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字臣卿,是山东青州益都人。他爷爷的爷爷张茂昭,曾担任唐朝易州、定州的节度使;他爷爷的爸爸张玄,是易州刺史;他爷爷张持,是蒲城县令;他爸爸张峭,学习《春秋》,考进士没考上,就回家务农了,后来后唐天成年间因为品德好被朝廷任命为协律郎,最后做到平利县令。

张宏在宋太宗太平兴国二年考中了进士,当上了将作监丞,后来又到宣州当通判。之后升任太子中允、直史馆,再升任著作郎,还被赐穿红袍,参与编纂《太平御览》,后来又做了左拾遗。太平兴国六年,他被外派到峡路当转运副使,同时被加官为左补阙、会省副使,后来又担任遂州知州,因为政绩突出而被朝廷召回,任命为度支员外郎。

雍熙年间,吕蒙正、李至、张齐贤、王沔几位大臣都推荐张宏的才德,于是他被任命为主客郎中、史馆修撰。没几天,他又被任命为枢密直学士,还被赐予金紫服饰。宋太宗在便殿召见他,说:“成都可是个重要的战略要地啊,朕就派你去镇守!”说完就赏赐了他很多东西送他上任。到了郑州,他又被紧急召回京城,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正好那时宋太宗亲自考试礼部那些考试没合格的贡士,让枢密院发放文书,这时宋太宗对张宏说:“朕自从登基以来,亲自挑选人才,优秀的人才就像房子的栋梁,次一点的也像房子的椽子瓦,你跟吕蒙正都是朕亲自选拔的,朝中大臣有不少人对此有意见。如果不是朕坚持己见,哪能做到这样啊?”张宏连忙叩头谢恩。

话说当年边境打仗,寇准当时官位不高,没啥发言权。御史中丞赵昌言倒是经常就边境的事儿发表意见,后来皇上就让赵昌言当了枢密副使,寇准则升任御史中丞,俩人互换了职位。端拱年间,寇准又改任工部侍郎,后来再次担任枢密副使。淳化二年,他被调任吏部侍郎,然后又很快被任命为吏部铨判,兼任开封府知府。

有一次,太宗皇帝在便殿审理囚犯,发现监狱里关押的人太多了,就下令要查处相关官员的责任。寇准他们赶紧叩头认罪,皇上这才把他们放了。真宗皇帝当上开封府尹的时候,寇准被免职,在家赋闲。到至道年间,他被外派到潞州当知州。两年后,升任右丞。真宗皇帝登基后,寇准被加封为工部尚书。咸平初年,他回到朝廷,先后担任审官院、通进银台封驳司的官员。咸平二年,真宗皇帝觉得上奏的奏章太多了,担心处理不过来,就让寇准和王旦一起负责登闻鼓院的事务,再次掌管吏部选官。咸平四年,寇准去世,享年六十三岁。朝廷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追赠他右仆射的职位,还派使者前往操办丧事。他的儿子寇可久、寇可道、寇可度也都得到了朝廷的赏赐,分别被任命为大理评事、太祝、奉礼郎。

寇准为人谨慎,兢兢业业,从不追求名利,虽然官至高位,却从未办过错事。他的三个儿子后来也都有不错的官职,寇可久做到虞部员外郎,寇可道做到国子博士,寇可度做到太子中舍。

赵昌言,字仲谟,是汾州孝义人。他父亲赵叡,曾在使府做事,太宗皇帝在开封府做尹的时候,赵叡被选为雍丘、太康两县的县令,后来做到安州、申州观察判官。

赵昌言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赵逢、高锡、寇准都对他很欣赏。太平兴国三年,他参加进士考试,文思敏捷,在考场上非常出名,被贡部首先推荐。殿试那天,太宗皇帝看到他谈吐机敏,又知道他父亲的名字,就对身边的人说:“他父亲曾经在东畿做官,朕的生日,他一定会作百韵诗祝寿,能这样教导儿子,也是一件好事啊!”于是,赵昌言被录取为进士第一名,后来担任将作监丞,通判鄂州。之后,他被任命为右拾遗、直史馆,赐予绯红色的鱼袋。他又被选为荆湖转运副使,升任右补阙,做过会省的副职,后来又改任青州知州。之后入朝担任职方员外郎,知制诰,参与修撰《文苑英华》。雍熙初年,他升任屯田郎中。第二年,他参与主持贡举考试,不久后被外派到天雄军担任知州。

话说当年曹彬、崔彦进、米信这三位在岐沟出了点事儿,犯了点规。有个叫昌言的,就派观察支使郑蒙上奏章,请求皇上处罚曹彬他们。皇上龙颜大悦,还特意夸奖了昌言,然后就召他来当御史中丞。 后来皇上在金明池设宴,还特意叫昌言参加。那次宴会,所有参加的官员里,昌言是第一个被点名的。

河朔地区打仗,枢密副使张宏在那儿按兵不动,啥也不干。昌言呢,就上奏章,给皇上提了一堆建议。皇上一看,这小子不错,立马就提拔昌言当左谏议大夫,还让他顶替张宏当枢密副使,后来又升了工部侍郎。 那时候,盐铁副使陈象舆跟昌言关系好,知制诰胡旦、度支副使董俨都是昌言的同科,还有个右正言梁颢,以前在昌言的大名府幕府里待过。这四个人,天天晚上都去昌言家里聚会。 当时京城里都这么说:“陈三更,董半夜。” 意思就是陈象舆晚上三更天来,董俨半夜来。

有个叫翟颍的,是个写字的佣人,为人奸诈狡猾,跟胡旦关系好。胡旦就帮他写了一堆夸夸其谈的文字,让翟颍去上奏章。 翟颍还改了名字,叫马周,说是唐朝那个名臣马周又回来了!他奏章里尽是些攻击时政的言论,还自己推荐自己当大臣,还列举了好多人,说都是辅佐皇帝的栋梁之才,还指望昌言在里面给他当内应。 结果,陈王在开封当尹的时候,查出来这事儿,报告给了皇上。皇上就下令抓了翟颍,关进监狱审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了。 昌言因为这事儿被贬到崇信军当节度行军司马,翟颍则被打了板子,脸上还被刺了字,流放到海岛,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一开始,皇上对昌言很器重,几乎要让他当宰相了。 可是赵普因为是老臣,又重新被皇上重用,他看昌言为人刚强,就讨厌他,于是就推荐吕蒙正当了宰相。 过了几个月,翟颍那件事儿爆发了,赵普就说昌言结党营私,又劝皇上处罚昌言,皇上虽然没听他的,但也算是宽容了。 淳化二年,皇上又让昌言去当蔡州知州,过了一年多,又把他召回朝廷,当了右谏议大夫。 当时有人提议取消茶盐专卖的禁令,减轻运输负担。皇上就让昌言去江淮、两浙当制置茶盐使,负责这事儿。 昌言觉得这样做不行,极力反对,皇上不听,硬要他去。 昌言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皇上没办法,就让户部副使雷有终代替了他,最后因为这事儿没有好处,就取消了。

昌言又当上了天雄军节度使,皇上还赏了他两百万钱。大河从府城边上流过,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就囤积稻草和茭白,想从中发财,还勾结一些坏人偷偷地破坏堤防,结果年年都决堤泛滥。昌言知道了这件事。有一天,堤坝管理人员紧急报告说情况危急,昌言下令直接去那些富户家里拿他们的存粮来应急。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为了赚钱而做坏事了。

后来澶州的黄河决堤了,河水流进了御河,水位上涨淹没了府城。昌言调集府兵来加高堤坝,但是府兵人数不到一千,他就又去调集禁军和民工。没想到这些人个个都懒洋洋的不肯干活。昌言大怒,吼道:“府城就要被淹了,百姓都要被淹死了,你们这些拿着高薪的人,就想坐在这里看热闹吗?谁敢不服从命令,就杀头!” 那些人吓得浑身发抖,赶紧去干活。不到十天,城墙就修好了。

宋太宗皇帝亲自写了诏书嘉奖他,召他进京担任给事中、参知政事,还特地派人快马加鞭地把他接进京,直接去了中书省。

京城连续下雨,寇准建议把御马放到其他郡县去放牧。有人说,现在正是秋天,要防备敌人,马匹不能缺少。寇准说:“边关水位上涨,敌人肯定不会来。”宋太宗同意了。没过多久,王小波、李顺在蜀地造反,朝廷商议派大臣去安抚他们。寇准却建议直接派兵,别让叛乱蔓延,朝臣们意见不一。结果嘉州、眉州接连失守,这才命令王继恩等人分路讨伐。

寇准负责祭祀太庙,晚上住在斋房里,然后被召到滋福殿,他又一次献上作战策略,于是派使者督促王继恩作战。王继恩带兵打仗没什么本事,剩下的叛军还没消灭,他就握着兵权留在成都,士兵们士气低落,好几个郡县又失守了。宋太宗有点厌倦战争了,把寇准叫来,说:“西川本来就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太祖皇帝平定它,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寇准明白他的意思,马上就详细地规划了攻取西川的策略。宋太宗很高兴,任命寇准为川峡五十二州招安行营马步军都部署。寇准推辞,宋太宗坚决不同意,赏赐给他精良的盔甲、好马和五千两白银,还另外赐给他几封亲笔信,信里都是讨伐叛贼的策略。从王继恩以下,都受寇准节制。

寇准出发后,有人上奏说寇准没有儿子,鼻子塌陷,山根低矮,长得像反贼,不适合让他带兵入蜀。过了十来天,宋太宗在北苑门召见宰相,说:“前几天让寇准入蜀,我仔细想想,觉得不太妥当。再说蜀地的叛贼是小角色,寇准是朝廷重臣,派他去不太合适。还是让他驻扎在凤翔,只派内侍卫绍钦带我的亲笔信去指挥军事,这样也可以。”追上的诏书到了,寇准已经到了凤州,在驿馆里等了上百天。叛乱平定后,寇准被任命为户部侍郎,辞去了政事,担任凤翔府知府。后来又调任澶州、泾州、延州三州知州。

宋真宗即位后,寇准升任兵部侍郎,知陕州,他上表请求回京,没被批准。不久,又调任永兴军知府。咸平三年,他和吕蒙正、寇准一起被召回朝廷,以本官兼任御史中丞、知审官院。有人说寒门出身的官员不适合担任地方官,寇准写了一份奏章,说有没有才能在于个人,怎么能用出身寒门还是世家来限制呢?于是就否决了这个说法。寇准升任工部尚书,仍然兼任御史中丞。

话说以前啊,经常派朝廷的官员去检查大臣们有没有违反法令的,寇准就提议说,按照以前的规矩,让左右巡使分别负责这件事儿得了。

正好那时候审刑院的赵安仁和判大理寺的韩国华,办案办砸了,被免职了。寇准就上奏说:“审理案件的官员,一定要慎重选择啊!以后要是判案不公正的,要严惩,发配到边远的地方去。要是犯人被审问了,不马上认罪的,允许追捕。还有,全国死刑判决下来之后,都要详细记录上报,交给刑部复核,要是判决不合理的,都要追究责任。就开封府,从来没上报过案情,万一判案有错,只处罚负责调查的官员,知府、判官、推官、检法官都不追究责任,那怎么才能查明冤假错案呢?这像话吗?希望以后开封府也按照外州的办法执行。”皇上就同意了。

后来呢,孟州有个老百姓叫常德方,告状说临津尉任懿行贿当上官的,这事儿报到御史台去了,结果查出来举荐任懿的王钦若收了贿赂,寇准就把这事儿报告给了皇上。王钦若自己也出来解释,皇上就让刑部尚书刑昺重新调查,结果反而说寇准故意陷害王钦若,夺了他的官,贬他去安远军当行军司马,又调到武胜军去了。

景德年间,寇准被任命为刑部侍郎。他要求兼任三馆的职务,皇上就让他判尚书都省的事务。真宗皇帝去澶渊的时候,因为盟津位置重要,就增加了驻军,让寇准去管河阳。后来又让他管天雄军府。那地方有些小偷小摸的,寇准就张贴告示说:“能告发小偷的,重重有赏,衙门的吏员还能升官。”结果枢密使王继英觉得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儿,不应该擅自设立赏格,皇上就下令让寇准把告示撤了,说有功劳的等朝廷下旨再赏。没过多久,寇准被调到镇州做知州,后来又升任户部侍郎。大中祥符二年,寇准去世了,享年六十五岁。皇上追赠他吏部尚书的官职,谥号景肃。还让他的儿子寇庆嗣做了国子监丞,并给予俸禄,让他完成父亲的丧事。寇准的侄孙寇允明后来也考中了进士。

寇准很喜欢提拔后辈,他在掌管漕运的时候,李沆在潭州做通判,寇准就说他将来能做宰相,就上奏朝廷推荐了他。王旦在岳州平江做官的时候,寇准见了他一面,就看出他将来能成大器,就把女儿嫁给了他,他们后来都成了贤相。王禹偁是从低级官职被提拔到掌管文书的职位,也是寇准推荐的。

昌言强力尚气概,当官无所顾避,所至以威断立名,虽屡经摈斥,未尝少自抑损。然刚愎纵率,对僚吏倨慢,时论以此少之。庆嗣至太子洗马。

(这个人啊,叫昌言,很有魄力,做事也很有气势,当官从来不顾忌什么,走到哪儿都凭借强硬的手段树立威信,虽然多次被排挤,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委屈自己。但是呢,他性格比较刚愎自用,又放纵任性,对下属态度傲慢,所以当时很多人对他评价不高。后来,他做到太子洗马这个位置。)

陈恕,字仲言,洪州南昌人。少为县吏,折节读书。江南平,礼部侍郎王明知洪州,恕以儒服见,明与语,大奇之,因资送令预计偕。太平兴国二年进士,解褐大理评事、通判洪州,恕以乡里辞。改澧州。

(陈恕,字仲言,是南昌人。年轻的时候做过县吏,但他很努力读书。江南平定后,礼部侍郎王明到洪州视察,陈恕穿着儒生的衣服去拜见他,王明和他聊了几句,非常欣赏他,就资助他,还推荐他去参加考试。太平兴国二年,他考中了进士,一开始被任命为大理评事,兼任洪州通判,但他以家乡太近为由推辞了。后来,他被调到澧州。)

澧自唐季为节镇兼领,吏多缘簿书干没为奸。恕尽擿发其弊,郡中称为强明,以吏干闻。召入,为右赞善大夫,同判三司勾院,迁左拾遗,充度支判官。

(澧州从唐朝末年起就由节度使兼管,那里的官吏大多利用账簿上的漏洞中饱私囊,贪污腐败。陈恕把这些坏事都揭露出来了,全郡的人都说他办事强干、明智,他的政绩也传扬出去了。朝廷把他召进京,任命他为右赞善大夫,同时兼任三司勾院的判官,后来又升任左拾遗,担任度支判官。)

与判使王仁赡廷争本司事,仁赡屈伏,坐贬秩;擢恕为度支员外郎,仍旧职。再迁工部郎中、知大名府。时契丹内寇,受诏增浚城隍,其器用取于民者不时集,恕立擒府中大豪一人,会将吏将斩之。

(他跟度支判使王仁赡在朝廷上争论本部门的事务,王仁赡被他驳得哑口无言,最后被降职;陈恕则被提升为度支员外郎,继续担任原来的职务。后来他又升任工部郎中,知大名府。当时契丹人入侵,朝廷下令加固城墙,需要征用民力民工,但是百姓送来的材料总是凑不够。陈恕立刻抓捕了一个当地的大富豪,当时将吏就要把他杀了。

宗族号诉,宾佐竞前请救,大豪叩头流血,请翌日集事,违期甘死。恕令械之以徇,民皆恐慄,无敢后期者,数日功就。

(这个富豪的家族都来哭诉,他的同僚也纷纷求情,富豪自己也磕头流血,请求延至第二天再送材料,如果违反期限就甘愿受死。但是陈恕下令把他锁起来示众,老百姓都吓坏了,再也不敢拖延,几天功夫城墙就修好了。)

契丹人把他带走了,后来朝廷召他当户部郎中,然后是户部副使,接着又升任右谏议大夫,之后去澶州当知州。 没过多久,朝廷又派他去河北东路当营田制置使。宋太宗皇帝跟他说要搞好农业生产和军事防御两手抓。陈恕回答说:“古代打仗都是老百姓当兵,平时没敌人就种地,敌人来了就打仗。现在这些士兵都是招募来的,吃穿都靠朝廷供应,如果让他们冬天拿着武器打仗,春天又去耕地,万一发生意外,那就来不及后悔了。” 太宗皇帝说:“你先去试试,朕再考虑考虑。” 陈恕去了几天,果然就下旨了,只让他修缮城池、疏通沟渠,营田的计划就这样搁浅了。

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代州知州,后来到吏部当选事判官,最后被任命为盐铁使。陈恕很有办法,整顿了盐铁部门多年的积弊,太宗皇帝非常器重他,还亲自在殿柱上题字:“真盐铁陈恕”。 他后来升任给事中,又当上了参知政事。几个月后,太宗皇帝说起户部使樊知古管理不善。陈恕和樊知古关系很好,私下里跟樊知古说了这事儿,想让他好好干活。结果樊知古把这事儿告诉了太宗皇帝,太宗皇帝生气陈恕泄露宫廷机密,把他免职了,让他继续待在原来的官位上。没过多久,他又被外放到江陵府当知府,他大张旗鼓地查处了一大批贪污腐败的官员,被处以徒刑、流放、停职、免职的官员非常多,整个江陵府都人心惶惶的。

淳化四年,太宗皇帝采纳了魏羽和段惟一的建议,把三司分成了十道,设立左右计使,由魏羽和董俨分别负责;又召陈恕当工部侍郎,兼任总计使,负责左右计事。左右计使分别管理十道的事务,所有的事情,包括讨论和计算,都要陈恕他们参与。陈恕认为各个部门各自为政,政令互相冲突,这样长久不了,他极力反对这种做法。一年多后,果然取消了这种制度,又让陈恕当了盐铁使。

唐太宗特别重视国家财政,就召集了户部(三司)的官员李溥他们二十七个人,到崇政殿去,问他们关于财政方面利弊的意见。李溥他们说,条条框框太多了,没办法当场说出来,希望能给他们笔和纸写下来回答。太宗皇帝就派了个内侍,让他们去宰相府,限期五天之内把所有意见都写好呈上来。

李溥他们一共上报了七十一件事情,皇帝下令把其中四十四件事情交给有关部门去执行,另外十九件事情交给吕蒙正他们去讨论是否可行。然后又派了御史张秉和内侍张崇贵去监督这件事,还让专门的官员记录这件事,并且严格督促执行,不能让这些建议被搁置。皇帝还赏赐了李溥他们白银和钱币,并且都提拔他们担任侍卫、殿前侍卫之类的职位。

太宗皇帝跟宰相们说:“李溥他们提出的建议,有不少很有见地。我以前跟吕蒙正他们说过,如果说写文章考究典籍,这些人当然比不上他们;但是说到钱粮的利弊,这些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其中,肯定对根本问题非常了解。你们只要给他们机会,引导他们把情况详细说明,一定会有收获的。吕蒙正他们性子太刚强,始终不肯放下架子去询问这些基层官员的意见。”

吕端回答说:“种地要问农夫,织布要问织女。”寇准也说:“孔子去太庙祭祀,每件事都要询问,这是尊卑有别,尊重下级官员的道理。”

过了几天,皇帝太宗又说:“现在国家的收入是唐朝的好几倍。可是从唐朝中期以后,那些地方藩镇各自为政,收上来的赋税大多没进国库,下级官员欺上瞒下,国家的制度都败坏了。如果能像前朝那样治理国家,早就天下太平了,哪还用得着我操心费力呢?” 于是,他把尚书省的官员们叫来,责备他们工作懈怠。

尚书省的官员们回答说:“现在咱们国家的疆土太大了,事情也太多了,国家开支和军队所需的花费巨大,而且各地还经常发生灾害,每次都要免除他们的赋税。我们每次提出增加税收的建议,朝廷总是担心会侵害百姓利益,所以都拒绝了。就算耿寿昌、桑弘羊那些厉害的经济官员再世,也未必能做得比我们更好。我们能力有限,只能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最终还是无法对圣明的统治有所帮助。”

太宗皇帝说:“你们啊,太死板了,只会墨守成规,最终做不到为国家着想,解决实际问题。就说京城仓库吧,那些该调换工作的官吏,因为账簿上一个小小的环节没弄清楚,就能拖上五六年甚至十年都不解决,导致国家没钱发放,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你们的责任,难道不伤国体吗?” 尚书省的官员们连忙叩头认错。

五年后,皇帝赏赐给三司(主管财政的部门)一百万钱,号召那些能说出本部门不足之处的官员,让尚书省的官员们根据事情的大小,用这些钱进行奖励,钱花完了再继续拨款。

至道二年,皇帝想把三司合并,下令让官员来统筹规划。他让三司的勾院、磨勘、理欠、凭由、支收、行帐、提点等部门,把各自的工作内容详细汇报上来。

然后,这位官员上奏说:“现在国家疆域越来越大,钱粮也越来越多,三司的账目堆积如山,朝廷对这方面管控又很严格,官员们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其他。如果给这三个部门分别设立主管,选拔人才并不难,办事效率也会提高。事情办得好,皇上也高兴,这算是一个好办法。勾院和磨勘两司是沿袭旧制设立的,关系到重要的印鉴和关卡,不能轻易取消。理欠和凭由两司虽然不是旧有的部门,但因为欠款管理混乱,凭证散失严重,所以才设立这两个部门专门负责管理。现在有了明确的规章制度,欠款不会再出现管理失误,凭证也不会再丢失,这两个部门非常重要,不能取消。如果把这两个部门合并,只需要一个官员兼管,再配一个判官就行了。至于支收司,主要是负责从京城调拨物资到各地,这需要仔细核对,防止出现差错。如果京城能派个能干的官员来主管这个部门,专门负责检查核对,所有支出的物品都要开具凭证,然后在部门里登记造册,催促收款,并及时销账,这样效率就能提高很多,也是个好办法。行帐司是最近才设立的,主要负责清理旧账,现在旧账已经清理完毕,这个部门就可以撤销了。提点司是皇上特设的部门,主要负责督促三司改进工作,其他部门可不敢随意更改。”

皇上批准了合并三司的凭由司和理欠司,任命官员兼管这两个部门。对于各地拖欠的钱粮物资,命令三司逐个部门进行清理,理欠司只负责统计拖欠的总额并督促追缴。其他的都按照这位官员的奏章执行。

这位官员接下来要制定茶叶税法,他召集了几十个茶商,让他们分别陈述利弊,然后他把这些意见分成三等,对副使宋大初说:“我看那些下等方案根本行不通,上等方案虽然利润很高,但适合商人,不适合朝廷。只有中等方案,既能满足朝廷的需要,又能兼顾商人的利益,我稍作修改,就能长期实行。”于是,他最终采用了中等方案,茶叶税法开始实施,市场流通更加顺畅。

话说以前四川那些地方,沿袭着孟氏家族的老规矩收税,税收标准很不平均。阆州要交一千八百钱才能换一匹绢,而果州只要交六百钱就能换一匹绢。老百姓为此上访,连续二十年不停地敲登闻鼓告状,但朝廷下发的命令,那些地方官吏就是拖着不办。后来,有个年轻有为的转运副使叫张晔,奉命去调查这事儿,他立刻就着手处理了。结果,有人弹劾张晔擅自改动税法,说果州一年少交朝廷一万多匹绢,张晔因此被降了一级。

这弹劾张晔的人叫恕,他每次在皇帝面前汇报工作,太宗皇帝有时候没听明白,就会批评他。恕就低着头,缩在殿墙边站着,好像自己不存在似的。等皇帝气消了点,他又上前去,坚持自己之前的奏报,一点也不改。有时候,这样来回好几次。太宗皇帝觉得他忠诚,大多都听从了他的建议。后来,恕被提升为礼部侍郎。真宗皇帝继位后,又让他担任户部官员,让他统计全国的钱粮情况上报。恕很久都不上报,皇帝催促了好几次,恕说:“陛下您现在正值盛世,如果知道国库充实,恐怕会滋生奢侈之心,所以我才不敢上报。”真宗皇帝很欣赏他。

咸平二年,皇帝北巡,恕被任命为行在转运使(随驾的转运使)。不久,因为母亲年迈,他就请求辞职,被任命为吏部侍郎,同时主管通进银台封驳司和审官院。他上奏说:“封驳司的职责,实际上是给事中的工作,属于左曹(门下省的机构)。虽然另设了这个机构,但不能丢掉它原来的名称。请把门下省的封驳事务归到银台司。”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五年后,他负责贡举考试。恕因为自己是洪州人,为了避嫌,把所有江南的考生都刷掉了。他还严格按照贡举考试的规定,录取的人很少,但录取的人里,王曾排在第一名。廷试的时候,糊名考校,王曾又考中了第一名,当时大家都称赞他。恕常常自己感叹说:“我发现了王曾这个人才,名扬天下的才子,我选人也没辜负自己的职责啊!”

寇准这个人啊,对待母亲特别孝顺,他母亲去世后,他非常悲伤,不吃荤菜,瘦得不成样子。后来他又重新上任,升迁为尚书左丞,兼任开封府知府。可他那时候已经病了,还强撑着工作,几个月病情越来越重,就上表请求调到宫里做个轻松点的差事,好养病。宋真宗说:“你找个合适的人顶替你,就可以走了。” 那时候寇准刚被罢免枢密使,寇准就推荐寇准来接替自己,于是真宗就让寇准做了三司使,而寇准则被任命为集贤学士,兼判院事。

寇准这个人做事认真负责,他仔细查阅了寇准以前推行改革的各种文件和告示,全部整理成册,还重新刻了印版,亲自跑到寇准家里,请寇准签字盖章确认。寇准也没推辞,一个一个地都签了章,从此以后,三司使的工作都按照寇准以前的方法进行。直到李谘当了三司使,才开始改革茶法,寇准建立的制度才逐渐被改变。

皇帝很看重寇准,还特意派太医给他治病。一百天后,有关部门想停止给他发放俸禄,皇帝都不允许。没过多久,寇准就去世了,享年五十九岁。临终前,他还口述遗奏,并详细安排了自己的后事,一切都很周到。宋真宗非常悲痛,停朝一天,追赠寇准为吏部尚书,还把他的儿子寇执中提拔为太常寺太祝,寇执古提拔为奉礼郎。

寇准这个人啊,对史书典籍很熟悉,懂得很多典故,精通吏治,为人严厉,不近人情,所以别人都不敢跟他走得太近。他掌管财政大权十多年,办事强硬,下属官员都很敬畏他,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官。他还很擅长辩论,听他说话的人都会听得入迷。他这个人不喜欢佛教,曾经强烈要求废除翻译佛经的机构,态度非常坚决。宋真宗说:“佛教、道教以及儒教,兴起很久了,以前也有很多人想废除它们,但还是留下来了,我们就不管它了。”

寇准为人比较吝啬,因为他儿子寇淳私自用钱,他很生气。后来寇准生病了,就向皇帝说寇淳不听管教,经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练武,请求把寇淳送到外地当个军官。宋真宗说:“当军官要管兵,可不是丞郎家的孩子能干的。”于是就把他安排到滁州做了个司马。寇准死后,宋真宗又让寇淳恢复了原来的官职,结果后来寇淳因为受贿被罢官了。寇执中后来官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他的事迹另有记载;寇执古做到虞部员外郎;寇执方、寇执礼兄弟俩都做到太子中舍。

魏羽,字垂天,是安徽歙州婺源人。他从小就能写文章,后来给南唐后主李煜写信,被任命为弘文馆校书郎。当时朝廷在当涂县设立雄远军,任命魏羽为判官。宋朝军队过江,打到了当涂,魏羽投降了宋朝。宋太祖很赏识他,提拔他做了太子中舍,还让他继续担任判官。金陵(南京)平定后,魏羽被召到朝廷,后来外放担任兴州知州。

太平兴国年间初期,他担任棣州知州,后来调任京兆府知府。太平兴国六年,他奉命去瀛州调查军队买卖的租税情况,查出了好几万的隐瞒漏税。于是他就上书皇帝说:“本州的录事参军郭震已经十年没调动了;河间县令崔能前任在即墨县,还没到一年就升官了。官吏的调动选拔不公平,那些被疏远的人怎么才能得到重用呢?请皇上责罚相关官员,以整肃欺诈舞弊的行为。”皇上很高兴,下诏表扬了他。魏羽完成任务后,升任太常博士,然后担任宋州知州,又调任阆州知州,同时改任膳部员外郎。他父亲去世后,守孝三年,之后复职,先在中央任大理寺丞,后来又历任度支、户部两部门的判官,最后被提升为本部门郎中。

他上书皇帝,说三司的官员太多了,建议裁减一半,这样可以提高效率,他还列举了三司的二十个弊端。皇帝下令有关部门详细讨论,大家都认为他的建议很好。于是,魏羽被改任盐铁判官。当时北方边境战事频繁,朝廷正在讨论耕战策略,魏羽被任命为河北东路营田副使,后来又改任两浙转运使,之后升任兵部郎中。

淳化年间初期,他被选为秘书少监,一个月后升任左谏议大夫,不久又升任度支使,之后又改任盐铁使。淳化四年,朝廷将三司合并为一个部门,魏羽被任命为三司判官。在此之前,三司积压了大量的账簿,官员们从中作弊,虽然曾经制定过新的制度,但并不完善。那年冬天,魏羽上书皇帝说:“按照唐朝的制度,全国的郡县分为十道,两京设左右两司,各设判官负责。”于是,朝廷决定设置两个三司使,魏羽担任左司使,董俨担任右司使,将全国各道分属他们管辖。没过多久,这个制度被认为不合适而废除了,魏羽仍然担任原来的官职,后来外放担任滑州知州。他母亲去世后,守孝三年,之后复职,被加封为给事中,调任潭州知州,并被派去传达圣旨。真宗皇帝即位后,魏羽升任工部侍郎,先后调任杭州、扬州知州,之后被召回朝廷,代理开封府知府。皇帝北巡时,他留守京城,担任三司判官,再次担任户部度支使。

咸平四年,因为生病辞官了,被任命为礼部侍郎。辞官那天,皇上召见他到便殿,很随意地和他聊了几句,鼓励他好好治病。一个月后他就去世了,享年五十八岁。

李羽这个人,平时喜欢读史书,也爱议论时政。淳化年间,许王突然死了,有人把宫里的一些旧事报告给了皇上。太宗皇帝很生气,要追查相关官员,准备严厉处置。李羽瞅准机会,跟皇上说:“汉朝的戾太子,私自调动他父亲的军队,当时人们都说他该打几板子就算了。现在许王的过错,还没到那个程度呢!”太宗皇帝听了很高兴,采纳了他的建议,结果那些被牵连的人,都受到了较轻的处罚。他还曾经建议说,唐朝以来,所有的诏书都要经过门下省审核,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可以提出反对意见。他建议恢复这个旧例,选拔有名望的大臣专门负责审核诏书,这个建议一直沿用至今。

李羽办事能力强,是个有经验的官员,而且特别细心谨慎。太宗皇帝曾经对身边的人说:“李羽很有心计,也很懂官场规矩,但他没有固执己见,总是能随着形势变化而改变。他做了十多年的重要官职,才四十多岁,头发胡子就全白了,也挺可怜的。”李羽在计司工作了十八年,对财政事务非常熟悉,但他做事太操心,太着急,不太能把握大局。

景德二年,李羽的长子李玠死了,他的儿媳向皇上自陈家境贫寒,没有收入来源。皇上很同情她,给了她一些帮助。李羽的次子李瓘,先是校书郎,后来当了殿中丞;小儿子李琰是太子中舍。他的孙子李平仲,天禧三年考中了进士。

李羽的同僚里,有个叫刘式的人,也在计司工作了很久,他创立了端拱三年开始实行的磨勘制度,这个制度最开始是由刘式负责的。

刘式,字叔度,是袁州人。南唐后主李煜当政的时候,他考中了进士。宋朝建立后,他一路升迁,做到大理寺丞、赞善大夫、监通州丰利监,还兼任三司都磨勘司,并且被赐予绯袍。刘式还建议设立专门管理财政收支的机构,以加强对财政的管理,当时大家都认为这个建议很好。后来他升任秘书丞,和陈靖一起出使高丽。至道年间,朝廷把三个勾院合并成一个,由刘式负责。他又升任工部员外郎,被赐予金紫袍。后来又调任刑部。刘式深入调查了簿籍管理中的弊端,江淮地区以前存在着许多不合理的赋税,积欠很多,刘式奏请免除了这些赋税,大家都觉得很方便。但是,他上奏的建议很多,检查也过于严格,得罪了一些下级官员,结果被他们告发,被免职,后来去世了。

皇上追封刘昌言他父亲的功劳,赏赐他儿子刘立本一个学究出身的官职。他另一个儿子刘立之,后来当上了国子博士。刘立德和刘立礼兄弟俩都考中了进士,刘立礼还当上了殿中丞。

刘昌言,字禹谟,福建泉州南安人。他从小就努力学习,写文章文采华丽。当时福建的节度使陈洪进看中了他的才能,让他当了功曹参军,负责起草奏章。后来陈洪进派他儿子去朝廷进贡,还让刘昌言跟着一起去,太祖皇帝还亲自接见了他。

太平兴国二年,陈洪进回到京城,被调到徐州任职,又再次聘请刘昌言当推官。太平兴国五年,刘昌言参加进士考试合格了,但是太宗皇帝当时觉得科举考试很重要,只给了他一个归德军掌书记的小官。太平兴国八年,他又一次考中了进士,升迁为保信军和武信军的判官。宰相赵普在南阳当节度使的时候,非常欣赏刘昌言的才能,钱俶当邓州节度使的时候也推荐了他。后来刘昌言又调到泰宁军当节度判官。之后他回到京城,先后担任左司谏和广南安抚使。淳化年间,赵普留守西京,推荐刘昌言当通判,把府里的政务都交给他处理。赵普生病的时候,还把身后事都托付给了他。赵普死后,刘昌言因为感激赵普对自己的知遇之恩,还帮他料理了后事。太宗皇帝觉得刘昌言忠于赵普,就提拔他当了起居郎,还赏赐给他金紫服饰和五十万钱。连续三天早朝,他都能一直侍奉到很晚。刘昌言反应快,说话风趣幽默,很会揣摩别人的心思,总是能让皇帝满意。太宗皇帝对宰相说:“刘昌言的长相并不出众,如果只看外表选人,就会错过像子羽这样的人才了。”后来刘昌言升迁为工部郎中,一个月后又留任原职,还兼任枢密直学士,和钱若水一起负责审官院的事务。仅仅二十八天后,他又升任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

刘昌言升迁太快,很多人不服气,有人说他口音是福建话,听不懂;太宗皇帝却说:“只有我能听懂他说话。”还有人说他把母亲和妻子留在老家,十多年没接她们来京城,还另娶了妻子。太宗皇帝虽然很宠信他,却还是下诏让他把母亲和妻子接到京城,并且命令他的家乡出钱为他置办行装,沿途各县负责供给饮食。当时,光禄丞何亮的家在果州,秘书丞陈靖的家在泉州,他们都没有把父母接到京城。于是,太宗皇帝下诏告诫文武官员,如果父母在剑南、峡路、漳泉、福建、岭南的,都要把他们接到京城来侍奉,谁要是违抗命令,御史台就会弹劾他。

石昌言觉得自己升官太快,有点担心别人会嫉妒他,想把他拉下来。正好碰上要处置罪犯赵赞,而石昌言和赵赞以前关系不错,还在河南的时候还帮过他一把,心里就更不安了。 皇上正好提到身边有些侍卫跟赵赞有来往,石昌言一听,立马从座位上跳起来,咚咚咚地磕头认罪,说自己该死。皇上安慰了他几句,但从那以后,心里就对他印象不太好了。后来,石昌言被贬到襄州当地方官。他给皇上写信说:“今年水旱灾害,老百姓交税都晚了。按照老规矩,六月才开仓放粮,我下令提前一个月让各县把税收送来,方便老百姓。还有就是抓到逃犯,按规定应该送到京城,但我怕官吏们太软弱,制不住他们,让他们跑了,所以我就把他们编进了军队。这两件事,我都是根据实际情况处理的,没完全按规矩来,怕有人背后嚼舌根,所以想请皇上明察。”皇上就下旨批评他,说他不遵守旧章,惹老百姓生气,以后要是再敢违反命令,就不再原谅他了。

道光二年,石昌言被调到荆南府当官。真宗皇帝即位后,石昌言升任工部侍郎。咸平二年,石昌言去世,享年五十八岁,死后被追赠为工部尚书。他的儿子,一个叫石方,一个叫石政,分别做到比部员外郎和虞部员外郎。

张洎,滁州全椒人。他曾祖父是澄城尉,祖父是泗上转运巡官,父亲是滁州司法掾。张洎从小就聪明过人,学问渊博,精通经史子集。他在江南考中了进士,第一次做官是上元尉。李景的长子弘冀去世了,有关部门想给他谥号“武宣”。张洎认为,按照世子礼仪,只应该问候、照顾饮食起居,不应该用“武”字来称呼他。后来,谥号就被改了。因为这件事,张洎被提升为监察御史。张洎觉得自己的意见得到了皇帝的赏识,于是就更加大胆地弹劾别人,毫不忌讳。一些大臣,比如游简言,就嫉妒他。 后来李景被封到豫章,留下儿子李煜留守,李煜就推荐张洎当他的记室,但没成功。没过多久,李景去世了,李煜继位。张洎很快升任工部员外郎、试知制诰;一年后,又升任礼部员外郎、知制诰;后来又升任中书舍人、清辉殿学士,参与朝廷机密,深受皇帝恩宠,可以说是当时最受宠幸的大臣了。

有个叫寇准的人,原先字叫黯,后来改名叫偕仁。当时宋太宗赵光义特别喜欢他,把他留在宫里,给他安排了内殿的职务,朝廷内外的事务都向他请教。每次皇室兄弟聚会饮宴,有歌舞表演,寇准都能参加。太宗还特意为他建造了一座豪华宅邸,在宫城东北角,还赏赐给他上万卷书籍。太宗还经常去他家做客,召见他的妻儿,赏赐非常丰厚。

寇准特别喜欢提建议,每次他上奏朝廷,如果建议没有马上被采纳,他就会装病。太宗就会亲笔写信安慰他,直到他重新上朝办公。后来,北宋军队围困京城,一年多时间,城池岌岌可危,寇准劝太宗不要投降,总是引用符命说:“天象没有变化,金汤之固,轻易攻不破。北方的军队很快就会自己撤退。即使万一出现意外情况,我也会第一个战死!”后来,京城失守了,寇准带着妻儿和行李,从便门进入宫中,骗光政使陈乔一起上阁楼,想和陈乔一起自杀。陈乔上吊自尽了,寇准却下来面见太宗,说:“我和陈乔一起掌管朝廷机要事务,国家灭亡了,我们应该一起死。但是我又想到皇上您还在,谁能向您禀报这件事呢?我不死,将来还有机会报效国家!”

回到朝廷后,太祖赵匡胤责问他:“你教唆太宗不投降,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然后拿出帛书给他看,那是寇准在城被围困时起草的诏书,以及用蜡丸密封的向长江流域求援的信件。寇准立刻叩头认罪说:“这些都是我做的。狗叫不是为了它的主人,这只是其中一件,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现在能让我死,是我的荣幸。”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太祖很惊讶,赦免了他的死罪,说:“你胆子真大,我不惩罚你。现在你为我效力,不要辜负你过去的忠诚!”于是,寇准被任命为太子中允,一年多后,升任刑部判官。宋太宗即位后,因为寇准文雅,被选入直舍人院,负责考试各州的进士。不久,他又出使高丽,回国后,升任户部员外郎。太平兴国四年,他被任命为相州知州。第二年夏天,调任贝州知州。当年冬天,他又回到相州任知州。他在相州治理不好,转运使田锡上奏了他的劣迹,寇准被召回京城。寇准请求面见皇上辩解,皇上认为他是一个读书人,不拿他当官员来责备,下令不追究他的责任。皇上让他以原官职担任译经院知院,后来又升任兵部员外郎、礼部郎中和户部郎中。雍熙二年,他参与主持贡举考试。

话说北宋初期,契丹人经常来骚扰边境。皇帝下令让大臣们说说自己的想法。有个叫张洎的大臣上奏说,要加强军事训练,储备粮食,在边境设置多个防线,敌人来了就抵抗,敌人走了就别追击,这是最重要的策略。

后来,吴越王钱俶死了,朝廷要给他定谥号,最终定为“忠懿”。张洎当时负责考功,他写了份报告,里面引用了“亢龙无悔”这句话。结果,虞部郎中张佖跳出来反对,说:“考功的报告里说‘亢龙无悔’,这可不是臣子应该说的话!钱俶出身偏远地区,一直都是地方藩臣,哪能用‘龙’来形容他,更别说‘亢龙’了!‘亢龙无悔’这四个字,必须改掉!”

这事儿就报到了中书省,中书省又问张洎怎么回事。张洎赶紧解释说:“我之所以用‘亢龙无悔’,是因为钱俶功劳很大,地位很高,而且没有一点儿不好的传闻。太常寺根据他的功劳定了谥号,考功部门的报告也是非常公正的,所以报告里写的是‘受宠若惊,居亢无悔’。您看,《易经·乾卦》九三爻说:‘君子乾乾,夕惕若厉,无咎。’王弼注说:‘处于下位的极点,处于上位之下,行走在危险的重险之中,随时警惕,不失去时机,就能没有灾祸。处于下卦的极点,比上九的亢龙还好。’《易例》说:‘初九为元士,九二为大夫,九三为诸侯。’《易经正义》说:‘《易经》的基本道理,是以卦象比喻君臣关系。九三处于下位的极点,这是臣子的位置。它能避免亢龙的灾祸,是因为这是臣子的最高位置,可以谨慎地守住而避免祸患。所以说,这是避免亢极之祸的意思。’《汉书·梁商传赞》说:‘地位显赫,却能谨慎小心地度过一生。’杨植《许由碑》说:‘即使拥有天下,也要警惕居高位带来的危险。’杜鸿渐《让元帅表》说:‘官位高到极点,超过了我的承受能力。’卢杞《郭子仪碑》说:‘地位显赫却能谦逊谨慎。’李翰《书霍光传》说:‘拥有伊尹、周公辅佐君王的智慧,却没有九三爻亢龙的悔恨。’张说《祁国公碑》说:‘既没有像牛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也没有亢龙的悔恨。’再说,考功的报告里本来就没有‘亢龙无悔’这四个字,只是说‘受宠若惊,居亢无悔’。张佖这是故意篡改公文,欺骗皇上!请您仔细看看原来的报告,反过来治他的罪,以儆效尤!”

皇帝一看,觉得张洎引用的典故都有道理,而张佖学识浅薄,还装腔作势,就下令免去张佖的降职处分,只罚他一个月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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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他就升任太仆寺少卿,又参与京朝官考课,之后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主管大理寺。他还担任史馆修撰,主管集贤院。淳化年间,皇上命令史馆修撰杨徽之等人一起修订宫殿旧图,他参与了奏章的起草,借此机会讨论了一些旧例,并独自写了一份奏章上呈皇上。

他奏章里说:按照以前的史书记载,中书省、门下省、御史台这三个机构,是皇帝身边侍奉的官员。现在,起居注官(记录皇帝日常起居的官员)先进入宫殿,东西两边站好,等百官正式入朝后,他们才开始记录。侍从官员列队行礼,这很不符合北面朝拜的礼仪。我建议恢复旧例,侍从官员先进去记录完,再分别侍立在丹墀(宫殿前的台阶)下,称为“蛾眉班”。之后,宰相率领百官入朝,这样才符合礼仪。

我还听说,古代的帝王都勤于政事,他们临朝的次数,取决于政务的繁简程度。唐朝初期,五天一次朝会;景云年间,才开始效仿贞观时期的旧例。自从天宝年间发生兵乱后,天下不太平,从肃宗开始,都是只在单日上朝,双日不上朝。即使是单日,如果遇到阴雨、酷暑、严寒或泥泞天气,也允许百官不上朝。双日,宰相可以奏事,皇帝会在延英殿召见他们。如果少数民族来朝贡,或者有功臣回朝,也会在紫宸殿接见他们。陛下自从登基以来,已经十五年了,从未有一天不是鸡鸣即起,处理天下政务,您精力充沛,这是天生的德行,但适当休息也是圣人的教诲。如果君主劳累过度,而臣子却沉默不语,不能从大局出发据理力争,那就会辜负忠良之人的一片赤诚。

我希望陛下能够遵循前代的旧例,单日上朝,双日不上朝。单日遇到大寒、酷暑、阴雨、泥泞天气,也允许百官不上朝;双日,在崇德殿、崇政殿召见宰相。常参官以下的官员,以及非时节来朝贡的少数民族和回朝的功臣,可以在上阁(指宫殿的偏殿)接见。这些都请参照前代的旧例办理。

这份奏章呈上去后,却没有得到回复。

皇上命令把《儒行篇》刻成印版,赏赐给亲近的大臣和新科进士。张洎得到后,上表感谢,皇上看了很高兴。第二天,皇上对宰相说:“大臣们上奏章献上文章,朕总是反复仔细地看。像张洎这份奏章,引经据典,古今贯通,真是很难得啊!把他叫到中书省来,朕要亲自告诉他我的想法。”过了几个月,张洎就被提升为中书舍人,兼任翰林学士。皇上看着身边的近臣说:“翰林学士的职位,清闲又重要,地位尊贵,不是其他官职能比的,朕一直很遗憾自己不能做这个官。”以前,皇上上朝那一天会设宴,教坊司会表演各种杂耍戏曲,后来很久都没这么做了。到了这时候,皇上又下令恢复了这些宴会和表演,还诏令枢密直学士吕端、刘昌言和知制诰柴成务等人一起参加,当时大家都觉得很荣幸。

没过多久,张洎又调任吏部掌管选拔官员。有一次他正在面试选官,皇上看着他说:“张洎很有才华,到现在还努力学习,是江东士人的佼佼者。”张洎和钱若水都在宫里做事,都受到皇上的特别宠爱。当时刘昌言突然被提拔到重要的职位,很多人对他评价不高;董俨当时掌管财政,想找个办法扳倒刘昌言。碰巧杨徽之、钱熙曾经说过张洎和钱若水很快就要被重用了。钱熙把这话告诉了刘昌言,刘昌言说:“张洎一定会参与到朝廷政务中来。钱若水年纪轻轻,才刚起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升迁?”当时翰林院的小吏在旁边办事,刘昌言担心张洎听到这些话,就当着小吏的面把钱熙的话全部说了一遍,让小吏去告诉张洎。张洎正忙着修饰打扮,巩固自己的恩宠,他怀疑杨徽之派钱熙故意散布谣言陷害自己,于是就向皇上告状。皇上大怒,召来刘昌言质问,结果杨徽之被贬为镇安军行军司马,钱熙被罢官,调任朗州通判。

益王元杰被封为吴王,同时担任扬州、润州大都督府长史,并节制淮南、镇江两军。 这封吴王的诏书要起草了,他却上书皇帝,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说:“我仔细查阅史书,皇子被封为王,都是以郡为国,然后设置傅、相以及内史、中尉等官员辅佐王爷治理国家。从汉朝、魏朝开始,被封的王大多不亲临封地,朝廷就派卿大夫到郡里管理,称之为内史行郡事。东晋永和、泰元年间,琅邪王、会稽王、临川王等,谢灵运、王羲之就分别担任会稽内史、临川内史,就是这个意思。唐朝的时候,把扬州、益州、潞州、幽州、荆州五个州设为大都督府,任命长史、司马为高级官员辅佐,这和以前内史的职务差不多。大都督这个职位,只有亲王才能担任;而扬州、益州等地,有的亲王只是遥领,朝廷会派大臣去管理,这些人就担任长史、副大使知节度使。我参考以前的情况,段文昌镇守扬州时,官衔是‘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兼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李载义镇守幽州时,官衔是‘卢龙军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兼幽州大都督府长史’,都是这个模式。现在益王以扬州、润州为基础建立吴国,担任大都督,并且已经直接负责节度使的职责,怎么能再加一个长史的官衔呢?这岂不是王爷自己给自己当副手吗?如果朝廷坚持要授予长史的官衔,而且又不加‘副大使’、‘知节度使’之类的头衔,万一以后朝廷另派将领去管理扬州、润州,那又该怎么称呼他呢?我今天晚上起草诏书的时候就想提出来,但担心来回奏报耽误了明天宣旨。这件事关系到国家体制,况且吴王还没正式接受封赏,现在改还来得及,恳请交给中书省和门下省商议处理。”

宰相说诏书已经下达了,很难再更改。于是,益王又上表陈述了自己的观点。吕蒙正也说:“越王只领福州长史,现在吴王却担任大都督,地位比越王高,这不合适。”皇帝就下令等以后再任命,并改正诏书。到了第二年,皇帝举行郊祀大典,就正式更改了诏书。

我奉皇帝的命令,和李至、范杲、张佖一起修撰国史,后来还担任了史馆的判官。我广泛涉猎经史典籍,懂得很多典故。每次皇帝有著作问世,或者赏赐近臣诗作,我必定上书奏表,引用经史典故,来揣摩顺应他的意思。皇上因此赐诗赞美我,诗中有“翰长老儒臣”的句子。我和苏易简都在翰林院供职,关系特别不好,等到苏易简升任参知政事后,我就更加揭露他的错误。后来苏易简被罢免,我就被任命为给事中、参知政事,和寇准平起平坐。

之前,寇准担任吏部尚书,负责选拔官员,而我负责考功,都在吏部工作。寇准年纪轻轻,刚进仕途,意气风发,想让老资格的儒臣依附自己来抬高身价。我每天早出晚归,认真办公,每次都戴着帽子等候寇准出入省门,行礼后就退下,从不主动和他攀谈。寇准反而更加看重我,主动找我聊天。我反应敏捷,善于论辩,经常为寇准出谋划策,寇准对我非常佩服,于是像对待兄长一样尊重我,并在皇帝面前极力推荐我。皇上本来想提拔我,但又听说我在江左地区时,曾多次诽谤陷害好人,李煜杀害潘佑,我也参与了谋划,因此对我有疑虑。翰林待诏尹熙古、吴郢都是江东人,我曾经善待他们。有一天晚上,皇上召见尹熙古等人侍奉在宫中,就问潘佑获罪的原因。尹熙古说李煜是因为潘佑直言进谏惹恼了他,并非我参与谋划的。皇上从此对我疑虑尽消,于是提升重用我,这主要是因为寇准的推荐。

我和寇准一起执政后,我对他更加恭敬,政事都由寇准决定,我从不参与。我专心修撰《时政记》,只说些好听的话,态度温和而已。后来因为在奏事上意见不同,寇准又开始忌惮我了。

公元996年五月,负责边疆情报的官员曹璨,骑马飞奔从河西赶来,向皇帝汇报紧急军情:党项首领李继迁率领一万多人马攻打灵州。皇上立刻下令宰相吕端和枢密院知院赵镕等人,分别陈述自己的看法和策略,当天就要上报。吕端他们一起进宫到长春殿,对皇上说:“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分别汇报自己的意见,那就不符合大家一起商量决策的本意了,希望陛下允许我们合写一份奏章,一起陈述利弊。”

接下来,枢密副使张洎又接着奏报说:“吕端他们身居辅佐之位,皇上问他们意见,他们却沉默不语,这严重违背了辅佐皇帝的职责。”吕端回答说:“张洎要是想说什么,无非是揣测陛下的意思罢了,肯定不会有什么直言不讳的建议。”皇上没说话。第二天,张洎上书,拿贾捐之弃守珠崖的事作比,建议放弃灵武,以减轻关西地区的运输压力。皇上以前也想过这个办法,后来又后悔了,张洎偏偏迎合了皇上的旧想法,皇上看完奏章很不高兴。皇上把奏章还给了张洎,说:“你说的这些,朕一句也听不懂。”张洎吓得赶紧退下。皇上召见同知枢密院事向敏中等官员,说:“张洎的奏章,果然和吕端预料的一样,我已经把他的奏章退回去了。”

张洎因为议事不合皇上的心意,心里很害怕,想保住自己的权位。皇上本来就对寇准专权独断不满,对他的宠信也日渐减少。张洎担心自己哪天也会被罢免,于是趁着奏事的机会,大肆宣扬寇准退休后到处诽谤他人。寇准当场脸色大变,不敢为自己辩解。皇上因此大怒,寇准十天后就被罢免了。没过多久,张洎也因病告假,休假满一百天后,强撑着病体请求觐见,刚一拜见,就当场摔倒在皇上面前,左右侍卫赶紧把他扶了起来。第二天,张洎上书请求辞官,皇上恩准了,但没有批准。一个月后,张洎被改任刑部侍郎,免去了他的宰相职务。他接到圣旨后哭泣不止,病情加重,十几天后就去世了,享年六十四岁。朝廷追赠他刑部尚书的官职,因为他有两个儿子都在京城做官。

这个人啊,长得挺斯文,文采也很好,读过很多佛道方面的书,对那些虚无缥缈的道理也挺懂的。整天跟人高谈阔论,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不过他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揭人短处,爱挑别人的毛病。李煜回朝后,日子过得很穷困,他还去李煜那儿要钱。李煜给了他个白金做的脸盆,他还不满意。当时潘慎修在李煜身边当秘书,他怀疑潘慎修教唆李煜,因为之前他和潘慎修关系挺好,从那以后,他们俩的关系就疏远了。李煜的儿子仲宇喜欢赌博和宴饮,他就去劝仲宇,仲宇也道了歉。几个月后,有人说仲宇又开始赌博了,他就和仲宇断绝了关系。后来仲宇死在郢州,葬在京城,他也没去吊唁。

他和张佖因为办事意见不合,成了仇人。一开始他以晚辈的身份对待张佖,后来就不再行礼了。他特别会巴结内官,在翰林院的时候,他学着唐朝的旧例,建议把内供奉官蓝敏政提拔为学士使,让内侍裴愈当副手。皇上看了他的奏章后说:“这是唐朝的坏制度,我怎么能重蹈覆辙呢?你说的不对!”他这才羞愧地退下。他这个人很小气,对亲戚都不怎么照顾,更别说江淮地区的故人了,很少有人能登他的门。他和徐铉关系很好,后来因为意见不合,就断绝了交往。但是他却珍藏着徐铉写的文章和字帖,比珍宝还宝贝。他写了一部文集,有五十卷,流传于世。

他儿子安期,做到国子博士;方回,后来当上了虞部员外郎;方回的儿子怀玉,是王钦若的女婿,被赐进士及第,后来当了大理寺丞和秘书校理。

李惟清,字直臣,是下邑人。他父亲仲行,做过章丘县令,所以他们家就搬到章丘去了。李惟清在开宝年间,凭借对《三史》的理解,做了涪陵县尉。蜀地的人民迷信巫术,生病了不去看医生,只相信巫师。李惟清抓了大巫师狠狠地打了他们一顿,老百姓以为自己要倒霉了。过了几天,他又加重了惩罚,老百姓这才知道巫师不灵验。然后他就教老百姓用医药治病,慢慢地改变了当地的风俗。当时朝廷派宦官来督促运输造船的木材,那些宦官骄横跋扈,胡作非为,李惟清奏请杀了他们,因此出了名。任期满了以后,他被提升为大理寺丞。

公元978年,他升职了,当上了荆湖北路转运判官。两年后,他又升任左赞善大夫,然后是转运副使,接着又升任正使,之后又改任监察御史,还兼管南路地区。有一次他去给皇帝汇报工作,宋太宗问他:“荆湖地区连续多年丰收,也没有什么徭役,老百姓日子过得好不好啊?” 这位叫寇准的官员就说:“我看到官府卖盐,一斤要卖64文钱,老百姓用三斗稻子的价钱,才能买到一斤盐。” 听了这话,宋太宗立马下令,每斤盐减价十文钱。

后来,他又被调到京西做转运使,之后回到京城担任度支判官,然后又改任主客员外郎。公元986年,朝廷准备大举进攻幽州,寇准认为当时军队粮草还没准备充分,不宜轻举妄动。 可是朝廷已经决定出兵了,他的奏章也没被采纳。 当时主管财政的许仲宣提议改革盐法,把卖盐的税收交给乡村收取,和户税一起上缴。寇准奉命去荆湖地区考察,然后上奏说,把盐按人头分配的做法不好,于是这个方案就取消了。

他考察回来后,皇帝又问他老百姓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不平衡的地方。寇准说:“我以前在荆湖的时候,老百姓在市场上买官府酿造的清酒,每斗酒要多付两升的损耗,现在三司只给一升的损耗,老百姓就另想办法了,结果导致税收减少很多。” 皇帝听了之后,就下令恢复原来的做法。没过多久,他又被外派到京东做转运使。 当时朝廷正在征募壮丁组成义军,寇准认为:“要是这样搞下去,全国就没地种田了!” 他连续三次上书劝谏,结果朝廷只在河北地区征兵,其他地方的征兵计划都取消了。 之后,他又升任屯田郎中、度支副使。

一开始,他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后来又当过户部使,之后调任度支使。当时朝廷派使者去北方边境丈量田地,还大规模调兵遣将。他认为春天正是农忙季节,调兵会影响农业生产,于是极力请求朝廷停止。宋太宗说:“兵都派出去啦,就让他们把边关修缮一下吧。”

淳化三年,他升任给事中,兼任盐铁使,然后就拿着盐铁的账目上奏皇帝。宋太宗说:“要是花费这么大,老百姓还能撑多久?如果能减少开支,那就赶紧想办法。” 他说:“比起开宝年间打仗的时候,现在的开支翻了好几倍,主要是因为将领选的不合适,边境还没安定下来,驻扎的军队又多。我听说汉朝有卫青、霍去病,唐朝有郭子仪、李晟,西北的敌人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害怕。要是能这样,边境就能安定下来,军费自然就减少了。希望陛下慎重选择将领,用那些有威望的人去镇守边疆,这样才能节省开支。”宋太宗说:“那是一个时代的事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现在西北那些人的诡计多端,和以前不一样。选将领也要根据现在的实际情况。韩信、彭越虽然是古代的名将,但用他们当时的经验来对付现在的敌人,恐怕也未必能成功。就算现在找到合适的人,也不能像古代那样完全放手让他去做。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大事,你还不懂。”

淮南的榷货务卖岳州的茶叶,一斤卖一百五十文钱。主管官吏报告说有二十六万六千多斤陈茶,他自作主张把价格每斤降价五十文,也没向上汇报。滁州、泗州、濠州、楚州、涟水等地的军队也都有陈茶,都降价收购了。总共亏损了一万四千多贯钱,被勾院的官员卢守仁揭发出来。结果,他被降职为卫尉少卿,判官李琯被降职为本曹员外郎,而卢守仁则被赏赐了十五万钱。没多久,他就外放去广州做官了。至道初年,他又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宋太宗听说他清廉公正,还下诏表彰了他。两年后,他被调任广南东、西路都转运使,不久又召回朝廷,任命为给事中。一个月后,他又被任命为同知枢密院事。

他为人刚直,自视甚高,做事雷厉风行,到哪儿都以能干著称。但是,因为他出身低微,所以没什么人看得起他。几个月后,宋真宗即位,他被加封为刑部侍郎,又重新被任命为御史中丞。离开枢要职位后,他心里很不痛快,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弹劾别人。咸平元年,他去世了,享年五十六岁,死后被追赠为户部尚书。

子永锡,靠着祖上的荫庇当上了光禄寺丞。他挺有文化,能写会道,就是性格有点冲动,不太注意言行,而且喜欢结交朋友。冯拯、王济、皇甫选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他每天都把一群举人聚集在自己家里,一起讨论时政。宋真宗打算去北方边境视察,子永锡当时还在守丧,却上书皇帝,大肆批评朝中大臣,还自夸自己有办法平定天下,消灭敌人。后来他被任命为户部判官,上任后竟然当着皇帝的面,偷偷地递上奏折自荐,还极力吹嘘自己。真宗皇帝驻跸在大名府,把他召到行在,结果考试没通过,就把他贬到泷水县当主簿。后来他又被任命为南剑州团练副使,没多久又回到了光禄寺丞的职位。过了六年,因为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他又被贬到和州当监税官,最后才升到右赞善大夫。

他儿子子永德,官做到殿中丞。

书里说啊,张宏当枢密副使的时候,正赶上要打仗,他却老老实实地待在岗位上,什么也不说;而赵昌言当御史中丞时,却屡次上书主张打仗,结果官位还换了两次。御史中丞这个位置,难道就应该让这种沉默寡言的人来担任吗?宋朝的用人制度真是出了大问题!赵昌言识人很准,他看重李沆,器重王旦;陈恕选拔人才,发现了王曾,举荐代州人选出了寇准;这几个人,都算得上是识人之明。但是,赵昌言虽然善于提拔人才,却也拉帮结派,最终因此失败;陈恕主持考试,故意打压南方士子,是为了避免嫌疑,这些都不是君子所为。赵昌言虽然性子急,敢说话,陈恕更是宋朝能吏之首,这两个人还是值得称赞的。刘昌言很感激赵普对他的提拔,赵普死后,他还帮着料理后事;但是他对自己的亲人和乡里,十年都不回去看望,这厚此薄彼的做法,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呢?张洎一开始劝李煜不要投降,后来却没能和他一起死节,留下了“犬吠非主”的骂名,他只是靠着巧舌如簧,侥幸逃过一劫。后来他处心积虑地揣摩圣意,诽谤正直的人,这种油嘴滑舌的人,很少有不反复无常,做小人事的。李惟清在朝廷当官,心里一直怨恨自己没掌握权力,就肆意地打击报复别人。旧史把他称为俗吏,还有什么好责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