二十二年,復爲沂、郯萬戶。元貞元年,以老辭職。

子智襲,授三珠虎符、宣武將軍,爲萬戶。延祐二年,進明威將軍。以病去職。子安世襲。

鄭義,冀州棗強人。太師木華黎平河北,義帥其鄉人迎降,授虎衛上將軍、元州路兵馬都元帥,兼景州軍民人匠長官,佩金符。從伐金,戰歿。

二弟:曰德溫,曰甫。德溫襲職。從攻徐州,陷陣而死。

子澤襲。從萬戶史天澤,數有功。年老,弟江代其職。世祖北征,賜金符,授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判武衛軍事,兼景州軍民人匠長官。中統三年,李璮據濟南叛,世祖令各州縣長官子弟充千戶。於是以江子郇爲幹戶,領景州新僉軍千餘人,敗賊眾於馬馬橋。璮平,郇以例罷。擢江爲都指揮使,賜虎符,尋改左衛。至元八年,從攻襄陽,歿於陣。

郇襲其職,甫以戰功,遷同知冀州節度使事,兼管民萬戶。

二子:渤,襲都元帥,謚宣靖;澧,性高潔,不樂仕進。澧子奄,累官通議大夫、奉元路總管。

鞏彥暉,易州人。與兄彥榮俱以武勇稱。彥榮以百戶隸千戶何伯祥麾下,累有戰功。後告老,以彥暉代之。諸軍伐宋,彥陣從破棗陽,斬首甚眾。萬戶張柔駐曹武鎮,彥暉與伯祥別將一軍,破大洪諸寨。宋人選兵二萬救之,彥暉與伯祥逆戰,斬首五百級,生擒其將曹路分等。是夜,宋兵來攻彥暉,率甲士三十人拒之,敵潰走,擒其主將以歸。戰光州,柔軍於東北,夜二鼓,命彥暉率勁卒二百伏西南。五鼓,東北聲振天地,彥暉植梯先登,眾繼之,破其外城。遂急攻,並其子城破之。戰滁州,彥暉率浮渾脫者十人,夜渡塹入欄馬牆,殺守軍三鋪,焚其東南角,排寨木簾,大軍繼之。比曉,拔其城。從大軍攻黃州,諸將壁壘未定,柔遣彥暉伏甲二百於赤壁之下。至夜,宋人果水陸並進,彥暉等候其半過,擊之,敵奪潰,生擒十七人。師還,又破張家寨。從攻壽州,奪其嗣,生擒三人以出。從攻泗州,諸將集城下,爲塹水所阻。兩軍交射如雨,彥暉被重甲徑渡。敵將來御,彥暉剌其胸,搏殺之。眾畢渡,克其外城。尋登其月城,彥暉部將顧伯祥陷城中,不能出。乃與驍將王進反求之,翼伯祥以歸。事聞,賜彥暉銀符。憲宗九年,世祖伐宋渡江,次武昌。宋援兵四朱,來挑戰。彥暉逐之,中伏,圍彥暉數匝,彥暉矢盡,短兵接,身被重創。度不免,遂自投水中。敵援之出,載歸江州,見宋將不屈,問以事不對,竟死,年五十六。

長子信襲。授銀符、易州等處管軍總把。中統三年,從征李璮。至元四年,從元帥阿術甫征。九年,從攻樊城,先登,奪其土城,焚西南角樓。十一年,從丞相伯顏攻沙陽堡,率勇士五十人,焚其寨,遂破之。是年,從渡江,二抵鄂州下,擒宋將江路分以歸。十二年,戰丁家洲,殺宋兵七十餘人,奪戰艦二。江南平,以功擢武略將軍、管軍千戶,鎮太平州。十六年,以疾辭。

子思明、思溫、思恭。思明初患目疾,以思溫襲。及思溫卒而思明疾愈,復以思明襲。思明卒,以思恭襲,改懷盂萬戶府管軍下千戶,佩金符。

劉恩,字仁甫,洺州洺水人,後徙成州。奮發以材武隸軍籍,累功爲百戶。俄遷管軍總管,佩銀符,太傅府經歷。從伐蜀,數有戰功。中統三年,都元帥紐璘遣恩受劉整降,賜金符。至元三年;宋將以戰船五百艘載甲士三萬人屯於江上游,先以一萬人據雲頂山,欲取漢州。恩率千人渡江,與戰,敗之。授成都路管軍萬戶。六年,從平章賽典赤攻擒定,過九頂山,與宋軍遇,生擒其部將十八人,械送京師。九年,從皇子西平王、行省也速帶兒征建都,恩將遊兵爲先鋒,一日三戰,皆捷。時大軍久駐,食且盡,恩招諭諸蠻,得糧三萬石、牛羊二萬頭,士氣益振。廷都因山爲城,山有七頂,恩奪其五,並斷其汲道,建都乃降。入朝,升管軍萬戶,戍盾州。十二年,昝萬壽以嘉定降,恩移戍嘉定。安西王遣使召恩至六盤山,問曰:「江南已平,四川未下,奈何?」恩曰:「以不徇私之重臣,豐詔督責之,則半年可下矣。」王即遣恩與木兒赤乘傳以聞。帝然之,命丞相不花符行樞密院於西川,授恩同僉院事。十五年,重慶降,不花遣恩招降反側,旬月之間,得大小州縣六十四。入朝,賞賚有加,授四川西道宣慰使。

改副都元帥,率蒙古、漢軍萬人征翰端,進都元帥,宣慰使如故,賜宿烈孫皮衣一、錦衣一及弓刀諸物。師次甘州,奉詔留屯,得粟二萬餘石。十八年,命恩進兵斡端。海都將玉論亦撒率兵萬人拒戰,游騎先至,恩設伏以待,大敗之。海都又遣八把以兵三萬來攻,恩料眾寡不敵,斂兵而退。二十二年,授僉行樞密院事。卒。子德祿襲成都管軍萬戶。

石高山,德興大。父忽魯虎從太祖定中原,太宗賜以東昌、廣平四千餘戶,遂徙居廣平之洺水。

中統三年,高山四平章培察兒入見世祖,因奏曰:「昔太祖皇帝所集按察兒、孛羅、窟裡台、孛羅海拔都、闊闊不花五部探馬赤軍,金亡之後,散居牧地,多有入民籍者。宜加招集,以備驅策。」帝大悅,曰:「聞卿此育,猶寐而覺。」即命與諸路招之,既籍其數,仍命高山佩銀符領之。

四年,授管軍總管,鎮息州,軍令嚴肅,寇不敢犯。賜金符獎之。至元八年,從取光州,克棗陽,進攻襄、樊,皆有功。十年,從阿術略地淮南。十一年,從平江南,以功遷顯武將軍。十二年冬,丞相伯顏命以所部兵取寧國,下令無虜掠,既至城下,喻以禍福,守將開門降,秋毫無犯。復從至焦山,與宋將孫虎臣、張世傑轉成百餘里,殺獲甚多。賜金虎符,進信武將軍,鎮高郵。

伯顏朝京師,帝問:「有瘦而善戰者,朕忘其名。」伯顏以高山對,且盛言其功。帝即召見,命高山自擇一大郡以佚老,高山辭曰:「臣筋力尚壯,猶能爲國驅馳,豈敢爲自安計。」帝大悅,進顯武將軍,率所部北征,屯亦脫山。十六年,命同忽都魯領三衛軍,戍和林屯田,以給軍儲。二十四年,從討乃顏,有功。賜三珠虎符、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守衛東宮。成宗憫其老,以其子闊闊不花襲職,賜鈔三百錠。大德七年,卒於家,年七十六。

隋世昌,其先登州棲霞大。父寶,徙菜陽,金末管軍都統,領鎮行村海口。太宗下山東,寶迎降,授菜陽令。歷萊州節度判官,終高密令。世昌其第四子也,善騎射,身長八尺,鍛渾鐵爲槍,重四十餘斤,能左右擊剌,選充隊長。宋兵攻海州,世昌戰卻之。從攻漣水,世昌村雲梯攀緣而上,眾從之。遂克其城。授馬軍千戶。

中統元年,宋將夏貴軍淮南新城,世昌夜乘艨艟抵城下。宋兵出戰,斬首數百級。未幾,漣水復叛歸宋,世昌軍於東馬寨,擊敗宋兵。三年,改步軍千戶,還鎮行村海口。至元元年,朝議分揀正軍奧魯,授萊陽縣諸軍奧魯長官。

七年,遷淄萊萬戶府副都撫鎮,守萬山堡,建言修一字城以田襄陽。遷管軍千戶。九年,敗宋兵於鹿門山。元帥劉整築新城,使世昌總其役。世昌立炮簾於樊城攔馬牆外,夜大雪,城中矢石如雨,世昌不肯卻,炮簾卒立。宋人列艦江上,世昌乘風縱火燒其船百餘。樊城出兵鏖戰,世昌創甚,血漬衣甲,勇氣愈壯。樊城下,遷武略將軍。

從伯顏伐宋,攻新城。巨昌坎其城而登,中數矢,傷臂,昏眩墜地,少蘇,復進,遂拔之。明日,丞相伯顏視所坎城市一丈五尺餘,論功第一。從諸軍渡江,抵南岸,率蒙古哈必赤軍步戰,大敗宋兵,斬其將一人。十二年,從敗賈似道於丁家州,以功賜金符。十三年,圍揚州,世昌絕其糧道,兼搜湖泊,宋兵聞鐵槍名,不取近。揚州平,充四城兵馬使。從平章阿術入覲,授宜武將軍、管軍總管。十四年,平野人原、司空山等七寨賊,進安撫使,佩金虎符,鎮澉浦。十七年,拜定遠大將軍。二十三年,改沂、郯上副萬戶。世昌前後百戰,遍體金瘡,竟以是卒,年六十一。追封定海郡侯,謚忠勇。子國英嗣。

賀祉,益都人。父進,元帥左監軍,守淄州;改千戶,守膠州。

祉初以質子入宿衛,至元六年襲父職爲千戶,仍守膠州。七年,宋兵攻膠州,祉固守卻之。十年,領舟師五百艘爲先鋒,攻五河口。軍還,殿後。時宋兵以巨索橫截淮水,號渾江龍,祉用刀斷之,卻其救兵,清河裡遂降。攻高郵、寶應,戰淮安,城下,丞相伯顏以其功上聞,授武節將軍。攻泗州,獲戰船五百艘。還,從右丞別乞城迷失入朝,帝賜以弓矢,錦衣、鞍勒,加宣武將軍,鎮新城。絕淮安、寶應糧道,獲戰船六百艘及器械,上於行樞密院,遂命領寶應軍民事。十四年,特賜金虎符、懷遠大將軍。二十年,討建寧賊黃華,有功。二十四年,以征交趾,請行,湖廣行省檄令守輜重,屯思明州。軍還,至建康卒。

楚鼎,安豐蒙城人。父王弁,金壽春府防禦使,守宿州。太宗十一年,以州降。阿術魯命王弁守之。宋兵攻陷宿州,王弁戰歿,宋人囚鼎於鎮江府十有四年,會赦免。

至元十二年,大兵渡江,鼎從知太平州孟之縉降。行省遣鼎諭寧國府守將孫世賢,下之,承製授鼎管軍總管,加懷遠大將軍,鎮寧國,剿建平、廣德諸盜。鼎與權萬戶孛羅台護送徽州招撫使李銓子漢英至徽州,諭銓降。十三年,漢英與李世達叛,旌德、太平兩縣附之。鼎與兀忽納進兵,用徽人鄭安之策,按兵徐人,不血刃而亂定。十五年,鼎始受符印。十八年,東征日本,鼎率千餘人從左丞範文虎渡海,大風舟壞。鼎挾破舟板,漂流三晝夜,至一山,會文虎船,因得達高麗之金州合浦。後病卒。

張均,濟南人。父山,從軍伐宋,以功爲總把,戰歿。 均襲百戶,從親王塔察兒攻鄂州,面中流矢。中統三年,從征李璮有功,以總帥命升千戶,守淄州。至元六年,從左丞董文炳攻宋五河口,轉戰濠州北,遇其伏兵,均力戰敗之。十年,攻連州,奪孫村堡。十二年,賜金符,授忠翊校尉、沂郯翼千戶。從攻蕪湖,奪宋戰船,俘四十餘人。又從阿塔海戰有功,加武略將軍。十四年,賜虎符,加宣武將軍。

二十二年,擢松江萬戶。二十四年,從鎮南王征交趾。二十六年,從北征,擢明威將軍、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三十年,以扈從世祖親征乃顏功,受賞。成宗即位,命屯田和林。大軍討西北叛王,軍糧未嘗乏絕。大德元年,改和林等處副元帥。歷宣慰司同知,擢都元帥,加鎮國上將軍。延祐元年,卒。

子世忠,襲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

王昔剌,保定人。初事世祖,以其有勇略,賜名昔剌拔都。從攻釣魚山及阿里不哥,累功,賜金符,授武衛親軍千戶。中統三年,從征李璮於濟南。四年春,元帥阿朮經略河南,遣昔剌將蒙古、漢軍,復立宿州。至元六年,賜虎符,升海州萬戶。引兵攻鹽林山寨,多所俘獲。

十年,授同僉東川行樞密院事。十五年,從攻夔府,有功。十六年,徙鎮萬州,卒於軍。

二子:宏、甯。宏先佩金符,爲左衛千戶。及樞密院擬甯襲武職,甯讓於宏,於是授宏中衛都指揮使,佩父虎符,而以甯代宏爲千戶,佩金符。甯從阿剌台、憨合孫北征,追擊脫脫木兒於阿納禿阿之地。師還,又從別急裡迷失等擊賊外剌,斬首百餘級。復從忽魯忽孫北征,有功。升右衛親軍總管,後改前衛都指揮使司、僉事。子處恭,襲宏職,仕至侍御史。

李天祐,修武人。以百戶從大兵破蔡州。又從攻釣魚山有功,轉均州萬戶府都鎮撫。從破襄陽,轉戰渡江,率驍勇千人登戰艦,橫出江口。宋人列船以待,天祐持長矛鉤其船而攻之,斬獲百餘級,宋人奪氣。擢敦武校尉、總管荊南迤北站赤千戶。五年,遷武略將軍、荊湖北道屯田總管。募民能田者,躬自率之。尤習於水利,歲收數倍。卒年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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