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那些少数民族,以前是汉朝牂牁郡的地方。汉武帝元鼎六年,平定了西南的少数民族,设立了牂牁郡。到了唐朝,又设立了费州、珍州、庄州、琰州、播州、郎州、牂州、夷州等等。这地方离充州一百五十里,离辰州两千四百里,离交州一千五百里,离昆明九百里。他们没有城池,就散落在各个村子里住着。那地方天气热,雨水又多,稻子和谷子一年能收两季。他们没有赋税徭役,只有打仗的时候才聚集起来。他们用刻木头的方式记账。他们的规矩是,抢劫的,要赔给受害者三倍的损失;杀人的,要拿出三十头牛马,以及把自己的家产都赔给死者家属,才能赎回性命。他们生病了没有药医,就敲敲铜鼓、铜锣祭祀神灵。他们的风俗习惯跟东谢蛮差不多。隋朝大业年间快结束的时候,一个叫谢龙羽的酋长占据了这块地方,手下有几万兵。到了唐朝末年,王建占据了西川,所以这地方就和中原地区联系不上了。后来后唐天成二年,牂牁清州刺史宋朝化带着一百五十个人来朝见皇帝。之后孟知祥又占据了西川,这地方又和朝廷断了联系,不再进贡了。
这段记载主要讲的是古代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情况,汉朝的时候就设立了牂牁郡来管辖他们。唐朝的时候,这地方分成了好几个州,人们分散居住,生活比较简单,没有城池,也没有赋税。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法律和习俗,生病了就祭祀神灵,处理纠纷的方式也比较原始。后来因为战乱,这地方和中原地区时通时断,联系不太稳定。
公元965年,宋朝平定了后蜀孟昶。两年后,也就是公元967年,南宁州的少数民族首领龙彦瑫他们带着贡品来朝见宋太祖。皇上就封龙彦瑫为归德将军、南宁州刺史兼蕃落使。同时,还把顺化王的儿子武才封为怀化将军,武才的弟弟武若启被封为归德司阶。顺化王还派了其他几个部落的王子来朝贡,分别是武龙州部落的王子若溢、东山部落的王子若差、罗波源部落的王子若台、训州部落的王子若从、鸡平部落的王子若冷、战洞部落的王子若磨、罗母殊部落的王子若母、石人部落的王子若藏,他们都被封为归德司戈。
公元969年,武才他们一百四十多人又来进贡。皇上再次把武才封为归德将军。他们还请求皇上给武才写个御赐的信函,用金银装饰的盒子装着,但这在以前没有这个规矩,所以皇上没答应。公元971年,南宁州那边的人跑到涪州来,说南宁州的蕃落使龙彦瑫死了。归德将军武才和八个刺史一起请求让龙彦瑫的儿子龙汉瑭继承他父亲的职位。皇上就同意了,任命龙汉瑭为南宁州刺史兼蕃落使。到了公元975年,三十九个部落的顺化王子若发他们三百七十七人,带着一百六十匹马和一千两丹砂来进贡。
公元980年,夷王龙琼琚派他儿子罗若从,带着其他州的蛮族七百四十四个人,带着土特产和好马来进贡。
公元981年,保州刺史董奇死了,他的儿子董绍重接替了他的职位。
公元985年8月,奉化王子以慈带着三百五十个人,带着土特产来进贡。
夷王龙汉璿自称代理南宁州事务兼管蛮族事务,派牂牁各州的酋长赵文桥率领一百多人来进贡土特产和好马,还献上了蜀地孟氏给他的印信。朝廷任命龙汉璿为归德将军、南宁州刺史,并任命赵文桥等人为怀化司戈。
公元989年,龙汉璿又给五溪都统向通汉写信,约好一起进贡。
公元990年,龙汉璿派他弟弟龙汉兴来朝廷朝见。
公元992年,夷王龙汉兴、都统龙汉<王尧>、刺史龙光显、龙光盈以及顺化王雨滞等人,都分别进贡了马匹和朱砂。
公元至道元年,咱们国家的皇帝王尧派了个使臣叫龙光进,带着西南地区牂牁(zāng kē)的蛮族人来进贡东西。皇帝召见了他,问他那边的地理环境和风俗习惯。龙光进通过翻译回答说:“从宜州陆路走,要走45天才能到我们那里。那里的土地适合种五谷,尤其水稻产量高,老百姓用木弩射獐子鹿来吃。每三二百户人家组成一个州,每个州都有个州长。杀人不用死,只要拿出全部家产赔偿就行。国王住的地方有城墙,但是没有城墙上的防御工事,官府的围墙也很低矮。”龙光进说的跟以前记载的不太一样,所以我就把两份记载都写下来了。 皇上当时就让他表演一下他们那边的歌舞,只见一个人吹着一种像蚊子叫声一样的乐器——瓢笙,吹了很久,然后好几十个人手拉手,扭着腰肢翩翩起舞,用脚打地来打拍子。问他们这舞曲叫什么名字,说是《水曲》。来的使臣有十几个,跟着他们的一千多人,头发蓬松,皮肤黝黑,长得像猿猴一样。使臣穿着虎皮做的皮袄,还用虎尾巴插在头上做装饰。皇上任命王尧为宁远大将军,封他为归化王;又把罗以植封为安远大将军,龙光盈、龙光显都封为安化大将军,龙光进和其他23个人也都被封了将军、郎将之类的官职。那些蛮族随从,竟然还有甲头王子、刺史、判官、长史、司马、长行、傔人这七个等级的头衔。
公元咸平元年,王尧又派了个使臣叫龙光腆,带着牂牁地区的蛮族一千多人来进贡,皇上就给龙光腆他们一百三十多人授了官职。三年后,都部署张文黔也来进贡了。五年后,王尧又派了个牙校,带了一千六百个蛮族士兵,四百六十匹马,还有很多药材布匹来进贡,皇上在崇德殿赐给他们帽子和腰带,还给了他们很多赏赐,送他们回去了。六年的时候,全州知州钱绛建议招降那些溪峒地区的土豪,皇上觉得这是没事找事,就没批准。
景德元年,皇上下了道旨,说西南地区牂牁那些少数民族国家派使者来朝廷,现在广南西路派兵去支援他们,别拦着他们的意思。早些时候,龙光他们来朝贡,皇上看他们路途遥远,人马都死了不少,就下令宜州以后可以给他们赏赐东西。到了现在,他们又请求来京城,皇上就答应了。第二年,皇上又下旨,每年赏赐保州、霸州刺史董绍重和董忠义紫绫锦袍。第四年,西南地区的蛮族罗瓮井的都指挥使颜士龙他们来进贡。颜士龙他们部落很远,以前从来没来过朝廷,这次才来,皇上就下令像招待高州、溪州的使者一样好生款待他们。
大中祥符元年,泸州那边说江安县的夷人杀了朝廷管辖的百姓,还害死了巡检任赛,他们自己也不安分,就造反了。皇上就派阁门祗候侍其旭骑快马去招抚他们。侍其旭到了以后,蛮人承认了罪行,杀了牲口发誓。没过多久,他们又反叛了。侍其旭就追杀了几十个人,抓了三个首领,又用衣服布匹去诱降蛮族首领斗婆行者,准备按律处罚他们。皇上觉得侍其旭把他们招来又杀了,违背了招安的本意,就下令制止这种做法;并且命令要真诚待人,制定策略来控制他们,不要轻易出兵征讨,免得引起恐慌。第二年,侍其旭说夷人依仗山险,还没完全归顺。皇上就派文思副使孙正辞他们当都巡检使,然后分三路进入他们的地盘,用武力震慑他们,他们都被吓住了,都认罪了。第三年,孙正辞说夷人已经安定下来了,皇上就下令嘉奖他们。之前有个蛮族叫罗忽余,特别忠诚老实,一直在井监那边帮忙防守,不断地抓捕违抗命令的人。皇上派内臣郝昭信去慰劳他,并且告诉他,赦免参与叛乱的蛮族之前的罪行,不要再互相攻击了。
四年的时候,茂州的少数民族首领和长老们,在三溪河边杀了牛和狗,发誓永不侵犯州界。 后来,峡路地区的官员,把一些闹事的少数民族头目带到了京城。皇上说:“蛮夷不懂道理,以前闹事,也是因为咱们的官员没有做好安抚工作。” 皇上就赦免了他们的死罪,把他们分别分配到江浙等比较远的地方去了。 同一年,霸州的董哲被他的巡检使董延早给杀了。
五年,黎洞的少数民族互相残杀,巡检使就带兵去抓捕他们。皇上听说后非常生气地责备说:“蛮夷之间互相打架,应该让边境的官员去调解,怎么能擅自带兵去抓人,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呢?” 皇上马上命令有关部门重新选拔合适的人来代替他。
六年,晏州多刚县的少数民族斗望、行牌带着人马抢劫淯井监,杀了驻守在那里的平言,还抢走了大量的财物。泸州江安县的官员文信带兵去追捕,结果也被害了。老百姓都吓坏了,纷纷逃到戎州避难。 转运使寇瑊马上命令各州的巡检和江安县一起,集结了一百多艘官船和民船,装上粮食和武器,插上旗帜,敲锣打鼓,从蜀江一路向下,到达清浮坝,在那里扎营,招安附近的少数民族,告诉他们朝廷大军马上就要到了,不要和斗望他们同流合污。
没过多久,纳溪、蓝顺州刺史史个松,南八姓的各个部落首领,乌蛮独广王子的儿子界南广溪移、悦,还有其他十一个州的刺史李绍安,山后高、巩六州以及江安界娑婆村的首领,都纷纷前来请求结盟,他们用竹子立起誓门,用猫狗鸡的血和酒一起喝,发誓要一起讨伐强盗。寇瑊就在那里张贴告示,承诺只要他们投降,官兵到达后不会杀害他们的老人孩子,还会给他们赏赐衣服、布匹、酒食。皇上还派内殿崇班王怀信乘坐驿车,和寇瑊他们一起商议安抚的策略,寇瑊说斗望他们多次抢劫,仗着朝廷的宽恕屡教不改,现在请求调动嘉州、眉州的驻军去抓捕他们,杀鸡儆猴。
公元六年的九月,皇帝下令任命怀信为嘉州、眉州、戎州、泸州等地的水陆巡检使,同时任命康训和符承训为都同巡检使,还调集了虎翼军、神虎军等三千多人马,让他们和高瑊一起商量作战计划。皇帝还对枢密使陈尧叟说:“以前孙正辞讨伐蛮族的时候,有三个虎翼军的普通士兵冒着危险冲锋陷阵,我记下了他们的名字,现在把他们派给怀信。孙正辞曾经挑选过当地民兵,叫做‘白艻子兵’,因为他们熟悉山川险要,所以就让他们当向导,现在也让怀信招募这种兵。” 皇帝又说:“使臣宋贲多次制定过关于溪洞的策略,很符合实际情况,就让他担任江安县令,和怀信他们一起商议事情。” 高瑊于是调集了昌州、泸州、富顺监的白艻子兵,一共六千多人。
十一月,怀信和康训分别率领军队,沿着溪流进入合滩,到达生南界斗满村,遇到了两千多名蛮兵,双方展开激战,杀伤了五百多名蛮兵,缴获了梭枪和藤牌。傍晚时分,军队收兵,依托营寨固守。 随后,三千多名蛮兵分两路进攻,喊叫着冲向营寨,怀信率军出击,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军队继续前进到娑婆,又遇到了两千多名蛮兵,再次击败了他们。追击到斗行村屏风山,连续攻破了四个营寨。这一天打了三场仗,俘获和杀死了一百多人,缴获了五千石粮食和大量的刀枪武器,烧毁了罗固募、斗引等三十多个村庄和三千多间房屋。怀信又率兵追击到斗行村,继续追击到过卢罗,射杀了两百多人,烧毁了他们上千个栅栏。他还分兵到罗个颊、罗能落运等村庄以及龙峨山进行袭击,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斩杀和重伤以及跳崖自杀的蛮兵很多,烧毁了上千间房屋和大量的粮食。
两路军队在泾滩会合,修筑了营寨,派康训率领部队修建泾滩的道路,以便大军渡河。结果遭到蛮兵的袭击,战斗不利,康训从悬崖上摔了下去,不幸阵亡。怀信率军紧急救援,大败蛮兵,追杀到泾滩。怀信在晏江口修筑了营寨,高瑊和符承训侦察到蛮兵的探子想趁夜袭击晏江,赶紧报告了怀信,怀信立即从泾滩撤兵前往晏江。到达晏江北山时,一万多名蛮兵已经从东南方向合围,向怀信的营寨逼近。怀信命令士兵用强弩向蛮兵射击,高瑊他们则率领军队占据高地支援,蛮兵十分害怕,开始撤退,怀信他们乘胜追击,大败蛮兵,杀伤了一千多人。
七月份的时候,那个首领斗望带着三路兵马过来打架,结果又被官兵打得大败,死了好几百人,掉进江里淹死的更是数不清。那些夷人吓得不轻,赶紧跑到军营来投降,送来了牛羊、铜鼓和武器装备,瑊他们按照皇帝的命令安抚他们。
二月,军队回到淯井,夷人首领斗望和其他村子的头领都跑到监营来坦白认罪,说愿意免死,以后再也不来抢劫边境了。他们还杀了三牲祭天盟誓,说得特别恳切。瑊他们就赏赐给他们酒肉,这些夷人感激涕零地离开了。瑊和怀信他们上奏朝廷说夷人已经安定下来了,请求在淯井设置监营和栅栏,并且允许附近的百姓和他们交易马匹。朝廷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八年,夔州那边来报告说,黔州西南密州的夷族首领张声进派人来进贡,结果被南宁州的蕃落使龙汉<王尧>给抢了,双方一直仇恨不断,互相抢劫,请求朝廷下诏书安抚他们。
天圣四年,龙光凝来了;景祐三年,龙光辨来了;康定元年,龙光琇来了;庆历五年,龙以特来了;皇祐二年,龙光澈来了……他们都带着各自地方的特产来进贡。 跟龙以特一起来的,足足有七百一十九个人呢!那一年,朝廷还把龙光辨升为了宁远军大将军,龙光凝升为了宁远将军兼静蛮军节度使,龙异岂和龙异鲁也分别被封为安远大将军和武宁大将军。
到了至和年间,龙以烈、龙异静,还有首领张汉陛、王子罗以崇等等也来进贡了。朝廷一口气把他们首领以下的九十三个人,都封了官,从大将军到郎将,级别还挺高的。嘉祐年间,龙以烈又来了一次。总的来说,这些龙姓的各个部落,地方都比较偏远,而且很穷。熙宁年间他们来朝见的时候,朝廷还赏赐了他们袍子、腰带之类的,并在他们背上刺上了标记。除了龙姓部落,还有张玉、石自品这些人,在嘉祐年间也来进贡,鹣州也送来了马匹。
再说说董仲元,他世世代代都在保州做官,掌管保州二十多年了。朝廷听说他治理蛮夷很有一套,就把益州钤辖司上报的他的功劳记下了,任命他为保州刺史。鹣州和保州都在西南边疆。西南边疆的泸州地区,也住着不少少数民族,管辖着十个州:巩州、定州、高州、奉州、淯州、宋州、纳州、晏州、投附州、长宁州,这些州都是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地势险峻,经常打家劫舍。淯井监设在少数民族地区,朝廷派官员管理,负责安抚当地居民,但有时候派不去合适的人,就容易出乱子。
庆历四年四月,少数民族攻打三江砦,朝廷下令秦凤路总管司派出一千兵力,选派官员带队前去讨伐。后来,泸州教练使、生南招安将史爱成功诱降了少数民族首领斗敖等人,朝廷还给他们都封了官,让他们做三班差使、殿侍、淯井监一路招安巡检。没过多久,少数民族又来攻打三江砦,朝廷派王用等人前去反击,把他们打跑了。
公元1049年二月,一万多夷人又包围了淯井监,水路都被堵住了,好长时间都没解围。一开始,淯井监的官吏欠了晏州夷人的钱,还打了人家姑娘,把人家姑娘打伤了。夷人很生气,想报仇。泸州知州张昭信去劝说他们,劝得他们消气了,听话了。结果淯井监又抓了婆然村的夷人细令等人,还杀了长宁州落占等十个人,这下彻底把夷人惹毛了,又造反了。
朝廷下令让益州知州田况从附近的州郡调兵,又命令梓夔路兵马钤辖宋定带兵去救援。于是两路大军,加上白艻子弟兵,将近两万人跟夷人打仗,死了好多兵,饿死的也有上千人,打了几个月才平息叛乱。朝廷给田况和转运使发了奖赏的诏书,还表彰了宋定以下十三个人,都升了官。后来田况回朝,就上奏说,夷人年年造反,都是因为管理他们的官员不行,建议以后让转运使和钤辖司推荐官员担任知监和监押,卸任的时候再额外升一级。皇上同意了。
公元1048年,三里村的夷人斗还等一百五十人又密谋造反。有个叫斗盖的,是长宁州人,住在黄土坎,他提前把这事儿告诉了官府。淯井监带兵过去,抓了七千多人,杀了他们。钤辖司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朝廷,朝廷赏了斗盖三十万钱、锦袍和银带。第二年,又任命斗盖当了长宁州刺史。
泸州以前管辖姚州,很久以前姚州就废弃了。有个乌蛮王子叫得盖的,跑到那里住下了,他的部落很大,经常派人来朝廷,说自己想得到一个州的名字,好让自己的部落更壮大。朝廷知道了这事儿,就给他赐名姚州,还给他铸造了州印。得盖又请求朝廷给他一封诏书,留给子孙后代,朝廷也同意了。
夔州路还有溱州和南州的夷人,势力也很强大。公元1049年初,朝廷下令,从那一年开始,每年都要派使者去慰问他们。
雅州西边山里野外的川路蛮,也是西南夷的一个分支,离雅州三百里地,有46个部落,从唐朝开始就都是羁縻州。太平兴国三年,他们的首领马令膜等等十四个人,带着好马、大牛、虎豹皮、麝香来进贡,还带来了唐朝的敕书和官身证明一共七份,朝廷都赏赐他们帽子和衣服,并且把他们的首领都授予官职打发他们回去了。到了绍圣二年,碉门砦蛮部的王元寿继承了怀化司戈云的职位。
黎州的各个蛮族,总共有十二种:一种叫山后两林蛮,在黎州南边七天路程的地方;一种叫邛部川蛮,在黎州东南十二天路程的地方;一种叫风琶蛮,在黎州西南一千一百里;一种叫保塞蛮,在黎州西南三百里;一种叫三王蛮,也叫部落蛮,在黎州西边一百里;一种叫西箐蛮,里面有弥羌部落,在黎州西边三百里;一种叫净浪蛮,在黎州南边一百五十里;一种叫白蛮,在黎州东南一百里;一种叫乌蒙蛮,在黎州东南一千里的地方;还有一种叫阿宗蛮,在黎州西南两天路程的地方。风琶蛮、两林蛮、邛部蛮这三种都叫做东蛮,其他的小蛮族都分别归属于它们。邛部蛮在这些蛮族里是最嚣张跋扈、狡猾奸诈的,他们招揽汉族和各个民族的亡命之徒,侵犯抢夺其他蛮族,封锁道路,独占利益。至于大云南蛮和小云南蛮,就是唐朝的南诏国,现在叫大理国,这些都有记载。这些少数民族都信奉鬼神,把主持祭祀的人叫做鬼主,所以他们的首领都叫做都鬼主。
话说啊,山后有两个蛮族部落,叫两林蛮,他们是从后唐天成年间才开始向朝廷进贡的。开宝二年六月某一天,勿儿部落的将军离鱼派人去黎州报信,说他们打算在十月之前来进贡。成都府把这事儿报给了朝廷,皇上高兴地答应了,还赏赐了他们一些东西。从黎州往南走七天就能到他们部落,再走一段路就到巂州了。不过现在巂州已经荒废了,城里就剩一座佛塔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再走两段路,就到了建昌城。从建昌城到云南,要走十七段路程呢。三年七月,他们又来进贡了一次。六年四月,邛部川的归德将军阿伏上奏说,山后的两林蛮,也就是勿儿部落的人,带兵去抢掠我们的堡垒。八年的时候,勿儿部落的怀化将军勿尼,带着六十多个手下又来进贡了。皇上任命勿尼当归德将军,还把两林蛮的大首领苏吠封为了怀化将军。
太平兴国二年,勿儿部落派王子卑彩、副使牟盖、还有他们的首领还祖,一共七十八个人,带着马匹来进贡,还请求朝廷给他们颁发年号。皇上下了道圣旨,说:“山后的两林要蛮,归德将军勿尼和怀化将军勿儿他们,都非常仰慕朝廷的威名,从远方来进贡,表现出了他们的忠诚。我们应该提升他们的官职,让他们在蛮族中更有威望。所以,朕特地封勿尼为归德大将军,勿儿为怀化大将军!”这年冬天,离鱼又带了两根犀牛角和九匹马来祝贺皇上登基。四年后,勿儿和他们的首领又派王子祚遇带着马匹来进贡。八年的时候,蛮王的弟弟牟昂,还有王子牟盖、摩忙、卑愧,以及副使牟计等等,一共二百三十九个人来进贡。皇上任命牟昂为怀化大将军,牟盖他们三个为归德郎将,牟计他们一百二十个人都做了怀化司戈。
雍熙三年,勿尼他们带着他们的王子李奉恩又来进贡马匹。淳化元年,王子离鱼、副使卑都、卑谕,还有首领岥礼,一共一百二十八个人来进贡。皇上任命离鱼为归德将军,卑都为保顺郎将,卑谕为归德司戈,卑热他们五十四个人都做了怀化司戈。
公元1000年(宋真宗天禧二年),山后两林地区的百蛮首领李阿善派将军卑热率领一百五十人来进贡。
这邛部川蛮,也叫大路蛮,也叫勿邓,他们住的地方在汉朝的越巂郡会无县。他们的首领自称“百蛮都鬼主”。公元970年(宋太祖开宝二年)六月,都鬼主阿伏跑到黎州,约定十月让王子来进贡。成都府把这事儿上报朝廷,皇上高兴地同意了。四年后,黎州的定远兵士造反,聚集在鹿角溪,阿伏就派他弟弟,游击将军卑吠带兵平定了叛乱。皇上赏赐阿伏银腰带、锦袍,还赏赐他的部下每人银子和布帛一百,并且封他为归德将军。六年后,阿伏和山后两林蛮的首领勿儿因为言语不和,勿儿带兵入侵邛部川地区,还抓了不少人,杀了不少人。黎州把这事儿报告了朝廷,朝廷下诏安抚他们,让他们各自守好自己的地盘,别互相攻打。
公元979年(宋太宗太平兴国四年),首领牟昂和各族鬼主副使离袜等人也分别带着当地的特产来进贡。
公元982年(宋太宗雍熙二年),都鬼主诺驱和他母亲热免,派王子阿有等人,一共一百七十二人,带着当地的特产和名马来进贡。皇上封诺驱为怀化将军,还赏赐他母亲银器。
公元989年(宋太宗端拱二年),诺驱的弟弟少盖率领三百五十人来祝贺皇帝举行籍田仪式,并进贡了十四匹御马、二百八十匹马、犀牛角两只、象牙两只、莎罗毯一条、镶嵌金银的蛮刀两把、金饰马鞍和马勒一套、羱羊十只、犛牛六头。皇上封少盖为归德郎将。
公元990年,诺驱带着他部族250匹马来到黎州想进行贸易。朝廷下令额外补贴他马匹的价钱。诺驱还让翻译告诉朝廷,他打算再去西蕃寻找好马,以便进行更大规模的交易。
公元991年,诺驱又派他的儿子牟昂和叔离袜带着土特产、好马和牦牛来朝贡,并请求朝廷加恩。朝廷任命诺驱为怀化大将军,他的儿子少盖为怀化将军,牟昂为归德将军,离袜为怀化司戈;还封诺驱的母亲为归德郡太君和热免宁远郡太君,他的弟弟离遮和小儿子阿醉都被任命为都判官,此外还有包括任彦德在内的191人被任命为怀化司戈。
公元995年,李顺在西川作乱,王继恩平定了叛乱。当时,朝廷派嘉州的牙校辛显出使,诺驱拿出淳化二年朝廷授予他的官职告身、诏书和历书作为凭证,说明自己曾与叛贼樊秀等交战并取得胜利,并再次请求朝见,希望走嘉州旧路。王继恩上奏说:“走嘉州旧路不方便,只让他在黎州卖马就行了。”朝廷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这次朝见,诺驱带来的19个王子都得到了加官晋爵,36个鬼主都得到了朝廷的诏书,以安抚他们。公元997年,诺驱的儿子阿醉又来朝见。
公元998年,诺驱又派他的儿子部的等人来进贡犀牛角和名马,朝廷赏赐了他们衣带和各种器物,赏赐的等级各有不同。他们还请求朝廷给他们颁发印章,印章上刻着“大渡河南山前、后都鬼主”字样,朝廷也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公元1001年,诺驱又派他的儿子离归等200多人来朝贡。公元1002年,黎州报告说邛部川都蛮王诺驱去世了,他的儿子阿遒继位。
公元1005年,阿遒派192名王子和将军来朝贡。朝廷任命阿遒为安远将军,阿遒的叔父为怀化将军,阿育为归德将军,离归为怀化将军,大判官任彦德和王子将军部的都被任命为怀化郎将,判官任惟庆被任命为怀化司候。公元1008年,阿遒派将军赵勿娑等人献上名马、犀牛角、象牙和娑罗毯,并在泰山与朝廷会面。朝贡仪式结束后,朝廷对阿遒加恩,并厚赐遣送赵勿娑等人回国。
公元1028年(天圣八年)十月,邛部川都蛮王黎在派卑郎、离灭等人来进贡东西。那时候占城、龟兹、沙州也都在进贡,甚至还带着家人一起来。晏殊就建议把他们的人和衣着打扮画下来,顺便调查一下他们的路途和风俗习惯,然后交给史官记录,皇帝也同意了。
第二年三月(1029年),皇帝封黎在为保义将军,还封他的部族里三十多个头领为郎将、司戈、司候之类的官职。到了1041年(明道元年),黎州报告说黎在请求三年进贡一次,皇帝考虑到路途遥远,就批准五年进贡一次。景祐年间,黎州又说邛部蛮族请求每年进贡,皇帝就按照明道年间的规定处理了。到了1048年(宝元元年),百蛮都王忙海派将军卑盖等人进贡,也请求三年进贡一次,但皇帝没答应。
1049年(庆历四年),邛部川山前山后百蛮都鬼主牟黑派将军阿济等三百三十九人,献上了马二百一十匹、母牛一头、大角羊四只、犀牛角一根、莎罗毯一张。庆历年间,还有都鬼主弁黑等人来进贡。没过多久,他们的王咩墨就来骚扰边境,黎州知州孙固派首领苴克把他杀了。
1068年(熙宁三年),苴克派使者来祝贺皇帝登基,自称“大渡河南邛部川山前山后百蛮都首领”,皇帝赐给他诏书、器物、钱币、官服和银腰带。同年,苴克死了,皇帝就封他的儿子韦则为怀化校尉、大渡河南邛部川都鬼主。1076年(熙宁九年),韦则派他的将军卑郎等十四人来进贡。
1165年(乾道元年),皇帝下令追封崖袜的哥哥蒙备为金紫光禄大夫、怀化校尉,都鬼主职位不变。1174年(淳熙元年),吐蕃人袭击西边,崖袜率领军队反击,皇帝嘉奖了他的功劳。1175年(淳熙二年)五月,两林蛮王的弟弟笼畏和酋长崖来率领部下进攻邛部川的笼瓮城,没攻下来,就抢掠一番跑了。崖袜追赶他们,没追上。制置使范成大就给黎州发公文,命令他们加强防备。1181年(淳熙八年),崖袜死了,他的侄子墨崖继承了他的职位。皇帝下令黎州驻扎土兵、禁军和西兵,遇到边境战事,都听从黎州守臣的指挥。
嘉定九年的时候,邛部地区被云南逼迫,于是就归顺了云南。他们这支部落向来都很听话,一直守护着边疆,现在他们投靠了云南,咱们西南方向就少了一道防线了,真是可惜啊!
咸平年间,风琶蛮的国王曩娑派乌柏等人进贡了57匹马和两匹用红色花朵织成的娑罗毯,来祝贺皇帝登基。皇上就给曩娑和那些进贡的使者们授予官职,还赏赐了很多东西,把他们好好送回去了。景德三年,风琶蛮又派乌柏来进贡,皇上封曩娑为归德将军,还给乌柏等46个人都升了官,让他们当郎将、司阶、司戈之类的。
开宝年间,保塞蛮有七十多人从大渡河那边来投奔我们,他们经常来卖他们那儿产的好马。到了绍兴二十七年,四川和秦州的大官都来报告说:汉人张太二姑带人抢劫杀害了来卖马的保塞蛮客崖等人,这可能会引起边境冲突,我们已经安抚了他们,并且赔偿了损失。皇上就免去了知州唐秬和通判陈伯强的官职,把那个带头的强盗张太二姑给处死了。
部落蛮呢,主要有刘、杨、郝、赵、王五个姓氏。淳熙七年十月,黎州的五个部落蛮族进贡了三百匹马,请求归顺朝廷。皇上同意他们跟我们通商,但是把他们送来的马给退回去了。
乾道九年,吐蕃青羌因为黎州知州宇文绍直在马价上跟他们计较,心里很生气,就造反了。皇上就派官员去安抚他们,并且把宇文绍直给撤职了。青羌的首领奴儿结等人到黎州来买马,结果大肆抢掠一番。权州的官员王昉给了他们很多金银财宝,赶紧把他们打发走了。宣抚使虞允文说王昉这是贪图功劳,怕别的部落也效仿,慢慢地就会引起边境冲突。皇上就降了王昉两级官。十月,黎州的吐蕃人又来侵犯边境,攻打虎掌砦。皇上就命令四川宣抚司通知成都府,调两千兵去黎州驻守,抵御吐蕃人的进攻。
公元1175年,也就是淳熙二年,那个叫奴儿结的家伙把咱们抓去的三十九个老百姓给放了回来。黎州跟他们达成了协议,又允许双方互通贸易,还给了他们赏赐,让他们回去了。结果范成大这个制置使就跳出来说:“那些被抓的人还没完全放回来呢,怎么能跟他们搞好关系?”皇上听了他的话,就把宇文绍给贬官了,发配到千里之外去管制。范成大还加大了黎州的军事力量,征召了五千壮丁当兵,还在吐蕃人入侵的十八条路上都修建了堡垒和守卫。
后来奴儿结带着两千人马去攻击安静砦。范成大调集了飞山军一千人前去支援,他估计奴儿结三天内肯定得跑,所以命令士兵们不要追击。结果还真被他料中了。
青羌首领奴儿结祸害边疆十多年了,后来制置使留正用计策把他给抓住了,还杀了他,彻底消灭了他的同伙。到了淳熙十二年,赵汝愚接替留正当了制置使。有人说杀降兵不吉利,肯定会引发边患,但赵汝愚一点都不慌,他只是加强了边境的防御,严阵以待。第二年,奴儿结的弟弟三开果带兵入侵,但边防已经很严密了,三开果攻不下来,只好灰溜溜地逃回去了。赵汝愚还重金悬赏,收买那些蛮族人当内应,三开果孤立无援,最后忧郁而死。
那时候虚恨蛮族势力最强,赵汝愚先打败了小路蛮,把他们的地盘并了,跟黎州接壤了,然后虚恨蛮就请求跟咱们通商。赵汝愚觉得黎州三面都被敌人包围着,如果再跟虚恨蛮通商,以后可能会惹出更大的麻烦,还不如拒绝他们。皇上觉得赵汝愚考虑得很周到,就同意了他的建议。后来,因为赵汝愚平定了青羌的功劳,皇上就提升他为龙图阁直学士。
嘉定元年十二月,弥羌首领蓄卜带着人马,从恶水过河,去抢劫黎州,攻破了碉子砦。一开始,蓄卜的弟弟闷巴在三冲被人杀了,后来他们又搬到了白水村,想渡过安静砦,羌人对此很不满。
所以蓄卜就和青羌一起去了邛部川,想借道女儿城去打仗。黎州的守将杨子谟探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多次送钱给羌人的女王,让她别给蓄卜他们借道,还经常送米给他们吃,让羌人对他很感激。后来赵公庀接替杨子谟当郡守,他不肯送钱给羌人,蓄卜这才得以借道过河,攻打茆坪砦,抢劫了三松、蚕砂、横山、三增、白羊等村庄。黎州派西兵将领党寿去抵挡,结果打输了,又派统领王光世去。羌人从茆坪用革船过河,王光世害怕,就驻扎在三冲不敢前进。羌人把能抢的都抢了,烧了就过河回去了。
嘉定二年二月,蓄卜又去抢劫黎州良溪砦,官兵又打败了。到了嘉定八年二月,蓄卜终于投降了。蓄卜这些年多次来抢劫,都是因为青羌曳失索在帮他。黎州守将袁柟就派安静砦的总辖杜轸去招降他。
其他的像浮浪蛮、白蛮、乌蒙蛮、阿宗蛮,他们各自归属于不同的管辖区域。
叙州有三路蛮:西北叫董蛮,正西叫石门部,东南叫南广蛮。董蛮在马湖江的右边,是僰侯国的后裔。唐朝的时候,这里被划归驯、骋、浪、商四州管辖。董蛮的首领是董氏,宋朝初期有个叫董舂惜的,进贡了马匹,自称是“马湖路三十七部落都王子”。他们的地盘北边靠近犍为的沭川赖因砦。赖因砦地势险峻,蛮人经常出来抢劫。熙宁、绍圣年间,朝廷都把赖因砦的监押人员迁到荣丁砦,然后用县里的官吏来管控。直到政和五年,才改派监押人员担任砦长,但是蛮人还是照样抢劫。
南广蛮住在叙州庆符县西边,一共十四个州。大观三年,有几个蛮族首领,罗永顺、杨光荣、李世恭等等,都带着自己的地盘归顺朝廷了,朝廷就下令设置了滋州、纯州、祥州三个州,后来这些州都废除了。
石门蕃部跟临洮的土羌接壤,管辖着唐曲、播州等十二个州的地盘。他们习惯扎着椎髻,披着毡子,带着刀,住的都是栏棚,不喜欢种地,主要靠养牲畜。这些人很精明强悍,善于打仗,马湖、南广那些部落都很怕他们。他们大概就是古代浪稽、鲁望那些部落的后代吧。
威州的保霸蛮,就是唐朝的保州和霸州。这些州是天宝年间设置的,后来被攻陷了。董氏家族世世代代占据着那块地盘,跟威州的地盘交错在一起,所以朝廷就一直对他们采取羁縻政策。
保州有个人叫董仲元,霸州有个人叫董永锡,嘉祐年间和熙宁年间他们都曾经向朝廷请求封赏。政和三年,成都知府庞恭孙首先提议开拓那片地区,设置官吏。于是就把董舜咨管辖的保州地盘设置成祺州,董彦博管辖的霸州地盘设置成亨州,任命董舜咨为刺史,董彦博为团练使。董舜咨后来又升迁为观察使;董彦博留任,后来还当上了节度使。朝廷还下令给他们在成都安排住房和十二顷田地。这两个州每年的经费是:一万二千一百贯钱,一万四千七百石米麦,二千八百五十匹绢,其他的布匹、绫罗绸缎、茶叶、盐、银子等等就不算了。后来这两个州都变成了砦(小的军事据点)。
茂州的各个部落,就是盖州、涂州、静州、当州、直州、时州、飞州、宕州、恭州等九个州的蛮族。这些蛮族自己推举一个人当州将,管理他们的人民,然后定期到茂州接受朝廷的约束。茂州位于众多蛮族部落的中间,地盘也就几十里,宋朝初期没有城墙,只用树木的枝杈来防御。蛮族经常趁夜袭击,老百姓苦不堪言。熙宁八年,蛮族们一起到茂州请求修筑城墙,当时代理知州的范百常主持了这项工程。蛮族认为这是侵犯了他们,就带着人马突然杀到,范百常打退了他们,结果静州、时州等地的蛮族又来攻打。范百常坚守了七十天。朝廷就派王中正率领陕西的军队来支援,他们进入恭州、宕州,杀死了不少蛮族,蛮族这才投降。
公元1115年,几个地方官员郅永寿、汤延俊、董承有分别向朝廷上缴了他们管辖的地盘。朝廷下令,用永寿的地盘设立寿宁军,用延俊和承有的地盘设立延宁军。那时候威州也新设立了亨州和祺州,但是亨州离威州只有九十里,寿宁军离茂州也只有五里,而且都在大早江的外面,根本起不到控制的作用,没多久就被废除了。
1117年,涂州、静州、时州、飞州等地的蛮族又反叛了,攻打茂州,杀死了上千人。成都知府周焘派兵马钤辖张永铎等人去讨伐,结果张永铎他们胆小怕事,不敢前进,都被罢免了官职。朝廷任命孙羲叟统领绵州和茂州的军队,于是中军将领种友直等人打败了蛮族首领旺烈等人在禄板舍原等地的部落,蛮族溃败逃散。旺烈等蛮族首领到茂州请求投降,军队这才班师回朝。朝廷给旺烈等人授予官职,每月还发放茶叶和丝绸。但是蛮族从此也更加骄横了。
公元1121年,宕州、恭州、直州等地的蛮族部落入侵。到了1122年,涂州、静州的蛮族又再次侵犯茂州。
渝州的蛮族,就是古代的板楯七姓蛮,是唐朝时期南平獠的后代。他们的地盘在西南方向,与乌蛮、昆明、哥蛮、大小播州接壤,有几十个部落居住在那里。
北宋治平年间,当地熟夷李光吉、梁秀等三个部落占据了这块地方,每个部落都有几千户人家。他们经常用武力威胁利诱汉族百姓,不服从的就杀掉,没收他们的土地田产。很多汉族百姓被迫成为他们的依附户,叫做“纳身”,他们的赋税都由里胥代为偿还。他们还藏匿亡命之徒,经常利用这些亡命之徒假装是生番来骚扰边民,官兵追捕时,他们就逃走,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暗中贿赂狡猾的百姓,打探官府的动静,逐渐修筑城堡,打造兵器,远近百姓都受其祸害。
北宋熙宁三年,转运使孙固、判官张诜与兵马使冯仪、弁简、杜安一起制定了讨伐计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后出兵,收复了宾化砦,平定了这三个部落。朝廷将这块地方的百姓编入户籍,共征收租税三万五千石,丝绵一万六千两。并将宾化砦改名为隆化县,隶属涪州;又修建了荣懿、扶欢两个砦。
铜佛坝,现在属于重庆南川,那地方土地肥沃得很。以前光吉他们平定叛乱之后,其他部落就占据了那里。朝廷就让当地人王才进当巡检,让他去镇守那个地方。王才进死了以后,那些部落没人管了,就经常到边境去抢东西。朝廷就派熊本去平定他们,在那儿设立了南平军,管辖重庆南川和涪州隆化。
元丰四年,有个叫杨光震的,帮官兵打败了乞弟,还杀了他的同伙阿讹。大观二年,木攀的首领赵泰和播州的夷族杨光荣都归顺了朝廷,朝廷就设置了溱州和播州,不过后来这两个州都被撤销了。
黔州、涪州外面,住着西南夷的各个部落,以前是汉朝的牂牁郡,唐朝的时候是南宁州、牂牁州、昆明州、东谢州、南谢州、西赵州和充州这些蛮族的地盘。他们的地盘东北到黔州、涪州,西北到嘉州、叙州,东边挨着荆楚地区,南边通到宜州、桂州。他们习惯扎着椎髻,穿左衽的衣服,有的还编着头发;他们跟着牲畜迁移,没有固定的住所,喜欢住那些险要的地方,而且很擅长打仗。这些部落都同宗同姓,虽然各自有自己的首领,但是风俗习惯差不多。宋朝建立以来,有龙蕃、方蕃、张蕃、石蕃、罗蕃五个部落,号称“五姓蕃”,他们一直都向朝廷进贡,也受朝廷封赏。
治平四年十二月,静蛮军的知军龙异阁和其他蕃落的使者一起进京朝见,皇上封异阁为武宁将军,他手下二百四十一人都被授予将军或郎将的官职。
熙宁元年,方蕃的首领方异(王兄)进贡,三年,张蕃的首领张汉兴也进贡,朝廷就封方异为静蛮军的节度使,张汉兴为捍蛮军的节度使。熙宁六年,龙蕃、罗蕃、方蕃、石蕃一共八百九十人来朝见,进贡了丹砂、毛毡和马匹,朝廷也赏赐他们袍子、腰带和钱财,赏赐的多少还不一样。之后,他们隔几年就来朝贡。龙蕃来的人最多的时候有四百人,来回要走上万里路,神宗皇帝很同情他们的辛苦,就下令五姓蕃五年才来朝贡一次,人数也要固定下来,不能随便增加,而且还让他们自己选首领,避免因为朝贡而产生各种纠纷。还让宋敏求整理编纂了《诸国贡奉录》,客省和四方馆也制定了相关的礼仪,都成了正式的规章制度。
公元1082年,张蕃请求增加进贡人员到三百人,但朝廷按照惯例,只允许七十人,所以没批准。到了1084年,西南的程蕃请求进贡土特产,并希望像五姓蕃一样登记入册,朝廷同意了。
公元1087年,西南的石蕃石带着贡品和表文前来朝贡,自称“西平州武圣军”。礼部官员说,元丰年间(1078-1085)的规定是五年进贡一次,现在还没到五年,但朝廷破例允许他们进贡。1087年、1091年、1097年,龙蕃都进贡了土特产。龙氏是这些蕃族中最大的,进贡也最频繁。他们的使者穿着简陋的布衣,甚至穿着像戏子一样的衣服来觐见,可见他们确实贫困,进贡的目的只是为了获得朝廷的赏赐。按照惯例,蛮夷进贡,即使是交趾、于阗这样的国家,也要在御前殿觐见,而这些蕃族却只能在后殿觐见,这是朝廷故意轻视他们的表现。
公元1098年,牟韦蕃也来进贡,朝廷任命他们的进贡人员韦公忧、公市、公利等人为郎将。西南地区有几十个蕃族,但五姓蕃最为著名,程氏、韦氏都依附于五姓蕃,所以被称为“西南七蕃”。
施州的蛮族,是夔州路边境地区比较驯服的夷族,南部与牂牁地区的蛮族接壤,还与顺州、富州、高州、溪州的蛮族交错分布,他们其实是唐朝时期的彭水蛮的后裔。
咸平年间(998-1003),施州蛮曾入侵边境,朝廷用食盐安抚他们,并允许他们用粮食交换食盐,蛮族非常高兴,从此不再骚扰边境。后来因为饥荒,他们又用金银向官府抵押换取粮食,官府无力禁止。到了熙宁六年(1073年),朝廷规定,施州蛮用金银抵押换取粮食的,要按照实际价值估算;如果七年不赎回,就归官府所有。并把这个规定写成了法令。
熊本在淯井地区推行经略政策,蛮族首领田现等人归顺朝廷,夔州路转运判官董钺、副使孙珪、施州知州寇平,都因为招抚蛮族有功而受到朝廷的奖赏。施州、黔州附近的蛮族,年轻人强壮精悍,擅长使用木弩和毒箭,作战非常迅速灵活,朝廷曾经把他们编成“忠义胜军”。后来,泸州、淯井、石泉的蛮族叛乱,都受到了他们的打击。
高州的蛮族,就是以前的夜郎人,在涪州的西南。宋朝初期,他们的首领田景迁把地盘献给了朝廷,朝廷赐名珍州,还封他做刺史。田景迁说这地方经常发生火灾,请求改名。到了宋徽宗大观二年,又有骆解下、上两族归顺,珍州这个名字又沿用下来了。
泸州西南边远地区,以前是羌夷居住的地方,从汉朝开始,这里就设立了上百个诸侯国,其中夜郎、滇、邛都、巂、昆明、徙、莋都、冉駹、白马氐这几个是最大的。夜郎在汉朝属于牂牁郡,现在是涪州以西,溱州、播州、珍州这些地方都是它的范围;滇在汉朝属于益州郡,现在是姚州善阐那一带;邛都,在巂州会同川和吐蕃接壤的地方,现在是邛部川蛮居住的地方;巂,就是现在的巂州;昆明在黔州、泸州的边远地区,现在是西南各蕃部居住的地方;徙,现在是雅州严道的地界;莋都,在黎州的南面,现在是两林和野川蛮居住的地方;冉駹,现在是茂州的蛮族和汶山夷族居住的地方;白马氐,在汉朝属于武都郡,现在是阶州、汶州,都是羌族。这些都是巴蜀西南边远地区的蛮夷。
从黔州、恭州往西,到涪州、泸州、嘉州、叙州,从阶州又拐弯往东,南面到威州、茂州、黎州、雅州,边境地区十多个郡县,绵延几千里,住着强悍的蛮夷和凶恶的獠人,差不多有上千万人。从宋仁宗庆历年间到宋钦宗靖康年间,这些蛮夷大多都跟我们通商互市,进贡朝廷,虽然有时会有一些抢掠行为,就像老鼠偷东西、狗偷吃东西一样,不足以构成严重的威胁。我参考了古今史料,辨别了他们的地域范围,以此来表明他们进贡的物品从哪里来,他们的交通路线是怎样的。至于荆州、楚州、交州、广州这些地方的蛮夷,就归属于溪峒了。
淯水流域住着一些蛮夷,他们被朝廷羁縻统治,管辖着十个州和五个囤地,各种各样的蛮族零散地居住在山谷溪流之中。庆历年间刚开始的时候,泸州上报说:“我们管辖的十个州的溪峒地区,有唐朝和本朝赐予的州名,现在乌蛮王子得盖占据着那里。他的部族势力最强盛,旁边还有旧姚州,已经废弃很久了,得盖想要恢复姚州的州名,来壮大他的部落。”朝廷就下令重新设置姚州,任命得盖为刺史,还铸造了印章赐给他。
得盖死后,他的儿子私自称“罗氏鬼主”。“鬼主”死后,他的儿子仆射继承了他的称号,但势力逐渐衰弱,已经无法控制各个部落了。乌蛮有两个首领:一个叫晏子,一个叫斧望个恕,他们经常进入汉地贩卖马匹。晏子居住的地方,就在长宁、宁远以南,斧望个恕居住的地方,就在纳溪、江安以东,他们都是仆夜部族的各个支系。晏子虽然离汉地很近,但还有淯井作为阻隔。斧望个恕靠近纳溪,乘船顺流而下到泸州,半天时间都不到。这两个首领势力越来越强大,经常抢劫晏州山外的六个姓氏和纳溪的二十四姓氏的生番。那些蛮夷比较弱小,都只能乖乖地进贡宝物给他们。
熙宁七年,六姓蛮夷从淯井策划入侵,朝廷命令熊本去平定。景思忠在战斗中战死了,熊本带领蜀地军队,招募当地民兵和夷族地区的黔州弩手,用毒箭射杀敌人,敌人吓坏了,溃逃而去。于是山前、山后、长宁等十个郡的八个姓氏以及武都的蛮夷都归顺了朝廷。提点刑狱范百禄写了一篇文章来告诫他们:
蠢兹夷丑,淯溪之浒。为虺为豺,凭负固圉。杀人于货,头颅草莽。莫惨燔炙,莫悲奴虏。狃虓熟慝,胡可悉数。疆吏苟玩,噤不敢语。
话说当年,那可是咱们军队威风凛凛,势不可挡啊!结果呢,却在三壕、罗募一带,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还损失了不少将士,西南地区也乱糟糟的,皇上都气坏了。皇上为啥生气?因为要维护神圣的文治武功啊!老百姓安居乐业,全靠朝廷的恩泽抚慰;老百姓受苦受难,全靠朝廷的及时救济。所以皇上启用贤良之士,应对各种变局,派兵征讨那些蛮夷,像驱赶猛兽一样,消灭他们的首领,瓦解他们的势力,彻底打垮他们。
接着,在孟陬月,咱们大军又出征了,采取了声东击西的策略,深入敌境。全国的军队一起行动,气势如虹,敌人溃不成军,四处逃窜,根本不敢抵抗。咱们烧毁了他们的巢穴和粮仓,缴获了他们的财物,摧毁了他们的森林,抓获了无数的俘虏。泾河、滩河沿岸的部落,都吓得纷纷投降,乖乖地把武器上交官府。那些顽抗的,一百个人里就只能活一个,谁还敢再拿着铜鼓叫嚣?
咱们跟天地立誓,把这些蛮夷当成狗鼠一样看待,绝不姑息养奸!皇上念及他们悔过自新,就让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那些剩余的蛮夷首领,哭着求饶说:“皇上您的恩德像雨露一样滋润着我们,我们这些小部落,希望能像泾州、仵州一样归顺朝廷。”
朝廷下了命令,告诫他们:皇恩浩荡,饶你们一命,可别再不知好歹了!你们十九个部落,好好地在自己的地方安居乐业,好好干活,按时纳税,该种田种田,该收稻谷收稻谷。吸取今天的教训,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要建堡垒的建堡垒,要修城池的修城池。要是你们再敢造次,那就别怪朝廷大军讨伐!咱们还有骁勇善战的将军,还有强大的骑兵部队,还有精锐的黔军,还有威力巨大的弓弩!要是你们再不知悔改,朝廷绝不会放过你们!
最后,在武宁砦立了一块碑。
熊本说那两个蛮夷首领太狡猾,不收服他们,其他蛮族也不会轻易臣服,于是派人去招降纳叛。晏子、个恕、斧望和仆夜都愿意进贡,接受朝廷的任命。晏子还没来得及受命就去世了,于是任命个恕为归来州知州,仆夜为姚州知州,个恕的儿子乞弟和晏子的儿子沙取禄路,都被任命为把截将和西南夷部巡检。
八年的时候,俞州的獠人寇扰南州,獠人首领阿讹带着他的手下逃到了个恕那里。熊本悬赏重金,下令斩杀阿讹。阿讹这个人很狡猾,对边境的情况非常了解,个恕却偷偷地藏匿了他,没有杀他,反而阿讹假装投降了纳溪。阿讹没死,心里很感激个恕,就伺机寻找边境动乱的机会。正好赶上个恕年纪大了,厌倦了战争,把事情托付给了他的弟弟,于是就和阿讹一起侵扰各部落。
十年的时候,罗苟夷人攻打纳溪砦。一开始,砦里的居民和罗苟夷人因为争抢捕鱼的工具发生冲突,不小心打死了一个罗苟夷人,官府正在调查这件事。夷人已经很生气了,说:“汉人杀了我们的人,官府也不赔偿,反而把尸体暴露在外。”于是就叛乱了。主管刑狱的穆珦说:“纳溪离泸州只有一站路,罗苟夷离纳溪只有几里地,现在借着这件事起兵,如果我们不狠狠打击他们,那么乌蛮人就会观望,造成的危害将会很大。”于是朝廷下令泾原副总管韩存宝去讨伐他们。韩存宝召集了乞弟等人一起夹击,讨伐了五十六个村庄,十三座囤寨的蛮人请求投降,愿意纳土归附,缴纳赋税。于是朝廷下令撤兵。
元丰元年,乞弟率领晏州的夷人,带了六千步骑兵来到江安城下,要求平分罗苟夷人被杀事件的赏赐。城里守军只有几百人,吓得不敢穿戴盔甲,蛮兵围困了几天才撤兵。泸州知州乔叙想和他们结盟,派梓夔都监王宣带了两千兵去守江安,同时上奏朝廷,请求把乞弟封为来州刺史。韩运派一个小校杨舜之去召见乞弟,让他接受朝廷的敕令,乞弟没出来;又派人送去赏赐,乞弟也不见;最后让一个小蛮人跟着杨舜之把敕令带走了。乔叙用贿赂的方式,用沙州的官职和道路来招揽乞弟,乞弟这才肯来。
三年后,在纳溪结盟。蛮人以为朝廷害怕他们,更加骄横放肆。结盟五天后,他们就用人马包围了罗个牟族。罗个牟是熊本招降安抚的熟夷。王宣前去救援,蛮兵解围,双方联手抵抗官军。王宣和一支军队全部战死,事情闹大了,朝廷赶紧召来韩存宝,让他制定策略,统率三支军队,共一万八千人,前往东川。韩存宝胆小怕事,不敢前进,乞弟送来财物,假装投降,韩存宝相信了,于是就在绵州、梓州、遂州、资州之间停兵。
四年的时候,朝廷下令让环庆副总管林广代替存宝。因为存宝办事拖拉,所以被杀了。之后,熟夷首领杨光震杀了阿讹,朝廷就命令林广和杨光震一起讨伐叛贼。乞弟害怕了,又派人来送上贡品求和。皇帝觉得乞弟之前反复无常,根本没有真心投降的意思,就催促林广继续进攻。林广于是攻破了乐共城,打到了斗蒲村,斩杀了两千五百个敌人的脑袋。到了落婆,乞弟才真正投降。林广摆开强大的军队接受乞弟的投降,两人谈了很久,乞弟怀疑林广有诈,就带着人逃跑了。林广率领军队追击,赶上大雪,足足十天后才到达老人山,那里的山势像剑一样直插云霄。他们又翻越了黑崖,到达了连乌鸦都飞不过去的山。
五年正月,军队到达归来州,天气非常寒冷,只能烧桂树枝当柴火,士兵们都冻得手指都掉下来了。军队在归来州停留了四天,却始终找不到乞弟。内侍麦文昞来询问林广战事进展,林广说:“贼寇还没有投降,我应该承担责任。”麦文昞就拿出皇帝的密诏说:“大军深入讨伐叛贼,目的是要抓住首恶。如果已经摧毁了他们的巢穴,即使没有抓住乞弟,也可以回师了。”军中的人都欢呼万岁,说:“天子住在深宫,却能洞察千里之外的情况啊!”于是大军就回师了。从纳溪作战开始,军队一共行军四十天。乐共城、江门砦、梅岭席帽溪堡,西到淯井,东到纳溪,这些重要的战略要地都被我们控制住了。捷报传到朝廷,朝廷赦免了梓州路,并将归来州的土地赐给了罗氏鬼主。乞弟失去了地盘,日子过得很穷困,在各个蛮族之间流窜,没有容身之处。皇帝仍然想招降他,命令泸州知州王光祖去劝说他,答应让他重新做人。可惜乞弟后来死了,这时罗始党、斗然、斗更等几个酋长请求加入十九姓的联盟,新收复的八姓和两江夷族也请求加入七姓的联盟,他们都成为了义军。朝廷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从此以后,泸州的夷族都受到了震慑,不再成为边患了。沙取禄路死了,他的儿子鳖弊继承了他的位置。
政和五年,晏州夷人卜漏叛乱,砦将高公老逃跑了,招讨使赵遹平定了叛乱,并授予鳖弊西南夷界都大巡检的职位。《赵遹传》中有记载。
抚水州在宜州的南边,下面管辖着四个县:抚水县、京水县、多逢县、古劳县。唐朝的时候属于黔南道。那里的首领都是蒙姓,同一个祖先,分成了上、中、下三房,还有一个在北边比较远的地方的镇子。老百姓呢,主要是区、廖、潘、吴四姓。他们也种水田、捕鱼,不过那些住在山里险峻地方的人,虽然也种田,收成却很少,主要靠打猎为生,射杀鸟兽,等猎物打光了就搬到别的地方去住,那里没有羊马和桑树。
有个地方叫帚洞,离前村五十里路,地势开始平坦了一些,大概住着五百多户人家,都住在龙江边上,种水稻,跟湖南湖北那边差不多。他们住的房子是高高的楼房和战棚,外面用竹栅栏围着,那是首领住的地方。他们的武器有环刀、盾牌、弩箭。他们很擅长制作毒箭,中了箭的人会大声惨叫,一晚上就死了,不过如果能得到邕州的解药就能救活。
雍熙年间,他们好几次侵扰边境,抢掠百姓和牲畜。朝廷下诏书招安他们,封蒙令为殿直,蒙令也老老实实地当差。到了咸平年间,他们又多次作乱,朝廷就只命令边境的官员把他们赶出境外。后来,他们当中有三十多个比较狡猾的人被宜州的守将抓获,押送到京城。皇上召见他们,责问他们,他们回答说:“我们这些边远地区的小老百姓,都是因为饥寒交迫才这样做的。”皇上看着身边的官员说:“我以前不想把他们全部剿灭,如果把他们都杀光了,那可就没有人了!”于是就赦免了他们的罪,赏赐他们锦袍、帽子、腰带和银子,告诫他们之后就放他们回去了。
一年多以后,首领蒙顶等六十五个人来到京城,献上了百七十件兵器。后来蒙汉诚、蒙虔玮、蒙填也来朝贡,献上了几百件兵器和毒箭,发誓不再侵扰边境。几年来他们都派人来进贡,还送来兵器,朝廷就授予蒙汉诚官职,赏赐给他们东西,数量各有不同。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又开始侵扰边境了。景德三年,蛮酋蒙填来到宜州,自己承认错误,请求朝贡谢罪,朝廷就命令宜州的官员告诉他,必须把抢掠来的百姓和财物都还回去,蒙填才答应了。
公元902年,一个叫蒙但的首领带着他的族人投降了朝廷,然后被迁到了桂州。过了一段时间,到了公元905年,宜州和融州附近经常遭到蛮人的袭击。当时主管运输的官员俞献可就说了:“宜州知州董元己治理地方不行,蛮族人以前因为饥荒来请求粮食,他手下的官员却趁机敲诈勒索;后来蛮人想来进贡,他又故意刁难他们,这才导致蛮人愤怒造反。” 皇帝听了这话,就把董元己给撤了职,派潭州都监季守睿去招抚蛮族。结果蛮族根本不听,还是不停地抢劫。
俞献可就建议朝廷用当地的澄海军和招募的青壮年去讨伐,朝廷就又增派了潭州五千兵马,还任命曹克明为宜融等州的都巡检安抚使,同时任命王文庆、马玉、杨守珍等人为都监协助他。皇上觉得蛮夷嘛,本来就喜欢打打杀杀,也没必要把他们全部消灭。而且他还觉得那地方地势险峻,军队不好前进,所以就只让曹克明和俞献可想办法抓住蛮族首领,追回被抢的人和财物,然后进行安抚。
曹克明和俞献可上奏说:“蛮人去年冬天就袭击了天河,现在又袭击了融州厢阳的几个寨子,抢劫百姓,还杀了巡检樊明。我们已经好几次根据圣旨劝告他们了,他们根本不悔改,我们请求允许我们直接出兵攻击。”皇上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好家伙,克明和守珍带着兵,就从樟岭路杀过去了,文庆和玉则走宜州西路,还让宜州和桂州的巡检程化鹏,从樟岭古牢隘路会合他们。程化鹏在 上房两水口碰上了蛮兵,直接把他们打败了。
文庆和玉到了如门团,结果被蛮兵堵住了,寸步难行。克明和守珍就绕道横溪恩德砦,找了几个山里人带路,硬生生给他们开辟出一条路来。蛮兵躲在竹林里,时不时出来打冷枪,结果每次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十多天后,他们到了上黄泥岭杉木隘路,这地方溪谷又深又险,蛮兵占据了有利地形死守。从早上辰时打到中午午时,蛮兵终于溃败了。
那些蛮兵逃窜到霸苑,又跑到帚洞,最后躲进了中房前村。克明他们就在砦下扎营,半夜里,蛮兵突然闹腾起来,敲锣打鼓,猛攻砦子,那叫一个凶猛!克明他们出兵反击,杀伤了不少蛮兵,顺手还把他们的房子和粮食都烧了。这下蛮兵彻底怕了,都躲进深山老林里去了。
第二天,他们沿着龙江南岸往东走,到了傍晚,又经过了石峡,这地方又窄又险,士兵都无法并排前进。蛮兵又从北岸用连弩射箭,克明就派敢死队趟水过去跟他们拼杀,蛮兵一看打不过,就赶紧跑了。克明他们就在下房博贺村扎营,并在砦外设下埋伏。晚上,蛮兵又聚集起来,结果正好撞进了埋伏圈,内外夹击,把蛮兵杀了个七七八八。乘胜追击,搜山之后,还缴获了不少马牛,犒劳了士兵们。
克明他们知道蛮族已经穷途末路,于是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答应他们只要改过自新,就既往不咎。结果,酋长蒙承贵他们就乖乖地绑着双手,跑到军营里自首了。克明对他们好一顿款待,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这帮家伙都吓得趴在地上认错。后来听说朝廷下旨赦免他们,不用杀头,一个个都感动得哭了起来,朝着北方高呼万岁!
皇上觉得蛮族这帮人没完没了的,知道朝廷经常放他们一马,所以他们急了就投降,没事儿就反叛。于是皇上赶紧下旨,让克明他们务必命令蛮族把抢走的汉人、财物都还回来,然后才能立盟约。蒙承贵他们被皇上的恩德感动了,就按照圣旨,用猫血立誓,说就算奴山崩塌,龙江倒流,他们也不敢再叛变了!克明他们军队撤回后,宜州的蛮人上交了五千多件兵器,还有七百多户人家愿意搬到汉地来居住,朝廷就把他们分拨到广西和荆湖州的军营里,还给他们分田地和粮食。这次平叛立功的官员和将士,一共有一千八百一十六人得到了升迁和赏赐。
蒙承贵还请求改州县的名字,表示他们彻底归顺了。皇上就同意把抚水州改名为安化州,抚水县改名为归仁县,京水县改名为长宁县。从那以后,蛮族隔几年就来朝贡,再也没有成为边患了。
献可他们又告发说:“殿直蒙肚是归化州的人,归化州和抚水州挨着,他经常派儿子文宝和媳妇的家族甘堂去打探军情,他的儿子格还跟官兵打仗,这些人都被抓来了。还有一个叫蒙只的,也是蒙肚的儿子,他之前还通风报信给叛军,还被任命为昭州的押牙。”皇上就封蒙肚为密州别驾,蒙只为海州都押牙,还给他们分了官田。而文宝、格、甘堂则被刺字流放到登州、莱州。
宝元元年,蒙肚又率领众人攻打融州、宜州,朝廷就调集邵州、澧州、潭州三州的驻军,一共几千人去讨伐。当时蛮兵声势正盛,甚至还杀了押送粮草的官吏。皇上又下令加快进军速度,一年多以后才平定叛乱。
庆历年间,他们又进贡了一些当地的特产。到了至和二年,他们又来了。皇上就下令让知州蒙全会担任三班奉职,又让监州姚全料担任借职。(官职名称保留原文)嘉祐六年,他们再次进贡。从那以后,他们每个月都去宜州朝见并进行大规模的木材交易,每年州里四个管辖区都要犒劳他们。三年后,朝廷允许他们把进贡的武器装备送到思立砦,按价钱补偿他们,并且逐步提升他们的官职。
熙宁年间初期,宜州知州钱师孟和通判曹觌贪污腐败,克扣剥削当地百姓,结果当地人罗世念、蒙承想、蒙光仲等人就造反了。熙宁五年,他们攻打德谨砦,袭击并杀害了将官费万。经略司调查叛乱的原因,而宜州却只说是因为饥荒,所以朝廷就赏赐了两万石粮食来安抚他们。后来,守将王奇战死,消息传到朝廷,朝廷就下令让知沅州谢麟和带御器械和斌负责平定溪洞地区的叛乱,并调动京城两支骁骑营和江南、福建的军队共三千五百人,听候他们的调遣。
第二年,罗世念等人以及其他蛮族首领和族人共四千五百人投降了。朝廷封罗世念为内殿承制,蒙承想、蒙光仲等十人也都分别被授予官职。(官职名称保留原文)崇宁二年,他们的首领蒙光有又聚集人马造反,经略司派将官黄忱等人前去镇压,将其击退。大观二年,三州一镇总共六万一千户的人口都来朝贡了。皇上就下令让知融州程邻前往黔南路进行安抚,并根据情况对官员们进行不同程度的赏赐。至和年间以后,融州属下的蛮族大丘峒首领杨光朝也请求归附,还有杨克端等一百零三人也前来投降,朝廷都接受了他们。
蛮族各个部落都不一样,大多都住在山谷里,依山傍水,头发盘成髻,光着脚,在险峻的山路上走得跟平地一样稳当。他们语言不通,衣服五颜六色,很迷信鬼神,喜欢搞一些奇怪的祭祀活动。他们刻木头做记号,没啥组织,谁有钱有势谁就厉害。一生气就拿刀互相砍,父子之间也打仗,报仇雪恨根本不顾生死。出门都带着弓箭,躲在草丛里射人,只要能喝到酒吃上牛肉就啥都忘了。亲戚邻居之间,互相指使,互相买卖,父子之间也互相抵押,跟禽兽没啥区别,穷爸爸还会把自己抵押给儿子。他们会铸造很大的铜鼓,鼓做好后,就挂在厅堂里,摆上酒请同族的人来庆祝,大家用金银做的大簪子敲打铜鼓,走的时候就把簪子送给主人。打仗的时候,就敲鼓召集人马,管敲鼓的人叫“都老”,大家都听他的。
唐朝末年,蛮族各个首领各自占据地盘,自己称刺史。宋朝建立后,才开始和中原地区来往,向朝廷称臣纳贡,履行职责。有时候,有一些蛮族比较凶狠贪婪,或者朝廷的官员治理失当,他们就经常聚众造反,抢劫边境百姓。朝廷采取怀柔政策,尽量安抚他们,并不严厉治理。熙宁年间,章惇去蛮族地区考察,很多溪峒都主动归顺,愿意成为朝廷的百姓,朝廷这才开始修建城池和堡垒,跟内地一样。元祐年间,蛮族又造反了,朝廷正想休养生息,就下令湖南、湖北和广西地区都不要追讨,废除了堡垒和城池,放弃了五溪地区的郡县。崇宁年间,朝廷又打算开拓边疆,于是安化上三州和思广等地的蛮族都愿意归顺,纳贡交税,广西也招降了四百五十多个峒寨。后来有人说招降这些蛮族不合适,朝廷就下令全部废除之前设立的州郡,恢复了祖宗时候的制度。
话说南宋绍兴初期,有个监察御史叫明橐,他上奏说:“湖南边境和两广地区,以前设立的一些溪峒(山区聚落)归朝廷管辖,这几年来,管理人员越来越多,各州县设立的关卡和砦堡,却常常缺人看守,还让一些根本不懂法律、贪婪无厌的当地老百姓来押管兵夫。这些押管兵夫的乡民,简直成了边患,老百姓受苦受难都没地方申诉。有人建议让地方长官登记这些押管兵夫的姓名,每三年轮换一次,就像州县官员一样。也有人说,就按老办法,增加人手就行了,并且取消这些乡民押管兵夫的制度,应该让两广和湖南的地方长官自行决定,别再引发边患,害了那些老百姓。”皇上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三年后,安化地区的蛮族蒙全剑等人,竟然带着八百人马袭击了普议砦,烧毁了房屋。广西的地方长官就派县里的将佐带兵去平定了这伙叛乱。
四年后,广南东路和西路都向朝廷汇报情况,监察御史明橐又上奏说:平州和观州,这两个州原本管辖着王口、高峰两个砦堡,位于广南西部的偏远地区,以前一直很太平。可是到了崇宁、大观年间,边境官员为了邀功请赏,上奏朝廷说要设立州县,扩大疆域,结果深入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口气设立了平、从、允、孚、庭、观、溪、驯、叙、乐、隆、兑等十二个州,都归属黔南管辖。这些州县的官员和士兵的费用,全部由内地承担,弄得大家怨声载道,难以支撑。到了政和年间,朝廷才意识到这是个错误,就把这些州县都撤销了。但是,平州和观州却保留了下来,因为有人认为平州是西南的军事重镇,可以控制王江、从、允等州,以及湖南的武冈军、湖北的靖州、桂州的桑江峒猺地区;而观州则可以控制南丹、陆家砦、茆滩十道以及白崖地区的蛮族。所以这两个州才一直没被撤销。我多次在边疆任职,都请求朝廷撤销平州和观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内摄官吴芾曾经在经略司任职,对这些情况非常了解。
一开始,观州叫宜州富仁监。宋徽宗大观年间,当时的最高长官王祖道想把文州、兰州收归麾下。但都巡检刘惟忠觉得,拿下文州、兰州不如直接占领南丹,好处更多。于是,他诬陷富仁监的莫公佞阻挠收复文州、兰州,说莫公佞是奸臣。刘惟忠就抓了莫公佞,还把他杀了。然后,他把这事儿报给上司,邀功请赏。结果,南丹就改名叫观州了,还让刘惟忠当了观州的守将。莫公佞死得冤枉,大家都觉得他可怜。
莫公佞的弟弟莫晟联合了当地的溪峒蛮族,想要报仇,连续几年都来攻打观州,围困观州。刘惟忠最后在战斗中受了伤,死了。之后,黄璘接替他当守将。黄璘觉得守不住,就谎称生病,请求辞职回家。然后,岑利疆接替黄璘。黄忱又提议,要在富仁监旁边修建高峰砦,作为观州的支援力量。正赶上朝廷决定放弃新开辟的边境地区,于是,黄忱就建议把高峰砦改成观州,设立知州一人、兵官二人、文官一人、以及七个砦保官,总共五十个官吏,加上厢禁军、土兵、家丁,总人数超过一千。每年要花掉一万二千九百多贯钱,八千八百一十七石多米。观州没有自己的税收和户籍,所有东西都得靠邻近州郡供应。
从邻郡到观州的路,又险又难走,还经常遇到蛮族伏击,暗中射毒箭,中箭的人必死无疑。老百姓都害怕,宁愿放弃这条路,即使到了观州,路上花的钱也多得数不清。以前还是富仁监的时候,根本没听说过什么警报,只是因为边境官员想立功,所以就经常谎报军情,以此来获取利益,所以才想方设法地要保留这个地方。这些年来,户籍登记的人数越来越少,老百姓流离失所,很多人逃到山里去了,官府和百姓都穷困潦倒,情况非常糟糕。
平州一开始是属于融州的,也是个羁縻州,管着一些蛮族地区。以前它跟湖北的渠阳军有路通,还设了融江砦以及文村、临溪、浔江堡这些地方,后来因为地处偏远,跟蛮族隔绝,就废弃了。崇宁年间,平州又归属融州。王口砦的位置紧挨着王江,后来改名叫怀远军,再后来又改名叫平州;吉州改名叫从州,王江改名叫允州;这些地方都归属黔南。政和二年,平州又被废除了。
后来,边境的官员黄忱和李坦骗了他们的上司程邻,请求恢复平州,说要设置知州一名、兵官两名、文官一名,县令县丞各一名,以及一个负责管理溪峒地区事务的官员;平州管辖的地区还要设置巡检两名,五个砦堡的监官和指挥官十名,其他的吏员一百名,军队和当地民兵一千名。每年要花掉一万四千四百一十八贯六百文钱,一万一千一百二十五石多一点的米。平州没有赋税和户籍,转运司每年都要从桂州、融州、象州、柳州调拨粮食来供应它。后来又把融州西北金溪乡的四百九十多石税米划给了怀远军,平州的开销比观州还大。更别说州官一上任,就上奏请求给自己的儿子升官,州、县、砦、堡里的人都能得到升迁和赏赐,而税收和贸易的利润都被州官和边境官员私吞了,只有老百姓要承担征兵、运输的苦差事,真是让人同情。我觉得应该把平州和观州都撤销了才好。
但是,还有一点需要考虑,观州刚开始是富仁监的时候,有两处银矿,官府从中获利是有固定额度的,熙宁年间制定的条例上都有记载,应该先下令经略司,责成公晟等人按照熙宁年间的条例执行。况且公晟其实是公佞的弟弟,理应管理州事,虽然他现在逃回去了,但蛮族并没有真正服他,观察当时的形势,不得不依靠朝廷的力量。如果趁此机会给他官职,他就会知道朝廷的恩情,一定会非常感激。
枢密院那边也上奏说:“广西边境的那些堡垒,以前因为边疆官员想得赏赐,就改建成了州城,结果惹恼了蛮夷,打开了边境战乱的口子。那些地方偏远荒凉,收不上税赋,却要内地的郡县负担开支,老百姓受不了了,所以都废除了。只有平州和观州,因为当地官员请求,才保留了下来。现在看看明橐(人名)的奏章,利弊一目了然。而且,那些官员又说公晟(人名)在南丹、观州、宝监一带经常偷偷作乱,如果废除这两个州,恐怕边境事务处理不好。”皇上就下令让广南西路的地方长官、漕运官员和监察官员一起商量,把利弊情况上报朝廷。后来,各部门都说:“平州和观州已经穷困不堪,弊大于利,还是恢复祖宗的旧制比较好。”皇上就同意了他们的意见。
乾道六年,皇上任命蒙泽为武副尉。话说,当初宜州的蛮人莫才都造反,广西经略刘焞派武副尉蒙明去贼窝里劝降莫才都。结果莫才都又开始猖狂起来,杀害官兵。没过多久,就把莫才都抓住了,押送到经略司处死了,也彻底平定了他的党羽,但是蒙明也牺牲了,死得很惨,边境百姓都很同情他。刘焞请求朝廷恩赐蒙明的儿子蒙泽,以表彰他父亲的死节,朝廷就同意了,所以才有了这个任命。
淳熙十年冬天,安化蛮人冲进内地,烧杀抢掠,杀害百姓,造成了很大的混乱。宜州驻守的将领田昭明跟蛮人拼死作战,结果战死了。十一年,广西路的钤辖沙世坚说:“官兵和瑶人的武器装备不一样,应该命令边境州县多准备强弩和毒箭,震慑瑶人。”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同一年,安化蛮人蒙光渐带领人马到处抢掠,沙世坚把他平定了。一开始,宜州知州马宁祖不愿意拨付修建砦堡的盐钱,他认为是前任留下的欠款,只给了一个月钱,不够分给所有的蛮族部落,而负责修建砦堡的将领杨良臣又处理蛮族事务不当,这才导致蒙光渐等人造反。皇上就罢免了杨良臣的官职,降了马宁祖的官职,并命令地方长官和漕运官员按时发放溪峒地区的盐钱。
十二月份,广西的漕运官员胡庭直上奏说:“邕州的左江、永年、太平等边防要塞,在祖宗时代,因为它们靠近交趾,是南方边境的屏障,所以设置了州县,登记壮丁,以备不时之需,这规划真是长远啊。最近几年,边民经常和交趾人私下交易,用他们那里的盐和官府的盐竞争,还用马盐换银子,一点也不防范,恐怕会引发边境冲突,应该严加禁止。”
接着,其他部门也上奏说:“经略司一开始就按照朝廷的旨意,设立了马盐仓库,储存盐巴用来换马,每年供应江上的军队和朝廷的军队,用银子、盐和丝绸,都跟当地少数民族进行贸易。永平砦用交趾的盐换取居民的粮食,都是老规矩了。何况边民本来就经常私下和少数民族做买卖,官府也管不了。现在一下子全部禁止,不仅左江的居民缺盐,而且少数民族的情绪也难以预料,恐怕会引起冲突啊!”于是朝廷就给邕州发文,禁止百姓私下贩卖交趾的盐,以免影响到朝廷的财政收入。这一年,朝廷下诏书,让杨世俊继承他父亲的官职,补授承信郎。
绍熙年间刚开始的时候,广西的最高长官认为本路副总管沙世坚很有军事才能,多次在边境立下战功,被当地少数民族非常敬畏,曾经打败了蒙光渐,向他们展示了朝廷的威严,蒙光渐好几年不敢侵犯边境。于是请求让沙世坚兼任宜州知州,这样就能有效控制少数民族,对国家长治久安大有好处。皇帝同意了。庆元四年,宜州的少数民族蒙峒、袁康等人入侵内地,抢夺官盐作乱,广西的最高长官调集官兵去招降他们,朝廷也根据他们的功劳分别给予了奖励。
嘉定三年,章戡当静江府知府的时候,他建议说,广西管辖的二十五个郡,三面都挨着溪流和深山,跟蛮族、瑶族、黎族、蜑族这些少数民族混杂居住,他们经常作乱,没完没了,西南地区可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啊。除了邕州和钦州之外,还有七十二个羁縻州,地广人稀,驻军又分散,所以应该增加雄边军两百人,并且把宪司的甲军两百人调拨到帅司去。一开始,安平州的李密侵犯邻近的山洞,抢劫百姓,还占领了古甑峒,并且让自己的小儿子改名换姓,当了古甑峒的峒主,叫赵怀德。章戡就告诉邕州的太守,让古甑峒只有一个主人就行了。
过了几年,到了嘉定十一年,朝廷的大臣们又上奏说:“庆历年间,张方平就说过,朝廷总是防备西北,却不知道瑶族和蛮族在岭南地区冲突不断,南方又跟交趾接壤,这形势必须得好好经营才行。唐朝的时候,西边防备吐蕃,后来安南又来侵犯边境,紧接着就发生了庞勋之乱。宋朝时期,朝廷总是担心契丹和西夏,结果侬智高攻陷了邕州,南方边境大乱,皇帝为此寝食难安,这可不是小事啊!我们现在看到淮河地区都在加紧修筑城防,换防的士兵也越来越多,可是广南地区的城墙却破败不堪,没有修缮,驻军士兵逃亡殆尽,春秋两季的军事演习,一个郡县连一百个士兵都凑不齐。虽然名义上有乡兵、义丁、土丁,实际上根本没啥用,遇到紧急情况,根本无法集结起来应对。所以应该在岭南重要的地区增筑城堡,招募当地民兵,每年定期进行训练,制定赏罚条例,以示警戒和鼓励。这样一来,号令就能严明,防御就能稳固,百姓也能习于战斗,就能平息瑶蛮的侵扰,让四十个州的百姓都能过上太平日子了。”皇帝批准了这个建议。
广源州的蛮族侬氏,这个州在邕州西南郁江的源头,地势险峻,交通闭塞,盛产黄金和丹砂,也有一些村庄和聚落。他们的习俗是盘发,穿左衽的衣服,善于战斗,轻视生死,喜欢作乱。以前,韦氏、黄氏、周氏、侬氏是他们的首领,互相之间经常抢劫。唐朝邕州的经略使徐申厚安抚他们,黄氏送上了人质,于是十三部二十九个州的蛮族都安定下来了。自从交趾蛮占据了安南之后,广源州虽然名义上是邕州管辖的羁縻州,实际上却听命于交趾。
一开始,有个叫侬全福的人,当上了傥犹州知州,他弟弟侬存禄是万涯州知州,全福的妻弟侬当道是武勒州知州。有一天,全福杀了自己的弟弟存禄和当道,还霸占了他们的地盘。交趾国很生气,就派兵把全福和他儿子侬智聪抓了回去。全福的老婆阿侬是左江武勒人,后来跟着全福到了傥犹州,全福娶了她为妻。全福被抓后,阿侬嫁给了一个商人,生了个儿子叫侬智高。
侬智高十三岁的时候,杀了他的继父,说:“这世上哪能有两个父亲?”然后就冒用侬姓,和母亲一起逃到了雷火洞。他母亲后来又嫁给了特磨道人侬夏卿。过了一段时间,侬智高又和他母亲一起出来,占据了傥犹州,建立了一个国家,叫大历国。交趾国攻打并占领了傥犹州,抓住了侬智高,但后来又放了他,让他当广源州知州,还把雷火、频婆四洞和思浪州划给他管辖。
四年后,侬智高心里怨恨交趾国,就袭击并占领了安德州,自立为王,自称南天国,改年号为景瑞。宋皇祐元年,他攻打邕州。第二年,交趾国派兵讨伐他,但没成功。广西转运使萧固派邕州指使亓赟去侦察,结果亓赟擅自出兵攻打侬智高,反被侬智高俘虏了。侬智高问亓赟中原的情况,亓赟详细地向他分析了形势,并劝说他归顺朝廷。侬智高就放了亓赟,让他回朝廷去上表请求进贡土特产,但朝廷没同意。他又送来驯养的大象和金银财宝,朝廷因为他是交趾国的属民,所以拒绝了他。后来他又派人送来金函和书信请求归顺,邕州知州陈珙上报朝廷,朝廷还是没有回应。
侬智高既然请求归顺不成,又和交趾国有仇,而且他控制着山泽的资源,于是就招纳亡命之徒,经常穿着破旧的衣服去换取粮食,谎称洞里的人饿肚子,部落四分五裂。邕州方面认为他势力微弱,没有防备。于是,侬智高就和广州进士黄玮、黄师宓,以及他的同伙侬建侯、侬志忠等人,日夜密谋入侵邕州。有一天晚上,他放火烧了自己的营寨,骗他的部下说:“我平生积攒的家当,都被天火烧光了,我们没东西吃了,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们必须攻打邕州,占领广州,自立为王,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四月,我带着五千人马,沿着郁江一路向东打,攻破了横山砦,接着就拿下邕州,抓了知州陈珙他们,战斗中死了大概一千多人。 智高检查了邕州的军需仓库,找到了朝廷送来的金银和文件,勃然大怒,指着陈珙骂道:“我想要个官职统领各部族,你为什么不向朝廷禀报?”陈珙回答说:“我确实上奏过,但没得到回复。” 智高要看奏章的草稿,却找不到,于是把陈珙押了出去。陈珙吓得直喊“万岁”,想为自己辩解,求饶,但智高根本不听,直接把陈珙和他手下的人,还有广西都监张立一起杀了。张立临刑前还破口大骂,一点也不屈服。
之后,智高就自称“仁惠皇帝”,改了年号,还大赦天下。他手下的师宓这些人,也都开始用中原朝廷的官名自称了。
话说那会儿,天下太平了很久,岭南那些州县根本没做好防备,突然打起仗来,手忙脚乱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多守将都丢下城池跑了。所以智高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破了横州、贵州、龚州、浔州、藤州、梧州、封州、康州、端州九个州,还杀了封州的曹觐、康州的赵师旦和马贵,其他被杀的官吏就更多了。他走到哪儿就把府库烧了,最后包围了广州。
一开始,智高快要到广州的时候,守将仲简不让老百姓进城躲避,那些没进城的人就都投奔了智高,智高更加嚣张了。之前,魏瓘修建了州城,还挖了井蓄水,造了大弩做防御。等到智高攻城的时候,他造了云梯和土山,攻势非常猛烈,还切断了城里的水源。但是城池坚固,井里的水没用完,大弩一发出去,就能射穿敌人的阵营,智高渐渐感到吃力了。这时,英州知州苏缄在边渡村屯兵,堵住了智高的退路;番禺县令萧注招募了当地民兵和海上壮丁两千多人,跟智高的人马激战,还烧了他们的战船;转运使王罕也从外面赶来,加强了城防。
智高知道攻不下广州了,围了五十七天,七月壬戌日,才撤兵。他从清远渡过江,带着妇女唱歌跳舞地走,结果在白田遇到了张忠,张忠战死了。然后他又去攻打贺州,没攻下来,晚上在太平场杀了蒋偕。九月庚申日,攻破了昭州,杀了王正伦等人。昭州的山上有好几个山洞,每个洞都能容纳几百上千人,老百姓听说打仗了,都躲到山洞里去了,智高知道了,就放火烧山,把人都烧死了。十月丁丑日,攻破了宾州。甲申日,又占领了邕州,日夜砍伐木材造船,扬言还要攻打广州。十二月壬申日,又在金城驿打败了陈曙。
一开始,智高造反的消息传到朝廷,朝廷就派陈曙去打他,后来杨畋、曹修、张忠、蒋偕又相继出兵,朝廷还任命了余靖、孙沔为安抚使。杨畋、曹修听说智高来了,就撤军躲避了。张忠、蒋偕虽然勇敢,但是没啥计谋,都战死了。智高更加放肆,南方一片混乱。仁宗皇帝很担心,就派狄青当宣抚使,其他的将领都听狄青指挥。陈曙害怕狄青来了立功,就急忙挑战,结果被打败了。
五年前正月,青、沔、靖三路大军在宾州会合,官兵和当地民兵加起来一共三万一千多人。按照军法,当场处死了叛军首领曙和指挥使袁用等三十二人,全军士气大振。
然后大军继续前进,青军打头阵,沔军随后,靖军殿后,一天一夜之间就攻破了昆仑关,到达归仁铺。智高听到朝廷大军翻山越岭杀到,打了个措手不及,就带着所有兵马出来抵抗。他们举着大盾,拿着长枪,穿着红色的衣服,远远望去像一团火,青军的前锋阵脚有点乱,先锋孙节战死了。
青立即指挥蕃落骑兵,从左翼包抄到敌人后方进行夹击,一会儿左翼的兵马打到右翼去了,一会儿右翼的兵马打到左翼去了,然后又调转回来,左翼打左翼,右翼打右翼,敌军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溃不成军,四处逃窜。等到天黑的时候,智高又逃回邕州,当夜放火烧了城,从合江口逃进了大理国。
战斗结束后,我们统计了一下,敌军尸体五千三百四十一具,我们把这些尸体堆成京观(古代用敌军尸体堆成的土堆)。俘虏了上万个百姓,把他们送回了家。缴获了九枚伪造的官印,以及从黄师宓以下的五十七个叛军官员,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下来挂在城墙上示众。缴获的马匹牛羊、金银财宝更是数不胜数。
智高起兵将近一年,在当地横行霸道,简直像在无人之境一样,老百姓受尽了苦头。朝廷下达了赦免令,给予优待和安抚,抚慰受伤的人民,百姓们这才得以重新开始生活。
早先,民间就流传着“农家种,籴家收”的谣言。后来智高叛乱,又被青军打败,这谣言竟然都应验了。
阿侬这个人,脑子特别灵光,智高攻城略地,好多主意都是她出的。她还给自己封了个皇太后,可狠毒了,特别喜欢吃小孩子,每次吃饭都要杀个孩子吃。后来智高兵败逃跑了,阿侬就带着残兵败将,大概三千多人,躲到了特磨,投靠她老公侬夏卿。他们练兵骑马,准备卷土重来。
到了宋仁宗至和年间,余靖派黄汾、黄献珪、石鉴和吴舜举带兵去特磨,来个突然袭击,把阿侬、智高的弟弟智光,还有智高的儿子智继宗、智继封都抓住了,押解到京城。一开始,朝廷不想杀他们,还每天给他们饭吃,想用他们引出智高。后来听说智高死了,就把他们都杀了。可没多久,四川那边又来报告说智高没死,还打算攻打黎州、雅州呢!皇上就下令四川那边做好准备。御史中丞孙抃又建议益州提前做好防御措施,安抚百姓。不过,智高最后到底死没死,谁也不知道。
侬氏家族里还有一个叫侬宗旦的,他很了解雷火洞的地形,而且为人狡猾。嘉祐二年的时候,他带兵来打仗,桂州知州萧固把他招降了,封他为忠武将军,还把他的儿子侬日新提拔为三班奉职。七年后,侬宗旦父子请求把他们管辖的雷火洞、计城等地交给朝廷管理,想回乐州老家,当个老百姓。皇上就给他们每人升了一级官,让侬宗旦当顺安州知州,还赏赐了耕牛、盐和布匹。同一年,侬夏卿、侬平、侬亮也从特磨投降了,他们都是侬宗旦的族人。侬日新后来还当过邕州的税务官。到了宋英宗治平年间,侬宗旦和交趾的李日尊、刘纪闹翻了,害怕被他们报复,桂州知州陆诜派人劝说他,他就放弃了顺安州,搬走了,朝廷封他为右千牛卫将军。
话说,有个叫甲峒的蛮族,当时也归交趾管辖,但他们经常跑到邕州来抢劫。景祐三年的时候,他们还曾袭击思陵州凭祥峒,抓走了不少人,还杀了登龙镇的镇将就跑了。到了嘉祐五年,他们又联合了交趾、门州等地的蛮族五千多人再次作乱,跟官兵打仗,还砍了几百个官兵的头。朝廷就下令让桂州知州萧固赶紧去邕州,调集各郡的兵力,跟转运使宋咸、提点刑狱李师中一起商量怎么追讨这些蛮族。那一年蛮族好几次入侵,朝廷又下令让安抚使余靖去打他们。还有苏茂州的蛮族,也经常骚扰邕州附近,在至和年间和嘉祐年间,都曾多次扰乱边境。
黎洞,以前是唐朝琼管的地方,在南海的边上,离雷州坐船一天就能到。那里有座黎母山,黎族人就住在那儿。以前的说法是,五岭以南,住着各种各样的蛮夷,朱崖地区环绕着大海,有钱有势的人兼并土地,压迫穷苦的人;黎族妇女穿着用麻做的衣服,用树皮织布,用陶土烧制锅碗瓢盆,用的器皿都是葫芦瓢;他们喝的是山泉水,还有一种椒酒,是用石榴花放在瓮里就能酿成的酒。当地人把山岭叫“黎”,住在山岭里的人就叫黎人,他们个个弓箭不离手,弓是用竹子做的弓弦。现在的儋州、崖州、万安都跟黎族接壤,归顺州县管辖的黎族叫熟黎,住在山里,不用服徭役的黎族叫生黎,他们有时候会出来跟州县的人做买卖。
至和年间刚开始的时候,有个叫符护的黎族人,边境的官吏曾经抓了他的十个奴婢,后来又还给了他。符护也曾经犯过边,还抓了琼州、崖州的巡检慕容允则和一些士兵。后来,他带着五十六个士兵和慕容允则投降了。慕容允则在路上病死了,朝廷就赦免了那些跟着他投降的士兵的罪行。
公元1166年,广西经略转运司提议,朝廷下令:海南各郡的县令、县丞要安抚黎族人民,向他们展示朝廷的恩德,让他们归顺朝廷,重新开始生活。乾道元年(1165年)以前欠的赋税,全部免除;归顺朝廷的,免除五年赋税;没有土地的,官府发放土地耕种,同样免除五年赋税。能够安抚黎民并收复失地的县令、县丞,根据功劳大小分别给予奖励;如果丢失土地或黎民,则要受到严厉处罚。公元1168年,黎族首领王用休作乱,万安军事、主管本路巡检孙滋等人成功招降了他。公元1172年八月,乐昌县的黎族匪徒劫掠百姓,焚烧县衙作乱,黎族首领王日存、王存福、陈颜被招降。琼州管辖安抚司上报了他们的功劳,王日存因此被授予承节郎。
公元1174年,朝廷下令允许承节郎王日存的子孙世袭官职。公元1177年冬天,万安军的黎族首领王利学侵犯琼州地区,盖旻率领军队抵抗,但兵力不足,战死沙场。公元1181年六月,朝廷下令,三十六峒的都统领王氏的女儿袭封宜人。原来,王氏家族世代居住在边远地区,多次为朝廷立下战功,都受到了封赏。绍兴年间(1131-1162),琼山百姓许益作乱,王氏的母亲黄氏安抚各峒,没有一个敢参与叛乱的,因此被封为宜人。到这时,黄氏年老无子,请求让女儿袭封,朝廷同意了。公元1185年正月,乐会县白沙峒的黎族首领王邦佐等人率领五百匪徒作乱,杀害抢掠官兵,保义郎陈升之招降了他们,俘获了林智福等人,琼州管辖安抚司上报了他的功劳,朝廷减免了陈升之三年的考核期限。公元1189年,朝廷任命大宁砦的黄弼为承信郎,负责弹压当地的黎族各峒。琼州管辖安抚司说黄弼为人沉稳有谋略,深受当地人敬佩,所以朝廷任用了黄弼。黄弼是宜人黄氏的侄子。
公元1212年五月,朝廷下令,宜人王氏的女儿吴氏袭封,统领三十六峒。环州的蛮族首领区氏,环州属于宜州的羁縻州,管辖思恩、都亳二县。
有个叫区希范的,是个心怀不满的人。他挺狡猾,还读过不少书,曾经参加过进士考试,考的是礼部。景祐五年,他和他的叔叔区正辞一起报名参军,跟着官兵去讨伐安化州的叛乱蛮族。后来区希范去打登闻鼓,想要求朝廷录用他,这事儿被移交到宜州,宜州知州冯伸己觉得他是在瞎闹,把他发配到全州。区正辞也曾经自称立过功,但也没得到朝廷的认可。两个人都非常失意。
后来区希范偷偷跑回家了,他和区正辞就带着他们的族人和白崖山酋长蒙赶、荔波洞蛮族一起密谋造反,打算杀了冯伸己,还说:“要是我们能拿下广西这一片地方,就建立一个大唐国!”这时候有个算命先生石太清来了,他们就让石太清给他们算命,石太清说:“你们最高也就是封个侯爵。”然后区希范他们就让石太清选个日子杀牛,建祭坛,祭拜天神,推举蒙赶当皇帝,区正辞当奉天开基建国桂王,区希范自己当神武定国令公、桂州牧,他们都朝着北方跪拜,说是接受了天命。他们还封区丕绩当宰相,其他的也都是乱封的官职,一共封了四十多个。
庆历四年正月十三,他们带着五百多人攻破了环州,抢走了州印,烧了他们的仓库。他们把环州改名叫武城军,又攻破了带溪砦,占领了镇宁州和普义砦,手下已经有了一千五百多人。宜州抓捕盗贼的李德用从韩婆岭追击他们,前后斩杀了好多人,还俘虏了两个伪将。区希范害怕了,躲进了荔波洞,偶尔出来抵抗官兵。朝廷下诏通缉他们,最后抓住了区希范、区正辞和蒙赶,每人赏赐袍带、三十万钱、一千斤盐。
第二年,转运使杜杞带兵来到环州,派区晔、进士曾子华、宜州校尉吴香去诱降蒙赶等人,他们宰杀牛马,摆上酒席,骗他们盟誓,还把曼陀罗花放在酒里,喝了酒的人都昏昏沉沉醉倒了。等他们稍微清醒一点儿,就假装慰问,然后把他们推到后院的走廊下面。等到傍晚,众人才醒过来,想要逃跑,但门口有士兵把守,一个也跑不掉,全都被抓住了。过了几天,又抓住了区希范等人,一共抓了二百多人,杀了七十八个,其余的都被流放。最后把区希范剁碎了,分送给各地的溪峒,还把他的五脏画成图,流传于世,其余的叛乱分子也都平定了。
镇宁州啊,其实也归宜州管。景祐二年,有个蛮族首领叫莫陵,带着七百多号人跑到镇宁州来闹事,朝廷就派了西京作坊使郭志高和阁门祗候梁绍熙去平乱。结果还没到呢,莫陵他们就跑到桂州、宜州的巡检李仲政那儿去投降了。广西的转运使,不等朝廷下旨,就给莫陵他们免罪了。后来朝廷知道了,狠狠批评了他,不过后来又给放了。
哎,就是这年头,高州和窦州那边,一群犾獠(一种古代少数民族)陈友朋他们也跑到海边闹事。当地军队赶紧集合起来打,把他们打跑了。
哎,说的是西南地区那些蛮族居住的山区,比如梅山峒,还有徽州、南丹州那些地方。
绍兴三年,朝廷大臣们上奏说:“武冈军那些山区里的蛮族,以前有个制度,叫义保,就是把他们编成组,互相担保。他们的风俗习惯、衣食住行、武器装备都跟普通的徭役百姓差不多。所以,他们可以用来守卫边疆,虽然名义上是归政府管,但其实也没怎么被派去远征打仗。靖康年间,朝廷调他们去勤王,后来湖南盗匪四起,各种赋税徭役接踵而至,义保制度就废弛了,他们穷困不堪,只好放弃祖业,跑到蛮族山区里去躲避,任凭蛮族差遣。可是州县官府还拿着以前的户籍催他们交税,官吏上门催税,他们就带着全家老小搬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政府收不到税,蛮族却越来越强大了。而且武冈所属的三个县,都落到了徭役百姓手里,真正去远征打仗的人已经没有了,但是户籍上却还挂着乡兵弓箭手的名号,每年还要收他们的钱,老百姓怨声载道。请求朝廷派本路的监司官员仔细调查研究后再做决定。”皇上就同意了。
绍兴四年,辰州那边报告说,归明、保静、南渭、永顺这三个州的彭儒武等人,早就想上表来朝贡了。皇上说因为路途不通,就让荆湖北路的帅司去安抚他们,免去他们进京朝贡。然后派人把他们的表文和贡品送到行在(皇帝临时住所),还赏赐他们一些东西表示感谢。九月,皇上又下令,对荆湖南北路山区里的头人和土著居民,以及年满服役年龄的人,都要给与恩赐,让各路的帅司统计清楚上报。
六年的时候,鼎州知州张觷跟朝廷说:“鼎州、澧州、辰州、沅州、靖州这些地方都跟溪峒地区接壤,咱们祖宗以前曾经在这里设置弓弩手,他们可是拼死效力的,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这些弓弩手就都取消了。万一蛮夷造反,谁来抵挡他们呢?现在虽然各个州县都拿出好田地,招募人来补充弓弩手的名额,但招来的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他们派自己的仆人冒名顶替,趁机捞好处,对国家一点好处都没有,应该把这些人全部清除掉。我觉得应该在溪峒地区招募三百名士兵,好好训练他们,足够用来守卫边防了。再给他们分田地,让他们开垦耕种,用来供应军队的粮食。” 朝廷就让荆湖北路帅司好好考虑一下,然后把意见上报。
荆湖北路帅司上奏说:“以前四个州的营田,一共设置了九千一百一十名弓弩手,他们平时训练武艺,分散住在边境地区,负责安抚蛮夷,平时就耕种土地,战时就拿起武器保卫边疆,这办法非常好。靖康初年,他们被调去河东支援作战,结果全军覆没。现在辰州、沅州、澧州、靖州这些地方兵力不足,我很担心蛮夷会突然造反。如果把四个州的弓弩手减少到三千五百人,辰州一千人,沅州一千五百人,澧州和靖州各五百人,把他们安排在重要的位置,给他们分一些土地,按时进行训练,做到耕战结合,这样应该就能抵御外敌了。剩下的空出来的田地,可以招募人来耕种,每年收取租税,这样一来,既能加强边防,又能增加财政收入,可谓是一举两得,是一个长久之计。” 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七月份的时候,张觷跟皇帝说:“自从靖康之乱以后,洞庭湖外一直是盗贼横行,钟相、杨太山、雷德进这些家伙一个接一个地造反,澧州地区尤其严重。只有慈利县的向思胜他们五个人,一直以来口碑都很好,号称溪峒地区归顺朝廷的典范,他们发誓要保卫边疆,安抚百姓,结果还真做到了!雷德进的贼匪根本没办法在他们那儿抢东西,后来向思胜还把雷德进给杀了。恰好朝廷招抚了刘智等人,而彭永健、彭永政、彭永全、彭永胜以及向思胜他们一起出粮草支援官军,收复了四十多座山寨,立下了大功,应该好好奖励他们。” 皇上就下旨,把向思胜他们五个人都升了两级官。九月份,皇上又下令,说荆湖路和广南路的溪峒头人和土著,只要他们子孙符合条件,可以世袭官职,该给的赏赐也要按数发放,让当地的地方长官核实上报。
九年的时候,宜章的土匪骆科造反了,到处烧杀抢掠,祸害了郴州、道州、连州、桂阳等州县,朝廷派大军去讨伐,最终抓住了骆科。但是他的余党欧幼四他们又造反了,占据了蓝山,去抢平阳县,朝廷又派江西兵马都监程师回去平叛,才算把他们给收拾了。
十年的时候,承信郎琴州溪峒的杨进颙带着族人五百多户,占地三百多里,投降朝廷,还献上了他们祖祖辈辈造的兵器,以及一个金炉和一个酒杯,请求进京朝见皇帝。皇上就让当地的地方长官赶紧送他们来。十二年的时候,皇上又下旨,任命施州南砦路的少数民族首领向再健继承他父亲向思迁的官职,官职是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武骑尉,还让他做懿州知州。
十四年十月,湖南安抚使刘昉上奏说,武冈军那边,徭民里头父子相残的事儿发生了,应该派兵帮他父亲一把,让他能回老家去。皇上问了问宰相秦桧,秦桧说:“恐怕轻举妄动会惹出乱子。”皇上说:“恩威并施不能偏废啊,该怀柔的就用恩惠,不然就用强硬手段。要是他们没侵犯咱们的地盘就算了,要是侵犯了,咱们还不管,让他们知道厉害才行!”
十二月,成忠郎杨进京,他当时是武冈军绥宁县管界都巡检兼溪峒首领,带着他族里三百多人,带着黄金、朱砂和土特产来进贡,先派他儿子杨孝友来请求。皇上命令本路帅司查查以前的制度上报,给了杨孝友三百贯钱,让他回去等候旨意。
十五年,杨进京又来请求进贡,说武冈军那边没按时派人来接洽。皇上命令本路帅司查实应该来进贡的人的姓名上报,并且催促杨进京来朝见。四月,广南东路提刑黄应南说:“溪峒的巡检、尉、砦官们不认真守备,放任百姓和徭民来往,恐怕会引发边境冲突,请求皇上命令有关部门严格执行法令,让帅臣、监司经常检查。”宰相们觉得沿边互市,恐怕不宜禁止。皇上说:“以前禁止和西夏互市,结果就打仗了,让帅司自己决定吧。”以前全州知州高楫说:“徭民现在都很弱小,不敢先侵犯咱们的地盘,是砦官们老是放任他们深入内地,抢夺他们的财物,才导致他们趁机作乱。应该命令和溪峒接壤的州郡不要侵犯徭民,这样边民才能安居乐业,也体现了陛下爱民如子的仁德。”皇上采纳了他的意见,命令守臣都遵守旧例,务必安抚他们。
二十四年,抓住了杨正修和他的弟弟杨正拱,押送到大理寺审理,最后被处死了。当初,杨正修跟着他父亲杨再兴来朝见,献上了归还省民疆土的地界,所以皇上就给他官做。建炎年间以后,他和弟弟杨正拱率领九十团峒的徭民,从武冈军出来,放火抢劫民财作乱。绍兴年间,潭州帅司曾经招安过他们,但他们后来又作乱,多次对抗官军,直到这次被处决。二十八年七月,杨进京等人再次请求进贡,皇上因为路途遥远,就慰问他们,并且优厚地赏赐他们。
隆兴年间刚开始的时候,右正言尹穑就说:“湖南很多州县都挨着溪峒(山区),老百姓经常和徭人(少数民族)来往,私下买卖田地。那些豪强地主,就欺骗隐瞒徭人的土地财产,来逃避赋税。这样一来,国家税收减少,边境也更容易出乱子。应该下诏书,让湖南安抚司查清土地界限,禁止老百姓把田地抵押给徭人。那些欺骗隐瞒徭人财产的人,要按照法律处罚,并且没收他们的田地,赏给告发的人。至于以前已经卖给徭人的田地,就另立户籍登记,暂时不要收回;如果能把田地还回来的,县里就给钱补偿他们。”皇上听了他的建议,就采纳了。
乾道元年,宜章的峒贼李金攻陷了郴州,烧毁了桂阳军营,州官丢下城池逃跑了。衡州就调派常宁县的兵去救援,但没成功。这时候,世忠峒的李昂霄带头组织壮丁抵抗山贼,老百姓都靠他才能安心。湖南提举常平郑丙请求调动鄂渚的军队去讨伐山贼,最后平定了叛乱。李昂霄因为立功被授予承节郎的官职,负责管理衡州常宁县的溪峒地区,并且还把官职传给了他的儿子,让他将来也能继承官位。
三年后,靖州地区的徭人姚明教等人造反,朝廷下令让荆州、鄂州的驻军将领明椿挑选精兵一千人,和当地的驻军一起讨伐叛乱,对有功的人给予重赏。八月,朝廷下令要规范溪峒地区互市(边境贸易)的盐米价格,让老百姓方便买卖,不能互相压价。徭人每年上交的丁米(人丁税),一定要公平收取,不能多收,更不能强行收取钱财代替米粮,违反者要依法处罚。十一月,南郊祭祀仪式结束后,朝廷下诏说,因为边境溪峒地区,州县官吏没有好好管理,导致当地百姓心怀不满,甚至逃到深山里去了。对于那些在朝廷大赦之前犯错的人,一律宽大处理,只要能回来重新生活,之前的罪过就一概不追究,边境贸易照常进行,一切听凭他们方便,地方官员要经常去安抚慰问他们,以表示朝廷安抚边疆的诚意。
二月,皇上下了道旨,命令湖南、湖北、四川、两广的军队,凡是有溪峒的地方,都要首先用恩惠和信用去安抚他们,千万不能放松防备,更不能随意征收赋税,扰乱百姓,更不能贪图战功而引发冲突。同时,还要求各路军队主帅和监察官员要时刻保持警惕,仔细察看。
这个月,皇上又下了一道旨意,禁止边境上的奸邪之徒偷偷溜进溪峒地区,勾结蛮獠入侵内地。违反者将依法处置,如果地方官员因为失职而导致奸邪之徒越境,也要追究他们的责任。湖广的最高长官周嗣武就边境事务上奏了折子,内容跟两年前四月那道旨意差不多,皇上很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同年,田彦古去世了,他的儿子田忠佐继承了他的职位,还被授予了银青光禄大夫、检校散骑常侍、知溪峒安化州兼监察御史、飞龙骑尉等官职。
六年的时候,卢阳西边那些獠人(一种古代少数民族)和杨添一起造反,闹得边境不安宁。沅州知州孙叔杰带了几千兵去打,结果打输了,死了十七八分之一的兵。一开始,徭役的人和政府的户籍部门为了地盘发生冲突,打死了两个人。孙叔杰就立刻带兵把他们十三座寨子都给端了,把抢走的土地夺了回来。这下可好,徭役的人们就联合起来造反了。很多部门都建议调常德府城的三百士兵,再加上三千官兵,一起合力讨伐。
宰相虞允文上奏说:“蛮夷作乱,都是那些地方官员贪图功劳造成的。现在徭役的人恨透了那些地方官员,如果再把孙叔杰撤了,就派一些官兵过去,展示一下我们的实力,然后慢慢地跟他们谈判,立下盟约,这样就能平定叛乱了。”皇帝同意了他的建议,就派叶行去代替孙叔杰,展现朝廷的恩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们造反的祸害和归顺的好处,最后成功地招降了他们,边境也恢复了平静。
之前武冈军的知军赵善谷说:“武冈跟湖北、广西接壤,是边境最偏远的地方,这里有七百八十多个溪峒(山区聚落),其中七个峒属于绥宁县,五个溪峒属于临冈县。绍兴三十年的时候,为了精简人员,把临冈县改成了临口砦(军事据点)。但是这五个峒的徭役人民特别凶悍,一点小摩擦就能引起械斗,砦里的官员根本管不住他们。何况我们武冈军负责巡防的砦堡,只有真良、三门、兵溪、香平几个地方有驻军可以防守,其他地方虽然有官职,却没有兵力。像关硖、武阳这些砦,只设了两个巡检,白白浪费粮食。依我看,应该把临口砦恢复成县,这样就能更容易地管制徭蛮人民了;精简冗员,官府的粮食开支也不会浪费,这对边境地区来说是大有益处的。”
七年前,辰州知州章才邵上奏朝廷说:“辰州附近的蛮族和羁縻州(受朝廷控制的少数民族地区)保静州、南渭州、永顺州接壤,这些蛮族酋长每年进贡溪布,朝廷回赐他们一些东西,他们看起来还算听话。可是靖康年间发生那么多事,卢溪县没兵防守,蛮族趁机烧杀抢掠。后来,我们把县城搬到了沅陵县的江口,蛮族酋长田仕罗、龚志能等人就占据了那块地方。沅陵的浦口,地势平坦肥沃,水田很多,以前经常被徭蛮(服徭役的蛮族)侵扰,老百姓都搬走了,田地荒废了。当时的知县和知州目光短浅,竟然把这些田地给了靖州的杨姓徭蛮让他们耕种收租,收到的租税很少。杨氏家族霸占这些土地将近二十年了,这块地方位于沅州和靖州的水陆要冲,要是蛮族再起事端,后果不堪设想,我认为应该提前做好准备。靖康以前,辰州每年都能从朝廷得到七万贯钱,还有丝绸、布匹共八千一百匹,棉花一万七千两。那时候,我们州里的厢禁军有一千四百多人,边境有十六个砦(军事据点),地方兵也有六百多人,这些都能养活。可是后来朝廷内外发生很多事情,今年朝廷只给了我们一万二千贯钱,州里财政更加匮乏,没钱招募士兵了。厢禁军现在只剩下二百一十多人,边境各个砦的地方兵也只剩下了一百五十人,甚至有些砦的官吏连一个兵都没有,只是个空头衔而已,这对于边防安全怎么能不认真考虑呢?如果每年多给州里一万贯钱,让我们州里招募强壮的厢禁军,或者效用二百人,分驻在卢溪等地防备蛮族,这样就能永远消除边患,也能避免以后调兵遣将的费用。” 章才邵的奏章上报后,朝廷下令让湖北的最高长官详细讨论后再上报。同年,朝廷下令严格禁止边民买卖土地,如果地方官吏不能执行法令,就撤职查办,刺史要经常检查监督。
第二段:
简单来说,就是辰州知州章才邵向朝廷汇报了辰州边境的情况,说蛮族蠢蠢欲动,当地兵力不足,财政困难,请求朝廷增加拨款,加强边防力量,以防范蛮族入侵。他特别提到了卢溪县被蛮族占据,以及肥沃的土地被杨姓徭蛮霸占的情况,认为这些都是边患隐患。他还指出,靖康之乱后,朝廷对辰州的财政支持大幅减少,导致兵力锐减,边防力量空虚,这严重威胁到辰州的安全。所以他建议朝廷每年增加一万贯钱的拨款,用于招募士兵,加强边防,以绝后患。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下令加强对边民买卖土地的管控,并对地方官员进行严格的监督考核。
八年过去了,贵州知州陈乂上奏说:“我以前在靖州做官的时候,靖州地处蛮夷的中心地区,老百姓不服徭役,田地也不上缴赋税,看起来好像可以放弃这块地方。但是,靖州是湖南重湖和两广的屏障,实际上是南边边防的要地啊!如果控制不当,或者军费供应不上,或者军队战斗力下降,蛮人和獠人就会乘机作乱,让朝廷军队疲于奔命。朝廷应该重视对守臣的选择。崇宁年间,驻扎在靖州的军队有三万人,建炎年间以来,每年都从都统司或帅司抽调两千人去靖州驻守。那些蛮横凶狠的士兵,州郡官吏管不了他们,所以他们就怠慢守臣,反而勾结蛮人来扰乱百姓。州郡官员没有得到上级将领的授权,不敢处置他们,等到上报朝廷,事情已经晚了。因此,驻军就敢肆无忌惮地作恶,一旦发生紧急情况,他们又怎么能派上用场呢?我认为应该让守臣统领驻军,这样比较方便。” 皇上很欣赏他的意见,又问左右大臣说:“靖州隶属湖北,现在听说要广西供应军费,这是怎么回事?” 赵雄回答说:“靖州本来是溪峒地区,神宗皇帝时设立为诚州,元祐年间废除,后来又恢复为军事州,徽宗皇帝时才改名为靖州,和广西桂林府相邻,所以让广西供应它的军费。近几年漕运部门物资匮乏,就责令各州自己解决,所以广西不能按时供应军费了。应该恢复旧制,让广西的漕运官员按时运送军需物资。让靖州的驻军听从守臣节制,这样办事比较方便。”皇上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四月,全州官府上报朝廷说:我们全州靠近溪峒地区,边民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人。一开始,朝廷的禁令其实很严厉,各级官员也都认真执行,只是平时防范不够仔细,才导致了这些乱子。而且溪谷山径的路太多了,比如静江、兴安的大通虚,武冈军的新宁、盆溪和八十里山,永州的东安,这些地方都能直接通往溪峒。这些地方绵延在各个州县之间,不是一个州就能管得住的,所以那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想逃避税收的商人,还有亡命之徒,都经常从这些地方溜进去。他们聚集在一起,互相煽动,成了严重的边患。像武冈的杨再兴、桂阳的陈峒接连造反,根本原因就在这里。现在看来,应该把一些闲置的巡检兵调到这些地方去,再分派士兵驻扎在各个溪谷山径,让湖南、广西的官员统筹指挥,这样才能统一指挥,命令才能执行下去。
儒林郎李大性也上奏说:这些年蛮夷作乱,边境官员怕影响自己的奖惩,经常隐瞒不报,结果让这些乱子越来越严重,让一方百姓的生命掌握在蛮夷手里,真是让人痛心。最近梁牟等人袭击沅州,抢劫市场,杀害百姓,州县过了两个月才上报求救,等到调兵去捉拿他们,俘虏降服了贼人,百姓的损失已经惨重了。应该警告各州县,一旦发现蛮夷作乱,必须及时上报,违反者要追究责任。还要命令监司、帅臣经常检查,做到防患于未然,让蛮夷也知道害怕,不敢侵犯百姓,伤害我们的人民。
话说十一年的时候,朝廷下令让给事中、中书舍人、户部郎中一起商量,禁止老百姓强占徭役人员的田地,这样才能让他们有自己的营生,避免边境冲突。这是采纳了沅州知州王镇的建议。结果,沅州生界犵狑副峒官吴自由的三个儿子,到麻阳县去卖丹砂,被巡检唐人杰诬告为盗贼,抓起来关进了监狱。吴自由就联合峒官杨友禄等人密谋造反。州府调来神劲军三百人,加上沅州的民兵,在边境驻扎,声称要讨伐他们。 朝廷先派归明官田思忠去招抚他们,还用孔目官做人质。双方约定之后,吴自由才把三个儿子带回家。
嘉泰三年,以前担任过潭州知州和湖南安抚使的赵彦励上奏说:“湖南九个郡都跟溪峒接壤,蛮夷时而归顺时而叛乱,一直是边境的大患。治理他们的方法,难道没有吗?我认为应该挑选那些平时就有名望、有胆量,而且深受徭役人员信任的人,立他们为酋长,给他们一些小官职让他们去安抚百姓。况且他们的习惯爱好跟徭役人员都差不多,对当地的利害关系和各种情况都非常了解,所以很容易就能控制他们。如果他们在五年之内能做出一些成绩,就给他们升官。他们一旦有了名声和地位,在乡里也受人尊敬,自然会爱惜自己的羽毛,为朝廷尽忠。这叫做舍弃虚名而获得实际利益,是安抚边疆的上上之策。”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后来,其他部门又上奏说:“以前溪峒里设有首领、峒主、头角官,还有防遏、指挥等官职,这些都是他们的头头。但是这几年来,这些人经常行贿得到官职,危害很大。现在应该让蛮夷耳目一新,按照赵彦励的建议去做,这就是所谓的‘以蛮夷治蛮夷’,是最好的策略。”皇帝也同意了这个说法。
公元1107年,郴州黑风峒的土匪罗世传带人骚扰边境,飞虎统制边宁在战斗中牺牲了。江西、湖南两地都受到了惊扰,当时主管隆兴府的赵希怿和主管潭州的史弥坚一起想办法招降他。
1108年,李元砺和罗孟这两个土匪又跑到江西作乱,攻破了龙泉县。李元砺后来战败身亡,江州驻扎的都统制赵选也在战斗中阵亡。一开始,吉州抓到七个土匪头子关进监狱,当地一个有钱有势的地主黄从龙暗中给土匪出主意,还贿赂了吉州知州李絪,把那七个土匪给放了。这下土匪们更加肆无忌惮了。有个叫侯押队的军官,带兵驻守在龙泉附近,李元砺又用黄从龙出的主意,杀牛宰羊,摆酒席犒劳官兵。等土匪杀到的时候,官兵们都喝醉了,乱作一团,溃不成军。这些土匪刚开始势力很小,他们发现官府内部意见不统一,所以就更加轻敌,玩弄官军于股掌之间。江西那边打仗了,他们就跑去求降湖南;湖南那边打仗了,他们又跑去求降江西,故意拖延时间,让官军互相顾不上,无法互相支援。后来朝廷派工部侍郎王居安去江西当知府,终于把他们抓住了,溪峒地区也逐渐平定下来了。
公元1111年,一些大臣向朝廷建议说:“辰州、沅州、靖州等地以前曾经招募当地百姓当弓弩手,给他们分田地耕种,作为世袭的家业。这样一来,边境就安全了,州县也不用承担运输军需的费用。但是这几年事情比较多,这个制度逐渐松懈了,那些土匪蛮子就借机作乱,沿边的几个州郡都受到了影响。每次朝廷下令调兵遣将去抓捕他们,都要耗费很长时间,那些蛮夷也因此越来越嚣张。像杨晟台、李金、姚明教、罗孟、李元砺、陈廷佐这些人,都是最近的例子,足以说明问题。现在看来,应该恢复以前的制度,这样既可以减轻军费开支的负担,又能增强国防力量,这才是长久安定边疆、安抚百姓的好办法啊!”
七年前,大臣们又上奏说:“辰州、沅州、靖州这三个地方,靠近很多溪峒(山区少数民族聚居地),住在内地的人被称为‘省民’,而熟户、山徭、峒丁则住在外面,起着防御屏障的作用。一开始,对这些地方的划分安排非常详细,制定的法律法规和执行措施都很完善。峒丁等人都是按人口分田,田地的多少大小,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私卖土地是被禁止的,私下交易要受罚。每人每年只交三斗租税,没有其他徭役,所以大家都乐意服从。边境一旦有警报,老百姓就会纷纷聚集,争先恐后地扛着弓箭冲锋陷阵,不怕牺牲性命。可是这几年来,防卫和禁令越来越松懈,山徭、峒丁可以私下买卖土地了。土地到了百姓手里,除了原来的赋税,还要再交税,官府以此获利,所以根本不管这事儿。而山徭、峒丁的原有租税却依然虚挂在册,催缴得更紧,他们往往连温饱都难以解决,反而去依靠那些徭役人员,甚至引导他们入侵,危害越来越严重。应该命令湖广地区的监司(地方长官)下令各郡,遵循旧制,不要废除,这样边境才能安定,远方的人民才能安居乐业。”
梅山峒蛮地区,以前不跟中原王朝来往。这地方东边挨着潭州,南边挨着邵州,西边是辰州,北边是鼎州、澧州,梅山就在这几个州的中间。开宝八年(公元975年),他们曾经袭击过邵州的武冈和潭州的长沙。太平兴国二年(公元977年),梅山峒蛮的左甲首领苞汉阳和右甲首领顿汉凌又来侵扰边境,朝廷多次派使者去招抚,他们都不听,朝廷只好命令客省使翟守素调动潭州的军队去讨伐,才平定了叛乱。从那以后,就禁止他们和汉族人民来往,也不准他们在当地耕种放牧。后来,有一些叫苏方的人在那里居住,多次侵犯舒、向两族。
嘉祐年间后期,益阳县令张颉抓住了几个特别狡猾的蛮族首领,然后就开始着手开发那片地方。安抚使吴中把这事儿上报朝廷,他的建议被采纳了。湖南转运副使范子奇又上奏说,蛮族依仗险要地势,成了边患,应该把他们收编到郡县里来管理。范子奇后来被召回朝廷,他还再次提到了之前的建议。
熙宁五年,朝廷下令让潭州知州潘夙、湖南转运副使蔡熚、判官乔执中,以及经略安抚使章惇一起,去招抚那些蛮族。章惇派乔执中去担任全州知州,乔执中正准备出发,大田地区的蛮族就入侵了边境。而且飞山地区的蛮族也离全州很近,就在全州的西边。乔执中到了全州后,大田的蛮族就来投降了。于是乔执中就发文告谕,要开辟梅山地区,蛮族百姓争先恐后地开辟道路,等着分到土地。这片新开发的地区,东边到宁乡县的司徒岭,西边到邵阳的白沙砦,北边到益阳的四里河,南边到湘乡的佛子岭。登记户口后,发现总共有主户、客户一万四千八百九十户,人口一万九千八百九十人,田地二十六万四千三百三十六亩。朝廷统一规定了他们的税收,让他们一年上缴一次。然后又修建了武阳、关硖两座城池,朝廷下令在山区设立新化县,并将这两座城池划归邵州管辖。从那时起,鼎州、澧州以南一直到邵州,都安定下来了。
诚州、徽州,唐朝时是溪峒州。宋朝初期,杨氏家族在那里居住,号称十峒的首领,他们家族的人分别掌管着各个州和峒。太平兴国四年,首领杨蕴第一次归附朝廷。五年,杨通宝开始向朝廷进贡,被朝廷任命为诚州刺史。淳化二年,诚州刺史杨政岩再次进贡。这一年,杨政岩去世了,他的儿子通<土盈>继承了他的职位,担任知州。
话说熙宁八年,有个叫杨光富的人,带着他家族里二十三州峒的人一起归顺朝廷。皇上高兴坏了,就封杨光富当了右班殿直,还给他的五个亲戚安排了三班奉职的职位,另外十六个亲戚则被任命为三司军将。后来呢,又有个叫杨昌衔的,也愿意放弃进贡,像普通汉民一样交税,皇上也赏了他个右班殿直的职位,他十八个子侄也都被分别安排了官职。 只有杨光僭这个人,比较顽固,不肯听话。皇上就让湖南转运使朱初平去劝降他。没过多久,杨光僭也投降了。然后,他和儿子杨日俨就请求在他们家乡旁边建个学堂,想请有名气的老师来教他们的子孙。皇上就派潭州长史朴成去徽州、诚州当教授;杨光僭本人被授予皇城使、诚州刺史的荣誉称号,并准许他退休回家养老,还给他建了房子,并在飞山一带设立了巡检司。可惜的是,杨光僭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去世了,皇上追赠了他官职,还照顾了他的六个儿子。
元丰三年,邵州知州关杞向朝廷建议,在徽州、诚州的融岭镇选择战略要地修筑城砦,以防范边患。皇上就让湖南安抚使谢景温、转运使朱初平、判官赵扬商量一下,看看这事儿行不行。谢景温他们觉得关杞的建议挺好。于是就决定把诚州的沅州贯保砦划归渠阳县管辖,把徽州改成莳竹县,隶属于邵州。赵扬还说,上江、多星、铜鼓、羊镇、潭溪、上和、上诚、天村、大田这些部落经常到诚州城下来做买卖,可以慢慢地招抚他们。他还请求朝廷命令湖南邵州莳竹县去招抚芙蓉、万驿这些部落。皇上同意了。于是,诚州的治所迁到了渠阳,而贯保砦还是原来的样子。那些上江等部落果然都归顺了朝廷,于是朝廷又加固了多星等砦,并把它们和徽州、广西融州的王口砦连接起来。
公元1087年,朝廷把诚州改名叫渠阳军,同时撤销了那里的军队和驻守的百姓。结果,有个叫杨晟台的家伙趁机出来打劫文村堡。渠阳军的知军胡田完全没招,没办法,只能去求助西边融州的蛮族首领粟仁催。这杨晟台在两地之间来回跑,老百姓苦不堪言。朝廷紧急调兵一万人驻扎渠阳,湖南也增兵支援,三路军队都吓了一跳。
朝廷当时正想精简机构,省点事,正打算废除那些堡垒和哨所,撤掉驻军,把地盘直接给蛮族。于是,朝廷下令让湖北转运副使李茂直去招抚蛮族,又派唐乂一起处理边境事务,去讨伐杨晟台。后来,朝廷又把渠阳改回诚州,还任命光宗皇帝的儿子昌达和杨昌分别担任诚州的供备库使和供备库副使,同时负责知州事务。那些贯保、丰山、若水等堡垒的驻军也都撤了,朝廷选了一些当地人当土官,让唐乂趁机拆毁城楼和箭楼,撤掉官署,保护百姓搬进堡垒里住。到了崇宁年间,也就是公元1102年左右,诚州又改名叫靖州了。
南丹州的蛮族,也是溪峒蛮族的一个分支,他们的地盘和宜州以及西南夷接壤。公元974年,他们的首领莫洪派使者陈绍规来朝廷上表,请求归顺朝廷。公元976年,莫洪又来进贡,请求朝廷赐给他印信,朝廷就刻了印信给他。公元979年,莫洪进贡了百两白银,祝贺朝廷太平盛世。
公元987年,有个叫莫淮阆的人,是洪州人,当时他负责管理宝隆镇。他牵着一头牛,跟着水草一路走到金城州河池县。宜州的牙校周承鉴看上了他的牛,就用它耕地。莫淮阆三次派人去要牛,周承鉴都不肯还。耕了十天之后,周承鉴才把牛放了,让它跟着水草走了。
莫淮阆气坏了,带着六十个乡兵,抢了周承鉴的家产,还把县里莫世家的六头牛也抢走了,然后还勾结了一群蛮族人作乱。皇上派供奉官王承绪快马加鞭去调查周承鉴,周承鉴承认自己霸占了牛,结果被判处死刑。
当时宜州知州、赞善大夫侯汀因为防卫失职,导致蛮族作乱,老百姓也受到了不少伤害。皇上命令各州派兵讨伐,但还没等军队到,蛮族就都逃跑了。侯汀因为失职被免官。
皇上给宜州、融州、柳州的老百姓和蛮族的人发布诏书说:“我受托于天下百姓,肩负着治理国家的重任,对所有百姓都一视同仁,尤其对边远地区的人民,更是格外关心。最近因为宜州知州侯汀没有做好安抚和管理工作,纵容蛮族侵扰,导致他们作乱,骚扰百姓,让大家受苦。等到我们派兵讨伐,他们才害怕而逃窜。我发动战争,责任在于侯汀,所以罢免了他的官职。你们应该以此为戒,改过自新,安居乐业,保卫家园,享受太平盛世,这才是长久之计。如果还有人胆敢继续作乱,就一定要彻底消灭他们。”
从那以后,蛮族再也没有作乱了。
公元990年,洪(名字未提及)死了,他弟弟洪皓接替他当刺史,还派他儿子洪淮通进贡了二十个银碗,三个铜鼓,一个铜印,一面旗帜,还有一件绣着珍珠的红罗衫。皇上很高兴,下旨赏赐了百匹彩绸,并且把那件红罗衫还给了他们。他哥哥洪(名字未提及)当州官十多年了,每年都上交一百两白银。洪皓继承了他哥哥的位置后,就自己独吞了当地的利益,不再按时进贡了。他弟弟洪沅很生气,带着老婆孩子跑到宜州来投奔朝廷。洪皓很生气他弟弟背叛自己,多次带兵去攻打洪沅。洪沅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牙将,连夜跑到京城告状,请求朝廷派兵讨伐洪皓。皇上觉得这些蛮族的事情,只要控制住他们就行了,不想为了这事儿兴师动众。朝廷先任命洪沅为南丹州副使,后来又任命他为邵州团练使,还给了他十顷地,同时下诏书警告洪皓。
公元1005年,洪皓死了,他大儿子洪淮勍接替了他父亲的职位。没多久,就被他弟弟洪淮辿攻打南丹州,洪淮勍带着手下人逃到宜州投奔朝廷。朝廷赏赐了他一些田地和生活物资。到了大中祥符五年(公元1012年),宜州报告说洪淮辿聚集了不少蛮族,堵塞了富仁监的道路。皇上调查后发现洪淮辿并没有什么侵扰行为,就派使者带着赏赐去慰劳他。公元1016年,抚水蛮族叛乱,朝廷命令洪淮辿约束附近的溪峒地区,不要被他们蛊惑。第二年,抚水蛮乱平定,洪淮辿等人因为立功而升官。公元1008年,有个叫洪淮戟的人带着全家来投奔朝廷,朝廷任命他为湖南州团练副使,并命令州县好好照顾他们。后来洪淮辿年纪大了,说想把位置传给他的儿子洪世渐。公元1041年,朝廷任命洪世渐为检校散骑常侍,负责州里的事务。第二年,朝廷让洪淮辿以怀远大将军的身份退休,洪世渐则被任命为刺史、检校工部尚书,还赏赐了他袍带、十万钱和百匹绢。朝廷还给他的亲戚朋友几十个人都安排了检校官的职位,按照惯例办理。洪世渐死后,到了嘉祐年间(公元1056-1063年),朝廷任命他的儿子洪公帐继承了他的位置。
话说有个叫世忍的人,是淮辿的儿子。一开始他带着自己的人投降朝廷,可是治平年间又逃回去了,还攻打官府,抢了地盘自立为王。然后他又跑去朝廷请求,说想当刺史,并且希望朝廷按照惯例给他亲戚们安排官职,每年只上缴一百两银子作为贡赋。过了三年,朝廷还真就让他当了刺史,所有请求都答应了。
到了熙宁二年,当地有土匪杀人作乱,世忍把土匪抓起来献给了朝廷,因此被朝廷授予检校礼部尚书的官职。元丰三年,他又进贡了一批东西,他自己的印章上刻着“西南诸道武盛军德政官家明天国主”这么一大串字。朝廷一看,就赐给他南丹州的官印,让他把原来的印章毁掉。六年后,朝廷大军讨伐安化,世忍又献上了弓箭,还主动表示愿意永远做朝廷的臣子,年年进贡,绝不间断。朝廷于是把他升为检校户部尚书,还赏赐给他铜牌和旗号,并且把他的九个子侄都安排了官职。世忍死后,他的儿子公佞继承了他的爵位。
大观元年,广西经略使王祖道报告说公佞被抓住了。朝廷趁机修建了平州、允州、从州,并且把文州、地州、兰州、那州、安州、外州、习州、南丹州这八个州都划归到他的管辖范围,还设立了镇庭孚观州和延德军。朝廷又让公佞的弟弟公晟继承了刺史的职位。宣和四年,公晟请求把州里的事情交给他的侄子延丰,自己带着儿子回朝廷。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还给他安排了驿站和路费。
1123年,也就是绍兴三年,公晟攻打包围了观州,还烧了宝积监。朱胜非就上奏说:“崇宁、大观、宣和年间新开辟的边境,最近总是丢弃不管,各路主帅和监察御史都多次说过观州是重要的战略要地,不应该放弃。”皇上说:“以前那些当权的官员,贪图功劳,故意制造事端,欺骗蒙蔽我,实际上是劳民伤财,让边远地区的老百姓不得安宁啊!”皇上还引用了广南经略安抚使刘彦适的话,任命公晟为南丹州知州,兼任溪峒都巡检使、提举盗贼公事,还给了他南丹州刺史的旧印,但公晟没接受这个任命。
一直到1134年,也就是绍兴二十四年,公晟才进贡马匹,率领各部蛮族归顺朝廷。皇上跟大臣们说:“得到南丹州,并不是为了扩大国土,而是因为徭役的人不再叛乱,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这才是值得高兴的事啊!”于是就让延沈继承了公晟的职位,授予他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使持节南丹州诸军事、南丹州刺史兼御史大夫、知南丹州公事、武骑尉等官职。广西经略安抚使吕愿中招降了三十二种蛮族,获得了二十七个州,一百三十五个县,四十个砦,一百七十九个峒,还有一个镇和三十二个团,这些都变成了羁縻州县。
1135年,绍兴二十五年,延沈又升任团练使和防御使。到了1141年,绍兴三十一年,延沈因为残暴狠毒,被各部蛮族赶走,逃回省里死了。大家推举延廪继承他的职位。1163年,隆兴二年,延廪又被蛮族攻击,带着家人逃回朝廷,经略司奏请让延葚继承职位。1165年,淳熙元年,南丹州被永乐州攻击,派人来求救,广西主帅就派陈泰权和天河县主簿徐弥高去调解。1178年,淳熙十四年,经略司奏请让延阴继承职位,皇上批准了。1208年,嘉定五年,延阴的儿子延光熙继承了职位,担任南丹州知州。
话说古代那些皇帝们,辛辛苦苦跑到边远地区打仗,其实也就是为了安定国内,抵御外敌,可不是为了逞强好胜。西南那些蛮夷部落,地处深山老林,散落在荆州、楚州、巴州、黔州、巫州一带,四面八方都是大唐的土地。可是,非要费尽力气征收肥沃土地上的赋税,去攻打那些不毛之地,让精锐士兵疲惫不堪,只为得到那些难以教化的蛮民,这到底有什么好处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扶持当地的酋长,让他们自己管理百姓,这样蛮夷们才能安居乐业。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没有长久之策来控制他们,这些蛮族就像老鼠一样,一有机会就会跳出来作乱。他们可能因为私人恩怨火并,也可能因为饥荒而造反,一声长啸,就揭竿而起,攻打州县,或者躲进深山老林据守。这就要出兵讨伐,虽然能把他们剿灭,但老百姓却遭了殃,苦不堪言。宋朝只重视文教,轻视武备,这哪里是治理边疆的正确方法呢!
西南溪峒的蛮族,都是盘瓠的后代,早在唐虞时代就归顺了中原王朝。到了周朝,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周宣王还派方叔去征讨过他们。楚庄王称霸之后,他们就归顺了楚国。秦昭襄王派白起攻打楚国,顺便也征服了这些蛮夷,设立了黔中郡,汉朝改名为武陵郡。东汉建武年间,这些蛮族大肆寇掠,朝廷派伏波将军马援率兵到临沅打败了他们,蛮族首领因为饥饿和困顿而请求投降。经历了晋、宋、齐、梁、陈各个朝代,他们时而叛乱,时而归顺。隋朝设立了辰州,唐朝设立了锦州、溪州、巫州、叙州,这些地方都在蛮族地区。唐朝末年天下大乱,蛮族酋长各自占据地盘,自称刺史。
五代十国时期,后晋天福年间,马希范继承了他父亲的势力,占据了湖南地区。当时,蛮族百姓聚集在一起,依山傍水,人数将近十万。到了后周行逢时期,蛮族多次越过边境,骚扰辰州和永州,杀害百姓,抢掠牲畜,几乎年年如此,百姓不得安宁。
朱元璋打下荆州和湖州后,想着得找个懂少数民族情况、经历过艰险、又勇敢有智慧的人去那边镇守。这会儿,有个辰州的徭人,叫秦再雄,个子高大,武艺高强,足智多谋,赶上好时候,多次打仗立功,那些蛮族都怕他。朱元璋把他叫到京城,一看这人才可用,就提拔他当了辰州刺史,还把他的儿子封为殿前侍卫,赏赐非常丰厚,还让他自己挑选属下官员,把辰州一年的赋税都给他用。秦再雄特别感激,发誓要死心塌地报答朝廷。到辰州后,他每天训练士兵,训练出了三千人,个个都能穿着盔甲过河,翻山越岭,身手敏捷,像猴子一样灵活。他又挑选了二十个亲信分别派到各个蛮族部落,传达朝廷的友好意愿,那些蛮族都纷纷归顺,都上表表示臣服。朱元璋非常高兴,又把他叫到京城,当面鼓励他,升他为辰州团练使,还把他的门客王允成任命为辰州推官。秦再雄兢兢业业地戍守边疆,管辖的五个州,绵延几千里,没增加一个士兵,也没花朝廷一分钱,整个朱元璋当皇帝的时期,边境都太平无事。 另外,溪州刺史彭士愁等人,把溪州、锦州、奖州都归顺了马氏,还立了铜柱作为边界。
建隆四年,溪州知州彭允林、前任溪州刺史田洪赟等人一起上表归顺朝廷,朝廷任命彭允林为溪州刺史,田洪赟为万州刺史。彭允林去世后,他的儿子彭师皎接替他当了溪州刺史。四月,水斗都虞侯林抱义献上了辰州和叙州的地图。
公元964年四月,溪州、叙州、奖州的老百姓之间打起来了,互相抢劫。朝廷派殿直牛允带着圣旨去劝说他们,这才平息了这场冲突。 过了两年,公元966年七月,珍州刺史田景迁归顺了朝廷。
五溪的团练使、洽州刺史田处崇上奏说:“湖南节度使马希范在叙州潭阳县设立了一个懿州,还任命我的叔父万盈当刺史。马希范死了以后,他弟弟马希萼继承了他的位置,把懿州改成了洽州,我想请求恢复原来的州名。”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同年十二月,朝廷下令溪州可以兼任五溪的团练使,还特地刻了印信赏赐给他。
公元967年,南州献上了铜鼓表示归顺,溪州刺史田思迁也献上了铜鼓、虎皮和麝香来进贡。公元968年冬天,朝廷把溪州团练使彭允足任命为濮州牢城都指挥使,溪州义军都指挥使彭允贤任命为卫州牢城都指挥使,珍州录事参军田思晓任命为博州牢城都指挥使。这彭允足他们这些溪峒的首领,占据着山险地势,摇摆不定,所以朝廷趁他们来朝贡的机会,把他们安排到了内地。
公元968年,珍州刺史田景迁说,他管辖的州连续几年遭受了灾害,请求改名为高州,朝廷同意了。到了公元975年,田景迁去世了,他的儿子,衙内都指挥使田彦伊来请求继任父亲的职位,朝廷就让他当了珍州刺史。公元976年,奖州刺史田处达进贡了丹砂和石英。
太平兴国二年,懿州刺史,兼任五溪都团练使的田汉琼,带着他的儿子、弟弟、女婿、大将,还有五溪统军都指挥使田汉度等一共十二个人来朝贡。皇上高兴地给他们都加了检校官的官职,以示奖励。
三年后,夷州的蛮族首领任朗政等人也来朝贡了。七年,朝廷下令辰州不能移动部内马氏铸造的铜柱。溪州刺史彭允殊上奏说:“刺史的任期以前是三年一换,希望朝廷禁止这种做法。”皇上就赐给他诏书,安抚他。八年,锦州、溪州、叙州、富州这四个州的蛮族一起到辰州,说愿意像内地一样缴纳租税。皇上就命令当地长官调查他们的风俗习惯和真实意图,并绘制山川地形图上报朝廷,最后还是没同意他们的请求。 懿州刺史田汉琼和锦州刺史田汉希上奏说,他们想交换一下任职的地方,皇上就同意了。又任命舒德郛担任叙州刺史。
雍熙元年,黔南地区溪峒的夷族和獠族闹了疾病,他们敲打铜鼓、沙锣祭祀神鬼,朝廷就解除了对他们使用铜器的禁令。
淳化二年,晃州知州田汉权上奏说,他管辖的砂井步的夷人粟忠献上了一枚古代晃州的印章。于是皇上就下令任命田汉权为晃州刺史。又因为五溪各州统军、鹤州刺史向通汉请求担任富州刺史,皇上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同年,荆湖转运使报告说,富州的向万通杀害了皮师胜父子七人,还把他们的五脏和头颅拿去祭祀魔鬼。朝廷考虑到他们那里风俗习惯不同,就命令不要追究此事。三年,晁州刺史田汉权和锦州刺史田保全派使者来朝贡。五年,任命舒德言为元州刺史。奖州、晃州、叙州、懿州、元州、锦州、费州、福州等州都来朝贡,皇上亲自查看贡品,并赏赐他们。
公元995年,高州和溪州都向朝廷进贡。第二年,宋真宗亲自祭祀南郊,富州刺史向通汉向皇帝上奏说:“皇上祭祀天地,恩泽遍及天下,更何况五溪诸州连接着十个洞,控制着西南夷戎之地。唯独我富州自古以来,就如同辰州的城墙,守护着辰州的五个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我虽然身处偏远荒凉之地,却一心为朝廷效力,恳请陛下察看臣子的忠诚,借着这次祭祀的机会,特别赐予我官职。” 皇上于是任命向通汉为检校司徒,并封他为河内郡侯。
公元996年,向通汉又上奏请求确定赋税,真宗认为边远地区不征税,就没有同意。同年,古州刺史向通展进献了芙蓉、朱砂两件器物,十匹马和一千两水银,皇上就下令有关部门铸造印章赐给他。第二年,皇上让溪州刺史彭允殊致仕,授予他右千牛卫将军的官职,并任命他的侄子彭文勇为溪州刺史。第三年,高州刺史田彦伊派儿子进贡物品和缴纳兵器。第四年,溪州酋长向君猛又派弟弟向君泰来朝见皇上。上溪州刺史彭文庆进贡了水银和黄蜡。
公元999年正月,天赐州的蛮族向永丰等二十九人来朝贡。夔州路转运使丁谓上奏说:“溪蛮人进贡粮食是因为边境上的堡垒和栅栏,解决了施州、万州等州的军粮供应问题。我观察自古以来安抚边疆的办法,还没有过境外地区主动给驻守的士兵提供粮食的。” 之前,蛮族多次骚扰边境,皇上召见巡检使侯廷赏询问情况,侯廷赏说:“蛮族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要盐。”皇上说:“这是人们普遍的需求,为什么不给他们呢?”于是皇上就下令通知丁谓,丁谓立即将消息传达给各个部落,蛮族们都很感动,于是互相约定不再劫掠,违反约定的人,会被大家杀死。他们还说:“天子用食盐帮助我们,我们愿意提供军粮。” 从此,边境地区有了三年的粮食储备。七月,高州刺史田彦伊的儿子田承宝等一百二十二人来朝贡,皇上赐给他们衣物和财物,并任命田承宝为山河使、九溪十峒抚谕都监。
六月,丁谓他们汇报说,高州的义军头头田承进等人抓住了六百六十多个生番,还救回了被抢走的四百多个汉人。一开始,益州那边军队造反了,大家担心他们会顺着江往下游跑,于是就召集了施州、黔州、高州和溪州的蛮族首领的子弟来防守。这些蛮子熟悉汉人的道路,所以就趁机抢掠了一通然后回去了。丁谓他们到了之后,马上就和这些蛮子们结盟,让他们把抢来的汉人送回来。结果呢,有些生番不守信用,丁谓就派田承进带兵,又调动州里的军队把他们抓了起来,还烧了他们的房子,把他们都吓唬得服服帖帖的。然后丁谓在施州的边界设立了尖木砦,用来控制他们,从此以后,蛮子的抢劫才慢慢消停了,边境地区的百姓也能安心种地了。
七月,南高州义军的指挥使田彦强和防虞指挥使田承海来进贡了,施州叛乱的蛮子谭仲通等三十多人也投降了。
公元963年,高州的田文鄯,也就是五姓义军的指挥使,来进贡了。富州刺史向通汉呢,派人去潭州搞佛事活动,算是感谢朝廷的恩典和照顾。
到了964年,夔州那边归顺的蛮族首领们,都自己写了名字和官职上报朝廷,想让朝廷给他们正式任命。但是皇帝没同意,只让他们依次补任牙校的职位。这一年,辰州的蛮族攻打溪州,结果被溪州刺史彭儒狠狠地打了一顿,跑了个精光,还抓了他们的首领献给朝廷。皇帝高兴坏了,赏了彭儒锦袍和银腰带。彭儒说他母亲年纪大了,想把这份恩典用来孝敬母亲,皇帝就特别地加封了他。十二月,荆湖北路那边报告说,溪峒团练使彭文绾把之前攻陷汉口的那五十个人送回来了,朝廷就授予彭文绾检校太子宾客的官职,让他做中彭州知州。同一年,懿州刺史田汉希去世了,朝廷就让他的儿子田汉能接替他当刺史。
965年,高州新归顺的蛮族酋长,足足有八十九个,来进贡了。五溪都防御使向通汉上表请求追赠他的父母官职,朝廷也批准了。溪州刺史彭文庆带着溪峒地区的蛮族一起上朝进贡。高州还有好几百个名门望族的人也来进贡了。
966年五月,朝廷任命高州刺史田彦伊的儿子田承宝为宁武郎将,高州土军都指挥使田思钦为安化郎将。这一年,宜州发生兵变,朝廷担心宜州、融州和溪峒地区会因此发生冲突,就下诏书约束那边的首领们,这些首领都听从了诏书,各自安分守己,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公元1008年,夔州那边报告说,五团蛮族聚集起来,计划抢劫高州,还想让暗利砦去支援他们。皇上觉得蛮族自己内斗,就没同意派兵。
三月,元州知州舒君强和古州知州向光普都被升官了,都当上了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 八月,黔州那边报告,磨嵯、洛浦蛮的首领龚行满带着两千三百多人来投降了。十月,溪峒地区的蛮族们给泰山进贡了东西。
公元1010年,澧州那边报告,慈利县的蛮族因为互相仇恨而发生抢劫,知州刘仁霸请求带兵去平定。皇上担心深入蛮族地区会让他们产生怀疑和恐惧,就只让刘仁霸宣读圣旨,结果蛮族们都表示服从了。
公元1011年,安州、远州、顺州、南州、永宁州、浊水州的蛮族首领田承晓等三百七十三人来进贡了。公元1012年,皇上下了道圣旨:“以前允许那些先抢劫了汉口和杀害了五十人的溪峒蛮族归顺,特地给他们授予官职,仍然允许他们来进贡。但是如果听说他们是为了获取利益,就掠夺边民来凑数,各地都要仔细查明。” 这一年,夔州蛮族一千五百人请求来朝贡,皇上考虑到花费太大,就没同意。又下了一道圣旨:施州溪峒的蛮族,每月朔望都要赏赐酒菜。闰十月,五溪蛮向贵升以及磨嵯、洛浦蛮族都来进贡了。
公元1013年,夔州蛮族彭延暹、龚才晃等人来进贡。辰州溪峒都指挥使魏进武带着几百个山区劳役人员去抢劫城砦,朝廷不想出兵追讨,就下诏书招抚他。公元1014年,魏进武去官府自首认罪,朝廷给他安排了个三班借职的官职,让他去监视房州的税收,还赏赐给他一些钱财。公元1015年,皇上命令每年给彭州太守彭文绾赏赐一件锦袍。
公元1017年,溪州的蛮族造反,闹得很厉害,朝廷就派兵去讨伐。
第二年,也就是1018年,辰州都巡检使李守元带着军队冲进白雾团,抓了十五个蛮族首领,砍了上百个蛮兵的头,还有两百多个蛮族投降了。辰州知州钱绛他们也深入溪州,攻破了蛮族的寨子和栅栏,杀了六十多个蛮兵,收降了上千老百姓。 刺史彭儒猛逃进了深山老林,他的儿子彭仕汉却被抓了,送到了京城。朝廷下令,抓到彭儒猛的人,重重有赏!
同年,彭儒猛听说顺州蛮族田彦晏向朝廷告状,就趁机自己也写信给朝廷,请求赦免他的罪过。转运使把这事儿报告给了皇帝,皇帝觉得他挺可怜的,就特地赦免了他的罪。彭儒猛于是把抢来的老百姓和武器装备都交给了朝廷。朝廷派辰州通判刘中象到明滩跟彭儒猛一起歃血为盟,然后放他回去了。朝廷还封彭仕汉为殿前侍卫,彭儒霸、彭儒聪也得到了官职,还赏赐了他们衣服、钱财。
富州刺史向通汉带着他的部下进京朝贡,送来了好马、丹砂、银质的剑和矛、头盔、彩旗等等。皇帝赏赐给他御赐的衣服、金腰带、马鞍和马具,他的儿子向光泽以下也分别得到了赏赐。皇帝还特别允许向通汉五天来朝见一次。 一个月后,向通汉献上了《五溪地理图》,还请求留在京城。皇帝很高兴,就封他为检校太傅、本州防御使,还把他的地盘还给了他,并且把他的儿子向光泽等人的官职也安排好了。向通汉又再次上奏请求留在京城,皇帝没答应,但他为儿子们求了内地监临的职位,还请求朝廷每年都赏赐衣服,并且希望朝廷派使者到他任上,皇帝都答应了。向通汉辞行的时候,皇帝又赏赐了他御赐的衣服和金腰带。
三年后,向通汉死了,他的儿子向光宪接替了他的位置,做了知州。后来,向光泽因为不被族人待见,上表请求归顺朝廷,但皇帝看出了他的心思,没有同意。 公元1021年,古州知州向光普派人到鼎州去为皇帝祝寿,还请僧人做法事。
一开始啊,北江蛮族里最大的首领是彭氏家族,他们世世代代占据着溪州。溪州呢,又分上溪、中溪、下溪三个州,此外还有龙赐、天赐、忠顺、保静、感化、永顺六个州,以及懿、安、远、新、给、富、来、宁、南、顺、高十一个州,加起来一共二十个州,每个州都设有刺史。其中,下溪州的刺史还兼任都誓主,其他十九个州都听从他的指挥,这叫“誓下”。州长世袭的时候,都誓主会召集各部落首领一起商议,如果继承人是兄弟、侄子或者其他亲属,就要拿着州名到辰州去担保,然后向钤辖司报告,朝廷才会下达诏书和印信。受命者要隔着江北面朝朝廷拜谢。每个州里都有押案副使和一些小官吏,这些官吏都是自己选拔任命的。
彭氏家族从允殊、文勇,到儒猛,祖孙三代都担任过下溪州刺史。儒猛后来到朝廷当了殿直,留在西京,但后来又偷偷跑回去了。天圣年间,他给辰州写信,说自己父亲和哥哥都死了,所以才偷偷回老家,希望朝廷能放过他的家人。朝廷就下令把他的家人迁到京城,还给他们安排了官邸住。没过多久,儒猛就上报说自己当年逃回蛮地,还诱使蛮族作乱,于是派自己的儿子仕端等人把儒猛给杀了。朝廷很高兴他这么忠心,就下诏表彰他。当时儒猛是检校尚书右仆射,朝廷又把他升为左仆射。同时,还把仕端升为检校国子祭酒,让他担任溶州知州,并且赏赐他三百斤盐和三十匹布。彭氏家族里有个叫文绾的,担任中彭州(也就是忠顺州)知州。三年后,儒猛攻杀了文绾,文绾的儿子儒索带着九十二个手下投降了朝廷,朝廷任命儒索为复州都知兵马使,其他投降的人也都得到了相应的官职。五年后,儒猛死了,仕端献上了一匹好马给朝廷,朝廷把马还给了他,并任命他为下溪州知州,还赏赐了他袍带。七年后,仕端的弟弟仕羲进贡了土特产。明道年间,仕端死了,朝廷又任命仕羲为下溪州刺史,后来仕羲官至检校尚书右仆射。从允殊到仕羲,这已经是五代人了。
话说有个叫师宝的,他爹是仕羲。景祐年间,师宝当上了忠顺州知州。到了庆历四年,因为犯了事儿,朝廷就断了他的进贡。其实从咸平年间开始,朝廷才允许二十个州向朝廷进贡,每年都有赏赐,这些蛮人觉得挺划算的,要是犯了错,朝廷就断他们的贡品。
后来,师宝几次三番地向朝廷上诉,请求调任上溪州知州。到了皇祐二年,朝廷终于同意了他的请求,进贡也恢复了。可没多久,师宝的老婆被仕羲给抢走了,师宝气得不行。
到了至和二年,师宝和他的儿子师党带着全家人跑到辰州告状,说他爹仕羲坏事做尽。他们说仕羲曾经杀害了十三州的将领,抢了他们的印信和地盘,把进贡和赏赐都据为己有,还自称“如意大王”,任命自己的官员,准备造反。
辰州知州宋守信,还有通判贾师熊、转运使李肃之他们商量了一下,带了几千兵马深入蛮地讨伐仕羲,还让师宝当向导。军队到了之后,仕羲逃到别的山里去了,没抓到他,只抓到了一些他的家眷和铜柱,官兵却死了好几成,宋守信他们都被贬官了。
从此以后,蛮人经常来抢劫,边境的官兵也拿他们没办法。朝廷想着先别闹事了,就派人去劝说仕羲,答应他只要改过自新,就减少五七个州的进贡和赏赐。一开始仕羲不听,后来朝廷又派了三司副使李参、文思副使窦舜卿、侍御史朱处约、转运使王绰带兵过去,一边用兵,一边发文招降。
仕羲这才解释说自己并没有造反的意思,他那些僭越的称号和任命的官员,都是因为蛮人不懂中原礼仪才那样做的。宋守信他们轻信了师宝的诬告,擅自出兵攻打无辜的人,现在愿意恢复二十个州以前的进贡,重新归顺朝廷。朝廷又派殿中丞雷简夫去查看情况。
到了嘉祐二年,仕羲终于把抢来的五十一个兵丁、一千八百九十件兵器铠甲都送了回来,带着七百个蛮人投降,辰州也把师宝的家眷和铜柱还了回去。这时候师宝已经死了,朝廷让师党回去当龙赐州知州,还特意嘱咐不要杀了他。
话说,仕羲这老兄,当年在朝廷当差,每年都得进贡。可他性格倔强,又爱惹事,经常抢劫边境,尤其是在辰州的白马崖下喏溪,拉起了一帮人据守着,朝廷几次三番劝他归还侵占的土地,他就是不听。到了熙宁三年,他被自己的儿子师彩给杀了。这师彩更是个暴君,结果被他的哥哥师晏给干掉了,师晏顺手还把师彩的党羽都给收拾了,然后向朝廷递交了誓表,把仕羲生前用过的马鞍、衣服啥的都送了上去,还把喏溪的地盘也交还了。朝廷就让师晏接管了州里的事情。
五年后,师晏又献上了马皮和白峒的地盘。朝廷高兴坏了,把他升为下溪州刺史,还给他的母亲和妻子封了邑。后来,章惇负责治理南江北江,湖北提点刑狱的李平招降了师晏。师晏带着下州峒的蛮族头领张景谓、彭德儒、向永胜、覃文猛、覃彦霸等人,一起把他们的地盘都归还给了朝廷。于是,朝廷下令修建下溪州城,并在茶滩南岸修建了堡垒,还给新城取名会溪,新堡垒取名黔安,派兵驻守,归辰州管辖,这些蛮族人也要像汉人一样纳税。朝廷还让师晏去京城,授予他礼宾副使、京东州都监的官职,连带着他手下六十多人都得到了官职。
元丰八年,湖北转运司报告说,辰州江外的蛮族覃仕稳等人想归顺朝廷,结果朝廷没同意。后来,又冒出来一个叫彭仕诚的家伙,成了新的首领。元祐三年,罗家蛮族又来打劫,朝廷就召集了彭仕诚和都头覃文懿等人到辰州,好好地警告了一番。到了第四年,下保静州知州彭儒武、永顺州知州彭儒同、谓州知州彭思聪、龙赐州知州彭允宗、蓝州知州彭土明、吉州知州彭儒崇,都带着他们州里的副使,一起进贡了兴龙节的贡品,还有冬至和元旦的贡布,数量还不一样。
话说,北宋熙宁年间,皇帝正带兵打仗,想震慑四方少数民族。湖北的最高法院长官赵鼎上报说,峡州的土司头目太狠了,把老百姓压榨得不成样子,很多蛮族都愿意归顺朝廷。 当时有个辰州老百姓叫张翘,也上书朝廷,说了说南江、北江的利害关系。于是,朝廷就派章惇去湖北考察,处理蛮族事务。 结果,南江的舒氏、北江的彭氏、梅山苏氏、诚州杨氏这些蛮族头领,一个接一个地向朝廷投降,朝廷也给他们建城筑寨,让他们像中原百姓一样,成为朝廷的子民。北江彭氏的情况前面已经说过了。
南江的蛮族从辰州一直到长沙、邵阳,各个山区都有他们的部落。比如叙、峡、中胜、元这些地方是舒氏的势力范围;奖、锦、懿、晃这些地方是田氏的;富、鹤、保顺、天赐、古这些地方是向氏的。舒氏家族里,德郛、德言、君疆、光银这几个比较有名;田氏家族里,处达、汉琼、汉希、汉能、汉权、保金比较有名;向氏家族里,通汉、光普、行猛、永丰、永晤比较有名,这些人都接受了朝廷的任命。 到了自治平年间,舒光银还进贡过东西。按照以前的规矩,南江的蛮族都归辰州管辖,进贡的时候朝廷会发给他们驿站通行证。舒光银就以此为由请求朝廷,朝廷就下令给他九道通行证。
后来,峡州有个叫舒光秀的,因为他压榨百姓太厉害,所以他的族人就不愿意跟着他了。
张翘说:“南江地区的蛮族虽然占据着十六州的土地,但是只有富州、峡州、叙州勉强能凑够一千户人家,其他的州县户数连一百户都不到。地广人稀,兵力薄弱,再加上连年饥荒。最近,富州的向永晤跟绣州、鹤州、叙州的蛮族互相残杀,老百姓都受苦,都想着归顺朝廷。建议先招降富州和峡州,让他们纳土归降,那么其他的州县自然也会跟着归顺,包括彭师晏那边的弱势势力,都可以变成咱们的郡县。” 皇上就下令让辰州知州刘策去商量这事儿。
刘策也觉得张翘的主意不错,就建议按照张翘说的办。到了熙宁五年,朝廷就派章惇去实地考察。没过多久,刘策就死了,朝廷就派东作坊使石鉴担任湖北钤辖,同时兼任辰州知州,协助章惇去治理那块地方。第二年,富州的向永晤就献上了朝廷以前赏赐的剑和印章,表示归顺。接着,光银、光秀这些人也投降了。 只有田氏家族里有个很厉害的家伙,特别狂傲,不好对付,以前经常侵占舒州和向州的地盘。
章惇就派左侍禁李资带少量兵马去招降他。这个李资,是辰州流放来的犯人,以前跟张翘一起上奏献策的。他这个人很狭隘,没啥主意,对蛮族人态度轻慢,结果被懿州、洽州的蛮族给杀了。章惇就带兵攻打懿州,南江地区的各个州县的山寨都被平定了,于是朝廷就在那里设立了沅州,把懿州新建的城池作为州府所在地,后来又设立了诚州。
宋哲宗元祐年间刚开始的时候,傅尧俞和王岩叟上奏说:“沅州和诚州自从建立以来,设立官吏,驻扎军队,到处修建堡垒和县城,招募民夫,调动戍兵,花费巨大,老百姓和官府都苦不堪言,荆湖两路为此都快要被掏空了。而且,从广西融州开辟道路通往诚州,又增设了浔江等地的堡垒,那些地方根本没什么,湖广两地还要调拨赋税来供应那边,老百姓没法安心生活,我们建议考虑一下废除这些地方。”
朝廷觉得沅州建制到那时已经十五年了,当地蛮族也已经习惯了,于是就只废除了诚州,改名为渠阳军,而沅州则继续保留为郡。结果元祐年间刚开始,那些蛮族又造反了。朝廷正想休养生息,严惩那些邀功请赏、没事找事的人。广西的张整和融州的温嵩因为擅自杀害蛮人,都被治罪了。朝廷下诏告诫湖南、湖北和广西三路说:“国家治理天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安抚远方少数民族。最近湖广地区的蛮族靠近汉人居住区,没有得到很好的管理,他们请求设立官吏,朝廷就根据他们的请求,设立了一些城邑来安抚他们。可是边境官员为了邀功,就建议开辟从融州到诚州的道路,侵犯蛮族的居住地,导致他们产生怀疑和恐惧。朝廷知道这些措施没用,很快就废除了;边境官员没有做好安抚和控制的工作,反而煽动他们造反。那些叛乱的首领杨晟台等等,一律免除追捕,各路开辟的道路、新建的堡垒和城寨也都全部废除。” 从此以后,五溪地区的郡县就都被放弃不管了。
从崇宁年间开始,朝廷里关于开疆拓土的讨论又热火朝天了。安化州上三州、思广洞的蒙光明,乐安峒的程大法,都丹团的黄光明,靖州西道的杨再立,辰州覃都管骂等等,都纷纷表示愿意归顺朝廷,纳贡交税。朝廷还下令在广西招抚了左、右江地区四百五十多个峒寨。
到了宣和年间,有人站出来反对说:“招安这些蛮夷,让他们不断地请求官职,用大量的金银财宝、丝绸布匹去满足他们的欲望,用高官厚禄去讨好他们。我们费尽心力开垦荒地,修建城池,摆出一副强大的样子,侥幸得到他们的感恩戴德。归顺朝廷的只是虚有其表,充盈国库的并没有什么实际好处。那些荒凉贫瘠的土地根本无法耕种,而这些蛮夷狼子野心,顽固不化,根本无法改变。等我们建好城池之后,西南的夷族和獠人就会一起作乱,那些溪峒里的蛮子也会兴风作浪。士兵死在战场上,官员死在公务中,尸横遍野,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由此可见,招安蛮夷不仅没有好处,反而会带来祸患。不如让各地的帅臣和监司官员详细汇报一下从修建城池以来财政收支的账目,仔细衡量利弊,能省的省,能合并的就合并,减少驻军和漕运,这样就能安抚蛮夷,边境地区也就不会再有祸患了!”于是皇帝下令废除所有新设立的郡县。
其他的蛮族,从乾兴年间以来,有的叛乱,有的归顺,情况各不相同,只能按时间顺序来叙述了。乾兴初年,顺州蛮田彦晏带领他的同伙田承恩袭击施州暗利砦,放火后逃走,夔州派兵前去讨伐,俘获了不少人。这田彦晏在真宗朝的时候,官拜归德将军、检校太子宾客、顺州知州;而田承恩是保顺州知州田彦晓的儿子。第二年,田彦晏派人到边境表示愿意归顺,并立下誓约,愿意归还抢掠的金银财物和器械,并且愿意缴纳两千石粮食来赎罪。朝廷拒绝了他的粮食,放弃了他欠下的金银财物,只让他把抢掠来的百姓送回来。朝廷还提升田彦晏为宁远将军、检校工部尚书,田承恩则被提升为检校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他们依旧担任知州的职务。后来,又有一个叫田忠显的人,带着一百九十个同伙前来朝贡。
公元1024年,古州知州向光普说他曾经创建了一座佛寺,想取名叫“报国寺”,每年拨给寺里一个僧人,朝廷就答应了。
两年后,也就是1026年,顺州等地的蛮族首领田思钦他们带着土特产来进贡,来了三百多人。可是夔州路转运司竟然没提前上报朝廷,结果被皇帝下令调查问责了。 接着,朝廷又下令,安州、远州、天赐州、保顺州、南州、顺州这些地方的蛮族进贡到京城,路途遥远,而且要经受严寒酷暑的折磨。所以朝廷就决定,允许这些蛮族把贡品留在施州,朝廷直接在那里发放赏赐。 愿意进贡的人,十个人里面允许三到两个人到京城来,首领们则允许三年来一次。
1029年,黔州蛮、舒延蛮、绣州蛮的首领向光绪都来进贡了。1031年,施州管辖的蛮族覃彦绾等人袭击了永宁砦。景祐年间(1034-1038),澧州管辖的蛮族五百多人来入侵。当时澧州的州将崔承祐害怕躲避,没有上报朝廷,结果被荆湖钤辖司告发,朝廷下令调查问责,把他罢免了。
公元1040年,辰州的狤獠(一种蛮族)三千多人归顺朝廷。因为州将张昭懿在招抚他们方面立了功,朝廷就给他升了一级官。
公元1043年,桂阳地区蛮族和徭民作乱,朝廷下令派兵讨伐。这些蛮族和徭民,住在衡州常宁县到桂阳、郴州、连州、韶州一带的山谷里,山区绵延一千多里,蛮族就居住在其中,不交赋税,被称为徭人。一开始,有个吉州的巫师黄某,和他兄弟几个人都懂蛮族法术,经常往来于常宁,出入山区,诱骗了几百个蛮族人走私贩卖食盐,还杀害了官兵,逃到山里躲藏起来。官府把他们抓出来杀了,还把山下的百姓迁移到别的地方。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同伙聚集了五千人,从桂阳蓝山县华阴峒出来作乱,杀害了巡检李延祚和潭州都监张克明。
事情上报朝廷后,朝廷提升杨畋为提点刑狱,督促他去讨伐,但打了很久也没拿下。于是朝廷又下令让湖南转运使郭辅之等人去招抚他们,并在湖南设立了安抚司。蛮族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受害的人非常多。朝廷下令让受害者也参与到捕杀蛮族的行动中来,对土兵的赋税也适当减免。一开始派兵去抓蛮族的时候,有时候会误杀良民,仁宗皇帝下令调查,每户赔偿绢五匹,并且安慰他们的家人。当时蛮族势力正盛,朝廷又派殿中侍御史王丝、三司度支副使徐的去经略。
朝廷还下诏书,委托潭州知州刘沆去招降安抚,凡是愿意投降的,就给他们安排官职。刘沆带兵到达那里,拿着诏书去招降,有两千多人投降,朝廷让他们分散居住在各地,并把他们的首领邓文志、黄文晟、黄士元都提升为三班奉职。此外,因为内殿承制亓赟和崇班胡元曾经在石硋峒抓捕蛮族有功,朝廷就提升赟为庄宅副使,胡元为礼宾副使。这些事情发生在公元1044年的冬天。
五月份的时候,唐和他们这伙余党又开始在内部作乱,搞破坏。朝廷就下令让湖南的安抚使、转运使、提点刑狱司的人,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还特别拨款给官兵和民兵,数额还不一样。然后,刘沆就命令杨畋他们八路大军去讨伐,把唐和那些老巢桃油平、能家源那些地方,都给端了,抓捕斩杀了不少人。朝廷还下旨,对那些有功的九百多名官兵,都升一级官职;那些响应号召去打仗的道州十四个进士,也都授予了官职。 但是,唐和他们还没彻底平定。朝廷又下令说:“如果听说贼党想要投降,那就停止出兵,那些逃跑躲藏的,要劝他们回来,州县要好好安抚他们。”
到了冬天,蛮族又来入侵,跟胡元还有右侍禁郭正、赵鼎、殿侍王孝先在华阴峒的隘口打了一仗,胡元他们战死了,刘沆和杨畋都因为这事儿被罢官了。朝廷就派刘夔代替刘沆当安抚使,刘夔说:“唐和他们已经打败了官军,还杀了将领和官员,现在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嚣张,恐怕会成为边境的长期隐患,我想用诏书招安他们,让他们当溪峒的首领。”朝廷批准了他的建议。
话说那时候,湖南地区战乱不断,士兵们疲惫不堪,根本没法好好休息。六年夏天,仁宗皇帝跟大臣们说:“官兵在南方驻守很久了,眼看就要到夏天和秋天交接的时候了,瘴气很厉害,容易生病啊!你们赶紧让太医研究出有效的药方,派人把药送过去!” 皇帝说完,还接着赏赐了大量的钱财。没过多久,就有人汇报说,唐和在银江源被击败了。转运使周沆也来报喜,说指挥辛景贤成功招降了五十六户,一共二百五十九个土匪,朝廷还录用了他们的头领,并嘱咐军队要好好安抚他们。
在此之前,朝廷已经派了三司户部判官崔峄去湖南考察情况,商量是该继续讨伐还是招安。后来桂阳监的官员宋守信上奏说:“唐和带着一千多人当土匪,好几年了都没能剿灭,主要是因为朝廷不允许全力进攻。现在衡州的官员黄士元对当地的山区情况很熟悉,他自告奋勇,只要朝廷给他两千名精兵强将,再加二百个当地向导,并提供丰厚的赏赐,他保证能把唐和捉拿归案。 ”宋守信还建议朝廷命令亓赟等人一起出兵,这样一来,唐和他们走投无路,肯定会投降。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是就下令大举出兵讨伐唐和。
唐和的队伍果然害怕了,逃到郴州的黄莽山,又从赵峒绕道去抢劫英州、韶州,依山傍水,顽固抵抗。那年冬天,皇帝体恤士兵们在外面风餐露宿很辛苦,又特意嘱咐大臣们,要严令主帅们好好安抚士兵。
到了第七年,唐和派他儿子带着重要的东西去朝廷投降,说愿意接受朝廷的粮食,并且愿意住在他们原本占据的山寨里。当时杨畋又担任了湖南的钤辖,皇帝下令让他带兵去连州、韶州山下,和广南东、西转运使一起劝降唐和,让他们把武器上交,并留下亲属作人质。朝廷还任命唐和、盘知谅、房承映、承泰、文运五个人为峒主,还给了他们很高的官职,比如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武骑尉等等。 这盘知谅等人,其实都是唐和的同伙。到了那年冬天,唐和的全部部众都投降了。
公元1053年,邵州的蛮族首领舒光银,因为之前帮助湖南安抚司的官员抵御外敌有功,请求在自己的地盘上设立一个叫“中胜州”的地方,皇帝批准了。
公元1057年,罗城峒的蛮族造反,攻打澧州,朝廷派兵把他们打跑了。 公元1058年,朝廷把施州蛮族首领向永胜管辖的地方改名为安定州。公元1060年,朝廷任命邵州蛮族首领杨光倩担任徽州知州。这个杨光倩,是杨通汉的儿子。他爹杨通汉,在庆历年间(公元1041-1048年)曾经来朝廷进贡过,死后,杨光倩继承了他父亲的地位。以前有个规矩,溪峒地区的知州死了,他的继承人可以先暂时管理州里的事情,负责安抚当地的蛮族人民。等到五年之后,再由安抚司上奏朝廷,请求皇帝正式任命。 这次,杨光倩已经代理徽州知州七年了,期间没有犯什么错误,所以朝廷才正式任命他。
吐蕃,原本是汉朝西羌的地盘,他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谁也说不清楚。有人说是云南凉州秃发利鹿孤的后代,他们的子孙就以秃发为国号,后来名字传着传着就叫成吐蕃了。唐朝贞观年间以后,吐蕃经常来朝贡。到了唐朝至德年间,因为安史之乱,吐蕃就占领了河西和陇右地区。大中三年,吐蕃的宰相论恐热把秦州、原州、安乐县和石门等七个关口都献给了唐朝。大中四年,又攻下了成州、维州、扶州三州。大中五年,吐蕃沙州刺史张义潮把瓜州、沙州、伊州、肃州等十一个州都献给了唐朝。但是到了唐朝末年,瓜州、沙州等地又被吐蕃控制了。不过,吐蕃自己也衰弱了,各个部落分散开来,大的有几千户人家,小的只有一百多户,已经没有统一的国家了。从仪州、渭州、泾州、原州、环州、庆州,到镇戎军、秦州,以及灵州、夏州,到处都有吐蕃人,他们各自有自己的首领,归顺朝廷的叫做“熟户”,其他的叫做“生户”。凉州虽然被吐蕃隔断了,但是凉州自己也设置了牧守官员,有时还会向朝廷请求任命官员。
天成年间,西凉府留后孙超派大将拓拔承诲来朝贡,唐明宗召见了他。拓拔承诲说:“凉州离灵武一千多里,离甘州五百多里。以前有二千五百个山东人当兵戍守凉州,黄巢起义的时候,联系就断了。现在孙超和城里一百多户汉人都是那些戍兵的后代。凉州城现在只有几里方圆,城里设有县令、判官、都押衙、都知、兵马使等官员,他们的衣着打扮和语言都跟汉人差不多。”于是,唐明宗就封孙超为凉州刺史,兼任河西军节度留后。乾祐年间,孙超死了,凉州人推举当地人折逋嘉施代理留后,并派使者来朝贡,于是朝廷就让嘉施接替孙超担任留后。
凉州城外几十里地,还有一些汉族老百姓被困在那里种地,其他的都是吐蕃人。要是凉州的州帅稍微有点儿不了解民心,大家伙儿就都造反了。城里有个七层高的木塔,州帅急了,就跑到塔上,骗大家说:“你们要是逼我,我就烧死在这塔里!”大家舍不得那木塔,就约定好不再闹了。到了周朝广顺三年,朝廷才派申厚当河西节度的节度使。申厚刚到凉州,就上奏朝廷,请求给吐蕃首领折逋支他们授官,朝廷也同意了。后来到了显德年间,申厚被他们逼得没办法,自己擅自回朝了,结果被贬官。凉州也就不再听节度使的命令了。
建隆二年,灵武的五个部落用骆驼和好马进贡,来离等八个部落的首领,还有越嵬他们一起护送贡品过境,朝廷还下诏书嘉奖他们。秦州的首领尚波于杀害了采办木材的士兵,秦州知州高防抓了他的同伙四十七人,把情况报告给了朝廷。皇上就派吴廷祚当雄武军节度使,代替高防去安抚那些人,还让吴廷祚带了圣旨赏赐尚波于他们,圣旨上说:“朝廷设立边防,安抚各部落,就是要让大家安定下来,怎么会去侵犯你们呢?以前秦州设立了三个营寨,只是为了采伐木材,供应京城使用,虽然在吐蕃和汉人的交界处,但并不影响你们的放牧。你们却占据了树木,还杀害了朝廷的士兵。现在高防已经报告说,你们已经被抓起来了,等待朝廷发落。朕看你们以前都忠心顺从,一定后悔了之前的行为,所以特地表示宽容,对你们从轻发落。我已经派吴廷祚去安抚你们,并且把你们原来的地盘还给你们。你们应该领会朝廷的恩旨,各自回到自己的部落。”皇上还赏赐他们锦袍和银带,尚波于他们都很感动。那年秋天,他们就献上了伏羌的地盘。
公元966年,西凉府的官员折逋葛支上报朝廷说:“有两百多回鹘人和六十多个汉族僧人,从朔方路过来,半路上被部落抢劫了。那些僧人说他们想去天竺取经,并且已经顺利到达甘州了。”皇上听了之后,下令对他们进行表彰和奖励。
公元967年,回鹘的首领闾逋哥、督廷、督南、割野、麻里这六个人来进贡马匹。公元973年,凉州的官员上奏说,僧人吝毡声和逋胜拉蠲两个人请求通过泾州的道路来朝贡朝廷,皇上就下令让泾州的官员带兵到凉州去安抚他们。
公元975年,秦州的大石族和小石族袭击了土门,抢掠了当地居民,当时的秦州知州张炳带兵把他们打跑了。
公元977年,秦州的安家族跑到长山上闹事,巡检使韦韬把他们赶跑了。
公元978年,秦州好几个少数民族部落又来抢劫三阳、沄穰、弓门这些边境小城。监军巡检使周承瑨、任德明、耿仁恩他们联合军队打败了这些部落,砍了几十个脑袋,还把九个不服管教的士兵在边境上腰斩示众。宋太宗皇帝下了一道圣旨说:“秦州这几个少数民族部落以前都挺向往汉文化,想归顺朝廷,我们也让他们安居乐业,大家都过得挺平静的。最近听说他们仗着人口多了起来,又开始打家劫舍,竟然忘记了朝廷的大恩,来骚扰边境。难道是我对他们的信任不够,还是官吏们安抚工作没做到位?算了,先不追究责任了,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吧!以后要是再敢来抢劫,官吏们就抓起来,依法处置,不用再向我汇报了。” 同年,他们又去袭击八狼砦,巡检刘崇让打败了他们,还把他们的头领王泥猪的人头砍下来示众。 三月份,小遇族又来骚扰庆州,庆州知州慕容德丰把他们赶跑了。
公元983年,好几个少数民族部落送来了马和羊来进贡。宋太宗皇帝把他们的首领召到崇政殿,好好安抚他们,赏赐了很多丝绸布匹。然后对宰相说:“吐蕃人语言不通,穿着打扮也不一样,我一直把他们当成禽兽一样看待。从唐朝开始,他们就一直是边境上的祸患。咱们国家兵强马壮,随便派一支军队过去,就能把他们赶到几千里之外。但是考虑到他们人口众多,又喜欢安居乐业,如果把他们都消灭了,肯定要造成大量杀戮,所以我就一直没管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元984年秋天,秦州说那些少数民族部落又送来了羊和马,大家已经设宴款待了他们,想用茶叶和丝绸来回赠他们。皇帝批准了这个请求。
公元990年,秦州的大马和小马家族主动归顺朝廷,献上土地表示臣服。第二年,西凉州的官员,左厢押蕃落副使折逋阿喻丹也来进贡马匹。在此之前,殿直丁惟清曾经去凉州视察马匹情况,结果他一到那里,当地就丰收了,所以朝廷就让他继续留在那里。灵州派蕃落军使崔仁遇去迎接丁惟清。后来,吐蕃人卖马经过灵州,结果被党项人抢了,吐蕃人就上书朝廷说明情况,请求让丁惟清等到第二年一起进京。皇帝批准了他们的请求。993年,阿喻丹死了,他的弟弟喻龙波接替他当上了保顺郎将。994年,折平族的大首领、护远州军铸督延巴率领六谷各族,带着一千多匹马前来进贡。进贡完之后,他又去敲登闻鼓,说仪州的八个部落首领逋波鵄等人侵占了他的土地。皇帝下诏书告诫他们。秦州知州温仲舒上奏说,每年伐木,都被蕃族抢夺很多,现在他已经把这些部落赶到了渭河以北。太宗皇帝担心会引发边患,于是就调换了凤翔知府薛惟吉和温仲舒的职位,这件事记载在《薛惟吉传》里。这一年春天,西凉府左厢押蕃落副使折逋喻龙波和振武军都罗族的大首领也来进贡马匹。
公元995年,凉州的蕃部首领当尊进贡了良马,皇帝接见了他,安慰鼓励他,还赏赐给他一张虎皮,当尊高兴地谢恩。第二年四月,折平族首领握散上奏说,他的部落被李继迁侵占了,请求朝廷允许他和灵州的军队联合起来,准备讨伐李继迁。皇帝赏赐给他一些钱财作为答复。七月,西凉府押蕃落副使折逋喻龙波上奏说,他的部族经常受到李继迁的侵略,于是他和吐蕃都部署没暇拽一起,带领六谷各族的民众来朝见皇帝,并且献上了名马。皇帝重重地赏赐了他。这一年,凉州再次请求朝廷派一位官员前去管理,皇帝任命丁惟清为知州,并且赏赐给他官印。
公元998年11月,河西军左厢副使、归德将军折逋游龙钵来京城朝见皇帝。游龙钵家族四代都受朝廷的任命管理当地,虽然一直进贡东西,但他本人却从未亲自来过,这次是他第一次来朝见,还献上了两千多匹马。
河西军就是以前的凉州,东边到以前的原州有一千五百里,南边到雪山、吐谷浑和兰州的边界有三百五十里,西边到甘州同城的边界有六百里,北边到各个部落的距离是三百里。整个地区周长大约两千里,都是平川。以前管辖姑臧、神乌、蕃禾、昌松、嘉麟五个县,户口总数是两万五千六百九十三户,人口十二万八千一百九十三人,现在汉族百姓有三百户。城墙周长十五里,形状像凤凰,据说这是李轨以前统治的地方。这些都是游龙钵自己说的。皇上任命游龙钵为安远大将军。
公元999年,朝廷任命仪州延蒙八部首领渴哥为化州刺史,首领透逋等人为怀化郎将。公元1001年,镇戎军知军李继和上奏说,西凉府六谷地区的首领潘罗支愿意出力帮助他讨伐叛贼,请求朝廷授予他刺史的官职,并且给他发放俸禄。经略使张齐贤又请求封潘罗支为六谷王,并兼任招讨使。皇上把这事儿问了宰相,宰相们都说:“潘罗支已经是当地首领了,授予他刺史的官职太轻了;他还没接受朝廷的节制,就封他为王爵不符合规矩;招讨使的称号不能授予外族人。”于是,皇上就封潘罗支为盐州防御使,兼任灵州西面都巡检使。当时西凉的使者也来了,还说六谷地区分为左右两厢,左厢副使折逋游龙钵实际上参与了潘罗支的军事行动。朝廷正致力于安抚边疆,又任命游龙钵为宥州刺史,六族首领褚下箕等三人为怀化将军。那一年,潘罗支派他的部下李万山率兵讨伐叛贼,还写信给李继和请求约定会师的时间。在此之前,朝廷派宋沆、梅询等人担任安抚使和副使,还没出发,皇上对宰相说:“我看过《盟会图》,对吐蕃反复无常、野心勃勃的事情印象深刻。现在已经决定让王超等人率领军队支援灵州,如果难以追击敌人,灵州就可以自行解决,不用再派宋沆他们去了,只派一个使者去联络军队,通知一下就行了。”
公元五年十月,罗支又来报告说,敌人用铁箭引诱我方部落,已经杀了一个人,抓了一个人,请朝廷下旨指示。皇上褒奖了他,准许他自己处理这件事。十一月,罗支派人来朝贡,送来了五千匹马。皇上赏赐了大量的马价,还另外赐给他一百匹锦缎和一百斤茶叶。
公元六年,咩逋族的蕃官成逋骑马飞奔来到镇戎军,请求联合军队讨伐叛贼。边境的官员怀疑成逋是诈骗,把他押送到部署司。成逋害怕了,就逃跑了,结果马失前蹄坠崖而死。皇上听说后,非常惋惜地说:“这是一个忠诚的人啊,他的族人敬畏他的勇敢,他和他的父亲都有战功,两次来京城,朕都召见了他,奖励他归顺朝廷。”皇上下令弹劾镇戎军的官员,并且命令渭州以礼节厚葬成逋。这一年,原州、渭州的三十两个部落前来纳贡归顺。罗支又派蕃官吴福圣腊来朝贡,上表说,他感激朝廷的恩德,痛恨继迁的嚣张跋扈,他已经集合了六万骑兵,请求朝廷派兵一起收复灵州。
于是,皇上任命罗支为朔方军节度使、灵州西面都巡检使,赐给他铠甲和钱币。又任命吴福圣腊为安远将军,其余七位首领兀佐等为怀化将军。罗支多次请求朝廷派兵协助攻击叛贼,有人认为西凉离渭州路途遥远,难以约定出兵时间。皇上说:“继迁经常在 地斤三山以东活动,每次来侵扰边境,官军一出来,他就逃跑了。让六谷部落靠近边塞防御,与官军形成合力,也是国家的利益。”皇上下诏同意了这个建议。
六月,渭州知州曹玮报告说,陇山以西延家族的首领秃逋等人献上马匹,发誓要跟随官军讨伐叛贼,并请求用汉法的律令来治理这些蕃部,还称赞他们忠诚。皇上就授予他们本族的军主职位。八月,者龙族首领来朝贡名马,皇上赞赏他曾经与潘罗支一起抗击叛贼,命令继续优待他。这一年十一月,继迁攻打西蕃,攻入西凉府,知州丁惟清战败被俘。罗支假意投降,不久之后,就联合六谷各部豪强和者龙族一起攻击继迁。继迁大败,被流矢射中,逃亡途中死去。
景德元年二月,罗支的侄子厮陀完来报捷。 这意思就是说,他侄子来报喜,说他们打仗打赢了。
六月,罗支的哥哥邦逋支又来了,说是要带兵马,还有回鹘的精兵,直捣贺兰山,彻底消灭敌人,希望朝廷派大军支援。皇上就下令让泾原的陈兴他们,等罗支出发了,就赶紧带兵去石门接应。邦逋支还说,之前皇上赏给罗支的牌子、官印、衣服、武器都被贼人抢了,皇上又下令重新赏赐给他;他还说要修洪元大云寺,皇上也赏赐了金箔和各种彩色的东西。
早些时候,迷般嘱及日逋吉罗丹这几个部落的首领,想暗算罗支。 这几个部落的首领,心里打着坏主意呢。 这月,迷般嘱及日逋吉罗丹这几个部落的人就攻打者龙部落了,罗支带着一百多骑兵火速赶去,正准备商量着一起打,结果被那两个部落的人给杀了,死在了帐篷里。皇上追封罗支为武威郡王,还派人去慰问他的家人。
者龙部落总共有十三族,其中有六族是依附迷般嘱及日逋吉罗丹这几个部落的。西凉府听说罗支死了,就带着龛谷、兰州、宗哥、觅诺这些部落的人一起攻打那六族,那六族都逃到山谷里去了,皇上就派人去安抚他们,让他们别再乱了。
六谷的那些头头们,就商量着推举罗支的弟弟厮铎督当首领。他们说厮铎督为人刚强果断,又很公平,每次开会,摆酒设宴,总是先照顾地位低的人;犯了规矩,即使是亲戚也不放过,多次带兵打仗,威名远扬。皇上就授予厮铎督盐州防御使、灵州西面沿边都大巡检使的职位。
皇上觉得那些叛乱的部落还没平定,想利用厮铎督前后夹击,就又给了他朔方军节度使、押蕃落等使、西凉府六谷大首领这些职位。 这意思就是说,皇上想利用他来平定叛乱。
泾原路那边说,陇山县的王、狸、延三族都投降了。 又说渭州那边,龛谷、懒家这两族首领,尊毡磨壁余龙和便嘱他们,献上了好马,还愿意带着自己的人马帮忙讨伐那些没投降的。 还说西凉那边,马道也带着他本族的人投降了,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其他问题了。皇上就赏赐了马匹,还把便嘱他们封为郎将。石州、隰州那边也来报,说河西的那些少数民族,有四十五族都归顺了。
那一年,朝廷派党寇去永宁,结果被药令族首领合苏打败了,还被砍了一百多颗人头。镇戎军那边也来报,说之前叛逃的蕃官茄罗、兀赃、成王这三族,还有很多跟着他们一起叛逃的将领和士兵,都投降了,请求献马赎罪,皇上就特地赦免了他们。
第二年,厮铎督派他外甥呵昔来进贡,还上报了呵昔和赵德明一起打仗的战功;又说蕃帐里有个叫周斯那的人,又聪明又勇敢,长期参与军事谋划,请求授予他六谷都巡检使的职位。皇上很高兴,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还赏赐了茶叶和丝绸。 皇上还追封潘罗支的儿子失吉为归德将军,给了他很多珍贵的器物和钱币; 还有者龙七族首领,因为有抵抗敌寇的功劳,每个月都给他们发一千钱。 以前规定,弓箭武器不能卖给外族。 这时候西凉的样丹族上表请求购买弓箭,皇上因为样丹族在西边边境出力很多,把保卫边疆的任务交给了他们,就特地命令渭州把弓箭赏赐给他们。 顺便又赏赐了厮铎督一些东西,以表示皇上的恩情。
三年过去了,那个叫铎督的龙族首领,还有党宗、族业罗这些人,都被朝廷任命为太子宾客,相当于朝廷的顾问,都是因为他们和朝廷联姻的关系。铎督派他的部下安化郎将路黎奴来进贡。路黎奴在驿馆里病了,皇帝特地派御医给他看病。后来路黎奴去世了,皇帝很同情他,给了他丰厚的抚恤金。
五月,铎督又说他的部落闹瘟疫。皇帝下令赏赐白龙脑、犀角、硫黄、安息香、白紫石英等药物,一共七十六种。使者非常感激地回去了。皇帝又提升铎督为太傅,还把铎督族里的李波逋等四十九个人都任命为太子宾客,让他们担任本族的首领。铎督派他手下的人波机来卖马,顺便说他当官半年了,俸禄还没领到,请求朝廷给他一些钱买生活必需品,皇帝就答应了。
渭州那边传来消息,妙娥、延家、熟嵬等部落,带着三千多帐篷,一万七千多人,还有几万头羊和马,都归顺了朝廷。皇帝下令派使者去慰问他们,赏赐他们衣服、茶叶和丝绸,还把折平部落的首领撒逋渴任命为顺州刺史,让他当本部落的军队首领。这一年,宗家、当宗、章迷等部落都来进贡,逋、攃父等部落也归顺了朝廷。九月,皇帝下令释放西面那些被扣留为人质的戎人。之前,一些少数民族经常抢劫,虽然朝廷已经处理过,但怕他们以后还会叛乱,所以把他们的子弟扣为人质,有些甚至被终身监禁。皇帝觉得这样不人道,就下令释放了他们,这些部落的人都很感激,都叩头发誓不再给边境带来麻烦。
四年,边境官员报告说赵德明密谋抢劫西凉,袭击回鹘。皇帝考虑到六谷、甘州长期以来都很忠诚,想安抚他们,就派使者告诉铎督,让他联合回鹘做好防御准备,还赏赐铎督茶叶、药物、衣服、金腰带以及一些部落需要的物资。铎督上表谢恩。
公元1008年11月,宗哥族的大头领温逋他们来进贡了。
三年后,也就是公元1010年,西凉府觅诺族闹瘟疫了,皇帝就赏赐给他们的首领温逋等人一些药。公元1011年,厮铎督派人送来了蔺毡(一种毛毡)来进贡,皇上赏赐了他一件紫色的袍子。公元1012年,厮铎督的儿子又来进贡了。同年,者龙族的大头领舍钦波派人到京城来献马,并且请求皇上赐给他一块印章。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还额外赏赐了他不少东西。
公元1014年,秦州知州张佶在“大落门”修建了一个新的堡垒。在此之前,张佶想在渭水附近设立一个伐木场,那些少数民族听说后,就赶紧搬走了他们的帐篷。张佶没办法好好安抚他们,那些少数民族又后悔了,于是就带着乡导一起抢劫。张佶带兵深入敌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全跑了。到了公元1014年,他们来求和,张佶没答应。
三月里,秦州的曹玮说,熟户郭厮敦和赏样丹都是当地的大族,赏样丹竟然密谋造反,郭厮敦偷偷地把这事儿告诉了曹玮,约定半个月后杀了赏样丹。到了约定时间,郭厮敦果然带着赏样丹的人头来了。皇上觉得郭厮敦是暗中害死了赏样丹,不太想公开赏赐他,怕其他大族因此产生疑虑。正好那时候朝廷正在讨论修建南使城的事儿,于是就以郭厮敦献地为名,任命他为顺州刺史。
之前,张佶带兵深入到少数民族地区,边境一直不太平。曹玮打败了鱼角蝉,杀了赏样丹这两个首领之后,那些之前抵抗朝廷军队的人,都躲起来害怕被惩罚。曹玮就派人去招安他们,答应只要他们投降认罪,就既往不咎。结果来了好几千人,上交了六十匹马,曹玮还赏赐他们布匹。有些投降的人因为赏赐少而抱怨,曹玮就大声呵斥他们说:“这是赎罪的代价,你们还敢贪图小利吗!” 那些少数民族听说这事儿后,都害怕服从了。
八月,曹玮又报告说,伏羌砦的厮鸡波和宗哥族李磨论合伙密谋造反,曹玮带兵过去,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把他们的城寨都给毁了。九月,曹玮又说,宗哥唃厮啰、羌族马波叱腊鱼角蝉等等,带着兰州、龛谷、毡毛山、洮河、河州等地的羌族兵马,聚集在伏羌砦的三都谷,曹玮立刻带兵去打败了他们,追击了二十里,斩杀了上千人,俘虏了七个人,缴获了马牛、牲畜、衣物、武器等等,总共三万三千多件。吹麻城的张族首领张小哥因为立功,被任命为顺州刺史。曹玮还说,永宁砦的陇波、他厮麻两个部落不肯交出人质,不服从命令,曹玮带兵攻打他们,斩杀了二百人。十一月,朝廷下令给秦州七个砦的熟户首领、都军主以下共一百四十六人发放官印。
公元1068年,朝廷任命冶坊砦的首领郭厮敦为本族巡检,还给他发放了俸禄。又任命大马家族的阿厮铎为本族军主。到了十月,秦州的军事长官报告说,鬼留家族多年来屡次违抗命令,已经把他们平定了。第二年,他又报告说,吹麻城和河州的各个部落都放弃了宗哥文法的统治,前来归附朝廷了。唃厮啰年纪大了,身体衰弱,经常受到啰瞎力骨的骚扰,现在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各个砦的羌族和空俞、厮鸡波等部落,前来献上人质的共有756个帐篷。
唃厮啰,他的祖先是吐蕃赞普的后代,本名叫欺南陵温逋。“篯逋”也是赞普的意思,是羌语的音译。他出生在高昌磨榆国,十二岁的时候,河州羌族人何郎业到高昌做客,看到唃厮啰长得相貌奇伟,就把他带回了河州,安置在贡刂心城。后来大姓耸昌厮均又把唃厮啰迁到移公城,想在河州建立一套新的统治制度。河州人把佛叫“唃”,把儿子叫“厮啰”,所以他就有了“唃厮啰”这个名字。后来宗哥僧李立遵、邈川大酋温逋奇把他带到廓州,尊立他为首领。他的部族势力越来越强大,于是迁居宗哥城,并任命李立遵为他的辅佐。
李立遵,有的史书也叫他李遵,或者郢成蔺逋叱。 “论逋”的意思是辅佐。李立遵这个人贪婪成性,又喜欢杀戮,所以百姓都不拥护他。他曾经和曹玮在三都谷交战,结果战败;后来又袭击西凉,再次被击败。唃厮啰因此和李立遵关系不和,于是又搬到了邈川,任命温逋奇为他的辅佐。唃厮啰拥有六七万的军队,与赵德明对抗,希望朝廷能够给他恩赐。秦州知州张佶上奏朝廷,请求拒绝他的请求。泾原钤辖曹玮却上奏说,应该优待唃厮啰,以此来牵制赵德明。而李立遵多次上表请求朝廷封他为赞普,朝廷认为赞普是像戎王一样的称号,李立遵的地位在唃厮啰之下,不应该随便给他这个称号。最后朝廷按照惯例,授予李立遵保顺军节度使的官职,并赐给他衣服、金带、财物、马匹、盔甲等。
公元1015年,也就是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西夏党项首领厮啰派使者来进贡。宋真宗赏赐了他锦袍、金带、各种器物、帐篷以及茶叶药品等等,总共价值七千两黄金,其他物品也很多。同一年,厮啰制定了法律,聚集了数十万大军,请求宋朝允许他出兵讨伐西夏,以证明自己的忠诚。但是宋真宗觉得这些戎人反复无常,容易变卦,所以就派周文质担任泾原军节度使,曹玮担任秦州知州兼两路沿边安抚使,以防万一。
宗哥城(今宁夏固原)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东南到永宁府915里,东北到西凉府500里,西北到甘州500里,东到兰州300里,南到河州415里,再往东到龛谷550里,西南到青海400里,再往东到新渭州1890里。可见,它地处交通要冲,战略意义非凡。到了大中祥符九年,厮啰和立遵等人又进贡了582匹马,宋真宗赏赐他们价值一万二千的器物作为回报。厮啰多次派人到秦州请求归附宋朝。
明道年间初期,宋朝任命厮啰为宁远大将军、爱州团练使,同时任命逋奇为归化将军。没过多久,逋奇就造反了,他把厮啰囚禁起来,还抓捕那些不服从他的人,把他们关进陷阱里。厮啰后来聚集兵力,杀死了逋奇,然后迁居青唐(今青海西宁)。
景祐年间,宋朝任命厮啰为保顺军节度观察留后,每年都派人送钱到秦州赏赐给他。后来,西夏元昊入侵厮啰的领地,大军压境,兵临河湟。厮啰知道自己兵力不足,就坚守鄯州不出,暗中观察元昊,摸清了他的虚实。元昊渡过黄河后,在浅滩插上旗帜作为标志,厮啰偷偷派人把旗帜移到深水区,以此迷惑元昊。等到双方大战时,元昊的军队溃败而逃,士兵们看着旗帜过河,结果很多人都被淹死,溺死的人数大概有十八九。厮啰军队大获全胜,缴获颇丰。从此以后,厮啰多次用奇计打败元昊,元昊再也不敢侵犯他的领地了。等到元昊攻占西凉府后,潘罗支的旧部纷纷归附厮啰,他又收编了回纥族数万人马。厮啰驻守在鄯州,西边有临谷城与青海相通,高昌等国的商人也都纷纷到鄯州来经商买卖,所以鄯州逐渐变得富强起来。
公元1038年,(宝元元年)他被任命为保顺军节度使,还兼任邈川大首领。当时,元昊叛乱,朝廷派左侍禁鲁经带着圣旨去见厮啰,想让他从背后攻击元昊,削弱元昊的势力,还赏赐了他两万匹丝绸。鲁经回来后,因为立了功,被提升为阁门祗候。厮啰接到圣旨后,带兵向西凉进发,结果西凉早有准备,厮啰一看打不赢,就抓了几个西凉的侦察兵杀了,然后赶紧回来,还说以后再想办法。
元昊多次侵扰边境,仁宗皇帝召见鲁经,想再次派他去,但鲁经坚决拒绝,结果被贬为左班殿直。于是朝廷就招募敢于前往的使者,屯田员外郎刘涣主动请缨。刘涣到了之后,厮啰热情地接待他,摆了丰盛的酒席,还派骑兵当先导,把他带到自己的庭院。厮啰戴着紫红色的毡帽,穿着金线绣花的袍子,系着金腰带,穿着丝绸鞋子,向刘涣行了个平揖,没有下跪,请他坐下,嘘寒问暖,还问:“阿舅(指皇帝)最近好吗?” 聊起以前的事,他把年份都用十二生肖来记,说“兔年是这样,马年又是那样”。刘涣宣读了圣旨,之后厮啰召集部落首领大摆宴席,保证会尽力而为,但最终也没能取得什么大的战果。后来,朝廷不断地加官进爵,让他兼任保顺河西节度使、洮凉两州刺史,还加封了很多荣誉称号,赏赐了很多器物、财物、马匹和马具。
公元1066年(嘉祐三年),摖罗部的阿作等人叛乱,投靠了谅祚。谅祚抓住机会,带兵攻打边境。厮啰与他们作战,打败了谅祚,俘虏了六个部落首领,缴获了很多骆驼和战马,还收服了陇逋、公立、马颇三个大部落。这时契丹派使者送来一个女子,嫁给了厮啰的小儿子董毡,厮啰这才罢兵回国。
公元1069年(治平二年)夏天,羌族的邈奔和阿叔溪心带着陇、珠、阿诺三座城池叛离谅祚投奔厮啰,但厮啰待他们不好,他们又回到谅祚那里,请求谅祚出兵夺回献给厮啰的土地。谅祚没有怪罪他们,派出一万多骑兵,跟着邈奔、溪心一起去攻打,但没有成功,只夺回了邈川的丁家五百多帐篷就回来了。 厮啰在这一年的冬天去世,享年六十九岁,他的第三个儿子董毡继承了他的位置。
董毡他妈叫乔氏,是个厉害人物,手下有三个老婆。乔氏长得漂亮,住在历城,管着六七万人马,她命令一下,大家都很听话,都怕她。董毡小时候,乔氏就给他选了几个和董毡年纪差不多的酋长儿子一起玩,穿的吃的都一样好,这样就更容易拉拢人心了。董毡九岁的时候,就通过他妈的关系,被朝廷任命为会州刺史,他妈乔氏也被封为太原郡君。他那另外两个老婆都是李立遵的女儿,生了瞎毡和磨毡角。李立遵死了以后,李氏姐妹失宠了,被贬为尼姑,关在廓州,她们的儿子瞎毡也被关了起来。
磨毡角联合他妈娘家李巴全,偷偷地把母亲接出来,投奔了宗哥,董毡也拦不住。磨毡角因此也控制了一批人马。宝元二年,李氏还得到朝廷赏赐的紫衣呢!磨毡角也经常进贡,先被任命为严州团练使,后来当上了思州团练使,最后死在了这个职位上。他死后,他的儿子瞎撒欺丁继承了他的地盘。李氏担心自己孤儿寡母,守不住地盘,就把很多皮革布匹、仓库里的粮食和文书都献给了董毡,董毡当然就收下了。嘉祐三年,朝廷任命瞎撒欺丁为顺州刺史。瞎毡一直住在龛谷,也经常进贡,被朝廷授予澄州团练使的职位,后来也死了。他的儿子木征住在河州,弟弟瞎吴叱住在银川。
话说吐蕃势力瓦解后,董毡势力最强,独霸河北地区。这地方的风俗习惯,大多还保留着吐蕃的遗风。他们比较看重恩惠和财货,没有正式的朝代制度。买卖东西不用钱,而是用粮食、乳香、硇砂、毛毯、牛马来交换。他们特别喜欢虎豹皮,用来装饰衣物。女人们喜欢穿锦缎衣服,颜色鲜艳,有绯红、紫色、青色、绿色等等。他们信奉佛教。
他们不懂医术,人生病了就请巫师来看,做法事驱鬼,烧柴火、敲锣打鼓,说是“逐鬼”。他们相信诅咒,甚至用诅咒来解决事情。要是打官司,证据不足,就请人诅咒对方。告状的时候,要附上写好的状纸,还要用布帛作为附件,事情重大,就用锦缎。当然,他们也有鞭子、脚镣、枷锁等刑具。他们喜欢吃肉,不吃蔬菜,也不懂用醋酱调味,只知道用盐来调味,倒是很喜欢喝酒和喝茶。他们住的是木板房,有钱的人家会用毡子做帐篷。秋天的时候,他们喜欢聚集在水边玩耍。他们进贡的东西叫做“般次”,表示臣服之意,他们会说“心白向汉”,表示对朝廷忠心耿耿。
后来,河州、武胜军等地的部落越来越嚣张,他们堵塞了于阗等国进贡的道路,还抢夺进贡的物品。朝廷下令边将讨伐他们。没过多久,董毡就派人进贡赔罪,皇帝也欣然接受了。
一开始,厮啰死后,董毡继承了他的位置,担任保顺军节度使、检校司空。宋神宗即位后,又加封他为太保,后来又升为太傅。熙宁元年,神宗还封董毡的母亲为安康郡太君,并任命董毡的儿子蔺逋比为锦州刺史。熙宁三年,西夏人入侵环庆路,董毡乘机进入西夏境内,大获全胜。皇帝还特地赐给他诏书、袍子、腰带以示嘉奖。王韶平定熙河后,青宜结、鬼章等首领又攻打河州踏白城,景思立战死。皇帝下令边臣招降他们。熙宁十年,皇帝又任命鬼章和阿里骨为刺史。董毡进贡了珍珠、乳香、象牙、玉石和马匹,皇帝赏赐给他白银、丝绸、茶叶、衣服和铜钱,还把他升为西平节度使,并派供奉官郭英带着诏书和礼物前往他的国家。
方鬼章入侵的时候,纳尔温、禄尊这些部落首领叛变投降了朝廷。可他们表面上归顺,背地里却和董毡暗中勾结。
元丰初年,朝廷下令让岷州知州种谔把这些叛乱的首领抓起来杀了,然后把他们的妻女和财产赏赐给了投降的将领俞龙珂。两年后,朝廷派景青去党项,让他们进贡,还封党项首领为珍州刺史,并且赏赐董毡一万贯钱,以及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三年后,邈川城主温讷支郢成以及他的叔父溪心、弟弟阿令京等人向朝廷表示了臣服,朝廷就封郢成为会州团练使,溪心为内殿崇班,阿令京为西头供奉官,其他族人都被安排在宫中当差。
四年后,朝廷军队讨伐西夏,董毡也带兵前来助战。他派首领抹征等人率领三万人马驻扎在党项龙耳江以及陇州、朱州、珂诺等地,又集结了六部十二万大军,约定八月分三路与朝廷军队会合。皇上因为董毡能配合朝廷军队作战,立下了功劳,就把他从常乐郡公升为了武威郡王,还把鬼章、阿里骨、党令支都封为团练使,心牟钦毡、阿星、李叱腊钦则被封为刺史。
西夏想和董毡搞好关系,答应割让龙首山以西的土地给他,说只要他投降,朝廷就会给他很高的官职和优厚的待遇,让他得到想要的一切。但是董毡拒绝了西夏的请求,他整顿兵马,准备迎接朝廷的讨伐,还派使者来向朝廷报信。皇上接见了董毡的使者,并让使者转告董毡要尽心尽力地守护边疆。皇上还说董毡上书的内容非常忠诚和聪明,就算是中国那些一心为朝廷效力的士大夫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皇上知道邈川的实力不足以对抗西夏,他只是想瓦解董毡和西夏的联盟,所以最终董毡也没能立下很大的功劳。
哲宗皇帝即位后,追封董毡为检校太尉。元祐元年,董毡去世了。蔺逋叱已经死了,他的养子阿里骨继承了他的位置。阿里骨是于阗人,从小跟着他母亲侍奉董毡,所以被董毡收养为子。元丰年间兰州之战中,阿里骨立下了大功,从肃州团练使升为了防御使。董毡临终前,把各部落首领召集到青唐,对他们说:“我的一个儿子已经死了,只有阿里骨的母亲曾经侍奉过我,我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现在我要把我的部落交给阿里骨,你们觉得怎么样?”各部落首领都同意了。阿里骨继承了董毡的事业后,就派使者向朝廷进贡。
公元1086年,皇上重新起用里骨,让他当河西军节度使,还封他为宁塞郡公,官职可大了!可这里骨啊,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杀头问罪,手底下的人整天提心吊胆,都不得安宁。皇上就下旨批评他,让他多施恩惠,别忘了朝廷封赏他的目的,以及前人教导他的道理。
第二年,里骨就逼得鬼章带着人马占领了洮州。有个叫结药密的人,偷偷跟羌族人勾结,他手下的一个叫怯陵的跑来告密。里骨把怯陵抓起来,结药密吓得赶紧带着老婆孩子逃到南方去了。鬼章又派他儿子结篯咓龊来打仗,结果心牟钦毡和温溪心不愿意跟着他干,皇上就封他们俩当团练使。八月,鬼章被抓了,押到京城。后来皇上大赦天下,就让鬼章当了个陪戎校尉,让他去秦州住着,允许他招回儿子来赎罪。
到了第二年,里骨上表谢罪。皇上说熙河地区以后别再打仗了,贡品照旧送来就行,还加封他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保,官位更上一层楼了。这时,廓州的土著首领鲁尊想把河桥烧了,想回到汉朝的地盘。熙州把这事儿报给了皇上。皇上觉得里骨已经送贡品了,不能再给他扣个“接受叛徒”的帽子,所以不想接受鲁尊。但皇上还是封了里骨的妻子溪尊勇丹为安化郡君,儿子邦彪篯为鄯州防御使,弟弟南纳支为西州刺史,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后来鬼章死了,皇上还下令火化了他的遗体。
公元1090年,有人送来一只狮子献给皇上。皇上觉得这狮子不适应咱们这边的气候,就赏赐了送狮子的人,把狮子送回去了。三年后,里骨死了,享年五十七岁。他儿子瞎征继承了他的爵位。
这个瞎征,就是里骨的儿子邦彪篯。公元1094年正月,他当上了河西军节度使、检校司空、宁塞郡公,继续他老爹的位子。可他和他爹一样,也喜欢杀人,手下的人对他意见很大。大酋心牟钦毡他们心里早就想造反了,还嫉妒瞎征的叔父苏南党征又勇敢又聪明,于是就诬陷苏南党征谋反。瞎征没搞清楚情况就把他杀了,还把苏南党征的同伙都杀光了,只有篯罗结逃到了溪巴温。
溪巴温是董毡的亲戚,从阿里骨建立政权后,他就投靠了陇逋部,河南地区的很多羌族人都归顺了他。后来,篯罗结拥立溪巴温的长子杓拶占据了溪哥城。瞎征讨伐并杀死了杓拶,篯罗结逃到河州,向王赡献计,说可以采取策略拿下青唐。之后,溪巴温进入溪哥城,自称王子。
元符二年七月,王赡攻占了邈川。八月,瞎征从青唐逃出来投降。钦毡迎接溪巴温进入青唐,并立木征的儿子陇拶为首领。九月,王赡的军队到达青唐,陇拶投降了。于是,邈川改名为湟州,青唐改名为鄯州。虽然这两个首领投降了,但是他们的族人本来就没有归顺汉朝的意思。有人就议论说:“现在不先修建邈川以东的城防工事就急着攻取青唐,这不是好办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难以防守的有四个原因:从炳灵寺渡过黄河到青唐四百里路程,道路险峻,距离遥远,紧急情况下互相支援都来不及,这是第一;如果羌人切断桥梁,堵塞隘口,即使我们有百万大军,一时也难以推进,这是第二;王赡率领孤军深入,四面没有援兵,很容易发生意外变故,这是第三;假设派遣大军,青唐、宗哥、邈川的粮食供应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内地又运不来粮食,难以长期驻扎,这是第四。从会州返回的官兵都疲惫不堪,衣服鞋子破烂不堪,武器装备也不齐全,羌人看到这种情况就轻视汉军,随时都可能叛乱。”
公元某年九月,钦毡他们跟青唐城里的人勾结在一起,密谋夺回青唐城。山南的羌族也叛乱了。朝廷派兵去镇压,杀了钦毡和结咓龊等九个人。青唐城围困的危机解除了,但是邈川那边的情况更紧急了,西夏派了十万大军支援叛军。总管王愍拼死抵抗,才得以保住青唐。朝廷军队撤离青唐,巴温和他儿子溪赊罗撒占据了青唐城。朝廷上有人建议干脆放弃邈川,还说董毡没有后代了,陇拶是木征的儿子,也是唃厮啰的嫡亲曾孙,血缘关系最近。所以,朝廷任命陇拶为河西军节度使、鄯州知州,封他为武威郡公,兼任西蕃都护,让他世袭府州折氏的爵位。 之后又赐给他汉名,叫赵怀德;他弟弟邦辟勿丁咓也赐名赵怀义,任命他为廓州团练使、同知湟州。还给瞎征加官,让他担任检校太傅、怀远军节度使。
三年三月,赵怀德带着他降服的契丹、西夏和回鹘的公主们进京朝见,皇上赐给他们冠服,他们换上新衣服后,在迩英阁前排好队谢恩,皇上在横门设宴款待他们。徽宗皇帝让大臣们跟他们说话,问赵怀德是怎么招降巴温的,赵怀德回答说:“就像母牛和小牛一样,拴住小牛,母牛自然会跟着来;拴住母牛,小牛自然也会跟着来。等到我们到达岷州,再派人去劝降他,让他归顺朝廷。” 于是,赵怀德和瞎征一起回湟州去了。 结果溪赊罗撒又密谋要杀赵怀德,赵怀德吓得逃到了河南。瞎征也觉得不安全,请求朝廷让他搬到内地居住,朝廷就让他住在邓州。崇宁元年,瞎征去世了。三年后,王厚收复了湟州和鄯州。赵怀德后来到了京城,被任命为感德军节度使,封为安化郡王。
赵思忠,其实就是瞎毡的儿子木征。瞎毡死了以后,木征自己没法撑起局面。青唐族的首领瞎药鸡啰和僧人鹿遵把他接到洮州,想立他为首领,好让洮州、岷州、叠宕、武胜军这些羌族都听他的。秦州离边境很近,担心他,就把他赶走了。于是他就回到河州,后来又搬到安江城。董毡想控制他,但没成功。
他的弟弟瞎吴叱,另住在了银川的聂家山。到了至和年间,瞎吴叱被朝廷任命为本族的副军主。到了嘉祐年间,他又当上了河州刺史。后来王韶去熙河地区平叛,派僧人智缘去劝说赵思忠,许诺给他很多好处,赵思忠就带着兵投靠了王韶。前后杀了他们部落里几千老弱妇孺,烧毁了上万个帐篷,抓到了十几个核心首领,还抓到了他们的妻儿,但王韶一个都没杀。
就这样,到了熙宁七年四月,洮州和河州都归降了朝廷。朝廷赐给他新的名字,任命他为荣州团练使,还封他母亲郢成结为遂宁郡太夫人,封他妻子包氏为咸宁郡君。他的弟弟董谷赐名继忠,做了六宅副使;另一个弟弟结吴延征赐名济忠;瞎吴叱改名叫绍忠;巴毡角改名叫醇忠;巴毡抹改名叫存忠;他的大儿子邦辟勿丁咓改名叫怀义,二儿子盖咓改名叫秉义,他们都被破格提拔做了官。
朝廷任命赵思忠为秦州钤辖,但他没去上任,反而请求主管熙河地区的羌族事务。经略司觉得不行,就没答应。朝廷就赏赐给他两州的地,共五十顷。后来他又升任合州防御使,死后被追赠为镇洮军节度观察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