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僧孺,字僧孺,是山东郯县人,是魏国卫将军王肃的八世孙。他曾祖父王雅,是晋朝的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他祖父王准,是宋朝的司徒左长史。 这可是个书香门第啊!
王僧孺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读《孝经》了,他问老师这本书讲的是什么,老师说:“讲的是忠孝两件事。” 小王僧孺就说:“那太好了,我以后一直想读这本书。”六岁就能写文章了,长大后更是爱学习。家里穷,他经常帮人家抄书来养活母亲,抄完书还能背诵下来,这学习能力真强!
他在南齐当官,一开始是王国左常侍、太学博士。尚书仆射王晏非常欣赏他。王晏当丹阳尹的时候,就把他叫来当郡功曹,还让他写了《东宫新记》。后来他又升迁为大司马豫章王的行参军,还兼任太学博士。司徒竟陵王子良在西邸招募文人,王僧孺也去参加了。文惠太子听说他的名声,把他召进东宫,让他在崇明殿当差,想让他当宫廷官员,可惜文惠太子去世了,这事儿就没成。 这机遇真是不错,可惜了!
后来王晏的儿子王德元外放当晋安郡太守,就推荐王僧孺当郡丞,之后又让他当了候官县令。建武年间,朝廷下诏举荐人才,扬州刺史始安王遥光就推荐了秘书丞王暕和王僧孺,还写了一封很高的推荐信,信里说:“前候官县令,东海人王僧孺,今年三十五岁,为人正直俭朴,思考问题敏捷有悟性,他一边耕读养家,一边抄书学习。他勤奋好学,简直是凿壁偷光,映雪读书的典范,对古代典籍、人物故事,甚至宫廷礼仪、历史典故都了如指掌,能把它们画出来,也能张口就说出来;他的辩才犀利,记忆力超群,从不出现错误,问他什么都能对答如流。” 这封推荐信简直是把王僧孺夸上天了!然后,王僧孺就升任尚书仪曹郎,后来又升任治书侍御史,最后外放当了钱唐县令。
一开始,沈约和乐安任昉在竟陵王西邸相遇,因为文学爱好而结交。后来任昉被外放做县令,临走前写诗赠给沈约,诗的大概意思是:“只有你了解我,也只有我了解你。观察你的行为言语,始终如一。我敬重你,如同兰花和芷草一样高洁。你的行动像影子追随身形一样,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百行之首是立身处世,你已经做到了,别人怎么说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的好名声已经建立起来了,年老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谁来为你驾车呢?我来为你驾车吧!像刘向的《别录》、班固的《汉书艺文志》、虞喜的《志林》、荀悦的《汉纪》一样,古人都有互相勉励的佳话,你潜心学习,不觉得疲倦,你的高尚品德也得到了应有的赏识。赞美你早晨点亮灯火勤奋学习,也惋惜我夜晚的灯火燃烧殆尽。” 可见,沈约当时在士林中多么受人推崇。
天监初年,沈约被任命为临川王后军记室参军,并在文德省待诏。不久后,他又被外放为南海太守。南海郡经常有高凉地区的土著居民和海外商船来往,每年都有好几批,外国商人用货物进行交易。以前,州郡官吏都以半价收购货物,然后立刻高价卖出,从中赚取数倍的利润,历任太守都这样做。但沈约却感叹道:“从前有人做蜀地的长史,一辈子也没弄到一件蜀地特产,我想要为子孙后代留下些什么,可不是为了搜刮民脂民膏啊!” 于是他什么也没收。他在南海太守任上只待了一个月,就接到朝廷的征召令,要他回朝。南海郡的百姓,包括官吏和老百姓,有六百多人一起到朝廷请求留下他,但朝廷没有答应。
回到朝廷后,沈约被任命为中书郎,兼领著作,再次在文德省直,负责撰写《中表簿》和《起居注》。后来升迁为尚书左丞,仍然兼领著作。不久又升任游击将军,兼任御史中丞。沈约小时候家境贫寒,他母亲靠卖纱布为生,曾经带着沈约去集市,路上遇到御史中丞的仪仗队,被驱赶到沟里。如今他做了御史中丞,出行时却吩咐手下人清道,想到以前的事情,不禁悲从中来,感慨万千。不久,因为公事被降职为云骑将军,仍然兼任原来的职务,不久后便正式上任。当时高祖皇帝创作了一首五百字的《春景明志诗》,下令朝中官员从沈约以下都要仿作一首。高祖皇帝认为沈约的诗作得最好。之后,沈约升任少府卿,然后外放监察吴郡。回朝后,被任命为尚书吏部郎,参与大选,但因为他不徇私情,所以求见他的人很少。
我被任命为南康王的长史,负责处理王府、州府和国家事务。王上的典签汤道愍跟王爷关系很铁,在王府里一手遮天。我总是想办法压制他,结果他反过来诬陷我,把我告到了南司(相当于当时的司法部门)。
我上书辞去官职,信里写道:“我本不该躲在偏僻的地方,却偏偏在人家眼皮底下犯错,这下不仅丢脸受辱,还面临严厉的处罚。我解下官袍,收起簪子,准备恢复平民身份。我就像董仲舒那样有才能,却只能依附于王爷;又像贾谊那样有才华,却被贬到偏远的地方。我年纪轻轻就得到重用,蒙受您的恩宠,如同在西雍(指朝廷)展翅高飞,在东阁(指高官职位)步步高升。我深感自己穿着华丽的官服,拖着长长的衣裾,实在惭愧。您让我坐在您的身旁,如同画卷般美丽的台阶上,只有我一人位列僚属之首。您待我宽厚温和,恩宠超过了申包胥和白起,我的声望也比得上应侯和徐偃王。您的厚德难遇,小人却容易挑拨离间。我本以为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您的恩情,如今却因为小人陷害而不得不离开。我就像被大网捕获的小鸟,或者被狂风吹倒的小草一样,瞬间就被打倒了。我辞官离开,就像离开九畹(指广阔的田野)一样,也如同远离了五云(指皇宫)。即使天网有疏漏,圣上的恩德值得依靠,但我又能把我的身心寄托在哪里呢?又能向谁诉说我的委屈呢?我将如同潜入乱流的鱼鳖,或者在荆棘丛中穿行的蛇虺一样,在社会底层艰难生存,哪里还能再聆听您的教诲,瞻仰您的风采呢?想到要离开您,我心中悲痛,如同冰雹般纷纷落下;想到要辞别您的高座,我的泪水如同绳索般缠绕着我。”
因为这件事,我被免了官,很久都没得到新的任命。我的朋友庐江人何炯还在王府当记室,我就给他写了封信,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信里写道:
分开之后,眼看着就要经历春夏秋冬的变迁了,我一直牵挂着你,心里总放不下你。以前李老先生去秦国,梁先生去越国,都还留有遗憾,还会时不时地吟诗抒情呢;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分别在岔路口,马上就要离开这严酷的环境了,告别的话语说不尽的伤感,未来的罪责更是难以预料。你看,在地上画地为牢,在木头上刻字为刑,这些都是古人深恶痛绝的事,现在我们被这重重困难困扰着,又怎么能听到彼此的消息呢?所以我们才依依不舍地握手道别,互相叮嘱珍重。兄弟之间的感情就像邹忌和他的弟弟一样深厚,我对你依依不舍,眼睛都哭肿了,但我还是强忍着和你分别,不好意思像妇人那样哭哭啼啼。
现在已是秋天了,天气渐凉,希望你一切安好,生活有规律。你写的信,还有元瑜的信,我都收到了,心里很高兴。而且,希望你的眼睛能好起来,头痛也能痊愈。太好了,太好了!
我虽然没有古人的才华,却得了他们的毛病,头晕眼花经常发作,消渴症也越来越严重。我听天由命,所以就不再看医生吃药了。只是后悔自己没能避免巨大的耻辱,反而触犯了国法,明明清白却无法自证,心中郁闷却无人倾诉。年轻时积累下来的东西,如今都白白浪费了,只是虚名和官位,占着公家的资源和爵位,却无法为国家做出贡献,也无法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所以悲伤得捶胸顿足,哭干了眼泪,还流出了血。
唉,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文采和品德都不怎么样,主要是因为穷啊,整天为吃穿发愁。我只能靠种地为生,最大的愿望也就是能吃饱穿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做着微不足道的官,穿着粗布麻衣,戴着黑色的官印,根本没有什么惊人的才能和学识,也没有什么宏伟的战略和计划,说句话就能匡正社会风气,提个建议就能巩固国家、振兴国家的本事。像蔺相如完璧归赵,荆轲刺秦救燕,信陵君窃符救赵,屈原忠心耿耿却不得志那样的大事,日夜操劳,耗尽心血,率领十万大军横行天下,率领五千精兵深入敌后,最终能得到封赏,名垂青史,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这才是大丈夫的志向,我根本就达不到。
我只有点雕虫小技,只会写写文章,吟吟诗词,在达官贵人的宴席上献献殷勤,做些琐碎的小事,就像缝缝补补,买卖米盐一样,怎么可能升官发财,得到显赫的地位呢?再说,我性格又孤僻,不善于钻营,也没能像那些名士一样,去拜访达官显贵,结交权贵,只会低头哈腰,揣摩上意。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十年都没升迁,这能怪我能力差吗?
直到最近一次人事变动,新官上任,我总算有点机会了。我怀着满腔热情,积极工作,处理各种事务,结果却被安排到偏远的山区当个小官,离京城千里之遥,根本没机会侍奉在皇帝身边,参加朝中的重要会议,更别说参与军国大事了。等我辞职回家后,皇上竟然还很看重我,让我升官,还召见了我。第一次见面,皇上就对我另眼相待,第二次见面,还和我亲切交谈。这可不是因为我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也不是因为得到哪个大人物的提携,而是因为我之前踏实肯干,皇上看在眼里。
突然之间,我被委以重任,参与朝政,就像古代那些被破格提拔的人一样,没有经过严格的考试程序。可是像我这样,一步登天,速度之快,真是前所未有啊!
底子薄,墙砌得又高,就像涂抹墙壁,够不着那么远,迟早要倒塌,摔得粉身碎骨是肯定的。结果福气过了头,灾祸就来了,别人指着鼻子骂,鬼都看着笑话,就像快要满的酒杯,马上就要倾倒了,所以早该听劝改改,偏要走歪路。因此官府的人气势汹汹,一心想抓住我,就像厨房里的牲畜,或者被射中的鸟,马上就要被放到锅里煮了,用来喂鹰隼。虽然事情和“钻皮”,“刺骨”不一样,文章也不是那种揭露人隐私的,但还是因为我这张嘴,写下了这些文字,最坏的结果是会被流放到北方,稍微好点就是被贬到左校,然后变成苦力,去砍柴烧火。幸好皇上仁慈,施以恩惠,就像放走被网住的鸟,下车就哭诉认罪,可怜我受尽了委屈,害怕得瑟瑟发抖,皇上就像给腐烂的肉加了调料,给枯死的树木浇了水,停止砍柴烧火,让我免于被烧成灰烬。这就像死而复生,从地狱爬回人间一样,最终只是被革职,回到老家,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这是五十年后,皇上给我的恩赐啊!
木头石头都能感受到阴阳变化,狗马都能分辨好坏,脑袋圆圆,脚方方的,谁不仰望着天?可我还是忍不住悲伤,因为士人无论贤能还是愚笨,在朝中都会遭到嫉妒;女子无论美丑,进了宫都会被妒忌。家里穷,没有钱财去巴结权贵,讨厌我的乡里乡亲,看不起我的亲戚朋友,我怎么能和别人相处,怎么去讨好别人呢?外面没有朋友可以帮忙,家里也没有亲戚可以依靠。所以那些市井无赖就来凑热闹,落井下石。等到有一天我被抛弃,来满足那些怨恨我的人,唉!真是悲惨啊!
哎,世事无常啊,以前尊贵现在卑微,以前富裕现在贫穷,就像季伦那样发出悲伤的叹息,雍门那样和他一起奏响悲歌。再加上这严寒的秋意,万物都显得萧瑟悲凉,长夜难眠,各种忧愁都涌上心头。你看,霜雪消融了草木的色彩,寒风摇动着树木的影子,寒虫在夜里悲鸣,秋叶飘零,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纷纷坠落。蜘蛛结网,萤火虫乱飞,周围静悄悄的,听不到车马声,更别说鸡鸣狗叫了。我每天低头侍奉妻子儿女,举手向宾客道谢,和飞禽走兽做邻居,终日与蓬蒿为伍,默默无闻。唉,想想自己这漫长的人生,突然觉得活着是多么沉重啊!我连一亩田地都没有,却要养活好几张嘴。难道像匏瓜一样,不能吃不能用,只能一辈子当个佣人,勉强糊口,最后死在沟渠里,成为蝼蚁的食物?太悲哀了!我还能不能和几个朋友一起,享受膝盖挨着膝盖的亲密,肩并肩地谈笑风生,吟诵优美的文章,谈论高深的道德呢?只有像吴冯遇到夏馥,范彧遇到孔嵩那样幸运的人,才能免于这种贫困潦倒的境遇吧。唉,如果你们不嫌弃我的贫寒,偶尔给我写封信,那即使我像狗一样卑微,也像松乔一样高洁了!就此别过吧,愿你们生活安好!我写下这封信,如同当面告别,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过了很久,他被任命为安西安成王参军,后来又升迁为镇右始兴王中记室、北中郎南康王谘议参军,入直西省,负责撰写谱牒。普通三年(公元522年),他去世了,享年五十八岁。
这位僧孺先生啊,他酷爱书籍,收藏的书有上万卷,很多都是珍贵的版本,和沈约、任昉的家藏相比也毫不逊色。他从小就意志坚定,精力充沛,读书涉猎广泛,无所不读。他的文章华丽飘逸,多用一些新奇的题材,是别人从未见过的,所以世人都很推崇他文章的丰富多彩。他著有《十八州谱》七百一十卷,《百家谱集》十五卷,《东南谱集抄》十卷,《文集》三十卷,《两台弹事》五卷(未收入文集),以及《东宫新记》,这些作品都流传于世。
张率,字士简,是吴郡吴县人。他爷爷张永,做过宋朝的右光禄大夫。他爸爸张瑰,在齐朝时显赫一时,后来回到家乡养老。天监初年,张瑰被任命为右光禄大夫,还加授给事中。张率十二岁就能写文章,每天都给自己定下写一首诗的任务,后来又开始写赋和颂,到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写了两千多首了。齐朝的始安王萧遥光在扬州做官时,曾想请他当主簿,但他没答应。后来他从著作佐郎做起。建武三年,他参加考试被评为秀才,被任命为太子舍人。他和同郡的陆倕从小就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坐车去拜访左卫将军沈约。有一次,任昉也在那里,沈约就对任昉说:“这两个年轻人将来都是杰出的才俊,都是南方的人才啊,你应该和他们交朋友。”从此,张率和任昉成了好朋友。后来,张率升迁为尚书殿中郎。
之后,他被外派到西中郎将南康王手下做功曹史,因为生病没去上任。过了一段时间,他被任命为太子洗马。高祖建立霸府后,把他招来当相国主簿。天监初年,朝廷在临川王以下的诸王属地都设立了友、学官。张率被任命为鄱阳王友,后来又升迁为司徒谢朏的幕僚,还担任文德待诏省的官员。他奉命抄写乙部书籍,还撰写了二十多条关于妇女事务的条文,汇集成一百卷。他让擅长书法的琅邪王深、吴郡范怀约、褚洵等人抄写,供皇宫后宫使用。张率还写了一篇《待诏赋》呈献上去,深受赞赏。高祖亲自写信回复说:“你的赋写得真好!司马相如的文章很好但速度慢,枚皋写得快但不精,你算是把这两位名家的优点都结合起来了!”
后来,张率在宫中宴会上赋诗,高祖皇帝还特意赐给他一首诗:“东南有才子,故能服官政。余虽惭古昔,得人今为盛。”张率奉旨,又写了几首诗来回应。那一年,他升迁为秘书丞,被召见于玉衡殿。高祖说:“秘书丞是天下清廉的官职,东南地区的名门望族还没有人担任过这个职位,现在你担任了,足以让你名扬天下!”高祖对他的器重可见一斑。四年三月,在华光殿举行禊饮。那天,河南国进贡了舞马,皇帝下令让张率赋诗来赞美这些舞马,诗曰:
话说我听说过一句古话,“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 你看,《礼记》里记载着骊騵,《诗经》里也歌颂着骝骆,这些都是先祖留下的美好传说,我们后人也能时常听到。而我们大梁国,国土广阔,国运昌隆,国威远播,四面八方都前来进贡奇珍异宝。尤其那些千里迢迢送来的骏马,更是名声在外,比如那些快如飞箭的骏马,还有那些传说中能与龙相媲美的良驹。
这不,河南又进贡了一匹赤色的龙驹,长得奇特,而且脚力惊人,还会作揖跳舞呢!天子觉得这马非同寻常,就让我写篇文章来歌颂它。这可是在梁国受命为帝的第四个年头,元符年号已经颁布,各种礼乐制度都已完善,学校的教育也已经全面展开,天子乘坐的普通车辆已经不用了,现在用的都是华丽的御驾,正在巡游四方呢!
天子仔细查阅史书,了解前朝帝王的治国之道,又遍览地图,观察山川地理,感慨道:治理国家要以道义为先,只有圣明之君才能成就一番伟业。你看啊,汉朝出现过河图龙的祥瑞之兆,唐朝则有天马的吉兆出现,这匹赤龙驹的出现,既应验了天命,也与天子德行相符,与国家的兴盛相辅相成。
如今我们国家的盛世景象,比起前朝的帝王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天子将光明普照四方,宣扬正义,恩泽遍及天下,日日夜夜为国操劳,从不懈怠。各地官员也都尽职尽责,积极响应号召。这匹赤龙驹,来自遥远的边疆,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奇珍异宝。它通体赤红,毛色鲜艳,如同火焰一般,是祥瑞的象征。
这匹马,不仅是炎黄子孙的象征,更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它血统高贵,继承了北唐和西宛的优良血统,拥有非凡的才能和独特的魅力。它在夏天能轻松自如地奔跑,在冬天也能在冰雪中健步如飞,速度超过了周朝和汉朝最好的马匹。它的体格健壮,毛色光亮,无论胖瘦,都显得格外神骏。它可不是那种只用来装饰的马,而是能驰骋疆场的良驹。至于它具体有什么特征,例如它身体的比例,毛发的颜色和数量等等,这些细节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在之前的文献里已经记载得很详细了。
我仔细观察他,发现他神采飞扬,气度不凡,超越了普通的野马,甚至比得上骏马中的佼佼者。比起那些庸俗的劣马,他简直是天壤之别。我相信,没有谁能比得上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挑剔他的缺点呢?他能到达前人从未涉足的地方,将超越大禹、益稷的功绩。我根本无法用手指数清他走过的路程,又哪有时间去管束他呢?如果他四处奔走而忘记返回,那可不是我皇上所希望看到的。他正致力于丰富前代的文化,潜心研究,积累智慧。
后来,政务稍有空闲,而他的青春年华也未曾逝去。适逢上巳节,美好景色尽收眼底。我们遵循镐京饮酒的旧俗,沿袭洛阳宴会的传统礼仪。我们疏通伊河的水流,引水灌溉池塘,聚集了全国的优秀人才,如同枝繁叶茂的皇室家族。大家穿着华丽的高冠博带,玉佩叮当作响,肩并肩地跟随在队伍中。御辇沿着上林苑的道路缓缓前行,停留在华美的金碧辉煌的台座前。我们欣赏着绿叶中盛开的鲜花,等待着紫色的花朵散发出芬芳。听着编钟磬的齐奏,聆听着《韶》、《夏》等乐曲的演奏。六奏之乐曲终了,九变之乐也已完成。仪仗队如同唐代的仪仗队般整齐,舞者们也如同虞舜时代的舞者般优雅。我们怀想着夏朝九代帝王的辉煌,想象着陈王紫骍马的雄姿。于是,我命令宫人效仿良马的姿态,经过周、卫两地,进入钩陈宫。
他从右边牵引而来,宁可执着朴实而后前进。他随着音乐的节奏倾斜着头,又随着鼓声的震动轻轻地踏着步子。他昂起龙一样的头颅,回旋着鹿一样的躯体,他斜睨着两面镜子,他紧蹙着双凫的羽毛。他来到场地中央优雅地行礼,然后随着乐曲的节奏徐徐前进。他敏捷而又不失稳重,在急促的节拍中显得从容不迫,在激烈的鼓声中显得更加出色。骏马飞奔,猛虎腾跃,飞鸟聚集,野鸭飞翔。他姿态优美,如同七盘山般婀娜多姿,又如同九剑般刚劲有力。他无需借助华丽的衣袖来装饰自己,更不需要借助外在的器物来显示自己的尊贵。他优雅地弯下腰来,恭敬地接受赞扬。汗水浸湿了衣衫,脸上也沾染了泥土。
然后,他回到集灵台,在丰收的季节得到精心饲养。他胸怀着如同风雷般豪迈的壮志,渴望在南方的原野上尽情驰骋。
要是那些祥瑞之物,足够让我功成名就,那些达官贵人们,当然也盼着沾我的光。但皇上深谋远虑,并没有召见我。为什么呢?因为我推辞升迁,这难道不是帝王的深意吗?现在四卫在外设封,五岳之内设郡,应该广泛推行禅让的制度,加强对诸侯的教化,背弃繁华的京都,日夜兼程,指向郊野,进行玄妙的巡视。将要甩掉尘土,停止车轮的滚动,像飞鸟一样疾驰,统领三才,驱策万物,按照五行的规律,超越一切,用卿云装饰华盖,用条风装饰车驾,不乘坐舒适的玉辇,不乘坐华美的金舆,修缮中岳的道路,营建奉高故地的遗址,对人神都施以厚恩,广泛施惠于百姓,让盛世的光辉延续到后世,把无数的幸福聚集到如今,我身为一个正直的臣子,怀揣着从军的宏愿,一定从现在开始大展宏图,将要与那些烹调美味的大厨们一起共事。我哀悼司马相如的遗书,惋惜周南的留恨。
当时我和到洽、周兴嗣奉诏赋诗,高祖认为我和周兴嗣写得最好。那一年,父亲去世,我辞官回家守孝。我父亲生前侍奉着几十个歌妓,其中一个歌声美妙,容貌姣好,县里的仪曹郎顾玩想娶她,但那歌妓不愿意,于是出家做了尼姑。有一次,她主持斋会,顾玩就飞快地写信诬告我和她有奸情,南司以此事上奏朝廷。高祖很惜才,压下了奏章,但这件事还是引起了社会上的议论。
守孝期满后,我很久没有做官。七年后,皇上召见我,任命我为建安王中记室参军,参与长名问讯,没有期限。不久又下令让我到寿光省,负责丙丁部书抄工作。八年后,晋安王驻守石头城,让我做他的云麾中记室。晋安王迁往南兖州,我升任宣毅谘议参军,兼任记室。晋安王回都后,我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十三年,晋安王被封为荆州刺史,我又被任命为宣惠谘议,兼任江陵令。晋安王迁往江州,我依然担任谘议,兼任记室,后来又出任豫章、临川两郡太守。我在晋安王府待了十年,受到的恩宠礼遇非常深厚。回朝后,我被任命为太子仆,后来又升迁为招远将军、司徒右长史、扬州别驾。
老张啊,虽然当过不少官,可他从来不怎么认真处理公务,就爱混日子。后来当了别驾,要向皇帝汇报工作,高祖皇帝翻阅奏章后问他情况,他啥也答不上来,就说了一句:“事情都在奏章里了。” 高祖皇帝当时就不高兴了。
没多久,他又升迁为太子家令,和陆倕、刘孝绰一起管理东宫的文书档案。后来又当上了黄门侍郎。之后外放新安做太守,任期满了要回京城,还没到家,就赶上他亲妈去世了。大通元年,还没等守孝期满,他就去世了,享年五十三岁。昭明太子还派人送了丧葬费,还跟晋安王写信说:“张新安又死了。他这个人啊,文采斐然,真是可惜了。他跟弟弟在朝廷里待了那么久,我们更是感到悲伤。看到身边人一个个离世,真是令人感慨万千,现在收到这个消息,更是难过。”
老张这个人啊,特别喜欢喝酒,做事也特别宽容,家里的事情更是从来不管。他在新安当太守的时候,让家里的仆人运三千石米回吴地老家,结果到家一看,米少了大半。老张问怎么回事,仆人说:“都被老鼠和麻雀吃掉了。”老张哈哈一笑说:“好家伙,老鼠和麻雀真厉害啊!” 然后就啥也没追究了。他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写文章,《七略》和《艺文志》里记载的那些诗赋,现在很多都失传了,他都给补写上了。他写了一部《文衡》十五卷,还有文集三十卷,流传于世。他的儿子长公继承了他的爵位。
刘孝绰,字孝绰,是彭城人,本来姓冉。他爷爷冉勔,是宋朝的司空,也就是相当于今天的国务院副总理,追封为忠昭公。他爸爸冉绘,是齐朝大司马府里的从事中郎,相当于高级幕僚。刘孝绰从小就聪明伶俐,七岁就能写文章。他舅舅是齐朝的中书郎王融,非常欣赏他,经常带着他一起去看望亲朋好友,都叫他“神童”。王融经常说:“天下的文章,如果我没有,那就要归功于阿士了。”“阿士”是刘孝绰的小名。他爸爸冉绘在齐朝负责起草诏书和文告。刘孝绰年纪轻轻还没正式上学呢,他爸爸就经常让他帮忙代笔。他爸爸的朋友沈约、任昉、范云这些名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声,都亲自登门拜访,任昉尤其欣赏他。范云比他爸爸大十多岁,他的儿子范孝才和刘孝绰年纪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样子。范云见到刘孝绰后,就按照古代的礼节,让范孝才给刘孝绰行礼。
天监年间初期,刘孝绰被任命为著作佐郎,相当于今天的文职官员。他写了一首《归沐诗》送给任昉,任昉回了一篇长长的文章夸奖他,原文是:“你就像洛阳城里才华横溢的年轻人,送给我这充满秋意的作品。怎么能安慰我这垂暮之年的老人呢,只是深深地寄托在我的心中。你既能直言史实,又能褒贬得当,掌管官署,专治邪恶。你身上有许多美好的品质,这可不是普通的良药啊。你要继续磨砺你的才华,像春耕一样努力,秋天就能收获满满。”可见当时名流们对他的重视程度。
后来,刘孝绰升迁为太子舍人,不久又兼任尚书水部郎,相当于管水利的官员。他上奏章谢恩,皇帝亲自给他回信说:“这么好的锦缎还不能马上裁衣做衣服呢,官场上的事情你也应该慢慢学习。”没多久他就正式担任了这个职务。梁武帝萧衍很喜欢虫书和篆书,经常在宴会上让沈约、任昉等人即兴赋诗,刘孝绰也经常被邀请参加。有一次在宫里参加宴会,他当场就作诗七首,梁武帝看完后,一首一首地赞赏,从此朝野上下都对他刮目相看。
话说这个人叫孝绰,先是被任命为青州、北徐州、南徐州这三个州的知州,后来又当上了平南安成王(一个王爷)的记室,跟着王爷到各地去。没多久,他又升职做了太子洗马,然后又升任尚书金部侍郎,之后又回到太子洗马的职位,负责东宫的文书档案管理工作。后来他又被外派当了上虞县令,之后又升任秘书丞。高祖皇帝曾经对他的舍人周舍说:“最重要的官职一定要用最优秀的人才。”所以就让孝绰担任这个职务。 因为公务上的原因,他被免职了。没过多久,他又被重新任命为秘书丞,然后外放担任镇南安成王的谘议,后来因为事情被免职。之后他又被任命为安西记室,一路升迁到安西骠骑谘议参军,还被授权代理司徒右长史的职务,接着又升任太府卿、太子仆,再次负责东宫的文书档案管理。那时候昭明太子喜欢招揽人才,爱好文学,孝绰和陈郡的殷芸、吴郡的陆倕、琅邪的王筠、彭城的到洽等人,都受到太子的礼遇。太子建了个乐贤堂,还让画师先画了孝绰的画像。太子写的文章很多,很多人都想帮他整理编纂,但是太子只让孝绰来做这件事,并且还让孝绰写序。后来,孝绰又升任员外散骑常侍,兼任廷尉卿,不久之后就正式担任廷尉卿。
孝绰和到洽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在东宫玩。孝绰觉得自己才华比到洽高,每次在东宫聚会的时候,总是嘲笑到洽的文章,到洽心里一直记恨着这件事。等到孝绰当上廷尉卿后,他把小妾带到官府居住,而他的母亲却还留在私宅。到洽后来当了御史中丞,就派人去调查孝绰这件事,然后弹劾孝绰,说他“带着年轻的妹妹住在官署,却把年迈的母亲丢在私宅”。高祖皇帝为了掩盖这件事的丑闻,把“妹妹”改成了“年轻女子”。结果孝绰因为这件事被免职了。孝绰的几个弟弟当时都在荆州和雍州的藩属地,孝绰就给他们写信,列举了十条到洽的不是,言语里充满了对到洽的鄙夷。他还另外写了一份副本,想呈送给东宫,但是昭明太子下令烧掉了这份信,根本就没看。
荆州刺史刚上任,就给孝绰写信,信里说:“您现在赋闲在家,有的是时间,可以尽情地钻研典籍,吟诗作赋,您的才情已经可以比肩古代名人了,而且您还能坚持不懈,真是难得啊!像虞卿、司马迁那样的大文豪,都是这样积累起来的,您现在应该更有创作的冲动吧!洛阳纸价飞涨,京城名士云集,我们俩现在都处于一个好时代,真是令人兴奋啊!我刚到荆州的时候,还比较清闲,写了一些文章,虽然没有写游记,但也写了一些怀念故人的诗篇。可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各种琐碎的公务缠身,我这个小人物,担心在庐江郡得罪人,也怕得罪那些在从事官员中作奸犯科的人。现在我每天都忙着处理公务,根本没时间写作,哪有闲工夫搞创作呢?虽然如此,我心里一直想着创作,希望早日听到您的佳作,就像做梦都想得到温润的玉器,像饥渴难耐地盼望得到珍贵的珍珠一样,虽然比不上卞和、随侯那种识宝的本事,但我对文学创作的热爱却是一直没变的。我最近也写了一些东西,希望能给您看看。别再推辞了,快看看我的作品吧!因为路途遥远,不能亲自拜访,就先写信表达我的思念之情了。过段时间我就要启程回去了,到时候再给您写信。”
孝绰回信说:“我听说您已经辞去皇宫的职务,来到荆州上任了,还没来得及向您祝贺,就听说您政务繁忙,成就斐然。虽然我之前只看到您作品的一小部分,但已经能感受到您的才华横溢了。以前临淄的诗赋,都给了杨修,我还没能充分展现我的才华,真是惭愧不如先贤啊!荆州旧俗,官员们都很忙,像李固推荐两位贤才给朝廷,徐璆向朝廷推荐七个县的贤才一样,都是为了国家大计,很少有时间去写文章。我更想让自己的功绩流芳百世,而不是依靠文章来留下名声。虽然我的才能不高,但偶尔也能得到皇帝的赏识。自从我退隐后,就一直过着简朴的生活,像杨伦那样隐居不出,像张挚那样闭门谢客。以前赵卿穷困潦倒时,却敢于直言进谏;汉朝的臣子们胸怀大志,广为叙述朝代兴衰。我们俩现在的情况,跟他们比起来,根本没法相比。我总觉得,像文豹那样的人,凭什么因为写文章而获罪呢?谈到这些,就更复杂了。所以,我多年来一直埋头苦读,笔耕不辍,虽然没有写出像《子幼南山歌》那样优秀的诗歌,也没有写出像《通渭水赋》那样精彩的赋作,但我还是想献丑一下,以表达我对您的敬意和感谢。而且,我的才能有限,写不出深奥玄妙的文章;事情与之前的约定不同,我担心会像朱亥那样误事。我反省自己,心中充满了焦虑。想到您在汉中,感觉远在天涯海角,我一颗思念您的心,日夜都在牵挂着您。您在宫中为我着想,还特意派人来探望我,让我感动不已,这份情谊,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看到你需要我翻译的内容。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逐句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孝绰被免职后,皇上好几次派仆射徐勉去传旨安慰他,每次上朝的宴会皇上都会把他叫来一起。皇上作《籍田诗》的时候,还让徐勉先给孝绰看看。当时奉旨写诗的人有几十个,皇上觉得孝绰写的最好,当天就下令起复他为西中郎湘东王谘议。
孝绰谢恩说:“我能力有限,做不到像衔珠避开灾祸,像倾倒树枝来保护脚那样,因为性格耿直,得罪了不少人。还碰上了爱背后说坏话的朋友,结果做了司隶校尉,卷入了是非纠纷,招来了许多流言蜚语。时间久了,真相大白,皇上明察秋毫。每当审理案件,我总是想起蒋济被冤枉的事;看到那些被烧焦的头发,我就会想到陈正的辩白。最终我逃过了严厉的惩罚,得以回到家乡,和乡亲们一起生活,生死荣辱,哪能比得上皇上的恩情呢?我实在愚笨,怎敢不感恩戴德?我本想远离官场,隐居田园,没想到皇上又召见我,还用圣旨安慰我,对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来说,真是莫大的荣幸。何况我像快要枯萎的树叶,突然又沾上了露水;像被贬谪的人,又重新回到朝廷。但我只是个朽木,不配得到这样的赏识;像抓影子系风一样,终究无法报答皇恩。”
他又上书谢太子说:“我听说,先圣说过‘大家都讨厌他,一定要调查;大家都喜欢他,也一定要调查’。这难道不是说,一个人孤立无援,就会受到众人的毁谤;而如果人多势众,赞扬之声就会可信吗?要分辨好坏,必须要有明智的判断。所以晏婴两次担任阿宰,先是被毁谤,后来又被赞扬。后来的赞扬是出于阿谀奉承,之前的毁谤是因为他正直。就像狗咬了一口,美酒也会尝出酸味;像用手摇动树木,好树也会因此而枯死。邹阳也说过,士人无论贤愚,进朝都会遭到嫉妒。像臧文仲被展季排挤,靳尚被灵均陷害,绛侯被贾谊排挤,主父偃被陷害,自古以来,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见识浅薄,只能看到一些皮毛,常常是咬牙切齿地写这些东西。殿下您博学多才,好学上进,能明辨是非,洞察一切。我以前侍奉您左右,亲耳聆听您的教诲,那些谗言就像狂风吹散的贝壳和锦缎一样,皇上对我的恩情如此深厚,我深感感激。我资质愚钝,又正直,不能防微杜渐,没过多久就遭遇了灾难。即使我洗心革面,在朝中也有人议论我;而严厉的法令,奸邪之徒一定会利用它来陷害人。我不顾及朋友的安危,一心想辅佐皇上,如果不是上天眷顾,让我免受了那些诬陷之害,我早就被关进监狱了。皇上不仅免去了我的官职,还让我参加朝会。小人不懂得权衡利弊,我本想远离朝堂,没想到皇上又召见我,让我回到朝廷。皇上如此宽厚仁慈,对我恩重如山,我更加感到惭愧。但我不会忘记皇上的恩情,我会永远效忠于您,那些诽谤我的话,都是小人从中作梗。我像快要枯萎的植物,却得到了皇上的恩泽,我无以为报。”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看到任何需要翻译的内容。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逐句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他后来当上了太子仆,但他母亲去世后,他就辞去了官职。守孝期满后,他被任命为安西湘东王谘议参军,之后升迁为黄门侍郎,再升任尚书吏部郎。可惜的是,因为收受别人送的一束绢,被举报的人告发,结果被降职为信威临贺王长史。没过多久,他又升迁为秘书监。大同五年,他在任上去世,享年五十九岁。
孝绰年轻时就很有名气,但他性格傲慢,恃才傲物,经常轻视别人,对不合心意的事就极力诋毁。当时很受器重的领军臧盾、太府卿沈僧杲等人,孝绰都看不起他们。每次在朝廷上集会,他都不跟同僚们说话,反而跟马夫、车夫打听路上的事情,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孝绰的辞藻是后辈学习的典范,世人都很推崇他的文章。他每写一篇文章,早上写完,晚上就传遍了各地,喜欢他文章的人都争相传抄,甚至传到了边远地区。他的文集有几十万字,流传于世。
孝绰的兄弟和众多族人、子侄,当时就有七十多人,都能写文章,这在古代是很少见的。他的三个妹妹分别嫁给了琅邪王叔英、吴郡张嵊和东海徐悱,她们也都很有才学;尤其徐悱的妻子,文章写得特别好。徐悱是仆射徐勉的儿子,曾担任晋安郡太守,去世后,灵柩运回京城,他的妻子为他写的祭文,辞藻凄婉动人。徐勉本来想自己写一篇祭文,看到妻子的祭文后,就搁笔了。
孝绰的儿子叫孝谅,字求信。他从小好学,有文才,尤其对晋代历史非常熟悉,当时的人都称他为“皮里晋书”。他历任著作佐郎、太子舍人、王府主簿、功曹史、中城王记室参军。
王筠,字元礼,又字德柔,琅邪临沂人。他的祖上是齐司空简穆公王僧虔,父亲是王楫,官至太中大夫。王筠从小聪明过人,七岁就能写文章。十六岁时,他写了一篇《芍药赋》,写得非常出色。长大后,他为人清静,好学不倦,与他的堂兄王泰齐名。陈郡谢览和他的弟弟谢举,也很有名气,当时人们就说:“谢家有览举,王家有养炬。” “炬”是王泰的小名,“养”是王筠的小名。
王筠先是在中军任职,后来升迁为太子舍人,最后当上了尚书殿中郎。自从王氏家族渡江以来,还从来没有担任过郎署的官员呢,有人劝他慢慢来,别急着上任。但王筠说:“陆机是东南地区最杰出的才子,王导更是江东地区独一无二的人物,我能够比得上他们,还有什么遗憾的呢?”于是他高兴地接受了任命。
尚书令沈约是当时文坛的领袖,每次看到王筠的文章,都会赞叹不已,甚至觉得自己的才华不如他。有一次,沈约对王筠说:“以前蔡邕见到王粲,曾说:‘这是王公的孙子啊,我家里的书籍,都应该和他分享。’我虽然才华平庸,但也想借用一下这句话。自从谢朓等贤才凋零之后,我这种对诗文的爱好,几乎要完全消失了,没想到我年老体衰的时候,还能遇到你这样的后起之秀。”沈约在郊外的住宅里建造了阁楼和书斋,王筠为他写了十首关于草木的诗,题写在墙壁上,这些诗都直接描写景物,没有另外加题目。沈约对别人说:“这些诗描写景物生动逼真,根本不需要题目。”
沈约写《郊居赋》,构思很久,还没有完成,就请王筠看看他的草稿。王筠读到“雌霓连蜷”一句时,沈约拍手叫好,说:“我一直担心别人会说我的‘霓’字用得不妥当呢!”读到“坠石磓星”、“冰悬坎而带坻”等句时,王筠也连连称赞。沈约说:“真正懂得欣赏的人太少了,真正的知音更是少之又少,我之所以要你来看,正是因为这几个句子啊!”王筠也曾经写诗给沈约,沈约回信说:“拜读了您送来的诗作,真是华丽典雅,声音和谐,光彩照人。即使是夔、龙的音乐,也略逊一筹;孔雀翠鸟的飞翔,也无法与之相比。我年老眼拙,一直渴望看到新的奇特之作,您的诗作恰好满足了我的愿望,真是精彩绝伦啊!您文采斐然,才华横溢,您的作品达到了完美的境界,我实在无法与之相比。我年轻的时候也热爱诗文,但如今已年老体衰,力不从心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后起之秀,这并非个别人如此,您的才华与成就,实至名归。闲暇之日,我才能与您相聚,并得以阅读您的佳作。”
王筠写文章能够驾驭各种难写的韵脚,每次参加官方宴会,他写的文章都辞藻华丽,精美绝伦。沈约经常对高祖皇帝说:“现在晚辈名家中,只有王筠一人独领风骚。”
他一路升迁,先做了太子洗马,后来又当了中舍人,还负责管理东宫的文书档案。昭明太子特别喜欢有才学的官员,经常和谢筠还有刘孝绰、陆倕、到洽、殷芸这些人一起在玄圃游玩宴饮。有一次,太子还特意拉住谢筠的袖子,拍着刘孝绰的肩膀说:“这就像左拉着浮丘的袖子,右拍着洪崖的肩膀一样啊!”可见太子对谢筠的看重。谢筠和殷芸也因为志趣相投而互相尊重。
后来,谢筠被外派到丹阳当尹丞,又升任北中郎谘议参军,之后又升任中书郎。他奉命撰写了《开善寺宝志大师碑文》,文辞华丽飘逸,令人赞叹。他还奉命编撰了《中书表奏》三十卷,以及他以前上交的赋和颂,都汇集成册。没过多久,他又兼任宁远湘东王的长史,负责府、国、郡三级事务。之后被任命为太子家令,再次负责管理文书档案。
普通元年,因为母亲去世,谢筠辞去了官职。他是个孝子,守孝期间过于悲伤憔悴,超过了礼仪的规范。服丧期满后,他还因为之前的过度悲伤而久病不起。六年后,他被任命为尚书吏部郎,之后升任太子中庶子,主管羽林监,后来又改管步兵。中大通二年,他升任司徒左长史。三年,昭明太子去世,他奉命撰写哀策文,再次受到称赞。不久后,他被外放到地方任职,担任贞威将军、临海太守。在任期间,他卷入了一场官司,官司一直没解决,好几年都没能调动。
大同初年,他被朝廷起用,担任云麾豫章王长史,后来升任秘书监。五年后,他被任命为太府卿。第二年,又升任度支尚书。中大同元年,他被任命为明威将军、永嘉太守,但他因为生病而坚决辞官,改任光禄大夫,不久后又升任云骑将军、司徒左长史。太清二年,侯景叛乱逼近建康,谢筠当时没有进城。第二年,太宗即位,谢筠被任命为太子詹事。
谢筠以前的住宅之前被叛军烧毁了,他只好寄居在国子祭酒萧子云的家中。有一天晚上,突然有盗贼袭击萧子云家,谢筠惊恐之下坠井身亡,享年六十九岁。他的家人十多人也一同遇害了。
王筠个子小小的,身高不到六尺。但他性格宽厚,从不因为自己的才华超过别人而骄傲自满,年轻时就很有名气,和刘孝绰一样受到当时世人的重视。他自己写的序言里说:“我从小就喜欢读书,年纪大了更是痴迷。即使是偶然看到一瞥,我也会立刻摘录下来,之后再反复阅读,乐趣更深,读书成了我的习惯,不知不觉就写个不停。从十三四岁,齐建武二年乙亥年到梁大同六年,整整四十年啊!小时候读《五经》,每部都读了七八十遍。《左传》我最喜欢,经常背诵吟咏,反复研读,抄写了三遍以上。其他的经书,像《周官》、《仪礼》、《国语》、《尔雅》、《山海经》、《本草》我都抄写了两遍。其他的子史集子都读过一遍。这些书,都是我亲手抄写的,没有请别人帮忙,大小加起来有一百多卷。我并不是想炫耀自己,只是为了防止忘记。”他还给孩子们写信,谈论家族历史,说:“史书上说安平崔氏和汝南应氏,世世代代都有文才,所以范蔚宗说崔氏‘世擅雕龙’。但他们也只是父子两三代而已,不像我们家族,七代之中,名声和德行都非常显赫,爵位也代代相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文集。沈约曾说过:‘我从小就喜欢读各种各样的书,我家族四代都是史官,从开天辟地以来,还没有哪个家族像我们王氏这样,爵位和文才都能代代相传,如此兴盛!’你们要好好想想,努力学习啊!”王筠把自己写的文章,按照担任的官职分别编成集子,从洗马、中书舍人、中庶子、吏部郎、左司郎、临海太守、太府卿,每种官职的文集都是十卷,《尚书》三十卷,总共一百卷,流传于世。
史学家陈姚察说:王筠的学问渊博,刘孝绰的文采斐然,他们的才能并非不被赏识,他们的才华也并非没有被使用,他们要获得高官厚禄,那有什么困难呢!但是刘孝绰不拘小节,最终毁了自己的名声,空空郁郁地度过了一生,这并不是因为没有遇到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