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字良臣,是延安人。长得高大威猛,眼睛一眨一眨的,像闪电一样。他年轻的时候就特别勇猛,连没驯服的小马都能骑。家里穷,没啥家底,爱喝酒,脾气又大,根本管不住。有人说他将来能当上三公,韩世忠一听就火了,觉得这是在侮辱他,直接把那人给揍了一顿。
十八岁那年,因为胆子大、又勇猛,他就报名参军了,成了正规军,弓箭骑射样样精通,在军队里那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崇宁四年,西夏闹事,当地征兵抵抗,韩世忠也在被派去的队伍里。到了银州,西夏人躲在城里死守,韩世忠直接冲上去砍开城门,杀了敌人的将领,把人头扔到城墙外面,咱们的军队乘胜追击,西夏军大败。
后来西夏又派重兵在蒿平岭驻扎,韩世忠带着精锐部队跟他们硬碰硬,打退了敌人。没过多久,西夏人又从另一条路杀过来,韩世忠只带了一队敢死队拼死抵抗。敌人渐渐抵挡不住,准备撤退了,韩世忠发现有个骑兵特别厉害,就问俘虏,那人是谁,俘虏说:“是监军驸马兀<口移>!”韩世忠二话不说,策马冲上去把那个驸马给杀了,西夏军队彻底溃败了。经略司把韩世忠的战功上报朝廷,但是当时主管边防的童贯怀疑韩世忠夸大战功,只给他升了一级,大家都觉得不公平。
后来,韩世忠跟着刘延庆去修建天降山砦,结果被敌人占领了。韩世忠晚上偷偷摸摸爬上城墙,一口气砍了两个敌人的头,还割了一块护城毡当战利品献上去。接着,他又在佛口砦跟敌人作战,又砍了好几个敌人的头,这才升为进义副尉。到了藏底河,他又砍了三个敌人的头,再次升官,成了进勇副尉。
1122年,方腊在江浙地区造反,闹得全国鸡飞狗跳,朝廷四处调兵遣将平叛。岳飞当时还是个小将,跟着王渊去讨伐方腊。到了杭州附近,方腊的军队突然杀到,声势浩大,其他将领都吓得不知所措。岳飞带着两千士兵埋伏在北关堰,等方腊的军队路过,突然杀出来,打得敌人人仰马翻。岳飞乘胜追击,把方腊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王渊感叹道:“这真是个万人敌啊!”他把身上所有的金银器物都赏赐给了岳飞,并且和岳飞结拜为兄弟。当时朝廷下令,谁能捉住方腊的人头,就授予他统领两镇的兵权。岳飞穷追猛打,一直追到睦州清溪峒,方腊躲在山里的岩洞里,还挖了三个洞口,其他将领赶到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岳飞偷偷摸摸地沿着溪谷行走,问当地一个妇女打听到了路径,然后就拿着武器冲了上去,翻山越岭好几里路,直捣方腊的老巢,杀死了几十个人,活捉了方腊。辛兴宗带兵堵住了山谷的出口,把俘虏据为己有,抢了岳飞的功劳,所以岳飞没得到赏赐。另一个将领杨惟忠回朝后,把这件事报告给了皇帝,岳飞因此升官了。
1123年,朝廷决定收复燕山,调集各路军队,结果到了那里,军队都溃不成军了。岳飞去见刘延庆,和苏格等五十个骑兵一起到了滹沱河。他们遇到了两千多金兵,大家都慌了神,岳飞却很镇定,指挥苏格他们占据高地,命令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时,燕山溃败的军队正聚集在河边,岳飞就命令他们把船靠岸,一起呐喊助威。岳飞骑着马冲进敌阵,灵活地穿梭,像飞一样。敌人分成两队占据高地,岳飞出其不意,冲向敌人的旗手,奋力攻击,苏格他们从两侧夹击,溃败的军队也一起呐喊助威,敌人大乱,岳飞追杀了不少敌人。当时山东河北到处都是盗贼,岳飞跟着王渊、梁方平一起讨伐,把盗贼杀得差不多了,又升了官。
金朝皇帝钦宗即位后,岳飞跟着梁方平驻扎在浚州。金兵压境,梁方平准备不足,金兵逼近后就逃跑了,十几万朝廷军队都溃败了。岳飞被困在重围之中,挥舞着武器奋力作战,冲出重围,烧毁了桥梁才回来。钦宗听说后,召见岳飞在便殿,询问梁方平失职的情况,岳飞把情况详细地汇报了。岳飞再次升官。朝廷下令各路勤王军队都进京保卫朝廷,金兵撤退后,河北总管司任命岳飞为先锋军统制。
张师正那小子战败了,被宣抚副使李弥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杀了好多人。结果李复这老小子又鼓动了一帮人造反,淄州、青州那些跟着起义的加起来好几万人,山东又乱起来了。李弥就赶紧给岳飞(世忠)写信,让他带兵去追击。岳飞带的兵不到一千人,到了临淄河边,他把部队分成四队,还在地上撒了好多铁蒺藜,堵住自己后路。然后下命令说:“冲上去就赢,退回来就死,要是有人逃跑,后面的人就地格杀!” 这下,谁也不敢往后看,都拼命往前冲,结果大获全胜,李复也被杀了,剩下的那些人全都逃跑了。
接着乘胜追击,一直追到宿迁,敌人还有上万人,正搂着老婆孩子,杀牛喝酒,过得挺滋润呢。岳飞就一个人骑着马,半夜摸进了敌人的营地,大声喊:“大军来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吧!我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咱们一起建功立业!” 那些贼兵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求饶,还跪着把牛酒献上。岳飞下了马,解开马鞍,把牛酒都喝光吃了。这下,大家都投降了。等到天亮,他们发现岳飞的大军还没来,这才后悔莫及,脸色都变了。因为这次的战功,岳飞被升官了,当上了左武大夫、果州团练使。
皇上召他进京,又给他了个正经官职——单州团练使,让他驻扎在滹沱河。那时候真定府丢了,岳飞知道王渊在守赵州,就赶紧赶过去支援。金兵到了,听说岳飞来了,攻势更猛了,而且岳飞他们粮草也快用光了,外援也断了。很多人劝他赶紧突围逃跑,但他不同意。正好下大雪,半夜里,他带了三百个敢死队,偷袭了敌人的营地。金兵大乱,自己人打自己人,等到天亮,金兵就全跑了。后来从金国那边来的人才知道,金国的大将那天受了重伤死了,所以金兵才撑不住。因为这次的战功,岳飞被升为了嘉州防御使。
好家伙,赵野被任命为前军统制,官儿升了!那时候康王正要去济州,岳飞带着他的部队去拥戴他当皇帝。金兵气势汹汹地逼近城池,大家吓得要死,岳飞死守西王台,拼死抵抗,金兵才稍微退了一些。第二天,金兵大帅带着好几万大军杀到,当时岳飞手底下就一千来人,他一个人骑着马冲进敌阵,把金兵大帅给砍了,金兵顿时溃不成军。康王顺利登基当了皇帝,就封岳飞为光州观察使,还让他管着御器械。岳飞建议迁都长安,然后出兵收复黄河以北的失地,但是大家都没听他的。刚开始组建御营的时候,岳飞被任命为左军统制。那一年,皇帝下令让王渊、张俊去讨伐陈州的叛军,刘光世去讨伐黎驿的叛军,乔仲福去讨伐京东的贼寇李昱,而岳飞则去讨伐单州的贼寇鱼台。岳飞先把鱼台的贼寇打败了,接着又去打黎驿的叛军,也把他们打败了,把俘虏的头都砍下来献给皇帝。这下子,各地的小股盗贼都被平定了,岳飞也回京师担任侍卫了。与此同时,河北的贼寇丁顺、杨进之流都跑到招抚司投降了,宗泽把他们收编利用了起来。
建炎二年,岳飞升官了,当上了定国军承宣使。皇帝去了扬州,岳飞带着部队跟着去了。当时张遇从金山来投降,到了城下,也不卸甲,大家都很害怕,就岳飞一个人敢跑到张遇的营地里去,跟他们讲道理,说明投降的好处,结果大家都听他的了。李民带着十万大军也投降了,可是后来又想反悔。王渊派岳飞去传达圣旨,岳飞知道李民的同伙刘彦有异心,就先把刘彦给杀了,然后把李民赶走,又抓了二十九个小校,送给王渊杀了。事情解决了,岳飞被任命为京西等路捉杀内外盗贼的官员,专门负责剿匪。
金兵又来攻打河南,翟进和岳飞一起晚上偷袭了金军的悟室营,结果没成功,反而被打败了。碰上丁进没按时到达,陈思恭先逃跑了,岳飞身上插满了箭,拼死才逃出来。回到汴京后,岳飞把所有先逃跑的士兵都杀了,他手下的将领都害怕了。从那以后,岳飞和翟进就有了矛盾,后来翟进叛变被杀了。朝廷召回岳飞,任命他为鄜延路副总管,加封平寇左将军,让他驻守淮阳,配合山东的军队抵抗金兵。金兀术听说岳飞驻守淮阳,就派了一万人马去攻打扬州,自己率领大军来跟岳飞决战。岳飞打不过,晚上就撤退了,金兵追了上来,岳飞的军队在沭阳溃败,阁门宣赞舍人张遇战死了。
过了三年,皇帝召集将领们商量迁都的事,张俊和辛企宗建议迁到湖南,岳飞说:“淮河和浙江地区富饶,现在是国家的根本之地,怎么能放弃它去别的地方呢?人心本来就怀疑,一旦撤退,那些不甘心的人就会造反,去湖南、福建那么远的地方,怎么保证路上不出事呢?淮河和长江沿岸应该留下军队防守,皇上的车驾也应该分兵护卫,大概需要十万人,一半驻守长江、淮河上下游,剩下五万人就足够保证安全了!”他在阳城收拢溃散的士兵,得到几千人,听说皇帝到了钱塘,就从海路赶往行在。
苗傅、刘正彦造反了,张浚等人在平江商量讨伐叛军的事,听说岳飞到了,大家都互相庆贺安慰,张俊高兴得控制不住自己。岳飞收到张浚的信,大哭一场,举起酒杯祭告神灵说:“我誓死不和这些贼人同一天生活!”士兵们都振奋起来。岳飞见到张浚说:“今天的大事,我愿意和张俊一起承担责任,您不用担心。”他想要立刻出兵。张浚说:“打老鼠怕弄坏东西,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着急的话恐怕会有意外,我已经派冯轓用好话去劝说叛军了。”
三月,戊戌年,韩世忠带着他的部队出发去平江。张俊担心世忠兵力不足,就调拨了两千刘宝的兵给他。他们的船队浩浩荡荡,连绵三十里地,那场面可真壮观!到了秀州,韩世忠就装病不走了,开始造云梯,准备各种攻城器械,傅正彦他们这才开始害怕起来。
一开始,傅正彦听说韩世忠来了,就给他发文书,让他把军队驻扎在江阴。韩世忠回信态度很好,还说自己的部队残缺不全,想赶去行在(皇帝的行宫)。傅正彦他们一听,高兴坏了,就答应他过去,还假传圣旨,任命韩世忠和张俊为节度使,不过他们俩都没接受。那时候,韩世忠的妻子梁氏和儿子亮都被傅正彦扣为人质,看守得非常严密。
朱胜非就骗傅正彦说:“现在太后派两个人去安慰韩世忠,这样平江的人就会更安心了。”于是,傅正彦就让梁氏进城,封她为安国夫人,让她去迎接韩世忠,催促他快点勤王。梁氏马不停蹄地出了城,一天一夜就和韩世忠在秀州会合了。没过多久,朝廷就派人送来诏书,韩世忠说:“我知道建炎(年号),不知道什么明受(年号,指伪齐政权)。”他当场杀了使者,把诏书烧了,然后加快了进攻的步伐。傅正彦他们这下更害怕了。
到了临平,敌将苗翊、马柔吉依山傍水摆开阵势,河中间还插着鹿角,阻碍船只通行。韩世忠下船直接冲上去跟敌人拼杀,张俊随后跟上,刘光世也紧跟着。军队稍微后退了一点,韩世忠又下马拿起武器冲锋陷阵,他命令士兵说:“今天我们要用死来报效国家,谁脸上没挨几箭,就杀了他!”士兵们都奋勇作战。敌人架起神臂弩,拉满弓等着,韩世忠瞪大眼睛大喊一声,挥舞着刀冲了上去,敌人被吓退了,弓箭都没来得及射出去,就被打败了。傅正彦带着两千精兵,从涌金门逃跑了。韩世忠迅速冲进城,皇帝走到宫门口,握着韩世忠的手痛哭说:“中军吴湛帮助叛贼,还在朕身边,你能先把他杀了么?”韩世忠立刻去见吴湛,和他握握手说了几句话,然后砍掉他的中指,把他杀了,还抓住了叛贼的谋主王世修,交给官府处理。
皇帝下诏任命韩世忠为武胜军节度使、御营左军都统制。韩世忠向皇帝请求说:“叛贼还有很多精兵,离瓯州、闽州很近,如果他们在那里建立巢穴,最终很难消灭,请让我去讨伐他们。”于是,他被任命为江浙制置使,从衢州、信州追击敌人,在渔梁驿和敌人相遇。韩世忠步行冲锋陷阵,敌人看见他,大喊:“这是韩将军!”都吓得溃逃了。韩世忠俘虏了傅正彦和傅的弟弟傅翊,送往行在,傅正彦逃到建阳,后来也被追捕到,全部被处死。韩世忠最初向皇帝辞行时,奏道:“臣发誓活捉叛贼,为国家洗刷耻辱,请求殿前派两个虎贲军护送俘虏来献上。”到了最后,他果然说到做到。皇帝亲笔写了“忠勇”两个字,绣在旗子上赏赐给他。又授予他检校少保、武胜昭庆军节度使的官职。
金兀术要入侵,皇帝召集将领商量迁都的事。张俊、辛企宗建议从鄂州、岳州迁到长沙,可是岳飞说:“国家已经丢了河北、山东,如果再放弃江淮地区,那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于是,皇帝任命岳飞为浙西制置使,让他镇守镇江。
后来,金兀术分兵渡江,各地的军队都战败了,岳飞也从镇江撤退到江阴。杜充在建康投降了敌人,兀术从广德攻破临安,皇帝逃到了浙江东部。岳飞把前军驻扎在青龙镇,中军驻扎在江湾,后军驻扎在海口,准备等敌人回来再进行反击。
皇帝召见岳飞,岳飞奏报说:“我正准备在江上拦截金兵的归军,准备拼死一战。” 皇帝对大臣们说:“以前吕颐浩在会稽的时候,也曾经提出过这个策略,岳飞真是不谋而合啊!” 皇帝还赐给他亲笔信,准许他留下。
到了上元节,岳飞在秀州张灯结彩,大摆宴席,突然率领军队奔赴镇江。等金兵到达的时候,岳飞的军队已经先一步驻扎在焦山寺了。金将李选投降了,岳飞接受了他的投降。兀术派使者来谈判,约定日期决战,岳飞答应了。
战斗进行了十多次交锋,梁夫人亲自擂鼓呐喊,金兵最终没能渡过江来。金兵想把抢掠的东西带走,岳飞不允许;他们想献上名马,岳飞也不答应。
金军主帅完颜挞懒在潍州,派孛堇太一率军向淮东增援兀术,岳飞和这两个金军将领在黄天荡对峙了四十八天。孛堇太一的军队在江北,兀术的军队在江南,岳飞用海船停泊在金山下,提前准备好铁索和带大钩的工具交给精壮的士兵。
第二天早上,敌人的船只喧嚣着冲过来,岳飞把海船分成两队,从敌人的背后发起攻击,每放下一个铁索,就拉沉一艘敌船。兀术被逼得走投无路,请求会谈,恳求的语气非常哀伤。岳飞说:“归还我的二帝,恢复我的疆土,这样才能保全你们。” 兀术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几天,兀术又请求再次会谈,说话态度傲慢无礼,岳飞拉弓欲射他,兀术急忙逃跑了。岳飞对将领们说:“南方军队用船就像北方军队用马一样,怎么能这样呢?”
这时有人献计如何破敌船。福建人王某献计说,可以在船上装满泥土,铺平船板,在船板上凿洞安装桨,没风的时候就出江,有风的时候就不要出江。海船没风就动不了。
还有人献计说:“开凿一条大运河连接江口,这样就在岳飞的上游了。”兀术一夜之间暗中开凿了三十里的运河,还采用方士的计策,杀白马,挖妇人心,割自己的额头祭天。
第二天风停了,我军的帆船无力航行,金人用小船纵火,箭如雨下。孙世询、严允都战死了,敌人趁机渡过江逃跑了。岳飞收拢残兵回到镇江。
起初,岳飞认为敌人一定会登上金山寺,观察我军的虚实。于是派一百名士兵埋伏在寺庙里,一百名士兵埋伏在岸边,约定听到鼓声,岸边的士兵先冲进去,寺庙里的士兵里应外合。金兵果然有五名骑兵闯了进来,寺庙里的士兵高兴地先敲响了战鼓冲出来,只抓到了两个人。逃跑了三个,其中一个穿着绛袍玉带,坠马后又骑上马逃跑了,追问之下,才知道那是兀术。
这次战斗,兀术的军队号称十万,岳飞只有八千多人。皇帝一共六次赐给他亲笔信,表彰和奖励非常优厚,拜他为检校少师、武成感德军节度使、神武左军都统制。
范汝为在建安造反,辛企宗他们带兵去抓,结果没抓到,反贼越来越嚣张。 皇上就派岳飞当福建、江西、荆湖的宣抚副使,去平叛。岳飞说:“建州在闽江上游,那些反贼顺着江流往下冲,七个郡都被他们祸害惨了!” 他立刻带着三万步兵,水陆两路一起进攻。
到了剑潭,反贼把桥烧了,岳飞直接策马冲过去,部队跟着就过去了。 反贼把所有重要的路都堵死了,想挡住官兵。岳飞就命令军队放下旗子,停止击鼓,直接杀到凤凰山脚下。从山上往下看,城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他让人架云梯、造火攻用的楼,日夜不停地猛攻,反贼吓得要死。
五天后,城破了,范汝为自己烧死了,他的弟弟范岳、范吉被杀掉示众,他的几个主要谋士谢向、施逵,还有副将陆必强等等,五百多人都被抓了。 岳飞一开始想把建州人都杀光,结果李纲从福州赶来见岳飞,说:“建州老百姓大部分都是无辜的。” 岳飞就命令士兵待在城墙上,不许下城,让老百姓自己互相道别。他还下令给农民发放牛和粮食,让商人恢复买卖,不用再交税,那些被迫参与造反的人也都放了,只杀那些主动跟着反贼造反的。老百姓感激涕零,纷纷在家中立庙祭祀他。
战报传到皇上那儿,皇上高兴地说:“即使是古代的名将,又能比得上他呢?” 还赏了他好多金子和器皿。
岳飞奏报朝廷,说江西湖南的盗贼还很多,请求乘胜追击,把他们彻底消灭。广西的贼寇曹成带着剩下的兵马盘踞在郴州和邵州。岳飞平定了闽地的叛乱后,军队刚回到永嘉,好像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样子。没想到他却突然从处州、信州出发,直奔豫章(南昌),在江边连续扎营几十里。那些盗贼根本没想到他会来,吓得够呛。岳飞派人去招降曹成,曹成就带着他的八万兵马投降了,岳飞把他们送往行在(皇帝的临时住所)。然后,岳飞就率军转移到长沙。
那时候,刘忠带着几万兵马占据着白面山,双方营寨彼此相望。岳飞刚到,就想立刻发起进攻,可是宣抚使孟庾不同意。岳飞说:“军事上的利害关系,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这不是你这种做官的能懂的,请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保证拿下他!”于是,岳飞就和贼军对峙,下棋喝酒,坚守营垒,一动不动,敌人完全摸不透他的意图。一天晚上,岳飞和苏格一起骑马偷偷穿过敌人的营地,哨兵呵斥询问,岳飞抢先喊出了敌军的口号,哨兵也就没怀疑,就这样顺利地查看了敌情才出来。岳飞高兴地说:“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啊!”当晚,岳飞在白面山埋伏了两千精兵,然后和众将一起拔营前进。贼兵正要迎战,岳飞派出的军队已经冲进了敌人的中军,夺下了敌人的望楼,插上了自己的旗帜,喊杀声震天动地。贼兵回头一看,吓得四处逃窜,岳飞指挥将士们夹击,大获全胜,斩杀了刘忠的首级,湖南也因此平定。
朝廷授予岳飞太尉的职位,赐给他腰带和朝笏,还命令枢密院把他的功劳通报给全国各地的将领。岳飞班师回建康,组建了背嵬军,都是些极其勇猛的精锐士兵。九月,岳飞被任命为江南东西路宣抚使,在建康设立行辕。
三年三月,岳飞被提升为开府仪同三司,担任淮南东西路宣抚使,在泗州设立行辕。这时听说李横率军讨伐伪齐,朝廷正在商议派遣大将,因为岳飞忠勇,所以就派了他去。朝廷还赏赐给他七匹良马,一千副铠甲,两万两白银,两万匹布;又拨给他一百万贯钱,二十八万斛粮食,作为半年的军费。朝廷还派户部侍郎姚舜明到泗州,负责管理钱粮;派仓部郎官孙逸到平江府、常秀到饶州,督促供应军粮。后来李横兵败回镇,岳飞就没能渡过淮河。
四年的时候,岳飞被任命为建康、镇江、淮东宣抚使,驻扎在镇江。这一年,金人和刘豫的军队联合起来,分兵入侵。宋高宗亲自写信给岳飞,催促他做好防御准备,并争取主动出击,信里语气非常恳切。岳飞接到圣旨后,感动得哭了起来,说:“皇上都这么担忧,我作为臣子还能怎么活呢!”于是,他立刻从镇江率军出发,命令统制解元守卫高邮,以防金军步兵;自己则亲率骑兵驻扎在大仪,准备迎战金军骑兵,还让人砍伐树木设置栅栏,断绝了后路。
这时候,朝廷派魏良臣出使金国。岳飞就下令全军停止做饭,骗魏良臣说朝廷有命令要军队转移到江边驻守。魏良臣一听,赶紧快马加鞭地赶往金国去了。岳飞估计魏良臣已经出了国境,立刻上马,命令军中将士说:“看我的鞭子指向哪里!”然后就率领军队到达大仪,摆开五个阵型,还暗中埋伏了二十多处伏兵,约定听到鼓声就一起发起攻击。魏良臣到了金军营地,金人问他宋军的情况,魏良臣就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他们。金将聂儿孛堇听说岳飞退兵了,非常高兴,就率领大军来到江边,距离大仪只有五里;另一个金将挞孛也率领铁骑从五个阵型的东面经过。岳飞下令鸣鼓,伏兵四起,宋军的旗帜和金军的旗帜混杂在一起,金军顿时大乱,我军乘胜追击。岳飞的背嵬军个个手持长斧,上面砍敌人的胸膛,下面砍马的腿。金兵穿着铠甲,陷在泥泞里,岳飞指挥精锐骑兵从四面八方冲杀过去,人马都被杀死了,最终俘获了挞孛也等二百多人。同时,岳飞派出的董旼也在天长县的鵶口击败金军,俘虏了四十多个女真人。
解元到达高邮后,遇到了敌军,他设置了水军夹河阵,一天激战十三次,双方僵持不下。岳飞派成闵率领骑兵前去支援,再次展开大战,俘虏了大量女真人和金军千户等将领。岳飞又亲自追击到淮河边,金军惊恐溃逃,互相践踏,溺死的人很多。捷报传来,群臣纷纷前来祝贺,宋高宗说:“岳飞忠勇,我知道他一定能成功。”沈与求说:“自从建炎以来,将士们从来没有和金人正面交锋过,现在岳飞连战告捷,挫败了金军的锐气,他的功劳很大。”宋高宗说:“一定要好好赏赐他。”于是,部将董旼、陈桷、解元、呼延通等人都得到了提升。人们都认为这是中兴以来最大的军事功绩。
韩世忠当时驻扎在泗州,金兀术则屯兵在竹塾镇。韩世忠把兀术给堵住了,就用书信约定跟他决战,兀术答应了。韩世忠还派了两个戏子,带着橘子和茶叶去金营报聘,算是表示一下诚意。结果碰上大雪天,金军的物资运输全断了,没啥东西可抢,士兵们饿得都开始杀马吃肉了,汉军和蕃军都开始怨声载道。兀术一看这情况,干脆趁夜偷偷撤兵了,刘麟和刘猊更是丢下辎重就跑了。
五年后,韩世忠被朝廷升为少保。六年后,他又被任命为武宁安化军节度使、京东淮东路宣抚处置使,并在楚州设立行辕。韩世忠亲自动手开垦荒地,建立军营,和士兵们一起干活儿。他夫人梁氏还亲自织布做帐篷呢!要是哪个士兵胆怯不敢打仗,韩世忠就送他个女人的头巾,然后摆上酒席大宴宾客,让士兵的妻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羞辱他,所以个个士兵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韩世忠还安抚流民,发展商业,搞活经济,山阳因此变成了重要的军事重镇。刘豫的军队几次来入侵,都被韩世忠打得落花流水。
这时候,张浚当了宰相,派兵支援韩世忠,命令他从承州、楚州方向进攻淮阳。刘豫正集中兵力在淮阳,韩世忠立刻带兵渡过淮河,从符离城北上,直逼淮阳城下。结果被敌人包围了,韩世忠一个猛子扎出去,冲破包围圈逃了出来,连一支箭都没丢。呼延通和金将牙合孛堇大战一场,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给俘虏了,趁胜追击,金兵溃败而逃。后来韩世忠又包围了淮阳,可是敌人死守着就是不投降,还约定说:“被围一天,就升起一面烽火台。”等到六面烽火台都升起来的时候,兀术和刘猊都赶来了。韩世忠向张浚求援,张浚觉得韩世忠是想独吞功劳,就没理他。韩世忠只能自己摆开阵势迎敌,还派人跟敌人说:“穿着锦绣衣服骑着好马站在阵前的那位,就是韩相公!”有人觉得这样太冒险了,韩世忠说:“不这样,怎么能把敌人引出来呢?”敌人果然上当了,韩世忠杀死了敌人的两个先锋,敌人就撤兵了。不久朝廷下令班师回朝,韩世忠回到楚州,淮阳的百姓跟着他回来的有上万人。
三月,韩世忠被任命为京东、淮东宣抚处置使,兼任镇江府的节制,仍然在楚州办公。四月,朝廷赐给他“扬武翊运功臣”的称号,还加封他为横海、武宁、安化三镇节度使。九月,皇帝在平江,韩世忠从楚州赶来朝见皇帝。
十月,边关传来紧急军情,刘光世想放弃庐州,退回太平府,张俊也请求增兵。张浚都督说:“今天这事,只有进攻,没有退守!” 于是岳飞带兵渡过淮河,和金将讹里也展开激战。刘猊想攻打淮河东岸,却被岳飞的军队堵住了,没能前进。七年后,高邮城建成了,老百姓也更安心了。
一开始,岳飞把军队驻扎在山阳,派人暗中联络山东的豪杰,约定互相支援,宿州的马秦和太行山的山贼,很多都愿意听从他的指挥。金国废除了傀儡皇帝刘豫,中原地区一片震动,岳飞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请求全军北上讨伐金兵,招降纳叛,为收复中原做打算。可是,偏偏秦桧主张议和,命令岳飞把军队调到镇江。岳飞说:“金人狡诈多变,恐怕是想用计拖延我们的军队,请求留下这支军队来保卫江淮地区。”他还极力陈述议和的弊端,表示愿意效忠国家,冲锋陷阵,率先迎敌;如果打不过,再议和也不迟。他还说王伦、蓝公佐在河南地区活动,请求皇上明文声明他们没有反叛,作为日后证据。他连续上书十几次,言语慷慨激昂,还请求骑马进京面见皇上亲自奏报,皇上也特别赏赐慰劳他。后来金国果然违背盟约,岳飞的预言都应验了。
金国的使者萧哲之来了,说是奉诏而来,岳飞听说后,一共上书四次说:“不能答应他们,我请求带兵决战,最关键的战场,我愿意亲自前往。”他还说:“金人想用刘豫那样的方式来对待我们,全国的士大夫都变成他们的臣子,恐怕会人心涣散,士气低落。”他还请求快马加鞭进京面奏,可是没得到批准。后来,岳飞在洪泽镇设伏,想杀掉金国使者,但没成功。
第九年,岳飞被任命为少师。第十年,金人违背盟约,兀术率领撒离曷、李成等人攻破了宋朝的三京,兵分几路深入宋境。八月份,岳飞包围了淮阳,金兵前来救援,岳飞在泇口镇迎战,打败了他们。他又派解元在潭城攻击金兵,派刘宝在千秋湖攻击金兵,都取得了胜利。岳飞的部将成闵跟随统制许世安一起夺取了淮阳城门,在城内展开激烈的战斗。许世安身中四箭,成闵身受三十多处伤,又夺门而出。岳飞上奏他们的功劳,成闵因此名声大噪,岳飞自己则被提升为武德大夫,并被晋升为太保,封为英国公,兼任河南、北诸路招讨使。
第十一年,兀术因为在顺昌的失败感到耻辱,又计划再次入侵,朝廷下令在淮西集结大军以应对。后来金兵在柘皋战败,又包围了濠州。岳飞奉诏救援濠州,率领水军到达招信县,夜间用骑兵在闻贤驿袭击金兵,大获全胜。金兵攻打濠州,五天后攻破了城池。城破三天后,岳飞到达濠州,杨沂中的军队已经南逃了。岳飞与金兵在淮河岸边作战,夜间派刘宝溯流而上准备偷袭金兵,但金兵砍伐树木堵塞了赤龙洲,切断了岳飞军队的归路,岳飞得知后,率领全军撤退。金兵从涡口渡过淮河北上,从此再也没有入侵。岳飞在楚州十多年,兵力只有三万,金兵却不敢侵犯。
秦桧收拢了三大将的兵权,四月份,秦桧被任命为枢密使,于是把积攒的军资钱百万贯,米九十万石,酒库十五座上交国库。岳飞一向不同意议和,因此受到秦桧的压制。等到魏良臣出使金国,岳飞又力劝朝廷说:“现在人心涣散,国势衰弱,谁能振兴国家?金使前来,应该允许他和他们直接谈判。”但他的建议不被采纳,于是他上书弹劾秦桧误国。秦桧唆使御史弹劾岳飞,皇帝却把岳飞的奏章压了下来。岳飞接连上疏请求辞去枢密使的职务,又上表请求退休。十月份,岳飞被罢免,改任醴泉观使、奉朝请,晋封福国公,节钺(象征军权的斧钺)依旧保留。从此岳飞闭门谢客,不再谈论军事,常常骑着驴子,带着酒,带着一两个小童,在西湖游玩自乐,平时他的部属很少能见到他。
十二年,他被封为潭国公。显仁皇后从金国回来,世忠去临平朝见她。皇后在北方就听说过他的名声,慰问了他很久。十三年,他被封为咸安郡王。十七年,他又被任命为镇南、武安、宁国三镇节度使。二十一年八月去世,朝廷追赠他太师的官职,并追封为通义郡王。到了孝宗朝,又追封他为蕲王,谥号忠武,配享高宗庙庭。
世忠刚得病的时候,皇帝就派御医给他看病,将领们都到他家里探望。世忠说:“我从一个普通老百姓,靠着百战功勋,才做到王公的位置,这都是老天保佑的。我能够保全性命回到家中,诸位不必为我的死而悲伤啊!”他死后,朝廷赐给他朝服、貂蝉冠、水银、龙脑等陪葬品。
世忠曾经告诫家人说:“我的名字叫世忠,你们千万不要避讳‘忠’字,避讳不谈,就是忘记忠义啊!”他为人耿直,勇敢忠义,国家大事一旦关系到社稷安危,他一定会流着泪极力陈述。岳飞冤案的时候,朝中无人敢说一句话,只有世忠一个人敢顶撞秦桧,这件事记载在《秦桧传》里。他还多次反对议和,因此触怒了秦桧。有人劝他不要这样,世忠说:“现在为了怕祸事而苟且同意,将来死了瞑目的时候,怎么能够面对太祖皇帝呢?”当时很多大将都曲意逢迎秦桧,苟且偷生,而世忠和秦桧同朝为官,除了必要的礼节性见面,从不和他私下交往。
他为人乐善好施,轻财重义,把赏赐都分给了将士们,所得的田地租税也和普通百姓一样。他治军严明,和士兵们同甘共苦,对武器装备的规划设计,精妙绝伦,超过常人。现在军队里使用的克敌弓、连锁甲、狻猊盔,以及跳涧练习骑马,洞贯练习射箭,都是他留下的方法。他曾经中箭,箭矢深入骨髓,他用强弩把箭拔出来,十个手指头只保全了四个,不能动了,身上刀伤箭痕就像刻画上去的一样。但他善于识人善于用人,成闵、解元、王胜、王权、刘宝、岳超这些将领,都是从普通士兵做起,最后都成为统兵的大将,都是他的部下。他解甲归田后,在家中住了十年,生活平静安逸,就像从来没有做过高官一样。晚年喜欢佛学和道家思想,自号清凉居士。
他的儿子彦直、彦质、彦古,都很有才能,都在朝廷担任要职。彦古官至户部尚书。
彦直,字子温。他出生没多久,就因为父亲的功劳被任命为右承奉郎,后来又到秘阁当差。六岁的时候,跟着他父亲世忠去拜见高宗皇帝,皇帝让他写大字,他立刻跪下写了“皇帝万岁”四个大字。皇帝很高兴,拍着他的背说:“将来是个有用的人才啊!”皇帝还亲自解开孝宗皇帝小时候戴的帽子上的带子,给他戴上,并赏赐给他金器、笔墨、书籍和马匹。十二岁的时候,皇帝又赏赐他三品官员的衣服。
绍兴十七年,他参加了浙江转运司的考试。第二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太社县令。绍兴二十一年,他父亲去世了,服丧期满后,因为秦桧一直记恨他父亲世忠没有支持他的议和政策,所以把他调到浙江东路安抚司当主管机宜文字的小官。秦桧死后,他被提升为光禄寺丞。绍兴二十九年,他又升任屯田员外郎,同时兼任右曹郎官和工部侍郎。后来张浚督领江淮地区的军队,让他参与军事计划的制定。张浚的军队撤销后,彦直就告老还乡了。
乾道二年,他被任命为户部郎官,主管左曹,负责淮东地区的军需粮草。有一次军队缺粮,他亲自乘坐小轿去查看情况,发现发放的粮食数量不足,于是就抓捕相关官员进行处理。他刚上任的时候,因为前任官员办事不利,交接时只留下二十万钱,结果他一年后上报的账目是原来的四倍,还把多余的钱上缴国库。皇帝很高兴,于是提拔他为司农少卿,又让他兼任直龙图阁、江西转运使和江州知州。
当时朝廷要追回岳飞家被抄没的财产,这些财产大多在九江,因为时间久远,多次易主,官吏从中作梗。彦直认真调查,查清了被隐匿的财产,全部归还给了岳飞的家人。他又被任命为司农少卿,负责湖北和京西地区的军需粮草,不久又兼任发运副使。后来因为得罪了当时的宰相,被秘密调离,任命他为利州观察使、襄阳府知府,兼任京西南路安抚使。
乾道七年,他被任命为鄂州驻扎御前诸军的都统制。他上奏了关于军队建设的六条建议,请求添置武器装备、增加战马、改革滥赏制度、表彰军功、选拔勇猛的将领、充实亲兵队伍等等,朝廷大多采纳了他的建议。以前,军队里的骑兵大多不会步战,彦直下令让骑兵穿着盔甲徒步行军,每天走六十里,就连统制官也要带头执行,士兵们都习惯了艰苦训练,奔跑起来就像飞一样。这件事上报朝廷后,皇帝下令三衙和江上的各支军队都效仿执行。
八年后,他从乞讨生涯回归朝堂,被任命为左中奉大夫,兼任敷文阁待制、台州知州。后来他请求告老还乡奉养父母,被授予佑神观提举、奉朝请的职位。 他上奏皇帝说:“自从岳飞将军担任统帅,驻守鄂州,遥领荆襄地区,到田师中接任后,才将鄂州分为两军,我希望恢复以前的建制。”他还请求将京西、湖北的转运使合并为一个机构,并在襄阳设立分署,这样可以提高效率。皇帝同意了他的建议。之后,他升迁为刑部侍郎。
第二年,他又兼任工部侍郎。朝中大臣们商议:对于死刑案件,如果经过三次审讯后被告仍不认罪,应该允许用人证物证来定罪,并想把这个规定立为法令。彦直坚决反对,他对丞相梁克家说:“如果这样,好人可能会被冤枉,冤假错案就会增多。即使是杖刑,也要等到罪犯招供后才能执行,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呢?”最终,这个议案被否决了。因为在吴名世改正过失的案子中,他认为吴名世改名不当,提出了反对意见,结果被降了两级。
恰逢朝廷要派使臣出使金国,朝中大臣互相推诿,都不愿意先去。皇帝亲自挑选了他,他接到命令后,毫不犹豫地就上路了。刚进入金国境内,金国的使臣蒲察问就来接洽国书事务,双方进行了数十轮激烈的辩论,蒲察理屈词穷,最后笑着说:“尚书真是能干啊!”在金国期间,他几次险些遭遇不测,但他始终坚守节操,毫不屈服。金国最终以礼相送,皇帝对他十分赞赏。他被提升为吏部侍郎,不久又代理工部尚书,再次被授予中大夫的职位,然后正式担任工部尚书,兼任临安府知府。 因为在任上直言进谏,触怒了权贵,他被罢官,改任太平兴国宫提举,不久又改任佑神观提举、奉朝请。
后来,他被任命为湿州知州。他首先逮捕了当地一个恶贯满盈的巨猾王永年,严厉查办,最后将王永年杖责后流放到其他州。他还上奏朝廷,免除了百姓的积欠,用州府的剩余钱款替他们偿还,但是因为拖欠内帑坊场钱款没有及时发放,他又被降了一级。当时,海寇在大洋上出没,四处劫掠,势力非常猖獗。彦直向将领和地方豪强们传授了作战策略,不到十天,就活捉了贼首,海路得以恢复平静。枢密院上奏了他的功劳,他被提升为敷文阁学士。因为他的弟弟彦质被任命为两浙转运判官,为了避嫌,他又被调任泉州。他再次请求告老还乡奉养父母,被任命为佑神观提举,仍为奉朝请,皇帝还特许他佩带鱼符,以示殊荣。
皇上,我想跟您谈谈。我建议您搜集整理靖康以来那些为国捐躯的忠义之士的资料,以此来激励后人。我还建议您选拔人才,那些已经通过六次考试,没有任何贪污受贿行为的人,可以让他们参加经学和法律的考试,按照名额选拔,确定他们的排名,让那些寒门学子也能有机会出人头地。 这应该成为以后改选官员的制度。另外,我还建议规定州郡长官任期结束时,必须提交本州真实的财政收入数据,并通过公文移交,上报朝廷审核,这样就能杜绝贪污腐败的行为。皇上,您都同意了。
淳熙十年夏天大旱,我上书皇上,说最近滥用刑罚,是导致旱灾的原因。第二年,我再次上朝,跟皇上说,三衙门都是负责保卫皇宫的,可司马却在几百里外,应该把他调回来。过了一段时间,我又当上了户部尚书。那年又闹旱灾,我建议皇上赶紧组织收购粮食,以备不时之需。我还请求皇上追究那些曾经诬陷岳飞的部属的责任,以慰藉岳飞的英灵。因为这些建议,我被提升为敷文阁学士。皇上念及岳飞的功劳,还派使者来安慰我,说我很有才干,那些诬陷我的人是错的。我感动得哭着谢恩。后来,我被任命为万寿观提举,生病了,皇上还赏赐我药。我又升任显谟阁学士,继续担任万寿观提举。
我曾经搜集整理宋朝的各种事情,分门别类地写成了一本书,叫做《水心镜》,一共一百六十七卷。礼部尚书尤袤在修国史的时候,向朝廷推荐了我的这本书。光宗皇帝看过之后,非常赞赏。我又被提升为龙图阁学士,继续担任万寿观提举,后来升任光禄大夫后退休。死后,皇上追赠我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赏赐我银子和丝绸九百匹,并追封我为蕲春郡公。
话说啊,古人说过:“天下太平,要重视大臣;天下危急,要重视将领。”宋朝靖康、建炎年间,那是天下安危的转折点啊,像韩世忠这样勇敢、有谋略、忠心耿耿的将领当大将,这可是上天为了让南宋复兴而特意安排的啊!
金兀术渡过长江的时候,只有韩世忠和他正面交锋,还故意表现出轻松的样子给金兀术看,以此迷惑敌人。后来,伪齐皇帝刘豫被废了,中原百姓人心动荡,韩世忠就建议趁着这个机会出兵,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可是高宗皇帝只听信奸臣秦桧的话,不让韩世忠充分发挥他的才能,结果和议签订了,南宋的局面也就彻底糟糕了。
韩世忠晚年退居到行都(临安),一句关于打仗的话都不说,以前手下的将士,他也不愿意见,这都是因为吸取了岳飞的教训啊!以前汉文帝还念叨着萧何、曹参这些贤臣呢,宋朝有韩世忠这样的人才却不会好好用,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