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汉开始就有了外戚专权的祸患,历朝历代都引以为戒,给外戚们高官厚禄,却故意不给他们实权。但是,一旦失去控制,还是会发生像肺部生肿瘤那样的变故。宋朝对皇亲国戚待遇很好,其中有文武才能的人,都会被提拔重用;要是仗势欺人犯法,也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一点儿都不手软。宋仁宗、宋英宗、宋哲宗三朝,太后临朝听政,却最终没有出现外戚干政的祸患,这是因为宋朝的制度严明,朝廷的秩序井然,有效地防止了外戚专权吗?还是因为太后们自身贤明,能够很好地约束自己的家族呢?为此,我写了这本《外戚传》。
杜审琦,定州安喜人,是昭宪皇太后哥哥。太后兄弟五人,杜审琦是老大,然后是杜审玉,接着是杜审琼、杜审肇、杜审进。他们家世代居住在常山,以积善行善而闻名。杜审琦在后唐时期当过义军指挥使,天成二年去世,享年三十五岁;他弟弟杜审玉在他前一年去世,年仅二十二岁。宋太祖建立宋朝后,追赠杜审琦为左神武军大将军,并任命他的儿子杜彦超为西京作坊使。杜彦超去世后,也被追赠为左领军卫大将军。
杜审琼,在宋建隆初年,被授予检校国子祭酒的官职。建隆二年,被任命为左领军卫将军。建隆三年,他和弟弟杜审肇、杜审进都被召到京城。杜审琼被改任左龙武军大将军,后来又升迁为右卫大将军。乾德初年,他担任富州刺史。乾德三年,他兼任右金吾街仗事的职务。乾德四年春天,步军帅王继勋犯了事,朝廷就让杜审琼兼任点检侍卫步军司事。那年秋天,杜审琼去世,享年七十岁。宋太祖为此停朝三日,穿着丧服为他发丧,并追赠他太保、宁国军节度使的官职,谥号恭僖。
审琼这个人啊,为人正直,做事谨慎小心,在宫里当差,勤勤恳恳,巡视京城,管辖的区域都非常干净整洁,老百姓都夸他好。景德三年春天,皇上追封他为太傅,他的妻子吴氏被追封为陈留郡太夫人。那年秋天,皇上又把审琼的墓地迁到皇陵附近,还追封他为太师、中书令。他儿子叫彦圭。
审肇,建隆三年开始做官,被任命为左武卫上将军、检校左仆射,然后就退休了,皇上还赐给他一套京城的房子。乾德初年,他被任命为潍州刺史。开宝二年,改任左卫上将军,继续退休。三年后,他又被起用为右骁卫上将军,不久后被派去担任澶州知州。太祖皇帝觉得审肇没做过地方官,就派司封郎中姚恕去当副手,帮他一把。没过多久,黄河决堤了,洪水淹没了郓州、濮州等好几个郡,老百姓的田地都遭了殃。太祖皇帝很生气,因为审肇没有及时汇报情况,就派人去调查,结果姚恕被判处死刑,审肇也被免职回家了。后来又恢复了他的官职,让他退休,但特别优待他,按潍州刺史的俸禄发给他。开宝七年,他去世了,享年七十二岁。太祖皇帝为他停朝两天,穿着素服为他发丧,追封他为太保、昭信军节度使,谥号为“温肃”,还派宦官护送他的灵柩。景德三年,又追封他为太傅,他的妻子刘氏被追封为东海郡太夫人。他儿子叫彦遵,做到南作坊使。
审进,建隆三年开始做官,被任命为右神武大将军,后来改任右羽林大将军。乾德元年,他被任命为贺州刺史。二年,担任陕州知州。三年,改任保义军节度观察留后。五年,升任保义军节度使。太祖皇帝在西洛郊外祭祀的时候,审进去朝见皇上,皇上赏赐了他很多东西。太宗皇帝继位后,又提升他为检校太傅。太平兴国二年,许昌的裔氏刺杀虢州刺史,一些人就抓住这个机会上诉,说虢州有很多问题。皇上就让右拾遗李干去调查。李干上奏说,应该让州郡不再隶属于藩镇,直接向朝廷汇报,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
三年秋天,审进的妻子去世了,他为此非常悲伤,朝廷也因此停朝一天表示哀悼。到了十一月份,郊祭仪式结束后,皇上晋升他为检校太尉。
四年的时候,皇上亲自带兵去河东征讨,审进跟岚州团练使周承晋、德州刺史孙方进、成州刺史慕容福一起上书,请求率领自己的部队去攻打太原。但是皇上考虑到审进年纪大了,就没有答应。五年,审进回朝述职。这一年,契丹人入侵边境,朝廷出兵抵抗。皇上亲临大名府慰劳军队,留下审进在京城负责警卫巡逻,整个京城都井然有序。六年,审进回到陕西,皇亲国戚为他饯行,场面非常盛大。同年,他又被加封为检校太师。九年夏天,皇上觉得审进年纪大了,不适合再承担繁重的军务,就授予他右卫上将军的职位,待遇跟以前一样。
雍熙四年,他又被任命为静江军节度使。端拱元年,皇上亲自耕种籍田,审进参加了仪式,皇上对他恩赏非常丰厚,又加封他为开府仪同三司。这一年,审进去世,享年七十九岁。皇上亲自前往吊唁,哭得非常伤心,停朝三天,按照礼仪穿戴丧服,皇子公主以下的皇室成员都到他家去吊唁。死后,追赠他为中书令,谥号恭惠。
审进在陕西镇守二十多年,他勤政爱民,鼓励农业生产,老百姓都过得很安稳。虽然身居高位,但他从不骄傲自满,大家都觉得他为人厚道。景德三年,追封他为京兆郡王,他的妻子赵氏被追封为南阳郡太夫人。后来又追赠他为尚书令。他的儿子有彦钧、彦彬,彦彬做到礼宾副使就去世了。
彦圭,一开始是六宅副使,后来升迁为翰林使。开宝五年,他担任信州刺史。六年,改任饶州团练使,不久又加任本州防御使。他参加了攻打太原的战役,和曹翰、孙继业一起攻打城池西面。北伐班师回朝后,皇上命令彦圭和孟玄喆、药可琼、赵延进率兵驻扎在中山,因为擅自砍伐竹木,违反了规定,被降职为洛苑使、饶州刺史,过了几天,又恢复了原职。后来几年,他升迁为沙州观察使,最后出任定州知州。
北宋雍熙年间,朝廷北伐,任命米信为幽州西北道行营都部署。结果米信这个人太苛刻了,不许士兵吃晚饭,而且布阵也不讲究,导致军队损失惨重,最后被贬到均州当了个团练副使。雍熙二年,他在贬谪的地方去世了,享年五十九岁,死后被追赠为归义军节度使。景德三年春天,朝廷又追赠他中书令的官职;秋天,又追赠他太师。他有个儿子叫米守元。
米彦钧,一开始当个小小的供奉官,后来慢慢升迁,做到崇仪使。端拱年间,他又升了庄宅使,兼任罗州刺史。淳化四年,朝廷特地设立了昭宣使这个职位,米彦钧和王延德、王继恩一起担任。没过多久,他又加领恩州防御使。西边打仗的时候,他被任命为永兴军驻泊钤辖。宋真宗即位后,米彦钧改任颍州防御使,然后出任河中府知府。他觉得这个官职太轻松了,就请求辞去内使的职务,朝廷批准了。后来他又先后担任了邠州、庆州、延州、凤州四州的知州。景德年间,他被任命为天雄军副都部署。宋真宗在澶州驻扎的时候,米彦钧担任驾前东面贝冀路副都部署。当时契丹骑兵攻打月城,米彦钧率领军队把他们打跑了,因为战功卓著,朝廷加封了他的食邑。之后他被召回朝廷,再次担任河中府知府。
米彦钧是从皇亲国戚中提拔起来的,本来只是想让他有个官位混混日子。可是后来有人说他办事不利,于是他又被调到西京当水南北都巡检使。大中祥符五年,他又被任命为莫州知州。后来马知节担任颍州防御使,米彦钧就调到秦州去了。大中祥符九年,他被任命为密州观察使,之后又出任并代副都部署。天禧元年,米彦钧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安化军节度使。朝廷还把他的儿子米赞文录为供奉官,米赞宁为殿直,孙子米宗寿为三班奉职。
守元,开宝年间,他当上了左班殿直,能在皇宫侍奉,还负责管理御用器械,后来升迁为供奉官、莫州监军。契丹入侵边境,他和州里的将领一起死守城池,还带兵出击,俘获了不少俘虏、牛羊和马匹,因为战功被提升为崇仪副使。没过多久,又升官了,官职级别更高了。他先后担任过京兆府、洛阳苑使等职务。至道三年,他被任命为梧州刺史,还兼任并州、镇定州、高阳关的钤辖。大中祥符二年,他作为副使和赵稹一起出使契丹,之后又回到镇定州任职。不久后,他生病了,皇上特地派他儿子殿直惟庆带着太医,骑快马去探望,结果他到的时候,他父亲已经去世了,享年五十八岁。
他儿子惟序,字舜功,从三班奉职做起,一步步升迁,当上了惠州、莫州知州。后来因为担任供备库使的功劳,被任命为梓夔路钤辖,之后又调到环庆路,担任邠州知州,还代理过庆州知州。当时任福战败,他率领几千骑兵从怀安路杀入敌营,攻破了三个贼寨,斩杀了几百个敌人,缴获了数千头牛马。因为立下大功,他被任命为忠州刺史,兼任泾原钤辖,皇上还下令让他巡视边境州郡。
很久以后,他又改任六宅使、雄州知州。当时契丹军队在燕京、蓟州一带集结,派使者来要求割地。使者还没到,惟序就买到了契丹人的草料,提前报告了朝廷。后来他又调任沧州知州,之后又调到定州。再次升迁后,他担任了东上阁门使、泾州知州。之后又改任四方馆使、瀛州知州,后来又再次担任沧州知州。回朝后,他被任命为祁州团练使,之后出任恩州知州,然后又调任大名府路总管,最后改任乾州团练使,最终去世。
贺令图,开封陈留人。他父亲怀浦是孝惠皇后的哥哥,在军队里做散指挥使。太平兴国初年,他被派到岳州做刺史,率领军队驻扎在三交地区。雍熙三年,他跟随杨业北上征战,战死沙场。
贺令图从小就谨慎勤勉,在太宗皇帝身边侍奉,等到太宗皇帝即位后,他被任命为供奉官,后来又升迁为绫锦副使、莫州知州,之后又升任崇仪使、雄州知州。雍熙二年,他被任命为平州刺史,兼任幽州行营壕砦使,率领所属的固安、新城两县的军队攻克了涿州。他父亲战死后,他被提升为六宅使,兼任本州团练使,负责护卫瀛州的驻军。
一开始,令图在边郡带兵十几年,仗着以前在藩邸的关系,每年进京汇报工作的时候,就夸夸其谈边塞的利害,以及幽州、蓟州这些地方很容易攻打下来。皇上信了他的话,所以才有了岐沟之战。结果军队打败了,大家纷纷指责他贪功冒进,惹出祸端。
令图这个人轻率又没啥谋略,契丹将领耶律逊宁,号称于越,派间谍骗令图说:“我在本国犯了罪,随时想投降南朝,但是找不到路,希望您能稍微帮帮我。”令图没意识到这是个骗局,私下里送了他十匹好丝绸。那年十二月,于越率领大军入侵,大将刘廷让在君子馆与他们作战,令图当先锋,结果被重重包围。于越在军中散布谣言说:“想见雄州的贺使君。”令图之前被骗过一次,以为于越是真的要投降,自己还能因此立大功,就带着几十个骑兵迎上去。快到于越营帐几步远的时候,于越从床上跳起来骂道:“你平时那么喜欢琢磨边境的事,现在怎么送死来了!”然后命令手下把令图的随从全部杀掉,把令图反绑起来带走了。
令图和他爸爸一起策划北伐,结果一年之内父子俩都栽了。令图当时三十九岁。这次战役中,武州防御使、高阳关部署杨重进也战死了。
杨重进是太原人。年轻时就力气很大,周太祖镇守大名府的时候,他就跟着周太祖当兵,广顺年间当上了卫士。宋朝建立后,他一路升迁,当上了内殿直都虞侯。太平兴国年间,又改任龙卫军都校,兼任徐州刺史。后来参与攻打太原的战役,之后被调到莱州当刺史。跟着曹彬北伐,担任右厢排阵使,后来升任武州防御使、高阳关部署。契丹军队打来的时候,他和敌人拼死作战,最后战死沙场。他去世时六十五岁。
王继勋,是彰德节度使的儿子,也是孝明皇后的同母弟弟。他出生的时候,他母亲看见一个红头发、长得怪模怪样的家伙进了屋,然后她就生下了王继勋。王继勋长大后,长得挺帅,但是性格暴躁,没个正行,属于那种混混类型的。他后来当上了内殿供奉官、都知、溪州刺史。
建隆二年,又升官了,给他加了个恩州团练使的职务,后来又改任龙捷右厢都指挥使,接着又当上了永州防御使。建隆四年,收复了湖南,他又被调到彭州当防御使。那年秋天,要出兵讨伐西蜀,皇上命令王继勋做好准备,还搞了个大阅兵。王继勋跟大校马仁瑀关系不好,私底下就命令手下士兵买了很多白棍子,打算暗算马仁瑀。皇上知道了这事儿,就把马仁瑀调到密州去了。没多久,王继勋又升官了,当上了保宁军节度观察留后,还兼任虎捷左右厢都虞侯、权侍卫步军司事。
王继勋干的坏事可不少。有一次,新招募了一千多雄武军士兵,准备派他们去打仗,这些士兵大多没成家,皇上就对王继勋说:“这些人肯定有人想结婚的,不用准备彩礼,酒席就行。”王继勋根本没听懂皇上的意思,居然就下令让士兵们去抢民女,弄得京城鸡飞狗跳的。皇上听说后吓了一大跳,下令抓捕,杀了上百人才平息了民愤。不过因为当时皇后已经去世了,皇上念及旧情,所以没追究王继勋的责任。
乾德四年,王继勋又因为部下告状的事被皇上叫去调查。他被免去了兵权,降职为彰国军留后,只保留了个奉朝请的虚职。王继勋觉得自己丢了脸,心里很不痛快,就整天虐待奴婢寻开心,前后害死了不少人。有一天,天下雨,墙塌了,一群女婢趁机跑了出来,跑到宫门口告状。皇上大吃一惊,派人去调查,结果查出了王继勋所有犯下的坏事。皇上就下令剥夺了他的官职爵位,让他回家,还派士兵看守着他。没过多久,又把他流放到登州,还没出发,又改成了右监门率府副率。
开宝三年,皇帝命令他去西京当官。结果这继勋越来越残暴,强抢民间的子女给他当使唤,稍微不如意,就杀了吃掉,然后把骨头装进棺材扔到野外。卖棺材的和拉皮条的,天天出入他家,洛阳百姓苦不堪言,却不敢声张。太宗皇帝还在当藩王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些事了。等他当了皇帝,有人告状,他就派户部员外郎、知杂事雷德骧,赶紧坐快马去审问。继勋全部招供了,从开宝六年四月到太平兴国二年二月,他亲手杀死的丫鬟就超过一百个。于是,皇帝在洛阳城里把继勋给杀了,同时还把那些帮他强抢民女的皮条客,八个女的,三个男的,也一起处决了。长寿寺的和尚广惠,经常和继勋一起吃人肉,也被打断腿然后砍了头。洛阳的老百姓都觉得大快人心。
后来,继勋的家住在西洛的颍阳,他的孙子孙惟德不成器,没本事养活自己,只能靠要饭过日子。真宗皇帝听说后很同情他,就给他安排了个汝州司士参军的小官。
刘知信,字至诚,是邢州人。他父亲刘迁,在晋朝天福年间是凤翔的帐前军使,后来改任滑州奉国军校,跟着名将皇甫晖在边疆打仗立过功,可惜早早去世了。他母亲是昭宪太后的妹妹,乾德初年被封为京兆郡太君,六年后又晋升为本郡太夫人,开宝三年十月去世。太祖皇帝为此停朝上朝表示哀悼,追封她为齐国太夫人,陪葬在安陵,还追赠她父亲为太保。
刘知信三岁就没了父亲,宋宣祖皇帝很怜惜他聪明伶俐。建隆三年,他被朝廷任命为供奉官,父亲去世后,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被调任六宅副使。开宝五年,升迁为军器库使,掌管武德司。六年,担任锦州刺史。因为郊祀活动在西洛举行,他被任命为行宫使,驻扎在洛阳,还兼任西京武德司、皇城和宫苑的管理工作。皇帝出郊祭祀的时候,他又被任命为大内留守。
宋太宗当政的时候,他升官了,先做了本州团练使,后来又当上了武德使。 他跟着皇上出征河东,还做过行宫使,负责皇上的行宫事务。太平兴国五年,因为派亲信去秦州、陇州买竹木,擅自用皇帝的命令免除沿途的税收,自己还从中多收了钱,结果被降职为军器库使,兼任锦州刺史,没多久又恢复了武德使的职务。后来武德使改名叫皇城司,他就成了皇城使。太平兴国七年,因为秦王廷美的案子牵连,他又被调任右卫将军。那年秋天,他又被外放,做了静难军节度行军司马。太平兴国九年,他再次升迁,做了左卫将军,兼任营州刺史。
雍熙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左神武军将军,不久又做了檀州团练使,在镇州驻扎军队。赶上大规模北伐,他和六宅使符昭寿一起担任押阵都监,负责押后。军队撤军的时候,很多将领都迷路了,只有他知道怎么走,带领自己的部队完整地撤了回来。之后,他被任命为定州知州,兼任兵马钤辖,在军队里负责右翼的大阵。有一天,他正宴请犒劳将士,突然契丹骑兵偷袭过来,他毫不犹豫地冲出去迎战,追击了几十里,斩获了很多敌人,因为这次战功,他被提升为邕州观察使。四年后,他被召回朝廷,改任并州路副都部署。端拱年间,他回乡休假,后来做了杭州知州。淳化四年,他又担任了天雄军府知府。宋太宗去世后,他负责修建永熙陵。咸平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建武军节度观察留后,兼任永平军府知府。契丹又来犯边境,他又被调回天雄军。宋真宗北巡的时候,他担任驾前副都部署,后来又先后担任河阳、升州知州。景德元年,皇上到澶渊,他被任命为东京都巡检使,再次担任定州知州。景德二年,他因为生病请求回京,结果在镇州去世,享年六十三岁。朝廷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追赠他为太尉、天平军节度使。
李知信因为是皇亲国戚而得到重用,深受皇帝信任,在朝廷内外都历任要职,是老资格的官员。虽然没有特别显赫的功绩,但也因为为人谨慎而闻名于世。他的儿子叫李承宗、李承渥。
承宗从小就箭法高超,还学习书法和算术。靠着祖上的荫庇,他先是被任命为殿直,在宫里当差。咸平年间,他升任供奉官,先后在镇州、定州、高阳关三路担任承受公事(类似于现在的督察员),回来后管理军器库。有一次真宗皇帝亲临视察,看到他工作认真负责,当场就提升他为阁门祗候。后来他升任信卒,再升内殿崇班。没过多久,又派他去河北边境做安抚都监,负责边境安抚工作。
大中祥符年间,他被加封为内殿承制,先后担任京兆府、文思院的副使,之后调任河东边境安抚使,还做过保州知州。不久,他被任命为东染院使兼定州知州。有一次,薛映出使契丹,回来后,承宗回到原来的职位,又兼任镇定路兵马钤辖。没多久,他又改任宫苑使、雄州知州,同时兼任河北边境安抚使。他在地方上政绩显著,皇帝还下诏书嘉奖了他。后来朝廷召他回京,那时灵昌决河刚刚堵住,朝廷需要选派一位有能力的官员去镇守,于是任命承宗为皇城使兼滑州知州。没过多久,他又被调回京城。
西边吐蕃的唃斯啰作乱,成了边患。朝廷任命龙图阁直学士陈尧咨为鄜延、邠宁环庆、泾原仪渭、秦州路巡抚使,并下令尧咨等人所到之处,都要犒劳官吏将校,调查了解民情疾苦,以及地方官员的政绩和过失。如果有人上诉冤屈,而转运使、提点司的判决不公正,就亲自审理,杖责以下的按照法律处置,徒刑以上的则通过驿站上报朝廷,陈尧咨还要亲自审问囚犯,催促案件的判决。陈尧咨出发后,朝廷又任命他为秦州知州,同时任命承宗为西上阁门使,兼任钤辖。乾兴年间,承宗升任东上阁门使,调任鄜延都钤辖,不久后去世。朝廷派中使护送灵柩回京,并赐予墓地。
承宗的父亲承渥,也是靠着祖上的荫庇做了殿直,后来多次出任使者,喜欢写奏章,做到供奉官、阁门祗候。承宗的儿子永钊,也做到右侍禁、阁门祗候。
刘文裕,字以宁,是保州保塞人。他爷爷刘正,做过晋州幽州营田使兼平州刺史。他爸爸刘审奇,当过武牢关使。对了,简穆皇后是刘文裕的祖姑奶奶。刘审奇有三个儿子,老大叫刘文远,在建隆年间当过供奉官,后来在跟并州人打仗——万善之战——的时候战死了。老二就是刘文裕,开宝四年,他刚开始当官,是殿前直长。开宝八年,他负责管理云骑员僚直,参加了讨伐南唐的战争,结果被弩箭射中了,但他脸色都没变,特别淡定。宋太宗在当藩王的时候,就经常跟刘文裕接触,关系不错。太平兴国二年,刘文裕升职了,当上了内弓箭库副使,皇上还特地封他的母亲张氏为清河县太君,之后他又被派到秦州、陇州一带当巡检使。
话说有个叫李飞雄的家伙,他爷爷是太保退休官员,他爹是秦州节度判官若愚。这小子天生就坏,家里人根本管不住他,老是在京城和魏博两地瞎晃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混混厮混,整天喝酒赌博,没个正形。因为他爹以前在秦州当官,所以他对秦州的仓库储备、地形地势、兵力部署啥的,门儿清。 他岳父张季英是凤翔盩厔县尉,李飞雄从京城去探望岳父,顺手牵羊,骑了岳父的马,假扮成朝廷使者,半夜跑到马厩,吆喝着让士兵给他牵马。士兵拿着火把出来迎接,李飞雄就亮出自己私下买来的马缰绳给他们看,士兵看不出来真假,就把马给了他。
李飞雄让一个士兵骑马在前带路,说是去巡边,然后就假传圣旨,拉拢了巡驿殿直姚承遂,到了陇州又拉拢了监军供奉官王守定,到了吴山县又拉拢了县尉卢赞,这些人全被他忽悠着跟着他一起干。之前,秦州境内经常有羌人作乱,朝廷派了周承瑨、田仁朗、王侁、梁崇赞、韦韬、马知节和文裕这几个将军带兵驻扎在清水县。李飞雄到了之后,就假冒皇帝的旨意,把这几个将军全抓了起来。周承瑨他们看到姚承遂这些人也跟着来了,根本没怀疑李飞雄是假的。只有田仁朗哭着喊着要看圣旨,李飞雄就骂他:“我奉的是秘密旨意,说你们这些家伙不服管教,要全部处死!你没听说过封州李鹤的事吗?这种事,圣旨能让你随便看吗?!” 原来,皇帝刚登基,就让亲信官员暗中调查各地官员的善恶,密报给他。岭南的使者说封州的李鹤不遵守法令,还诬告军官谋反,皇帝就下令把他杀了。李飞雄就是拿这事儿来吓唬人。
李飞雄把周承瑨他们绑起来,押到秦州杀了,然后就占领了秦州城,叛变了!接着,他逼着周承瑨他们一起干。
一开始,飞雄那个家伙假装奉旨办事,还自称是我南府以前的属下。文裕就可怜巴巴地跟飞雄说:“我也曾经在晋王府当差,使者您难道不应该想办法救救我吗?”飞雄压低声音对文裕说:“你能跟我一起享福吗?”文裕看穿了他的骗局,就假装答应他。飞雄立刻命令手下把文裕的绑绳解开。
文裕赶紧策马跑到仁朗跟前,悄悄地跟他说了几句。仁朗假装从马上摔下来,好像中风昏倒了一样。飞雄他们一起上前查看,又把仁朗的绑绳解开了。仁朗突然站起来,扑上去抓住飞雄,和文裕一起把他制服了。飞雄还大喊:“田仁朗他们谋反,杀害使者!” 把他押送到秦州审问,查明了真相,飞雄、承遂、守定、赞这几个人都被判处死刑,飞雄的家也被抄了。那些以前跟飞雄关系好的,比如何大举之类的人,都被处死了,就连飞雄马厩里的士兵,全家都被灭了。
后来朝廷下了一道诏书:全国官员百姓的家里,如果子女有不守规矩的行为,而且在当地很有名声,即使已经多次警告仍然不悔改的,允许他们的家人长辈具名上报,州县派人押送到京城,发配到各地服役。 要是敢隐瞒不报,等到事情败露,那些有功劳的官员,也要按照他们的罪行受到惩罚。
文裕后来升迁为军器库使。四年后,朝廷征讨太原,命令文裕和通事舍人王侁带兵驻守石岭关。六年后,文裕担任儒州刺史。第二年,又担任高阳关都监。恰逢契丹一万多骑兵入侵,文裕和大将崔彦一起出击,把他们打退了。雍熙年间初期,文裕调到三交驻守,加封顺州团练使。这时李继迁率领折遇乜攻打边境,朝廷最初命令田仁朗和王侁等人去讨伐,但仁朗因为拖延时间被治罪,于是朝廷就派文裕代替他。李继迁他们最终逃跑了。
话说潘美那次北征,害得杨业将军被陷害,丢了官,发配到登州去。这事儿《杨业传》里都写着呢。过了差不多一年,皇上知道了杨业被陷害其实是王侁的错,就召回了杨业。没多久,杨业就升官了,当上了右领军卫大将军,还兼任端州团练使,皇上还封他母亲为清河郡太夫人,赏赐了翠冠霞帔,他弟弟杨文质也得了殿直的官职。一个月后,杨业又升任容州观察使,后来又出任镇州兵马部署。端拱元年,杨业在驻地去世,享年四十五岁。皇上非常惋惜,追赠他为宁远军节度使,还派人护送他的灵柩回京安葬。他弟弟杨文暠后来当上了供奉官、阁门祗候,杨文质则升任内园使、连州刺史。
刘美,字世济,是并州人。他家祖上四代,曾祖刘维岳没当官,祖上刘延庆是右骁卫将军,他父亲刘通,宋朝初期掌管禁军,跟着潘美去过广南征战,又在北方多次打仗,立下不少功劳,最后官做到虎捷都指挥使,还兼任嘉州刺史。太平兴国年间,他护送皇上到太原,结果在军中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颍州防御使。刘美的姐姐后来成了真宗皇帝的德妃,刘通也因此被加赠为定国军节度兼侍中。大中祥符五年,刘美的姐姐被立为皇后,皇上又追封刘维岳为忠正军节度、检校太傅,刘延庆为彰德军节度、检校太尉,刘通为永兴军节度兼中书令,还追封他的曾祖母宋氏为吴国太夫人,祖母元氏为许国太夫人,母亲庞氏为徐国太夫人。当初,刘通死后葬在京城西边。天禧二年,皇上又追封他为太师、尚书令,谥号武懿,七月,还派升王府谘议参军张士逊率领仪仗乐队,把刘通的墓迁葬到祥符邓公原。皇后亲自去祭奠,真宗皇帝还亲笔写了祭文放在灵位右边。
美是皇帝弟弟的亲信。他一开始就在藩邸侍奉真宗皇帝,因为做事谨慎努力而得到皇帝的信任。真宗皇帝即位后,就提升他做了三班奉职,后来又升迁为右侍禁。咸平年间,傅潜犯了错误被流放到房州,美被选派去监军,等傅潜被转移到颍州后,他又负责从京城到陈州、颍州一带的巡检工作。石保吉在陈州大兴土木,修建官署和城墙,却没上报朝廷。他的仆人仗势欺压百姓。有人向朝廷告状,朝廷派美去调查情况。美说:“保吉世代蒙受皇恩,家财万贯,位居藩镇,修建规模过大,管理下属不严,或许有这些情况,除此之外,他并无其他过错。”皇帝听了之后就消了气。美回朝后,被任命为阁门祗候。
大中祥符二年,美被派到汉州护卫屯兵,后来升迁为供奉官,又调任嘉州。士兵们生病了,他都给他们提供医药,亲自查看、慰问、安抚他们。之后被召回朝廷,改任内殿崇班,负责提点京城的仓场和东西八作司,因为工作出色而升迁为洛苑副使。八年,参与修建皇宫,因为劳苦功高而升任南作坊使、同勾当皇城司。天禧初年,升任洛苑使,兼领勤州刺史,与周怀政一起负责工作。周怀政为人奸诈放肆,美从不阿谀奉承他,周怀政的属下犯了错,美一定会严厉处罚。负责侦察巡逻的士兵经常更换,美按照名册安排他们轮流值班。皇帝多次想把兵权交给他,但因为皇后多次请求,才几次作罢。三年,美被任命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兼领昭州防御使,后改任侍卫马军都虞侯。五年,加封武胜军节度观察留后。他去世时,享年六十岁。朝廷为他停朝三日,追赠太尉、昭德军节度使,他的儿子从德被授予备库使,从广内殿崇班,他的许多亲戚也得到了提升。追封美已故妻子宋氏为河内郡夫人。
宋仁宗继位后,立马尊皇后为皇太后,还追封他爷爷的爵位,给他爷爷加封了好多头衔,比如“维岳镇宁军节度兼侍中”,“延庆建雄军节度兼中书令”,“彭城郡王”等等。 同时,也追封了他的曾祖母宋氏为陈国太夫人,祖母元氏为卫国太夫人,还有他妈妈庞氏为郓国太夫人,也给她加封了“侍中”的爵位。
天圣二年,仁宗举行郊祀大典,又再次追封他爷爷的爵位,这次封的更高了,比如“维岳彰信军节度兼中书令”,“延庆镇安军节度兼中书令”,“郑王”等等。 他曾祖母、祖母和母亲的封号也跟着升级,分别被追封为楚国太夫人、韩国太夫人和魏国太夫人。
五年后,仁宗又搞了一次郊祀,又给他爷爷加封了爵位,这次封的更厉害了! “维岳天平军节度、中书令兼尚书令”、“延庆彰化军节度、许国公”、“开府仪同三司、魏王”,这些头衔听着就厉害! 他曾祖母、祖母和母亲的封号也再次升级,分别被追封为安国太夫人、齐国太夫人和晋国太夫人。 此外,还追赠他一位德和州刺史和广内殿承制。 对了,还有个叫龚知进的人,是仁宗爷爷的朋友的女婿,也被追封为卫尉卿,他老婆也被追封为南安郡君。
从德,字复本,他爹去世的时候他才十四岁。从殿直升到供备库副使。他弟弟从广,这年才出生,也当上了西头供奉官,后来升到内殿崇班。太后临朝听政,从德因为是外戚,被提升为崇仪使,然后又真拜恩州刺史,接着调到和州,后来又升迁为蔡州团练使,然后出任卫州知州,接着又改任恩州兵马都总管,最后当上了相州知州。从德年纪轻轻,没什么真本事,完全是因为他是外戚,所以才得到这么大的恩宠。他在卫州的时候,有个县吏叫李熙辅,很会巴结他,就把他推荐给了朝廷。太后高兴地说:“这孩子会推荐人才,知道怎么当官了!”于是马上提拔李熙辅做了京官。从德的属官郑骧也因为沾了从德的光,升了官。从德的老婆是嘉州王蒙正的女儿。王蒙正家很有势力,用重金贿赂官员,做到郎官,还当过郡守。后来从德生病了,朝廷把他召回,结果在路上就死了,那年他才二十四岁。朝廷追赠他为保宁军节度使,封他为荣国公,谥号康怀。太后非常悲痛,特别优待了他的亲戚朋友和家奴,有几十个人都得到了提升。从德的小姨夫龙图阁直学士马季良、他母亲越国夫人钱氏的哥哥钱惟演的儿子集贤校理钱暧以及王蒙正都升了两级官职。尚书屯田员外郎戴融曾经在卫州辅佐过从德,后来被提拔为三司度支判官。御史曹修古、杨偕、郭劝、推直官段少连都上书弹劾这件事,结果都被贬官了。从德留下一个儿子叫永年。
从广,字景元,从小就在宫里长大,侍奉仁宗皇帝左右,太后特别疼爱他,就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太后去世后,他被真拜为崇州团练使。他娶了荆王元俨的女儿。十七岁的时候,他当上了滁州防御使。赵元昊反叛的时候,从广主动请罪,说自己没能守住边疆,辜负了朝廷的信任,还说愿意把朝廷给他的公使钱都交出来。皇帝很欣赏他这种态度,就让他当了群牧都监,后来又升为副使。
韩从广在防御使的位置上干了十年都没挪窝,后来直接被提升为宣州观察使,还兼任三班院的勾当。他自己请求外放,去当了洺州知州。结果漳河水泛滥了,从广就疏通了隋朝时期留下来的旧河道来泄洪,洺州的老百姓都夸他好。后来他又调到邢州,他让那些退役的老兵带着自己的子弟顶替他们的位置,还把这个办法写成了正式的命令。之后被朝廷召回,再次担任三班院的官职。后来又外放担任襄州知州,之后又升任真定府路马步军副都总管。他死后,朝廷追赠他昭庆军节度使的称号,谥号为良惠。韩从广为人谨慎严谨,但是喜欢和士大夫们交往,当时人们对他评价很高。
永年,字君锡,四岁的时候就被授予内殿崇班的职位,允许出入皇宫。仁宗皇帝让他写一首《小山诗》,他写了“一柱擎天”这句诗。有一次,皇帝不小心把金杯掉进了瑶津亭下面的水里,笑着问左右的人:“谁能把它捞上来?”永年一下子跳下去,把金杯拿了上来。皇帝摸着他的头说:“真是个奇才啊!”皇帝经常把他留在宫里,直到十二岁才让他出宫。他后来一路升迁,做到廉州团练使,陕州都监。后来郭邈山等人作乱,永年秘密派勇士夜渡黄河,杀了二十多个匪首,匪徒们这才溃散。他又升迁为钤辖,回朝后被皇帝召见,询问他平定匪乱的情况,皇帝很欣赏他,提拔他担任皇城司的干办,后来又改任单州团练使、永兴军路总管。
契丹派使者来请求皇帝画像,朝廷派副使张昪去回复他们。契丹人因为没有得到画像很不高兴,晚上用大石头堵住了驿站的门口,大家都害怕了。永年天生神力,一把就把石头扔开了,契丹使者惊叹他力大无比,以为他是神仙。
后来永年外放担任泾州知州,皇帝还赐诗给他表示宠爱。泾州的军队每年都用香料和药品抵扣军饷,但是三司经常不能及时运送。振武军士兵一向骄横跋扈,他们闯进通判的衙门,要求用其他东西代替香料和药品,还吵吵闹闹,言语粗鲁。永年把他们叫到庭院里,数落他们的罪行,当场斩杀了带头的两个人,其他人吓得不敢再乱动。之后,他又担任了提举在京诸司库务的官职。他三次被任命为防御使,但都因为言官的弹劾而作罢。
后来永年担任代州知州。契丹人从西山砍伐木材,堆积了十多里长,用车马运输,前任知州不敢阻止。永年派人把这些木材烧了,一夜之间就烧光了。他把这件事上报朝廷,皇帝很高兴。契丹人发檄文要抓捕纵火犯,永年说:“纵火犯固然有罪,但是火是在我境内放的,这关你们什么事?”契丹人因此不敢再说什么了。皇帝曾经问他关于御敌的策略,他的回答很合皇帝的心意,皇帝还赐给他写有“忠孝”二字的字幅。
宋英宗当了皇帝以后,马植被提升为沂州防御使,后来又担任代州知州。之后,他一路升迁,当上了步军马军殿前都虞侯、太原定州路副都总管。有一次,宋军征讨安南,马植主动请缨,想带头渡过富良江,先去抓几个贼兵回来献功,但是没被批准。后来他又升任邕州观察使、步军副都指挥使。最后,他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崇信军节度使的官衔,谥号庄恪。
马季良,字元之,是开封府尉氏人。他家原来是做茶叶生意的,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叫刘氏。他一开始当的是越州上虞尉,后来改任秘书省校书郎,做过明州鄞县知县,之后进京担任刑部详覆官。太后临朝听政后,他被提升为光禄寺丞。没过多久,他又升任秘阁校理、同判太常礼院,接着又升任太子中允、判三司度支勾院,最后做到太常丞、直史馆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并被提升为龙图阁待制。他做到三个丞的职位,这在当时可是破例了。之后,他又升任尚书工部员外郎、龙图阁直学士、同知审官院。刘从德死后,留下遗表推荐马季良升迁两个官职,但是马季良没接受,反而请求让刘从德的儿子刘直方到馆阁读书。
碰上江南大旱,他被派去当安抚使,后来又升任兵部郎中。太后去世后,他又被调任濠州防御使,前往濠州赴任。御史中丞范讽弹劾马季良是靠运气才得到这些官职,于是马季良被降职为屯卫将军,并被安置到滁州。开封府还弹劾他伪造文书,包庇富户刘守谦逃避徭役,朝廷下令让他自己解释清楚,并把土地还回去。过了一年多,他又被调到寿州,后来退休回到京城,最终在京城去世。
马季良升官主要靠运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他在太常礼院的时候,曾经提过一个建议,说祭祀活动期间,负责祭祀的官员要斋戒三日,却不能提供饮食,这并不利于祭祀活动的庄重。从那以后,翰林院和仪鸾司就给祭祀活动提供饮食了,高级官员也开始在祭祀场所用餐。
郭崇仁,字永年,是守文的孩子,也是章穆皇后的弟弟。淳化四年,他先是被补任为左班殿直,后来升迁为东头供奉官、阁门祗候。契丹入侵的时候,他奉命带着密诏去通知河北的各位将军,回来后汇报说任务完成了,于是又升了好几级,做到崇仪副使兼阁门通事舍人。章穆皇后去世后,他被特别任命为庄宅使、康州刺史,之后又升迁为宫苑使、昭州团练使。他母亲去世后,服丧期间,朝廷又起复他为云麾将军,任命他为解州团练使,后来又调到蔡州,之后一路升迁,做到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贺州防御使、高阳关路马步军副都总管。后来因为生病辞去了军职,改任磁州防御使。去世后,朝廷追赠他为彰德军节度观察留后。
郭崇仁虽然是皇亲国戚,但朝廷并没有对他特别优待,他当了十年解州团练使都没升官。曾经朝廷任命他为相州和卫州知州,但他都推辞了,不去做。因为他性格谨慎稳重,不喜欢在外地做官。
杨景宗,字正臣,是章惠皇太后的表弟。他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在京城做客的时候,还因为犯了罪被贬到致远务做苦力。章惠皇后入宫成为美人后,奏请朝廷任命杨景宗为茶酒班殿侍,之后一路升迁,做到西头供奉官、阁门祗候。后来因为犯了事被降职为左侍禁、郢州兵马都监。没过多久他又恢复了官职,并且升迁到东染院副使。章惠皇后当上太后后,杨景宗被提拔为崇仪使,兼任连州刺史、扬州兵马钤辖。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秦州刺史,然后调到滑州做钤辖,之后升迁为舒州团练使,最后做到兵马总管。
章惠皇后去世后,他被调到成州当防御使。结果在临皇仪殿喝酒闹腾,被贬到兖州当总管,后来又改任天雄军副都总管。那时候吕夷简在魏州当官,经常用长官的礼仪规劝他,但是他根本不听,依然我行我素,最后因为违法乱纪被上奏弹劾。于是被贬到齐州当都监,然后被发配到卫州,接着又被发配到郓州当钤辖。后来被召回朝廷,担任景灵宫勾当和四园苑提举。章献皇后和章懿皇后被祔入太庙,皇帝念及章惠皇后,所以特意任命他为徐州观察使,还给他留后(留守地方)的待遇。一年多以后,他担任了领军头引见司,然后外放出任磁州知州,接着又担任建宁军节度观察留后、知潞州,享受节度使的待遇。后来他担任皇城司,因为卫士擅闯禁中图谋造反的事,他又被贬为徐州观察使、知济州。回到京城后,他被任命为万寿观提举,再次担任建宁军留后,又再次担任领军头引见。后来因为他手下士兵王安带刀闯入皇城,他又被贬为左监门卫大将军,发配到均州安置,后来又起复为汝州钤辖。明堂祭祀时,皇帝大赦天下,他请求恢复以前被贬的官职,想当个郡守。皇帝对辅臣说:“景宗这个人贪婪残暴,年纪越大越厉害,郡守的职位不能给他。”于是又让他担任建宁军留后和提举四园苑,后来又改任提举在京诸司库务。最后他去世了,被追赠为安武军节度使兼太尉,谥号庄定。
他刚开始被贬官的时候,因为是皇亲国戚的关系,所以官职升得很快,但是他为人暴虐,走到哪里都让别人受苦。而且他还特别爱喝酒,动不动就发脾气。在滑州当官的时候,他还曾经把通判王述打倒在地。皇帝多次严厉告诫他不要喝酒,虽然他把皇帝的告诫写在座位旁边,但过一会儿就又喝醉了。皇帝赏赐给他的东西,也都被他很快花光了。一开始,宰相丁谓权势正盛,他在敦教坊修建府邸,景宗就给他当苦力,帮着搬土。后来丁谓失势了,仁宗皇帝就把丁谓的府邸赏赐给了景宗,他住在这里三十年才去世。
符惟忠,字正臣,是彦卿的曾孙。因为外祖母贤靖大长公主的关系,他被荫封为三班奉职,后来升迁为阁门通事舍人、勾当东排岸司。 那时候三司使寇瑊办事很严厉,漕运的米数不够标准,官吏士兵都说是自己偷的。符惟忠据理力争说:“按照法律规定,不足四百石的不算犯罪,如果按照偷盗来算,那就算八百石才够判刑的。”寇瑊生气地说:“你敢顶撞三司使吗?”符惟忠回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必须据理力争,并非顶撞。”寇瑊更生气了,符惟忠却更加坚决地据理力争,最后按照符惟忠的意见办了。
后来,符惟忠担任西染院副使,同时负责管理仓草场,并兼任提点开封府界县镇公事。开封主簿乐诰是宰相王曾的外孙,有人想推荐他。符惟忠不同意,说:“乐诰没有一点好名声,怎么能因为他的权势而推荐他呢?”后来,乐诰果然因为贪污受贿而被揭发。当时吴奎担任长垣尉,符惟忠很器重他,还向府里推荐了他。
惠民河和刁河交汇处,每年都会决堤泛滥,危害百姓的农田。符惟忠在宋楼镇碾湾、横陇村修建了两个水闸来控制水势,并连接郑河、圭河,从此再也没有水患了。陕西发生战事,符惟忠被任命为泾原路兵马钤辖兼知泾州。三司使郑戬奏请让他担任都大管勾汴河使,并建议说汴河河道宽窄不一,如果河面宽而水流慢,河底就会淤积沙子,不利于船只通行,建议在河道宽的地方修筑木岸。三司认为不方便,但后来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符惟忠又升迁为西上阁门副使。契丹派使者来请求土地,符惟忠作为富弼的副手前往答复,升任阁门使。在前往武强县的途中,他患疽病去世,追赠客省使、眉州防御使。
柴宗庆,字天祐,是河北大名府人。他的祖上柴禹锡是镇宁军节度使,父亲柴宗亮是太子中舍。柴宗庆娶了宋太宗的女儿鲁国长公主,他的身份因此被追认为柴禹锡的儿子,被封为左卫将军、驸马都尉,并担任恩州刺史。柴禹锡去世后,柴宗庆被正式任命为康州防御使,后来又改任复州防御使。
以前有个规矩,公主府里需要的东西都得从官办的杂货市场买。宗庆这个人,就派家奴去外面买炭,路上免税,买回来再拿到市场上倒卖赚钱。后来,皇上就下令取消了官办市场给公主府供货的制度。
后来,宗庆参加了汾阴祭祀活动,负责巡视行宫四周的安全。之后,他还升官了,当上了泉州管内观察使。他还曾经自己说,要从陕西运木材到京城,请求免除沿途的税收。皇上真宗一听就生气了:“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准私下倒卖东西,跟老百姓抢生意,你怎么又这样?” 后来,河东的官员弹劾宗庆私底下让人买马,不交税,皇上虽然知道,但也没追究。他后来又升任武胜军节度观察留后,最后当上了彰德军节度使。
仁宗皇帝登基后,宗庆被调到静难军,后来又调到永清军、彰德军,还被封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后又调到武成军,然后外放去澶州做官,还没出发,就被改派到陕州,后来又改到潞州。之后他又去郑州做官,因为纵容手下扰民,被召回朝廷,只保留了奉朝请的官职,并且每年减少四百万钱的公用钱。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外放到济州做官,但是因为御史中丞贾昌朝的奏报,最终没有让他离开,还把本使和公使的钱都停了。宗庆死后,被追赠中书令,谥号荣密。他的女儿后来被封为楚国大长公主,在他去世之前。
宗庆当官期间犯了不少错误,为人非常贪婪吝啬,积攒了巨额财富,但是自己却很节俭,甚至连戏班子的演员都拿来当乐子,宗庆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却改不了。他膝下无子。死后,他希望把自己的财产上交给朝廷,但是仁宗皇帝考虑到他的女儿还小,就没有同意。人们都说宗庆在显赫的官位上待了四十年,晚年才开始把积攒的钱财用来补贴军费,大概也是为了弥补以前的过失吧。
张尧佐,字希元,是河南永安人,是温成皇后的父亲。他考中了进士,先后在宪州、筠州做过推官。有一次,吉州有个道士和商人一起喝酒,商人喝死了,道士害怕就逃跑了,被巡逻的人抓住了,结果一百多人被牵连抓捕。当时负责转运使的张尧佐重新调查了这个案子,最终查明了真相,为死者平反昭雪。后来他升任大理寺丞,做了汜水县的县令,之后又升任殿中丞,做了犀浦县的县令。犀浦县地小民多,田地纠纷很多。张尧佐重新丈量了土地界限,把各种弊端都向百姓解释清楚,结果诉讼案件就减少了很多。后来他做了开州知州,回朝后,在登闻鼓院任职。
温成方当时正想找个好人家嫁了,想借着家世背景显示自己与众不同。所以,她稍微提携了一下尧佐,让他先在开封府当个推官,后来又让他负责一些府里的杂事。谏官余靖就说了:“提拔尧佐不能太快,前些日子郭皇后的事儿就是因为杨尚引起的,咱们得引以为戒啊!”没过多久,尧佐就升了三司户部判官,后来又当了副使。接着又升任天章阁待制、吏部流内铨,一路升迁,做到兵部郎中、代理开封府尹,还加了龙图阁直学士的头衔,之后又升任给事中、端明殿学士,最后当上了三司使。
你看,这尧佐的官儿越做越大,步步高升,速度那是相当快啊! 这温成方当初的一点小帮忙,没想到还真起了大作用。不过,余靖的提醒也挺有道理的,官场上的事,有时候还真得谨慎点,不能操之过急。 “用尧佐不宜太遽,顷者郭后之祸起于杨尚,不可不监。” 这句话,听着就让人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后怕。
第二年,谏官包拯、陈升之、吴奎跟皇帝说:“这几年来,水灾泛滥成灾,地震频繁,黄河决堤,这都是因为小人当道啊!大家都说皇上重用尧佐,各地的百姓都受不了苛捐杂税的压榨,国库也因为要满足尧佐的各种需求而空虚,法律法规形同虚设,这一切都是因为尧佐造成的。我们私下认为,即使圣人也会有偏爱亲信的时候,关键在于要把握好尺度,别让这种偏爱造成严重的危机,这样才算得上是好的。” 皇上仁宗祭祀完明堂之后,就提升了尧佐的官职,先是户部侍郎,然后又升任淮康军节度使、群牧制置使、宣徽南院使、景灵宫使,还让他的两个儿子直接当了进士。
包拯他们又再次上奏说:“陛下您登基才三十年,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百姓的事,可是这五六年来,您重用尧佐,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大家私下议论纷纷,认为问题不在陛下您,而在于那些宫女、近侍和执政大臣。那些宫女近侍知道陛下还没立太子,他们都有自己的私心,都在暗中拉拢势力;而那些执政大臣不敢直言劝谏,只会阿谀奉承,那些高官要职都怕得罪尧佐,导致陛下您被后宫的私情所蒙蔽。自从任命尧佐那天起,天地都仿佛失去了光彩,阴霾笼罩,应该果断地以大义为重,赶紧撤销任命。实在不行,宣徽使和节度使只能选一个留任。这样才能顺应天意,符合民心。”御史中丞王举正想在百官面前公开讨论这件事,但皇帝不允许。然后皇帝下诏说:“最近谏官请求罢免尧佐的三司官职,并且说他不能担任执政大臣,如果给他优厚的官职,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朕采纳了他们的建议,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任命。现在他们又说不行,前后矛盾,按照法律应该要处罚他们。让中书省好好警告他们。以后言官上殿奏事,都要先征求朕的意见。”当天,尧佐就辞去了宣徽使和景灵宫使的职务。
没过多久,尧佐又被任命为宣徽使,负责河阳地区的事务。王举正又上奏章反对,一共三次。当时吴育在西京留守司任职,河阳老百姓的官司很多都无法解决,就跑到吴育那里告状,吴育会在状纸后面写下判决结果。尧佐很害怕,就乖乖听从了吴育的判决。后来尧佐被召回朝廷,被贬到天平军镇守。死后被追赠为太师,朝廷还给他家发放了每天三千钱的房屋租金补贴。
尧佐这个人,出身寒微,但他为人谨慎小心,很懂官场运作和法律条文。凭借着家族的微薄关系,他一路高升,官位做到很高很显赫。可是,他贪恋权势,依仗皇帝的恩宠,结果被人看不起。他儿子叫子山甫,后来当上了副使和枢密副都承旨。
尧佐的弟弟尧封,为人孝顺,又好学上进,考中了进士,当上了石州推官,可惜英年早逝。尧佐的女儿,就是后来的温成皇后。后来,尧佐被追赠为中书令、清河郡王,谥号景思。 “尧佐起寒士,持身谨畏,颇通吏治,晓法律,以戚里进,遽至崇显,恋嫪恩宠,为世所鄙。子山甫,引进副使、枢密副都承旨。从弟尧封,孝谨好学,举进士,为石州推官卒。次女,即温成皇后也。累赠至中书令、清河郡王,谥曰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