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先说说高祖武皇帝萧衍的身世。他老人家本名叫萧衍,字叔达,小名练儿,老家是南兰陵中都里,祖上是汉朝的相国何氏后代。从汉朝相国何氏往下数,这一脉出了好多官儿呢:何氏生了酂定侯何延,何延生了侍中何彪,何彪生了公府掾何章,何章生了何皓,何皓生了何仰,何仰生了太子太傅何望之,何望之生了光禄大夫何育,何育生了御史中丞何绍,何绍生了光禄勋何闳,何闳生了济阴太守何阐,何阐生了吴郡太守何冰,何冰生了中山相何苞,何苞生了博士何周,何周生了蛇丘长何矫,何矫生了州从事何逵,何逵生了孝廉何休,何休生了广陵郡丞何豹,何豹生了太中大夫何裔,何裔生了淮阴令何整,何整生了济阴太守何辖,何辖生了州治中何副子,何副子生了南台治书何道赐,最后何道赐生下了高祖的父亲萧顺之,他是齐高帝的族弟。萧顺之参与了辅佐齐高帝建功立业,被封为临湘县侯,后来还当过侍中、卫尉、太子詹事、领军将军和丹阳尹,死后追赠镇北将军。
萧衍出生在宋孝武帝大明八年,也就是甲辰年,地点在秣陵县同夏里三桥宅。他一出生就不同寻常,两腿根部骨头连在一起,头顶隆起,右手上还有个“武”字样的胎记。长大后,萧衍博学多才,精通兵法,文武双全,当时的名流都对他赞赏有加。他住的地方经常有云雾缭绕,有人经过他家,都会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萧衍最初在巴陵王手下当南中郎法曹行参军,后来升迁为卫将军王俭的东阁祭酒。王俭第一次见到萧衍,就非常器重他,对庐江人何宪说:“这个萧郎啊,三十岁之内肯定能当上侍中,要是再往上走,那地位就高得说不出来了!”后来,竟陵王子良在西邸招揽文人,萧衍和沈约、谢朓、王融、萧琛、范云、任昉、陆倕等人一起被邀请,被称为“八友”。王融才华横溢,眼光独到,尤其敬重萧衍,经常对亲近的人说:“将来能掌控天下的人,一定是他!”萧衍后来官职不断升迁,做到随王镇西谘议参军,后来因为父亲去世而辞官。
话说东晋明帝当政初期,提拔高祖做了宁朔将军,让他驻守寿春。高祖服丧期满后,被任命为太子庶子、给事黄门侍郎,在宫中侍奉皇帝。后来,高祖参与了萧谌等人制定的功臣封赏计划,被封为建阳县男,食邑三百户。
建武二年,魏国派大将刘昶、王肃率领大军进攻司州。朝廷任命高祖为冠军将军、军主,让他跟随江州刺史王广去支援。到了距离义阳一百多里的时候,大家看到魏军声势浩大,都犹豫不决,不敢前进。高祖主动请缨先锋开路,王广就给他分拨了精锐部队。当天晚上,高祖就率军前进,距离魏军只有几里地,直接上了贤首山。魏军不知道援军有多少,不敢轻举妄动。第二天黎明,城里的人看到援军来了,就出城攻击魏军的营垒。高祖率领的部队从外面发起进攻。魏军内外受敌,只好丢下重围仓皇逃窜。战事结束后,高祖被任命为右军晋安王司马、淮陵太守。后来他又回到朝廷,担任太子中庶子,兼领羽林监。没过多久,他又被派去镇守石头城。
建武四年,魏国皇帝亲自率领大军进攻雍州,明帝命令高祖前去支援。十月,高祖到达襄阳。朝廷又任命左民尚书崔慧景统领各路军队,高祖和雍州刺史曹虎等人都在崔慧景的节制之下。第二年三月,崔慧景和高祖一起进军邓城,没想到魏国皇帝率领十多万骑兵突然杀到。崔慧景吓得脸色都变了,想要撤退,高祖极力劝阻,但崔慧景不听,仓皇逃窜。魏军乘胜追击,结果大败。高祖独自率领士兵抵抗,杀死了数百人,魏军才稍微退却,高祖这才得以组织军队断后,直到傍晚才安全撤到船上。崔慧景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只有高祖率领的部队完整地撤了回来。不久之后,高祖被任命代理雍州府事。
七月,朝廷还是任命他担任持节、都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的竟陵、司州的随郡等地的军事,官职是辅国将军、雍州刺史。 这一个月,明帝驾崩了,东昏侯继位。扬州刺史始安王遥光、尚书令徐孝嗣、尚书右仆射江祏、右将军萧坦之、侍中江祀、卫尉刘暄他们轮流值班处理政务,每天都下达圣旨。
高祖听说这事儿后,就跟他的舅舅张弘策说:“现在政令从好几个地方发出来,这简直是乱套了!《诗》里说:‘一国三公,吾谁适从?’,何况现在有六个人一起发号施令,这还怎么行啊!要是他们之间产生嫌隙,互相残杀起来,那可不得了。现在想避祸,只有待在这个地方了。只要我勤于行仁义,将来就能像西伯侯那样受人敬仰。不过我的几个弟弟都在京城,恐怕会卷入这场祸乱,得跟益州那边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我大哥,高祖的长兄懿,从益州回来后,继续在郢州当官。高祖就派弘策去郢州,跟大哥懿商量计策。弘策对懿说:“以前晋惠帝当政的时候,那些诸侯王们争权夺利,结果内乱爆发了九次,外敌入侵也有三次。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朝廷里的六个权贵互相争权,每个人都掌握着皇帝的权力,随意制定政策,发布命令,都想独揽大权,一点小矛盾就结下深仇大恨,甚至要互相残杀。再说,未来的皇帝现在还在东宫,名声并不好,身边围绕着一群阿谀奉承、心狠手辣的小人。一旦他掌握大权,肯定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怎么可能听从大臣们的建议,把权力交给别人呢?这样一来,大家互相猜忌,最后肯定要大开杀戒。始安想当赵王伦,野心已经很明显了,他那种人想上天,根本不可能!而且他性格非常猜忌狭隘,只会制造混乱。现在朝廷里能担大任的,只有江氏和刘氏了。江氏胆小怕事,没有决断力;刘氏软弱无能,简直不堪大任。他们俩就像快要倒塌的鼎和翻了的饭食,随时都可能完蛋。萧坦之心胸狭窄,猜忌多疑,动不动就互相攻击;徐孝嗣能力不行,像个没主见的傻子,任人摆布。如果矛盾激化,内乱爆发,那整个国家都会崩溃。现在大哥您在外面镇守一方,应该好好考虑自己的前途,聪明人应该抓住机会,不要犹豫。现在大家还没开始互相猜忌,您应该趁早把兄弟们召集起来。等到以后大家互相猜忌了,想走都走不了了。郢州地处荆州和湘州之间,西面连接汉水和沔水,雍州的兵马众多,随时可以出兵,虎视眈眈地观察天下局势。如果天下太平,我们就尽心辅佐朝廷;如果天下大乱,我们就为国家铲除暴政,这样就能根据时局变化而调整策略,这是万全之策。如果现在不早做打算,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大哥懿听后脸色大变,心里并不赞同弘策的建议。弘策回去后,高祖就开始迎接弟弟伟和弟弟憺。这一年,他们到了襄阳。于是高祖暗中制造兵器,砍伐大量的竹木,沉入檀溪,秘密地准备船只和装备。当时他们住的斋舍经常出现五彩缤纷的光芒,旋转回环,形状像一条盘旋的龙,上面紫气升腾,像一把巨大的伞盖,看到的人都感到非常惊奇。
公元78年冬天,懿(太子刘懿)被害了。消息传来,汉章帝刘炟偷偷地把长史王茂、中兵吕僧珍、别驾柳庆远、功曹史吉士瞻等官员召集起来商量对策。
商量好了之后,就在十一月乙巳这天,他把手下官员都召集到厅堂,然后跟大家说:“想当年武王在孟津会盟,大家都说‘商纣王可以讨伐了’。现在这个昏庸的皇帝,罪恶累累,残暴到了极点,杀害朝中大臣,几乎没有留下一个好人,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上天都要灭了他!你们大家伙儿都痛恨他的恶行,一起参与这场正义的事业吧! 公侯将相的功名,就在今天了!大家各尽所能,做出一番功绩来,我绝对不会食言!”当天就扎营了。
就这样,他们很快就聚集了一万多名士兵,一千多匹战马,还有三千多艘船,然后到檀溪去砍伐竹木,用来修造战船。
首先,萧衍(东昏)让刘山阳当巴西太守,给了他三千精兵,让他经过荆州,去偷袭襄阳。萧衍这计划,高祖(萧衍的叔叔)早就知道了。于是高祖就派王天虎和庞庆国这两个参军去江陵,给荆州各级官员都写信。
刘山阳往西边去了,高祖跟手下的将领们说:“荆州本来就怕襄阳,而且唇亡齿寒,他们自己也正着急呢,肯定暗地里会帮我们的。如果我集中荆州和雍州的兵力,迅速拿下东夏,就算韩信、白起再世,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我们。更何况萧衍那个昏庸的皇帝,只会用些听话的刀笔吏呢?我能让刘山阳到了荆州就乖乖投降,诸位看看,是不是这样?”
刘山阳到了巴陵,高祖又让王天虎带信给萧颖胄兄弟。信送出去后,高祖对张弘策说:“用兵的最高境界是攻心,其次是攻城;心理战最重要,硬碰硬的战斗次之,今天这事儿就是个例子。我刚才派王天虎给各级官员送信,每个人都收到了信。现在快马加鞭地送信,只给萧颖胄兄弟俩送了两封空信,信上写着‘天虎口具’;然后去问王天虎,他却什么也没说,萧颖胄兄弟俩互相之间也联系不上,不敢乱说话。王天虎是萧颖胄的心腹,萧颖胄一定会觉得王天虎和自己一起隐瞒了这件事,这样一来,大家都会起疑心。刘山阳被各种说法搞糊涂了,怀疑萧颖胄和自己有二心,那萧颖胄就进退两难,肯定会露出破绽。这就是说,我用两封空信就搞定了整个荆州啊!”
刘山阳到了江安,听说这事儿,果然起了疑心,不敢轻举妄动。萧颖胄非常害怕,就杀了王天虎,把头送给了刘山阳。刘山阳相信了,就带着几十个人冲了进去,结果萧颖胄埋伏好了人马,把刘山阳也杀了,把头送给了高祖。萧颖胄还派人来报告,说要尊奉南康王为皇帝,但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应该等到明年二月;现在就出兵,恐怕违背了天意。”高祖回答说:“现在我手里有十万大军,粮食都快吃光了,更何况现在大家士气正旺,锐气正盛,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来,我还怕大家会犹豫不决;如果军队停顿十天半个月,一定会后悔的。小孩子都看出机会了,要是错过大事就坏了。现在太白星出现在西方,我们正义之师出动,天时地利人和,还有什么不利的?计划已经定下来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当年武王伐纣,也是违背了太岁,还需要看黄历吗?”
曹景宗,就是那个竟陵太守,派杜思冲去劝高祖,让他赶紧去迎接南康王到襄阳,先把皇帝的称号给定下来,然后再带兵打仗。高祖没答应。
王茂私底下跟张弘策说:“我跟着高祖做事,无论成败都要跟着他,但是现在把南康王交给别人,那别人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高祖岂不是成了别人的傀儡?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啊!”张弘策把这话告诉了高祖。高祖说:“要是这次行动失败了,那就大家一起完蛋,就像兰草和艾草一起被烧掉一样;但如果我们成功了,威震天下,号令四方,谁还敢不服?我怎么可能一直受人摆布呢?到了石城,我当面跟王茂和曹景宗解释清楚!” 然后,高祖在沔南设立了新野郡,安置新归附的人。
三年二月,南康王被封为相国,高祖被任命为征东将军,还配了一支仪仗队。戊申日,高祖从襄阳出发。他留下弟弟高伟守襄阳城,负责州府事务;弟弟高憺守垒城;府司马庄丘黑守樊城;功曹史吉士询兼任长史;白马戍主黄嗣祖兼任司马;鄀令杜永兼任别驾;小府录事郭俨负责转运粮草。高祖还给京城发了文告:
夫道不常夷,时无永化,险泰相沿,晦明非一,皆屯困而后亨,资多难以启圣。故昌邑悖德,孝宣聿兴,海西乱政,简文升历,并拓绪开基,绍隆宝命,理验前经,事昭往策。
那个独裁者,彻底破坏了正常的社会秩序,丢掉了君王的德行,奸淫放纵,时间久了就越来越严重。从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开始残暴,从小就养成了险恶的性格。他疑心重,心狠手辣,走到哪儿都留下恶名,暴虐昏庸,什么事儿都能激怒他。他爷爷死的时候,表面上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可实际上心里一点也不难过,还照样吃喝玩乐,比平时更过分,穿的衣服也奇奇怪怪的,华丽到极点。
更过分的是,选妃嫔的时候,连姐妹都不分,侍奉他的宫女,姑侄都混在一起,后宫里乱七八糟的,像个菜市场一样,那些宫女们穿着粗布衣服,像奴隶一样服侍他。他甚至在宫里公开露体,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的,还以此为乐。他放纵淫乐,经常跑到郊外去寻欢作乐,搞得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路上到处都是尸体,甚至连母亲都没法抱抱自己的孩子,孩子也没法好好哭一场。他抢劫掠夺,没日没夜地折腾,白天躲起来,晚上出来鬼混,醉生梦死,在酒馆里唱歌跳舞。他重用那些愚昧无知的坏人,让妖魔鬼怪横行霸道。
那些梅虫儿、茹法珍之类的奴才小人,掌握了大权,杀害忠臣良将,屠杀大臣。刘镇军是他的舅舅,尽心尽力辅佐他;江仆射是他的外戚,忠心耿耿地侍奉他;萧领军是他的亲戚,一心想为他效力;徐司空、沈仆射都是朝廷重臣,大家都尊敬他们。他们有的因为《渭阳歌》而感动,有的功劳卓著,有的忠诚可靠,有的为皇室操劳,都受到皇帝的重托,参与辅佐朝政,尽心尽力地为国家服务。按理说,他应该享受荣华富贵,子孙后代也应该兴旺发达,可是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家破人亡,连孩子都没能留下。老百姓和神仙都怨恨他,路上走的人都在叹息愤恨。
萧令君,也就是萧公,他忠心耿耿,为国家鞠躬尽瘁,他的诚意天地可鉴。以前,那些寇贼像游魂一样到处乱窜,南郑城都快被他们攻破了,萧公挺身而出,像泉水一样涌出,孤身一人守卫着孤城,支撑住了局面。后来,叛军势如破竹,攻打到了京城附近,萧公在朝廷上出谋划策,指挥将领们作战,最终消灭了叛军,保卫了朝廷的统治。
崔慧景带兵来势汹汹,像魏国军队一样强大,可是在萧公的英勇作战下,敌军士气崩溃,纷纷投降,百姓们也争先恐后地送粮草支援,就连老百姓都积极参与抗敌。萧公又率领军队奔赴江边,奋勇杀敌,鼓舞将士们,像闪电一样击溃了强敌,彻底消灭了叛军,巩固了皇家的统治。他的功劳比得上桓公、文公,他的功勋超过伊尹、吕尚;但他为人谦虚谨慎,从不夸耀自己的功劳,功成身退,从不追求荣华富贵。 可惜的是,朝廷没有给他应有的赏赐,反而很快降下灾祸,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然而,那些坏人却逍遥法外,心怀歹毒,竟然派刘山阳去驱赶流亡的百姓,逼迫那些逃亡的人,暗中策划阴谋,准备偷袭。萧右军和夏侯征虏,他们忠义之心早就显露无疑,他们英勇作战,想出了妙计,迅速地将叛军首领斩杀。可是,上天降下灾祸,他们的罪责也无法避免。那些人违背礼教,残害百姓,简直是丧尽天良,罄竹难书!从古至今,史书上记载的昏君暴君,都没有他们这么坏的!
哎,现在这天下啊,没个主心骨,祖宗基业都快玩完了,全国乱糟糟的,老百姓都苦不堪言,像被撞碎的牛角一样,四处逃窜,没个安身之地。我们幕府啊,承蒙前朝的恩情,荣辱与共,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心里也着急啊,哪能眼睁睁看着国家垮掉呢!皇上啊,就像高宗皇帝一样,特别慈祥仁爱,圣明如同日月,灵光照耀神明,祥瑞之兆应验在龟甲和玉璧上,镇守着陕州,恩泽流遍西夏,大家都歌颂赞美,万民拥戴。萧颖胄将军和夏侯详将军也衷心拥护,宫廷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天下又恢复了太平盛世,这太平盛世啊,就从今天开始了!
但是,虽然皇上的恩德显著,但天下还没完全安定下来,坏人还没清除干净,京城还不太平。我们得遵照皇上的旨意,带头冲锋陷阵。当天就派出了曹景宗将军率领二十支军队,五万精兵,战马成群,个个摩拳擦掌,勇往直前,从横江出发,直指建康城。王茂将军也率领三十支军队,七万兵马,乘风破浪,攻占险要之地,斜着攻打白城。萧伟将军率领三十九支军队,乘着战舰,乘风破浪,八万大军气势汹汹地集结在石头城。萧憺将军率领四十二支军队,十万精兵,乘船疾驰,占据新亭。刘季连、柳惔、王僧景、裴师仁、韦叡、崔僧季诸位将军也奉命出征,执行天罚。蜀汉精锐部队顺流而下,淮汝精兵也乘势前进。
幕府总共指挥着百万雄兵,个个骁勇善战,整装待发,战鼓雷鸣,震天动地,刀光剑影,旌旗招展,战船千里,浩浩荡荡。萧颖胄将军啊,文武双全,足智多谋,英勇无比,辅佐皇上,平定天下。他率领荆南的军队,统领四方的兵马,协助皇上处理政务,保卫皇宫。大军所到之处,威风凛凛,所向披靡,迅速攻占建康。铲除奸邪,恩泽百姓,净化朝廷,安定天下。
这就像泰山崩塌压在蚁穴上,像决了堤的黄河水灌进火堆里,怎么可能不把东西彻底消灭掉呢!
这句古文的意思是说,强大的力量作用于弱小的目标,必然导致弱小目标的彻底毁灭,没有任何幸免的可能。 用现代口语来说,就是:就像一座大山压到蚂蚁窝里,或者像洪水冲进火堆里一样,肯定啥都得完蛋! 没跑了!
现在我手上的资源,只够对付梅虫和茹法珍两个人。各位都是世家子弟,出身显赫,官居王府,却都低眉顺眼地依附奸党,受制于凶恶的势力。如果你们能抓住这个机会立功,转危为安,共同誓死保卫国家,将来一定能荣华富贵。但如果你们执迷不悟,对抗王师,一旦大军压境,就将受到严厉的惩罚,到那时,一切都将灰飞烟灭,后悔莫及。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留下遗憾。赏罚分明,就像白水一样清澈透明。
高祖到了竟陵,命令长史王茂和太守曹景宗作为前锋部队,中兵参军张法安负责守卫竟陵城。王茂他们到了汉口,轻装简从渡过长江,逼近郢城。郢城的刺史张冲摆开阵势,占据石桥浦,跟义军交战,结果打输了,军主朱僧战死了。众将领商议,想集中兵力围攻郢城,再分兵去袭击西阳和武昌。高祖说:“汉口不过一里宽,箭矢能互相射到,房僧在那里驻扎重兵防守,对郢城的人来说是个牵制。如果我们全部军队都往前冲,敌人一定会切断我们的后路,一旦被阻截,就后悔也来不及了。现在我想派王茂、曹景宗他们渡江,跟荆州的军队会合,一起逼近敌人的营垒。我自己在后面包围鲁山,打通沔水和汉水的通道。郧城、竟陵之间的粮食,可以装船运下来;江陵、湘中地区的军队,也会陆续赶来。粮食充足了,兵力也多了,围住这两座城,不用攻打,它们自己就会投降,天下大事,唾手可得!”众将领都说:“好!”于是高祖命令王茂、曹景宗率领军队渡过江岸,驻扎在九里处。当天,张冲率军迎战,王茂他们设伏袭击,大败张冲,敌军丢盔弃甲四处逃窜。荆州派出了冠军将军邓元起、军主王世兴、田安等人,总共几千人,在夏首跟大军会合。高祖在汉口修筑城池,用来防守鲁山,并命令水军主张惠绍、朱思远等人巡逻长江,切断郢城和鲁山之间的联系。
三月,皇上命令元起带兵占据南堂西边的营地,田安之驻扎在城北,王世兴驻扎在曲水故城。这时候张冲死了,他的部下又推举军主薛元嗣和张冲的长史程茂当领导。乙巳日,南康王在江陵登基称帝,把永元三年改成中兴元年,并且废黜了东昏侯,让他当个涪陵王。皇上任命高祖为尚书左仆射,还加封他征东大将军、都督征讨诸军事的官职,并赐给他黄钺(象征最高军事权力的玉斧)。西边的朝廷又派冠军将军萧颖达带兵来支援军队。当天,薛元嗣手下的军主沈难当率领几千艘轻便的小船,顺着水流冲过来打仗,结果被张惠绍等人打败,全都被抓住了。
四月,高祖从沔水出发,命令王茂、萧颖达等人继续前进,逼近郢城。薛元嗣经过几场战斗,已经很疲惫了,所以不敢出来迎战。手下将领都想攻打郢城,但高祖没同意。五月,东昏侯派宁朔将军吴子阳、军主光子衿等,一共十三支军队来救援郢州,占据了巴口。
六月,西边朝廷派卫尉席阐文去慰劳军队,还带了萧颖胄等人的建议,对高祖说:“现在军队驻扎在长江两岸,却不集中兵力围攻郢州,先拿下西阳、武昌,再夺取江州,这个机会已经错过了;不如向魏国求救,和北方联合,这才是上上之策。”
高祖对席阐文说:“汉口地处要冲,连接荆州、雍州,控制着秦州、梁州,粮食和物资的运输都依靠这里,所以军队才压在汉口,以此联络好几个州。现在如果集中兵力围城,又要分兵前进,鲁山一定会堵住沔水这条路,这就是所谓的‘扼住咽喉’。如果后勤补给断了,军队自然会溃散,怎么能持久作战呢?邓元起最近想派三千兵去攻打寻阳,如果敌人识破了我们的计策,一个郦生就足够了;如果他们逃离王师,三千兵也攻不下。进退两难,我看行不通。西阳、武昌,攻下来很容易,攻下来就应该坚守。守住这两座城池至少需要一万人,粮草也要充足,这样才能万无一失。万一敌人有增援部队,一万人去攻打一座城,两座城就互相救援不了。如果我们分兵去支援,那前后都会虚弱;如果不派兵支援,孤城必破。一座城丢了,其他城池就会相继崩溃,天下大事就要完了。如果郢州攻下来了,我们就可以沿江而下,席卷千里,西阳、武昌自然就会望风而降,为什么要分兵分散兵力,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再说,大丈夫做事,要沉稳,要顺应天意;更何况我们现在掌握着好几个州的兵力来讨伐这些叛逆,就像洪水猛火一样,怎么可能会灭不了他们?哪能向北边求救,自示软弱!他们未必会相信,反而会留下不好的名声。这简直是下策,怎么能说是上策呢?你替我告诉镇军:以后的战事,就全权委托给他,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用担心打不赢,就靠镇军稳住局面就行了!”
吴子阳他们带兵打到了武口,高祖就命令军主梁天惠、蔡道祐守住渔湖城,唐修期、刘道曼驻扎在白阳垒,在两岸等着他们。吴子阳又继续前进占据了加湖,离郢州只有三十里,那里依山傍水,他们就修筑工事来加强防御。鲁山城城主房僧寄死了,大家又推举孙乐祖接替他。七月份,高祖命令王茂率领军主曹仲宗、康绚、武会超等人偷偷地去袭击加湖,准备逼迫吴子阳。本来水位很浅,船过不去,结果那天晚上水位暴涨,大军就乘着水流一起前进,一边喊叫一边进攻,敌人很快就溃败了,吴子阳他们四处逃窜,很多人淹死在江里。王茂俘虏了剩下的敌人然后就回来了。这样一来,郢州和鲁山两座城池就吓得不敢再抵抗了。
之前,东昏侯派冠军将军陈伯之驻守江州,来支援吴子阳他们。高祖就对将领们说:“打仗不一定非得靠实力,主要靠的是威名啊!现在加湖战役打败了吴子阳,谁还敢不服?陈伯之的儿子陈虎牙狼狈地逃回去了,那边的人肯定都害怕了,我认为只要给九江发个文书,九江就能平定了。”于是高祖就下令搜查俘虏,找到了陈伯之的幢主苏隆之,重重地赏赐了他,派他去给陈伯之送信。鲁山城主孙乐祖、郢州城主程茂、薛元嗣都相继请求投降。一开始,郢州城被围困的时候,城里将领、士兵、男女老少加起来有十几万人,因为瘟疫和水肿死了十七八分之一,等城池攻破后,高祖还对他们表示关怀,并为死去的百姓发放棺材和墓地。
之前,汝南人胡文超在滠阳起义,请求讨伐义阳、安陆等郡来表示效忠,高祖又派军主唐修期去攻打随郡,也攻克了。司州刺史王僧景派他儿子王贞孙来当人质。司州地区也全部平定了。
陈伯之派人回来报信,说现在还不是进攻的好时机。高祖说:“陈伯之这话,心里犹豫不决啊!他既然犹豫,咱们就要赶紧逼他一把,让他没时间想别的办法,也逼得他没法儿再嚣张了。”于是,高祖就命令邓元起带兵,当天就沿着江流进发。
八月,皇上派黄门郎苏回来看望军队。高祖上了船,命令各将领依次前进,留下上庸太守韦叡守卫郢城,负责州里的政务。邓元起快要到寻阳的时候,陈伯之仍然疑神疑鬼,害怕得很,于是就收兵退守湖口,留下他儿子虎牙守着盆城。等高祖到了,陈伯之就赶紧穿好盔甲,来请罪。九月,皇上诏令高祖平定东夏,并且让他可以自行决定作战方案。这个月,高祖留下少府、长史郑绍叔守卫江州城。
前锋部队到达芜湖,南豫州刺史申胄丢下姑孰跑了,大军赶到后就占领了姑孰。接着,高祖又派曹景宗、萧颖达带领骑兵和步兵,驻扎在江宁。东昏侯派征虏将军李居士率领步兵来迎战,结果被景宗打败了。然后,王茂、邓元起、吕僧珍进兵占据了赤鼻逻,曹景宗、陈伯之为游击部队。当天,新亭城主江道林带兵出战,结果被大军在战场上俘虏了。
大军到达新林,高祖命令王茂进兵占据越城,曹景宗占据皂荚桥,邓元起占据道士墩,陈伯之占据篱门。江道林剩下的士兵退到航南驻扎,义军紧追不舍,他们又四散而逃,退守朱爵,依仗淮河来保全自己。这时,李居士还在新亭据守,建议东昏侯烧掉南岸的房屋,以便开阔战场。从大航以西、新亭以北,都被烧得干干净净了。
十月的时候,东昏侯手下的石头军主朱僧勇带着两千水兵投降了。东昏侯又派征虏将军王珍国,带着胡虎牙等将领,在航南大路摆开阵势,个个都是精兵强将,装备精良,总兵力超过十万人。 阉人王伥子拿着白虎旗指挥大军,还故意在后方断掉退路,让军队背水一战。王茂、曹景宗他们从两翼夹击,士兵们个个奋勇杀敌,以一敌百,喊杀声震天动地。
王珍国的军队一下子就崩溃了,跳进淮河里淹死的,尸体堆积在河边,跟河岸一样高,后来赶到的士兵干脆踩着尸体过河。 看到这一幕,朱爵等将领的军队也全线溃败了。义军追到宣阳门,李居士守的新亭垒和徐元瑜守的东府城都投降了,石头城、白下城的军队也都趁夜逃跑了。 壬午这天,高祖占领了石头城,命令大军包围六个城门。东昏侯把城里所有东西都烧了,把老百姓和官吏都赶进城里,城里大概有二十万人。青州刺史桓和骗东昏侯出战,然后带着他的军队投降了。高祖命令军队筑起长长的包围圈。
一开始,义军逼近的时候,东昏侯派军主左僧庆守京口,常僧景守广陵,李叔献驻扎瓜步,申胄从姑孰逃回来后,又让他驻扎破墩,作为东北方向的支援。 到了这个时候,高祖派使者去劝降,他们也都投降了。 然后高祖派他弟弟,辅国将军萧秀镇守京口,辅国将军萧恢驻扎破墩,另一个弟弟宁朔将军萧景镇守广陵。吴郡太守蔡夤也放弃吴郡投奔义军了。
十二月丙寅那天早上,卫尉张稷和北徐州刺史王珍国一起杀了萧宝卷(东昏侯),然后把他的脑袋送给了萧衍(高祖)。萧衍命令吕僧珍带兵封锁皇宫府库和档案库,并且抓捕萧宝卷的宠妃潘妃以及其他同党,包括王咺在内的四十一人,全部处死。萧衍的皇后(宣德皇后)下令废黜萧宝卷的儿子为东昏侯,按照汉朝海昏侯的待遇来安排。
萧衍被授予中书监、都督扬州、南徐州诸军事、大司马、录尚书事、骠骑大将军、扬州刺史等一系列官职,并被封为建安郡公,食邑万户,配给四十名持剑侍卫,黄钺、侍中、征讨诸军事等职务都和以前一样;这都是按照晋朝武陵王司马遵的先例来的。
己卯日,萧衍进驻阅武堂。他下令说:“皇家不该发生这样的事,却遭遇了萧宝卷这个昏庸暴虐的家伙,他的罪行祸及百姓,甚至连动植物都受其害,社稷庙宇都面临着危险,情况危急万分。我身为皇室宗亲,承蒙先帝的恩宠,被委以重任戍守边疆,远道而来,看到这一切,心里无比悲痛。所以,我怀着忠于朝廷的心情,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使宝历年号重新开始,皇室后继有人,但萧宝卷这个暴君却在京城作恶,我不得不拿起武器,平定这场祸乱。他的暴政已经持续很久了,同流合污的人也不止他一个人。我奉命讨伐,希望能够普施皇恩于天下百姓。所有犯错的人,都应该改过自新。特此下令大赦天下;只有王咺等四十一人不在赦免之列。”
皇上又下令说:“咱们当官的,职责是管理百姓,可不是为了享乐,把百姓当成草芥,还肆意欺压他们,这简直是作死!荒废政事,不守常道,把祖宗的基业都给败光了!这凶残暴虐的程度,历史上都没见过!赋税不统一,苛捐杂税越来越多,修建宫殿,养狗养马,都得从老百姓身上搜刮,把老百姓累死累活地派去干活,让他们在酷暑严寒中奔波,接着又爆发瘟疫,死在沟渠里的不计其数,也没人管,尸体堆积如山,连乌鸦都厌恶了!再加上天灾人祸,宫殿屡屡被烧,官府寺庙,连根木头都没剩下,这惨状比《黍离》还悲惨,比《麦秀》还让人痛心!结果导致全国上下离心离德,边境也日渐薄弱,老百姓有什么罪过,要受这样的苦难!现在天下太平,大治之世来临了,那些想治理国家的人,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我虽然能力有限,却蒙受皇恩,虽然现在国家正处于中兴时期,但困难如同开国之初一样多,我想效法先帝的功德,重新开始。所有昏庸的制度、错误的赋税、残暴的刑罚、繁重的徭役,都应该仔细调查,彻底清除。那些因为之前的错误而造成的损失,都得制定具体的条例,按照原来的规矩来解决。”
皇上又说:“永元年间后期,国家政权摇摇欲坠,政务混乱不堪,情况比卫文帝时期还要糟糕,权力下移,情况跟曹恭时期一样。结果宦官们都像老翁老妇一样专权,地方官也像尧舜一样独断专行。他们卖官鬻狱,贪赃枉法,把持朝政,阻挠改革,让一些小人得逞。正直的人被压制多年,有冤屈也没地方申诉,那些奸臣就趁机篡改文书,为自己开脱。这哪里只是贾谊痛哭流涕,许由痛哭流涕就能解决的啊!现在国家要革新,政事刑法都得落实到位,清除这些弊端,就从今天开始。可以仔细检查尚书省各部门的档案,东昏时期那些被冤枉的案件,以及那些被搁置未处理的案件,都要仔细调查,根据情况上报。”
皇上又下令,对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和因病去世的将士,都要妥善安葬,抚恤他们的孤儿寡母。皇上又下令说:“朱爵之战中,那些叛军被杀死的,允许他们的家人安葬;如果他们没有亲属,或者家境贫寒,就由当地县令或尉负责埋葬。建康城内那些不遵天命,自取灭亡的人,也按照同样的规定处理。”
公元二年正月,皇帝派侍中席阐文和黄门侍郎乐法才去慰问京城的百姓。同时追赠高祖为散骑常侍左光禄大夫,追封为侍中丞相。
高祖下令说:“上行下效,就像草木随风倒伏一样,社会风气的淳朴或败坏,都是由上层造成的。自从永元年间道德败坏以来,虽然史书没有详细记载,但穷凶极恶的现象却数不胜数,简直说不完。宫殿修建得越来越豪华,内库积攒的珍宝越来越多,奇特的技艺和服饰层出不穷,以前从未见过。上层社会骄奢淫逸,下层百姓也跟着穷奢极欲,互相攀比。国家的权力和财富都落入近臣手中,买卖官职,贿赂成风。高大的府邸和宽阔的街道比比皆是,高台广厦鳞次栉比。官员们穿着华美的衣服,享受着如同和戎时赏赐一般的待遇;他们吃着山珍海味,生活如同伐冰取玉的富贵人家一样。老百姓受此影响,渐渐习以为常。大家互相攀比,追求奢华。甚至连普通的市井百姓,都穿着貂皮狐裘;商贾子弟,也都穿着锦绣华服。白天忙于应酬,晚上还四处游乐,天还没亮就又开始约会。
现在圣明之世开启,我们必须从一开始就努力振兴国家,虽然说是继承前朝的事业,但实际上和开创一番新局面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在奢侈浪费之后,还要兴兵打仗,建造巨桥、鹿台,耗费巨大,国库都快空了。我虽然受到皇帝的恩宠,但我更想致力于澄清吏治,希望能够效法先祖的节俭,过着简朴的生活,改变现状,革除奢靡之风。除了祭祀、朝会等必要的开支,以及军队装备的费用外,其他的开销都要禁止。宫廷机构也要精简,后宫嫔妃的人数也要减少,禁止演奏郑卫之音。我希望从我做起,以身作则,倡导节俭,希望大家都能做到少吃少穿。让所有官员都能齐心协力,共同为国家效力,如果都能做到克己奉公,那么就能改变社会风气,每月都能看到成效。以前毛玠在朝时,官员们都不敢穿奢侈的衣服,吃山珍海味。魏武帝感叹说:“我的法令不如毛尚书。”我虽然不如先贤那样德高望重,但我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希望大家都能效法他们的精神。具体的措施我会详细制定出来。
戊戌年,宣德皇后临朝听政,搬进了内宫。皇上任命他为大司马,免除了他的承制权(就是皇帝授权他可以自行处理政务的权力),百官对他仍然像以前一样恭敬。皇上还下诏书,提升高祖(指皇帝的父亲)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允许他可以穿着朝服上朝,进朝时不用快步小跑,朝拜时也不用说出自己的名字。还给他增加了仪仗队,配备了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掾、属各四人,其他方面都和以前一样。
诏书里说:日月高悬于天空,光明普照,象征着君主的德行;山岳高耸于大地,稳重厚实,象征着君主的功业。所以,万物才能生生不息,江河才能奔腾不息而不干涸。日月和山岳是自然界的两种象征,而治理国家的人才,就应该效仿这种精神。因此,古代的辅佐大臣,比如七辅、四叔,都能辅助君主成就无为而治的盛世;而韦、彭、齐、晋这些贤臣,也都能平定殷、周王朝的衰乱。
大司马你啊,天生就具备了这种才能,效仿古代圣贤,文治方面完成了九种功业,武功方面也具备了七种美德。从你开始辅佐皇上,就早早地展现了你的才能,你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功劳堪比在帷幄之中运筹帷幄。你开疆拓土,展现了你的才能,在建武年间到升历年间,边境战事不断,你放下书卷,亲自奔赴战场,指挥四方。司州、豫州危急,樊城、汉中告急,你在沔水之滨打败了强大的敌人,在邓州的汭水打败了胡人骑兵。永元年间,天下大乱,奸臣专权,残害百姓,天下人心惶惶,国家危在旦夕。但最终邪不胜正,你献上计策,帮助皇上巩固了皇位。你奋勇勤王,迅速平定叛乱,鲁城之围解除,夏州的叛军被击溃,湖州的盗贼被迅速消灭,姑孰的叛军也很快平定。攻克新垒就像拾起一片树叶一样容易,消灭叛军首领就像扫除灰尘一样简单。叛军被彻底打垮,朝廷内外一片安定。你救济了那些陷入困境的百姓,解救了那些处于危难之中的人们,百姓欢欣鼓舞,从朝廷到地方都一片祥和。
畿内和边疆都安定了,你解除了暴政,实施了宽松的政策。积弊已久的昏暗局面,一夜之间焕然一新,教化遍及远方,没有一个地方不被影响。即使是古代贤相伊尹一心辅佐成汤,周公姬旦的光辉照耀四方,也比不上你的功劳。
话说当年吕尚辅佐圣明君主,还享受着四种祭祀的殊荣;文侯平定叛乱建立功勋,也得到过两种赏赐,更何况您这样的功劳和德行,更是古今罕见啊!百姓都盼着您来拯救他们,解决眼前的危难,化解将要发生的灾祸,像那些在城门和墓碑前祭祀的人,都比不上您!然而,您却至今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我常常想起先祖的教诲,不敢忘记对您的承诺。所以,我特地隆重地提升您的爵位,以满足大家的期望。
现在,我正式任命您为相国,总领百官,兼任扬州刺史;封您十郡为梁公,举行九锡的典礼,赐予您玺绶和远游冠,地位在诸王之上,再加赐相国特有的绿綟绶。您骠骑大将军的职位不变,梁国百官的设置也照旧。
接下来,我宣读诏书:
天地运行有序,寒暑交替,阴阳调和,人才能立足于天地之间,从而创造万物,效法天工。您这位元辅,应运而生,成就了天地之功,体现了神明之德。您拨乱反正,拯救百姓,您的功绩在太平盛世中光辉灿烂,您的勋业在四海之内广为传颂。即使是伊陟保全王室,姬公留下这等教诲,与您的功绩相比,也显得微不足道了。现在,我要授予您这道诏书,请您仔细聆听我的旨意:
上天不佑我大周,皇室屡遭不幸。世祖英明早逝,世宗仁德却无子嗣,高宗继位,在位时间也不长,尽管他日夜辛劳,但天下并未安定。他的继承人昏庸暴虐,不理朝政,朝政大权落入奸臣之手。他们残害忠良,诛杀大臣,无数忠义之士含冤而死,生灵涂炭,祸乱不止,他们独揽大权,掌控国命,他们的喜怒哀乐都给国家带来灾难。他们横征暴敛,百姓流离失所,天下怨声载道,人们无处可逃。冤死的百姓遍地都是,他们的冤魂在哭诉,却无人理会。您在国家危难之际,顺应民心,率领群臣,成就了中兴大业,解救了国家和社稷的危难,也满足了天下人的期望,您是挽救大周江山社稷的关键人物!
永明年间,边境战事吃紧,荆州和河内地区接连遭到敌军袭击,江淮地区也受到严重威胁,局势危急,就像走在老虎背上一样。他奉命出征,带兵轻装简从,运用长远战略,把敌人控制在包围圈内。他冒着极大的危险,灵活运用各种策略,最终平定了战乱,使叛乱地区重新归顺朝廷。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早些时候,朝廷国力衰弱,先帝驾崩,高宗皇帝忧心国事,打算采取果断措施。他出谋划策,展现出高尚的节操,废掉昏庸的皇帝,拥立新的君王,他的计策深远卓见。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建武年间,虽然国家已经开始发展,但戎狄仍然不断侵扰边关,司隶地区面临被攻陷的危险。他率军出征,乘胜追击,像闪电一样迅速,像风一样席卷敌军,大败敌军,俘获大量敌兵,烧毁敌营,敌人哭着请求投降。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樊城和汉中地区战事紧急,战报接连不断传来。他率领军队奉命出征,但由于军中权力斗争,他的好计策不被采纳。邓城之战,敌军突然来袭,主帅没有及时通知他,导致军队溃败,陷入险境。他却在混乱中收拢溃散的士兵,抵御敌军骑兵的进攻,最终率领军队安全撤回,解除了边境的危机。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汉南地区兵力薄弱,敌人就在眼前,粮草和武器都严重不足。他到任后,从无到有,整顿军队,训练士兵,使原本危险的城池变成了坚固的堡垒。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永元年间,朝廷面临着废立皇帝的难题,像伊尹、霍光那样的大臣也很难处理。他首先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拥立贤明的皇帝,他的功劳超过了伊尹、霍光,平定了动乱,使国家恢复清明。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虽然文王之风曾遍及江汉地区,但京师附近却动荡不安,像洪水一样泛滥,吴越地区也出现叛乱。他千里迢迢赶来,一心想要拯救百姓,他的义举得到广泛赞扬。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鲁城和夏汭地区占据险要地势,依山傍水,易守难攻。他率军攻打这些地方,经过长时间的战斗,最终攻克了这些坚固的城池,士兵们都忘记了思乡之情。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那些叛乱的匪徒互相勾结,依托江河险要地势,聚集在湖边,水陆并进,企图攻打夏口。他指挥军队迅速出击,打得他们溃不成军。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奸臣薛氏阴谋篡权,准备发动叛乱,聚集兵力,企图勤王。他率军迅速出击,势不可挡,叛军望风而降。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姑孰地区地理位置重要,靠近京师,叛军聚集在那里,切断了交通要道。他率领军队迅速出击,击溃了叛军,叛军丢弃船只和武器,逃之夭夭。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叛军猖狂,企图夺取江淮地区,骑兵像乌云一样多。他命令精锐部队出击,像风卷残云一样迅速击败了敌人,占领了交通要道,敌军望风而逃。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琅邪和石首地区地势险要,新筑的城墙和东面的城墙坚固无比。敌人凭借险要地势据守,粮草充足。他率军攻打,敌人被震慑,最终城池被攻克。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昏庸的皇帝倚仗城池,毫无畏惧,骄横跋扈。奸臣薛氏依附皇帝,专权乱政,企图残害忠良。他秘密策划,运用计策,帮助忠义之士,最终铲除了奸臣,维护了朝廷的稳定。这又是他的功劳啊!
话说这位公,拯救了无数百姓,功劳巨大,更难得的是他品德高尚。他年轻时就立志修身,学习儒家思想,然后出来做官,清正廉洁,名垂青史。 那时候国家正经历艰难时期,江山社稷岌岌可危,就像昆仑山已经着火,玉石都要一起烧毁了。他率领军队,英勇作战,就像当年淮阴侯韩信一样,功劳堪比武王伐纣时的牧野之战。
你想啊,大禹治水之后,他的功绩渐渐被人淡忘,谁还记得他的后代呢?这位公却像大禹一样,拯救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解开了这乱糟糟的局面,恢复了社会秩序,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想想看,永平年间的那些事迹,听到的人都会叹息;司隶旧时的典章制度,看到的人都会流泪。他把老百姓的性命,都托付给了上天。那些士大夫们,都感激涕零;老百姓们,也重新感受到了安居乐业的恩惠。他的功德比泰山嵩山还高,功劳堪比造物主,真是太伟大了,我实在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我听说啊,那些有才能有德行的人,被封为诸侯,就像屏障一样守护着国家,都能巩固国家的四维,让皇室兴盛万年。所以,《二南》的教化得以流传,九个诸侯都来朝贡,王道昌盛,刑罚也不用施行了。 但是如果政治腐败,国家就会衰败,时间长了,就像毁坏的东西一样,晋国和郑国就失去了依靠。只有你,能够治理天下,安定百姓,你的德行超过了伊尹和稷,功劳却比不上桓公和文公,怎么能用来规范齐国和鲁国,掌控天下呢?我非常敬畏前人的功绩,心里很害怕啊。
现在,我任命你为相国,把扬州刺史改成扬州牧,管辖豫州的梁郡、历阳,南徐州的义兴,扬州的淮南、宣城、吴郡、吴兴、会稽、新安、东阳十个郡,封你为梁公。给你白土和白茅,用来确定你的封地,建立你的宗庙社稷。古代的伊尹和皋陶,都住在朝廷里辅佐君王,到毕公和毛公的时候,也担任卿士,兼管内外事务,这都是符合礼制的。现在我命令持节兼太尉的王亮,授予你相国和扬州牧的印绶,以及梁公的玺和绶;命令持节兼司空的王志,授予你梁公的茅土和金虎符(第一到第五左),以及竹使符(第一到第十左)。
相国的地位在群臣之上,负责统领百官,掌管国家大事,应该适应新的形势。所以,你作为相国,统领百官,取消尚书的称号,你之前得到的节符、侍中的貂蝉、中书监的印章、内外都督和大司马的印绶,以及建安公的印章和策书,骠骑大将军的职位都保留。 我还给你九锡,希望你认真听从以后的命令:要你用礼法来治理国家,刑罚和德政都兼顾,要同情体谅,审理案件要公平公正,所以给你大辂、戎辂各一辆,以及黑色的公牛车各两辆。
你为国家操劳,心里想着百姓,重视农业生产,把粮食看作是珍宝,所以给你衮冕的衣服,还有红色的鞋子。你能够改变风俗,教化百姓,使国家和谐安定,所以给你轩悬的乐器和六佾的舞蹈。你的文治和德行广泛传播,声名远扬,就连蛮夷都来请求做官,所以给你朱红色的门户居住。你能够扬清抑浊,使官场有秩序,人才辈出,《棫朴》的诗歌广为传诵,所以给你可以上朝的台阶。你能够以身作则,防止意外发生,抵御外敌,所以给你三百名虎贲武士。你威严像夏日骄阳,能够打击奸邪,严惩不贷,所以给你斧钺各一把。
你功勋卓著,声名远播,就像日月一样光芒四射,所以给你红色的弓箭各一套,还有卢弓十张,卢箭一千支。你孝顺父母,感动了上天,祭祀典礼庄重隆重,所以给你秬鬯一卣,圭瓒一副。梁国设置丞相以下的官员,都按照旧例办理。
哎,真是令人敬佩啊!希望你们能认真遵循祖先的遗训,虔诚地完成祭祀大典,以此来表达对上天恩泽的感激,从而获得更多的福祉,发扬光大我们太祖皇帝的遗志!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对待这次祭祀活动,按照祖宗的规矩来,表达对上天的感谢,也继承先祖的遗志,让家族兴旺发达。 语气里充满了对先祖的敬仰和对后世的期盼。
高祖坚决拒绝。府里的官员们劝他登基,说:“我们听说您接受了这个重要的使命,大家都翘首以待。您现在推辞盛大的登基仪式,这确实是谦逊的表现,但还没看到您远大的志向啊!为什么这么说呢?前任皇帝违背常理,自己断送了国家社稷,国家政权落入民主人士手中,他们互相残杀,国家像房梁折断、屋顶坍塌一样,灾难很快就会波及到自己。您却能完成拯救国家的功绩,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让日月重光,星辰重新排列,如同把遗落在泥土里的龟玉重新捡起,把百姓从水火坑中拯救出来,让那些平民百姓都觉得伊尹、吕尚不足挂齿,让乡里的学校都觉得称霸一方的五霸也黯然失色。可是您现在地位低下,地盘狭小,功劳和赏赐都还没完全落实。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并不是非要不可,也不是非要争夺,而是公平公正的,该承担责任的就应该承担,您还有什么理由推辞呢?您应该顺应天意和民心,接受这盛大的登基仪式。千万别让后世留下遗憾的歌声,和那些怨恨的声音一样,您这样兼济天下的人,却反而成了独善其身!”高祖还是不同意。
二月辛酉那天,府里的官员们再次请求说:“最近奉命参与谋划大事,冒着风险上奏表达忠心,虽然被皇上驳回了奏章,但我们并没有因此灰心丧气,大家都很期盼您能接受这个职位。我们听说您在府里接受了赏赐,这体现了您高尚的品德,就像周公接受了石履的馈赠并不怀疑,姜太公接受了玉璜的赏赐也不推辞一样。更何况您继承先贤的业绩,为百姓谋福祉,在国家初建时期就展现出卓越的才能,这功劳真是深不可测啊!您还参与平定了朱方之役,以荆河为依托,班师回朝,为朝廷立下大功。即使是像当初为了救宋国而劳累奔波,为了保全楚国而费尽心力,跟您现在的功绩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然而,您却因为盗钟事件而被怀疑,功劳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所以说,玉马奔腾象征着微子启的离开,金板出土则昭告了龙逢的冤屈。您在马背上停止哭泣,激励三军将士的士气;您独自掩面哭泣,激发了义士们的斗志,这才使得海若等人都献计献策,山戎、孤竹等部族也纷纷归顺,您平定了叛乱,安抚了百姓,这都是您的功劳啊!这并非是上天的恩赐,而是您辛勤劳动的结果。何况您本来就是读书人出身,崇尚儒家教化,品德高尚,为人正直,您并不擅长兵法,却能展现出如此神勇的军事才能,平定叛乱,安定民心,这功劳是谁的呢?只有您这样的君子才能做到,让伊尹、周公都自愧不如啊!” 于是,梁公才最终接受了相国之职。
当天,朝廷在都城的大街上焚烧了东昏帝时期淫靡奢华的服饰六十二种。湘东王因为谋反被赐死。皇上追封梁公的夫人为梁妃。
乙丑日,南兖州的军队主将陈文兴在桓城内凿井,挖出了玉镂骐驎、金镂玉璧、水精环各两件。建康县令羊瞻也上报说在县里的桐下里看到了凤凰。宣德皇后称赞这些都是祥瑞之兆,并将这些宝物献给了相国府。
丙寅日,朝廷下诏书说:“梁国刚刚建立,需要进行全面整顿,应该重新选拔重要官员,所有制度都应该按照朝廷的规定执行。”
高祖上表说:
我听说,如果只凭言辞选拔人才,那些人就会粉饰自己的言语;如果凭实际行动选拔人才,人们就会尽力表现自己的行为。“才生于世,穷达惟时;而风流遂往,驰骛成俗”,如今世风日下,人们争先恐后,互相攀比炫耀,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导致官场门庭若市,挤得水泄不通。这哪里仅仅是官员们顶着烈日酷暑,奔波劳碌,甚至冒着风雨也要赶路啊!
根本原因在于乡试和县试选拔人才,不遵循古法,只看外表,不看内在,把真正的人才埋没了。再加上朝廷恩泽遍及山河,许多人因此获得提拔;而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却因为出身寒微而被冷落。唉,真是令人痛心啊!而且,家谱记载常常出错,虚假信息很多,人们也不重视考证人物的真实情况。所以,冒充名门望族的人,一下子就成了显贵;随便打扮一下,就成了雅士;那些不善于逢迎拍马的人,反而被提拔重用;有些人甚至死后才得到追封。
以前选官,都是建立选官名册,按照规矩办事,有严格的程序。官员的出身和升降,以及他们的品行才能,都有详细的记录,有的根据平时的了解,有的根据别人的评价,所以官员们可以轻松地接待宾客,不必为了升官发财而四处奔走。可是现在世道变了,各行各业都混乱不堪。那些有才能却甘于隐退,品格高尚的人,往往因为没有巴结上司,而难以得到重用。还有一些人虽然有才能,却默默无闻,因为名声不显赫,而被挡在了仕途之外。他们必须四处奔走,自我推荐,才能得到提拔,这就逼迫那些清廉正直的人,去争名夺利。
我认为,从现在开始,选官部门应该认真审查,恢复以前的选官名册制度,让名实相符,让那些想走捷径的人打消念头。这样,老百姓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就不会再盲目地追求功名利禄了。
我听说现在选拔官员,那些世家子弟二十岁就能做官,而那些走后门的,考试没及格也能当官。我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啊,为啥呢?
因为设置官职,分派工作,最重要的应该是看能力啊!你看,那些八元(指八个有才能的人)年纪轻轻,却当个小吏被压着;而那四个坏蛋(指四凶)年纪轻轻,却在高官显贵的位置上,还被重用。 这说明啥?世家子弟根本没想着好好干,而那些平民百姓,却一心想着干坏事。这怎么能提拔人才,激励后进呢?这简直就是大害,必须得改!不然的话,以后就会出现像周朝那样在路边哭泣的官员,像晋朝那样感叹只顾打猎的臣子。现在社会风气浮躁,爱攀比,很少有人愿意踏踏实实做事。如果规定几年内必须当官,那大家就会想方设法提前做官,结果就出现一堆年纪轻轻却装老成,年纪一大把却没啥真本事的人,败坏社会风气,太严重了!
我主管内外事务,担负着这份责任,朝廷政事的好坏,我不能隐瞒。恳请陛下您圣明英明,听听我的意见,这样才能使社会风气淳厚,法令公正。
皇上就照着高祖皇帝制定的办法去执行。
丙戌年,圣旨如下:
嵩山就像高大的山岳,是上天用来彰显威严的;南阳的大启,是霸业的象征。忠诚的简帝,番君获得了最高的爵位;勤劳的姬公,增加了王室的领地。前代帝王的典章制度,都记载在史书里,国家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都离不开这些制度。
梁公,那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啊,堪比古代的圣贤,学识渊博,德高望重。他治理国家内政修明,对外军事成就显著。被封为诸侯王后,威望远播各地;带兵打仗,更是威震四方。 可是,当时朝政腐败,奸邪当道,国家危在旦夕,社稷都快保不住了,神器都差点易主!百姓死伤无数,衣冠冢墓遍地,剩下的人们都苟延残喘,每天提心吊胆,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整个国家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想当初,梁公执政时,百姓安居乐业,连鱼虾都感受到他的仁德,如今这景象,真是天壤之别啊!
梁公临危受命,率领军队,日夜兼程,奔赴前线。当时朝廷岌岌可危,援军远在樊城和邓县,叛军占据要地,水陆并进,从姑孰一直打到夏口,凭借险要地势和精兵强将,固守城池。梁公乘船沿汉水顺江而下,像闪电一样迅速,像旋风一样猛烈,敌军溃不成军,水陆皆失,凭借着将士们的英勇作战,势如破竹,没有遇到任何强大的抵抗,最终保卫了京都,平息了叛乱,就像扑灭了草原上的大火,避免了全国范围的屠杀。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的命运掌握在梁公手中;整个天下,都因为他而受益。他整顿风俗,匡正根本,百姓都能各司其职;他推行仁政,讲求信用,礼乐兴盛。他的功绩,远超伊尹、周公,就连桓公、文公也难以望其项背。
然而,梁公只是被封为藩王,管辖的土地也仅仅是秦、楚之地,这哪里能匹配他的功劳和贡献呢?其实,梁公为人谦逊,即使在危急关头也如此,所以他的功劳一直没有得到充分的赏赐。为了表彰他的功勋,满足天下人的期望,朝廷决定晋封梁公为王,并把豫州的南谯、庐江,江州的寻阳,郢州的武昌、西阳,南徐州的南琅邪、南东海、晋陵,扬州的临海、永嘉十郡,都划归梁国,加上之前的郡县,一共二十郡。他原来的相国、扬州牧、骠骑大将军的官职不变。
梁公坚决推辞。皇上下了圣旨,不容推辞。相国左长史王莹等朝廷百官,都极力劝谏。
三月初八,延陵县华阳逻的负责人戴某上报说:“去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甘露降落在茅山,弥漫了好几里地。正月初六,逻将潘道盖在山上的石洞里发现了一只毛龟。二月初八,逻将徐灵符又在山上看到了一只白色的獐子。三月初十清晨,山上云雾缭绕,一会儿工夫就出现了黄中带黑的颜色,形状像龙,长十多丈,忽隐忽现,过了一会儿就从西北方向飞升上天了。”
三月初九,兖州刺史马元和签署报告说:“我管辖的东平郡寿张县出现了一只驺虞。”
三月十五,我受了梁王的命令。命令是这样的:“我资质平庸,承担着治理国家的重任,虽然日夜勤勉,想着要兴盛国家治理百姓,但要真正做到教化百姓、振兴民生,还相差很远。朝廷遵循旧制,隆重地任命我。诸侯的盛大典礼,要效法前代的典范,赏赐恩泽,礼仪隆重。我仅仅守着本分,始终不能完全理解圣意。百官们,要认真执行奖赏的命令,要厚着脸皮接受这份殊荣,这是国家兴盛的祥瑞之兆。想想昆仲、彭祖的长寿,再想想桓公、文公的叹息,想着要推行好的政治,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我的封地刚刚建立,藩属刚刚兴起,我想把这喜庆之情传达给下属诸国。国内所有死罪以下的罪犯,都在今月十五日天亮之前全部赦免。那些鳏寡孤独无力生存的人,每家赐予五斛粮食。府州管辖的地区,也同样免除赋税。”
三月十二日,梁王被授予十二旒冕,竖立天子旌旗,出行时有仪仗队开道,乘坐金根车,驾着六匹马,配备五时副车,设置旄头和云罕,乐舞八佾,摆设钟、虡、宫、县等乐器。王妃、王子、公主、爵位等名号,都按照旧的礼仪。
三月十日,齐帝把皇位禅让给了梁王。诏书如下:
话说这五德更替,三正循环兴衰,治理国家要选贤任能,提拔有德之士,所以历代帝王才能兴盛,王业才能光辉灿烂,革除弊政,恢复清明,这都是由来已久的道理。可是齐国国运衰微,危亡接踵而至,隆昌时期暴虐无道,违背了天地之理;永元年间昏庸暴虐,扰乱了人神秩序。日月星辰的光辉黯淡,七庙祭祀也荒废了。江山社稷几经动荡,百姓的智慧和见识也消失了。我高祖、明祖开创的基业,眼看就要衰败了,心里真是忧心忡忡,如同置身冰天雪地一般。
梁王殿下,天生睿智,神勇无比,德行高尚,功勋卓著,堪比造物主。他平息了宗庙的动乱,拯救了百姓于水火之中,扶起了将要倾覆的国家,救起了即将沉没的船只。九州重新统一,四维秩序恢复,礼乐制度得以恢复,音乐也重新奏响。文官济济一堂,边境也恢复了平静。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八方祥瑞,五灵显祉,岂止是祥瑞之兆那么简单!他的功勋超过历代百王,他的道义将照耀万代,他理应与上天同德,光辉如同日月一般。河图洛书预示着这次革命的吉兆,图谶也记载着改朝换代的命运。人们推戴他的心意,幽冥鬼神都感念他的恩德;歌颂他的诚意,后世子孙都会铭记。以前水德衰微,木德兴起,这是天命所归,如今握有权柄的,正是明智之君。
我虽然庸碌无能,看不清大道,但长期以来一直关注朝代更迭,岂敢忘记历代帝王的高尚品德和百姓的殷切期望!如今我决定将皇位禅让给梁王,然后安居姑孰,效法唐虞、晋宋先例。
四月辛酉日,宣德皇后下令说:“西边来的诏书到了,皇上效法前代,将皇位禅让给梁王。明天可以派使者到梁王面前,恭敬地授予他玉玺和印绶,而我则将搬到别宫居住。”
壬戌日,诏书说: ……
哎,梁王您听着:想当年啊,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刚出现的时候,那黄帝、炎帝开辟的时代,以及更早的那些传说人物,那都是太久远了,根本说不清道不明。等到尧、舜、禹、喾这些帝王的时代,他们都是用仁义治国,把天下当成公器,治理八方。他们当皇帝就像拿着根烂绳子一样,轻松随意;辞去帝位就像卸下沉重的担子一样,毫不留恋。 尧在汾阳住过一段时间,就有了退位的想法;舜在箕山住过一段时间,就有了让位的念头。所以说啊,戴着皇冠,穿着龙袍,并不是为了显示尊贵;乘坐华丽的马车,插着鲜艳的旗帜,其实是为了更好地治理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所以说,他们都忘记自己,一心为百姓;他们都牺牲个人利益,来治理天下。等到他们精力耗尽,劳累过度,就顺应天意,退位让贤。更何况,那时候还有祥瑞出现,天象异变,那都是上天给他们的好兆头啊!
四百多年后,汉朝继承了这种禅让的传统;汉朝之后,魏朝也欣然接受了这种做法。到了晋朝、宋朝,也延续了这个好传统。咱们太祖皇帝,得到天命,应运而起,开创了大业,延续了两代,三代圣君都遵循着这个规矩。可是后来皇帝们不思进取,荒废政事,破坏了天理,使得国家衰败。整个天下,都陷入战乱,百姓苦不堪言。那些杀戮、残害百姓的行为,简直轻描淡写都无法形容;那些苛捐杂税,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国家积贫积弱,民不聊生,祖庙都快要倒塌了,天下已经没有主了!
老王啊,您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聪明智慧,天生就非凡,像日月一样光芒万丈。国家太平的时候,您就能让天下安定祥和;国家遇到困难的时候,您就能挺身而出,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您的功劳胜过造物主,恩泽遍及天下苍生,上天都感动了,就连山川河流也受益匪浅。文治武功,都发展得如此兴盛,百姓都歌颂您的功德,这可不是简单的打仗和升官那么简单! 您看,现在这情况,像白天一样清晰可见,那些反对您的人,就像射出去的箭一样,很快就会被击溃。那些旧的势力,一定会被清除干净,新的时代一定会到来。所以,您的军队一到,就好像甘露一样滋润着大地,百姓们都归心似箭,纷纷表示愿意臣服。那些反对您的人,就像石头和鱼一样,都得乖乖臣服。
治理国家,管理百姓,您要像对待万物一样平等对待他们,要时刻把百姓放在心上。皇位不是一家一姓的专利,也不是永远属于某一个人的。现在,您顺应天意,也满足了百姓的愿望,决定禅让皇位,把帝位传给您。大周王朝气数已尽,天命也该转移了。唉!希望您能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遵循祖先的规矩,不辜负上天的期望!您要祭祀天地,治理好天下百姓,继承先祖的伟业,把江山社稷传下去,这难道不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吗?!
又有一道圣旨:
咱们人啊,都是天地间最伟大的恩赐,都是有生命的,本来都一样,谁也说不清楚为啥后来不一样了。可人这灵性,造化弄人,有聪明有笨的,性情也各有不同,强弱好坏也千差万别。所以大家互相争来争去,打仗闹事,这才有了君主和长官,来管理大家。这可不是说上面的人就高高在上,把天下当成自己私产的意思。再说,这朝代更迭,五运六气,各种天象变化,就像《河图》和《洛书》预示的那样,古时候的尧、舜、禹、汤,都深知这个道理,都选贤任能,好好治理百姓。从虞舜到夏禹,从殷商到周朝,都是这样,老百姓拥戴他们,上天也认可他们。从汉朝魏朝开始,一直到晋朝宋朝,都是这么过来的。咱高祖皇帝也是这样,他敬畏上天,遵循祖先的教诲,才得以平定天下,开创盛世。
可是到了后来,天下大乱,到处都是战争,坏人越来越多,老百姓都成了刀俎上的鱼肉,日子过得艰难,就像一根细线一样随时可能断掉,个个都害怕得要死,不知道往哪逃。那些坏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想把文明都毁掉,连祖宗的祭器都要抢走。想想衡、保、周、召这些贤臣,都成了亡国之臣,国家就像鸟巢里的蛋,随时可能被打破。如果不是有英明的君主,有远大的目标,有为天下苍生的责任感,那咱们就只有被那些坏人给灭掉了。
话说这王啊,真是高风亮节,宽厚仁慈,统一天下,教化万物。军队四处征战,威震四方,保卫国家;将士们勤勤恳恳,效忠朝廷。远征他国,平定叛乱,功勋卓著,无人能比。他克服万难,恢复了王道,安抚百姓,治理四方。他选拔正直的人才,罢免奸邪之辈,治理国家就像画一样清晰明了。他勤于政事,比殷商的汤王还要勤勉,比周文王还要努力。社会风气淳朴,礼乐兴盛。而且他宽恕罪过,不滥杀无辜,他的盛德感动了天地,他的仁义感动了鬼神。
他接受了上天的旨意,顺应了历史的潮流,就像狂风不会迷失方向,人们自然会拥戴他。他平定了之前的乱局,巩固了国家的统治,他的声教和文化传播到各地,人们都改过自新,歌颂他的恩德。山河安宁,水流平稳,祥瑞之气弥漫,灾害也消失了。神兽出没于花草之间,白鹤飞翔于郊野。祥瑞之物纷纷出现,预示着吉祥的征兆。甚至出现了星象异象,如彗星出现,飞鸿满野,长彗横天,这些都是改朝换代的预兆。
而且,这位帝王天资聪颖,相貌堂堂,君临天下的气象,绝非一般人可比。《尚书》说:“上天鉴察他的德行,所以把大任交给他。”《诗经》说:“文王在上,光明照耀着上天。”所以天地都眷顾他,鬼神都拥护他,他不仅仅是治理万民,更重要的是安定社会,让百姓安居乐业!
我啊,心里沉甸甸的,想着那些圣明贤哲。想当年,大禹治水成功后就让位了,咱太祖也是受命于天,完成了他的使命;后来天子的气运衰落,又传给了梁朝。我仔细查阅了以前的典籍,也参考了近代的历史,全国上下,没有谁不理解我的想法。现在,我派使者,带着我的信物和诏书,去迎接新皇帝。使者分别是汝南县开国侯亮,他同时担任太保、侍中、中书监、尚书令等要职;还有新吴县开国侯志,他同时担任太尉、散骑常侍、中书令等要职。让他们按照唐尧虞舜时期的礼仪,来迎接新皇帝登基。希望新皇帝能够继承先帝的遗志,治理好天下,以此来回应上天的恩赐!
高祖一开始上表推辞,但奏章没被接受。结果呢,齐国的百官,还有豫章王元琳等等,一共八百一十九个人,还有梁朝的侍中臣云等等,一百一十七个人,都一起上表劝他登基,高祖还是谦虚地推辞。就在那天,太史令蒋道秀还拿出了六十四条天文和符谶来证明这件事,证据确凿。大臣们再次上表强烈要求,高祖这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