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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卷131·卷一百三十一

細節
作者 Realhistories
分類: 舊五代史
發佈: 2024年12月12日
建立: 2024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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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皞,字克明,晉丞相譙國公句之弟也。句,「晉書」有傳。皞少離鄉里,唐天祐中,梁將劉鄩襲太原,軍至樂平,時皞客於縣舍,為鄩軍所俘。謝彥章見之,知其儒者,待之以禮,謂其鄉人劉去非曰:「為君得一宗人。」即令皞見之,去非詢其爵裏,乃親族也,對泣久之,自是隨去非客於彥章門下。彥章得罪,去非為郢州刺史,皞隨之郡。莊宗平河洛,去非以嘗從劉守奇歸梁,深懼獲罪,乃棄郡投高季興於荊南,皞累為荊州攝官。既而兄句明宗朝為學士,遣人召歸。梁漢颙鎮鄧州,辟為從事,入為監察御史,歷水部員外郎、史館修撰。長興末,宰臣趙鳳鎮邢臺,表為節度判官。清泰初,入為起居郎,改駕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移河南少尹、兵部郎中,轉太府卿。漢祖受命,用為宗正卿。周初,改衛尉卿。

廣順元年冬十月,稅居於東京,夜夢鬼詫之曰:「公於我冢上安床,深不奉益。」皞問鬼姓氏,曰李丕文。皞曰:「君言殊誤,都城內豈可冢耶?」曰:「冢本在野,張十八郎展城時圍入。」忽寤。又半月,復夢前鬼曰:「公不相信,屈觀吾舍可乎?」即以手掊地,豁然見華第,花木叢萃,房廊雕煥,立皞於西廡。久之,見一團火如電,前來漸近,即前鬼也。引皞深入,出其孥,泣拜如有所托。皞問丕文鬼事,曰:「冥司各有部屬,外不知也。」皞曰:「余官何至?」再三不對,苦訊之,曰:「齊王判官。」皞曰:「張令公為齊王,去世久矣。今鄆州高令公為齊王,余方為列卿,豈復為賓佐乎?」鬼曰:「不知也。」皞既寤,欲掘而視之。既而又告人曰:「鬼雖見訴,其如吾稅舍何?」乃止。廣順二年春,朝廷以皞為高麗冊使。三月,至鄆,節度使高行周以皞嗜酒,留連累日,旦夕沈醉。其月二十三日,晨興櫛發,狀如醉寐,男泳視之,已卒矣。時年六十一。其年八月,鄆帥齊王高行周亦夢鬼請齊王判官,得無是乎!皞從儒學,好聚書,嗜酒無儀檢,然衷抱無他,急於行義,士友以此多之。

張沆,字太元,徐州人。父嚴,本州牙將。沆少力學,攻詞賦,登進士第。唐明宗子秦王好文,然童年疏率,動不由禮。每賓僚大集,手自出題,令面前賦詩,少不如意,則壞裂抵棄。沆初以刺謁,秦王屬合座客各為「南湖廳記」,因謂沆曰:「聞生名久矣,請為此文。」沆不獲已,從之。及群士記成,獨取沆所為勒之於石,繇是署為河南府巡官。秦王敗,勒歸鄉里。晉初,桑維翰秉政,沆以文幹進,用為著作佐郎、集賢校理,遷右拾遺。維翰出鎮,奏為記室。從維翰入朝,授殿中侍御史。歲餘,自侍御史改祠部員外郎知制誥,召入翰林為學士。維翰罷相,馮玉用事,不欲沆居禁密,改右諫議大夫,罷其職。漢祖至汴,轉右常侍,復用為學士,未幾,遷工部尚書充職。明年,以營奉葬事求解職,改禮部尚書。及歸朝,復為學士。太祖以沆耳疾罷職,改刑部尚書。廣順二年秋,命為故齊王高行周冊贈使,復命而卒。贈太子少保。

沆性儒雅,好釋氏,雖久居祿位,家無餘財,死之日,圖書之外,唯使鄆之資耳。嗣子尚幼,親友慮其耗散,上言於太祖,乃令三司差人主葬,余資市邸舍,以贍其孤焉。沆記覽文史,好征求僻事,公家應用,時出一聯以炫奇筆,故不為馮玉所重。雖有聵疾,猶出入金門,凡五六年。漢隱帝末年,楊、史遇害,翌日,沆方知之,聽猶未審,忽問同僚曰:「竊聞盜殺史公,其盜獲否?」是時京師恟懼之次,聞者笑之。有士人申光遜者,與沆友善,沆未病時,夢沆手出小佛塔示光遜,視其上有詩十四字云:「今生不見故人面,明月高高上翠樓。」光遜既寤,心惡之,俄聞沆卒。

張可復,字伯恭,德州平原人也。父達,累贈戶部侍郎。可復略通儒術,少習吏事。梁末,薄遊於魏,鄴王羅紹威表為安陽簿。唐天成初,依晉公霍彥威於青州,為從事。晉公以其滑稽好避事,目為「奸兔兒」。長興中入朝,拜監察御史,六遷至兵部郎中,賜金紫。晉天福中,自西京留守判官入為秘書少監,改左司郎中。開運中,遷左諫議大夫。漢乾祐初,湘陰公鎮徐方,朝行中選可以從戎者,因授武寧軍節度副使、檢校禮部尚書。及世宗鎮澶淵,改鎮寧軍節度行軍司馬。三年,征拜給事中。世宗嗣位,以澶淵幕府之舊,拜右散騎常侍。顯德元年秋,以疾卒,年七十有三。制贈戶部尚書。可復無他才,惟以謹願保長年,加之迂懦,多為同列輕俊者所侮,而累階至金紫,居三品之秩,亦其命耶!

於德辰,字進明,元城人也。幼敏悟,篤誌好學,及射策文場,數上不調。後唐明宗鎮邢州,德辰往謁焉,明宗見而器之,因得假官於屬邑。後繼歷州縣,歷仕晉、漢、周,官至工部尚書。

王延,字世美,鄚州長豐人也。少為儒,善詞賦,會鄉曲離亂,不獲從鄉薦,因客於浮陽,隨滄帥戴思遠入梁。嘗以所為賦謁梁相李琪,琪覽之,欣然曰:「此道近難其人,王生升我堂矣。」繇是人士稱之。尋薦為即墨縣令,歷徐、宋、鄆、青四鎮從事。長興初,鄉人馮道、趙鳳在相位,擢拜左補闕。逾年,以水部員外知制誥遷中書舍人,賜金紫。清泰末,以本官權知貢舉。時有舉子崔頎者,故相協之子也。協素與吏部尚書盧文紀不睦,及延將入貢院,文紀謂延曰:「舍人以謹重聞於時,所以去冬老夫在相位時,與諸相首以長者聞奏,用掌文衡。然貢闈取士,頗多面目。說者云:『越人善泅,生子方晬,乳母浮之水上。或駭然止之,乳母曰,其父善泅,子必無溺。』今若以名下取士,即此類也。舍人當求實才,以副公望。」延退而謂人曰:「盧公之言,蓋為崔頎也。縱與其父不悅,致意何至此耶!」來春,以頎登甲科。其年,改御史中丞,歲滿,轉尚書右丞。奉使兩浙,吳人深重之。復命,授吏部侍郎,改尚書左丞,拜太常卿,歷工、禮、刑三尚書。以疾求分司西洛,授太子少保。既而連月請告,為留臺所糾,改少傅致仕。廣順二年冬卒,時年七十有三。

子億,仕皇朝為殿中丞。

申文炳,字國華,洛陽人也。父鄂,唐左千牛衛將軍。文炳長興中進士擢第,釋褐中正軍節度推官,歷孟、懷支使,鄆城、陜縣二邑宰,自澶州觀察判官入為右補闕。晉開運初,授虞部員外知制誥,轉金部郎中充職。廣順中,為學士,遷中書舍人、知貢舉。顯德五年秋,以疾解職,授左散騎常侍。六年秋,卒於家,時年五十。文炳為文典雅,有訓誥之風。執性紓緩,待搢紳以禮,中年而卒,皆惜之。

扈載,少好學,善屬文,賦頌碑贊尤其所長。廣順初,隨計於禮部,文價為一時之最,是歲升高等。載因遊相國寺,見庭竹可愛,作「碧鮮賦」題其壁。世宗聞之,遣小黃門就壁錄之,覽而稱善,因拜水部員外郎知制誥,遷翰林學士,賜緋。而載已病,不能謝,居百餘日,乃力疾入直學士院。世宗憐之,賜誥還第,遣太醫視疾。年三十有六卒。載始自解褐至終才四年,而與劉袞皆有才無命,時論惜之。

劉袞,彭城人。神爽氣俊,富有文藻,繇進士第任左拾遺,與扈載齊名,年二十八而卒。

賈緯,真定獲鹿人也。少苦學為文,唐末舉進士不第,遇亂歸河朔,本府累署參軍、邑宰。唐天成中,範延光鎮定州,表授趙州軍事判官,遷石邑縣令。緯屬文之外,勤於撰述,以唐代諸帝實錄,自武宗已下闕而不紀,乃采掇近代傳聞之事,及諸家小說,第其年月,編為「唐年補錄」,凡六十五卷,識者賞之。

晉天福中,入為監察御史,改太常博士。緯常以史才自負,銳於編述,不樂曲臺之任,乃陳情於相座。又與監修國史趙瑩詩曰:「滿朝唯我相,秉柄無親讎,三年司大董,最切是編修,史才不易得,勤勤處處求。愚從年始立,東觀思優遊,昔時人未許,今來虛白頭,春臺與秋閣,往往興歸愁,信運北闕下,不系如虛舟。綿蕝非所好,一日疑三秋,何當適所願,便如升瀛洲。」未幾,轉屯田員外郎,改起居郎、史館修撰。又謂瑩曰:「「唐史」一百三十卷,止於代宗,已下十餘朝未有正史,請與同職修之。」瑩以其言上奏,晉祖然之,謂李崧曰:「賈緯欲修「唐史」,如何?」對曰:「臣每見史官輩言,唐朝近百年來無實錄,既無根本,安能編紀。」緯聞崧言,頗怒,面責崧沮己。崧曰:「與公鄉人,理須相惜,此事非細,安敢輕言。」緯與宰臣論說不已。明年春,敕修「唐史」,緯在籍中。月餘,丁內艱,歸真定。開運初,服闋,復起居郎,修撰如故,尋以本官知制誥。緯長於記註,應用文筆,未能過人,而議論剛強,儕類不平之,因目之為「賈鐵嘴」。開運中,累遷中書舍人。契丹入京師,隨契丹至真定,後與公卿還朝,授左諫議大夫。緯以久次綸閣,比望丞郎之拜,及遷諫署,觖望彌甚。蘇逢吉監修國史,以緯頻投文字,甚知之,尋充史館修撰,判館事。乾祐中,受詔與王伸、竇儼修漢高祖實錄,緯以筆削為己任,然而褒貶之際,憎愛任情。晉相桑維翰執政日,薄緯之為人,不甚見禮,緯深銜之。及敘「維翰傳」:「身沒之後,有白金八千鋌,他物稱是。」翰林學士徐臺符,緯邑人也,與緯相善,謂緯曰:「切聞吾友書桑魏公白金之數,不亦多乎!但以十目所睹,不可厚誣。」緯不得已,改為白金數千錠。

緯以撰述之勞,每詣宰執,懇祈遷轉,遇內難不果。太祖即位,改給事中,判館如故。先是,竇貞固奏請修晉朝實錄,既竟,亦望升擢。貞固猶在相位,乃上疏抗論除拜不平。既而以所撰日曆示監修王峻,皆媒孽貞固及蘇禹珪之短,歷詆朝士之先達者。峻惡之,謂同列曰:「賈給事家有士子,亦要門閥無玷,今滿朝並遭非毀,教士子何以進身!」乃於太祖前言之,出為平盧軍行軍司馬。時符彥卿鎮青州,以緯文士,厚禮之。緯妻以緯左遷,駭惋傷離,病留於京。緯書候之曰:「勉醫藥,來春與子同歸獲鹿。」廣順二年春,緯卒。及訃至,妻一慟而終,果雙柩北歸,聞者嘆之。緯有集三十卷,目曰「草堂集」,並聽撰「唐年補錄」六十五卷,皆傳於世。

趙延乂,字子英,秦州人。曾祖省躬,以明術數為通州司馬,遇亂避地於蜀。祖師古,黔中經略判官。父溫珪,仕蜀為司天監。溫珪長於袁、許之術,兼之推步。王建時,深蒙寵待,延問得失,事微差跌,即被詰讓。臨終謂其子曰:「技術雖是世業,吾仕蜀已來,幾由技術而死,爾輩能以他途致身,亦良圖也。」延乂少以家法仕蜀,由蔭為奉禮部翰林待詔。蜀亡入洛,時年三十。天成中,得蜀舊職。延乂世為星官,兼通三式,尤長於袁、許之鑒。清泰中,嘗與樞密直學士呂琦同宿於內廷,琦因從容密問國家運祚,延乂曰:「來年厄會之期,俟過別論。」琦訊之不已,延乂曰:「保邦在刑政,保祚在福德。在刑政則術士不敢言,奈際會諸公,罕有卓絕福德者,下官實有恤緯之僭。」其年,兼衛尉少卿。晉天福中,代馬重績為司天監。契丹入京師,隨至鎮州,時契丹滿達勒為帥,會漢高祖定兩京,控鶴都將李筠與諸校密謀劫庫兵,逐契丹,猶豫未決,謀於延乂,因假以術數贊成之。契丹既去,還京師,官秩如舊。廣順初,加檢校司徒,本官如故,太祖數召對焉。延乂善交遊,達機變,兼有技術,見者歡心。二年,授太府卿,判司天監事。其年夏初,火犯靈臺,延乂自言星官所忌,又言身命宮災並,未幾其子卒,尋又妻卒,俄而延乂嬰疾,故人省之,舉手曰:「多謝諸親,死災不可逭也。」尋卒,年五十八。贈光祿卿。

沈遘,字期遠,睢陽人也。父振,貝州永濟令,累贈左諫議大夫。遘幼孤,以苦學為誌,弱冠登進士第,釋褐除校書郎,由御史臺主簿拜監察御史,凡五遷至金部郎中,充三司判官。廣順中,以本官知制誥。世宗嗣位,擢為翰林院學士,歲滿,拜中書舍人充職。顯德三年夏,以扈從南征,因為遇疾歸,及京而卒。遘為人謙和,勤於接下,每文士投贄,必擇其賢者而譽之,故當時後進之士多歸焉。

李知損,字化機,大梁人也。少輕薄,利口無行。梁朝時,以牒刺篇詠出入於內臣之門,繇是浪得虛譽,時人目之為「李羅隱」。為累藩鎮從事,入拜左補闕,歷刑部兵二員外、度支判官、右司郎中。坐受榷鹽使王景遇厚賂,謫於均州。漢初歸朝,除右司郎中,兼侍御史知雜事。廣順中,拜右諫議大夫。時王峻為樞密使,知損以與峻有舊,遂指峻求使於江浙,峻為上言。太祖素聞知損所為,甚難之。峻曰:「此人如或辱命,譴之可也。」太祖重違其請,遂可之。知損既受命,大恣其荒誕之意,遂假資於人,廣備行李。及即路,所經州郡,無不強貸,又移書於青州符彥卿,借錢百萬。及在郵亭,行止穢雜。王峻聞而奏之,乃責授棣州司馬。世宗即位,切於求人,素聞知損狂狷,好上封事,謂有可采,且欲聞外事,即命征還,遽與復資。數月之間,日貢章疏,多斥讟貴近,自謀進取,又上章求為過海使。世宗因發怒,仍以其醜行日彰,故命除名,配沙門島。知損將行,謂所親曰:「余嘗遇善相者,言我三逐之後,當居相位,余自此而三矣,子姑待我。」後歲餘,卒於海中,其庸誕也如此。

孫晟,本名鳳。性陰賊,好奸謀。少為道士,工詩,於廬山簡寂觀畫唐詩人賈島像,懸於屋壁,以禮事之。觀主以為妖妄,執杖驅出之,大為時輩所嗤。改儒服,謁唐莊宗於鎮州,授秘書省著作郎。天成初,朱守殷據夷門叛,時晟為幕賓,贊成其事。是時晟常擐甲露刃,以十數騎自隨,巡行於市,多所屠害,汴人為之切齒。城陷,朱氏被誅,晟乃匿跡更名,棄其妻子,亡命於陳、宋間。會同惡者送之過淮,吳人方納叛亡,即以偽官授之。晟亦微有詞翰,李昇偽尊楊溥為讓皇之冊文,即晟之詞也,故江南尤重之。二十年間,累歷偽任,財貨邸第,頗適其意。晟以家妓甚眾,每食不設食機,令眾妓各執一食器,周侍於其側,謂之「肉臺盤」,其自養稱愜也如是。

顯德三年春,王師下廣陵,江左驚窘,李景偽署晟為司空,令奉貢於行在,世宗遣右常侍劉悅伴之,賜與甚厚。洎隨駕到闕,舍於都亭驛,禮遇殊優。每召見,飲之醇醴,問以江南事,晟但言:「吳畏陛下之神武,唯以北面為求,保無二也。」先是,張永德守下蔡,素與李重進不協,每宴將校,多暴其短。一日,永德乘醉,乃大言重進潛蓄奸謀,當時將校無不驚駭,繇是人情大擾。後密遣親信乘驛上言,世宗不聽,亦不介意。一日,重進自壽陽去其部從,直指永德帳下,宴飲終日而去,自此人情稍安。時李景覘而知之,因密令人賫蠟書遺重進,勸為不軌,重進以其蠟書進呈,世宗覽之,皆斥讟反間之言。世宗怒晟前言失實,因急召侍衛都虞候韓通令收晟下獄,與其從者百餘人皆誅之。翌日,宰臣上謁,世宗親諭之,始知其事實。議者以晟昔構禍於梁民,令伏法於梁獄,報應之道,豈徒然哉!

晟性慷慨,常感李景之厚遇,誓死以報之。及將下獄,世宗令近臣問以江南可取之狀,晟默然不對。臨刑之際,整其衣冠,南望金陵再拜而言曰:「臣惟以死謝。」遂伏誅。

舊五代史/卷130·卷一百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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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 舊五代史
發佈: 2024年12月12日
建立: 2024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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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峻,字秀峰,相州安陽人也。父豐,本郡樂營使。峻幼慧黠善歌,梁貞明初,張筠鎮相州,憐峻敏惠,遂畜之。及莊宗入魏州,筠棄鎮南渡,以峻自隨。時租庸使趙巖訪筠於其第,筠召峻聲歌以侑酒,巖悅,筠因以贈之,頗得親愛。梁亡,趙氏族滅,峻流落無依,寄食於符離陳氏之家,久之彌窘,乃事三司使張延朗,所給甚薄。清泰末,延朗誅,漢祖盡得延朗之資產仆從,而峻在籍中,從歷數鎮,常為典客。漢祖踐阼,授客省使,奉使荊南,留於襄、漢為監軍,入為內客省使。及趙思綰作亂於永興,漢隱帝命郭從義討之,以峻為兵馬都監。從義與峻不協,甚如水火。未幾,改宣徽北院使。賊平,加檢校太傅,轉南院使。

太祖鎮鄴,兼北面兵馬,峻為監軍,留駐鄴城。隱帝蕭墻變起,峻亦為群小所構,舉家見害。從太祖赴闕,綢繆帷幄,贊成大事,峻居首焉。京師平定,受漢太后令,充樞密使。太祖北征,至澶州,為諸軍擁迫,峻與王殷在京聞變,乃遣侍衛馬軍都指揮使郭崇往宋州,前申州刺史馬鐸往許州,以防他變,二州安然,亦峻之謀也。太祖踐阼,加平章事,尋兼右僕射、門下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時朝廷初建,四方多故,峻夙夜奉事,知無不為,每侍太祖商榷軍事,未嘗不移時而退,甚有裨益。然為性輕躁,舉措率易,以天下之事為己任,每有啟請,多自任情。太祖從而順之,則忻然而退;稍未允可,則應聲而慍,不遜之語隨事輒發。太祖素知其為人,且以佐命之故,每優容之。峻年長於太祖二歲,太祖雖登大位,時以兄呼之,有時呼表字,不忘布衣之契也。峻以此益自負焉。

廣順元年冬,劉崇與契丹圍晉州,峻請行應援,太祖用為行營都部署,以徐州節度使王彥超為副。詔諸軍並取峻節度,許峻以便宜從事,軍行資用仰給於官,隨行將吏得自選擇。將發之前,召宴於滋德殿,太祖出女樂以寵之。奉辭之日,恩賜優厚,不拘常制。及發,太祖幸西莊,親臨宴餞,別賜御馬玉帶,執手而別。峻至陜駐留數夕,劉崇攻晉州甚急,太祖憂其不可支,議親征,取澤州路入,與峻會合,先令諭峻。峻遣驛騎馳奏,請車駕不行幸。時已降御劄,行有日矣,會峻奏至,乃止。峻軍既過絳郡,距平陽一舍,賊軍燔營,狼狽而遁。峻入晉州,或請追賊,必有大利,峻猶豫久之,翌日方遣騎軍襲賊,信宿而還。向使峻極力追躡,則並、汾之孽,無噍類矣。峻亦深恥無功,因計度增修平陽故城而回。時永興軍節度使李洪信,漢室之密戚也,自太祖踐阼,恒有憂沮之意,而本城軍不滿千,峻出征至陜州,以救援晉州為辭,抽起數百人,及劉崇北遁,又遣禁兵千餘人,屯於京兆,洪信懼,遂請入朝。峻軍回,太祖厚加優賜。時慕容彥超叛於兗州,已遣侍衛步軍都指揮使曹英、客省使向訓率兵攻之。峻意欲自將兵討賊,累言於太祖曰:「慕容劇賊,曹英不易與之敵耳。」太祖默然。未幾親征,命峻為隨駕一行都部署,破賊之日,峻督軍在城南,其眾先登,頗有得色。從駕還京,未幾貢表乞解樞機,即時退歸私第。

峻貪權利,多機數,好施小惠,喜人附己。太祖登極之初,務存謙抑,潛龍將佐未甚進用,其後鄭仁誨、李重進、向訓等稍遷要職,峻心忌之,至是求退,蓋偵太祖之意也。未陳請之前,多發外諸侯書以求保證,旬浹之內,諸道馳騎進納峻書,聞者驚駭其事。峻連貢三章,中使宣諭無虛日,太祖嚴駕將幸其第,峻聞之,即馳馬入見,太祖慰勞久之,復令視事。峻又於本院之東,別建公署,廓廡廳事,高廣華侈。及土木之功畢,請太祖臨幸,恩賜甚厚。其後內園新起小殿,峻視之,奏曰:「宮室已多,何用於此?」太祖曰:「樞密院舍宇不少,公更自興造何也?」峻慚默而退。時峻以前事趙巖,頗承寵愛,至是欲希贈官立碑。或謂峻曰:「趙巖以諂佞事君,破壞梁室,至今言者無不切齒,茍如所欲,必貽物議。」乃止。巖侄崇勛,居於陳郡,峻為求官田宅以賜之,太祖亦從之。三年春,修利河堤,大興土功,峻受詔檢校。既而世宗自澶州入覲,峻素憚世宗之聰明英果,聞其赴闕,即自河次歸朝。居無何,邀求兼領青州,太祖不得已而授之。既受命,求暫赴任,奏借左藏綾絹萬匹,從之。

是歲,戶部侍郎趙上交權知貢舉,上交嘗詣峻,峻言及一童子,上交不達其旨,榜出之日,童子不第,峻銜之。及貢院申中書門下,取日過堂,峻知印,判定過日。及上交引新及第人至中書,峻在政事堂厲聲曰:「今歲選士不公,當須覆試。」諸相曰:「但緣已行指揮行過,臨事不欲改移,況未敕下,覆試非晚。」峻愈怒,詬責上交,聲聞於外。少頃,竟令引過。及罷,上交詣本廳謝峻,峻又延之飲酌從容。翌日,峻奏上交知舉不公,請致之於法,太祖頷之而已。又奏請以顏愆、陳觀代範質、李穀為相。太祖曰:「進退宰輔,未可倉卒,待徐思之。」峻論列其事,奏對不遜。太祖未食,日將亭午,諍之不已。太祖曰:「節假之內,未欲便行,已俟假開,即依所奏。」峻退至中書。是月,吏部選人過門下,峻當其事,頗疑選部不公,其擬官選人落下者三十餘人。次日寒食時節,臣僚各歸私第。午時,宣召宰臣、樞密使,及入,幽峻於別所。太祖見馮道已下,泣曰:「峻淩朕頗甚,無禮太過,擬欲盡去左右臣僚,翦朕羽翼。朕兒在外,專意阻隔,暫令到闕,即懷怨望。豈有既總樞機,又兼宰相,堅求重鎮,尋亦授之,任其襟懷,尚未厭足,如此無君,誰能甘忍!」即召翰林學士徐臺符等草制。其日,退朝宣制,貶授商州司馬,差供奉官蔣光遠援送赴商州。未幾,死於貶所,時廣順三年三月也。

初,峻降制除青州,有司制造旌節,以備迎授。前一夕,其旄有聲甚異,聞者駭之。主者曰:「昔安重誨授河中節,亦有此異焉。」又所居堂陛,忽然隱起如堆。又夢被官府追攝入司簿院,既寤,心惡之,以是尤加狂躁。峻才疏位重,輕躁寡謀,聽人穿鼻,既國權在手,而射利者曲為指畫,乃啖餌虎臣,離間親舊,加以善則稱己,無禮於君,欲求無罪,其可得乎!

慕容彥超,為兗州節度使,彥超即漢高祖之同產弟也。嘗冒姓閻氏,體黑麻面,故謂之閻昆侖。彥超鎮兗州,漢隱帝欲殺周太祖,召彥超,方食,釋匕箸而就道。周兵犯京師,隱帝出勞軍,太后使彥超衛帝,彥超曰:「北兵何能為,當於陣上唱坐使歸營。」彥超敗,奔兗,隱帝遇弒。周太祖時,彥超進呈鄆州節度使高行周來書,其書意即行周毀讟太祖結連彥超之意,帝覽之,笑曰:「此必是彥超之詐也。」試令驗之,果然。其鄆州印元有缺,文不相接,其為印即無缺處,帝尋令賫書示諭行周,行周上表謝恩。先是,填星初至角、亢,占者曰:角,鄭分,兗州屬焉。彥超即率軍府賓佐,步出州西門三十里致祭,迎於開元寺,塑像以事之,謂之「菩薩」,日至祈禱,又令民家豎黃幡以禳之。及城陷,彥超方在土星院燃香,急乃馳去。

閻宏魯者,後唐邢州節度使寶之子也。寶,「唐書」有傳。宏魯事唐明宗、晉高祖,累歷事任。家本魯中,洎告疾歸裏,慕容彥超初臨,禮待極厚。及謀大逆,以宏魯子希俊為鎮寧軍節度副使,在世宗幕下而惡之。聞朝廷出兵堤防,即責宏魯曰:「爾教兒捍我於朝,將覆吾族耶!」故罹其禍。

崔周度者,父光表,舉進士甲科,盧質節制橫海,辟為支使。周度有文學,起家長蘆令,登朝歷監察御史、右補闕,以家在齊州,欲謀葬事,懇求外任,除泰寧軍節度判官。而性剛烈,又以嘗為諫官,睹兇帥之不法,不忍坐視其弊,因極言以諫彥超,故及斯禍。

太祖平兗州,詔曰:「閻宏魯、崔周度,死義之臣,禮加二等,所以滲漏澤而賁黃泉也。爾等貞節昭彰,正容肅厲,以從順為己任,以立義作身謀,履此禍機,並罹冤橫,宜伸贈典,以慰貞魂。宏魯可贈左驍衛大將軍,周度可贈秘書少監。」

舊五代史/卷129·卷一百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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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字克恭,太原人也。父仁嶽,河東牙將,累贈太子太師。唐莊宗之為晉王也,廣募勝兵,時思以趫悍應募,累從戎役,後為長直都校,歷捧聖軍使。晉初,遷六軍都虞候。漢高祖出鎮並門,奏以思從行,尋表為河東牢城都指揮使,以勤幹見稱。漢國初建,授檢校太保,遙領鄧州。漢有天下,遷檢校太尉、昭義軍節度使。乾佑初,李守貞叛於河中,太祖征之,朝廷命思帥部兵以副焉。既而禦眾無能,勒歸舊藩。思在上黨凡五年,無令譽可稱,唯以聚斂為務,性又鄙吝,未嘗與賓佐有酒肴之會。嘗有從事欲求謁見者,思覽刺而怒曰:「彼必是來獵酒也。」命典客者飲而遣之,其鄙吝也如是。太祖受命,就加平章事。初,太祖微時,以季父待思,及即位,遣其妻入覲,太祖拜之如家人之禮,仍呼曰叔母,其恩顧如是。廣順二年秋,思來朝,加兼侍中,移鎮宋州。三年夏,詔赴闕,改授平盧軍節度使。思將赴鎮,奏太祖云:「臣在宋州出鎮,得絲十餘萬兩,謹以上進,請行征督。」太祖頷之,尋詔本州折券以諭其民。及到鎮,未幾,染風痹之疾,上表請尋醫,既而舁疾歸洛。顯德元年春卒,年六十有九。贈中書令。

翟光鄴,字化基,濮州鄄城人。父景珂,倜儻有膽氣。梁貞明初,唐莊宗始駐軍於河上,景珂率聚邑人守永定驛,固守逾年,後為北軍所攻,景珂戰歿,眾潰。光鄴時年十歲,為明宗軍所俘,以其穎悟,俾侍左右,字之曰永定。既冠,沈毅有謀,蒞事寡過。明宗即位,時深委遇,累遷至皇城使、檢校司空。長興中,樞密使安重誨得罪,時光鄴與中官孟小僧頗有力焉。居無何,出為耀州團練使。清泰初,入為左監門衛大將軍。晉天福中,歷棣沂二州刺史、西京副留守。開運初,授宣徽使。楊光遠叛滅,青州平,除為防禦使,朝廷以兵亂之後,人物雕弊,故命光鄴理之。光鄴好聚書,重儒者,虛齋論議,惟求理道。時郡民喪亡十之六七,而招懷撫諭,視之如傷,故期月之間,流亡載輯。契丹入汴,偽命權知曹州。李從益假號,以光鄴明宗舊臣,署為樞密使。漢祖至汴,改左領衛大將軍。乾祐初,遷右金吾衛大將軍,充街使、檢校太保。太祖踐阼,復授宣徽使、左千牛衛上將軍、檢校太傅。數月,兼樞密副使。會永興李洪信入朝,代知軍府事。廣順二年十月,卒於長安,時年四十六。

光鄴有器度,慎密敦厚,出於天然,喜慍不形於色。事繼母以孝聞,兄弟皆雍睦。雖食祿日久,家無餘財,任金吾日,假官屋數間以蔽風雨,親族累重,糲食才給,人不堪其憂,光鄴處之晏如也。賓朋至,則貰酒延之,談說終日,略無厭倦,士大夫多之。及權知京兆,以寬靜為治,前政有煩苛之事,一切停罷,百姓便之。及病甚,召親隨於臥內,戒之曰:「氣絕之後,以屍歸洛,不得於此停留,慮煩軍府。」言訖而終。京兆吏如喪所親,或有以漿酒遙奠者。樞密使王峻素重光鄴,且欲厚恤其家,為之上請,故自終及葬,所賜賻赗幾數千計。詔贈太子少師。光鄴膚革肥皙,善於攝養,故司天監趙延乂有袁、許之術,嘗謂人曰:「翟君外厚而內薄,雖貴而無壽。」果如其言。

曹英,字德秀,舊名犯今上御名,故改焉。本常山鎮定人也。父全武,事趙王王镕為列校,英因得隸於镕之帳下。及張文禮之亂,唐莊宗奄有其地,乃錄镕之左右,署為散指揮使。明宗即位,英侍於仗下,問其祖考,英以實對,明宗曰:「乃朕之舊也。」擢為本班行首,每加顧遇。晉天福中,遷弩手軍使。平張從賓於汜水,以功授本軍都校。漢初,改奉國軍主,加檢校司徒,兼康州刺史。乾祐初,李守貞據河中叛,授行營步軍都校。河中平,遷本軍廂主,領岳州防禦使。隨太祖在魏,為北面行營步軍都校,從平內難。國初,以翊戴功授昭武節度使、檢校太傅、侍衛步軍都指揮使。二年春,總兵討慕容彥超於兗州,梯沖塹壘,頗有力焉。夏五月,太祖親征,因並兵攻陷其城,及凱旋,領彰信軍節度使,典軍如故。世宗嗣位,加同平章事,授成德軍節度使。車駕自太原回,加兼侍中。顯德元年冬,卒於鎮,時年四十九。制贈中書令。英性沈厚,謙恭有禮,雖衽席之際,接對賓客,亦未嘗造次。及卒,搢紳之士亦皆惜之。

李彥頵,字德循,太原人也。本以商賈為業,太祖鎮鄴,置之左右,及即位,歷綾錦副使、搉易使。世宗嗣位,以彥頵有舊,超授內客省使。未幾,知相州軍府事,尋改延州兵馬留後。到鎮,頗以殖貨為意,窺圖剩利,侵漁蕃漢部人,群情大擾。會世宗南征,蕃部結聚,圍迫州城,彥頵閉壁自守,求援於鄰道,賴救兵至,乃解。世宗不悅,征赴京師,然猶委曲庇護,竟不之責。尋為西京水南巡檢使,居無何,命權知泗州軍州事,改滄州兩使留後。彥頵到任,處置乖方,大為物情所鄙。顯德六年秋,受代歸闕,遇疾而卒,時年五十有二。

李暉,字順光,瀛州束城人。弱冠應募於龍驤軍,漢祖領河東,暉請從,因得署為河東牙將。漢有天下,授檢校司徒、大內皇城使。未幾,遷宣徽南院使。乾祐初,拜河陽節度使、檢校太傅。太祖登極,加同平章事,尋移鎮滄州。顯德元年,就加兼侍中。二年秋,以世宗誕慶節來朝,改邠州節度使。五年,移鎮鳳翔。歲餘,卒於鎮。優詔贈中書令。暉之儀貌不及於常人,而位極將相,年登耳順,袁、許之術,夫何恃哉!然性貪鄙,而好小惠以邀虛譽,故在河陽及滄州日,民皆詣闕請立碑以頌其美,識者亦未之許也。

李建崇,潞州人。少從軍,善騎射。初事唐武皇,為鐵林都將,轉突騎、飛騎二軍使。從莊宗攻常山,阿保機來援,莊宗率親軍千騎,遇於滿城,兵少,為契丹所圍。時建崇為親將,與契丹格鬥,自午至申,會李嗣昭騎至,契丹乃解去。同光中,自龍武捧聖都指揮使,出歷襄、秦、徐、雍都指揮使。建崇性純厚,處身任遇,不能巧宦,以致久滯偏裨。明宗嘗掌牙兵,與建崇共事,及即位,甚湣之,連授磁、沁二郡。入晉為申州刺史。天福七年冬,襄州安從進構逆,率眾寇南陽,時建崇領步騎千餘屯於葉縣,開封尹鄭王遣宣徽使張從恩、皇城使焦繼勛率在京諸軍,會建崇軍拒賊,至湖陽縣之花山,遇從進軍,建崇接戰,大敗之,以功授亳州團練使。襄陽平,遷安州防禦使。歷河陽、邢州兵馬留後。漢初,入為右衛大將軍。年逾七十,神氣不衰。建崇始自代北事武皇,至是四十餘年,前後所掌兵,麾下部曲多至節鉞,零落殆盡,惟建崇雖位不及藩屏,而康強自適,以至期耄。太祖即位,授左監門衛上將軍。廣順三年春卒。贈黔南節度使。

王重裔,陳州宛丘人。父達,歷安、均、洺三州刺史,因家於洺。重裔幼沈厚有勇,善騎射。年未及冠,事莊宗為廳直,管契丹直。從安汴、洛,累為禁軍指揮使。晉天福中,鎮州安重榮謀叛,稱兵指闕,朝廷命杜重威率師拒之,賊陣於宗城東,晉遣齊軍擊之,再合不動。杜重威懼,謀欲抽退,重裔曰:「兵家忌退,但請公分麾下兵擊其兩翼,重裔為公陷陣,當其中軍,彼必狼狽矣。」重威從之,重榮即時退蹙,遂敗。以功遷護聖右廂都指揮使,領費州刺史。漢初,仍典禁軍,從征鄴都平,遷深州刺史。淮夷以李守貞故,數侵邊地,以重裔為亳州防禦使,又令於徐州巡檢,兼知軍州,就加檢校太傅。太祖踐阼,加爵邑,改功臣。廣順元年夏,以疾卒,年五十有三。贈武信軍節度使。

孫漢英,太原人也。父重進,事唐武皇、莊宗為大將,賜姓,名存進,「唐書」有傳。漢英少事戎伍,稍至都將,嘗為東面馬步軍都指揮使。清泰初,興元節度使張虔釗失律於岐下,遂以其地西臣於蜀,漢英兄漢韶,時為洋州節度使,因茲阻隔,亦送款於蜀,由是漢英與弟漢筠久之不調。漢乾祐中,太祖西征蒲、雍,以漢英戚裏之分,奏於軍中指使。蒲、雍平,班師,隱帝以漢英為絳州刺史、檢校司徒。廣順元年冬,卒於都。

許遷,鄆州人也。初為本州牙將,性剛褊。漢乾祐初,為左屯衛將軍,與少府監馬從斌同監造漢祖山陵法物,節財省用,減數萬計。改左監門大將軍,又加檢校司空。漢末,權知隰州。太祖踐阼,劉崇遣子鈞率兵寇平陽,路由於隰,賊眾攻城,城中兵少,遷感激指諭,士鬥兼倍,賊眾傷夷,尋自退去。太祖降詔撫諭,正授隰州刺史。遷切於除盜,嫉惡過當,或釘磔賊人,令部下臠割。誤斷不合死罪人,其家詣闕致訟,詔下開封府獄。時陳觀為知府,素與遷不協,深劾其事,欲追遷對訟,太祖以事狀可原,但罷郡而已。遷既奉朝請,因大詬陳觀,謂王峻曰:「相公執政,所與參議,宜求賢德。如陳觀者,為儒無家行,為官多任情,茍知其微,屠沽兒恥與為侶,況明公乎!」峻無以沮之。既而嬰疾,請告歸汶上而卒。

趙鳳,冀州棗強縣人,幼讀書,舉童子。既長,兇豪多力,以殺人暴掠為事,吏不能禁。安重榮鎮常山,招集叛亡,鳳乃應募,既而犯法當死,即破械逾獄,遁而獲免。天福中,趙延壽為契丹鄉導,歲侵深、冀,鳳往依焉。契丹主素聞其桀黠,署為羽林軍使,累遷羽林都指揮使,常令將兵在邊,貝、冀之民,日罹其患。晉末,契丹入洛,鳳從至東京,授宿州防禦使。漢祖即位,受代歸闕,尋授河陽行軍司馬。乾祐初,入為龍武將軍。丁父憂,起復授右千牛衛大將軍。漢末,都城變起,兵集之夜,無不剽之室,唯鳳里閭,兵不敢犯,人皆服其膽勇。廣順初,用為宋、亳、宿三州巡檢使。鳳出於伏莽,尤知盜之隱伏,乃誘致盜魁於麾下,厚待之,每桴鼓之發,無不擒捕,眾以為能,然平民因捕盜而破家者多矣。鳳善事人,或使臣經由,靡不傾財厚奉,故得延譽而掩其醜跡。太祖聞其幹事,用為單州刺史,既剛忿不仁,得位逾熾,刑獄之間,尤為不道。嘗抑奪人之妻女,又以進奉南郊為名,率斂部民財貨,為人所訟。廣順三年十二月,詔削奪鳳在身官爵,尋令賜死。

齊藏珍,少歷內職,累遷諸衛將軍。前後監押兵師在外,頗稱幹事,然險诐無行,殘忍辯給,無不畏其利口。廣順中,奉命滑州界巡護河堤,以弛慢致河決,除名,配沙門島。世宗在西班時,與藏珍同列,每聆其談論,或剖判世務,似有可采。及即位,自流所征還。秦、鳳之役,令監偏師。及淮上用兵,復委監護,與軍校何超領兵降下光州。藏珍欺隱官物甚多,超以為不可,藏珍曰:「沙門島已有屋數間,不妨再去矣。」其不畏法也如此。世宗既破紫金山寨,追吳寇室渦口,因與藏珍言及克捷之狀。對曰:「陛下神武之功,近代無比,於文德則未光。」世宗頷之,又問以揚州之事,對曰:「揚州地實卑濕,食物例多腥腐。臣去歲在彼,人以鱔魚饋臣者,視其盤中虬屈,一如蛇虺之狀,假使鸛雀有知,亦應不食,豈況於人哉!」其敷奏大率多此類,聞者無不悚然。一日,又奏云:「唐景思已為刺史,臣猶未蒙聖澤。」世宗俯而從之,時濠梁未下,即命為濠州行州刺史。及張永德與李重進有間言,藏珍嘗遊說重進,洎壽陽兵回,諸將中有以藏珍之言上奏者。世宗怒,急召赴闕。四年夏,以其冒稱檢校官罪,按其事而斃之,蓋不欲暴其惡跡也。

王環,本真定人。唐天成初,孟知祥鎮西川,環往事之,及知祥建號,環累典軍衛,孟昶嗣位,環兼領左、右衛。顯德二年秋,王師西伐,時環為鳳州節度使。初,偏師傅其城下,為環所敗,裨將胡立為環所擒。是冬,王師大集,急攻其城,蜀之援兵相次敗走。環聞之,守備愈堅,王師攻擊數月方克。城陷,環就擒。及到闕,世宗以忠於所事,釋其罪,授若驍衛大將軍。四年冬,世宗南征,環隨駕至泗州,遇疾而卒。

張彥超,本沙陀部人也。素有郤克之疾,時號為「跛子」。初,以騎射事唐莊宗為馬直軍使,莊宗入汴,授神武指揮使。明宗嘗以為養子。天成中,擢授蔚州刺史。素與晉高祖不協,屬其總戎於太原,遂舉其城投於契丹,即以為雲州節度使。契丹之南侵也,彥超率部眾,頗為鎮、魏之患。及契丹入汴,遷侍衛馬軍都校,尋授晉昌軍節度使。漢高祖入洛,彥超飛表輸誠,移授保大軍節度使。乾祐初,奉詔歸闕,止奉朝請而已。太祖自鄴入平內難,隱帝令彥超董騎軍為拒,劉子陂兵亂,彥超先謁見太祖。廣順中,授神武統軍。顯德三年冬,以疾終於第。制贈太子太師。

張穎,太原人,駙馬都尉永德之父也。累為藩郡列校,由內職歷諸衛將軍。國初,以戚裏之故,自華州行軍司馬歷郢、懷二州刺史,遷安州防禦使。穎性卞急峻刻,不容人之小過,雖左右親信,亦皆怨之。部曲曹澄有處女,穎逼而娶之,澄遂與不逞之徒數人,同謀害穎,中夜挾刃入於寢門,執穎而殺之,遂奔於金陵。世宗征淮南,以永德之故,遣江南李景,令執澄等送行在。及至,世宗以澄等賜永德,俾甘心而戮之。

劉仁贍,略通儒術,好兵書,在澤國甚有聲望。吳主知之,累遷為偽右監門衛將軍,歷黃、袁二州刺史,所至稱治。洎李景僭襲偽位,俾掌親軍,遷鄂州節度使。居數年,復以兵柄任之,改壽州節度使。及王師渡淮,而仁贍固守甚堅。洎世宗駐蹕於其壘北,數道齊攻,填塹陷壁,晝夜不息,如是者累月。世宗臨城以諭之,而仁贍但遜詞以謝。及車駕還京,命李重進總兵守之,復乘間陷我南寨。自是圍之愈急,城中饑死者甚眾。三年冬,淮寇復來救援,列寨於紫金山,夾道相屬,累然數十里,垂及壽壁,而重進兵幾不能支,世宗患之,遂復議親征。車駕至壽春,命今上率師破紫金山之眾,擒其應援使陳承昭以獻。仁贍聞援兵既敗,計無所出,但扼腕浩嘆而已。會世宗以紫金山之捷,飛詔以諭之,時仁贍臥疾已亟,因翻然納款,而城內諸軍萬計,皆屏息以聽其命。及見於行在,世宗撫之甚厚,賜與加等,復令入城養病,尋授天平軍節度使、兼中書令。制出之日,薨於其家,年五十八。世宗聞之,遣使吊祭,命內臣監護喪事,追封彭城郡王。後以其子崇讃為懷州刺史。仁贍輕財重士,法令嚴肅,重圍之中,其子崇諫犯軍禁,即令斬之,故能以一城之眾,連年拒守。逮其來降,而其下未敢竊議者,保其後嗣,抑有由焉。

崇贊仕周,累為郡守。幼子崇諒,後自江南歸於本朝,亦位至省郎。

舊五代史/卷128·卷一百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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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朴,字文伯,東平人也。父序,以朴貴,贈左諫議大夫。朴幼警慧,好學善屬文。漢乾祐中,擢進士第,解褐授校書郎,依樞密使楊邠,館於邠第。是時漢室浸亂,大臣交惡,朴度其必危,因乞告東歸。未幾,李業輩作亂,害邠等三族,凡遊其門下者,多被其禍,而朴獨免。國初,世宗鎮澶淵,朝廷以朴為記室。及世宗為開封尹,拜右拾遺,充開封府推官。世宗嗣位,授比部郎中,賜紫。二年夏,世宗命朝廷文學之士二十餘人,各撰策論一首,以試其才。時朴獻「平邊策」,云:

唐失道而失吳、蜀,晉失道而失幽、并,觀所以失之由,知所以平之術。當失之時,莫不君暗政亂,兵驕民困,近者奸於內,遠者叛於外,小不制而至於大,大不制而至於僭。天下離心,人不用命,吳、蜀乘其亂而竊其號,幽、并乘其間而據其地。平之之術,在乎反唐、晉之失而已。必先進賢退不肖以清其時,用能去不能以審其材,恩信號令以結其心,賞功罰罪以盡其力,恭儉節用以豐其財,徭役以時以阜其民。俟其倉廩實、器用備、人可用而舉之。彼方之民,知我政化大行、上下同心、力強財足、人和將和、有必取之勢,則知彼情狀者願為之間諜,知彼山川者願為之先導。彼民與此民之心同,是與天意同,與天意同則無不成之功。

攻取之道,從易者始,當今吳國,東至海,南至江,可撓之地二千里。從少備處先撓之,備東則撓西,備西則撓東,必奔走以救其弊,奔走之間,可以知彼之虛實、眾之強弱,攻虛擊弱,則所向無前矣。勿大舉但以輕兵撓之。彼人怯,知我師入其地,必大發以來應,數大發則必民困而國竭,一不大發則我獲其利,彼竭我利,則江北諸州,乃國家之所有也。既得江北,則用彼之民,揚我之兵,江之南亦不難而平之也。如此,則用力少而收功多。得吳,則桂、廣皆為內臣,岷、蜀可飛書而召之,如不至,則四面並進,席卷而蜀平矣。吳、蜀平,幽可望風而至。惟並必死之寇,不可以恩信誘,必須以強兵攻之,但亦不足以為邊患,可為後圖,候其便則一削以平之。

方今兵力精練,器用具備,群下知法,諸將用命。一稔之後,可以平邊,此歲夏秋,便可於沿邊貯納。臣書生也,不足以講大事,至於不達大體,不合機變,望陛下寬之。

世宗覽之,愈重其器識。未幾,遷左諫議大夫,知開封府事。

初,世宗以英武自任,喜言天下事,常憤廣明之後,中土日蹙,值累朝多事,尚未克復,慨然有包舉天下之志。而居常計事者多不喻其旨,唯朴神氣勁峻,性剛決有斷,凡所謀畫,動愜世宗之意,由是急於登用。尋拜左散騎常侍,充端明殿學士,知府如故。是時,初廣京城,朴奉命經度,凡通衢委巷,廣袤之間,靡不由其心匠。及世宗南征,以朴為東京副留守,車駕還京,改戶部侍郎兼樞密副使。未幾,遷樞密使、檢校太保。頃之,丁內艱,尋起復授本官。四年冬,世宗再幸淮甸,兼東京留守,京邑庶務,悉以便宜制之,比及入蹕,都下肅如也。六年三月,世宗令樹斗門於汴口,不逾時而歸朝。是日,朴方過前司空李穀之第,交談之頃,疾作而仆於座,遽以肩舁歸第,一夕而卒,時年四十有五。世宗聞之駭愕,即時幸其第,及柩前,以所執玉鉞卓地而慟者數四。贈賻之類,率有加等,優詔贈侍中。

朴性敏銳,然傷於太剛,每稠人廣座之中,正色高談,無敢觸其鋒者,故時人雖服其機變而無恭懿之譽。其筆述之外,多所該綜,至如星緯聲律,莫不畢殫其妙,所撰「大周欽天曆」及「律準」,並行於世。

楊凝式,華陰人也。父涉,唐末梁初,再登臺席,罷相守左僕射卒。凝式體雖蕞眇,而精神穎悟,富有文藻,大為時輩所推。唐昭宗朝,登進士第,解褐授度支巡官,再遷秘書郎,直史館。梁開平中,為殿中侍御史、禮部員外郎、三川守,齊王張宗奭見而嘉之,請以本官充留守巡官。梁相趙光裔素重其才,奏為集賢殿直學士,改考功員外郎。唐同光初,授比部郎中、知制誥。尋以心疾罷去,改給事中、史館修撰,判館事。明宗即位,拜中書舍人,復以心疾不朝而罷。長興中,歷右常侍、工戶二部侍郎,以舊恙免,改秘書監。清泰初,遷兵部侍郎。唐末帝按兵於懷覃,凝式在扈從之列,頗以心恙喧嘩於軍寨,末帝以其才名,優容之,詔遣歸洛。晉天福初,改太子賓客,尋以禮部尚書致仕,閑居伊、洛之間,恣其狂逸,多所幹忤,自居守以降,咸以俊才耆德,莫之責也。晉開運中,宰相桑維翰知其絕俸,艱於家食,奏除太子少保,分司於洛。漢乾祐中,歷少傅、少師。太祖總兵,凝式候於軍門,且以年老不任庶事上訴,太祖特為奏免之。廣順中,表求致政,尋以右僕射得請。顯德初,改左僕射,又改太子太保,並懸車。元年冬,卒於洛陽,年八十五。詔贈太子太傅。

凝式長於歌詩,善於筆劄,洛川寺觀藍墻粉壁之上,題紀殆遍,時人以其縱誕,有「風子」之號焉。

薛仁謙,字守訓,代居河東,近世徙家於汴,今為浚儀人也。父延魯,仕唐為汝州長史,累贈吏部尚書。仁謙謹厚廉恪,深通世務,梁鄴王羅紹威甚重之,累署府職。唐莊宗即位於魏,授通事舍人。梁開平中,三聘於吳,得使者之體。遷衛尉少卿、引進副使,累加檢校兵部尚書。長興中,轉客省使、鴻臚少卿,出為建雄軍節度副使,進階光祿大夫、檢校左僕射,改光祿少卿。晉天福初,授檢校司空、河中節度副使,歸朝為衛尉、太僕二卿。丁繼母憂,居喪制滿,授司農卿。漢乾祐中,以本官致仕。周初,改太子賓客致仕,仍加檢校司徒,進封侯爵。顯德三年冬,以疾終,年七十八。贈工部尚書。初,仁謙隨莊宗入汴也,有舊第為梁朝六宅使李賓所據,時賓遠適,而仁謙復得其第。或告云,賓之家屬厚藏金帛在其第內,仁謙立命賓親族盡出所藏而後入焉。論者美之。

子居正,皇朝門下侍郎平章事。

蕭願,字惟恭,梁宰相頃之子也。頃,明宗朝終於太子少保,「唐書」有傳。初,願之曾祖仿,唐僖宗朝入相,接客之次,願為兒童戲,效傳呼之聲。仿謂客曰:「余豈敢以得位而喜,所幸奕世壽考,吾今又有曾孫在目前矣。」願弱冠舉進士第,解褐為校書郎,改畿尉、直史館、監察殿中侍御史,遷比部員外郎、右司郎中、太常少卿。明宗朝祀太微宮,願醉預公卿之列,為御史所彈,左遷右贊善大夫。未幾,授兵部郎中,復金紫。丁內艱,服闋,自左司郎中拜右諫議大夫,歷給事中、右常侍、秘書監,改太子賓客。廣順元年春卒。贈禮部尚書。

願性純謹,承事父母,未嘗不束帶而見。然性嗜酒無節,職事弛慢。為兵部郎中日,常掌告身印,覃恩之次,頗怠職司,父頃為吏部尚書,代願視印篆,其散率如此。願卒時年七十餘,其母猶在,一門壽考,人罕及者。

盧損,其先范陽人也,近世任於嶺表。父穎,遊宦於京師。損少學為文,梁開平初,舉進士,惟頗剛介,以高情遠致自許。與任贊、劉昌素、薛鈞、高總同年擢第,所在相詬,時人謂之「相罵榜」。及任贊、劉昌素居要切之地,而損自異,不相親狎。時左丞李琪素薄劉昌素之為人,常善待損。琪有女弟眇,長年婚對不售,乃以妻損,損慕琪聲稱納之,及琪為輔相,致損仕進。梁貞明中,累遷至右司員外郎。唐天成初,由兵部郎中、史館修撰轉諫議大夫。屢上書言事,詞理淺陋,不為名流所知。清泰中,盧文紀作相,密與損參議時政。初,長興中,唐末帝鎮河中,損嘗為加恩使副,及末帝即位,用為御史中丞。拜命之日,以自前憲司不能振舉綱領,俾風俗頹壞,乃大為條奏,而有「平明放鑰,日出守端」之語,大為士人嗤鄙。有頃,誤詳赦書,失出罪人,停任。晉天福中,復為右散騎常侍,轉秘書監,大失所望,即拜章辭位,乃授戶部尚書致仕,退居潁川。時少保李鏻年將八十,善服氣導引,損以鏻之遐齡有道術,酷慕之。仍以潁川逼於城市,乃卜居陽翟,誅茅種藥,山衣野服,逍遙於林圃之間,出則柴車鶴氅,自稱具茨山人。晚年與同輩五六人,於大隗山中疏泉鑿坯為隱所,誓不復出山,久之,齒發不衰,似有所得。廣順三年秋卒,時年八十餘。贈太子少傅。

王仁裕,字德輦,天水人。少孤,不從師訓,年二十五,方有意就學。一夕夢剖其腸胃,引西江水以浣之,又睹水中砂石,皆有篆文,因取而吞之。及寤,心意豁然,自是資性絕高。有詩萬餘首,勒成百卷,目之曰「西江集」,蓋以嘗夢吞西江文石,遂以為名焉。後為兵部尚書、太子少保,卒。

裴羽,字用化,唐僖宗時宰相贄之子也。羽少以父任為河南壽安尉。入梁,遷御史臺主簿,改監察御史。唐明宗時,為吏部郎中,使於閩,遇颶風,飄至錢塘。時安重誨用事,削奪吳越王封爵,羽被留於錢塘,經歲不得歸,後重誨死,後吳越復通中國,羽始得還。晉初,累遷禮部侍郎、太常卿。廣順初,為左散騎常侍,卒。贈工部尚書。羽之使閩也,正使陸崇卒於道,羽載其喪還,歸其橐裝,時人義之。

段希堯,河內人也。祖約,定州戶掾,贈太常少卿。父昶,晉州神山縣令,累贈太子少保。希堯少有器局,累歷州縣。唐天成中,為衛州錄事參軍,會晉高祖作鎮於鄴,聞其勤幹,奏改洺州糾曹。及晉祖鎮太原,辟為從事。清泰中,晉祖總戎於代北,一日軍亂,遽呼萬歲,晉高祖惑之,希堯曰:「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遽請戮其亂首,乃止。明年,晉祖將舉義於太原,召賓佐謀之,希堯極言以拒之,晉祖以其純朴,弗之咎也。晉祖龍飛,霸府舊僚皆至達官,惟希堯止授省郎而已。天福中,稍遷右諫議大夫,尋命使於吳越。及乘舟泛海,風濤暴起,楫師仆從皆相顧失色,希堯謂左右曰:「吾平生履行,不欺暗室,昭昭天鑒,豈無祐乎!汝等但以吾為托,必當無患。」言訖而風止,乃獲利涉。使回,授萊州刺史、檢校尚書右僕射,未赴任,改懷州。六年秋,移棣州刺史兼榷鹽礬制置使。少帝嗣位,加檢校司空。開運中,歷戶部、兵部侍郎。漢初,遷吏部侍郎,判東西兩銓事。國初,拜工部尚書。世宗嗣位,轉禮部尚書。顯德三年夏,卒於洛陽,時年七十九。贈太子少保。

子思恭,右諫議大夫。

司徒詡,字德普,清河郡人也。父倫,本郡督郵,以清白稱。詡少好讀書,通「五經」大義,弱冠應鄉舉,不第。唐明宗之鎮邢臺,詡往謁之,甚見禮遇,命試吏於邯鄲,歷永年、項城令,皆有能名。長興初,唐末帝鎮河中,奏辟為從事。未幾,征拜左補闕、史館修撰。秦王從榮之開府也,朝廷以詡為戶部員外郎,充河南府判官。秦王遇害,以例貶寧州司馬。清泰初,入為兵部員外郎。晉祖踐阼,改刑部郎中,充度支判官、樞密直學士,由兵部郎中遷左諫議大夫、給事中,充集賢殿學士判院事,轉左散騎常侍、工部侍郎,歷知許、齊、亳三州事。漢初,除禮部侍郎,凡三主貢舉,自起部貳卿,不數年間,遍歷六曹,由吏部侍郎拜太子賓客。世宗即位,授太常卿。時世宗留意於雅樂,議欲考正其音,而詡為足疾所苦,居多假告,遂命以本官致仕。顯德六年夏,卒於洛陽之私第,年六十有六。贈工部尚書。

詡善談論,性嗜酒,喜賓客,亦信浮圖之教。漢乾祐中,嘗使於吳越,航海而往,至渤澥之中,睹水色如墨。舟人曰:「其下龍宮也。」詡因註香興念曰:「龍宮珍寶無用,俟回棹之日,當以金篆佛書一帙,用伸贄獻。」洎復經其所,遂以經一函投於海中。俄聞梵唄絲竹之音,喧於船下,舟人云:「此龍王來迎其經矣。」同舟百餘人皆聞之,無不嘆訝焉。

邊蔚,字得升,長安人。父操,華州下邽令,累贈太子少師。蔚幼孤,篤學,有鄉里譽,從交辟,歷晉、陜、華三府從事。唐莊宗之伐蜀,大軍出於華下,時屬華方闕帥,蔚為記室,詔令權領軍府事,供億軍儲,甚有幹濟之稱。及明宗入洛,遣李沖賫詔於關右,盡誅閹官。沖性深刻,而華人有為閹官所累者,沖欲盡戮之,蔚以理救護,獲免者甚眾。毛璋之鎮邠寧,奏為廉判。時璋為麾下所惑,有跋扈之意。蔚因乘間極言,諭以逆順之理,璋即時遣其子入貢。朝廷以蔚有贊畫之效,錫以金紫,改許州戎判。晉天福初,自涇州戎幕征拜虞部員外郎、鹽鐵判官,歷開封、廣晉少尹。晉少帝嗣位,拜左散騎常侍,判廣晉府事,轉工部左右侍郎,再知開封府事。開運初,出為亳州防禦使,為政清肅,亳民感之。歲餘,入為戶部侍郎。漢初,拜御史中丞,轉兵部侍郎。太祖受命,復知開封府事,遷太常卿,後以足疾辭位。顯德二年冬,卒於家,時年七十有一。

子玕、珝,俱仕皇朝為省郎。

王敏,字待問,單州金鄉人。性純直,少力學攻文,登進士第。後依杜重威,凡歷數鎮從事。漢初,重威叛於鄴,時敏為留守判官,嘗泣諫重威,懇請歸順,重威始雖不從,及其窮也,納敏之言,以其城降。時魏之饑民十猶四五,咸保其餘生者,敏之力也。入朝,拜侍御史。世宗鎮澶淵,太祖以敏謹厚,遂命為澶州節度判官。及世宗尹正王畿,改開封少尹。世宗嗣位,權知府事,旋拜左諫議大夫、給事中,遷刑部侍郎。敏嘗以子婿陳南金薦於曹州節度使李繼勛,表為記室,其後繼勛僨軍於壽春,及歸闕而無待罪之禮,世宗以繼勛武臣,不之責也,因遷怒南金,謂其裨贊無狀,乃黜之。敏由是連坐,遂免其官。歲餘,復拜司農卿。顯德四年秋,以疾卒。

舊五代史/卷127·卷一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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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類: 舊五代史
發佈: 2024年12月12日
建立: 2024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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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文紀,字子持,京兆萬年人。長興末,為太常卿。文紀形貌魁偉,語音高朗,占對鏗鏘,健於飲啖。奉使蜀川,路由岐下,時唐末帝為岐帥,以主禮待之,觀其儀形旨趣,遇之頗厚。清泰初,中書闕輔相,末帝訪之於朝,左右曰:「臣見班行中所譽,當大拜者,姚顗、盧文紀、崔居儉耳。」或品藻三人才行,其心愈惑。末帝乃俱書當時清望達官數人姓名,投琉璃瓶中,月夜焚香,禱請於天,旭旦以箸挾之,首得文紀之名,次即姚顗。末帝素已奇待,歡然命之,即授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與姚顗同升相位。時朝廷兵革之後,宗社甫寧,外寇內侵,強臣在境。文紀處經綸之地,無輔弼之謀,所論者愛憎朋黨之小瑕,所糾者銓選擬掄之微颣。時有蜀人史在德為太常丞,出入權要之門,評品朝士,多有譏彈,乃上章云:「文武兩班,宜選能進用。見在軍都將校、朝廷士大夫,並請閱試澄汰,能者進用,否者黜退,不限名位高下。」疏下中書,文紀以為非己,怒甚,召諫議大夫盧損為覆狀,辭旨蕪漫,為眾所嗤。三年夏,晉祖引契丹拒命,既而大軍挫衄,官寨受圍。八月,親征,過徽陵,拜於闕下,休於仗舍。文紀扈從,帝顧謂之曰:「朕聞主憂臣辱,予自鳳翔來,首命卿為宰相,聽人所論,將為便致太平,今寇孽紛紛,令萬乘自行戰賊,於汝安乎?」文紀惶恐致謝。時末帝季年,天奪其魄,聲言救寨,其實倦行。初次河陽,召文紀、張延朗謀議。文紀曰:「敵騎倏往忽來,無利則去,大寨牢固,足以枝梧,況已有三處救兵,可以不戰而解。使人督促,責以成功,輿駕且駐河橋,詳觀事勢,況地處舟車之要,正當天下之心,必若未能解圍,去亦非晚。」會延朗與趙延壽款密,傍奏曰:「文紀之言是也。」故令延壽北行,末帝坐俟其敗。

晉祖入洛,罷相為吏部尚書,再遷太子少傅。少帝嗣位,改太子太傅。漢祖登極,轉太子太師。時朝官分司在洛,雖有留臺御史,紀綱亦多不整肅,遂敕文紀別令檢轄。侍御史趙礪及糾分司朝臣中有行香拜表疏怠者,楊邠怒,凡疾病不在朝謁者,皆與致仕官。時文紀別令檢轄之職,頗甚滋章,因疾請假,復為留臺所奏,遂以本官致仕。廣順元年夏卒,年七十六。贈司徒,輟視朝一日。文紀平生積財巨萬,及卒,為其子龜齡所費,不數年間,以至蕩盡,由是多藏者以為誡焉。

馬裔孫,字慶先,棣州商河人。唐末帝即位,用為翰林學士、戶部郎中、知制誥,賜金紫,未滿歲,改中書舍人、禮部侍郎,皆帶禁職。尋拜中書侍郎、平章事。裔孫純儒,性多凝滯,遽登相位,未悉朝廷舊事。初,馮道罷同州入朝,拜司空。唐朝故事,三公為加官,無單拜者,是時朝議率爾命道,制出,或曰「三公正宰相,便合參大政」;又云「合受冊」。眾言藉藉。盧文紀又欲祭祀時便令掃除,馮道聞之曰:「司空掃除,職也,吾無所憚。」既而知非乃止。劉句為僕射,性剛,群情嫉之,乃共贊右常侍孔昭序論行香次第,言:「常侍侍從之臣,行立合在僕射之前。」疏奏,下御史臺定例。同光已來,李琪、盧質繼為僕射,質性輕脫,不能守師長之體,故昭序輕言。裔孫以群情不悅劉句、馮道,欲微抑之,乃責臺司,須檢則例,而臺吏言:「舊不見例,據南北班位,即常侍在前。」俄屬國忌,將就列未定,裔孫即判臺狀曰:「既有援據,足可遵行,各示本官。」劉句怒,揮袂而退。自後日責臺司定例,崔居儉謂南宮同列曰:「從昭序言語,是朝廷人總不解語也。且僕射師長也,中丞大夫就班修敬,常侍班在南宮六卿之下,況僕射乎。已前騎省年深,望南宮二侍郎如仰霄漢,癡人舉止,何取笑之深耶!」眾聞居儉言,紛議稍息。文士哂裔孫堂判有「援據」二字,其中書百職,裔孫素未諳練,無能專決,但署名而已。又少見賓客,時人目之為「三不開」,謂口不開、印不開、門不開也。及太原事起,唐末帝幸懷州,裔孫留司在洛。未幾,趙德鈞父子有異志,官寨危急,君臣計無所出。俄而裔孫自洛來朝,眾相謂曰:「馬相此來,必有安危之策。」既至,獻綾三百匹,卒無獻可之言。晉祖受命,廢歸田里。

裔孫好名,慕韓愈之為人,尤不重佛。及廢居裏巷,追感唐末帝平昔之遇,乃依長壽僧舍讀佛書,冀申冥報。歲餘枕藉黃卷中,見「華嚴」、「楞嚴」,詞理富贍,由是酷賞之,仍抄撮之,相形於歌詠,謂之「法喜集」;又纂諸經要言為「佛國記」,凡數千言。或嘲之曰:「公生平以傅奕、韓愈為高識,何前倨而後恭,是佛佞公耶?公佞佛耶?」裔孫笑而答曰:「佛佞予則多矣。」李崧相晉,用李專美為贊善,裔孫以賓客致仕,專美轉少卿,裔孫得太子詹事。晉、漢公卿以裔孫好為文章,皆欣然待之。太祖即位,就加檢校禮部尚書、太子賓客,分司在洛。每閉關養素,惟事謳吟著述。嗜八分書,題尺酬答,必親劄以炫其墨跡。裔孫將卒之前,睹白虺緣於庭槐,驅之失所在,裔孫感賦鵬之文,作「槐蟲賦」以見誌。廣順三年秋七月,卒於洛陽。詔贈太子少傅,輟視朝一日。

裔孫初為河中從事,因事赴闕,宿於邏店。其地有上邏神祠,夜夢神見召,待以優禮,手授二筆,其筆一大一小,覺而異焉。及為翰林學士,裔孫以為契鴻筆之兆。旋知貢舉,私自謂曰:「此二筆之應也。」洎入中書上事,堂吏奉二筆,熟視大小如昔時夢中所授者。及卒後旬日,有侍婢靈語,一如裔孫聲氣,處分家事,皆有倫理,時人奇之。

和凝,字成績,汶陽須昌人也。九代祖逢堯,唐高宗時為監察御史,自逢堯之下,仕皆不顯。曾祖敞、祖濡皆以凝貴,累贈太師。父矩,贈尚書令。矩性嗜酒,不拘禮節,雖素不知書,見士未嘗有慢色,必罄家財以延接。凝幼而聰敏,姿狀秀拔,神采射人。少好學,書一覽者咸達其大義。年十七舉明經,至京師,忽夢人以五色筆一束以與之,謂曰:「子有如此才,何不舉進士?」自是才思敏贍,十九登進士第。滑帥賀瑰知其名,辟置幕下。凝善射。時瑰與唐莊宗相拒於河上,戰胡柳陂,瑰軍敗而北,惟凝隨之,瑰顧曰:「子勿相隨,當自努力。」凝泣而對曰:「丈夫受人知,有難不報,非素誌也,但恨未有死所。」旋有一騎士來逐瑰,凝叱之,不止,遂引弓以射,應弦而斃,瑰獲免。既而謂諸子曰:「昨非和公,無以至此。和公文武全才而有志氣,後必享重位,爾宜謹事之。」遂以女妻之,由是聲望益隆。後歷鄆、鄧、洋三府從事。唐天成中,入拜殿中侍御史,歷禮部、刑部員外郎,改主客員外郎、知制誥,尋詔入翰林充學士,轉主客郎中充職,兼權知貢舉。貢院舊例,放榜之日,設棘於門及閉院門,以防下第不逞者。凝令徹棘啟門,是日寂無喧者,所收多才名之士,時議以為得人。明宗益加器重,遷中書舍人、工部侍郎,皆充學士。

晉有天下,拜端明殿學士,兼判度支,轉戶部侍郎,會廢端明之職,復入翰林充承旨。晉祖每召問以時事,言皆稱旨。五年,拜中書侍郎平章事。六年秋,晉高祖將幸鄴都,時襄州安從進反狀已彰,凝乃奏曰:「車駕離闕,安從進或有悖逆,何以待之?」晉高祖曰:「卿意如何?」凝曰:「以臣料之,先人有奪人之心,臨事即不及也。欲預出宣敕十數道,密付開封尹鄭王,令有緩急即旋填將校姓名,令領兵擊之。」晉高祖從之。及聞唐、鄧奏報,鄭王如所敕,遣騎將李建崇、監軍焦繼勛等領兵討焉,相遇於湖陽,從進出於不意,甚訝其神速,以至於敗,由凝之力也。少帝嗣位,加右僕射。開運初,罷相守本官,未幾,轉左僕射。漢興,授太子太保。國初,遷太子太傅。顯德二年秋,以背疽卒於其第,年五十八。輟視朝兩日,詔贈侍中。

凝性好修整,自釋褐至登臺輔。車服仆從,必加華楚,進退容止偉如也。又好延納後進,士無賢不肖,皆虛懷以待之,或致其仕進,故甚有當時之譽。平生為文章,長於短歌艷曲,尤好聲譽。有集百卷,自篆於版,模印數百帙,分惠於人焉。

長子峻,卒於省郎。次子峴,仕皇朝為司勛員外郎。

蘇禹珪,字元錫,其先出於武功,近世家高密,今為郡人也。父仲容,以儒學稱於鄉里,唐末舉「九經」,補廣文助教,遷輔唐令,累贈太師。禹珪性謙和,虛襟接物,克構父業,以五經中第,辟遼州倅職,歷青、鄆從事,轉潞、並管記,累檢校官至戶部郎中。漢高祖作鎮並門,奏為兼判。開運末,契丹入汴,漢祖即位於晉陽,授中書侍郎平章事。漢祖輗阼,兼刑部尚書,俄加右僕射、集賢殿大學士。漢祖大漸,與蘇逢吉、楊邠等受顧命,立少主。明年,轉左僕射。三年冬,太祖入平內難,禹珪遁入都城,為兵士所擄。翌日,太祖令人求之,既見,撫慰甚至,尋復其位。國初,加守司空,尋罷相守本官。世宗嗣位,封莒國公,未幾,受代歸第。顯德三年正月旦,與客對食之際,暴疾而卒,時年六十二。禹珪純厚長者,遭遇漢祖,及蘇逢吉夷滅,禹珪恬然無咎,時人以為積善之報也。

子德祥,登進士第,累歷臺省。

景範,淄州長山人。世宗之北征也,命為東京副留守。車駕回自河東,世宗以艱於國用,乃以範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判三司。範為人厚重剛正,無所屈撓,然理繁治劇,非其所長,雖悉心盡瘁,終無稱職之譽。世宗知之,因其有疾,乃罷司計。尋以父喪罷相東歸。顯德三年冬,以疾卒於鄉里。優詔贈侍中,官為立碑焉。

史臣曰:夫以稽古之力,取秉鈞之位者,豈常人乎!然文紀耽於貨殖,裔孫傷於齷齪,則知全其德者鮮矣。如成績之文采,元錫之履行,景範之純厚,皆得謂之君子儒矣。以之爰立,何用不臧。
  1. 舊五代史/卷126·卷一百二十六
  2. 舊五代史/卷125·卷一百二十五
  3. 舊五代史/卷124·卷一百二十四
  4. 舊五代史/卷123·卷一百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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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舊五代史/卷150·卷一百五十
  • 舊五代史/附録·这份文献应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