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
永王存霸,武皇子,莊宗第二弟,同光三年封。莊宗敗,為軍卒所殺。
邕王存美,武皇子,莊宗第三弟,同光三年封。莊宗敗,不知所終。薛王存禮,武皇子,同光三年封。莊宗敗,不知所終。
申王存渥,莊宗第四弟,同光三年封。莊宗敗,與劉皇后同奔太原,為部下所殺。
睦王存乂,莊宗第五弟,同光三所封。曆鄜州節度使,後以郭崇韜婿為莊宗所殺。
通王存確,莊宗第六弟,雅王存紀,莊宗第七弟,同光三年封。莊宗敗,並為霍彥威所殺。
魏王繼岌,莊宗子也。莊宗即位於魏州,以繼岌充北都留守;及以鎮州為北都,又命為留守。三年,伐蜀,以繼岌為都統,郭崇韜為招討使。十月戊寅,至鳳州,武興軍節度使王承捷以鳳、興、文、扶四州降。甲申,至故鎮,康延孝收興州。時偽蜀主王衍率親軍五萬在利州,令步騎親軍三萬逆戰於三泉,康延孝、李嚴以勁騎三千犯之,蜀軍大敗,斬首五千級,餘皆奔潰。王衍聞其敗也,棄利州奔歸西川,斷吉柏津,浮梁而去。己丑,繼岌至興州,偽蜀東川節度使宋光葆以梓、潼、劍、龍、普等州來降;武定軍節度使王承肇以洋、蓬、壁三州符印降;興元節度使王宗威以梁、開、通、渠、麟等五州符印送降;階州王承嶽納符印;秦州節度使王承休棄城而遁。辛丑,繼岌過利州。戊申,至劍州。己酉,至綿州,王衍遣使上箋乞降。丁巳,入成都。自興師出洛至定蜀,計七十五日,走丸之勢,前代所無。師回,至渭南,聞莊宗敗。師徒潰散,自縊死。
繼潼、繼嵩、繼蟾、繼嶢並莊宗子,同光三年拜光祿大夫、檢校司徒,未封。莊宗敗,並不知所終。
從璟,明宗長子,性忠勇沈厚,摧堅陷陣,人罕偕焉。從莊宗於河上,累有戰功,莊宗器賞之,用為金槍指揮使。明宗在魏府為軍士所逼,莊宗詔從璟曰:「爾父於國有大功,忠孝之心,朕自明信,今為亂兵所劫,爾宜自去宣朕旨,無令有疑。」從璟行至中途,為元行欽所製,復與歸洛下。莊宗改其名為繼璟,以為己子,命再往,從璟固執不行,願死於御前,以明丹赤。從莊宗赴汴州,明宗之親舊多策馬而去,左右或勸從璟令自脫,終無行意,尋為元行欽所殺。天成初,贈太保。
秦王從榮,明宗第二子也。明宗踐阼,天成初,授鄴都留守、天雄軍節度使。三年,移北京留守,充河東節度使。四年,入為河南尹。一日,明宗謂安重誨曰:「 近聞從榮左右有詐宣朕旨,令勿接儒生,儒生多懦,恐鈍誌相染。朕方知之,頗駭其事。餘比以從榮方幼,出臨大藩,故先儒雅,賴其裨佐。今聞此奸憸之言,豈朕之所望屯。」鞫其言者將戮之,重誨曰:「若遽行刑,又慮賓從難處,且望嚴誡。」遂止。
從榮為詩,與從事高輦等更相唱和,自謂章句獨步於一時,有詩千餘首,號曰「紫府集」。
長興中,以本官充天下兵馬大元帥。從榮乃請以嚴衛、捧聖步騎兩指揮為秦府衙兵,每入朝,以數百騎從行,出則張弓挾矢,馳騁盈巷。既受元帥之命,即令其府屬僚佐及四方遊士,各試「檄淮南書」一道,陳己將廓清宇內之意。初,言事者請為親王置師傅,明宗顧問近臣,執政以從榮名勢既隆,不敢忤旨,即奏云:「王官宜委。」從榮乃奏刑部侍郎劉讚為王傅,又奏翰林學士崔棁為元帥府判官。明宗曰:「學士代予詔令,不可擬議。」衣榮不悅,退謂左右曰:「既付以元帥之任,而阻予請僚佐,又未諭製旨也。」復奏刑部侍郎任讚,從之。後舉兵犯宮室,敗死,廢為庶人。
從璨,明宗諸子。性剛直,好客疏財,意豁如也。天成中,為右衛大將軍,時安重誨方秉事權,從璨亦不之屈,重誨嘗以此忌之。明宗幸汴,留從璨為大內皇城使。一日,召賓友於會節園,酒酣之後,戲登於禦榻。安重誨奏請誅之。詔曰:「皇城使從璨,朕巡幸汴州,使警大內。乃全乖委任,但恣遨遊,於予行從之園,頻恣歌歡之會,仍施峻法,顯辱平人,致彼喧嘩,達於聞聽。方當立法,固不黨親,宜貶授房州司戶參軍,仍令盡命。」長興中,重誨之得罪也。命復舊官,仍贈太保。
許王從益,明宗之幼子也。宮嬪所生。明宗命王淑妃母之,嘗謂左右曰:「惟此兒生於皇宮,故尤所鍾愛。」長興末,封許王。晉高祖即位,以皇后即其姊也,乃養從益於宮中。晉天福中,以從益為二王後,改封郇國公,食邑三千戶。其後與母歸洛陽。守陵開運末,契丹主至汴,以從益遙領曹州節度使,復封許王,與王妃尋歸西京。會契丹主死,其汴州節度使蕭翰謀歸北地,慮中原無主,軍民大亂,則己亦不得按轡徐歸矣;乃詐稱契丹主命,遣人迎從益於洛陽,令知南朝軍國事。從益與王妃逃於徽陵以避之,使者至,不得已而赴焉。從益於崇元殿見群官。蕭翰率蕃首列拜於殿上,群官趨於殿下,乃偽署王鬆為左丞相,趙上交為右丞相。李式、翟光鄴為樞密使,王景崇為宣徽使,餘官各有署置。又以北來燕將劉祚為權侍衛使,充在京巡檢。翰北歸,從益餞於北郊。及漢高祖將離太原,從益召高行周、武行德欲拒漢高祖,行周等不從,且奏其事。漢高祖怒,車駕將至闕,從益與王妃俱賜死於私第,時年十七;時人哀之。
重吉,末帝長子,為控鶴都指揮使。閔帝嗣位,出為亳州團練使。末帝兵起,為閔帝所害。清泰元年,詔贈太尉,仍令宋州選隙地置廟。
雍王理美,末帝第二子,清泰三年封。晉兵入,與末帝俱自焚死。
史臣曰:繼岌以童騃之歲,當統帥之任,雖功成於劍外,尋求死於渭濱,蓋運盡天亡,非孺子之咎也。從審感厚遇之恩,無苟免之意,死於君側,得不謂之忠乎!從榮以狂躁之謀,賈覆亡之禍,謂為大逆,則近厚誣。從璨為權臣所忌,從益為強敵所脅,俱不得其死,亦良可傷哉!重美聽洛民之奔亡,止母後之燔爇,身雖燼於戲焰,言則耀乎青編。童年若斯,可謂賢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