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字元功,是江西石城人。他爹陈皓,又文才又武功,南宋建炎年间,因为打败了江西贼寇李仁功,官做到承信郎。陈敏个子高高的,超过六尺,骑马射箭都很厉害,后来官做到忠靖郎。因为杨存中推荐,他被提升为宫门侍卫。
那时候福建到处都是强盗,朝廷派兵去驻守,可是那些士兵不适应当地的气候和环境。于是朝廷开始招募三千士兵组成左翼军,让陈敏当统制,驻扎在漳州。陈敏仔细查看了各个郡的战略要地,一共十三处,都派兵把守着,所以贼寇一出来就被抓住了。
赣州的齐述占据城池叛乱,聚集了几万人马,打算放弃城池南下抢劫。陈敏每次听说这事儿就说:“赣州的兵强马壮,善于在山里作战,如果朝廷的援兵还没到,万一他们冲出来,江浙、湖南、福建、广东都要乱套了!” 他没等朝廷命令,就带着自己的部队日夜兼程,七天就赶到赣州,包围了城池。一个月后,朝廷派李耕率领各路军队赶到,一起攻破了赣州。陈敏因为屡立战功,被授予右武大夫的官职,封为武功县男,还担任兴州刺史。
朝廷召他进京,高宗皇帝一看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就让他当破敌军统制。没多久,他母亲去世了,朝廷下诏让他复职,让他带着部队驻扎在太平州。
绍兴三十一年,金主完颜亮南下进攻,成闵担任京湖路招讨使,陈敏的军队归他管辖,陈敏被提升为马司统制,驻扎在荆州、汉阳一带。陈敏跟成闵说:“金人的精锐骑兵都在淮河以北,汴京肯定没有多少防守力量,如果我们从陈州、蔡州直接进攻大梁(开封),打垮他们的中心,这就是解救江淮的办法啊!” 可惜成闵没听他的。
后来跟着成闵回到广陵(扬州),这时金兵还没渡过淮河,陈敏又劝成闵主动出击,把金兵赶回去,成闵还是没听。陈敏就借口生病,回姑孰(今安徽当涂)老家去了。
宋孝宗当了皇帝,张浚负责安抚江淮地区,奏请把岳飞的儿子岳霖提拔为神劲军的统制。张浚去视察军队后,又把岳霖的职位改成了都督府武锋军的都统制。朝廷派李显忠北伐,张浚想让岳霖跟着一起去,但是岳霖说:“大热天打仗时机不对,而且金兵主力都在大梁,咱们是客军,他们占着地利,胜负一看就知道了。我觉得还是等等吧。”张浚没听他的,让岳霖驻扎在盱眙。李显忠到了符离,果然打败仗了,岳霖于是就去了泗州守城。后来金国想议和,朝廷下令让岳霖退守滁州。岳霖上奏朝廷,说滁州不是抵御敌人进攻的好地方,请求改驻高邮,并且兼任军事长官。他在射阳湖与金兵作战,打败了他们,烧了他们的船,一直追到沛县,又打败了他们一次。
乾道元年,岳霖升任宣州观察使,后来被朝廷召回,担任主管侍卫步军司公事。一年多后,岳霖上书皇帝说:“我在周庐待了这么久,一点功劳都没立,更别说敌人的情况诡诈多变,和约根本靠不住。现在两淮地区防备空虚,我请求用我以前统领的军队,再次驻守高邮。”他还请求重新修筑高邮城。于是朝廷降了他的官职,让他做了光州观察使,把武锋军分成四支军队,又提升岳霖为都统制,同时兼任高邮军事长官,还拨给他修城和屯田的费用。岳霖到任后,加固城墙,比以前更高更厚实。从宝应到高邮,他按照以前的规划,修建了十二座石桥,从此运河的通航就畅通无阻了,再也没有堵塞的麻烦了。
四年后,北方的金国人侍旺在涟水起兵造反,暗中与南宋联系,说他联合了山东十二州的豪杰一起起义,要收复中原。皇上问岳霖的意见,岳霖说:“侍旺是想借咱们朝廷的威风来抢劫,肯定不会成功,别理他。”正好屯田的官员跟侍旺有来往,结果侍旺失败了,金国就造谣说这是岳霖的责任。皇上知道这不是岳霖的错,就召他回朝,任命他为左骁卫上将军。
有人建议应该驻守清河口,敏(韩侂胄)却说:“金兵每次从清河出兵,都会先派人马从上游秘密渡河。如果一定要守住清河口,应该先修好楚州的城池。因为楚州是南北交通的咽喉要道,双方必争之地。淮河长达两千多里,通往北方的河道有五条,分别是清河、汴河、涡河、颍河、蔡河;而通往南方入江的,只有楚州的运河。北方人的船舰从五条河下来,想要渡江,必须经过楚州运河,否则就无法到达。以前周世宗从楚州北神堰开凿老鹳河,让战舰进入长江,南唐因此失去了淮南地区。由此可见,楚州确实是南朝的命脉,希望朝廷重视。” 就这样,他又被派去守高邮,后来朝廷下令让他和楚州守臣左祐一起守楚州。左祐去世后,他就调任楚州。北方使者路过楚州,看到城墙坚固崭新,称赞它是“银铸城”。
后来,他带领二百户归顺朝廷的人家回到朝廷,被授予忠州团练使的职位,后来又改任福建路总管,接着又改任江西路总管,并在赣州驻扎。一个月后,朝廷命令他去福州挑选军队,之后又命令他回到豫章,训练江西各郡的军队。不久,他被提拔为佑神观提举,仍然担任朝请郎,接着又恢复了蕲州防御使的职位,再次被任命为武锋军都统制兼知楚州,之后又担任光州观察使,最后因病去世。朝廷追赠他庆远军承宣使的称号。
张诏,字君卿,是成州人。年轻时在张俊手下做事,凭借功劳最终镇守和州。曾经奉旨出使,有一天金人把画好的左祐和献陵(宋高宗陵)的画像带到馆驿,画像上的人穿着北方服饰。张诏向画像行了两次跪拜礼。馆驿里的人问他为什么,他回答说:“虽然我不认识这些人,但他们的容貌气质非凡,如同龙凤之姿,日月之光,我觉得不像北朝的祖宗,所以不敢不拜!”孝宗皇帝听说后很高兴,因此很快重用了他。
1189年,我被任命为兴州都统制,同时兼任兴州知州,接替吴挺的职位。到了1196年,赵彦逾担任四川的最高军事长官,因为兴元府离关外地区太远,万一有紧急情况,怕耽误战机,所以他又请求把四川的军事指挥分成东西两路,朝廷就批准他兼任西路安抚司的职务。在此之前,赵汝愚还在做官的时候,就经常上奏说,吴家世世代代掌握着四川的兵权,这对国家不利,建议用张诏去代替吴曦统领武兴地区的军队。其实赵汝愚的意思是想让吴曦做个文职官员,来防止他将来掌握兵权,可惜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后来赵汝愚被任命为枢密院官员,他坚决推辞,对光宗皇帝说:“如果武兴军要任命新的统帅,那么我今晚就接受任命。”皇帝答应了他,于是就让张诏担任成州团练使兼兴州诸军都统制。张诏在兴州期间,非常受士兵爱戴。1190年,他去世了,由郭杲接替了他的职位。
毕再遇,字德卿,是山东兖州人。他父亲毕进,在建炎年间追随岳飞护卫八陵,在江淮地区转战各地,官职一直做到武义大夫。毕再遇因为父亲的功劳而得到官职,在侍卫马司任职,武艺高强,拉弓能达到270斤,背着弓拉弓能达到180斤,步行射箭能射中200斤的靶子,骑马射箭能射中150斤的靶子。孝宗皇帝召见了他,非常高兴,赏赐了他战袍和金钱。
公元1206年,朝廷下令北伐,让殿帅郭倪负责招抚山东和京东地区,同时派再遇和统制陈孝庆去攻打泗州。再遇请求挑选新组建的敢死队作为先锋部队,郭倪给了他87个人。招抚司定好日子就要出兵了,金人听到消息后,赶紧关闭贸易市场,堵上城门做防御准备。
再遇说:“敌人已经知道我们出兵的日子了,打仗要出奇制胜,应该提前一天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陈孝庆同意了他的计划。再遇犒劳士兵,用忠义激励他们,然后率兵逼近泗州。泗州有东西两座城,再遇命令陈戈把船只和兵器都集中在石屯下面,摆出要攻打西城的架势,自己却带着手下的士兵,从陟山的小路偷偷摸摸地直奔东城南角,率先登城,杀死了几百个金兵,金兵大败,守城的金兵打开北门逃跑了。西城还在顽强抵抗,再遇立刻竖起大将的旗帜,大声喊:“大宋毕将军在此,你们都是中原的百姓啊,快快投降吧!” 很快,淮平县令就从城墙上用绳子滑下来投降了,于是东西两座城都攻下来了。
郭倪过来犒劳军队,拿出朝廷的御宝和刺史的牙牌要授予再遇,再遇推辞说:“国家在河南有81个州,现在拿下泗州两城就赏赐一个刺史的职位,以后还有什么赏赐呢?再说,招抚司一共才几块牙牌啊?”再三推辞,最后没有接受。不久后,他被任命为环卫官。
老倪派李汝翼和郭倬去攻打宿州,后来又派孝庆他们接应。然后命令再遇带着四百八十个骑兵当先锋去攻打徐州。到了虹县,碰上了李、郭两军的残兵败将,一个个都伤痕累累,狼狈不堪。再遇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说:“宿州城下发了大水,咱们军队打得很不利,统制田俊迈都被敌人抓走了!”
再遇赶紧督促军队加快速度,到了灵壁,又碰上孝庆正带着军队准备撤回。再遇说:“虽然宿州没打赢,但战争胜败很正常,怎么能轻易就灰心丧气呢?我奉命招抚叛军,要去攻打徐州,只是路过这里,宁愿死在灵壁城北门外,也不死在南门外!”这时,老倪的命令书到了孝庆手里,要他班师回朝。再遇说:“郭、李两军溃败了,敌人肯定追上来,我得自己挡着他们!”
金兵果然带着五千多骑兵分两路杀来,再遇让二十个敢死之士守住灵壁北门,自己亲自带兵冲进敌阵。金兵看见他的旗帜,大喊:“毕将军来了!”吓得撒腿就跑。再遇挥舞着两把大刀,冒着雨追杀过去,杀死了很多敌人,盔甲都染红了,一直追了三十里地。有个金将骑着马,拿着两根铁棍冲了上来,再遇左刀挡住铁棍,右刀砍中他的肋部,金将从马上掉下来死了。
大军都从灵壁出发了,只有再遇一个人留下来没动。等军队走了二十多里地,他才放火烧了灵壁城。将士们问他:“晚上不烧,今天烧,这是为什么?”再遇说:“晚上火光能照见敌我虚实,白天烟尘弥漫,什么都看不清。敌人已经败了,不敢逼近,咱们军队才能安全通行,没有后顾之忧。你们这些家伙,怎么不知道进兵容易退兵难呢?”
我回到泗州,因为战功卓著,被破格提拔,从武节郎直接升任武功大夫,又担任了左骁卫将军。 后来丘崇接替邓友龙担任宣抚使,命令我回扬州,没多久我就离开了泗州。 接着我又被派去盱眙,担任了盱眙军的知军,没过多久又升任镇江中军统制,兼任原来的职务。因为在凤凰山立下的功劳,我被授予达州刺史的官职。
那年冬天,金兵带着几万骑兵和步兵,还有五百多艘战船渡过淮河,停泊在楚州和淮阴之间。宣抚司命令我再次去支援楚州,然后派段政和张贵来接替我的工作。我刚离开盱眙,段政他们就吓得溃败了,金兵攻占了盱眙。我赶紧回去,重新夺回了盱眙,然后被提升为镇江副都统制。
金兵七万大军在楚州城下,淮阴城里只有三千人守城,负责看守粮草,还有三千艘运粮船停泊在大清河上。我了解到这个情况后,说:“敌人的兵力是我们的十倍,硬拼肯定不行,得想个办法打败他们。” 于是,我派统领许俊带兵走小路去淮阴,夜里二更天,命令士兵不许发出声音,悄悄地摸到了敌营附近。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火种,偷偷潜入敌营,埋伏在粮车附近五十多处。等到听到哨声,就一起点火,金兵吓得四处逃窜,我们活捉了乌古伦师勒、蒲察元奴等二十三人。
金兵又从黄狗滩渡过淮河,涡口守城的将领一听风声就跑了,濠州、滁州接连失守,安丰也丢了。岳飞再次跟将领们说:“楚州城池坚固,兵力也多,敌人粮草已经快用完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淮西地区。六合是最重要的战略要地,敌人一定会集中兵力攻打那里。”于是,他就带兵前往六合。没多久,他就受命统领淮东地区的军队。
金兵到了竹镇,距离六合只有二十五里。岳飞登上城楼,命令把旗帜和战鼓都收起来,在南土门埋伏兵士,在土城上摆开弩兵阵列。等敌人来到濠河边,所有的弩箭一起发射,宋军也出城迎战。城上的旗帜一起升起,战鼓声响彻云霄,金兵吓得逃跑了,宋军乘胜追击,把他们打得大败。
金国的万户完颜薄辣都、千户泥庞古率领十万骑兵驻扎在成家桥、马鞍山,分兵数路包围六合城,想烧掉城外的木栅栏,冲垮护城河。岳飞命令士兵用强弩把他们射退。后来,纥石烈都统率领大军更加猛烈地进攻,城里的箭都快射光了。岳飞就让人把青色的盖子在城头上不断地来回张挂,金兵以为是主将的旗帜,都争着射它,一会儿工夫,箭就射在城楼和墙上,像刺猬一样密密麻麻的,捡到的箭就有二十多万支。纥石烈见势不妙,就带兵撤退了。
之后,金兵又增兵,在城外四面扎营,营帐绵延三十里。岳飞就命令在城门口奏乐,装出轻松的样子,暗地里却派出了奇兵偷袭敌人。敌人昼夜不得安宁,最终撤兵了。岳飞料到他们还会再来,就亲自带兵夺取了城东野新桥,抄了敌人的后路,金兵彻底逃跑了。宋军追击到滁州,遇到大雪,这才返回。这次战斗,宋军缴获骡马一千五百三十一匹,马鞍六百副,以及大量的衣甲、旗帜等军需物资。后来,岳飞被授予忠州团练使的职务。
三年里,他被任命为镇江都统制,同时兼任山东、京东招抚司的事务。回到扬州后,又升任骁卫大将军。当时金兵围困楚州已经三个月了,金军的营帐连绵六十多里。他再次临危受命,派遣将领分路攻击,军队的士气大振,楚州之围终于解除了。之后,他又兼任扬州知州和淮东安抚使。扬州驻扎着两千五百名北军,他请求将这些士兵分派到建康和镇江的军队中,每队只分派几个人,这样就不会发生兵变。他还改进军队的装备,制作轻便的铠甲,长度不超过膝盖,宽度不超过胳膊肘;头盔也由重型改为轻型;马甲用皮革代替,车牌用木头代替,并在下面安装转轴,以便一个人就能推拉自如,目的是为了轻便快捷,避免笨重迟缓。他手下有一支敢死队,原本是一群乌合之众,亡命之徒,但他却能很好地驾驭和利用他们。陈世雄、许俊等人都是他推荐提拔的。张健雄因为恃勇而骄横跋扈,他上奏朝廷弹劾了张健雄的罪行,朝廷下令依军法处死了他,其他将领这才有所收敛。
嘉定元年,他被任命为左骁卫上将军。后来天下太平,他多次上书请求退休回乡,朝廷下诏不准,又任命他为保康军承宣使,并下诏嘉奖慰劳,随后又让他带职在朝廷任职,提举佑神观。六年后,他担任提举太平兴国宫,十年后,以武信军节度使的身份致仕退休。他去世时,享年七十岁。朝廷追赠他太尉,累赠太师,谥号忠毅。他相貌雄伟,身材魁梧,年轻时就以拳脚功夫闻名,但当时天下太平,没有机会展现他的才能。一旦边境发生战事,其他将领都望风而逃,溃不成军,只有他的威名才开始显赫,最终成为了一代名将。
安丙,字子文,是广安人。淳熙年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大足县主簿。任期满后,他上奏朝廷,陈述了蜀地十五项弊端,言辞恳切。他父亲去世后,服丧期满,被征召到利西安抚司任干办公事,后调任曲水丞。吴挺担任四川制置使时,了解他的才能,邀请他到幕府工作。之后,他升职,担任新繁县知县。母亲去世后,服丧期满,他被任命为小溪县知县。后来,他又担任隆庆府通判,嘉泰三年,隆庆府发生大水灾,安丙向守将张鼎报告,请求发放常平仓的粮食赈济灾民。随后,他又开凿石头,改变河道,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水灾。他担任大安军知军时,那一年大旱,百姓缺粮,他拿出自己的家产,在下游大量收购了几万石粮食赈济灾民。这件事上报朝廷后,朝廷加封了他一级官职。
开禧二年,边境战事吃紧,程松担任四川宣抚使,吴曦是他的副手。陈丙觉得程松这个人十个方面都有可能出问题,心里很担忧。后来程松到了汉中,路过三泉,晚上把陈丙叫来商量事情。陈丙又跟程松说吴曦这个人一定会坏事,程松没太在意。因为陈丙以前是吴曦他父亲的朋友,所以很了解吴曦。之后,吴曦把陈丙调到随军转运司,在河池工作。
那时候,梁州、洋州的义士们刚刚攻下了和尚原,很快就被金兵夺了回去,守将丢盔弃甲逃跑了。十一月戊子日,金兵攻打湫池堡,攻破了天水,从西和进入成州,军队溃败,吴曦却置之不理。金兵肆意掠夺关外四州,就像踏入无人之境一样,军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吴曦暗中派他的手下姚淮源去和金兵联系。这时候吴曦回到兴州,留下陈丙在鱼关,后来又下令陈丙回武兴。十二月丙寅日,金兵拿着金人的诏书和金印来到罝口,吴曦秘密接受了,对外宣称使者想通过割让四州来求和,还写信劝程松放弃抵抗。癸酉日,吴曦接受金人的诏书,自称蜀王,在四川张贴告示。三年正月甲午日,吴曦篡位自立,称臣于金,把这个月定为元年,把兴州改名为兴德府,任命陈丙为中大夫、丞相长史、权行都省事。
之前,从事郎钱巩之跟着吴曦在河池,曾经梦到吴曦在神祠祈祷,用银杯当骰子掷筊,神灵站起来对吴曦说:“你为什么犹豫?你为什么犹豫?以后的事情已经交给安子文了。”吴曦没明白,神灵又说:“安子文很有才能,足够处理这些事情。”钱巩之醒来,觉得这事很奇怪,把这事告诉了吴曦。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陈丙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觉得死也没什么用,表面上顺从吴曦,暗地里却计划着除掉他。于是和杨巨源、李好义等人一起密谋诛杀吴曦,具体情况可以看《巨源传》、《好义传》。徐景望在利州,欺压当地百姓,贪污钱财。陈丙派他弟弟陈焕去联合各路将领,大家一起商议,稳定了局势,等徐景望被杀后,军民再也不敢造反了。于是陈丙向各地发文,各地都恢复了平静。吴曦篡位一共才四十一 天。三月戊寅日,陈丙上奏吴曦叛乱以及平叛的经过,请求处罚自己,并将吴曦的首级、违禁物品、吴曦接受的金人诏书和印章以及隐藏的庚牌一起用驿站快马送去朝廷。
朝廷一开始听到这个变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韩侂胄给安丙写信,信里也说“嗣颁茅土之封”,然后赶紧把镇江府知府宇文绍节叫来问情况。宇文绍节说:“安丙不是投靠叛贼的人,他一定能平叛。” 于是朝廷偷偷地派人送去一封密信,信上写着:“安丙一向被认为很有才能,有志于建功立业。现在听说张曦图谋不轨,你是被他胁迫的,我知道现在叛军声势浩大,恐怕会重蹈蜀地的覆辙,所以暂时先顺从他吧,难道你一天能忘记君父吗?如果你能图谋消灭张曦,报效国家,以表明你的本心,那么将会得到破格提拔重用,即使是宰相的高位也毫不吝啬。更要仔细衡量时机和策略,务必成功,以不辜负朝廷的期望。” 密信还没送到,安丙的捷报就传来了,朝廷上下都非常高兴。辛丑日,安丙被加封为端明殿学士、中大夫、兴州知州、安抚使,兼任四川宣抚副使,朝廷下诏褒奖他,恩宠程度跟执政大臣一样,跟密信里说的完全一致。
这时候,都统孙忠锐从凤州进攻大散关,却没攻下来。他的手下强德等人另辟蹊径,从松林堡出奇兵攻破了金砦。四月癸丑日,攻克了大散关。孙忠锐这个人贪功爱财,赏罚不明,严重地挫伤了军心,而且很快又撤回了凤州,把关隘交给了副将陈显。癸酉日,大散关又被金军夺回去了。巨源主动请缨收复大散关,安丙派朱邦宁协助他。安丙非常讨厌孙忠锐,下令让他到朝廷来议事,想罢免他。巨源到了凤州,杀了孙忠锐和他儿子孙揆,安丙就以此为由,上奏朝廷说孙忠锐是勾结叛贼。在此之前,因为平定张曦的功劳,巨源被提升为朝奉郎,并被委以通判的差遣。巨源派他的亲信把战功报告给朝廷,具体内容记载在《巨源传》里。 之后,安丙上书请求告老还乡。 到了这个时候,金人还在边境张贴告示,说谁能捉到安丙的人头,就赏赐银绢二万匹两,并且授予他四川宣抚的职位。
当时正值议和,吴玠却独自告诫将士,故意制造紧张气氛,虚张声势,以攻为守,他的威名非常响亮。朝廷因为蜀地平定,派遣吴玠去四川安抚民众。那时边境关隘都被金军破坏殆尽了,吴玠给当时的宰相写信说:“西和地区已经修缮完毕,囤积了粮食草料,足以让军民坚守。如果敌人来了,我们就坚壁清野,他们想进攻就攻不进来,想绕过我们就没胆子。如果西和能守住,成州的地界肯定不敢侵犯。成州的黑谷、南谷也都部署了重兵。天水虽然守不住,但在天水十里外,我们新建了白环堡,与西和互相犄角之势,又在鸡头山增设堡垒,都由民兵防守,还修建了黄牛堡,筑起了兴赵原,驻扎了一千多人。凤州的秋防原地势尤其险峻,绍兴初期,州治就在这里,宣抚使吴玠曾经在那里修建过家计砦,前面就是马岭堡,正好扼守凤州的后方。这些堡垒一旦坚固,金人绝对不敢靠近。而河池、杀金平、鱼关都驻扎着大军,其他道路,即使像大安这样的关口附近,也暗中招募民兵,给他们发放武器,作为伏击的准备。”
他又说:“我在关隘外广结义士,每月给他们发放粮食,让他们各自保卫自己的田地房屋和坟墓,等到事情平定后,再把他们登记在册,鼓励他们耕种,这样才能长久。依我看,只要认真防守,五万人就足够了。” 吴玠以义为先,坚守西和,他说四个州的兵撤了之后,百姓生活困苦,请求朝廷免除赋税,以救济受灾的百姓。吴玠向朝廷提出了这个请求。他又认为沔州都统司统辖的十支军队权力太大,所以从吴璘到吴挺、吴曦都面临着尾大不掉的问题,于是请求将都统司分成两个,分别设置副都统制,互相不隶属,以前、右、中、左、后五军隶属于都统司,踏白、摧锋、选锋、策锋、游奕五军隶属于副司。朝廷都同意了他的请求。
当时使臣信孺正从金国回来,金国那边还没决定要不要和谈,还想着找个带头主张出兵的人呢,韩侂胄一听就火大了。皇上亲自写信给魏了翁,意思是说:“金人肯定还会再来,一定要激励将士们,全力以赴!”韩侂胄被杀后,皇上赏赐了魏了翁一百二十两黄金和二十匹上等丝绸,还提拔他做了资政殿学士。和议达成后,魏了翁回到大散关和隔牙关。他派手下的官员去测量洋州、沔州、兴元府、大安府的人口和土地,重新制定赋税。
右丞相史弥远复职了,魏了翁给他写信说:“以前仁宗皇帝起复富弼和文彦博,孝宗皇帝起复蒋介,他们都极力推辞,这关系到名教,大家都在议论,您最好也赶紧推辞,堵住悠悠众口。”大家觉得魏了翁说得对。后来魏了翁升任大学士、四川制置大使,还兼任兴元府知府。探子来报,说金人迁都汴京了,关中和陕西的豪杰们纷纷请求投降。魏了翁认为,这就像冉闵向晋朝告急一样,于是给宰相们写信,主张应该出兵讨伐。朝中大臣担心魏了翁轻举妄动,于是皇上命令他加强防御。
七年春天,魏了翁派他喜欢的官员安蕃和何九龄率领官兵夜袭秦州,结果打了败仗,灰溜溜地回来了。王大才抓住了何九龄等七个人,把他们杀了,还到朝廷告魏了翁的状。三月,皇上任命魏了翁为同知枢密院事,还兼任太子宾客,并亲自写信召他回朝。魏了翁在广德军的时候,又升任观文殿学士、潭州知州、湖南安抚使。到任后,他重视学校教育,还请求太常寺创作新的《大成乐》。但是他的政事比较严厉,转运判官章徕弹劾了他,但没被采纳。御史李安行和章徕一起弹劾他,章徕被罢官了,魏了翁则被任命为崇信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万寿观使,还被赐予旌节、金印、衣带、鞍马。他三次推辞,最后还是回到了四川。
董居谊当蜀州的领导,把大家的心都搞丢了。金兵抓住机会,攻破了赤丹、黄牛堡,打进了武休关,一路打到梁州、洋州,甚至到了大安,宋军的队伍走到哪儿就溃败到哪儿,士兵们都逃散到巴山去了。十二年后,聂子述接替了他。当时安丙的儿子安癸仲是果州知州,聂子述就给他发了公文,让他兼任参议官。四月,红巾军张福、莫简造反了,打进了利州,聂子述吓得逃跑了。负责管理钱粮的杨九鼎碰上了贼兵,躲进了老百姓家里,结果还是被贼兵追上杀死了。聂子述退守剑门关,给安癸仲发了公文,让他兼任统领军队的职务,负责讨伐叛贼。安癸仲召集张威等将领的军队前来支援,贼兵从阆州打到遂宁,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安丙想带着十万贯钱和聂子述一起去益昌招募士兵,聂子述说:“大臣不能擅自行动,没有朝廷的命令,不能轻易出动。”安丙只好回果州去了。
那时候四川发生了大地震,比以前曦之变(指公元1138年四川大地震)还要厉害。张方首上奏朝廷说,像安丙这样有功劳、有声望的人,现在还是可以用得上的。魏了翁写信给朝廷宰相,说如果安丙不出山,贼兵就很难平定,四川也难以安定,就连贼兵也说:“必须请安相公来当宣抚使,事情才能解决。”李壁、李时镇守潼川、遂宁,也都劝说安丙为国家出力。五月乙未,安丙到了果州,就在这一天,贼兵烧毁了蓬溪县。
公元某年(己酉年),皇上诏令起用丙担任四川宣抚使,给了他很大的权力,不久又下旨任命他为保宁军节度使,兼任兴元府知府和利州东安抚使。丙上奏说:“臣下我虽然不畏惧年老去报效国家,但是事情难以掌控,难以保证成功,恐怕会招致流言蜚语的攻击,让我即使怀着一颗赤诚之心,也无法向皇上解释清楚。过去秦国使者甘茂攻打宜阳,直到拿出‘息壤’来证明自己的功劳;魏国使者乐羊攻打中山,直到拿出满满一箱诽谤的书信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皇上和臣下之间,似乎不必如此。但是,自古以来,流言蜚语总是用来制造猜忌,祸患总是由于忌妒而产生;更何况我过去已经受过委屈,怎么能不警惕将来可能出现的麻烦呢?”
皇上说:“过去唐太宗因为西边寇贼未平,诏令起用李靖,李靖慷慨地请求前往,并没有因为年老体弱而推辞。唐代宗遇到朔方战乱,想任用郭子仪,郭子仪接到命令后立即出发,也没有因为流言蜚语而怀疑自己。他们都能抓住时机建立功勋,名垂青史,朕非常敬佩他们。现在蜀道地区战乱不安,朕一直忧心忡忡,朕从闲散的职位上起用你,委以重任,而你忠于国家,不畏艰难,朕用人的标准大概和唐太宗一样,你的作为也不愧于李靖、郭子仪。你要努力建功立业,来帮助国家!”随后,皇上又任命丁焴接替丙担任兴元府知府。
公元某年(甲申年),丙从果州出发。公元某年(丙戌年),到达遂宁,叛贼仍然坚守在普州的茗山。丙下令各路军队合围,切断他们的樵采和汲水之路来围困他们。不久,张威、李贵俘获了张福等十七人献上,丙下令将王大才凌迟处死,祭祀九鼎。公元某年七月(庚子日),彻底俘获了余党一千多人,全部处斩。公元某年(庚戌日),军队班师回朝,丙迁治利州,皇上赐予他保宁军节度使印信。公元某年(癸仲),丙又晋升三级,进直华文阁,复职,主管宣抚司的文书事务。第二年,丙被晋升为少保,皇上赐给他衣服、腰带、鞍马。
话说,有个叫丙的人,因为觉得关卡外的田地经营有很多剩余的利益,就下令官员去收缴这些利益。有个叫文垓的人,正守着母亲的丧事,却因为有方便之门,被起复任用,让他去负责鱼关粮料院的管理,还给他假借了宣抚副使的印信。与此同时,冯安世也在利州设立了专门收缴钱粮的机构。于是,了翁给丙写信说:“幕府选拔官员,应该用有经世之才、为人正直的人,不能用那些还在守丧的人。再说,你在蜀地镇守了八年,有恩必有怨,怎么能事事都管,处处都理?这样把自己逼得太紧,恐怕会给子孙和宾客留下无穷的麻烦。虽然现在理财不能拘泥于旧的常规,但如果告发隐瞒土地、查抄白契、揭发隐瞒田地、侦察富人的过失、纠正盐酒商人的亏空,那些怀恨报复、拉帮结派、贪赃枉法的人,一定会纷纷出现,而您却要承担这些怨恨。”
丙回信说:“关外收购粮食需要四百万缗钱,而现在总共只有二十五万缗钱,四处筹措,实在不得已而为之。如果都是清流名士,又怎么能把事情办成呢?蜀地的士人,像令弟嘉父、李成这些人,清高是清高,但他们肯去办这些钱粮俗务吗?刘德修曾经批评杨嗣勋不能举义诛杀叛贼,杨嗣勋说:‘刘德修只是没有当过官罢了。’我对华父也说过类似的话。”后来,冯安世违法乱纪的行为越来越严重,朝中大臣有人上书告发他,而冯安世的同伙也揭发了这件事,丙于是将他逮捕,押送到大安府严加审讯。
先前,西夏人来请求宋朝出兵,共同攻打金人,丙一边上奏朝廷,一边行动,分遣将士前往秦州、巩州、凤翔府,委任丁焴节制军队,军队驻扎在巩州。西夏人派枢密使之子宁众率领二十多万军队,约定西夏军队在野外作战,宋军攻打城池。结果攻打巩州没有成功,于是就停止了行动。
丙去世了,消息传来,朝廷追赠他少傅的官职,让他致仕,停朝两天,又追赠少师,赏赐金银绢帛无数,在沔州为他建立英惠庙。理宗皇帝亲笔写信赐谥号为“忠定”。丙还著有《皛然集》。
杨巨源,字子渊,祖上是成都人。他爸爸杨信臣,在益昌做客,后来就在那里安家了。杨巨源是个很洒脱、很有抱负的人,骑马射箭都很厉害,还读了很多书,什么诸子百家都涉猎过。可惜的是,他考进士没考上,考武举也没考上。后来刘光祖发现他这个人很不一般,就把他推荐给了管钱粮的陈晔。陈晔给他安排了个凤州堡子原仓官的职位。他在那里,骑马打猎,挥金如土地培养人才,边疆上的将士都很佩服他的才能。后来他又被调到鱼关粮料院,再后来又调到兴州合江赡军仓当监官。
吴曦造反了,杨巨源暗地里就想着要讨伐这个贼子,他还拉拢了三百个志同道合的义士,给他们发钱发粮。当时有个游奕军统领叫张林,力大无比,能拉开两石重的弓;还有一个队将叫朱邦宁,身高六尺,武力超群。这两个人都被吴曦忌惮,虽然他们屡立战功,吴曦却从不赏赐他们,张林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当时张林在罝口,朱邦宁在合江,杨巨源就和他们俩结成了深厚的友谊,还联合了朱福、陈安、傅桧等一批忠义之士。
吴曦逼着安丙当丞相长史,安丙就装病。眉州有个叫程梦锡的人去看望安丙,安丙唉声叹气地说:“这世道啊,真是这样,这世上哪还有英雄豪杰啊!”程梦锡就提到了杨巨源的计划。安丙问:“他肯见我吗?”于是就让程梦锡带信给杨巨源,邀请他到自己家里来。杨巨源见到安丙,劈头就问:“您怎么给这个叛贼当丞相长史呢?”安丙哭着说:“现在兵临城下,就凭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找到英雄豪杰,才能消灭这个贼子,我才能摆脱困境啊!”杨巨源问:“您是认真的吗?”安丙指着天发誓说:“如果能诛杀这个贼子,就算死后做个忠义之鬼,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杨巨源一听,非常高兴,说:“这事儿,非先生您不能主持,非我杨巨源不能完成!”
话说当时,李好义、李好问他们,还有李贵、杨君玉、李坤辰等等,一共几十个人,都串通一气。李坤辰就邀请张巨源和李好义一起商量事情。张巨源一听,特别高兴,说:“我和安长史商量好了,打算三月六号去庙里拜祭,趁机杀了那个曦!”李好义说:“他出门的时候,身边肯定有几千个卫兵护着,想杀他太难了。我听说他每天都会去东园吃祭祀用的熟食,咱们不如就在那时动手。”张巨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李好义又说:“我想先去见见安长史,表示一下我们的诚意。”张巨源说:“我先跟长史说说,明天你到宫里,让长史问问你祖上是做什么的。”
张巨源就跑去跟安长史说了这事儿。第二天,李好义去了宫里,见了安长史,给他行了个礼。安长史说:“我以前和你父亲是同事,听说你父亲杨省干很有才能,经常被委以重任。”这样一来,他们的计划就定下来了。杨君玉先让他老乡白子申起草个诏书,写的不太好,张巨源就重新写了一遍,还用了合江仓朱记的格式。张巨源和李好义担心事情泄露,就在二月乙亥那天拂晓,李好义带着人马进了宫,张巨源拿着诏书骑着马,自称奉命行事,冲进内室。曦刚打开门想跑,就被李贵抓住杀死了。守卫的士兵一开始还抵抗,一听说是奉了诏书,就都退了。张巨源、李好义就带着安长史宣读诏书,然后把曦的头示众。三军推举安长史为四川宣抚使,张巨源当参赞军事。安长史把这事儿上报朝廷,说张巨源立了头功,朝廷就封他为承事郎。
张巨源对安长史说:“曦死了,那些叛军的胆子也小了,关外四州是蜀地的要害,咱们应该乘胜追击,把它们收回来。”李好义也同意这个说法。安长史担心军队没有粮食,张巨源就力劝一定要收复四州,不然以后会有大麻烦,还主动请缨负责粮草运输。于是,他们派李好义去收复西和州,派张林、李简去收复成州,派刘昌国去收复阶州,派孙忠锐去收复散关。没多久,朝廷又把张巨源升为朝奉郎,还让他兼任通判、四川宣抚使司参议官。安长史本来就讨厌孙忠锐,听说孙忠锐丢了散关,就下令让他回来,想把他撤职。但先派张巨源和邦宁带着两千沔州兵去支援。张巨源到了凤州,孙忠锐出来迎接,张巨源事先在幕后埋伏了人马,突然冲出来把孙忠锐和他儿子孙揆都杀了。安长史就谎称孙忠锐投降了,上报朝廷,还假装请罪。
一开始,朝廷下达的表彰讨伐叛军的诏书到了沔州,巨源跟别人说:“这诏书里一个字都没提到我巨源,估计有人在背后掩盖我的功劳。” 接着又传来消息,王喜被任命为节度使,巨源心里更不平衡了。 当时赵彦呐因为在夔州杀了禄禧,得到了州通判的职位,巨源就说:“杀了禄禧就能当通判,那杀了吴曦是不是也能当通判啊?” 他还给谢丙写信说:“飞矢以下聊城,深慕鲁仲连之高谊;解印而去彭泽,庶几陶靖节之清风。” 同时,他还上书朝廷诉说自己的功劳,并且托兴元都统制彭辂给韩侂胄写信求情,彭辂表面上答应了,暗地里却把这事告诉了谢丙。
有人说巨源和他的手下米福、车彦威密谋造反,谢丙就命令王喜审问他们,米福、车彦威都认罪了。 接着,将领陈安复又告发巨源招募死士,想要潜入关中,烧掉沔州州衙,等谢丙出来的时候再杀了他。谢丙本来就因为以前的事想把巨源弄走,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正巧,巨源在凤州给金国凤翔都统使写了封信,信里的语气像是要当内奸,而且他还自称宣抚副使,还用参议官的印章盖了章。 这封信被金国送到了谢丙手里。 巨源当时正在跟金兵作战,结果在长桥打败了,谢丙就写信召巨源回去。 巨源对此很怀疑。 有个叫高岳成的梁泉主簿,是巨源推荐来负责军队后勤运输的,他来见巨源,劝巨源回去,巨源信了他的话。
时辂到沔州了,六月壬申这天,巨源回到幕府。丙暗中派时辂去抓巨源。巨源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时辂是来拜访他的呢,两人说完话,时辂起身告辞,巨源还把他送到宾客休息的地方。这时,士兵们上前抓住巨源的衣襟,巨源还呵斥他们,结果就被押到院子中央了。巨源大声喊:“我犯了什么罪?”丙躲在屏风后面,派人告诉他:“你诈称宣抚副使,罪该万死!”然后下令把巨源押送到阆州监狱。巨源说:“我这是权宜之计,以后一定会有人为我证明清白的!”丙还送给他酒菜,巨源说:“我问心无愧,死了也没什么遗憾,只是我妹妹还没嫁人,希望宣抚大人能替她想想。”
癸酉这天,巨源的船到了大安龙尾滩,将校樊世显在岸上喊他。巨源知道自己要被杀了,指着那块地方对樊世显说:“这儿是个好墓地。”樊世显说:“哪有这回事?”船又往前划了几步,樊世显又说:“宣参大人一路辛苦了,喝杯酒暖暖身子吧?”巨源推辞不喝。樊世显又说:“宣参大人戴着枷锁这么久,要不要休息一下?”巨源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人就拿着锋利的刀砍下了他的头,脖子都没断干净,还留着寸把长。巨源就这样死了,消息传到了宣抚司。过了几天,丙下令把巨源埋葬了。
巨源死了,很多忠义之士都为他惋惜,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流泪了。剑外士人张伯威还写文章悼念他,文章写得特别悲壮。巨源的下属李壁在政府里工作,听说后感叹道:“哎,巨源死了!”因为民怨沸腾,丙上奏章请求免职。杨辅也认为丙杀了巨源一定会引起变乱,建议用刘甲代替他。一开始,巨源和好义结交官军,而丙暗中策划反正,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巨源把好义介绍给丙,而好义又把丙介绍给巨源,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巨源给光祖写了一封信,信里详细描述了丙的言行,刻成木板到处传播,丙对此很不高兴,积怨越来越深,最终酿成了这场祸事。
李珙,就是那个成忠郎,他把写好的《巨源传》上交给朝廷,为巨源鸣冤叫屈。朝廷也考虑到他的功劳,追封他为宝谟阁待制,还给了他两个儿子官职。后来,崔与之请求朝廷拨款安葬李珙,又追赠他宝谟阁直学士、太中大夫的称号。嘉熙元年,理宗皇帝特地赐给他“忠愍”的谥号。他儿子李履正最后当上了大理卿和四川制置副使。
李好义,是下邽人。他爷爷李师中,在建炎年间还是个老百姓,就守卫了华州,后来官做到忠州团练使。他爸爸李定一,是兴州中军统制。李好义年纪轻轻就从军了,骑射技术特别好,在西部那是数一数二的。他一开始因为准备讨伐文州的少数民族有功,到了开禧年间,韩侂胄要打仗,吴曦当主帅,李好义是兴州的正将,他好几次请求带精兵去袭击金人,但是吴曦心里有鬼,没同意。没过多久,关外四个州都丢了,金兵长驱直入,攻破了散关。吴曦跟金人勾结,背叛了朝廷。李好义在青坊听到这个消息,赶紧回家,和哥哥抱头痛哭,商量着要杀了吴曦。
吴曦派李贵去追杀宣抚使程松,李贵跟手下说:“程宣抚是朝廷的大官,不能杀!”李好义知道李贵是忠心耿耿的,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李贵于是就和李彪、张渊、陈立、刘虎、张海等人约定一起行动。李好义又暗中联系了亲卫军黄术、赵亮、吴政等人。李好义的妹妹夫婿杨君玉也参与了进来,李好义告诫他们说:“这次一定要誓死报国,拯救四川百姓,千万别泄露消息!”他还把自己的母亲留在家中做人质。李好义兄弟俩商量说:“现在大家都恨吴曦,都能杀他,也能替他做事,吴曦死了以后,如果没有威望的人来镇抚,恐怕刚平息一个乱子,又会起新的乱子。”他们想在事成之后拥立长史安丙来主持大局,因为吴曦曾经封安丙为伪丞相,但是安丙假装生病没去赴任,所以兄弟俩才有了这个打算。
后来,李君玉和李坤辰来了。李坤辰说,丙也和合江仓的杨巨源暗中勾结,想要图谋曦(指伪帝)。李好义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就派李君玉和李坤辰去和杨巨源约定,一起对付丙。丙一听非常高兴,说:“这不是统制李定一的孩子吗?这个人来了,就等于砍掉了曦的一条胳膊!”于是,丙和李好义约定在二月最后一天起事,详情可见《巨源传》。他们约好了彪、术、贵等等七十多人,还有士人路良弼、王芾。
李好义晚上设宴款待将士们,带领大家领取兵器。他和李好古、李好仁以及家族子弟在家庙里祭拜,然后嘱咐妻子马氏说:“天亮了还没消息,你自己想办法自保吧,生死就此一搏了!”马氏呵斥他说:“你为朝廷诛杀叛贼,管什么家事?我绝对不会丢了李家的脸!”马氏的母亲也说:“去吧,努力!你们兄弟活着是壮士,死了也是英灵!”李好义高兴地说:“连妇女都为朝廷不惜性命,我们又该如何呢?”大家都很激动,士气高涨。他们出发后,小将禄祎带着十个士兵来支援,他们都用黄布作为识别标志。李好义向大家宣誓说:“进入宫中,谁敢乱杀人、抢东西的,就杀无赦!”
当时,伪宫大门敞开着,李好义大声喊着冲了进去,说:“奉朝廷密诏,安长史为宣抚使,命令我诛杀叛贼,谁敢反抗,就灭他全家!”曦的护卫千余士兵都丢下武器跑了。李好义他们一直冲到伪殿东角的小门,进入世美堂,接近了曦的寝宫。曦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慌忙起床,光着头赤着脚,打开寝宫的门想逃跑,却被李贵拦住。李贵用手抵住内门,李贵上前争夺房门,门闩都被掰断了。曦逃跑,李贵追上,抓住他的头发,举起刀砍中曦的脸颊。曦本来就勇猛有力,他把李贵扑倒在地,李贵一时起不来。李好义赶紧喊王换用斧头砍他的腰,砍了两下。曦疼得用手捂着伤口,李贵这时爬起来,砍掉了曦的头。李好义带领众人拿着曦的头冲出伪宫,赶紧跑去向丙报信宣读诏书。军民们都跪拜欢呼,欢声震天动地。他们拿着曦的头稳定了城中局势,市场秩序也没有受到影响。
好义觉得时机正好,建议乘胜追击,夺取关外四州。巨源很赞同,丙也高兴地答应了。巨源辅助好义执行这个计划,但是王喜嫉妒好义的才能,处处阻挠他。好义说:“西和是咱们的心腹之地啊!拿下西和,那另外三州就能不战而降了。现在不打,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只要给我一千骑兵和步兵,再加二百死士,带上十天的粮食就够了!”丙采纳了他的建议,忠义之士纷纷响应。他们一路打到独头岭,进士王荣仲兄弟带着民兵前来会合,一起夹击金兵,金兵死伤无数,尸横遍野。经过十次战斗,他们攻克了山砦高堡,七天后就抵达西和城下。好义率领士兵攻城,他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个个将士都视死如归。以少胜多,金兵溃不成军。金军西和节度使完颜钦吓得逃跑了,好义率军进城,城里的军民夹道欢迎,欢呼雀跃,好义还把金军的府库里的东西都收归国有。
好义本来想乘胜追击,直接拿下秦州和陇州,以此牵制淮南的敌人,但是宣抚使却命令他坚守西和,不准越界扩张,这一下士气全没了。好义最终被任命为中军统制,兼任西和州知州,不久后就去世了。丙把好义的功劳上报朝廷,朝廷特地追赠他检校少保的官职,还赏赐田地给他的家人。后来,吴猎又请求朝廷为好义加谥号,最终谥号为“忠壮”。好义生前很喜欢读《孟子》和《左传》,他认为,把书里的道理贯彻一生就足够了。 好义诛杀曦的时候,只有幼子植留在家中。事情结束后,很多人争着冒领功劳和赏赐,君玉想把好义儿子的名字也报上去,好义指着自己的心说:“只有这个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曦被诛杀后,好义在丙家里聚会,王喜后来才到,他心里怀着坏主意,想暗杀好义。丙拼死相救,才把好义救出来。但是王喜仍然每天想着要杀掉好义。等到好义驻守西和时,王喜派了他的死党刘昌国去监视好义。好义和刘昌国表面上很友好,一起喝酒,一直喝到天亮。结果好义突然肚子剧痛,腹泻不止,而刘昌国却逃跑了。好义死后,人们发现他的口鼻和指甲都发黑了,西和的居民都非常痛恨王喜,为好义痛哭流涕,就像失去亲人一样悲痛欲绝,这支军队差点就哗变了。后来,刘昌国竟然在白天看见好义拿着刀刺他,吓得瘫倒在地,不久就得了重病死了。
哎,说起来那个王喜,大将军嘛,人特贪婪,还特别淫荡狠毒,蛮不讲理的。杀他的那天,他都不肯乖乖领旨,还派手下冲进皇宫,把里边的东西抢劫一空,连皇帝的妃嫔都抓走了好几个。后来,李好义想为张浚报仇,要收拾王喜,安丙也拦不住他。没办法,朝廷就把他贬到兴州当节度使,可这王喜心里还是不服气。
有一次,他在船栅岭带兵打仗,还没跟敌人交上手呢,就自己先跑了,结果金兵就从黑谷口长驱直入,打进来了。朝廷一看这王喜靠不住,怕他造反,就把他调到荆鄂当都统制,结果没多久他就死了。
总结一下啊,陈敏防守能力强,毕再遇打仗厉害。张诏出使外国,没丢咱们国家的脸,带兵也深得士兵的心。赵汝愚推荐张浚去武兴当帅,因为他觉得张浚有本事能对付张浚。张浚造反那会儿,要不是安丙、杨巨源、李好义出谋划策,西边的情况可就更糟了。可安丙最后却因为这事儿杀了杨巨源,这人也太小气,也太狠毒了!李好义呢,防卫工作没做好,最后被王喜给算计了。宋朝知道王喜是张浚的同伙,既没处罚他,还给他官职,赏他地盘,这跟唐朝末年那种姑息养奸,最后导致藩镇作乱有什么区别呢? “**喜,曦大将也,贪淫狠愎,诛曦之日不肯拜诏,遣其徒入伪宫虏掠殆尽,又取曦姬妾数人。**” “**曦之畔,向非安丙、杨巨源、李好义之谋,西方之忧莫大焉。然丙卒以是杀巨源,何其媢疾而残贼也?李好义失于周防,竟为王喜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