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泌,字宗源,是歙州歙县人,自己说是晋朝太安年间一位官员的第27代孙子。从小就喜欢学习,很有志气和操守。宣州太守贾黄中见到他,就觉得他非常优秀。太平兴国五年,谢泌考中了进士,一开始当大理评事,主管清川县,后来调到彰明县,之后又升迁为著作佐郎。端拱年间,他当上了殿中丞,还献上了自己写的十编文章和三十卷的《古今类要》,被召到中书省考试,因为在史馆任职,还被赐予了红袍。

那时候,很多人都喜欢上奏章直言进谏,皇帝下令宫门紧闭,只有不涉及个人私利和升迁的奏章才允许呈递。因此,言路一下子就堵塞了。谢泌就写奏章,强烈反对这种做法,他在奏章里说:“边疆战事不断,百姓生活还没安定下来,即使是老百姓的意见,圣明君主也会从中选择采纳。如果一味地驳斥拒绝,即使是圣明的君主,也会被蒙蔽。希望陛下能够采纳可行的建议,拒绝那些不可行的建议,这样老百姓的心声才能顺利地传达到您这里。” 他还说:“国家藏书,很多都乱了顺序。唐朝景龙年间,曾经把书籍分为经、史、子、集四库,并分别委派薛稷、沈佺期、武平一、马怀素等人负责管理,希望陛下能够恢复以前的做法。” 皇帝于是下令让史馆官员分别管理这四库书籍,并且让谢泌负责集部。后来,谢泌又升任左正言,被派往岭南地区进行采访。

公元991年,那年老旱了,寇准又给皇帝上奏,说了说当时政事的好坏。当时王禹偁也上奏说:“以后所有官员拜见宰相,都必须在早朝结束后,到政事堂去,枢密使也要在场一起接见,这样就能杜绝私下求见的现象。”皇帝同意了。

寇准一看这个圣旨,就赶紧上奏说:“我看到圣旨说,不许宰相和枢密使接见宾客,这是怀疑大臣有私心啊!《尚书》里说:‘任用贤能的人就不要犹豫,去除奸邪的人就不要怀疑。’张说对姚元崇说过:‘对外要疏远一些,但要处理好各种事务;对内要谨慎地侍奉君主。’这才是大臣应该有的样子。现在天下这么大,事情这么多,陛下把治理天下的重任交给辅臣,辅臣如果不和下面的人接触,怎么能了解外面的情况呢?如果都得在政事堂等候接见,那官员们来请示事情,连脱衣服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现在陛下统领天下,聚集了各路英才,朝廷里没有巧言令色的人,地方上也没有姑息养奸的官员,为什么还要怀疑执政大臣,做这种衰世才会出现的事情呢?王禹偁不明白大局,胡乱地进言。”

太宗皇帝看了奏章,立刻收回之前的圣旨,并且把寇准的奏章送进了史馆存档。正赶上要修缮宫殿,用了不少金碧辉煌的彩绘,寇准又上奏了。皇帝立刻下令把那些彩绘换成红色的泥灰,并且夸奖他忠诚正直,提拔他做了左司谏,还赏赐给他金银和三十万钱。

有一天,寇准在便殿觐见皇帝,太宗皇帝夸他敢于直言,寇准就说:“陛下您能采纳臣子的谏言,所以我才能竭尽全力。以前唐朝末年有个叫孟昌图的,早上上奏谏言,晚上就被罢官了,从前朝的例子来看,这样容易招致祸乱啊!”太宗皇帝听了脸色变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当时,大臣们上殿奏事,只要皇帝同意了,就可以直接交给有关部门办理,所以很多人就钻空子,说些巧言令色的话。寇准建议,以后凡是政事都送到中书省,军机大事送到枢密院,财政方面的事送到三司,然后经过皇帝复核再执行,皇帝也同意了。

好家伙,他先是被判到三司盐铁勾院去了。后来奉旨去国子监送考生的名单,结果因为淘汰的人太多了,那些落榜的考生就聚在一起吵吵闹闹,还拿着砖头等着他出来呢! 这老兄知道了,就偷偷地从别的路进了史馆,好几天都不敢出来,然后自己写了个报告给皇帝。

皇上问他:“怎么那些官差的仪仗队那么严肃,老百姓都躲着他们走啊?” 有人就用一些官场上的事情来回答皇上。结果,皇上直接就给他升官了,让他当了虞部员外郎,还兼任侍御史,负责处理一些杂事。 后来上元节看灯,他居然被皇上特别邀请参加了,从此就成了个惯例。 他又升了金部员外郎,还当了盐铁副使。没多久,魏羽当了盐铁使,这魏羽是他外舅,因为避嫌,他又被调到度支副使去了。

有一次祭祀郊庙,他给皇上上了一份关于赏赐军队的奏折。皇上说:“朕舍不得花钱,就准备一些赏赐就行了。” 他就跟皇上说:“唐德宗的时候朱泚造反,后唐庄宗的时候马射作乱,都是因为赏赐军队不够造成的。现在陛下您自己都省吃俭用,赏赐却这么大方,这可是历代皇帝都做不到的啊!” 之后,他又和王沔一起负责审查京朝的官员。

皇上特别勤政,每天在长春殿处理完政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崇政殿继续处理政务,经常到很晚才吃晚饭。他就建议皇上:“以后从长春殿处理完政务后,先吃晚饭再到崇政殿办公。” 不过皇上没同意。 后来他又当了三班、通进银台司的负责人,然后被外放去当了湖州知州。 后来又升了主客郎中,知虢州。

到了真宗当皇帝的时候,边境经常有人来骚扰,他就上了一道奏章说:

皇上,我私下认为,您最关心的,就是天下每天都太平安定啊。雍熙年间快结束的时候,赵普把唐朝姚崇的《太平十事》呈献给皇上。没过多久,赵普又当了宰相,当时都说,治理天下的策略,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后来赵普生病了,又碰上辽国骑兵骚扰边境,这件事就一直拖着没办。现在北方边境平静了,我再次请求您下令实行这些措施,现在正是时候啊!我觉得,先帝没来得及做完的事情,就等着您来完成呢!您自从登基以来,边境没有增加兵力,西北地区一片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年年丰收,太平盛世,还会远吗?至于那些不紧急的事务,繁琐苛刻的政令,都应该简化;压制那些争权夺利的人,鼓励大家直言进谏,这些都是实现太平盛世的办法,难道比唐朝开元盛世还差吗?

有些人可能会说,现在用兵和开元盛世不一样,而且开元时期边疆的戎狄势力很强大,唐玄宗最后还是和他们讲和了。汉高祖也是这样。这些都是为了天下太平而委屈自己,怎么能因为一点小矛盾就轻易跟强大的国家对抗呢?我用最近的事来说明一下,前几年讨伐交趾,我们军队一出动,南方就差点乱了套。先帝认为得到交趾没用,放弃反而更好,后来把那里封给当地首领当屏障,直到现在都很太平。石晋灭亡的时候,不肯跟契丹讲和,结果导致天下大乱,这怎么能算强大呢? 也有人说,敌人喜欢的是女人和财宝,别的没什么智谋。先帝灭了石晋之后,如果不用兵压迫他们,只给他们钱财,幽州、蓟州很快就会归顺了。由此可见,敌人的心思古今都是一样的。汉高祖和唐玄宗用的办法,正可以用来收买他们的心啊!

皇上,我看到最近的诏书,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上奏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听说古代圣明的君王,会向平民百姓打听消息,重视来自基层的声音,这是因为他们担心自己会被蒙蔽,所以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民情,不过这种做法也比较少见。先帝时期,有侯莫陈利用、陈廷山、郑昌嗣、赵赞这些人,整天在皇上耳边乱嚼舌根,多亏先帝英明,及时把他们铲除了,但他们造成的危害已经很深了。

我还听说,那些能够辅佐君主,建立千秋万代基业,制定不可动摇的策略的人,一定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臣。比如,成王、康王时期的刑法制度,是周公、召公制定的;文帝、景帝时期的清静无为,离不开萧何、曹参的辅佐;唐玄宗时期的太平盛世,也仰仗姚崇、宋璟的功劳。治理国家,制定法度,可不是那些市井小民或者低级官员能胜任的。希望陛下能参考历史,学习那些贤明的君主如何用人治国,这样贤臣们一定会尽心竭力,辅助您成就太平盛世。

咸平二年,我被调任同州知州。任期结束后回到京城,先后担任鼓司和登闻院官员。咸平五年,我和陈恕一起负责贡举考试,之后又担任通进银台司官员,升任刑部官员,然后出任两浙转运使。朝廷新颁布的法令规定,文武官员告老还乡后都要晋升官阶,并授予朝官职务,同时发放半额俸禄。我上奏说:“从现在开始,七十岁以上请求退休的官员,准许他们致仕;因为生病或者曾经犯过贪污罪的官员,也允许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办理退休事宜。”皇上批准了我的奏请。之后,我被调任福州知州,任期结束后回到京城,百姓都很怀念我,还刻石来纪念我。我后来升任兵部郎中,又担任审官院官员,直昭文馆。之后我担任荆南府知府,后改任襄州知州,最后升任太常少卿、右谏议大夫、吏部铨判。大中祥符五年去世,享年六十三岁。

我的为人正直,但喜欢研究道家学说。临终前,我穿着道士的衣服,端正地坐着去世了。皇上听说后很惊讶,派人来慰问并赏赐,还录用我的儿子衍为太常寺奉礼郎,媳妇为将作监主簿。我的儿子后来还担任了太子中舍。

孙何,字汉公,是河南汝阳人。他爷爷孙镒,在唐朝末年,秦宗权占据蔡州的时候,硬要拉他当官,但他装病没去,回家专心教书。他爸爸孙庸,字鼎臣,在宋朝显德年间,写了九篇《赞圣策》献给皇帝,拿唐太宗贞观年间的治国方略来比喻宋太祖,还自己夸了一通。皇帝看了之后很欣赏,说:“武力不能滥用,收敛不能过分,奢侈不能放纵,欲望不能无限。”皇帝觉得他很有见地,就让他去中书省考试,然后让他当了开封府兵曹参军。建隆年间,他又当了河南府的县令。太平兴国六年,鸿胪少卿刘章推荐了他,他就升职了,当上了左赞善大夫。后来又当了殿中丞,最后在龙州做官的时候去世了。

孙何从小就聪明,十岁就懂音韵,十五岁就能写文章,他特别爱学习,喜欢研究古代的东西,写文章一定要有经史典籍做基础,在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里很有名气。他和丁谓关系很好,两人齐名,当时的人都叫他们“孙丁”。王禹偁也很欣赏他。他还写过《两晋名臣赞》、《宋诗》二十篇、《春秋意》、《尊儒教仪》等作品,在当时很有名。淳化三年,他参加进士考试,开封府和礼部都把他排在第一位,考试及第后,还得了甲科第一名。他先是在将作监当丞,后来又到陕州当通判。之后被召回京城,在史馆当差,还被赐了红袍,后来又升职为秘书丞、京西转运副使。之后又当了右正言,后来又改任右司谏。

宋真宗刚当皇帝的时候,孙何上书献上了五条建议:第一,请挑选有才能有策略的儒臣统领军队;第二,请让世袭官职的人家的子弟到太学学习,让那些寒门子弟由州郡推荐,禁止那些自己送礼求官的人;第三,请恢复科举考试的制度;第四,请推行乡饮酒礼;第五,请根据才能授予官职,不要因为恩情或者惯例而随意升迁。皇帝看了之后很满意。咸平二年,轮到孙何升任待制,按照惯例应该入阁了,但他上书说:

六个部门分管各自的职权,这可是国家大事啊!吏部负责考核官员、培养人才;兵部负责管理军队、操练兵马;户部负责管理财政、增加财富;刑部负责维护法律秩序、惩罚恶人;礼部负责祭祀神灵、选拔人才;工部负责修建宫殿、维护水利工程。这六个部门都运转良好,国家大事就都能处理妥当了。所以,周朝的会府,汉朝的尚书省,都是国家政务的根本,是所有部门的领导机构。令、仆统领下属,丞、郎具体执行,二十四司井然有序,就像星星围绕着月亮一样。郎中、员外郎负责各自部门的事务,主事、令史处理具体工作。全国上下,都像一张大网一样,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唐朝鼎盛时期,也没听说过另外设立机构分管财政大权,军队的需求都能得到满足。等到玄宗皇帝奢侈之心一起,大规模征兵,赋税收入不足,萧景、杨钊才开始让地官(户部)掌管度支(财政支出),宇文融担任租调地税使,这才开了个坏头,埋下了祸根。到了肃宗、代宗时期,各部门的职能都废弛了,那些只顾赚钱的官员们则得意洋洋。于是叛乱此起彼伏,军费不足,战争迫在眉睫,国家经济也岌岌可危。为了应付当时的紧急情况,只能权宜之计,临时处理。五代十国时期时间短暂,更没有人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咱们国家,三代圣君相继执政,没有发生过战争,太平盛世,正是建立制度的好时机。所以应该把三司(盐铁使、度支使、户部使)的权力还给六部,慎重选择一位户部尚书,专门负责盐铁使的事务,让户部郎中、员外郎协助处理。再选两位侍郎,分别负责度支和户部事务,也让各自部门的郎中、员外郎协助处理。这样虽然减少了三个使臣和他们的下属,但实际上并没有减少办事效率。还应该让左右司的郎中、员外郎负责总览账目,分工核查违规之处。职权明确,规章制度健全,这样官员就不会有贪污的念头,退休后也能留下好名声。周朝和唐朝的制度,是可以借鉴的。这件事并不难,就看陛下您是否愿意去做了。

这年冬天,皇上到河北大名府巡幸,下诏询问边境的情况。何执中上书说:

皇上您登基以来,选拔将领和训练军队,那可是下了大力气啊,您既有高祖皇帝那样的宽广胸怀,又有萧王那样的赤胆忠心,您的英武盖过所有诸侯王,军队也比以前强大了许多。那些领兵打仗的大将们,理应以身作则,冲锋陷阵,把敌人遗害君父视为奇耻大辱。可是现在呢?城池相连,本该固守自保,手里握着强大的军队,却违背了作战计划,结果让敌人得逞,四处烧杀抢掠,我们的郡县被焚毁,百姓被杀害,流离失所。皇上您勃然大怒,又同情边境百姓的苦难,于是亲率大军,前往澶州和魏州,您的威名一出,敌人就四处逃窜。虽然镇州、定州的道路已经打通了,但是德州、棣州的战火却还没熄灭。这大概是因为将领选得不合适,边境奏报被压着没及时上报,邻近地区也不互相支援,粮食补给又得等运输到位,所以才导致这样的局面。

将领们是怎么回事呢?有的只顾蛮干,没有谋略,有的嫉妒别人的功劳,对敌人麻痹大意,只想着保住自己的城池,却不顾百姓死活。“边报”是怎么回事呢?那些负责边防的官员,只想保住自己的官位和俸禄,城池被烧毁了,他们却隐瞒不报;百姓被杀害了,他们就说是别的盗贼干的。为什么邻近地区不互相支援呢?那些边境州县,城池互相依靠,就像车轮和车轴,手和脚一样,本该互相帮助,却借口兵力不足不出兵,或者等着朝廷的命令才行动。粮食运输是怎么回事呢?敌人骑兵来去如风,快速地抢夺粮食,我们的运输队慢慢地走着,等我们到了,敌人早就跑得没影了。这四个问题,是当务之急啊!要选拔将领,不如从文武官员中挑选,同时启用谋士;要防止奏报被压着,不如所有关于边防的奏报都直接呈报给皇上,您亲自过问;要加强互相支援,不如用军令督促,允许他们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要运输粮食,不如轻装简行,快速前进,赶上敌人的速度。

皇上这次驻扎在邺城,契丹人终于不敢再有南下侵犯的心思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东北边境那些防备薄弱的城市,修缮城防,加强戒备,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就像蜂蝎有毒,豺狼贪婪无厌一样,契丹现在西边害怕我们的军队,北边又无路可退,困兽犹斗,任何东西都不能轻视,他们的残余势力说不定还会继续作乱,我们必须做好应对突袭的准备。黄河渡口很多,希望您能调遣禁军,扼守住重要的渡口,这样的话,他们求和的日子指日可待。

真宗皇帝看了奏章后非常赞赏。后来傅潜因为办事拖拉没有取得任何成果,何拯又请求斩杀傅潜以儆效尤。不久,何拯被任命为权户部判官,之后外放为京东转运副使,他又上奏建议挑选州县长官,精简三司冗员,遴选法官,增加官职和俸禄。没过多久,他又被调任两浙转运使,加封起居舍人。景德初年,他回朝后担任太常礼院判官。不久,他和晁迥、陈尧咨一起被任命为知制诰,赐予金紫袍服,掌管三班院。这时何拯已经身患疾病,勉强处理公务。有一天,他在皇上面前奏事,奏章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起来,结果笏板又掉了。有人因此弹劾他失礼,皇上却下诏赦免了他。何拯感到羞愧,上奏请求改任少卿监,到西京养病,皇上没有批准,只是准了他告假,并派御医为他诊治。御医劝他好好调理身体,何拯却回答说:“生死有命。”最终没有听从医嘱,那年冬天去世了,享年四十四岁。皇上当时正在澶渊,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惋惜,追赠他的儿子何言为大理评事。

何拯崇尚儒家教化,勤于与士人交往,后辈中只要是有才华的,他都会大力称赞。但是他性格急躁,不能容人。在浙江任职期间,他办事过于严厉刻薄,州郡官吏都苦不堪言。他爱好学习,著有《驳史通》十多篇,文集有四十卷。他的弟弟叫何仅。

他啊,就叫王旦,字子邻,年轻的时候不太勤奋好学,但最后也跟别人一样,名声在外。咸平元年,他考中了进士第一名,兄弟俩都高中,当时大家都很羡慕他们。他先是在舒州当了个团练推官,后来朝廷要选拔贤良方正的人才,王旦也因为名气被提名了。考试结果排第四名,然后升迁到光禄寺丞、直集贤院,没多久又去浚仪县当县令。景德年间初年,他被任命为太子中允、开封府推官,还被赐了红袍。北边要来和谈,朝廷派使者去互通文书,王旦带头当上了给太后祝寿的使者。之后他又升任开封府判官,然后是右正言、知制诰,还被赐了金紫袍,又兼任审官院同知。那年冬天,永兴军节度使孙全照请求调任,宋真宗想找个品德好能力强的人接替他,还御笔亲书了“边肃、王旦”两个名字给宰相看。有人说王旦以前在京城做过官,熟悉民政,所以真宗就让他去当永兴军节度使了。王旦为人厚道,做官比较宽厚,皇帝还专门下诏告诫他。大中祥符元年,他升任比部员外郎。从永兴军回来后,他担任了审刑院的官员。过了一段时间,又升任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还兼任开封府知府。后来又升任左谏议大夫,然后外放去河中府做官。回朝后,他又接手了审刑院。过了很久,才升任给事中。天禧元年正月去世,享年四十九岁。朝廷还追赠他儿子王和为卫尉寺丞。

王旦为人正直诚实,为人处世比较中庸,不争强好胜,他很重视儒学,士大夫们都很推崇他的为人处世,他留下来的文集有五十卷。他弟弟王侑也考中了进士,后来当上了殿中丞。

朱台符,字拱正,是眉州眉山人。他父亲朱赋,考中了拔萃,做过度支判官,最后做到殿中丞去世。朱台符从小就聪明,十岁就能写文章,他还写过一篇《黄山楼记》,当时的朋友们都很称赞他。长大后,他擅长写词赋。当时太宗皇帝考试贡士,多提拔那些反应快的人,朱台符和同辈一起考试,只用了一刻钟就写好了一篇赋。淳化三年,他考中了进士第一名,然后在将作监当丞,又去青州当通判。之后被召进史馆,被赐了红袍,又升任秘书丞,然后去浚仪县当县令。

咸平元年,他和杨砺、李若拙、梁颢一起负责贡举考试,不久因为是京城旧僚的关系,被提拔为太常博士,然后外放去京西做转运副使。当时北方边境战事不断,朱台符上奏说:

我听说啊,蛮夷入侵中原,这在古代的典籍里记载得可多了,从商朝周朝开始,就一直是边疆的大患。历朝历代对付他们,也是想尽了办法,有时兴兵讨伐,有时就和他们修好,各种方法都试过,这都是经验之谈。可是秦始皇修长长城,结果老百姓造反;汉朝堵死大漠,结果国内空虚,这些都是只顾眼前一时痛快,结果留下千古笑柄的例子,咱们可得引以为戒啊!

最近这几年,晋朝失去控制,中原地区一片混乱,咱们太祖皇帝吸取了历史教训,采取了比较折中的办法,先让老百姓休养生息,然后派使者跟他们来往。二十年来,很少听说他们入侵,咱们大大减少了边防的军队,也基本没再打仗。边关安宁,国库充盈,这说明太祖皇帝确实掌握了治理边疆的妙招啊!

幽州和蓟州,那可是咱们的地盘啊!虽然现在还隔着混同江,但咱们应该想办法把那地方收回来。太宗皇帝平定晋朝后,趁着军队势头正盛,就想把那地方拿下。虽然大家都同意这个计划,但老天爷好像还没厌倦这乱世,结果碰上了阻碍,没能顺利拿下。于是又重新组织军队去打仗,结果又拖延了很久。从那以后,他们就更加凶猛地进攻,杀害百姓,攻打城池,一路长驱直入,根本拦不住。当时的情况,黄河都成了咱们的防线,赵国和魏国的部分地区,都快不是咱们的了!没办法,咱们只好跟他们断绝友好关系,加强防备,增加军队,派更多将领,运送粮草、钱财、赏赐,数量多的数不清。结果呢,国家的钱粮,都消耗在北方边境了!

皇上您是奉天承运,重新开始治理天下,继位后又册封了黎桓,大家都派使者去安抚他们的国家。可是契丹那边,咱们还没施加恩惠,这可不是什么以柔克刚、彰显王道公平的做法啊。现在祥禫祭祀快结束了,全国上下都在等着听您发布恩泽天下的好消息呢。我觉得,现在正是赦免契丹罪责的好时机,应该挑选文武双全、熟悉边境情况、善于交涉的官员,派他出使,趁着新君继位、祭祀完毕的机会,修好邻邦关系,去跟契丹人好好谈谈。他们十年来没再犯边,依我看,他们不是没实力,而是想归顺,但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您要是展现出仁慈宽厚的胸怀,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一定会高兴地接受,主动派使者来朝贡。到时候,咱们就彻底放下过去的不愉快,重新恢复以前的盟约,用财物拉拢他们,允许他们跟咱们通商,就像太祖皇帝以前做的那样,让他们既感激我们的恩德,又害怕我们的威严。这样一来,两国和平相处,咱们就不用担心北方的威胁了,可以全力对付西边的敌人,黎桓他们自然也就老实了,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台符自己也请求出使,当时大家都觉得他很合适。

咸平二年春天,闹旱灾,皇上就下令让大家直言进谏。台符就上书建议:要重视农业生产,多积攒粮食;要认真选拔将领和士兵;要谨慎选择地方官;要考核官员的政绩,该升迁的升迁,该降职的降职;要减轻赋税徭役,节约开支;要公平赋税,谨慎用刑;要让大臣们承担责任,一起想办法治理国家。皇上看了奏章后,非常高兴,还下旨褒奖了他。后来,他被任命为盐铁判官,又调任户部勾院判官,之后升任工部员外郎,最后又调任度支判官。景德年间,郑文宝担任陕西转运使,有人说他办事张皇失措,于是就派台符去代替他,还赏赐了他金紫。

台符这个人聪明能干,善于谋划,但是做事有点过于苛刻细碎。他和杨覃一起办事,杨覃想沿用老办法,而台符却想改革,结果弄得大家意见相左,互相弹劾,最后因为不和睦而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就派御史去调查。九月,台符被调任郢州知州,杨覃被调任随州知州。三年后,台符被召回朝廷,但是碰巧当时执政的大臣里有人不喜欢他,他又被外放,担任洪州知州,最后在去洪州的船上去世了,享年四十二岁。皇上赏赐给他儿子公佐一个进士出身的名额,还给了二十万钱的丧葬费。

台符先生,是个好学的人,写文章特别快,而且喜欢提携后辈,他写的东西收集起来足足有三十卷呢!他的儿子公佐和弟弟昌符,在大中祥符年间一起参加进士考试,两人都考中了,而且都在榜上排名第五! 昌符考中进士后,宰相跟皇上说昌符是台符的弟弟,皇上听说后,还特意提到台符的文学造诣和著作,并为此感到惋惜。后来公佐去世了,他的第二个儿子寿隆又去参加考试,当上了将作监主簿。昌符则当上了屯田员外郎。

戚纶,字仲言,是应天府楚丘人。他父亲戚同文,字文约,也有传记记载。戚纶年轻的时候,他和哥哥戚维因为文章和品行而出名,他们对古代的学问很精通,也很喜欢谈论儒家经典。太平兴国八年,他考中了进士,初任沂水县主簿。他负责查核户籍,结果发现很多逃户漏缴租税的情况。后来,他调任太和县令。他父亲戚同文在随州去世后,戚纶不顾路途遥远,徒步奔丧千里。没过多久,朝廷就下诏让他复职,还提升他为大理评事。江南地区百姓性情彪悍,诉讼案件很多,戚纶为此写了五十首《谕民诗》,用老百姓听得懂的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老少都争相传诵。每逢节日,他都会和监狱里的犯人约定,让他们回家祭祀祖先,结果他们都按时回来。后来他升任光禄丞,因为在陈州审理案件时判断失误,被免官。他写了十二篇《理道评》,钱若水和王禹偁都很欣赏他的作品。过了很久,他又被任命为大理评事、永嘉县令。永嘉县有很多池塘,他疏浚治理,以防旱涝。之后他又当了光禄寺丞,转运使还上奏了他的政绩,朝廷多次下诏褒奖他。

真宗皇帝即位后,戚纶升任著作佐郎、泰州通判。临行前,秘书监杨徽之推荐他,说他的文章严谨,适合在馆阁任职,于是皇上就让他担任秘阁校理。他奉诏考校司天台的职官,还制定了州县职田的条例。皇上看到馆阁官员上呈的旧文献中,有戚纶的著作,非常赏识,于是特别提拔他为太常丞,不久又让他担任鼓司、登闻院判官。朝廷需要用内府的钱帛去购买边境的粮食,皇上就派戚纶乘坐官车前往均市办理此事。

景德元年,我被任命为三司使,皇上还赏赐了我绯红色的鱼服,之后又升任盐铁判官。我上书给皇上,谈论边疆事务,皇上很赏识。十月,我被任命为右正言兼龙图阁待制,皇上还赏赐了我金紫色的朝服。当时这个职位刚设立,我和杜镐同时被任命,大家都觉得很荣耀。我之前在地方上待了很久,很注重政务,每次在便殿觐见皇上,都能和皇上谈论很久,有时候皇上半夜召见我,我也会向皇上详细禀报政务。

后来,我上奏了一份奏章,说:“进言献策,是臣子的职责;上书奏议,是谏官的职责。我多次被皇上召见,每次都要谈论很久,皇上屈尊接见我这个小人物,体现了皇上的圣明和宽容,包容我的愚钝,不追究我的冒犯,我怎敢闭口不言呢?所以,我斗胆列举十件事,都是关系到国家根本的大事:一、治理京畿和关辅地区;二、改革五等爵位制度;三、整顿复制科;四、兴办国子监;五、开发荒地;六、整顿科举考试;七、选拔优秀的大臣;八、实行平籴法;九、增加厢军,减少禁军;十、修订《六典》法令。”我的奏章内容很深刻,皇上对此非常赞赏。

景德二年,我和赵安仁、晁迥、陈充、朱巽一起负责主考科举考试。我向皇上提出了很多关于选拔人才的建议,皇上都采纳了。我还参与了《册府元龟》的修撰工作。当时朝廷设立了管理京城各部门事务的机构,共有130多个部门,皇上让我和刘承珪一起负责这件事。我还担任了鸿胪寺的判官。以前,朝廷官员去世后,公私丧葬费用的标准并不统一。我向皇上提出了这个问题,皇上让我和晁迥、朱巽、刘承珪一起根据官职等级制定丧葬费用的标准,这个制度后来一直沿用。我担任过三公、尚书、九卿等要职,自唐朝末年以来,各部门职能越来越繁杂,机构设置也混乱不堪,我认为应该参考《通礼》和《六典》法令,对照历史沿革,编纂一部完整的典章制度,当时很多人都称赞我的建议。之后,我又升任右司谏和兵部员外郎。当时皇上发布诏令,禁止群臣匿名上书和非正式场合上殿奏事,我说:“忠诚正直的谏言应该鼓励,如果疏远谏官,他们就更难向皇上进言了。”皇上对我的话很认同。

公元1008年,也就是大中祥符元年,我负责吏部选官的事务。皇上刚得到上天赐予的祥瑞之物,我上书皇上说:“我查阅了大量的史书典籍,仔细研究了古代的秘文,验证了祥瑞预示着太平盛世的征兆,也看到了上天与人间的感应。陛下继承了前两代皇帝的伟业,开创了万世太平的基础,勤政爱民,谦虚谨慎,上天为此降下祥瑞,昭示着您的圣德,以此警示您要爱护百姓,从而延续皇室的兴盛。请求皇上命令有关部门,赶紧举行隆重的大祭祀,并让侍从人员临摹祥瑞的图样,刻在玉器上,收藏在太庙,另外再复制一份珍藏在宫中,传给子孙万代,千万不能怠慢。但我担心老百姓被一些妖言惑众的邪说迷惑,用鬼神之说来歪曲天书的真实含义。恳请陛下坚持正道,凝神静气,以此回应上天的恩赐,造福百姓。”

那年冬天,皇上到泰山封禅,让我参与筹划和运输工作。封禅大典结束后,我被提升为户部郎中,兼任直昭文馆,依旧是待制。皇上还下诏让我参与编写《东封祥瑞封禅记》。 后来,我升任了待制,又兼任集贤殿修撰。我建议修订祭祀典礼,在全国推广;并在司农寺设立常平仓,平抑物价,方便百姓购买粮食,这些建议都被皇上采纳了。

有一次,我在龙图阁宴请种放,皇上命令近臣为这次宴会写序文。皇上看过我写的序文后,称赞我有史学方面的天赋。

三年后,他升职了,当上了枢密直学士,皇上还专门作诗夸奖他。之后,他又去汾阴祭祀,回来后继续负责发运使的职务。没过多久,他又被外派到杭州当知州,还顺便升了官,当上了左司郎中。杭州当时江潮泛滥成灾,他便想了个办法,修建了埽岸,取代了原来的柱石防洪措施。虽然解决了水患,但是很多人却批评他乱改制度。

当时胡则负责发运,之前也曾在杭州待过,为人放荡不羁,跟李溥关系特别好。而寇准一直看不惯胡则。杭州的通判吴耀卿是胡则的同伙,他一直暗中监视着寇准的一举一动,然后把消息偷偷告诉胡则。胡则当时跟当权派关系很好,于是他们就一起找寇准的茬,把他贬到扬州当知州。扬州也是李溥和胡则的地盘,他们俩对寇准更加严厉,寇准没办法,只好请求调到偏远的地方,最后被调到了徐州。

八年后,他和刘综一起被免除了学士的职务,改任左谏议大夫。从京城回来后,他又被任命为青州知州。那一年青州闹饥荒,他打开官仓赈济灾民,救活了不少人。后来他又调到郓州,当时王遵诲是郓州的劝农副使,他以前在西边当过官,家住在永兴,家里不太规矩,差点出事,当时郓州知府寇准帮他摆平了这件事。寇准后来跟王遵诲开玩笑,提到了这件事,王遵诲一听就火了,觉得寇准在侮辱他,于是就告寇准诽谤,结果寇准被贬到岳州当团练副使,后来又调到和州。

天禧四年,寇准又改任保静军副使。那年冬天,他因为生病请求回老家,改任太常少卿,到南京任职。五年后,他去世了,享年六十八岁。

这位纶先生啊,从小就特别喜欢研究古代的学问,特别能说那些大道理,还喜欢谈论国家大事,有时候显得有点迂腐和脱离实际。他跟哥哥感情特别好,哥哥去世的时候,他悲伤得几天不吃不喝的。他和朋友们交往,一直以诚信和义气著称。那些读书人去拜访他,他一定会问问人家在学什么,有什么志向,然后根据他们的情况进行指导。他还说过:“要是能退休后在乡下教书十年,那也能为国家培养人才,造福百姓了。”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朝廷要修订礼仪典章,纶先生都参与了讨论,他和陈彭年一起做事,经常被皇帝召见,提出了很多建议,皇上对他很器重。他特别喜欢推荐人才,每次都能推荐十几个,而且都是当时有名的读书人。不过他晚年被一些奸臣排挤,仕途也就此止步了。他教育孩子也特别严格,即使官位很高,生活也一直很简朴,去世后家里都没留下什么钱。当时的知府张知白还拿自己的俸禄资助了他的丧事呢。他家人在他书房里找到一篇《遗戒》,主要内容都是劝导人好好学习。他写过二十卷的文集。他还写过很多奏章,里面有关于国家大事、边防、土地均分等方面的策略,另外还整理了一部十卷的《论思集》,分上下两篇。宋仁宗天圣年间,他儿子舜宾把这些书献给了朝廷,朝廷追赠他左谏议大夫的称号。他儿子舜宾,在太子府做中舍。

张去华,字信臣,是开封襄邑人。他父亲张谊,字希贾,特别喜欢读书,从不务农。他父亲很小就成了孤儿,几个叔叔让他去耕地,有一天他叔叔去看他,发现他竟然在树底下看书,就生气地骂他不好好干活,还羞辱了他。张谊跟叔叔说:“要是不让我出去读书,我这辈子就完蛋了!”然后他就偷偷跑到洛阳龙门书院读书,还和宗人沆、鸾、湜交上了朋友,所以他在洛阳很有名气。

和凝当了贡举官,提拔了张谊做进士,然后张谊被调到耀州当团练推官。后来,和凝升官当了端明殿学士,但是他不接见客人。张谊听说后,立刻写信给他,说:“你现在位高权重,应该多听取别人的意见,了解各地的情况,如果你不接见客人,就等于闭塞了自己的耳目,会耽误你的工作,虽然这样做让你自己觉得舒服,但真的合适吗?”和凝觉得张谊说得很有道理。过了一段时间,和凝向宰相桑维翰推荐张谊说:“我的学生里有个叫张谊的,为人正直,很有才华,可以让他担任谏官。”没多久,张谊就升任了左拾遗。

张谊认为后晋刚建立,很多典礼制度还不完善,就多次上奏朝廷,请求恢复唐朝的旧制。他还说契丹曾经帮助后晋建立政权,所以应该和他们保持友好关系,谨慎对待,不能掉以轻心,以免引发冲突。后来,张谊又升任右补阙、集贤殿修撰,之后又历任礼部员外郎、侍御史,再升任仓部员外郎、知制诰,官至礼部郎中。乾祐初年,张谊升任中书舍人。

当时苏逢吉、杨邠、王章这些人巴结汉祖,迅速得到重用,很多达官贵人都依附他们,只有张谊不肯屈服,所以这些人很嫉妒他。朝廷派张谊去吴越当宣谕使,和兵部郎中马承翰一起前往赐官告谕。吴越人每次迎接朝廷使者,都要摆出很多仪仗来炫耀,张谊和马承翰暗地里嘲笑他们。有一次他们喝醉了酒,说话有些轻率,钱俶觉得很丢脸,就奏请朝廷说张谊擅自责罚随行的官员。还有一次,张谊和马承翰晚上聚会喝酒,两人言语冲突,结果张谊被贬到均州做司户,后来又改任房州司马,一年后去世了。

张去华从小努力学习,擅长写作,凭借父亲的功名做了太庙斋郎。周世宗平定淮南的时候,张去华十八岁,他感慨地说:“战争还没结束,百姓生活也没有得到改善,这不是治理国家长久之计啊!”于是他写了《南征赋》和《治民论》,献给正在行军中的周世宗。周世宗召见他考试,任命他为御史台主簿。但是,由于三院议事的时候,主簿不能参加,张去华对亲朋好友说:“主簿这种小官,不是大丈夫应该做的!”于是他辞官回到郑州老家,闭门不出三年。

话说宋太祖建隆年间,我刚开始带着文章去京城游历,就被李昉大大地夸奖了一番。

第二年,我参加进士考试,考了个第一名,一下子就当上了秘书郎,还进了史馆工作。可是一年任期满了,也没升官,我就自己写奏章给皇上告状,说当时负责起草诏书的张澹、卢多逊和殿中侍御史师颂,他们的文学水平很差,请求皇上让我来考考他们。结果皇上立刻就召见张澹他们,让我和他们一起在临轩殿考试,还让陶谷他们来评判。张澹答题答得驴唇不对马嘴,直接被降职了,而我呢,因为表现出色,直接被提升为右补阙,还赏赐了我衣服、银腰带和马鞍马匹。不过,朝中大臣觉得我太急于求成,所以十六年都没升官。

有一次,我在便殿给皇上侍奉的时候,皇上问起我的家世,我就说了我父亲因为得罪权贵,被贬官的事儿。宰相薛居正也为我说了好话,皇上听了很感动,还说:“汉朝灭亡,都是因为奸臣当道,独揽大权,这事儿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啊!”

后来,荆湖平定之后,皇上派我去道州当通判。我上奏说:“桂管地区是五岭的咽喉要道,现在南汉的刘鋹还坚守着那里,对我们来说是个屏障,如果大军先攻下桂州,再直奔番禺,那就像走在无人之境一样容易。”我还详细地描述了攻打桂州的策略,皇上看了之后非常高兴,还下诏书嘉奖了我。

从道州回来后,我先后担任了磁州和乾州的知州,又选为益州通判,后来升任起居舍人,最后还当上了凤翔府知府。

话说当年太宗皇帝打太原,这位去华大人跟着皇上跑腿,管着皇家的仓库。后来皇上直接任命他当京东转运使,负责运输物资。之后他又升官,当了左司员外郎、礼部郎中。太平兴国七年,他又被派去江南当转运使。雍熙年间,朝廷大军去打幽州,去华大人负责宋州的军需运输,一直送到拒马河,然后直接被任命掌管河北的运输工作。三年后,皇上要他去陕州当知州,还没等他走呢,他就写了一本书,叫《大政要录》,一共三十篇,献给了皇上。皇上看了之后非常高兴,还下诏书夸奖他,赏赐了他五十匹锦缎,干脆就让他留在京城了。

这会儿许王当了开封府尹,皇上又任命去华当开封府判官,殿中侍御史陈载当推官,皇上还赏赐他们俩金紫官服,对他们说:“你们都是朝中优秀的人才,我特别提拔你们,好好辅佐我的儿子(指太子)啊!” 还一人赏赐了百万钱。一年多后,去华升任左谏议大夫,枢密使王显还专门传达了皇上的旨意,意思是让他好好辅佐太子。没过多久,出了件事,庐州有个尼姑叫道安,告状说她弟媳妇冤枉,开封府没管这事,把她弟媳妇拷起来送回庐州了。结果,这弟媳妇是徐铉老婆的侄女。道安就到登闻鼓那儿告状,说去华因为徐铉给他写信求情,所以才不管这事。皇上大怒,把去华降了一级,贬到安州当司马。

过了一年多,皇上又召他回来,任命他为将作少监,兼知兴元府,还没等他上任,又改派他去晋州。后来又升任秘书少监,知许州。真宗皇帝继位后,又让他当回左谏议大夫。没多久,他又升任给事中,知杭州。当时两浙地区,从钱氏时代起就征收丁钱,有些人死了还要继续交税,去华建议取消这个规定,但是相关部门觉得这是重要的财政收入,死活不同意。咸平二年,他被调到苏州。过了一段时间,他因为生病,请求调到西京(洛阳)养老。他在洛阳修建了园林,建了个“中隐亭”,表达他归隐的心愿。景德元年,他以工部侍郎的身份退休。三年后,他去世了,享年六十九岁。

张去华,长得不怎么好看,但很会说话,很有涵养,而且特别有骨气。他在营州认识了同他父亲是同门的朋友何氏兄弟俩,就拜托他们教自己儿子读书。后来张去华去世了,他的儿子们就带着他的遗体回到了京城,朝廷给了他们一些抚恤,还让他们做了官。张去华的儿子曾经上书献上《元元论》这篇奏章,主要内容是说要重视农业生产,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真宗皇帝非常欣赏,还命人把这篇奏章用上好的丝绸写成十八卷,挂在龙图阁的四面墙上。但是,这篇奏章没有华丽的辞藻,所以受到一些人的批评,因此他也没能升到更高的官位。他留下了一部十五卷的文集。他的儿子们,张师古当上了国子博士,张师锡当上了殿中丞,张师颜当上了国子博士。

张师德,字尚贤,是张去华的十个儿子中最受器重的。张去华曾经想让他做官,但他拒绝了。张去华说:“这孩子将来一定会继承我的志向。”后来真宗皇帝去汾阴祭祀,时任河南府知府的薛映向皇帝推荐了张师德的学识和品德,还献上了《汾阴大礼颂》。那一年,张师德参加进士考试,还考中了状元,当时的人都为他感到高兴。他先后被任命为将作监丞、耀州通判,后来又升任秘书省著作郎、集贤校理、三司都理欠凭由司判官。他曾经上奏说:“有些欠了官府东西而被关押的人,其实并没有贪污受贿,只是因为贫穷生病无力偿还,希望皇上能特赦他们。”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有一次,张师德在殿中给皇帝汇报工作,皇帝问他一些时事,他回答得非常全面。皇帝高兴地说:“我在藩邸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父亲的大名,现在又知道了你的才能。”此后,每当皇帝派人出使,都会说:“张师德可以胜任。”契丹和高丽的使臣来访,大多都是由张师德接待的。天禧年间,他被派去安抚淮南,因为得了眩晕症,就改任司农寺判官。后来他又升任右正言、知制诰,判尚书刑部。没多久,他又出任颍州知州,后来又升任刑部员外郎、大理寺判官,做过群牧使、景灵宫判官,之后又升任吏部郎中。因为生病,他又改任邓州知州,后来又调到汝州,最后被任命为左谏议大夫,罢免了知制诰的职务。

张师德为人孝顺谨慎,很有家教,他不与权贵交往,所以当时的宰相对他不太满意。而且他还经常生病,在西掖九年都没有升迁,最后死在了任上。他留下了一部十卷的文集。他的儿子张景宪,官至太中大夫。

乐黄目,字公礼,是江西抚州宜黄人,祖上世代在江左(长江以南地区)为李氏家族效力。他父亲乐史,字子正。当年齐王赵景达镇守临川的时候,就看中了他,让他负责起草奏章,授予他秘书郎的职位。后来乐史进朝为官,担任平原县主簿。太平兴国五年,他和颜明远、刘昌言、张观一起参加考试,被推荐为进士。宋太宗觉得这次考试不合适授予他进士身份,就只让他担任诸道掌书记。后来乐史被派去武成军帮忙,不久后又补授给他进士及第。

乐史还上书给皇帝,直言进谏,因此被提升为著作佐郎,并担任陵州知州。他献上了《金明池赋》,被召回朝廷担任三馆编修。雍熙三年,他又献上了自己撰写的《贡举事》二十卷、《登科记》三十卷、《题解》二十卷、《唐登科文选》五十卷、《孝弟录》二十卷、《续卓异记》三卷。宋太宗很欣赏他的勤奋,于是把他升迁为著作郎,并让他在史馆直史。后来他又升任太常博士,担任舒州知州,之后又升任水部员外郎。

淳化四年春天,乐史和时任司封员外郎、直昭文馆的李蕤一起被派往两浙地区巡查,并加官为都官郎中,担任黄州知州。他还献上了《广孝传》五十卷、《总仙记》一百四十一卷,皇上命令秘阁把这些书抄写副本进献宫内。乐史很喜欢著述,但是他的作品内容广泛却缺乏重点,比如他认为五帝三王都是成仙而去,这种说法让一些评论家觉得荒诞不经。

话说咸平年间刚开始的时候,史学先生升职了,负责掌管地图和地理方面的政务,还献上了自己写的《广孝新书》五十卷和《上清文苑》四十卷。后来,他被派去当商州知州。之前那些当官的,大多都靠收受贿赂发财,史先生却不一样。没多久,他就因为年老体弱,请求退休,朝廷批准了,让他去西京(今西安)闲职养老。

过了五年,郊祀大典结束后,他奉命带着留守司的奏章进京祝贺,结果被皇帝召见。皇帝发现他虽然年纪大了,但精神矍铄,一点也不显老,而且知道他学问深厚,就把先生所有著作都收进了皇宫的藏书楼。皇帝还恢复了他的原职,让他和黄先生一起在文馆工作,大家都觉得这是件很荣耀的事。后来,他被任命为西京磨勘司的负责人,黄先生则担任京西转运使。之后,他又被调到御史台当判官。

有一次皇上到洛阳,又召见了他,还赏赐了他金紫官服。史先生在洛阳待了很久,干脆就在那里买了房子住下了,建了亭台楼阁,种了竹子树木,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享年七十八岁。他一生著述颇丰,除了前面提到的那些,还有《太平寰宇记》二百卷,《总记传》一百三十卷,《坐知天下记》四十卷,《商颜杂录》《广卓异记》各二十卷,《诸仙传》二十五卷,《宋齐丘文传》十三卷,《杏园集》《李白别集》《神仙宫殿窟宅记》各十卷,《掌上华夷图》一卷,以及他自己作品的合集《仙洞集》一百卷。

黄目淳化三年考中了进士,先是被任命为伊阙县尉。后来升迁到大理寺丞,又调任寿安县知县。咸平年间,他又被调到壁州做知州,还没出发呢,他就上书皇帝,谈论边疆事务。皇帝召见了他,然后任命他为殿中丞。过了很久,他又被任命为史馆直学士,接着又去浚仪县当知县。

没过多久,他又给皇帝上奏说:“我认为,治理国家的根本在于地方官吏,而为百姓服务的责任,首先就落在州县长官身上。现在朝廷官员几次调任知州,小官吏两次升迁就当上了县令,虽然他们的功过很容易看出来,但是能力高低却很难判断。我查阅史书,发现唐玄宗开元二年选拔官员的时候,那些有宏大才能、见识广博、能够治理地方的人,都被授予刺史、都督的职位。唐玄宗还把新任命的县令召到宣政殿,让他们考一道治理百姓的策论,只有鄄城县令袁济通过考试,被提升为醴泉县令,其余两百多人,都被直接派去上任,十多人因为考试不及格,被勒令学习。我想,从现在开始,应该在审官院选拔知州人选,在铨曹选拔县令,等候每种职位凑够三二十个人,一次性召见他们到御前,考一道关于当前政务的策论。通过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选拔那些才能出众、了解吏治、精通教化的人;对于那些不分是非曲直的人,或者罢免他们的官职,或者让他们回到原来的职位。这样一来,就能让合适的官员担任相应的职位,政事自然就能顺利开展了。”皇帝很欣赏他这种好学古风的做法。

后来,黄目历任度支、盐铁判官,又升迁为太常博士、京西转运使。他父亲去世后,他回家守孝。这时,真宗皇帝将要到洛阳去,因为后勤供给事务繁忙,皇帝又起用他来负责这项工作。他父亲去世后不久,黄目也去世了,皇帝又下诏书追赠了他官职。

宋仁宗大中祥符年间,黄中担任使臣出使契丹,回朝后升任工部员外郎,接着又担任广南西路转运使。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起居郎,随后又调任陕西转运使,还被赐予金紫官服,可谓是步步高升。当时陈尧咨担任永兴知州,为人嚣张跋扈,经常欺压别人,甚至因此上表请求辞官,但朝廷没批准。陈尧咨为人骄横放肆,经常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有人暗中告发了他。朝廷于是派黄中去调查,黄中查实后将情况上报,陈尧咨因此被罢免龙图阁的职务,贬官到邓州。八年后,黄中升任三司使(判三司三勾院)。

天禧年间,有人上奏说黄中的工作没有完成,于是朝廷将三勾院一分为三,由三人分别掌管。黄中因此被免职,只保留了奉朝请的官职。然而没过一个月,他又被任命为兵部员外郎、知制诰,并兼任会灵观判官。但黄中为人办事缓慢,朝中大臣认为他不胜任。当时朝廷想让盛度担任京兆府知府,盛度推辞不就,朝廷便调任黄中为右谏议大夫,并让他代理开封府知府,而盛度则被任命为会灵观判官,两人互换了职位。

仁宗皇帝即位后,黄中被任命为给事中兼左庶子。当时内副都知张继能曾托黄中办事,但事后却没表示感谢,事情败露后,黄中被降职为左谏议大夫,并被外放至荆南府任知府。第二年,他又被重新任命为给事中,随后调任潭州。因为潭州的月俸比荆南府低,朝廷特地诏令增加他的俸禄,并委婉地表达了对他在兵赋繁杂地区任职的肯定。五年后,黄中回朝,担任审官院知院。由于黄中患有风疾,他的官职品级与实际情况不符,于是朝廷改任他为通进银台司,兼任门下封驳事。几个月后,他请求外放,被任命为亳州知州。不久,他的幼子去世,黄中悲痛欲绝,病情加重,最终去世,享年五十六岁。朝廷追赠他的儿子理国为卫尉寺丞,定国为大理评事。

黄中为人温和谦逊,沉默寡言,虽然担任的都是要职,却从未有过什么过失。他留下文集五十卷,还撰写了《学海搜奇录》四十卷和《圣朝郡国志》二十卷。黄中的兄长黄裳和弟弟黄庭,以及黄裳的孙子黄滋,都考中了进士。黄裳和黄庭都官至太常博士。

柴成务,字宝臣,是山东曹州济阴人。他父亲柴自牧,考中了进士,还会写诗,做到兵部员外郎这么高的官位。柴成务在乾德年间考中京府的考试,然后被太宗皇帝看重,直接推荐,结果就考中了进士第一名,也就是甲科。刚开始他被任命为陕州军事推官,后来又调到曹州、单州做观察推官,之后升职为大理寺丞。太平兴国五年,他升任太常丞,然后被派去陕西做转运副使,还被赐予了绯袍。之后他又升任殿中侍御史。太平兴国八年,他和供奉官葛彦恭一起出使河南,调查遥堤的情况。

之后他先后担任果州、苏州知州,接着又升任两浙转运使,然后调任户部员外郎、直史馆,还被赐予了金紫袍。后来回到京城,担任户部判官,之后升任户部郎中。太宗皇帝要选拔郎官担任少卿监,就选择了柴成务担任光禄少卿。没过多久,他又被派去高丽当使臣。高丽的风俗习惯比较保守,因为觉得日期不好,所以耽误了朝见的时间。柴成务就写信给他们解释,说明情况,高丽人这才信服,这件事都记录在《高丽传》里了。淳化二年,柴成务被任命为京东转运使。

当时宋州发生了黄河决堤的灾难,柴成务就上书皇帝说:“黄河水淹没的地方土地肥沃,可以用来种植庄稼,建议免除这些地方的赋税,鼓励百姓耕种。”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司封郎中、知制诰,还赏赐了他三十万钱。当时吕蒙正担任宰相,他和柴成务是姻亲,为了避嫌,吕蒙正想辞职,但皇帝没同意。不久,柴成务和魏庠一起负责京朝官的考课。淳化四年,他又和魏庠一起负责给事中的事务,凡是制敕中有不方便的地方,都可以封驳上奏。

蜀地叛乱平定后,柴成务被派去峡路安抚,之后升任左谏议大夫,并担任河中府知府。当时银夏地区还没有完全平定,蒲津处于运输要道的枢纽位置,柴成务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还招安了八百户人家。河中府城的街道比较狭窄,柴成务说:“国家已经很久没有发生战乱了,如果皇帝驾临,哪里能容纳千乘万骑呢?”于是他就上奏朝廷,拆除了一些民房来拓宽街道。后来皇帝祭祀汾阴,果然在河中停留,宽敞的街道也方便了出行,大家都觉得他做得很好。

宋真宗当皇帝后,把寇准升职做了给事中,然后又派他去梓州当知州。没过多久就调他回朝,接着又派他去青州当知州。他上表请求等永熙陵的修建完工后再给他安排职务。 很快,他又接到圣旨,和钱若水等人一起修撰《太宗实录》。书写完成后,他被任命为扬州知州。后来进入朝廷,担任尚书刑部判官。有个下属小吏态度傲慢无礼,寇准生气之下打了那小吏一顿。那小吏就去敲登闻鼓告状,皇帝下令调查此事。寇准叹息道:“我身为长官,因为打了個小吏而被弹劾,还有什么脸面坐在堂上处理公务呢!”于是请求辞官。景德年间,寇准去世,享年七十一岁。

寇准很有才学,知识渊博,精通古代典籍,善于辩论,也喜欢开玩笑,士人都很敬重他的风雅。但是他当地方官的时候,廉洁方面做得不够好,当时的人们对此很惋惜。他的文集有二十卷。寇准六十六岁才生了个儿子,去世的时候,儿子才六岁,被朝廷授予奉礼郎的官职,名字叫寇贻范,后来做了国子博士。

文章评论说:寇准叙述唐朝、汉朝的治国之道,用古代的典故来警示当今,他直言不讳地陈述自己的想法,奏章和议论反复论证当时的时事,毫无隐瞒。何藻建言五条,何郯提出十条建议,都切中要害,对辅佐治理国家很有帮助。何藻勤于与士人交往,何郯乐于推荐人才,都是能够成为当时社会典范的人物。寇准虽然清廉方面做得不够好,但为人刚正,敢于直言;黄霸说话比较慢,但著述很多;寇准虽然缺乏清白的操守,但在皇帝面前却从不丢脸,他们都有值得称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