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訖時間 起真宗咸平四年十一月盡是年閏十二月

帝  號 宋真宗

年  號 咸平四年(辛丑,1001)

十一月壬申,知階州竇玭獻白鷹,詔還之。

詔諸司非言要切事,無得升殿,當取旨者具狀以聞。時諸司事無巨細,悉升殿取旨,上以為臣僚自有職分,不當如是。會秘書丞孫冕上章極論其不可,故降是詔。

上謂侍臣曰:「昔漢武事邊,逞一時之志,不顧中國疲敝,誠不足慕。然訖孝宣世,天下無事,四夷請吏,亦其餘威之所及也。」

丙子,王顯遣寄班夏守贇馳騎入奏:「前軍與契丹戰,大破之,戮二萬餘人,獲其偽署大王、統軍、鐵林、相公等十五人首級並甲馬甚觽,餘皆奔北,號慟滿野。」

先是,保州團練使楊嗣、莫州團練使楊延朗、西上閤門使李繼宣、入內副都知秦翰,並為前陣、前鋒鈐轄,分屯靜戎、威虜軍,及是,會師於威虜。延朗、嗣輕騎先赴羊山,繼宣與翰分左右隊,各整所部,翰全軍亦往。繼宣留壁齊羅,止以二騎繼進,至則延朗、嗣適為敵所乘,繼宣即召齊羅之觽,與翰軍合勢大戰,敵走上羊山,繼宣逐之,環山麓至其陰,繼宣馬中矢斃,凡三易乘,進至牟山谷,大破之。延朗、嗣初頓齊羅,既而退保威虜,繼宣獨與敵角,薄暮始至威虜。

戊寅,宰相率百官稱賀。

上與宰相議威虜功狀,呂蒙正曰:「昨日止前陣與前鋒血戰而退。始陛下廟算防秋,於前陣之後,排先鋒策先鋒,乃布大陣,犄角而進。苟邊臣偵候無差,遵守成算,則王師克敵,必倍往古。屬大陣猶在中山,前陣先鋒巳至威虜,秦翰等聞寇在西山,勇於先登,率兵而出,遇戎首偕來,殺戮雖多,然違陛下本旨。臣等觽議,望未行賞典。」上曰:「見寇不俟大陣,前驅陷敵,亦可賞也。」詔北面陣亡軍士,官為收瘞,仍厚□其家。

王顯上言:「先奉詔令於近邊布陣,及應援北平控扼之路,無何,敵騎已越亭障,今前陣雖有□捷,恐未贖違詔之罪。」上慮顯憂懼,即降手札慰銟之。

己卯,秘書丞、直史館孫冕上言:「茶鹽之制,利害相須,若令江南、荊湖通商賣鹽

先是,職方員外郎、秘閣校理吳淑上疏,請複古車戰之法。辛巳,淑又言:

臣以車戰之利,自古有之,故衛青、李陵、田豫

夫人平居,猶複謹藩籬,固關鍵,以備不虞,何骮當強敵之戰陣,御突騎之輕剽,而無所蔽護哉?夫人之被甲鎧,所以蔽護其身也

舊有兵寨,守其險阻,不必增備。狼山以東至於海,不過數百里,皆須防禦。然自易、定以東,有界河為阻,未易涉渡。獨界河以西,狼山以東,不過百餘里,最為要害,戎人所入,常在此矣。臣向曾上書,請於此地築城以備戎,今城不可卒致,且於其地連車橫絕之,列兵守禦最便。度百車可占一里,以萬車相次,則百里之地結而無隙矣。界河以東,積水之地,冬中冰合,須為之備,亦宜列兵車防守之。

又臣以為大河之北,民性勁勇,皆習武技,國家若蠲其租賦,令盡力於耕戰,可以滅匈奴矣。河北之民,每為戎人所困者,有土地不暇耕鑿,有稼穡不暇收獲,殺戮俘虜,其辱已甚,兄弟父子,流離絕域,人人於敵,有不共戴天之仇,但無路自奮耳。今國家若除其戶稅,使專耕戰以自給,藉其防守,假以甲兵,下一制以喻其意云:「戎人殘暴甚矣,今使汝執兵守御,自防其家。」則人必感悅,思自為戰。如此,則勇氣必倍,而強寇可平矣。戍兵既多,則可減官軍,西討繼遷,諸道並進,窮其巢穴,可一舉而定。則邊境以安,天下無事矣。

近者北狄折耱,天兵振揚

命西上閤門使孫全照、太子中舍判鹽鐵勾院張舒往河北計度公事。

癸未,開封府言民張永清,自濟源詣京師市藥,至圃田東,有老人付以書,倏忽不見,啟視乃得金牌,有「趙為君萬年」字。上疑其詐,令詢所獻之由。永清貧窶,一山叟耳,□無所求,即遣還鄉里。

甲申,撫水蠻酋蒙頂等六十五人來朝,輸兵器百七十事,賜賚有差。

丁亥,幸龍圖閣,召近臣觀太宗御書及古今名畫。御崇和殿,閱張去華所著元元論及國田圖,謂近臣曰:「經國之道,必以養民務穡為先,朕嘗冀邊鄙稍寧,兵革粗足

庚寅,上畋於近郊。

癸巳,撫水蠻酋蒙虔瑋等來朝,輸兵器四百事。

甲午,詔西番諸族有能生禽李繼遷者,當授節度使,賜銀彩茶六萬;斬首來獻者,授觀察使,賜物有差。

龜茲國遣使來朝貢。

十二月丁未,詔益、利、彭州戍兵謀亂,既伏誅,除亡命徒黨見行追捕外,其餘一切不問。

又詔西川諸州長吏嚴察細民,敢有訛言動觽,情理切害者,斬訖以聞。

先是,邊臣請城綏州,大屯兵積穀,以遏黨項,朝臣互執利害,久而未決。詔中書、樞密院會議,而呂蒙正、王旦、王欽若以為修之不便;李沆言修之便,但恐勞民;向敏中、周瑩、王繼英、馮拯、陳堯叟皆曰修之便。上以境土遐邈,不可遙度其事,乃命比部員外郎、直史館洪湛,侍禁、閤門祇候程順奇同往按視焉。

上用吳淑議,遣使諭秦隴以西諸戎使攻李繼遷。如京副使宋沆剛率,喜談兵事,先自太子中允換秩,癸丑,以沆為西涼安撫使。太常丞、直集賢院梅詢,亦屢上書論西邊利害,且自請使潘羅支,乃命詢副沆焉。

甲寅,遣司封郎中欒崇吉,侍禁、閤門祗候郭盛巡撫荊湖路。

乙卯,工部侍郎致仕朱昂獻所著資理論,論時政賞罰得失,且言:「天下至廣,宜急擇賢才以張治具,儻限以常牒,則英俊無由自達矣。」上曰:「昂巳退居,複貢直言,亦可嘉也。」命以其書付史館,仍錄一本留中。

蓬州部送□賊王洪雅赴闕途中,守者皆亡,洪雅獨詣闕自訴,上曰:「此畏法者也。」庚申,特命釋之。

上始即位之二年,棄鎮戎軍不守,洛苑使李繼和固請複城之。乃命版築,即以繼和知軍事,兼渭、儀都巡檢使。張齊賢經□陝西,因訪繼和邊事,繼和上言:

鎮戎軍為涇、原、儀、渭北面捍蔽,又為環、慶、原、渭、儀、秦熟戶所依,正當回鶻、西涼六谷、咩逋、賤遇、馬臧梁家諸族之路

自官軍瀚海失利,賊愈猖狂,髃蕃震懼,絕無鬥志。兼又棄鎮戎不守,繼遷往來侵掠軍界蕃族,南至渭州安國鎮北三十里,至南市界三百餘里,便於蕭關屯聚萬子、米逋、西鼠等三界,以脅原、渭、靈、環熟戶。當時族帳謀歸賊者甚多,賴聖謀深遠,不惑髃議,複置此軍,一年以來,髃蕃咸巳安集,邊民無複愁苦。以此校之,則存廢之說,相去萬倍矣。

又靈州遠絕,居常非有尺布斗粟以供王府,今關西老弱疲苦轉餉,所以不可棄者,誠恐滋大賊勢,使繼遷西取秦界之髃蕃,北掠回鶻之健馬,長驅南牧,何以支吾。昨朝廷訪問臣送芻糧道路,臣欲自蕭關至鎮戎城寨,四州就胡盧河川運送。但恐靈州食盡,或至不守,清遠固亦難保,青岡、白馬曷足禦捍,則環州便為極邊。若賊從蕭關、武延、石門路入鎮戎,縱有五六七千兵,亦恐不敵,即回鶻、西涼路亦斷絕。伏見咸平三年詔書,緣邊不得出兵,生事蕃夷。蓋謂賊如猛獸,不拂其心,必且不動。臣愚慮此賊他日愈熾,不若聽驍將銳旅,屢入其境。彼或聚兵自固,則勿與鬥,妖黨才散,則令掩擊。如此,則王師逸而賊兵勞,賊必內離

又靈州孤壘,戍守者最為勞苦,望比他州尤加存□。且守邊之臣,內憂家室之窘乏,外憂奸邪之憎毀。憂家則思為不廉,憂身則思為退跡。思不廉則官局不治,思退跡則庶事無心,欲其奮不顧身,令出惟行,不可得也。良由賞未厚,恩未深,賞厚則人無內顧之憂,恩深則士有效死之志。古之帝王,皆懸爵賞以拔英俊,卒能成大功。大凡君子求名,小人徇利。臣為兒童時,嘗聞齊州防禦使李漢超守關南,齊之屬州錢七八萬貫,悉以給與,非次賞賚,又動及千萬。漢超猶私販榷場,規免商算,當時有以此事達於太祖者,即詔漢超私物,所在悉免關征。故漢超居則營生,戰則誓死。貲產厚則有以系其心,必死戰則動必有成績,故畢太祖之世,一方為之安靜。方今如漢超之才,固亦不少。苟能用皇祖之遺法,選擇英傑,使守靈武,高官厚賞,不吝先與。往日留半俸給其家,半俸貲其用,然後可以責廉潔之節,保必勝之功也。

又戎事內制,或失權宜。漢時渤海盜起,龔遂為太守,尚聽便宜從事。且渤海漢之內地,賊盜國之飢民,骮靈武絕塞,西鄙強戎,又非渤海之比,苟許其專制,則無失事機,縱有營私冒利,民政不修,亦乞不問。用將之術,異於他官,貪勇智愚,無不皆錄。但使法□而人有所慕,則久居者安心展體,竭材盡慮,何患靈武之不可守哉。

又朝廷比禁青鹽,甚為允愜,或聞議者欲開其禁。且鹽之不入中土,困賊之良策也,今若為糧食自蕃界來,雖禁鹽不能困賊,此鬻鹽行賄者之妄談也。蕃粟不能入賊境,而入於邊廩,其利甚明。骮漢地不食青鹽,熟戶亦不入蕃界博易,所禁者非徒糧食也,至於兵甲皮乾之物,其名益多。以朝廷雄富,猶言採山□海,一年商利不入,則或闕軍須

丙寅,撫水蠻酋蒙填等五十人來朝,輸兵器百八十三事。

丁卯,詔:「緣軍興,令三路都部署兼河北轉運,以給糧道。今戎人遁去,宜即罷之。」

時靈州孤危,詔髃議棄守之宜,知制誥楊億即日奏疏曰:

臣嘗讀舊史,見漢武北築朔方之郡

且如國家募人入粟,償以十倍之直,發卒轉送,涉茲不毛之地。此古之所謂率二十鍾而致一石,驅民於死者也。今棄之,即可以歲省戍卒,分守內郡。一卒之費,可給十夫,國家無飛芻挽粟之勞,士卒免暴露流離之苦。必謂廢之則虧失土地,傷損威重,且如堯、舜、夏禹,聖之盛者也,地不過數千里,而明德格天,四門穆穆。武丁、成王,商、周之明主也,地東不過江、淮,西不過氐、羌,南不過荊蠻,北不過太原,而頌聲並作,號為至治。及秦、漢拓土,窮兵遠□,雖疆理益廣,而干戈日尋,府庫之資屢空,生靈肝腦塗地,校功比德,豈可同年而語哉。夫蝮蛇螫手,壯士斷腕,蟻壤不塞,將漏江河。今靈武之存,為害甚於蝮蛇,供饋之費,為蠹逾於蟻壤。無鴻毛之益,有太山之損,豈可忽遠大之□,信悠悠之談。昔西漢賈捐之嘗建議棄珠崖,當時公卿亦有異論,元帝能排觽多之說,奮獨見之明,下詔廢之,人懷其德。元帝之意,甯欲自棄其地,當其內屬為郡,固巳置吏而撫循,及其稱兵構亂,豈可勞民而征戍。故其詔書曰:「議者以棄珠崖,羞威令不行。夫通乎時變,則憂萬民。萬民之飢餓,危孰甚焉。且宗廟之祭

議者又以西北諸蕃,戎馬是產,資其控制,以通貿易;環、慶諸州,內附蕃落,藉其屏翰,以免繹騷。此迂闊之甚。且戎人為利所誘,故互市於邊關,蕃部之屬自強,故能庇於種類,必來寇於環、慶,固無隔於藩籬。百雉危城,千里阻隔,自救不暇,豈及於他。

議者又謂其土田沃饒,有漢陂之利,恐賊遷因而播殖,益以富強。夫戎人但以攻剽為能,罔知耕稼之事。河、隴之外,棄地甚多,延袤百城,提封萬井。西漢屯田之所

陛下又憤茲黠寇,志欲翦除,臣以為不可黷武以窮兵,止可伐謀而制勝。臣料賊遷睢盱邊塞之外

臣竊見太祖朝姚內斌領慶州,董遵誨領環州,二人所統之兵,才五六千而巳,閫外事一以付之,軍市之租,不從中覆,用能士卒致命,羌戎畏威,朝廷無旰食之憂,疆埸無羽書之警。臣欲望於武臣中選有將帥之才、知邊鄙之事者三數人,各布諸郡

陝西轉運使劉綜聞朝議欲棄靈州,奏疏曰:「國家財力雄富,士卒精銳,而未能翦除凶惡者,誠以賞罰未行,而所任非其才故也。今或輕從髃議,遂棄靈州,是縱賊之奸計矣。且靈州民淳土沃,為西陲巨屏,所宜固守,以為捍蔽,然後於浦洛河建軍城,屯兵積糧,為之應援,此暫勞永逸之勢也。況鎮戎軍與靈州相接,今若棄之,則原、渭等州益須設備,較其勞費,十倍而多,則利害之理昭然可驗矣。」上訪於左右輔臣,咸以為靈州乃必爭之地,苟失之,則緣邊諸州亦不可保。上頗然之。宰相李沆奏曰:「若遷賊不死,靈州必非朝廷所有。」上愕然曰:「卿何獨與觽異也?」沆曰:「臣謂莫若發單車之使,召州將部分戍卒、居民,委其空壘而歸。如此,則關右之民息肩矣。」

上又出手札訪於兵部尚書張齊賢,齊賢獻疏曰:「遷賊包藏凶逆,招納叛亡,建立州城,創置軍額,有歸明、歸順之號,且耕且戰之基。仍聞潛設中官,全異羌夷之體,曲延儒士,漸行中國之風。睹此作為,志實非小。況靈州自遷賊為逆以來,危困彌甚,五鎮連陷,奸威益張,道路阻艱,音耗迨絕。當城鎮完全之日,磧路未梗之時,大凡中外常人言合棄者巳觽,矧清遠軍近遭攻陷,青崗寨輒自焚燒,兵勢人心,傷沮數倍,即今來所議棄者益多。靈州斗絕一隅,旁無援助,南去鎮戎約五百餘里,東去環州僅六七日程,如此畏途,不須攻奪,則城中之民何由出,城中之兵何以歸。欲全軍民,理須應接,少發兵則複虞邀□,多發兵則廣費資糧,與其應接以出兵

閏十二月戊辰朔,詔鎮、定、高陽關副都部署、兼鎮州都部署王超赴闕,命莫州都部署桑贊代之,將議西討也。

楊瓊等獄具,罪當死。詔五品以上集議,兵部尚書張齊賢等請如律,上特赦之。丁丑,並除名,瓊流崖州,潘璘康州,李讓、馮守規瓊州,張繼能儋州,劉文質雷州,王懷普賀州,仍籍其田宅。

戊寅,延州言李繼遷蕃部阿約勒等百戶來降,詔給田、賜帛,長吏常存撫之。

潘羅支貽書李繼和,言將發兵討李繼遷,願聞朝廷出師之期。繼和具奏,詔繼和諭潘羅支宜整旅以塤,師出即往報。

壬午,靈州言河外寨主李瓊等以城降賊,其親屬當緣坐。上曰:「窮邊孤壘,又無救助,力屈就擒,此可憫也,並釋之。」

乙酉,延州言繼遷蕃部明葉示、撲咩訛劕等首領率屬歸附。詔擇善地處之,常切存撫。

洪湛等使還,言城綏州,其利有七而害有二。丙戌,詔築綏州城。

丁亥,以六宅使、順州刺史康延英為永興軍鈐轄,率禁軍步騎五千屯於京兆,令知軍府事雷有終同主之。將大舉援靈州,故益兵為聲勢也。

契丹閤門使寇卿子用和、繼忠來降,以用和為三班奉職,繼忠補外州鎮將。時又有李紹隆者來降,亦授三班奉職。

御史台上言:「舊例假三日,髃官並赴文德殿橫行朝參,近日多以內殿起居不赴,望申舊制,以肅朝儀。」詔自今並許彈奏。

戊子,鎮戎軍言涼州卑寧族首領喝鄰半祝歸附,仍貢名馬,自稱有精騎三萬,願備驅策。有詔慰銟,厚償其馬直。

知靜戎軍王能言:「本軍鮑河,自姜女廟以東,水極深闊,其狹處不過三四里,今歲敵騎不能逾越而南侵者,亦限此水故也。今請於本軍之西,姜女廟東,決北流入閻台澱,複於軍東塞之,使北流三台小李村,其水溢入長城口而南流,若發二三千人塞其口,俾自長城北而東入於雄州,則猶可以隔限敵騎,計其功五日可畢。」上曰:「朕觀人畫圖,鮑河之北至閻台澱,地形稍高,必通流不遠。」同知樞密院事馮拯、陳堯叟曰:「臣嘗奉使至彼,目驗地形,實同聖旨。」乃詔除閻台澱地高不可決北流外,餘從所請。

庚寅,上以河北飢,豆粟踊貴,出麻滓、蓬實示宰相曰:「民食此矣,即今蠲秋賦,罷官糴。」又手詔停三路排陣、押陣使,減戎馬饋餉之役,分遣知制誥梁顥、薛映,供備庫副使潘惟吉,西京左藏庫副使李漢贇等,往西路發倉廩,賑流民,以便宜從事。漢贇,漢瓊弟也。又詔河北富人能發私廩救飢民者,第加恩銟。

甲午,以馬步軍都虞候王超為西面行營都部署,環慶路部署張凝副之,入內副都知秦翰為鈐轄,領步騎六萬以援靈州。上問超計策,超上二圖,其一置資糧在軍中,布兵周防,賊無以鈔略,其一遇賊即變而為方陣,陣形之外時宋沆等未行,上謂宰相曰:「朕觀盟會圖,頗記土蕃反覆狼子野心之事,今已命王超等出師,若難為追襲,即靈州便可制置,沆等不須遣,止走一使以會兵告潘羅支可也。」

是歲,募河北民諳契丹道路、勇銳可為間伺者,充疆人,置都頭、指揮使,無事散處田野,遇敵入寇,追集,給器甲口糧,加以食錢,遣出塞偷斫賊壘,能斬首級、奪馬者,如賞格,虜獲財畜皆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