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颛,字诚之,是山东寿光人。考中了进士,然后又通过考试当上了官员。后来做到卫尉丞(官名)。他写文章上奏皇帝,皇帝很赏识他,就给他分了房子,还提拔他当了盐铁判官。当时陕西要铸造“康定大铜钱”,任颛说:“把五个小钱熔成一个大钱,一个大钱当十个小钱用,恐怕会引起很多人作弊。”结果正如他预料的那样。

西夏人来进贡求和,派使者提出十一条要求,其中最过分的要求是想让宋朝官员自称“男”(臣子)。任颛作为押伴使者,跟他们讲道理,把他们驳斥回去了。西夏又派使者来想跟宋朝做买卖,还想通商贩卖青盐,并且增加岁贡。朝廷同意在边境设立榷场(贸易市场),这些方案很多都是任颛提出来的。后来他被任命为京西转运使,负责京城的财政和物资运输。西夏元昊被杀后,西夏派杨守素来报丧。杨守素,正是当初劝说元昊不要称臣、不要接受宋朝赏赐的人。宋仁宗以前曾经因为这事儿为难过西夏使者,这次又让他押伴。任颛就问杨守素他家主子是怎么死的,杨守素答不上来,灰溜溜地走了,再也不敢放肆了。

之后任颛被调任凤翔府知府。皇帝对大臣们说,任颛应该承担更多朝廷的重任,让他留下来在三司(财政部门)工作。后来他被任命为西夏谅祚册封礼仪使,他收集整理了西夏的风土人情、山川地理、道路交通以及攻守要塞等信息,写成《治戎精要》三篇上交给朝廷。

他后来被调入史馆任职,又升迁为河东转运使。皇帝曾经把宫里的金银财宝赏赐给河北,也想赏赐给河东。任颛推辞说:“我接受了管理财政的重任,却先来索要财物,我不敢这样做。”任颛当使者的时候,每次出差,都会挑选一位贤能的僚属同行,凡事都跟这位僚属商量,从不带冗员,所以大家都安居乐业,很满意他的治理。后来他回到朝廷,担任盐铁副使,又升任天章阁待制。

侬智高起兵造反,攻打岭南地区,任颛被任命为潭州知州。宣抚司因为宣毅军将士立了功,就下令提拔他们为军官。任颛观察到他们的神色有异样,说:“他们一定有异心。”于是他严加审问,这些人最终承认自己是侬智高的内应。搜查他们的家,找到了他们详细记录的潭州情报,任颛把他们斩首示众。朝廷下诏书褒奖他,赏赐白银五百两,提拔他为龙图阁直学士,并任命他为渭州知州。他在潭州的时候,因为贱卖官府的珠子,被降职为待制。当时宋朝的四个边境地区都因为战事吃紧而向朝廷报告,只有渭州没有报告,朝廷怀疑斥候工作没做好,任颛力言没有其他危险,皇帝派人去查看,证实了他的说法。于是他又恢复了学士的职位,后来调任徐州,最后以太子宾客的职位退休。他官至户部侍郎,七十八岁去世。

李参,字清臣,是山东郓州须城人。他靠祖上的功劳做了盐山县的县令。那年闹饥荒,他就通知那些有钱人家拿出粮食来,按正常价格卖给老百姓,那些买不起粮食的人,他就给他们一些米糠和粗粮,救活了好几万人。

后来,他升职到定州当知州。当时定州的都部署夏守恩贪污腐败,鱼肉百姓,转运使派李参去调查他。李参查清了夏守恩的罪行,结果夏守恩被贬官后郁郁而终。 李参接着又到荆门当知军。荆门每年夏天都要砍竹子,然后把竹子按税簿上报给荆南,用来造船。时间长了,很多竹子都烂掉了,根本不能用,那些负责砍竹子的士兵都赔不起钱破产了。李参就建议冬天砍竹子,并且预先计算好砍竹子的费用,剩下的就招募商人来收购,这样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后来又当过兴元府知府,淮南、京西、陕西的转运使。这些地方驻扎着很多军队,士兵们常常吃不饱饭。李参仔细研究了这个问题,想了个办法,让老百姓把多余的麦子和粮食先借给官府,等庄稼收成后再还给官府,这笔钱就叫做“青苗钱”。几年下来,官府的粮仓里都堆满了粮食。后来熙宁年间的青苗法,就是从这儿得到启发的。

朝廷觉得边疆的开支越来越大,李参就建议把钱运到边疆地区,这样才能稳定物价。他还建议暂时停止向朝廷上缴部分钱款。他离开这些岗位后,朝廷节省下来的钱有上千万。后来他被召回朝廷,当了盐铁副使,又升任右谏议大夫,河北都转运使。 他跟安抚使郭申锡一起商量治理黄河,意见不合;他又跟真定知府吕溱关系不好,两个人都因此得罪了人,李参就被调到河东做官,后来又去了荆南。

嘉祐七年,他被召回朝廷,当了三司使。当时的参知政事孙抃说:“李参主管财政,那些外官将会趁机盘剥百姓,全国的老百姓都要遭殃了!” 于是,李参就被改任为群牧使。朝廷让王安石和王陶设立机构来管理国家财政,李参就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如果我做不好,就应该罢免我。如果不能这样,那就请取消这个机构吧!” 朝廷听从了他的建议。

话说北宋治平年间,这位官员一开始被任命为集贤院学士,然后又去瀛州当知州,朝廷还赏赐了他一百两黄金,这可是破格提拔啊!后来他又升迁为枢密直学士,接着又去秦州当知州。当时,当地有个叫药家的部落首领造反了,他带兵平定了叛乱,还因此获得了五百顷良田,用来招募弓箭手。他在秦州当知州好几年,却从来没上报过边境有什么大事。宋英宗皇帝就派人去问他怎么回事,他回答说:“我当将军在边疆,目标就是让边境太平无事,不敢随便报告一些小事让皇上担心。”后来因为生病,他就辞去了边疆的职务,被任命为西京御史台判官,之后又先后担任了曹州和濮州知州。宋神宗皇帝早就听说过他的才能,甚至把他的名字写在宫殿的柱子上呢!后来朝廷任命他为永兴军知军,但他还没上任就去世了,享年七十四岁。

这位官员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学术成就,但他为人刚正果断,办事严谨认真,特别喜欢揭露奸邪,从不手软,该处理的事立马就处理,就连细小的账目也不放过,所以当时大家都说他是个能干的官员。

再说说郭申锡,字延之,是魏州人,他自己说是唐朝名臣元稹的后代。他考中了进士,先在晋陵当尉。有一天,有个老百姓来告状说他弟弟被人杀了,郭申锡观察到这个告状的人脸色害怕,哭得也不伤心,就说:“我抓到凶手了,就是你吧!”然后就把他抓起来审问,果然是他杀的。过了一段时间,郭申锡被任命为博州知州。当时博州的军队要出征,有人想煽动大家造反,郭申锡就杀了其中一个,把另外两个刺了字,这才平息了叛乱。这件事上报朝廷后,宋仁宗皇帝说:“一个小小的知州都能临危不乱,处理得这么好,这样的官员可不容易找到啊!”于是,郭申锡就被提拔为御史台推直官。他多次上书朝廷,直言进谏,惹得一些大臣很不高兴。后来,他去庆州审理案件,京东的盗贼抓到了濮州通判井渊,井渊被提升为知州,还没一个月,郭申锡就把所有参与盗贼的凶徒都抓到了,然后把他们斩首示众。

他被召回朝廷担任侍御史,从此开始处理各种杂事。当时,张贵妃被追封,要修建陵墓,张尧佐当了宰相,陈执中宠妾杀了婢女,余靖指控胡恢有不正当行为,高若讷指控范祥挑起了边境冲突,郭申锡都一一奏请弹劾,他多次批评那些得宠的权贵,丝毫不畏惧。皇帝对他说:“现在很多士大夫,没当官的时候,喜欢指责时政,一旦当了官,就不一样了,他们只是想利用言论来升官,你不要学他们。”

话说有个探子来报,说契丹派人来,说是要考察安抚河北的情况,顺便还兼任了盐铁副使。结果这官员跟李参议起了冲突,在决河问题上互相指责,李参议被说成是谎报军情,结果被贬到濠州做知州去了。皇上在朝堂上公开昭告天下,说李参议是欺骗皇上,以此来警戒那些当官的。没多久,他又被提升为直史馆,然后又做了江宁府知府,再次担任盐铁副使,后来又升任天章阁待制,最后做了邓州和河中府知府。

种谔攻下了绥州,申锡就说:“边疆的祸患,就要从这里开始了。”等到夏谅祚死了以后,申锡请求皇上赦免他以前的过错,允许他的儿子继承爵位,还说:“两个少数民族部落靠着每年丰厚的岁币才能维持和平,要是突然改变政策,他们肯定不会高兴,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报复。只要能找到优秀的将领镇守边疆,别为了邀功而惹是生非,那就足够了。”他还写了一篇《边鄙守御策》。后来他以给事中的身份退休,去世的时候七十七岁。

傅求,字命之,是考城人。他考中了进士,后来被任命为泗州通判。淮河发大水,把城墙都冲坏了。朝廷派宦官去督促修建城墙,从淮河里取土,路途遥远,估计得用六十万兵力才能完成。傅求看到汴堤旁边有个高高的土堆,就让人把土堆夷平,用船运回城里,这样就节省了将近一半的人力物力。

他后来被调到到大名府,大名府的府尹吕夷简把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处理。吕夷简后来当了宰相,就推荐了傅求,傅求被提升为宿州知州,后来又担任江西、益州的提点刑狱,最后做了梓州路的转运使。当时夷獠在合江作乱,钤辖司的军队去围剿,傅求赶过去调查情况,结果发现是县里的官吏私吞了播州的土地,所以夷獠才害怕而叛乱。傅求就把那个县吏刺了字,发配到岭南,夷人听说后,就都散去了。益州的知州文彦博把这件事上报朝廷,傅求因此升官,后来被调到陕西。

关中地区流通的铁钱,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假的,盗铸的假币多得数不清,傅求就请求改革货币制度。当时州县里已经积压了二百八十万缗的坏钱,他马上就下令把坏钱全部换成新的,新的铁钱价值是旧钱的三倍。老百姓措手不及,很多人都倾家荡产,甚至自杀身亡,但是盗铸假币的情况终于停止了。从康定开始用兵以后,就把税收都用来供应边疆军队的需要,老百姓负担很重,傅求就建议把税收留在本地,然后把钱转到边疆去购买粮食,这样老百姓得到了好处,军队也得到了充足的粮食供应。后来他被召回朝廷,担任户部副使。

陇右的少数民族首领送来了兰州附近的土地作为贡品,秦州的范祥收下了,还想着要修缮城池驻扎军队,并且征收当地百姓的田地。这可把羌族人惹毛了,大家一起造反了。西夏人想长期占有渭州这块地盘,派人来要。当时的统帅张昪觉得范祥是贪财惹事,建议放弃渭州。朝廷派人去调查,发现城池修建已经完工,现在又要放弃,这可不是什么强国之道啊!于是朝廷下令安抚羌族人民,把他们的田地还给他们,同时告诉西夏,渭州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不应该索要,并明确了边界,这才平息了战乱。范祥后来升迁为天章阁待制、陕西都转运使,又加封龙图阁直学士、知庆州。

环州定边砦的蕃官苏恩,因为一点小错就害怕得逃跑了,手下将领们建议出兵讨伐。泾原地区的军队已经开到边境了,范祥认为苏恩本来也没什么恶意,如果贸然用兵,反而会引起边患。于是只派了个小将领带着十几个士兵去苏恩的营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苏恩感动得哭了起来,最后乖乖地回到了定边砦。范祥后来担任太常寺判官,代理开封府尹,又升迁为枢密直学士、知定州,再次担任龙图阁学士,代理开封府尹。

范祥这个人本来是很有能力的官员,可是到这时候,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差,耳朵都聋了。三司使钱吉的妹妹犯了罪,被邻居告发,范祥却没能公正处理,反而冤枉了告发者;他还断了几次错案。御史弹劾他能力不足,于是他就外放到了兖州做知州。最后,范祥去世,享年七十一岁。

张景宪,字正国,河南人。因为他父亲和老师的良好名声,他被任命为淮南转运副使。山阳县令郑昉贪污受贿,数额巨大,他的亲戚朋友个个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但张景宪还是第一个站出来查办此案,最终将郑昉流放到岭南,其他贪官污吏看到后都吓得不敢再犯了。后来,张景宪又调任京西、东转运使。王逵在郓州当官,专横跋扈,控制着官员的升迁,收受贿赂,为所欲为,张景宪上奏弹劾了他的恶行,把他发配到宿州。熙宁年间初期,张景宪担任户部副使。

韩绛修建了抚宁和啰兀两座城池,皇帝派景宪去视察。景宪刚接到圣旨,就说这两座城根本守不住,根本不用等到实地考察就知道结果了。没多久,抚宁城就被攻破了。到了延安,景宪又说:“啰兀城地处偏远,孤零零一座城,连水井都挖不出水来,拿什么来防守呢?我在路上看到很多士兵劳累,百姓困苦的景象,实在太多了!我希望朝廷能停止这种徒劳无功的工程,废弃掉这两座没用的城池,好好整顿边疆将领的守备策略。边境地区应该招募羌族人,给他们赏赐金银财物和官爵。但是,羌族人狡诈多变,万一在紧急关头里应外合,那就太危险了,应该赶紧停止这种做法。”

陕西转运司打算在半年内强制百姓把钱都交到官府,然后换成交子。景宪说:“这种方法在四川或许可行,但在陕西实行的话,百姓们就没法活了!”最后,这个方案果然没有实行。后来,景宪被加封为集贤殿修撰,又担任河东都转运使。当时有人建议把河东地区分成两路,景宪说:“河东地区土地肥沃贫瘠参差不齐,各州县的贫富程度也不一样,正应该让资源互相流通,分成两路反而不方便。”这个建议最终被否决了。景宪后来调任瀛州知州,上奏说:“这些年年景不好,百姓欠了很多税款。现在虽然略有收成,但官府却催促百姓立即偿还欠款,路上到处都在议论纷纷,这造成的危害比歉收还要严重啊!我希望朝廷能宽限一些时间。”皇帝同意了他的请求,并下令执行。

元丰初年,景宪担任河阳知州。当时朝廷正在讨伐西南的蛮族,景宪去辞行时,顺便说:“那些小喽啰作乱,多半是因为边境官员的扰民造成的。而且他们的巢穴地势险要,如果出兵远征,万一后勤补给跟不上,我们的军队就会被困住。”皇帝说:“你说的对,但是朝廷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第二年,景宪被调任同州,后来以太中大夫的身份去世,享年七十七岁。

景宪在仁宗朝做官的时候,当时的官场风气比较宽松,但他却经常弹劾官员;到了熙宁年间,官场风气变得严厉起来,景宪却反其道而行之,以宽松的作风治理地方。新法推行的时候,他一个人都没弹劾。做官期间,他不畏惧权贵,除非公事,否则从不踏进执政大臣的门槛。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很少答应别人的请求。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后世以此称赞他的孝心。

窦卞,字彦法,是山东曹州冤句人,参加进士考试考了第二名,后来当了祔州的通判。

秦悼王下葬汝州,很多宗室成员来参加葬礼,动用了三千士兵。当时的汝州郡守林潍,因为汝州离他老家比较近,就让这些士兵去他家拉柴草、铁器石头,弄得大家怨声载道,都想着要杀了他。正好那天傍晚城门关了,没动手,结果就带着兵造反了。窦卞打开城门去劝他们,说:“你们就是喝多了酒,瞎嚷嚷而已,别害怕!”大家慢慢平静下来,就偷偷地把带头的几个抓起来,然后上报朝廷。朝廷下令让林潍退休,把那些参与造反的人都发配到边远地区。

接着,窦卞升迁为集贤校理、太常寺卿,又当了绛州知州、开封府推官。当时朝廷禁止用金子做衣服,皇城里的士兵抓到了一些违规者,交给窦卞处理。窦卞认为这事必须依法处理,上奏皇帝说:“真宗皇帝开始实行这个禁令的时候,是从宫内开始的,现在如果不按照法律办事,就无法给天下人做表率,而且这也不是祖宗制定的法律精神。”英宗皇帝说:“对啊!《诗经》里说‘文王惩罚自己的妻子,甚至兄弟,以此来治理国家’,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于是采纳了他的建议。

后来,窦卞出任深州知州。宋神宗熙宁年间,黄河决堤,洪水冲向滹沱河,水都漫到州城里了,地都震动了。很多流民从恩州、冀州逃过来,人山人海。窦卞就下令打开常平仓,拿粮食救济他们。有官员说他擅自调拨粮食,要担责任,窦卞说:“等请示朝廷批准,老百姓都饿死了!我宁愿自己担责任,也要救活几万人。”后来他上报朝廷,朝廷批准了他的做法。外面谣传洪水很大,窦卞下令说,谁敢乱说就杀头。有一天,又有人报告说洪水马上要来了,官员们想关城门,窦卞不同意,结果证明是虚惊一场。当时要动用六州的士兵在武强县筑城,士兵们偷懒,主管的官员就鞭打他们,士兵们不服。窦卞说:“厢兵违抗将校,按律法处罚不至于这么重,但是修筑城池,聚集民工,不能用常规的法律来约束。”他下令把那个主管的官员斩首,然后上报朝廷,朝廷还嘉奖了他。后来他又当了户部判官、同修起居注,升任天章阁待制,掌管昭文馆和将作监。

一开始,卞某在汝州做官的时候,和殿直王永年关系很好。后来卞某到京城,王永年想谋个金吾卫库的监官职位,卞某就托举人扬绘帮忙,扬绘果然为他推荐了。王永年在家设宴款待扬绘和卞某,还让妻子出来陪酒,并时常送些小礼。后来王永年因为犯事被关进监狱死了,御史查出他的贪污受贿行为,卞某因此被降职,改任灵仙观提举。卞某去世时,四十五岁。

张瑰,字唐公,是张洎的孙子。他考中了进士,因为岳父王饮若的关系,被召到翰林学士院考试,被赐予进士及第,任命为秘阁校理、同知太常礼院。 钱惟演死后谥号为“文墨”,他的儿子钱挝去登闻鼓楼上诉,仁宗皇帝让张瑰调查情况,张瑰上奏的奏章非常严厉,朝廷没办法驳回,最后还是追赠钱惟演谥号为“思”。温成庙祭祀享用御膳,张瑰请求取消这个仪式。

他后来担任吏部南曹判官、开封府推官、洪州知州。他在洪州当官时,督促工程非常严格,手下三百多号人打算夜里杀了他。张瑰察觉后,没办法,就拿着锄头在官衙门口大喊大叫,请求更换督工人员。张瑰把这些人叫来询问,晓之以理,第二天,就处罚了十几个为首的刁民,但并没有更换督工人员。 他官位本来应该升迁,但是十年都没得到考核,文彦博为他说话,才破格提拔了他。 后来他被调任两浙转运使,加直史馆,又先后担任颍州知州、扬州知州,最后被任命为淮南转运使。

三司对各路州府征收的额外税款进行核算,只有淮南上缴了九千贯钱,三司使很生气,发文严厉斥责。张瑰则以赋税数额和百姓贫困为由进行反驳。之后,他入朝担任修撰起居注、知制诰。他起草前任宰相刘沆的赠官诏书时,对刘沆阿谀奉承、谋取高位的情况进行了比较尖锐的描述。刘沆的儿子刘瑾带着家眷穿着丧服到朝廷哭诉,说张瑰是出于私怨,而且丑化他的父亲。执政大臣认为追赠官位是恩典,张瑰不应该写贬损的词语,于是把他外放为黄州知州,不过刘瑾最终也不敢请求追封他父亲的谥号。张瑰之后又回到朝廷,担任流内铨判官。英宗时期,因为张瑰在以前就建议尽早确定储君和副储君,所以被提拔为左谏议大夫、翰林侍读学士。刘瑾又告发张瑰在担任铨官时,徇私舞弊,违反规定调任他的儿子,张瑰再次被外放为濠州知州。他后来又担任应天府知府、河南府知府、河阳府知府,最后请求到太平州做官。

瑰这个人啊,一辈子都致力于推荐人才,虽然后来他推荐的人有些没达到预期,但他从来不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所以两次都被降职。他做官的时候,但凡遇到事情就直言不讳,得罪了不少权贵,结果被贬官好几次,但他始终不后悔。最后,他七十大寿驾鹤西去。

孙瑜,字叔礼,是博平人。他凭借父亲的关系,先做了将作监的主簿。后来贾昌朝推荐他做了崇文院检讨、礼部同知、开封府判官。有一次出使契丹,正好西线传来捷报,接待他的官员想让他进宫祝贺,还给他送了很多礼物,孙瑜说自己奉命出使,有正事要办,所以拒绝了祝贺。后来他又升了秘阁校理、两浙转运使。他去朝廷辞行的时候,仁宗皇帝还特意问起他的家世,说:“你是孙奭的儿子吧?孙奭啊,那是位大儒,很久以来都在用他的学识辅佐朕。”说完就赏赐给他金紫。

之前,各州县的粮仓因为斗斛大小不一,导致贪污受贿的情况严重,孙瑜上奏朝廷,建议统一计量标准,并且罢免了那些弄虚作假的官员,老百姓都非常高兴。但也有人说他新推行的器物不方便,于是他又被贬到曹州做知州。没过多久,有人说孙瑜制定的统一的量法确实很方便,于是朝廷恢复了他的原职,把他调到蔡州做知州。他在蔡州毁掉了吴元济的塑像,把吴元济的祠堂改成了裴度的祠堂。后来蔡州发大水,水从城墙的缝隙涌进来,孙瑜让人用麻袋装沙子,几千袋沙子堵住了缺口,才保住了城池。他还先后担任过相州、兖州、潍州、单州的知州,官做到工部侍郎,最后七十九岁去世了。

一开始,孙奭去世后,朝廷要照顾他的子孙,当时孙瑜的儿子是孙家孙辈里最大的,孙瑜却说:“我不能因为父亲去世就让儿子得到官职啊!”于是把哥哥的孤儿推荐给了朝廷。孙瑜天资聪颖,为人处世非常严谨,人际关系处理得也很好,一旦认定了朋友,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他推荐的人如果犯了错误,他会去劝诫他们自己承认错误,他说:“我已经知道了,还要去挤兑他?我不做这种事。”

话说啊,宋朝神宗的时候,天下太平了一百多年,风气也好,政绩也好,官员们个个兢兢业业,这不仅是皇上治理得好,也是老百姓自己积攒下来的好习惯。那时候在朝廷做官的,或者出外做地方官的,那些拿着皇帝的信符,专门负责处理各地事务的大人物,那可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他们的政绩也多得很,值得好好记录下来,从王安石到孙瑜,都是这样。王安石能打败西夏人,让西夏使者低头;他还打击贪官污吏,一心为百姓着想;吕惠卿罢免了那些坏人,弹劾那些权贵;苏轼则惩罚那些狡猾的官吏,禁止私铸钱币;卞执中冒着生命危险救人;章惇不贪污受贿;司马光因为母亲去世而头发变白;孙瑜因为父亲去世而推辞官职:这些人的事迹,那可是非常光荣的啊!

许遵,字仲途,是泗州人,考中了进士,又考中了明法科,后来当上了大理寺详断官,又做了长兴县令。那年发了大水,老百姓都逃荒去了,许遵就号召大家捐米救济灾民,结果灾荒也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失。他还大力兴修水利,灌溉的田地非常多,老百姓都得到了好处,大家还立了碑刻来纪念他呢。

这个人啊,先是在审刑院当个详议官,后来当过宿州和登州的知州。他处理刑狱案件,经验丰富,办事又快又准,而且很公平。到了登州的时候,当时的执政大臣许诺他升任大理寺少卿。但他想先干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证明自己。

这时候,碰上一个叫阿云的妇人犯案。阿云本来要嫁人,但嫌弃未婚夫家境贫寒,就在新郎睡觉的时候,拿刀砍了他十多刀,没砍死,只砍断了他一根手指。官府查案没找到小偷,就怀疑是阿云干的,把她抓起来审问,想严刑逼供。阿云这才把事情全招了。这位详议官仔细一查,发现阿云是订婚那天犯的案,她母亲还在守丧期间,按律应该按照普通人的罪行来判。按当时的法律,应该判阿云谋杀未遂,但这位详议官不同意,他说:“阿云一问就招了,应该按‘按问’来处理。审刑院和大理寺判她绞刑,不对!” 这个案子报到刑部,刑部觉得这位详议官胡来,下令按赎罪来处理。没过多久,他果然升任大理寺少卿了。

他觉得因为自己坚持原则而被弹劾很丢脸,又上书说:“刑部的判决不公正,阿云应该免除本罪。现在不执行圣旨,只按以前的案例来判死刑,堵死了她自辩的道路,这根本不是‘疑罪从轻’的道理。”皇上就让司马光和王安石来讨论这事。司马光觉得不行,王安石却支持这位详议官。御史中丞滕甫和侍御史钱顗都认为这位详议官的做法违背了法律精神,朝堂上因此吵得不可开交。王安石当政后,打击异己,就采纳了这位详议官的意见。 即使是那些被反复审问都不承认的人,也都被按“按问”来处理。有时候,两个人一起犯盗窃罪,官府先审问左边那个人,就按左边那个人的说法来判;先审问右边那个人,就按右边那个人的说法来判。 判决是死是活,全看审问的先后顺序,而不是看犯罪事实,天下人都对这种说法很不满。

熙宁年间,他出任寿州知州,又两次担任大理寺少卿,后来请求调任润州知州,又请求担任崇福宫提举。不久后退休,最终官至中散大夫。他去世时,八十一岁。

卢士宗,字公彦,是潍州昌乐人。他考中了五经,先后担任审刑院详议官、编敕删定官和江西提点刑狱。侍讲杨安国因为他的经学造诣推荐了他,仁宗皇帝在延和殿召见他,下令所有讲官都到殿上听他讲《易经》。第二天,又让他讲《泰卦》,还召集经筵官和仆射贾昌朝一起听讲。后来,他被授予天章阁侍讲,赐穿三品官服,又加封直龙图阁、天章阁待制和流内铨判官。

李参和郭申锡因为决河的事情闹出了纠纷,皇上就下令让士宗去弹劾他们。士宗说这两个人都是朝廷现在需要的人才,如果他们犯了罪,应该先调查审问,不应该直接抓起来审讯。所以,最后只把郭申锡贬到地方做官去了。士宗自己则升职了,当上了龙图阁直学士、知审刑院、通进银台司。

仁宗皇帝的神主入祀太庙,礼部官员建议把太祖和太宗合祀为一世,再增加一间屋子,以符合天子祭祀七世的礼制。皇上就下令让两制官员和礼部官员一起讨论这件事。孙抃等人想按照礼部的建议去做。但是士宗却认为:“按照礼制,太祖的庙宇,万世都不会毁掉;其他的昭穆,亲属祭祀完毕就应该拆毁,表示有始有终。从汉朝以来,天子刚即位的时候,太祖还在三昭三穆的行列中,祭祀四世或者六世,那些比太祖辈分更高的先祖,虽然尊贵,但亲属祭祀完毕后也会迁走。所以汉元帝时期,把太上皇的庙主迁到国都以外;魏明帝把处士主的庙主迁到国都附近的城邑;晋武帝、晋惠帝把先祖的神主迁入太庙,同时又把征西将军、豫章府君的神主迁出太庙。总的来说,超过六世就要迁走神主,因为太祖已经占据了正东向的位子,加上三昭三穆,一共就是七世了。唐高祖刚开始祭祀四世,太宗增加到六世,太宗的神主入祀太庙后,就迁走了弘农府君的神主;高宗的神主入祀太庙后,又迁走了宣宗的神主。这些都是前朝的惯例,只有明皇九庙祭祀八世,这在礼制上是不合规矩的。现在仁宗皇帝的神主入祀太庙,僖祖的亲属已经祭祀完毕,应该迁走,这符合礼制,不应该再增加一间屋子。”皇上就让孙抃等人重新讨论,最后还是采用了八室的说法,很多人都批评士宗的意见没有被采纳。

后来士宗被外放去青州做官,临行前去皇宫辞行,英宗皇帝说:“学士你忠诚正直的品格,朕一直都知道,你这样的忠臣不应该长期在外面做官。”于是又召见他两次,见面时,士宗论述了安抚百姓、治理国家的重要方法,并且劝诫皇帝要遵守祖宗的法度。但是有御史说士宗不熟悉官场事务,而且身体又不好,于是士宗就被调到沂州去了。

熙宁年间初期,士宗以礼部侍郎的职位告老还乡,不久去世,享年七十一岁。士宗精通儒家经典,尤其擅长刑名之学,但他为人仁慈宽厚,所以他在刑部审理案件的十几年里,一直秉公执法。

钱象先,字资元,是苏州人。他考中了进士,而且成绩很高,吕夷简推荐他做了国子监直讲。后来,他还担任过大理少卿、度支判官、河北和江东的转运使,最后被朝廷召回,兼任天章阁侍讲。他详细制定了一套法令,本来可以因此晋升爵位,但是仁宗皇帝知道他母亲年纪大了,想安慰他,就单独赏赐了他紫色的朝服。之后,他又升任待制、知审刑院,加封龙图阁直学士,然后外放出任蔡州知州。

钱象先精通经学,在朝廷侍奉皇帝十多年,皇帝有什么疑问,他总是根据经书来回答,反复劝诫皇帝,并将经义运用到当时的政务中。皇帝对他非常器重。按照惯例,讲读官员轮流每天进宫讲学,钱象先已经轮到讲《蔡论》了,皇帝却对他说:“大夫您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官了,应该把整本书都讲完。”于是,其他官员好几天都没轮到进宫讲学。后来,他又先后担任了河南府知府、陈州知州,再次兼任侍讲和知审刑院。

钱象先还通晓法家学说,所以多次担任刑官,对刑法条例做了很多修改和裁定。他曾经认为违反诏令的罪责比违反法令的罪责要重,于是建议把很多诏令的内容纳入法令中。他还对告捕法进行了修改,认为有的罪行可以免于逮捕,有的罪行才需要逮捕,如果所有罪行都允许逮捕,那么奸诈的人就会利用法律来陷害好人,所以他取消了一百多条允许逮捕的规定。他这种公正平和的心态,在很多事情上都体现出来。后来,他又先后担任了许州、颍州、陈州知州,最后以吏部侍郎的职位退休。他去世时,享年八十一岁。

韩璹,字君玉,是卫州汲县人。他考中了进士,担任了定州安喜县知县。他执政强有力,能够做到官员不收受贿赂,韩琦都称赞他的才能。后来,他担任了开封司录。嘉祐年间,朝廷对各地进行宽恤,派遣使者分赴各地。韩璹说:“京师的百姓都是朝廷的子民,难道就偏偏不享受朝廷的恩惠吗?”于是,他详细地陈述了徭役的利害关系上奏朝廷,朝廷下令让司马光、陈洙详细制定方案,最终革除了大姓兼并徭役的弊端。他还担任过利州路提点刑狱,以及河北刑狱提点,后来又以开封府判官的身份迎接契丹使者。使者问他:“南朝为什么不打围猎?”韩璹回答说:“我们皇帝仁慈,连昆虫都爱护,不到季节,我们是不打猎的。”

话说北宋熙宁年间,韩璹担任梓州路转运使。朝廷让各路官员讨论改革徭役的法令,韩璹第一个提出合并运输路线,减少徭役的方案。他计算出,可以减少一百二十八条运输路线,以及二百八十三个人力,总共节省了五百个劳动力。他还建议精简各州衙门的文书,这得到了王安石的赞赏。王安石说:“韩璹指出的这些问题,长期以来都是困扰官民的难题,各地的监司官员为了保全名声,都不敢去管,只有他能体会到朝廷的意图,应该重重赏赐!”于是朝廷下达了褒奖诏书,还赏赐了他二百匹绢。后来,韩璹升任盐铁副使,又担任右谏议大夫知澶州。因为一次政务失误被降职为太常少卿。黄河决堤的时候,他日夜奋战,抵御洪水。宋神宗念及他的功劳,恢复了他太中大夫的官职,让他担任将作监判官,最后又让他以正议大夫的职位退休。韩璹去世时,享年七十七岁。

韩璹做官非常认真负责,处理公务一丝不苟,一辈子都记得他看过的公文。澶州百姓都很怀念他。以后,如果哪个知州想做些什么事情,百姓就会说:“这件事韩太中已经做过了!”这样一来,知州也就只好作罢了。

杜纯,字孝锡,是濮州鄄城人。他从小就有成年人的操守。他伯父在南海做官去世后,因为家境贫寒,无法将遗体运回故乡。杜纯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代替父亲去南方,按时将伯父的灵柩运回了家。

他凭借荫庇做了泉州司法参军。泉州因为海外贸易发达,货物堆积如山。当时一些州府官员私下与商人交易,价格压得很低,十倍的成本才能卖出一倍的价格。只有知州关咏和杜纯没有参与这种私下交易,别人也不知道他们俩的情况。后来事情败露,牵扯出很多人,只有这两个人没有受到牵连。关咏因为没有察觉而被免职,并被要求写出解释。杜纯非常气愤,上书弹劾使者徇私枉法,最终关咏免于处罚。

熙宁初年,杜纯担任河西县令时上书陈述政事,王安石很欣赏他,把他调到条例司,多次和他讨论政事,并向朝廷推荐他,让他担任审刑详议官。当时有人提议恢复肉刑,先用砍脚代替死刑来处罚轻罪犯,杜纯说:“现在盗贼被判处死刑的,每年都不少于五十人,用死刑来吓唬百姓,百姓往往不怕,更何况是砍脚呢?人们知道不会被判死刑,犯法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这表面上看起来刑罚轻了,实际上却更重了。” 于是这件事就搁置了。

郭逵和他的手下王韶打官司,范纯仁奉命审理,查明了王韶的罪行。可是王安石偏袒王韶,篡改了案情,还把范纯仁给罢官了。后来韩绛当宰相,负责审查三司的账目。王安石又重新掌权,就让范纯仁去监察池州的酒税。过了很久,范纯仁才升任大理正。他上奏朝廷说:“朝廷不是不讨厌那些互相告发的人,但是总有一些人会利用告密来揭露隐秘的事情。毕竟京城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人,很容易藏匿一些老奸巨猾之徒,从这个角度来看,告密是必要的,并不是扰乱社会秩序。最近一些告密,有的是底层小吏怀恨在心,有的是百姓之间互相仇恨,有的是故意冒充告密来获取赏赐,他们只是泛泛地说‘某某有罪’,‘某某知道情况’,官府不知道该抓捕谁,被抓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如果允许有关部门先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再惩罚那些诬告的人,那这种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隰州的商人尹奇买卖温泉矾石赚了不少钱,有人说他贿赂了官府,寺庙想要逮捕他,并把他押解到河东。范纯仁说:“尹奇的行为就那样,如果硬要给他安上罪名,恐怕以后老百姓都不敢再买卖矾石了,那样几百万斤的储备,就都变成一堆土石了。不如暂时没收他的盈利,放了他吧。”曹州有个老百姓叫王坦,为了躲避水灾,用车拉着货物进京,征税的官员认为他偷税漏税,寺庙想要给他脸上刺字,范纯仁又出来为他辩护,结果杨汲奏报朝廷说他处理这件事有异议,最后范纯仁还是被罢官回家了。

元祐元年,范纯仁、韩维、王存、孙永等人推荐他,他被任命为河北转运判官。他刚开始负责处理文书工作,司马光称赞他论述问题详尽,还给他写信说:“你在河北,朝廷就不用为河北担心了。”范纯仁于是上奏朝廷说:“以前河防的管理人员隶属于转运使,现在却归属都水外丞管辖,计算一下河水决堤泛滥的情况,以前并没有增加,现在也没有减少。但是负责拨款的部门,总是担心花钱太多,而把不紧急的事情拖延;而使用款项的官员,宁可多花点钱,也不愿意少花。不如把这些权力统一起来。”后来朝廷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刑部员外郎、大理少卿,然后升任侍御史。有人批评他不通过科举考试就当官,于是他被调任右司郎中,后来又担任相州知州,接着调任徐州知州,然后又担任陕西转运使。回朝后,他被任命为鸿胪卿、光禄卿,代理兵部侍郎,后来因为生病请求辞职,被任命为集贤院学士,提举崇福宫,后来又改任修撰。他去世时,六十四岁,弟弟叫范纮。

纮字君章,考中进士,后来当上了永年县令。那年闹饥荒,百姓都打算逃荒,他把乡亲们召集起来说:“我当县令的,不能保证让你们不走,但只要你们留下,我保证让你们不饿肚子。”大家听了都很高兴,都愿意听他的。于是,他就用官府的印信给百姓开具凭证,让他们去大户人家借粮,约定等到来年丰收后再偿还。这样一来,大家都吃上了饭,没有人逃荒。第二年丰收了,大家也都按时还清了欠款。

皇上听说他很有才能,就把他调到中央当大理寺的详断官,后来又让他负责审核枢密院刑房的案子,还参与修订了《武经要略》。他在工作中经常向皇上汇报情况,有一次皇上第二天还特意跟宰相提起,夸奖他奏章写得清晰明白,可惜最终没有被采纳。

君章审理案件,总是会仔细查阅经典文献。有一次,民间发生了一起案件:一个女孩儿被许配人家,还没出嫁就住在女婿家,结果被女婿杀害了,女婿还诬陷别人。官员们想按照“婚嫁”相关的法律来判案。君章说:“按照礼法,女子出嫁三个月后要到夫家祖庙祭拜,如果还没祭拜就死了,就要把她葬回娘家,表示她还没成为正式的妻子。法律规定,婚后丈夫犯了罪,要按照普通人的罪行处罚。虽然这个女子还没正式嫁过去,不完全符合礼法和律法,但道理是一样的。”最终,他的意见被采纳。他还曾经说过:“全国各地有很多死刑犯,官员们却因为胆小不敢执行死刑,总是以‘疑点重重’为由拖延。杀人犯却因为‘疑点重重’而逃脱法律制裁,这是纵容百姓杀人的行为啊!应该严惩那些故意拖延案件的官员!”但是,他的建议并没有被采纳。

后来,他升迁为刑部郎中。宋神宗元祐年间,他被任命为出使西夏吊唁西夏太后使臣。当时西夏正在进贡,他到了西夏后,西夏人待他礼节傲慢,迎接他的官员穿着毛皮大衣,让他坐在下等人的座位上,还用粗布遮挡,而且也不跪下接受诏书。君章责备他们说:“我们天子对你们的吊唁礼仪已经很厚重了,你们不能再怠慢了!”西夏人这才害怕起来,增加了敬意。几天后,西夏使者来请求归还此前侵占的土地。君章把使者拦在馆驿门口,使者想进去面见他陈述请求,君章阻止了他,并用不太客气的话回答说:“如果你们国家有什么请求,一定要正式上书,这是大事,朝廷怎么可能根据使者的口头说法来决定呢?”然后,他连续用拐杖敲打地面,西夏使者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又升任右司郎中、大理卿,后来又担任直秘阁知齐州、邓州,再次担任大理卿,代理刑部侍郎,加集贤殿修撰,又担任江淮发运使、知郓州。郓州监狱关押着三百多名囚犯,君章到任十几天后,就把这些案件全部处理完毕,全部判决执行。后来他又被调回刑部,还没出发,就被调回郓州了。

话说,曾经有人在城墙角落里竖起旗帜,上面写着妖言惑众的话,想搞事情,州里老百姓都吓坏了。没多久,草场上白天就起火了,原来就是那面旗帜上说的那些事,老百姓更害怕了。有人建议大规模搜查全城,但纮大人笑着说:“这奸计正等着呢,他们是想趁我们忙乱的时候出来作乱,咱们可不能掉进他们的陷阱!他们成不了气候的。”没过多久,就抓到了盗贼,果然是几个奸民在搞鬼,跟纮大人猜测的一样,于是就把他们抓起来处死了。后来,他调任应天府知府,最后去世了,享年六十二岁。

纮大人对哥哥纯礼非常孝顺。在郓州听到哥哥去世的消息,他哭着说:“哥哥教导我成人,如今哥哥去世了,我却不能在哥哥身边尽孝,死不瞑目啊!”正好他要去京城,就亲自到都城迎接哥哥的灵柩,他悲痛的样子感动了所有路过的人。他把所有俸禄都给了寡嫂,还把哥哥的儿子和孙子都安排了官职。他在京城做官的时候,家乡有个叫马随的人被征召入伍,生病倒在了旅馆里,纮大人把他接回家,请医生给他治病。虽然马随最终还是去世了,纮大人还是为他操办了丧事。有人觉得他这样太过了,但他毫不在意,他的这种重情重义真是天性使然啊。

杜常,字正甫,卫州人,是昭宪皇后的族孙。他为人谦逊好学,没有一点世家子弟的傲气。有一次,他骑着驴看书,驴子贪吃草,走偏了路,他都没发觉,结果撞到桑树上摔了下来,额头都磕破了。他考中了进士,被调到河阳做司法参军事,富弼大人很器重他。后来他升迁到河东做转运判官,又担任河北提点刑狱,之后历任兵部左司郎中、太常少卿、太仆太府卿、户工刑吏部侍郎,还出任过梓州、青州、郓州、徐州、成德军的知州。

崇宁年间,他升任工部尚书,又以龙图阁学士的身份出任河阳军知军。那年大旱,他刚到任就下雨了,可是黄河决堤了,洪水直冲州城西面而来,情况非常危急。杜常亲自督促抢险,还搬到堤坝上住,结果堤坝溃决,洪水冲到他身边才停下来。这时,工人们都拼尽全力,洪水终于退了,河阳郡也因此得救了。他去世的时候,七十九岁。

谢麟,字应之,建州瓯宁人。他考中进士后,被调到会昌做县令。有个老百姓喝醉了酒,晚上和仇人打架,回家后被家人杀了,然后诬陷仇人。谢麟知道死者没有儿子,家人是为了他的钱财才杀了他,经过一番调查,真相大白。后来他又调到石首做县令,这个县一直受江水泛滥的困扰,河堤挡不住洪水,谢麟就用石头垒起一道堤坝,从此以后,百姓安居乐业,人们把这条堤坝叫做“谢公堤”。

他被任命为辰州通判。后来章惇在湖南一带扩张势力,开拓沅州,推荐他担任沅州知州,于是他从太常博士升任西上阁门副使。当时辰溪发生徭贼作乱,他一边抓捕贼人,一边招安,很快平息了叛乱,地方安定下来。朝廷又派他去宜州管理当地少数民族,成功招降了四千八百人,收编了来自思广洞的一千四百户人家,缴获铠甲两万件,朝廷对他大加褒奖,升他为果州刺史,又让他先后担任荆南、泾州和邠州知州。

元祐年间初期,他又被任命为朝议大夫、直秘阁,担任潭州知州,之后又升任直龙图阁,先后调任江宁府、凤翔府、渭州和桂州知州。在融江地区,曾发生过少数民族骚乱,将领们都主张出兵讨伐,但他用计策平息了叛乱。当时驻守的军队是从北方调来的,不适应当地的水土气候,他便调遣当地土兵驻守南方,而北方军队则驻扎在靠近州郡的地方,因此保全了很多人。最后,他死在了任上。

王宗望,字磻叟,是光州固始人。凭借家族荫蔽,官职一路升迁,最后做到夔州路转运副使。哲宗皇帝即位后,下令对军队进行赦免和赏赐,但万州十多天都没发放。结果,一个叫朱明的厨役因为士兵们怨声载道,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府衙,打伤了守城的官员,其他人吓得四处逃窜,军队也蠢蠢欲动,眼看就要发生暴乱。王宗望听说后,立刻从夔州赶来,先下令发放赏赐,然后才将朱明斩首示众,同时他还追究那些看到官员受伤却见死不救的人的责任。事后,他还主动向朝廷自劾请罪,朝廷对他非常赞赏。后来,他历任仓部郎中、司农少卿、江淮发运使。

楚州到涟州沿淮河一线,水流湍急,风浪险恶,经常有船只沉没。当时有人建议开凿支氏渠,引水进入运河,但这个工程拖延多年都没完成。王宗望上任后,终于完成了这项工程,造福了百姓,也方便了官方运输。之后,他接替吴安持担任都水使者。当时黄河的走向,究竟是向东流还是向北流,争论了十年,水利官员们拿不定主意。王宗望认为应该在黄河修建七十里长的堤坝,需要耗费百万贯钱,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右正言张商英认为他的计划夸大其词,但王宗望奏报说工程已经取得了进展,于是朝廷便提升了他的官阶三等,并让他担任直龙图阁、河北都转运使,之后又升任工部侍郎,最后以集贤殿修撰的身份知郓州。他七十七岁去世。元符年间,有人追究他治理黄河东流一事,说他是为了迎合元祐新政,才得到那些恩典。

王吉甫,字邦宪,是同州人。他考中了明经,学习法律,在断案考试中成绩优秀,当上了大理评事,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刑部员外郎、大理少卿。

有一天,舒亶用官府的蜡烛引诱王吉甫到自己家里,当权者想以此栽赃陷害他偷盗。王吉甫认为这事说不通,当权者很生气,把他关到别的监狱,王吉甫也去据理力争。舒亶就用吃喝玩乐来给他定罪,不再提蜡烛的事了。

南郊修建围墙,民工为了赶工期很着急,负责监工的官员责备他们说:“这简直就像白露屋一样啊!”(此处为原文,不翻译)民工告状了,官吏认为这是不该说的话,要判他们死罪。王吉甫说这不是咒诅,不应该判死刑,于是请求与他们当面对质。神宗皇帝生气地说:“是不是因为白露屋的事才来告状的?”(此处为原文,不翻译)王吉甫不慌不忙地解释清楚,一点也不害怕,皇帝的怒气消了,那些民工得以释放。

苏轼被贬南迁,经过各地时,有些州郡长官想请他到自己官邸做客,就赶紧派人向朝廷汇报。朝廷下令调查此事。王吉甫认为应该处以杖刑,宰相章惇对此不高兴。王吉甫说:“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不能为了其他原因增加罪名。”(此处为原文,不翻译)最后还是采用了杖刑的处罚。太仓失火,有人提议处死十几个看守太仓的人,王吉甫也为此据理力争,最终他们都没被处死。他处理事情总是宽厚公平,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后来,他被任命为齐州知州、梓州知州。梓州在东川,是重要的藩镇,人口最多。转运使想增加赋税以获取额外收入。王吉甫对同僚说:“老百姓已经很辛苦了,一旦增加了赋税,就很难再减下来,我宁愿得罪转运使,也不愿为国家招致怨恨,为百姓埋下祸根啊!”(此处为原文,不翻译)最终他阻止了这件事。他先后担任梓州路提点刑狱、开封少尹、同州、刑州、汉州知州,最后以中大夫的官职退休,享年七十岁。

王吉甫长期做官,清廉正直,从不改变自己的原则,只是过于拘泥于法律条文,所以士人们觉得他不够灵活变通。

话说啊,有人评论说:宋朝考试选拔人才,既要考经书,也要考律法条令,所以那些读书人就用儒家经典的道理来指导处理政务,都能胜任自己的官职。他们施行惠民政策,老百姓都受益,但是呢,处理登州那个妇女的案子却拖延了,有君子就说他们失职了。

士宗和象先两位大人,都曾经拿着经书讲学,后来当了审判官,断案公平公正,真是不错!璹这个官员,办事能力超群,老百姓都很感激他。他虽然只是个小官,却做出了清廉正直的好名声,处理案件时总要引用经书上的道理,为人处世非常有风度。他经常在危险的地方坐镇指挥,平定了徭、獠的叛乱,宗望还平息了万州的动乱,这些都是非常棘手的难题,他们却都能轻松解决。吉甫这个人,做事严格按照法律法规来,而且清廉正直,从不改变,也值得称赞。

“士宗、象先皆执经劝讲,其为刑官,论法平恕,宜哉,璹吏事绝人,民怀其德。纯以微官能著清节,纮议狱必傅经谊,风义蔼然。常坐护危埽,麟定徭、獠,宗望弭万州之变,皆靖至难之事于谈笑间。吉甫一于用法,而廉介不回,有足称云。” (原文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