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啊,一个人要是智慧通达,那么各种道理自然就都能理解了;见识广博,那么就没有什么事情看不明白了。虽然人的天性复杂,细微之处难以彻底了解,但一些事情的蛛丝马迹,总能找到一些粗略的线索。所以,即使是那些很细微的事情,也要仔细观察;要积累厚重的德行,就要多了解过去的事情。陛下您学识渊博,智慧超群,光芒日新,盛德日隆。即使您已经通晓了大量的典籍,对深奥的道理也了然于胸,但您还能够关注当今的时事,广泛地考察历史兴衰,以此来总结前人的经验教训,教诲后世子孙。
我之前奉诏,负责收集整理三国时期不同史料,为陈寿的《三国志》作注。陈寿的书写得很好,很多事情都考证得很准确,可以说是近世史学中的优秀作品,就像一个美丽的园林一样。但是,它也有不足之处,有些地方有所遗漏。我遵照您的旨意,认真仔细地查阅资料,力求全面周到。我广泛搜集旧闻,收集那些散落遗失的史料。虽然三国距今不算太远,但涉及到汉朝和晋朝的历史,前后跨越了一百多年。注释中有很多说法互相矛盾,甚至错误百出。陈寿书中没有记载,但应该记录的事情,我都尽可能地收集来补充他的不足。有的事情说法不一,说法互相矛盾;有的事情来源不同,难以判断真伪,我都一一抄录下来,作为不同意见的参考。如果发现明显的错误,或者说法不符合道理,我就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修改纠正。对于一些事情的成败得失,以及陈寿书中的一些小错误,我也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了论证。从开始撰写到完成,已经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校对完毕,特此呈上。
我明白,绘画需要多种颜色才能构成美丽的图案,蜂蜜是由蜜蜂采集多种花蜜酿造而成的,所以才能色彩绚丽,味道甘甜,胜过单一的花蜜。我资质愚钝,能力不足,愧不如这两种事物。虽然我尽力去做,但我的才能有限,文采也平庸,既没有淮南王那样敏捷的才思,也没有司马相如那样华丽的文风。我花费了很长时间却成果甚微,只是玷污了纸墨,无法报答您的圣旨,更无法弥补我的过失。我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恐惧,如同坠入深渊一般。我特此上表禀告,并愿意付出我的全部努力。臣松诚惶诚恐,叩首谢罪!
元嘉六年七月二十四日
中书侍郎西乡侯臣裴松之 敬上
王蕃,字永元,是庐江人。他读书很多,见识广博,而且还懂很多技艺。一开始当了尚书郎,后来辞职不干了。孙休当皇帝后,他和贺邵、薛莹、虞汜一起被任命为散骑中常侍,还都加了驸马都尉的官衔。当时人们都觉得他很清廉。他曾经被派去蜀地出使,蜀地的人都对他赞赏有加,回来后被任命为夏口监军。
孙皓刚当上皇帝的时候,王蕃又回到朝廷当了常侍,和万彧是同事。万彧和孙皓以前就认识,那些阿谀奉承的俗人就说王蕃自视清高。还有个中书丞叫陈声,是孙皓的宠臣,经常在孙皓面前说王蕃坏话。王蕃为人正直,性格刚正不阿,不会逢迎拍马,有时还会顶撞孙皓,所以经常被孙皓责备。
甘露二年,丁忠出使晋国回来,孙皓在宫里大摆宴席款待群臣,王蕃喝醉了酒,趴在地上睡着了。孙皓怀疑他故意怠慢,很不高兴,就把他赶出宫去。过了一会儿,王蕃请求回宫,酒也还没醒。王蕃为人本来就比较威严,即使醉酒,举止也依然很端庄,这更激怒了孙皓,孙皓大吼一声,让侍卫在殿前把他砍了。卫将军滕牧和征西将军留平都替他求情,也没能救他。
丞相陆凯上书说:“常侍王蕃才智过人,通晓事理,了解天意民情,在朝中忠心耿耿,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是吴国的良臣啊!他以前侍奉景帝的时候,进言献策,深受景帝赏识,景帝还称赞他不同凡响。可是陛下却因为他不肯阿谀奉承,讨厌他直言进谏,竟然把他杀害在殿堂之上,尸身还被抛弃,州郡百姓都为此伤心,有识之士无不悲痛。”可见陆凯对王蕃之死的痛心疾首。王蕃死的时候才三十九岁,孙皓把王蕃的家属迁徙到广州。王蕃的两个弟弟王著和王延都是很有才能的人,后来郭马起兵造反,他们没有投靠马谡,结果都被杀害了。
楼玄,字承先,是沛郡蕲县人。孙休当政的时候,他担任监农御史。孙皓继位后,他和王蕃、郭逴、万彧一起被任命为散骑中常侍,后来又外放担任会稽太守,之后又回到朝廷担任大司农。以前宫里管事的都是用自己亲近的人,楼玄就建议说,应该选用好人,而不是亲信。孙皓听了之后,就下令有关部门寻找忠诚廉洁的人才。于是,楼玄被任命为宫中禁卫军统领,负责管理宫殿事务。
楼玄作为九卿之一,持刀侍卫,他为人正直,率领大家遵守法纪,办事认真,说话也很直接,经常顶撞孙皓,所以渐渐地就受到了孙皓的责备和愤怒。后来有人诬陷说楼玄和贺邵私下见面,两人窃窃私语,哈哈大笑,还诽谤朝政。于是孙皓下令调查,最后把楼玄发配到广州。
东观令华覈上书说:“我认为治理国家就像治理家庭一样,管理田地的人,都应该诚实可靠。而且应该选拔一个人来统筹管理,作为主要的纲领,这样才能把事情处理好。《论语》说:‘不用刻意治理就能治理好国家的,大概只有舜吧!他只是恭敬谨慎,端正地坐在南面而已。’意思是说,只要选拔到合适的人,就能轻松自如地治理国家。现在国家尚未统一,天下大事很多,事情无论大小,都要向皇帝汇报,都要经过皇帝的批示,这会让皇帝非常劳累。陛下您既然致力于学习古代典籍,广泛涉猎各种文献,又勤勉好学,顺应时势,那么就应该保持清静,以舒展您的思绪,保持身心清净,才能与天地同寿。我日夜思考,在众多的官员中,能够承担重任,值得信赖的人,没有比楼玄更合适的。楼玄清廉忠诚,为官正直,世人皆敬佩他的操守,无人能出其右。清廉的人心地坦荡,正直的人只走正道,像楼玄这样的品性,始终如一,值得信赖。恳请陛下赦免楼玄之前的过错,让他改过自新,提拔他担任要职,考察他的未来表现,让他负责选拔官员,根据才能委以重任,这样就能做到像舜帝那样恭敬谨慎,轻松治理国家了。”
孙皓很忌恨楼玄的名声,又把楼玄和他的儿子楼据一起流放到交趾,交给交趾太守张奕,让他们通过作战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暗中又命令张奕杀死楼玄。楼据到了交趾后,就病死了。楼玄跟随张奕讨伐叛贼,他持刀步行涉水,见到张奕就下拜,张奕不忍心杀他。后来张奕暴卒,楼玄为张奕办理丧事,在张奕的器物中发现了孙皓的密令,于是就自杀身亡。
贺邵,字兴伯,是浙江绍兴人。孙休当皇帝的时候,他先是从中郎升到散骑中常侍,后来又外放到吴郡当太守。到了孙皓当政时期,贺邵被调回朝廷,担任左典军,接着又升任中书令,还兼任太子太傅。
孙皓这个人啊,又凶又暴,还特别骄傲自负,朝政一天比一天糟糕。贺邵就上书劝谏孙皓说:
“古之圣王,所以潜处重闱之内而知万里之情,垂拱衽席之上,明照八极之际者,任贤之功也。” 皇上您啊,德行高尚,继承了祖宗基业,应该以身作则,认真履行职责,恭敬地对待皇位,提拔贤能,表彰善行,这样才能治理好国家。可是这几年来,朝中官员乌七八糟,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重要的职位空着,文武官员都没合适的人选,外面没有像山岳一样能镇住局面的重臣,内部也没有敢于直言进谏的忠臣;那些拍马屁的家伙却一个个飞黄腾达,在朝廷里耀武扬威,贪图钱财和地位,而忠贞正直的人却被排挤打压,甚至被杀害。所以,正直的人都被压垮了,那些没本事的人却巴结奉承,只想着迎合皇上的意思,大家都追求眼前的利益,说的话违背常理,写文章也歪曲事实,结果导致朝政腐败,忠臣们都哑口无言。皇上您高高在上,住在深宫大院里,您一句话就能让天下臣服,您的命令一下达,全国各地都会执行,您整天和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在一起,只听他们说好话,您可能觉得这些人都是贤才,天下太平了。可是,我心里实在不安,所以才斗胆上书进谏。”
我听说啊,兴国的皇帝都喜欢听别人指出自己的错误,而国家混乱的皇帝就喜欢听好话。那些喜欢听人指出错误的皇帝,每天都能改正缺点,福气自然就来了;而那些喜欢听好话的皇帝,每天都在损害自己的名声,祸患也就接踵而至了。所以古代的皇帝,都谦逊礼让地提拔贤才,虚心接受批评,就像驾驭着奔驰的骏马,时刻警惕着老虎的尾巴一样。可是您陛下呢?却用严厉的刑法来禁止直言进谏,排斥贤良的正直之士,只相信那些阿谀奉承的话,沉迷于身边小人的谗言。以前高宗皇帝想找到贤才辅佐自己,甚至在梦里都能梦到贤才,而您陛下却好像忘了这回事一样,根本就不重视贤才。所以,像王蕃这样忠诚正直,有才能,可以辅佐朝政的大臣,就因为喝醉酒说了几句错话,就被您下令处死了。还有鸿胪寺卿葛奚,是先帝的老臣,偶尔说了几句不合您心意的话,那也只是酒后醉话而已,三杯酒下肚,说话不忌讳也是正常的,您却勃然大怒,说他轻慢自己,还让他喝了烈酒,结果葛奚中毒身亡。从那以后,全国上下都悲痛不已,朝臣们也都失去了进言的勇气,做官的都只想赶紧辞职,在家待着的都想赶紧离开京城,这可不是什么保全江山社稷,兴盛教化的办法啊!
臣闻兴国之君乐闻其过,荒乱之主乐闻其誉;闻其过者过日消而福臻,闻其誉者誉日损而祸至。是以古之人君,揖让以进贤,虚己以求过,譬天位于乘奔,以虎尾为警戒。
我听说啊,治理得好国家的皇帝都喜欢听别人提意见,那些把国家搞得乱七八糟的皇帝就喜欢听好话。喜欢听人提意见的皇帝,每天都能改正缺点,好运自然就来了;而那些喜欢听好话的皇帝,每天都在损害自己的名声,灾祸也就接踵而至了。所以古代的好皇帝,都谦逊礼让地提拔人才,虚心接受批评,就像驾驭着飞奔的骏马,时刻警惕着老虎的尾巴一样。
哎,这赵定啊,明明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地位比仆人还低,自己都没啥本事,却能被皇上重用,这都是因为他会拍马屁!皇上竟然还给他权力,让他得意忘形,胡作非为,专横跋扈,指手画脚,干预朝政,简直是蒙蔽圣明,堵死了正直官员的上升之路。
这小人想往上爬,肯定要搞些阴谋诡计。赵定就瞎指挥,让江边的士兵去抓麋鹿,在山上设下陷阱,砍伐树林,把九野的野兽都抓来关起来,对国家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浪费钱财!士兵们累得要死,人力物力都耗尽了,老百姓又饿又冷,怨声载道。我私下观察天象,这几年来,阴阳失调,季节反常,日食地震,夏天还下霜,翻翻史书,这些都是阴气压过阳气,小人得势造成的啊!
我读过很多书,也见过不少事,对这些灾异的预兆,真是害怕啊!以前的高宗皇帝修身养性,就消除了鼎雉的异象;宋景公崇尚德行,就避免了荧惑的灾变。我希望皇上能引以为戒,害怕上天谴责,学习前两位皇帝消除灾难的方法,看看以前那些任用贤才的成功经验,再看看现在用错人的错误,赶紧清理朝堂,重用贤才,摒弃奸邪,压制小人,像赵定这种人,一个都别再用了!要广纳贤才,接受正直的意见,认真听从您的旨意,继承先祖的遗业,这样才能天下太平,得到老百姓的爱戴!
书上说:“国家兴盛的时候,把百姓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国家灭亡的时候,就把百姓当作草芥一样对待。” 《传》曰:“国之兴也,视民如赤子;其亡也,以民为草芥。” 皇上您以前韬光养晦,潜心治理东夏,以圣明英明的姿态,应天命而登基,天下百姓翘首以盼,都看着您呢,大家都以为您能像周成王、周康王那样,很快就能把国家治理得兴盛起来。
可是自从您登基以来,法律越来越严苛,赋税徭役越来越重;宫里那些宦官,被派到各地州郡,随意兴办工程,贪污受贿;百姓遭受着沉重的负担,老百姓没完没了地诉苦,老人孩子又饿又冷,家家户户都穷困潦倒,而各地的官吏,为了避免触犯法律而被惩罚,就用严厉的法律和酷刑逼迫百姓交差。因此,百姓不堪重负,家破人散,到处都是哀叹之声,令人心痛。还有那些江边的戍卒,远则要他们开疆拓土,近则要他们守卫边疆抵御外敌,理应优待他们,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却不断征发赋税徭役,像乌云一样聚集过来,他们衣衫褴褛,吃不饱穿不暖,出征要面对刀光剑影的危险,退役后还要忍受无尽的痛苦。所以父子离散,叛乱四起。
我希望皇上您能减轻赋税徭役,救济贫苦百姓,裁减不必要的开支,废除那些苛刻的法律条文,这样天下百姓就能安居乐业,社会就能和谐安定。百姓是国家的根本,粮食是百姓的生命,现在国家没有一年的储备粮,百姓家里也没有足够的粮食过一个月,而皇宫里却有上万人在吃空饷。宫里有怨言,外面有浪费,导致国库空虚,百姓却吃不饱饭。
哎,北方敌人虎视眈眈,盯着咱们国家兴衰成败呢!皇上您不能光指望自己威风凛凛,敌人不敢来犯,就忽略了全国上下都穷困潦倒,轻视敌人不会轻易攻打咱们,这可不是长久之计,更不是治国安邦的妙招啊!想当年太祖皇帝勤勤恳恳,吃苦耐劳,打下了南方的基业,开疆拓土,万里江山,虽然说是天命所归,但其实都是靠人力啊!现在这份基业传到您手里,您更应该努力提高自身修养,光宗耀祖,爱护百姓,培养人才,继承祖先的遗志,怎么能忘记祖先的功劳,轻视来之不易的大好江山,忘记天下百姓的疾苦,忽视国家兴衰的巨大变化呢?
我听说国运兴衰无常,吉凶祸福都掌握在自己手里,长江天险也不是永远可靠的,如果我们自己不努力守卫,一根芦苇都能轻易渡过啊!秦始皇称帝,占据了函谷关的险要地势,但他德政不修,法令苛刻残暴,百姓民不聊生,忠臣不敢说话,结果一个起义就能让国家覆灭。再比如刘邦,占据三关险要,地势险要,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万世基业,结果因为任用失误,朝夕之间就亡国了,君臣都被俘虏,成了阶下囚。这些都是当今的明证,血淋淋的教训啊!希望皇上能认真吸取历史教训,了解当今局势,巩固根基,强盛国力,摒弃私情,遵循正道,那么就能实现康平盛世,光耀祖先的基业了。
皇上看完奏章,心里非常生气,恨透了邵坦。邵坦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所以那些亲近皇上的人都很忌惮他。于是他们合伙诬陷邵坦和楼玄诽谤国家大事,两人都被皇上斥责。楼玄被贬到南方,邵坦虽然恢复了官职,但后来他得了重病,说不出话来,休假几个月,皇上怀疑他装病,把他关进酒窖里严刑拷打,拷问了一千多次,邵坦始终一言不发,最后还是被杀害了,家人也被流放到临海。皇上还下诏诛杀了楼玄的子孙,这一年是天册元年,邵坦享年四十九岁。
韦曜,字弘嗣,是吴郡云阳人。他从小就喜欢学习,能写文章,做过丞相府属官,做过西安县令,后来做了尚书郎,又升迁为太子中庶子。
当时蔡颖也在东宫,他特别喜欢下棋,太子觉得这没啥用,就让韦曜写篇文章论述一下。韦曜的文章是这样写的:
话说啊,古人讲究啊,都怕自己没啥功劳,死了也没名声,所以学习那叫一个刻苦,生怕落后了。那些有志气的读书人,都担心自己年纪大了还没啥成就,所以特别努力,每天早起晚睡,一刻不停地学习,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就像宁越那样勤奋,董仲舒那样刻苦,慢慢地积累道德和学问。就算像周文王那样圣明,像姬公那样有才华的人,都还要日夜操劳,才能成就周朝的霸业,名垂千古,更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呢?你看那些历史上有名的人,哪个不是特别努力,身体累坏了,心思花光了,平时从不放松,即使穷困潦倒也不改变自己的志向,就像卜式一心一意耕种放牧,黄霸在监狱里学习,最后都功成名就,名留青史。所以你看,山甫日夜勤劳,吴汉一直待在朝廷,哪有偷懒的?
现在的人啊,大多不学习正经学问,就喜欢玩那些棋牌游戏,荒废学业,忘记了吃饭睡觉,从早玩到晚,点着蜡烛也要玩。玩的时候,那叫一个认真,输赢难分的时候,更是全神贯注,累得够呛。结果呢,正事没干,朋友也没见,就算有山珍海味,美妙的音乐,也没心思享用。有的甚至把衣服都输掉了,搬家也要玩,廉耻之心都没了,脾气还暴躁得很。他们把心思都放在棋盘上,目标就是赢,赢了也没啥官做,也没啥地盘,这技艺也不是六艺之一,也帮不上国家什么忙。想靠这个立身,行不通;想靠这个考取功名,也行不通。要是说打仗,他们可没孙武、吴起那样的本事;要是说学问,他们也不是孔子的学生。他们用的是诡计,不是忠诚信义;他们用的是杀戮,不是仁义道德。整天玩这些,一点好处都没有,跟拿木头互相打,拿石头互相扔有什么区别?君子在家勤劳地工作养家糊口,在朝廷上尽心尽力为国家效忠,办事的时候还常常挑灯夜战,哪有时间沉迷于这些游戏呢?所以说,孝顺友爱才能立身,忠贞纯洁才能扬名。
现在东吴刚刚受命于天,全国还没完全平定,朝廷正励精图治,最需要的就是人才。有勇有谋的人就能得到像熊虎一样的重任,有学问有修养的人就能在朝廷担任要职。各种人才都被广泛吸纳,文治武功齐头并进,朝廷广泛选拔人才,表彰那些杰出的人才,设立考试制度,给予丰厚的奖赏,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时机啊!当今的读书人,应该努力学习圣贤之道,珍惜自己的才能和精力,来辅助当今圣明之世,让自己的名字载入史册,功勋彪炳史册,这才是君子应该追求的首要目标,也是当务之急。
一盘小小的围棋,怎么能比得上治理一个国家?区区三百颗棋子,又怎么能比得上统领千军万马?华丽的衮龙袍,动听的金石之乐,都能用来掩盖下棋的乐趣。如果世上的读书人把下棋的精力用在读书学习上,那就会有颜回、闵损那样的志向;用在谋略计策上,那就会有子良、子平那样的智慧;用在经商致富上,那就会有猗顿那样的财富;用在骑射武艺上,那就会有将帅那样的才能。这样一来,功名就会建立,贫贱就会远离。
韦曜当上黄门侍郎后,孙亮继位,诸葛恪辅政,提拔韦曜为太史令,让他撰写吴国的历史,华覈、薛莹等人也参与其中。孙休继位后,韦曜又当上了中书郎、博士祭酒。孙休命令韦曜效仿刘向的做法,校订各种书籍。孙休还想要让韦曜当侍讲,但是左将军张布当时很受宠信,做事多有污点,他害怕韦曜这个儒士侍讲会用古今事例来警戒孙休,所以极力反对。孙休很讨厌张布,这件事记载在《孙休传》里。但是最终韦曜还是没有当上侍讲。
孙皓继位后,封韦曜为高陵亭侯,又提升他为中书仆射,掌管文书,后又当上侍中,经常兼任左国史。当时朝中很多人都在报告祥瑞之兆。孙皓就问韦曜,韦曜回答说:“这些都是人家箱子柜子里常见的東西。”孙皓又想为他的父亲孙和写本纪,韦曜坚持认为孙和没有当上皇帝,应该写传记。像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渐渐地孙皓对韦曜就有了怨气。韦曜更加忧虑害怕,就向孙皓自陈年老体衰,请求辞去侍中和国史的官职,希望能完成自己正在编写的书籍,再另谋出路。孙皓最终没有答应。这时韦曜又生病了,朝廷派人医药看护,反而更加催促他。
话说这皇帝皓,每次宴饮,没完没了地从早到晚,大家坐在一起喝酒,每人限量七升,虽然不一定都喝下去,但都要把酒倒光。而曜呢,平时喝酒最多也就两升,刚开始受宠的时候,皇帝总是为他减少酒量,有时甚至偷偷给他茶水代替酒。可后来皇帝对曜的宠信衰减了,就强迫他喝酒,曜喝不完还会被责罚。更过分的是,皇帝还在酒后让侍臣故意刁难大臣,以此取乐,甚至揭人短处来寻开心。要是大臣们不小心犯了错,或者说错了话冒犯了皇帝,轻则被抓起来,重则被杀头。曜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内外都伤了和气,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只是在皇帝面前谈论经义和一些见解,尽量避免冲突。
皇帝皓却认为曜不听从他的命令,心里不忠诚,于是把之前积累的怨恨都爆发出来,把曜抓进了监狱,那一年是凤皇二年。
曜在监狱里,通过狱吏向皇帝上书说:“我蒙受皇恩,这份恩情无与伦比,我却没能做出什么来报答,反而辜负了您的恩宠,犯下了大罪,眼看就要灰飞烟灭,长眠黄泉了。我心里焦急万分,有些事情想禀报陛下。我以前看到世上有古历注,里面记载的东西很多都是虚假的,书里也记载错误百出。我查阅了各种传记,考证了不同说法,收集整理了我所听到看到的资料,写了一部《洞纪》,从伏羲氏写到秦汉,一共三卷,打算从黄武年间开始,再另写一卷,但现在还没写完。我还看到刘熙写的《释名》,有很多好的内容,但是涉及的物品种类繁多,很难做到面面俱到,所以难免有疏漏之处,特别是关于爵位的记载,更是有不少错误。我认为官爵制度是当今最重要的事情,不能有错误。我虽然能力微薄,但也撰写了《官职训》和《辩释名》各一卷,想呈献给陛下。这些书刚刚写完,我就因为犯错被关进监狱,眼看就要死了,却无法将这些书呈献给陛下,我只能在死前把这些书列个清单,恳请陛下将这些书收藏在秘府,对外公开,再呈献给您。我担心我的想法浅薄,不合您的心意,我惶恐不安,恳请陛下开恩。”
曜冀想以此来免罪,但皓王却更奇怪他书稿上的污迹,所以又责问曜。曜回答说:“我写这本书,本来是想呈献给您的,担心有错误,就反复阅读修改,所以不小心弄脏了。被您问话,我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我愿意叩头五百下,并且用双手猛击自己来谢罪。”
华覈就上书为曜求情,连着好几道奏章,他说:“曜的才能在千载难逢,陛下您能识破他的才能,让他担任史官,在宫中侍奉,参与国家大事的讨论,真是荣幸。圣明的朝廷仁慈厚道,重视祭祀先祖,在祭祀迎神的时候,您还感动得流泪,并下令让曜参与。曜愚笨,理解力差,不能充分表达陛下您像大舜一样美好的德行,结果被关押,使圣上的功绩无法记录,好的行为无法彰显,这确实是曜愚昧无能,该死的罪过。但是,我仔细观察,发现曜从小就勤奋学习,即使年老了也不倦怠,广泛研究典籍,温故知新,他对古今大事的认识,在所有官员中很少有人能超过他。以前李陵作为汉朝的将军,战败后不返回汉朝而投降匈奴,司马迁并没有因此憎恨他,反而为李陵说情,汉武帝因为司马迁有优秀的史学家才能,想要让他完成史书的编写,所以没有杀他,书最终得以完成,流传至今。现在曜在吴国,也如同汉朝的司马迁一样。《吴书》已经初具规模,但赞颂的文字还没有写。过去班固写《汉书》,文章典雅,后来刘珍、刘毅等人写的《汉记》,远远不如班固,尤其是人物传记部分更差。现在《吴书》将流传千载,成为重要的史书,后来的才子们会评判其中的善恶,如果没有像曜这样优秀的人才来完成,那将会留下不可弥补的缺憾。如果我顽固愚昧,那确实不是合适的人选。曜已经七十岁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恳请您赦免他的死罪,判他终身监禁,让他完成书写工作,让他的著作永远流传下去,流芳百世。我叩头一百下,请求陛下批准。”
皓王不肯答应,最终杀了曜,把他的家属迁徙到零陵。曜的儿子隆,也有一定的文学才能。
华覈,字永先,是江苏无锡人。一开始当过上虞县尉和典农都尉,因为有文化水平被调到京城当秘府郎,后来又升迁为中书丞。
蜀国被魏国灭了,华覈跑到宫门口上书说:“我听说魏国的军队像蚂蚁一样多,正往西边进发。西边地势险要,本以为没什么危险。可是后来听说陆抗的奏报到了,成都失守了,我蜀地百姓流离失所,国家都快亡了!以前卫国被翟国灭了,桓公还能保住性命,现在路途遥远,根本来不及救援,我们失去了依附的土地,放弃了进贡的国家,我就像个小草一样,心里非常不安。陛下您圣明仁慈,恩泽广被天下,如今却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也会非常悲伤吧!我实在忧心忡忡,特地写表奏报给您。”
孙皓当了皇帝以后,封华覈为徐陵亭侯。宝鼎二年,孙皓又开始修建新的宫殿,规模宏大,装饰奢华,用去了大量的珠玉。正赶上盛夏酷暑,修建宫殿,农事都被荒废了,华覈上书劝谏说:
我听说汉文帝的时候,天下太平,秦朝的老百姓都高兴地摆脱了残酷的苛政,归顺了刘邦的仁政。汉文帝减轻徭役,简化法律,与百姓重新开始,把王子兄弟分封到各地,巩固汉室江山。当时大家都觉得天下太平,江山稳固,像泰山一样安稳,基业深厚。可是贾谊却认为应该痛哭流涕三次,长吁短叹六次,他说现在的形势就像抱着火堆睡觉一样,火还没烧到自己就觉得安全,其实危险就在眼前。后来果然发生了动乱,都应验了贾谊的预言。我虽然愚笨,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私下里拿以前的事情来比照现在的形势……
话说,好几年过去了,那些诸侯王们正年轻气盛,汉朝的丞相们一个个都生病告退回家养老去了,想用这种办法来治理国家,就算尧舜再世也搞不定啊!现在强大的敌人占据了全国大部分土地,兵强马壮,作战经验丰富,凭借着以往的优势,想跟咱们争夺天下,这情况就像当年楚汉相争一样激烈,可不是只有淮南王、济北王这些汉朝诸侯那么简单。我当年想痛哭流涕,那会儿还算不上紧急,现在这火烧眉毛的事儿,比“抱薪救火”还急迫!
皇上您看看前朝的教训,再看看现在的局势,所以才大力发展农业,积攒大量的物资,体恤百姓,重视军队建设,因此大家都很感激皇上,都想着为国效力。要是这好运还没到来就放弃了,那可就万国俱亡了。从那以后,权臣专政,上面违背天意,下面违背民意,丢掉了安邦定国的根本,只图一时的利益,多次发动战争,耗尽了国库,兵疲民困,哪有安宁日子?现在还活着的人,都是当年那些被征服的残民和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这就导致军资匮乏,粮仓空虚,赏赐的布匹,冬天夏天都供应不上,再加上失业,家家户户都难以维持生计。而北方却囤积粮食养活百姓,一心向东进攻,没有其他顾虑。
蜀地作为西部的屏障,地势险要,再加上继承了先主刘备的治国之术,本以为能够长久守卫,没想到一夜之间就覆灭了。唇亡齿寒,古人早就说过这个道理啊!交州各郡,是国家的南方领土,交趾、九真两郡已经失守了,日南郡也岌岌可危,存亡难保,合浦以北的百姓人心惶惶,纷纷逃亡,很多人都叛变了,驻守的军队也减少了,威慑力也下降了,随时都可能发生变故。以前海盗窥伺东部沿海县城,收拢了很多逃亡的百姓,他们熟悉海上的航行,仗着以往的经验,天天烧杀抢掠,现在我们腹背受敌,前后都面临着巨大的困难,这真是国家危急存亡的时刻啊!
所以应该立即停止那些劳民伤财的工程,首先做好防备的准备,努力发展农业生产,以应对未来的饥荒。我担心农时将要过去,春耕也快晚了,万一有事发生,军队还没准备好。如果放弃这些紧急措施,全力以赴地搞建设,万一突然发生战事,我们就要放下建设,去应对紧急情况,驱使那些怨声载道的百姓,去面对白刃战,这正是敌人所希望看到的啊!如果只是死守,时间一长,军粮就会匮乏,不用交战,战士们就已经疲惫不堪了。
话说太戊那会儿,宫里桑树自己长出谷子来了,他害怕啊,赶紧修身养德,结果怪事消失了,殷商也兴盛起来了。还有宋景公的时候,荧惑守心,宋国人觉得这是灾星,景公听了占卜师的话,结果荧惑星就移开了,景公也多活了好几年。你看啊,修身养德就能感化万物,说话诚恳就能沟通神明。我啊,愚笨得很,误打误撞进了宫里当差,没本事让您的恩泽感化神灵,心里真是又惭愧又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仔细琢磨着,太戊时桑谷生庭和荧惑守心这些怪事,都是上天给两位君主显灵的征兆。至于其他的小妖小怪,多半是门庭附近的小神作祟,仔细看看天地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可最近吉兆祥瑞却接连不断,先是明珠出现,接着又是白雀飞来,咱们大殷的万世基业,都是上天保佑的啊!咱们拥有九洲大地,天下都是我们的家,哪能跟普通百姓一样搬来搬去呢?再说现在这宫殿,是先帝辛辛苦苦建的,选址奠基的时候,也没出什么不好的事。而且杨市的地和宫殿连在一起,要是大工程完工了,皇上您搬过去住,那些门户神灵也都要跟着挪地方,可我担心长久住下去,未必比原来好。
老是搬家也不行,不搬家又让人心里不踏实,这就是我日夜担忧的原因啊。我查了查《月令》,季夏这个月,不能动土,不能召集诸侯,不能兴兵动众,要是搞什么大事,肯定会有大灾祸。现在虽然没召集诸侯,但诸侯的军队聚集在一起,跟召集诸侯也没什么区别了。六月戊己日,是土行当令的日子,更不能动土,再加上现在是农忙季节,时机更不能错过啊!想当年鲁隐公在夏天的城中丘动工,春秋都记载下来了,以此警戒后人。现在咱们修建宫殿,是为了长久的宏伟基业,却违反了上天的大忌,这跟《春秋》记载的事一样,也荒废了敬天法祖的大事,我这个愚钝的人,实在是不敢苟同。
唉,我担心征召的百姓,可能有些人到不了啊。要是去追究他们,就会耽误工程,又得兴师动众;要是不追究,那拖延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多。要是大家都来了,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万一有人生病怎么办?再说,老百姓心里安定才会想着做好事,要是日子苦了,就会怨恨叛乱。江南的精兵,是北方难以对付的,据说十个北方士兵才能抵挡一个江南士兵。现在天下还没平定,真是让人担忧啊!要是宫殿建成了,死了五千个叛军,那北方的军队就会增加五万;要是死了万人,那就会增加十万!生病的会死,叛乱的会散布谣言,这正是敌人最乐意看到的。现在正要和北方决战,决定胜负,这正是关键时刻,他们壮大,我们却损失,再加上劳累,这真是让有智谋的人担忧啊!
我听说古代贤明的君王治理国家,不会只准备三年的粮食储备,因为那样的话,国家就不是真正的国家了。在太平盛世都要这样戒备,更何况现在敌人强大,我们却忽略了农业和畜牧业?虽然现在也种了一些庄稼,但是前段时间发大水,很多都被淹没了,剩下的也需要耕耘收割,可是地方官吏害怕完不成任务,上面又催促各郡县全力砍伐木材建宫殿,荒废了农事,百姓们,老弱妇孺,耕种的土地又少,万一再遇上旱涝,那可就什么都收不到了!州郡的粮食,都等着有事情的时候用,那些吃闲饭的人,都靠官府供应。如果上下都缺粮,运输供应不上,北方敌人又来入侵,就算周公、召公复活,伊尹、商鞅再生,也帮不上陛下的忙了!我听说,君主英明,臣子就会忠诚;君主圣明,臣子就会正直。所以,我冒着犯上作死的危险,恳求陛下垂怜,仔细考虑我的话。
奏章递上去了,皇上没采纳。后来我被任命为东观令,兼领右国史,我上书辞谢,皇上回信说:“收到了你的奏章,东观是儒林的府邸,应该负责讲授经学,校勘典籍,解决疑难问题,汉朝的时候,都是有名望的学者担任这个职位,希望你重新推荐一些贤才。我听说你精通经史典籍,博览群书,可以说是爱好礼乐、熟读诗书的人。应该充分发挥你的才能,歌颂当今盛世,超过杨雄、班固、张衡、蔡邕这些人。你却谦虚谨慎,过分自谦,应该努力做好你的工作,超过先贤,不要再推辞了。”
哎,现在国库空空如也,老百姓却越来越奢侈浪费了。我上书皇上说:现在敌寇到处都是,战争还没结束,国家连几年的储备都没有,更别说能应付战争的物资了,这可是当国之君应该深深担忧的事情啊!
粮食和钱财,都是老百姓生产出来的。老百姓努力务农,这是国家最紧要的事。可是京城里的官员,各自管着不同的东西,都只顾着自己部门的事,不考虑老百姓的辛苦,随便就向老百姓要东西,期限还很近。下面的官吏怕担责任,就日夜催促老百姓,老百姓顾不上种地,忙着赶着送东西到京城,送来的东西有的还堆在那儿不用,白白浪费了老百姓的力气和时间。到了秋天收粮的时候,又催着限期交粮,抢走了老百姓播种的时间,还要收今年的税,要是交不上,就抄家没收财产,所以家家户户都穷困潦倒,吃不饱穿不暖。应该暂时停止各种徭役,让老百姓专心务农,古人说得好,“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女不织,或受其寒”,所以古代圣明君王治理国家,最重视的就是农业。
自从战争以来,已经一百多年了,农民荒废了农田,妇女也停下了织布机。这么算下来,吃不饱肚子,穿着单薄受冻的人,肯定不少了。我听说,皇上对老百姓的要求有两点,老百姓对皇上的期望有三点。两点是:要求老百姓为国家劳作,要求老百姓为国家牺牲。三点是:饿了能吃饱,累了能休息,有功劳能得到奖赏。老百姓完成了皇上的两点要求,而皇上却没能满足老百姓的三点期望,那老百姓就会怨恨,国家大事也办不成。现在国库空虚,老百姓劳役繁重,皇上对老百姓的两点要求已经做到了,但老百姓的三点期望却没实现。再说,饿了的人不需要山珍海味就能吃饱,冷了的人不需要貂皮大衣就能暖和,山珍海味只是嘴巴的享受,锦绣华服只是身体的装饰。
现在事情多,徭役重,老百姓穷,风气却奢侈,老百姓做些没用的东西,妇女们做些华丽的服饰,不纺麻织布,却绣花纹做锦缎,互相攀比,不好意思自己没有。就连当兵的和老百姓家里,也跟着学着奢侈,家里没粮食,却穿绫罗绸缎,那些富商更不用说了,金银堆积如山,奢侈浪费到了极点。天下还没太平,百姓生活艰难,应该从根本上解决民生问题,发展农业和纺织业,放弃那些华而不实的手工艺,减少那些奢侈浪费的事情,这上面没有高低贵贱的差别,下面也没有浪费钱财和人力物力的损失。现在官员和士兵家里,孩子少的只有一两个,多的三四個,如果规定每家有一名女子,十万户人家就有十万人,每人一年织一束布,那就是十万束布了。如果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几年之内,布匹一定能积攒起来。让老百姓穿五颜六色的衣服,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只要禁止那些华而不实的装饰就行了。再说,漂亮的人不需要华丽的服饰来打扮,漂亮的女人不需要锦绣来吸引人,五彩的衣服已经足够漂亮了。就算化浓妆,穿盛装,也不一定都是美女;就算不化妆,不穿华丽的衣服,也不一定都是丑女。那些实际上有没有都无所谓的东西,有什么好喜欢的,为什么不暂时禁止一下,来解决国库紧急的需要呢?这是解决贫困的当务之急,是富国的根本事业,即使管仲、晏婴复生,也不会改变这个主意。汉朝的文帝、景帝,承平日久,天下太平,四面八方都没有战争的威胁,尚且认为雕刻纹饰会影响农业,锦绣会影响妇女织布,所以才采取措施发展经济,杜绝饥寒之患。 “今寇虏充斥,征伐未已”, “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女不织,或受其寒”。
现在天下分裂,到处都是像豺狼一样的坏人,战争不断,士兵们都披甲戴盔,哪还有工夫去发展经济,充实国库呢?
这句古文的意思是说,现在国家四分五裂,到处都是坏人,战争连绵不断,根本没有时间去发展经济,充实国库。 它表达了一种无奈和担忧,认为在战乱时期,发展经济、充实国库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说白了,就是国家都乱成这样了,还谈什么经济发展? 先把仗打赢再说吧!
老华覈年纪大了,皇上命令他起草奏章,华覈不敢推辞。皇上又催促他赶紧写,还站在那里等他。华覈写道:“我这个小小的臣子,只不过是草芥一样的凡人。蒙受皇恩,深感荣幸。从泥土里爬出来,如今在朝中为官。沐浴着皇宫的阳光,出入于宫廷之中。我像吸吮甘露,沐浴着和煦的春风一样,尽力效劳,却力不从心,愧对皇恩。您的恩惠像雨露滋润着我,又包容我的缺点,恩情深重。我这样一个卑微的人,竟然得到您的赏识,得以施展才华。我实在无法报答您的恩情,只能祈求上天保佑您。您的恩泽如同雨露般普降,宽恕我的过失。您竟然让我起草对联,让我的才华惠及天下百姓。我不敢违抗您的命令,唯恐因此获罪。我战战兢兢地接受您的命令,心里害怕得魂飞魄散。”
华覈之前多次上书陈述自己的建议,推荐有才能的人,解释自己的过失,写了上百篇奏章,都有益于国家,只是篇幅太多,无法一一记载。天册元年,他因为一点小过错被免职,几年后去世了。韦曜和华覈上奏的章疏,都流传于世。
人们评价说:薛莹说王蕃器量超群,博学多才;楼玄清廉正直,才思敏捷;贺邵志向高洁,思维清晰;韦曜勤奋好学,博览群书,有写作才能。胡冲认为楼玄、贺邵、王蕃都是当时杰出的清官,难分伯仲。如果一定要分个高下,楼玄应该排在第一,贺邵次之。华覈的赋作才能超过韦曜,但在撰写诰命方面不如他。我认为华覈多次献上好的建议,一心为国效力,堪称忠臣。然而,这几个人,都生活在动荡不安的时代,却能拥有名位,勉强保住性命,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诸葛恪,字元逊,是诸葛瑾的长子。从小就有名气。年轻的时候被任命为骑都尉,和顾谭、张休他们一起侍奉太子,一起讨论学问和技艺,关系都很好。后来从中庶子升职为左辅都尉。
诸葛恪他爹诸葛瑾,脸长得像驴。有一次孙权宴请群臣,让人牵了一头驴进来,指着诸葛瑾的长脸,题字写道“诸葛子瑜”。诸葛恪跪下说:“请让我加两个字。”孙权就给他笔墨。诸葛恪在后面添上了“之驴”两个字。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孙权就把那头驴赏给了诸葛恪。
过了几天,孙权又见到诸葛恪,问他:“你父亲和你叔叔,谁更优秀?”诸葛恪回答:“我父亲更优秀。”孙权问为什么,诸葛恪说:“我父亲知道该做什么,我叔叔不知道,所以说我父亲更优秀。”孙权听了又哈哈大笑。然后让诸葛恪敬酒,轮到张昭的时候,张昭脸上已经喝得红彤彤的了,不肯喝酒,说:“这可不是孝敬老人的礼数啊!”孙权说:“你要是能让张公心服口服,他才肯喝酒。”诸葛恪就反驳张昭:“以前姜太公九十岁了,还拿着武器带兵打仗,都没说要退休。现在打仗的事,将军在后面指挥,喝酒吃饭的事,将军却走在前面,这怎么能说是没孝敬老人呢?”张昭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把酒喝光了。
后来蜀国使臣来了,群臣都一起参加宴会,孙权对使臣说:“诸葛恪很喜欢骑马,回去告诉丞相,送几匹好马过来。”诸葛恪马上谢恩,孙权说:“马还没到你就谢什么?”诸葛恪回答:“蜀国是陛下您的外围马厩,现在您下了恩旨,马肯定能到,我哪敢不谢呢?”诸葛恪的才智和反应,都是这种类型。孙权非常欣赏他,想试试他的能力,就让他去管节度。节度负责管理军队粮草,文书工作又多又杂,这可不是诸葛恪喜欢的。
丹杨那地方山高路险,老百姓个个都特别强悍,之前派兵去征讨,只抓到了一些外围县城的普通老百姓,那些深山老林里的,一个都没抓到。孙恪就一直请求朝廷让他去当官,解决这个问题,他说三年就能招募到四万精兵。
大家都觉得丹杨地势险要,又跟吴郡、会稽、新都、鄱阳四个郡接壤,方圆几千里,山谷重叠,深山里的人从来没进过城,没见过官,都拿着武器在野外逍遥自在,头发都白了还在山里晃悠。那些逃犯和坏蛋,都躲在那里。山里产铜铁,他们自己就能铸造兵器。那地方的人民好勇斗狠,个个身强力壮,上山越岭,穿梭荆棘,就跟鱼在水里游,猴子在树上蹿一样灵活。他们平时躲躲藏藏,一旦有机会就出来当强盗,每次派兵去剿匪,都得费好大劲才能找到他们的老巢。打仗的时候像蜜蜂一样涌上来,打败了就又像鸟一样飞散了,从古至今都没人能制服他们。所以大家都觉得这事儿很难办。
孙恪他爹孙瑾听说这事儿后,也觉得这事儿办不成,唉声叹气地说:“恪啊,你要是不能好好发展我们家,那可就要让我们孙家彻底没落了!”孙恪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能成功。孙权就封孙恪为抚越将军,兼任丹杨太守,还给他配了三百名仪仗兵和骑兵。拜完官后,孙权还特意让孙恪盛装打扮,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回家,那年孙恪三十二岁。
恪到了郡里,就给四个郡和属城的官员写信,命令他们各自守好自己的地盘,明确设立军队编制。那些归顺的百姓,都让他们集中住在一起。然后,他把自己的手下将领分成几队,把军队部署在险要的地方,只修缮城墙和篱笆,不和敌人正面交锋,等到他们的庄稼快要成熟的时候,就放兵去收割,不留下一颗种子。
旧年的粮食吃完了,新收的粮食颗粒无收,百姓集中居住,几乎没有收入来源。这样一来,山里的百姓又饿又穷,渐渐地就出来投降了。恪又下令说:“山里百姓改邪归正,都应该安抚他们,把他们迁移到别的县去,不要怀疑他们,也不要抓捕他们。”臼阳县令胡伉抓到一个投降的百姓叫周遗,周遗是以前作恶多端的百姓,因为生活所迫暂时出来投降,心里却想着叛乱,胡伉把他绑起来送到了郡府。恪认为胡伉违反了自己的命令,就把胡伉杀了,以儆效尤,并且把这件事上报朝廷。
百姓听说胡伉因为抓人而被杀,就知道官府只是想让他们出来,别无他想,于是老老少少都携家带口地出来了。到了年底,人数都和预定的差不多。恪自己带领一万人,其余的兵力分给其他的将领。
权臣觉得他们立了大功,就派尚书仆射薛综去慰劳军队。薛综先跟孙权的将领们说:“山越人依仗着险要的地形,几代都不肯归顺朝廷,你对他们好点儿,他们就犹豫不决,你要是强硬点儿,他们就跟你玩儿阴的。皇上非常生气,命令军队西征,上天保佑,我们的军队气势如虹。战争打得轻松,士兵们连兵器都没沾上血,盔甲也没出汗。主要的坏人已经被抓住了,他们的同伙也投降了,山区被彻底平定了,缴获了十万兵士。野外没有流寇,城里也没有坏人。不仅消灭了坏人,还补充了军需物资。以前荒芜的土地,现在长满了庄稼;以前凶神恶煞的山越人,现在都成了好士兵。这当然是因为朝廷的威严,也是因为你们元帅指挥有方啊!即使是古代那些有名的将领,像周朝的方叔、召公,汉朝的卫青、霍去病,他们的功劳也比不上你们!你们的功劳超过了古人,战功超过了前代。皇上非常高兴,还为此感叹呢!想着要按照古代的规矩,好好犒劳你们。所以派我这个朝廷高官来迎接你们,给你们赏赐,表彰你们的功劳,慰劳你们的辛苦。” 然后,孙权封孙恪为威北将军,都乡侯。
孙恪请求带领军队去开垦庐江、皖口附近的土地,顺便用轻兵去袭击舒县,抓了一些百姓就回来了。他又派斥候去侦察寿春的道路,想攻打寿春,孙权觉得这个主意不行。
赤乌年间,司马宣王想着要攻打我,孙权正派兵来支援我,算命的说这兆头不好,所以我搬到柴桑驻扎。我给丞相陆逊写了封信,信里说:“杨敬叔在《清论》里说过,现在这世道,品德高尚的人已经很少了,能坚持操守的更是屈指可数,我们应该互相帮助,像车轮一样互相支撑,上报效国家,下互相珍惜。他还批评现在的人喜欢互相诽谤攻击,让有才能的人,心里都蒙上阴影;那些想要有所作为的人,心里也都不痛快。我听了这话,深感认同,真是拍案叫绝!我认为啊,君子不能要求一个人完美无缺。孔子三千弟子,意见不同的就有七十二人,像子张、子路、子贡这些七十多个弟子,虽然都是亚圣级别的,可还是各有缺点。子游被逐出师门,子贡不受孔子命令,更何况比他们差的人呢?怎么可能一点缺点都没有?孔子都没因为弟子们不完美就不跟他们做朋友,更不会因为别人的缺点就抛弃他们的优点。况且现在选拔人才,应该比以前更宽容一些,为什么呢?因为现在形势复杂,而优秀的人才太少了,国家要办的事,总是人手不够。只要这个人品行端正,有为国效力的志向,就可以提拔重用,让他发挥才能。至于一些小毛病,私底下的一些不足,都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必要斤斤计较。再说,人才不能用太苛刻的标准来要求,太苛刻的话,连圣人都达不到标准,更何况那些普通的人呢?所以说,用道德标准来要求人太难了,用人的标准来要求人就容易多了,这样贤愚就很容易分辨了。从汉末以来,中国的士大夫,像许子将那样的人,互相诽谤攻击,甚至因此招致祸患,追根究底,并不是因为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因为他们自己做不到完全符合礼仪,却用严格的道德标准要求别人。自己做不到合乎礼仪,别人就不会服你;用严格的道德标准要求别人,别人也承受不了。自己行为得不到别人的认可,又用道德标准苛责别人,那当然会互相怨恨。如果一直互相怨恨,小人就会有机可乘。小人有机可乘,就会挑拨离间,造谣中伤,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即使是关系再好,明辨是非能力再强的人,也很难自处,更何况是本来就有隔阂,又看不清形势的人呢?所以张、陈二人最后兵戎相见,萧、朱二人友谊破裂,都是这个原因造成的。如果不放过别人的小错,总是斤斤计较,时间长了,就会导致家家户户互相怨恨,国家里就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人了。”
我知道陆逊是因为这个原因对我有所顾虑,所以我详细地解释了我的观点,也认同了他的意思。后来陆逊去世了,我被任命为大将军,领节杖,驻扎在武昌,接替陆逊管理荆州事务。
过了一段时间,孙权身体不适,太子年纪又小,于是就征召诸葛恪担任大将军,兼领太子太傅;中书令孙弘担任少傅。孙权病情危重,召见了诸葛恪、孙弘,还有太常滕胤、将军吕据、侍中孙峻,把身后之事托付给他们。
第二天,孙权去世了。孙弘本来就和诸葛恪关系不好,害怕被诸葛恪清算,偷偷隐瞒了孙权的死讯,想伪造诏书除掉诸葛恪。孙峻把这件事告诉了诸葛恪,诸葛恪邀请孙弘商议事情,当场就把他杀了,然后才对外宣布孙权去世,并举行丧礼。诸葛恪写信给弟弟诸葛融,信里说:“今月十六日乙未,大行皇帝驾崩,天下人都悲痛不已。我们父子兄弟都蒙受了皇帝的特殊恩典,并非一般的臣子,所以悲痛欲绝,肝肠寸断。皇太子将于丁酉日即位,哀乐交加,不知所措。我受命辅佐幼主,自忖才能不足以承担重任,担心辜负先帝的托付,因此忧虑重重,寝食难安。况且百姓对上层不满,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关注,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呢?如今我以愚钝之身担任辅政大臣,才智不足,责任重大,谁来帮我分担呢?汉朝末年,燕、盖地区发生叛乱,有上官桀之变,如今我身处这样的时代,怎敢安逸享乐呢?再说你驻守的地方,与敌人接壤,现在必须整顿军备,激励将士,加强戒备,即使万死不辞,也要报效朝廷,不辜负先祖的期望。各地的将领也都有各自的防区,但仍然担心敌人乘虚而入,到处抢掠。我已经分别给边境地区的官员下达了命令,各地的督将不得擅自离开防区,前来奔赴。虽然我心中悲痛万分,但公义大于私情,就像伯禽那样,也要披甲上阵,如果违抗命令,后果不堪设想。亲疏有别,这是古人的告诫啊。”诸葛恪又升任太傅。
于是,诸葛恪停止了各种声势浩大的活动,减少了官吏的考核,赦免了欠税,取消了关税,施行了许多恩惠政策,大家都非常高兴。诸葛恪每次出入,百姓都伸长脖子,想看看他的样子。
一开始,孙权黄龙元年迁都建业,第二年修筑东兴堤来阻止湖水泛滥。后来征讨淮南,因为内河船只战败,所以就放弃了东兴堤的修缮。孙休建兴元年十月,在东兴召集大家,重新修建大堤,在大堤两侧依山傍水修建了两座城池,每座城池都驻守一千人,并派全端、留略守卫,自己则率军返回。
魏国因为吴军进入他们的领土,觉得受到了侮辱,就命令大将胡遵、诸葛诞等人率领七万大军,想要攻打包围这两座城池,破坏大堤。孙休兴兵四万,日夜兼程赶去救援。胡遵等人命令军队架设浮桥过河,在堤上摆开阵势,分兵攻打两座城池。城池地势险峻,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孙休派将军留赞、吕据、唐咨、丁奉作为先锋部队。
那时候天气寒冷下雪,魏军的将领们正在喝酒作乐,看到留赞等人的兵力很少,而且解下了铠甲,没有拿着长矛和戟,只戴着头盔,拿着盾牌,光着身子攀援在堤坝上,就哈哈大笑,没有立刻严阵以待。吴军士兵冲上去,就大声呐喊,乱砍乱杀。魏军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争着渡过浮桥,结果浮桥被挤垮了,很多人跳进水里,互相践踏。乐安太守桓嘉等人也同时被淹死,魏军死了好几万人。叛将韩综担任魏军前军督,也被孙休斩杀了。吴军缴获了数千辆车和成千上万头牛、马、驴、骡,以及堆积如山的军资器械,凯旋而归。孙休被封为阳都侯,加封荆扬州牧,督管内外军事,赏赐黄金一百斤,马匹二百匹,丝织品和布匹各一万匹。
孙休因此就有了轻敌的心理,因为十二月打了胜仗,到了第二年春天,他又想出兵。大臣们认为多次出兵劳师伤财,一起劝谏孙休,孙休不听。中散大夫蒋延甚至极力争辩,被强行拉了出去。 “兵强则灭,兵弱则亡” 这句古话,孙休似乎忘记了。
大家好,我写了一篇文章,跟大家说说我的想法。咱们国家不能像以前那样,只顾眼前利益,不考虑长远发展。历史上,很多国家都是因为轻敌冒进,最终被灭亡的。就拿战国时期来说,那些诸侯国,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兵强马壮,地盘广阔,以为这样就能万世传承,结果呢?还不是被秦国一个一个地吞并了?这道理很简单,就像天底下不可能有两个太阳,一个国家里也不可能同时有两个皇帝一样。
一个国家要是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想着去统一全国,那是不可能的。以前荆州的刘景升,手下十万大军,钱粮无数,可他还是斗不过曹操,最后被曹操打败,成了阶下囚。为什么?因为他目光短浅,只顾眼前,没看到曹操的强大。曹操统一北方后,率领三十万大军南下,刘景升根本无力抵抗,只能投降。所以说,国家之间要互相吞并,就像仇人要互相消灭一样。你要是纵容敌人壮大,祸患不落在你身上,也会落在你子孙身上,这道理必须得想明白。
伍子胥就说过:“给越国十年时间休养生息,十年时间教育民众,二十年后,吴国就会变成一片沼泽!”吴王夫差自以为强大,根本没把伍子胥的话放在心上,结果呢?越国后来灭了吴国。越国比吴国小,都能灭了吴国,更何况现在敌人比以前强大得多呢?以前秦国只占领关中地区,就能吞并六国,现在敌人占据了秦、赵、韩、魏、燕、齐九州之地,全是兵家必争之地,人才济济。现在魏国比以前的秦国地盘大好几倍,吴国和蜀国加起来,也比不上以前的六国。但是现在我们还有机会打败他们,因为曹操的军队现在元气大伤,新兵还没长大,正是敌人衰弱的时候。司马懿刚杀了王凌,自己又死了,他儿子年纪还小,无力承担重任,就算他们有聪明人,也施展不开手脚。现在正是攻击他们的大好时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圣人总是抓住时机,我认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如果我们只顾着眼前的安稳,觉得长江天险就能保住江山,不考虑魏国的长远发展,那我们就是在拿后代的命运冒险,这让我非常担忧。自古以来,国家都重视人口增长,现在敌人的百姓越来越多,只是他们现在还年轻,不能马上派上用场。但再过十几年,他们的兵力一定会翻倍,而我们国家的精兵强将,都老了,到时候就只有这些老兵能作战了。如果我们现在不用兵,等到这些老兵老了,再过十几年,他们至少要少一半,而年轻的士兵数量就更少了。如果敌人的兵力翻倍,而我们的兵力减半,就算请来伊尹和管仲这样的贤臣,也无济于事。现在很多人不明白我的意思,觉得我杞人忧天。
祸患还没来临就担忧,很多人觉得这是多虑。但等到祸患真的来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这是古往今来所有国家的通病,不是一时一事。以前吴国因为觉得伍子胥多虑,结果等到危险来临,就无力回天了。刘景升不能考虑十年以后的事情,所以没能给他的子孙留下基业。我现在担负着拯救国家的重任,我的智慧和大家一样,考虑问题不够长远。如果我们不抓住现在这个机会,等到我老了,敌人更强大了,我就算自杀谢罪,又能有什么用呢?我听说有些人觉得百姓现在还很贫穷,想先休养生息,这些人不明白大危难当前,却只顾眼前的小事。汉高祖刘邦当初已经占领了三秦之地,为什么不闭关自守,享受太平呢?他非要攻打楚国,结果自己身受重伤,盔甲上长满了虱子,将士们也厌倦了战争,谁愿意抛头颅洒热血,而不求安宁呢?这是因为长远考虑,两者不能兼得啊!
我经常看到荆州和邯郸那些人劝说公孙述积极进取,也看到我叔叔上书朝廷,建议与敌人争夺地盘,我每次看到这些,都忍不住叹息。我日夜忧心忡忡,考虑的就是这些问题,所以写下这些愚见,希望能引起各位重视。如果我哪天死了,我的想法没能实现,希望后人能知道我的担忧,为国家着想。大家觉得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没有人敢反驳。
聂友,丹杨太守,跟诸葛恪关系很好,写信劝谏诸葛恪说:“先帝本来就有阻止东吴进攻的计划,但还没来得及实施。现在您辅佐皇上,完成先帝的遗志,敌人自己送上门来,将士们都依靠您的威望,奋勇杀敌,一旦取得重大胜利,岂不是对国家社稷和列祖列宗的莫大福气!应该先整顿军队,养精蓄锐,伺机而动。现在乘胜追击,再次大规模出兵,时机还不成熟。您要是只顾着自己的一腔热血,我觉得这样做不妥当。” 诸葛恪看完信后,在上面批注,然后回信给聂友说:“你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格局还不够大。仔细想想我的计划,你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于是,诸葛恪不听劝告,带兵出征,动员了二十万州郡兵马,百姓人心惶惶,开始离心离德。诸葛恪想在淮南炫耀武力,掠夺百姓,可是手下将领有的就劝他说:“现在深入敌境,边境百姓一定会纷纷逃走,恐怕会劳师动众,收获甚少,不如先围困新城。新城被围困,敌人一定会来救援,等他们来救援的时候再打,才能取得大胜。”诸葛恪听从了他们的建议,回军包围新城。攻城守城持续了好几个月,新城还是没攻下来。士兵们又累又饿,因为天气炎热大量饮水,导致腹泻肿胀,大部分士兵都生病了,死伤无数。各营的军官每天都报告说生病的士兵很多,诸葛恪却认为他们在欺骗自己,想要杀掉他们,从此以后没人敢再说话了。诸葛恪心里知道自己失策了,又因为没能攻下新城而感到羞愧,怒气都写在脸上。将军朱异对他的决策提出异议,诸葛恪勃然大怒,当场夺了他的兵权。都尉蔡林多次提出作战策略,诸葛恪都不采纳,最后策马逃回了魏国。魏国知道蜀军士兵疲惫不堪,很多都生病了,于是派兵救援。诸葛恪带领军队撤退了。
伤病的士兵们,在路上拖着疲惫的身躯,有的倒在坑里,有的被敌人俘虏,生死存亡,悲愤交加,哭喊声此起彼伏。而诸葛恪却依然泰然自若。他在江边住了一个月,还计划在浔阳开垦田地,直到朝廷的诏令传来,他才慢慢地领兵回师。这件事之后,百姓对诸葛恪彻底失望了,怨声载道。
八月秋天,军队凯旋,浩浩荡荡地回到府里。 孙峻立刻把中书令孙嘿叫来,大声质问他:“你们怎么敢随便乱写诏书?!”孙嘿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解释了几句,就借口生病回家了。
恪征讨回来后,对曹爽任命的各级官员进行了一轮大换血,全部撤换,重新任命。他治理国家更加严厉,处罚了不少人。那些要进宫见他的人,个个都吓得不敢喘气。他还把原来的侍卫都换成了自己亲信,并且下令加强戒备,准备进攻青州和徐州。
孙峻因为知道很多人对恪不满,怨声载道,就暗中挑拨离间,说恪要造反,然后和亮一起商量,设宴邀请恪。恪要去赴宴的那天晚上,心里总觉得不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第二天早上准备洗漱,发现水有股腥臭味,侍卫给他递衣服,衣服也臭。恪觉得很奇怪,换了衣服换了水,臭味还是一样,心里越来越不安,很不舒服。
他穿戴整齐后准备出门,突然一条狗咬着他的衣服不放。恪说:“这狗是不是不让我走啊?”于是他又坐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他又站起来,那条狗又咬他的衣服。恪只好让仆人赶走狗,然后才上了车。
早些时候,恪要出征淮南的时候,有个孝子穿着孝服不知怎么就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手下人报告给他,让他去问问怎么回事,那个孝子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当时府里内外戒备森严,也没人发现他怎么进来的,大家都觉得很奇怪。恪出行后,他坐过的厅堂的屋顶梁柱竟然塌了。从新城出发住到东兴,他的船上出现了白虹;回拜蒋陵的时候,白虹又缠绕着他的车。
诸葛恪要进宫见皇上,刚到宫门口,孙峻就已经在宫殿里埋伏好了兵马。孙峻怕诸葛恪不进去,事情泄露,就自己出来见诸葛恪,说:“使君啊,如果您身体不舒服,可以晚点再来,我会向皇上禀报的。”其实是想探探诸葛恪的底细。诸葛恪回答说:“我一定要进去。” 这时候,散骑常侍张约和朱恩等人偷偷地给诸葛恪写信说:“今天宫里戒备森严,情况不对劲,估计有诈。”诸葛恪看完信就往里走。
还没走到宫门里面,就碰到了太常滕胤。诸葛恪跟滕胤说:“我肚子疼,不能进去了。”滕胤不知道孙峻的阴谋,就劝诸葛恪说:“您还没见到皇上呢,皇上设宴请您,您都到宫门口了,应该赶紧进去啊!”诸葛恪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去了。他穿着朝服,上殿谢恩,然后回到座位上。酒席摆上了,诸葛恪却迟迟没有动筷子,孙峻就说:“使君您身体还没完全好,应该喝点平时喝的药酒,自己去取吧。”诸葛恪这才放下心来,喝了他自己带来的酒。
喝了几杯酒后,皇上孙亮回内宫了。孙峻起身说要去厕所,脱下长袍,换上短衣,出来后就喊:“奉诏逮捕诸葛恪!”诸葛恪吓了一跳,拔剑却没拔出来,孙峻的刀已经砍下来了。张约从旁边砍孙峻,只伤了他的左手,孙峻反手一刀,砍断了张约的右臂。宫里的侍卫都冲进殿来,孙峻说:“我抓的人是诸葛恪,他已经死了。” 孙峻让大家把刀都收起来,然后继续喝酒。
早就有童谣预言了:“诸葛恪,芦苇单衣篾钩落,于何相求成子阁。” “成子阁”是“石子冈”的反语。建业南边有个长陵,叫石子冈,人们都在那里埋葬死人。“钩落”指的是一种装饰皮带的饰物,世人称之为“钩络带”。诸葛恪果然是用芦苇席裹着身体,用竹篾捆住腰部,扔在了石子冈上。
诸葛恪的大儿子诸葛绰是骑都尉,因为和鲁王之间的事,孙权把他交给诸葛恪管教,结果诸葛恪毒死了他。二儿子诸葛竦是长水校尉,小儿子诸葛建是步兵校尉。听说诸葛恪被杀后,他们带着母亲逃跑了。孙峻派骑兵督刘承追杀诸葛竦,在白都把他杀了。诸葛建逃到了江边,想往北逃到魏国,跑了十几里路,就被追兵抓住了。诸葛恪的外甥都乡侯张震和常侍朱恩等人,都被灭了三族。
一开始,诸葛恪多次劝谏孙峻,但是孙峻根本不听,诸葛恪总是担心自己会因此招来祸患。诸葛恪死后,临淮太守臧均上表请求收殓安葬诸葛恪,他说:“我听说,雷电虽然猛烈,也不会持续一整天;大风虽然强劲,也不会有永远刮下去的时候,但之后仍然会有云雨,滋润万物。这说明天地间的威严,不会持续很久;帝王的愤怒,也不应该一直持续下去。我愚昧无知,不知道忌讳,冒着被灭族的危险,来请求陛下开恩。我想,故太傅诸葛恪继承了祖上英勇的光荣传统,他的伯父叔父们在汉朝灭亡,天下三分的时候,都尽忠职守,为孙氏王朝的建立和发展做出了贡献。诸葛恪从小在王国长大,沐浴在圣明的教化中,名声英伟,几十年来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反叛之心。先帝委以他伊尹、周公一样的重任,让他处理国家大事。但是诸葛恪性格刚愎自用,骄傲自大,轻视别人,不能谨慎地守护国家政权,使国家安定。他兴兵打仗,屡次出征,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空虚了国库,擅自专权,废立官员全凭自己的喜好,用刑法恐吓百姓,大小官员都对他噤若寒蝉。侍中武卫将军都乡侯都接受了先帝的嘱托,看到孙峻的奸诈残暴日益严重,担心他会动摇江山社稷,于是奋起反抗,他们的计谋胜过神明,智勇超过荆轲、聂政,亲手杀了诸葛恪于殿堂之上,他们的功劳超过了朱虚侯和东牟侯。国家的祸患,在一朝之间被清除,孙峻将诸葛恪的首级示众,全军欢腾,从此国泰民安。这确实是宗庙神灵保佑,天地人三界共同应验的结果啊!现在诸葛恪父子三人的首级已经悬挂多日,观看的人数以万计,骂声震天。国家的大刑震慑了所有人,老幼妇孺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人们对于事物的感受,往往是乐极生悲。诸葛恪生前显赫一时,位极人臣,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如同禽兽一般,想想都让人悲痛!再说,他已经死了,和泥土一样,挖土刨地,也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了。希望圣上效法天地运行的规律,不要一直生气下去,允许他的家乡父老乡亲和旧部属,用士卒的服装殓葬他,给他一个简陋的棺材。当年项羽得到了安葬之地,韩信得到了收敛尸体的恩惠,这都是汉高祖展现仁义的表现。希望陛下效法三皇五帝的仁德,施以悲悯之心,让皇恩泽及于死去的诸葛恪,让他得到最后的恩典,以此来宣扬圣恩于远方,告诫天下人,岂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吗?过去栾布擅自矫诏赦免彭越,我私下里很痛恨这种行为,他事先没有请示皇上,就擅自专权,竟然没有被处死,真是幸运啊!现在我不敢直接上书陈述我的愚见,以求得皇恩浩荡,只是冒昧地写下这些话,请求圣上哀悯察看。”于是孙亮、孙峻同意诸葛恪的旧部属收敛安葬他,最后将他葬在了石子冈。
聂友知道诸葛恪要败了,就给滕胤写信说:“当一个人势力强大时,连河山都能夺取,可一旦衰弱,人心就变得复杂多变,真是令人悲叹啊!”诸葛恪被杀后,孙峻忌恨聂友,想把他贬到郁林当太守,聂友忧虑成疾,忧愁而死。聂友字文悌,是豫章人。
滕胤字承嗣,是北海剧县人。他伯父聂耽,父亲聂胄,和刘繇是老乡,关系很好。因为天下大乱,他们渡江投奔刘繇。孙权当上车骑将军后,任命聂耽为右司马,聂耽以宽厚仁慈著称,可惜早早去世,没有留下儿子。聂胄擅长写文章,孙权待他如同宾客,军国大事的文书,常常让他润色修改,也很不幸早早去世了。孙权当上吴王后,追念旧恩,封滕胤为都亭侯。滕胤年轻时就很有节操,相貌堂堂。年纪轻轻就娶了公主。三十岁时,出任丹杨太守,后来又调任吴郡太守、会稽太守,所到之处都受到称赞。
太元元年,孙权病重,滕胤进京侍奉,留任太常,和诸葛恪等人一起受遗诏辅佐新君。孙亮即位后,滕胤升任卫将军。诸葛恪打算率领全部军队攻打魏国,滕胤劝谏他说:“您是在国家丧乱之际,承载着伊尹、霍光那样的重托,平定国内动乱,又出兵打击强大的敌人,名声响彻海内,天下无人不为之震动,百姓都希望依靠您来获得安宁。如今却在百姓劳累之后,再次兴兵出征,百姓已经疲惫不堪,敌人也早有准备。如果攻城失败,野外作战也没有收获,那就会失去之前的功劳,招来后来的责备。不如收兵休整,等待时机再行动。再说,战争是大事,要靠人多力量大才能成功,如果士兵士气低落,您又怎么能安心呢?”诸葛恪说:“那些说不行的人,都是目光短浅,只想安逸享乐的人,你竟然也这么认为,我还指望你做什么?曹芳昏庸无能,朝政大权掌握在私门手里,他们的臣民本来就有离心离德的想法。现在我们利用国家的资源,凭借战胜的威风,还有什么地方攻不下来的呢!”于是,诸葛恪任命滕胤为都下督,负责掌管留守的事务。滕胤白天接待宾客,晚上批阅文书,有时甚至通宵达旦地工作。
孙峻,字子远,是孙坚弟弟孙静的曾孙。孙静生孙暠,孙暠生孙恭,孙恭当过散骑侍郎,孙恭生了孙峻。孙峻从小就擅长骑射,为人果断勇敢。孙权临死的时候,让他辅政,还让他当了武卫将军,负责宫廷宿卫,封他为都乡侯。 诛杀了诸葛恪之后,孙峻升任丞相大将军,统领全国军队,被授予节钺,又晋封为富春侯。
滕胤因为诸葛恪的儿子诸葛竦是滕胤的女婿,想辞官,孙峻说:“鲧和禹的罪过不相干,滕侯你这是干什么?”孙峻和滕胤虽然私下关系不好,但表面上还互相包容,孙峻还把滕胤升为高密侯,两人继续合作。孙峻本来没什么好名声,为人骄横自负,阴险残暴,滥杀无辜,百姓怨声载道。他还跟宫女乱搞,甚至和鲁班公主私通。五凤元年,吴侯英想杀孙峻,但事情败露,吴侯英被杀。
第二年,魏国的毌丘俭和文钦叛乱,跟魏军在乐嘉打仗,孙峻率领骠骑将军吕据、左将军留赞去攻打寿春,赶上文钦战败投降,军队就回去了。这一年,蜀国派使者来吴国朝拜,将军孙仪、张怡、林恂等人想趁机杀了孙峻。结果事情泄露,孙仪等人自杀,死了几十个人,连鲁育公主也受牵连。
孙峻想在广陵修城,朝臣们都知道这根本修不成,但都害怕他,不敢说话。只有滕胤劝他别修,孙峻没听,最后果然没修成。
第二年,文钦怂恿孙峻攻打魏国,孙峻派文钦、吕据、车骑将军刘纂、镇南将军朱异、前将军唐咨从江都进入淮河、泗水流域,计划攻打青州和徐州。孙峻和滕胤到了石头城,设宴饯行,带着一百多人进了吕据的营地。吕据的军队纪律严明,孙峻看不惯,说自己头痛就走了。后来梦见诸葛恪来打他,吓得病倒死了,那年他才三十八岁,身后之事托付给了孙綝。
孙綝,字子通,跟孙峻是同宗兄弟。他爸爸孙绰当过安民都尉。孙綝一开始只是个偏将军,孙峻死后,他升任侍中武卫将军,还总揽朝政大权,相当于代理皇帝处理政务了。吕据听说这事儿,吓得不轻,赶紧跟其他将领一起上奏,推荐滕胤当丞相。孙綝更进一步,直接把滕胤提拔成大司马,让他去武昌接替吕岱的职位。吕据带兵回师,派人通知滕胤,想跟他一起干掉孙綝。
孙綝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他堂兄孙虑带兵去江都拦截吕据,同时还派人去命令文钦、刘纂、唐咨等人合兵攻打吕据。他还派侍中左将军华融和中书丞丁晏去跟滕胤沟通,劝他赶紧放弃这个想法。滕胤觉得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干脆把华融和丁晏扣押起来,自己带兵自保,还把典军杨崇和将军孙咨叫来,告诉他们孙綝造反了,逼着华融他们写信指责孙綝。孙綝当然不听,直接上奏说滕胤造反了,还许诺给将军刘丞爵位,让他带兵马火速包围滕胤。滕胤又威胁华融他们,让他们伪造圣旨发兵。华融他们不肯,结果都被滕胤杀害了。 滕胤脸色一点没变,跟平时一样谈笑自若。有人劝他带兵去苍龙门,说只要将士们看到他出面,肯定都会倒戈相向,支持他。当时已经半夜了,滕胤想着跟吕据约好了时间,又不好半夜带兵进宫,就让手下的人跟吕据说明情况,说吕据走的是近路。所以滕胤的手下都为他拼死效力,没有一个人逃跑。
那天刮大风,等到天亮,吕据还没来。孙綝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最终杀死了滕胤和他手下的几十名将士,还灭了滕胤的三族。孙綝升任大将军,被授予节钺,封为永宁侯。他权势熏天,变得骄傲自大,蛮横无理,没少干出一些荒唐事。早些时候,孙峻的堂弟孙虑参与了诛杀诸葛恪的计划,孙峻很赏识他,一直提拔他,最后官至右将军、无难督,还授予他节钺,掌管九官事务。但是孙綝对孙虑远不如孙峻那么好,孙虑很生气,就和将军王惇一起密谋杀掉孙綝。结果孙綝杀了王惇,孙虑服毒自尽了。
诸葛诞这老哥在寿春造反,结果守不住城,就想投降。孙吴那边呢,派了文钦、唐咨、全端、全怿他们,领着三万人马去救。魏国的镇南将军王基正围着诸葛诞呢,文钦他们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冲进城里去了。魏国这回可是下了血本,把内外所有军队,加起来二十多万,都调去围寿春了。
朱异带了三万人马驻扎在安丰城,想给文钦他们壮壮声势。结果魏国的兖州刺史州泰在阳渊把朱异给打了,朱异败退,还被追杀,死了伤了两千人。孙吴的孙綝一听这消息,急了,赶紧派大部队去镬里驻扎,又派朱异带着丁奉、黎斐等将领,五万人马去攻打魏国,把后勤辎重都放在都陆。朱异扎营在黎浆,又派任度、张震他们招募了六千精兵,在营地西边六里外偷偷摸摸地造浮桥,准备夜渡偷袭,还修了个偃月垒。可惜啊,被魏国的监军石苞和州泰给发现了,打了个措手不及,军队赶紧往高处撤。朱异又想了个办法,用车厢围起来,去攻打五木城。结果又被石苞、州泰给打了,败退回营。更惨的是,魏国的太山太守胡烈带了五千精兵,走了一条隐秘的小路,偷袭了都陆,把朱异的粮草辎重全烧了。
孙綝一看这情况,又给了朱异三万人马,让他死战到底,结果朱异不干,孙綝一怒之下,把朱异在镬里给杀了。然后又派朱异的弟弟朱恩去救,可惜诸葛诞那边已经败了,也撤兵了。孙綝这回是彻底失败了,不仅没救出诸葛诞,还损失了大量兵马,还杀了朱异这么个名将,大家都对他怨声载道。
孙綝自从孙亮开始亲政后,就经常刁难他,问这问那的,孙亮害怕极了。回到建业后,孙亮就装病不上朝,在朱雀桥南建了个房子住下,还让弟弟威远将军孙据带着军队驻扎在苍龙宿卫,其他弟弟武卫将军孙恩、偏将军孙幹、长水校尉孙闿也分别驻扎在各个军营里,想以此控制朝政,巩固自己的权力。
孙亮心里一直对孙綝不满,就找了个机会把孙峻杀害的经过和原因跟鲁育说了,然后又把责任推到虎林督朱熊和朱熊的弟弟外部督朱损身上,说他们没及时阻止孙峻。于是,孙亮就下令让丁奉把朱熊杀了,在虎林,把朱损也杀了,在建业。孙綝跑去劝谏,孙亮根本不听,最后孙亮联合鲁班公主、太常全尚、将军刘承一起除掉了孙綝。 孙亮的妃子是孙綝的堂妹,她把孙亮的计划告诉了孙綝。
孙綝带兵夜袭全尚,派弟弟孙恩在苍龙门外杀了刘承,然后包围了皇宫。他派光禄勋孟宗去祭告祖庙,说要废掉孙亮,然后召集百官开会,说:“少帝(孙亮)现在病得昏昏沉沉,乱七八糟的,不能再当皇帝了,继承祖宗的基业,所以要像以前那样废掉他。各位大臣,如果谁有不同意见,尽管提出来。”大家都被吓坏了,赶紧说:“一切都听将军的!” 孙綝派中书郎李崇抢走了孙亮的印玺和玉带,然后把孙亮的罪状张贴到各地。尚书桓彝不肯在上面签字,孙綝一怒之下把他杀了。
典军施正劝司马昭立琅邪王司马休为帝,司马昭听他的话了,就派宗正司马楷带着信去见司马休。信里说:“我司马昭能力有限,却承担了这么大的责任,实在没法好好辅佐皇上。这几个月来,我做了很多荒唐事,特别亲近刘承,迷恋美色,还抓了老百姓和官吏的妇女,挑那些好看的留在宫里。又征召了三千多名十八岁以下的兵丁子弟,在宫苑里操练,日夜不停地喊叫,把仓库里五千多支矛戟都弄坏了,当玩具用!朱据是先帝的老臣,他的儿子朱熊、朱损都继承了父亲的功业,靠忠义立身。当年他们杀了小皇帝,才有了现在的大皇帝,可皇上不追究事情的真相,就杀了朱熊、朱损。我劝谏也没用,大家都吓得不敢说话。皇上还在宫里造了三百多艘小船,还用金银装饰,工匠们日夜不停地干活。太常全尚,世代受皇恩,却不能管束宗室亲戚,结果全端等人投降了魏国。全尚官位那么高,却一句劝谏的话都没对皇上说过,还跟敌人来往,传递消息,这简直要亡国了!根据过去的典章制度,应该拥立您为大王,所以决定在今月二十七日捉拿全尚、刘承,然后把皇上废为会稽王,请您来接管天下。现在朝中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等着您呢!”
司马昭这番话,说得是既有对司马炎的控诉,也有对司马休的拉拢,更透露出一种“社稷危亡,非我莫属”的意味。他把司马炎描绘成一个荒淫无道、昏庸无能的暴君,而自己则成了不得不挺身而出,拯救大魏江山的英雄。这番话的真实性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但它无疑是司马昭篡权夺位的关键一步。
孙峻派将军孙耽把诸葛亮送回国,然后把尚公主迁到零陵,把另一个公主迁到豫章。孙峻越来越嚣张跋扈,不尊重百姓和神灵,竟然把大桥头的伍子胥庙给烧了,还把佛寺给拆了,甚至还杀了和尚。
孙休当上皇帝后,自称是草根出身的臣子,上书给皇帝说:“我仔细反省自己,能力根本不足以治理国家,因为各种机缘巧合,我竟然位极人臣,如今却弄得一败涂地,罪行昭著,我日夜忧心忡忡,惶恐不安。我听说上天一定会保佑有德行的人,所以幽王和厉王失德导致国家衰败,周宣王有德才中兴,陛下您圣明英武,继承了大统,应该得到贤能的辅佐来成就太平盛世。即使是尧帝那样盛世,也还需要稷和契这样的贤臣辅佐,才能彰显圣明的德行。古人说得好:‘尽力而为,不行就停止。’我虽然尽力而为,但对国家政务并没有什么帮助,所以我特地把印绶和兵权上交,退回田园,为贤者让路。”孙休接见了他,安慰并开导了他。
然后又下诏说:“我因为德行不够,一直被封在藩地,如今遇到这样的时机,朝中大臣,包括我自己,都为国家社稷尽心尽力。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就像走在薄冰上一样。大将军孙峻忠心耿耿,为国家安定出力,平息了动乱,保全了国家,他的功劳非常显著。汉宣帝即位时,霍光地位显赫,汉宣帝也大大褒奖了他的功劳,这是古今通行的道理。现在封大将军孙峻为丞相、荆州牧,食邑五县。” 孙恩被封为御史大夫、卫将军,兼任右将军,都被封为县侯。孙干被封为杂号将军、亭侯,孙闿也被封为亭侯。
孙峻一家五个人都封了侯,都掌管禁军,权势超过了皇帝,这在吴国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孙綝拿着牛酒去拜访诸葛诞,诞没接受,綝就把酒送给了左将军张布。酒喝到兴头上,綝开始抱怨说:“当初废掉少主的时候,很多人劝我自立为王。但我认为陛下贤明,所以才拥立了他。皇上要不是我,根本坐不上这个位置,现在皇上却这样冷落我,这和我普通大臣有什么区别?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一下了。”张布把这些话告诉了诸葛诞,诸葛诞心里很不安,害怕綝会造反,就多次赏赐綝,又让他兼任侍中,和綝一起处理文书。有人告密说綝怀恨在心,侮辱皇上,想造反,诸葛诞抓住告密者交给綝,綝把告密者杀了,因此更加害怕。于是,綝就通过孟宗请求出兵镇守武昌,诸葛诞同意了,还调拨给他一万多精兵,以及武库里的武器装备。将军魏邈劝诸葛诞说:“綝在外边肯定会有异动。”武卫士施朔也报告说:“綝要造反的有迹可循。”诸葛诞私下问张布,张布和丁奉商量着在宴会上下手除掉綝。
永安元年十二月丁卯,建业城里谣言四起,说会有变故,綝听到后很不高兴。晚上刮起了大风,飞沙走石的,綝更害怕了。戊辰日是腊祭,綝称病不去参加。诸葛诞派了十多个使者强迫他去,綝没办法,正要进宫,手下的人拦住了他。綝说:“朝廷三番五次下令,我不能不去。不过,你们先准备好兵马,等我在宫里放火,好趁机逃回来。”于是綝进宫了,没多久宫里就起火了,綝想出来,诸葛诞说:“外面兵马很多,不用丞相你操心了。”綝起身要走,丁奉和张布立刻示意左右的人把他绑起来。綝磕头求饶说:“我希望流放到交州。”诸葛诞说:“你为什么不把滕胤、吕据也流放到交州呢?”綝又说:“我希望做个官奴。”诸葛诞说:“你为什么不把滕胤、吕据也变成奴隶呢!”于是,诸葛诞下令斩杀了綝。然后,诸葛诞拿着綝的头颅对他的部下说:“所有和綝同谋的人都赦免。”放走了五千士兵。孙闿想乘船北逃投降,结果被追杀,并夷灭三族。诸葛诞还挖开了孙峻的棺材,取走了他的印绶,砍碎了棺材,然后埋掉,这是因为孙峻杀了鲁育等人的缘故。
诸葛恪那个小子,死的时候才二十八岁。皇上觉得他跟诸葛诞、诸葛亮沾亲带故,挺丢人的,就把他从族谱上除名了,还专门给他改了个称呼,叫“故峻”、“故綝”,意思就是说,他跟诸葛诞、诸葛亮一样,都是过去的人了。皇上还下诏书说:“诸葛恪、滕胤、吕据这些人,明明没犯什么罪,却被诸葛诞兄弟给害死了,真是让人痛心啊!赶紧把他们重新安葬,好好祭奠一下。那些因为牵扯到诸葛恪他们的事儿而被流放的人,也都给我召回来!”
濮阳兴,字子元,是陈留人。他爹叫濮阳逸,汉末乱世的时候逃难到江东,后来官做到长沙太守。濮阳兴从小就有名气,孙休当政的时候,被任命为上虞县令,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尚书左曹,还当过五官中郎将出使蜀国,回来后又当了会稽太守。当时琅邪王孙休住在会稽,濮阳兴跟他关系特别好。孙休当上皇帝后,就把他召到身边,任命他为太常卫将军,负责处理国家大事,还封他为外黄侯。
永安三年,都尉严密在丹杨修建湖田,搞了个浦里塘工程。这事儿上报朝廷后,百官开会讨论,大部分人都觉得投入太大,收效甚微,只有濮阳兴觉得能成功。于是,他就组织士兵和百姓开工,工程耗费巨大,难以计数,士兵死伤无数,甚至还有互相残杀的情况,百姓怨声载道。
后来,濮阳兴升任丞相。他和孙休的宠臣左将军张布狼狈为奸,朝中上下都对他们很失望。
永安七年七月,孙休死了。左典军万彧跟乌程侯孙皓关系很好,就怂恿濮阳兴和张布,于是他们俩废掉了孙休的嫡子,拥立孙皓当皇帝。孙皓登基后,就提升濮阳兴为侍郎,还让他兼任青州牧。没过多久,万彧就向孙皓告状,说濮阳兴和张布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十一月初一,濮阳兴和张布进宫上朝,孙皓趁机把他们俩抓起来,发配到广州,并在半路上追杀他们,还灭了他们三族。
大家评价诸葛恪啊,说他很有才华,能力也很强,百姓都夸他。但是呢,他这个人太骄傲了,又小气,跟周公比起来差远了,更何况是诸葛恪呢?他总是自以为是,看不起别人,能不失败吗?要是他能好好实践一下跟陆逊还有他弟弟陆融说的那些话,就不会后悔莫及了,哪会有后面的祸事呢?
滕胤这个人,品行端正,为人正直,遵守规矩,就算在孙峻当权的时候,还能保住自己的地位,这说明他肯定不会有危险。孙峻、孙綝这两个坏家伙,坏事做绝,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濮阳兴当了宰相,却缺乏治国安邦的远见卓识,还跟张布那些坏人同流合污,听信万彧的坏主意,被杀是活该。
吴范,字文则,是浙江上虞人。他擅长天文历法,能预测天气,在当地小有名气。后来他参加了朝廷的举荐考试,想去京都发展,但赶上天下大乱,没去成。等到孙权在江南崛起,吴范就投奔了他。每当发生自然灾害或者吉凶预兆,吴范就用天文历法推算解释,他的预测大多很准,因此名声越来越大。
一开始,孙权想攻打黄祖,吴范说:“现在出兵不太有利,不如等到明年。明年是戊子年,荆州的刘表也会死,荆州也会灭亡。”孙权当时没听,还是出兵攻打黄祖,结果没打下来。第二年,孙权再次出兵,军队到了寻阳,吴范观察了天气,就赶紧去船上祝贺孙权,催促他赶紧进攻。结果,他们很快就打败了黄祖,黄祖趁夜逃跑了。孙权担心黄祖跑远了,吴范说:“他跑不远,一定会抓到他。”果然,五更天的时候,黄祖就被抓住了。刘表也死了,荆州被瓜分了。
到了壬辰年,吴范又预言说:“等到甲午年,刘备就能得到益州。”后来吕岱从蜀地回来,在白帝城见到了孙权,说刘备的军队损失惨重,死了差不多一半,肯定打不下益州。孙权觉得吴范的预言不可信,吴范解释说:“我说的,是天意;吕岱看到的,是人事。”结果,刘备真的得到了益州。
孙权和吕蒙计划偷袭关羽,跟身边的近臣商量,很多人说不行。孙权就问吴范,吴范说:“能成功。”后来关羽被围困在麦城,派人来求降。孙权又问吴范:“关羽到底会不会投降?”吴范说:“他这是诈降,他心里想逃跑。”孙权就派潘璋去拦截关羽的逃跑路线,探子回来报告说关羽已经跑了。吴范说:“虽然跑了,也逃不掉。”孙权问什么时候能抓到他,吴范说:“明天中午。”孙权就让人在漏壶下立了标尺等着。到了中午关羽还没来,孙权问怎么回事,吴范说:“现在还没到正午呢。”一会儿,帐篷里起了风,吴范拍手说:“关羽来了!”很快,外面就传来万岁声,说抓到了关羽。
后来,孙权和魏国修好,吴范说:“从天象来看,魏国表面示好,实际上另有图谋,应该有所防备。”刘备带兵攻打西陵,吴范说:“以后会和亲的。”这些预言都应验了,他的占卜预测非常准确。
孙权任命吴范为骑都尉,兼任太史令,经常向他请教,想了解他的预测方法。但吴范很保守,不肯把最重要的秘密告诉孙权。孙权因此对他很生气。
一开始,孙权还是将军的时候,范防就曾经告诉他,江南有王气,亥子年间会有大福气。孙权说:“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封你做侯爵。”后来孙权当上吴王了,范防当时在陪他吃饭,就说:“以前在吴地的时候,我曾经跟您说过这件事,大王还记得吗?”孙权说:“记得。”于是就叫来侍卫,要给他戴上侯爵的印信。范防知道孙权这是想堵住他以前说的话,就用手推开,没接受。等到后来论功行赏的时候,才封范防为都亭侯。诏书快要发出去的时候,孙权生气范防在他面前夸夸其谈,就把他名字给划掉了。
范防这个人,为人正直,还蛮喜欢自夸的,但是跟亲朋好友交往,却始终如一。他跟魏滕是同乡,关系很好。魏滕曾经犯了罪,孙权非常生气,处罚很严厉,谁敢劝说就杀谁。范防对魏滕说:“咱们一起死吧!”魏滕说:“死了也没用,干嘛要死?”范防说:“怎么能考虑这些呢?看着你受罪吗?”于是就剃了光头,自己捆绑着跑到孙权府门口,让门卫禀报。门卫不敢,说:“一定会死,不敢禀报。”范防说:“你有儿子吗?”门卫说:“有。”范防说:“让你为吴范而死,你的儿子就托付给我。”门卫说:“好。”于是就闯进去了。话还没说完,孙权就大怒,想用戟把他杀了。范防赶紧跑出去,他又冲进去,磕头流血,眼泪鼻涕一起流。过了很久,孙权才消气,就赦免了魏滕。魏滕见到范防,感谢他说:“我的父母能把我养大,却不能救我于死地。像你这样,朋友之间相互扶持,就足够了,还求什么呢!”
黄武五年,范防病死了。他的长子早夭,小儿子还小,所以他的家业就断了。孙权很怀念他,就在三个州里招募,谁能找到像吴范、赵达那样精通术数的人,就封他为千户侯,结果一个也没找到。
刘惇,字子仁,是平原人。遇到战乱就躲起来,跑到庐陵,侍奉孙辅。他精通天文历法,占卜很准,在南方很有名。每当发生水旱灾害或者盗贼作乱,他都能提前预测到,没有一次不准的。孙辅很惊讶,就让他当军师,军中的人都非常尊敬他,称他为神明。
建安年间,孙权在豫章,当时有星象变化,就问刘惇,刘惇说:“灾难在丹杨。”孙权问:“怎么回事?”刘惇说:“客人战胜主人,到某一天就会得到答案。”当时边鸿造反,结果跟刘惇说的一样。
老张啊,他啥都会,尤其精通太乙数术,能推演各种事情,把那些玄妙的东西都研究透了,还写了一百多篇文章呢!连有名的学者刁玄都觉得他太厉害了!不过呢,老张这个人很宝贝他的本事,从来不外传,所以世上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有多厉害。
赵达,河南人。年轻的时候跟着汉朝的侍中单甫学习,脑子特别灵活,他觉得东南方向有帝王之气,可以躲避灾难,所以就赶紧跑到江南去了。他特别擅长九宫算术,把这门学问研究得非常透彻,所以他能随机应变,回答问题就跟神仙一样准,就连预测飞蝗的数量,或者射中隐藏的东西,都能百发百中。有人就质疑他:“飞的东西,本来就不好预测,你怎么知道它在哪儿?这八成是瞎蒙的吧!”赵达就让那个人拿来几斗小豆子,撒在席子上,然后他根据豆子的数量,算出总数,结果一点儿不差!有一次,他去拜访一个老朋友,老朋友就请他吃饭。吃完饭,老朋友说:“真是不好意思,家里仓促,没酒没好菜,招待不周,真是抱歉。”赵达就拿起盘子里的筷子,在盘子上比划了几下,然后说:“您东墙底下藏着一斛好酒,还有三斤鹿肉呢,您还说没东西招待我?”当时还有其他客人也在,大家都明白了主人的心思,主人不好意思地说:“我见您善于推算,想试试您的本事,没想到还真被您算中了!”于是就拿出了酒,大家一起痛快地喝了起来。
还有一次,有人在一间空仓库里放了一封信,信上写着上千万的数字,让赵达算算。赵达看了一眼,就说出了正确的数字,还说:“这信上虽然写着数字,但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多东西。”他的本事,真是高深莫测啊!
达宝这个人很珍惜他的这套算法,阚泽和殷礼都是有名的儒士,他都亲自降低身份去拜访他们学习。但他把这套算法视为秘密,从不外传。太史丞公孙滕年轻的时候就拜达宝为师,勤奋学习了很多年,达宝答应教他也有好几年了,但临到要讲的时候又总是停下来。有一天,公孙滕带着酒菜,观察达宝的脸色,然后跪下请求达宝传授技艺。达宝说:“我祖上得到这套算法,是想以此成为帝王的老师,结果祖上三代都只是做到太史郎的官位,所以我真的不想再传下去了。再说这算法很微妙,需要‘头乘尾除’,计算方法很复杂,父子之间都不互相讲。但是看你这么好学,坚持不懈,现在我就把这套算法传给你吧。”他们喝了几杯酒,达宝起身拿出了两卷很小的书,大概像手指那么粗,“你应该自己研读这些,就能明白了。我已经很久不用这套算法了,也记不太清了,我现在想再仔细推演一遍,过几天再给你。”公孙滕按照约定时间去了,结果达宝却假装寻找书,然后惊慌地说丢了,还说:“我女婿前几天来过,一定是被他偷走了。”就这样,公孙滕再也没能学到这套算法。
孙权带兵打仗的时候,经常让达宝推算吉凶,结果每次都和达宝说的相符。孙权问他算法是什么,达宝始终不说,所以孙权对他越来越冷淡,他的官位也没什么提升。达宝经常笑着对那些研究星象、风水、气象的人说:“应该在帷幕里推算,不出门就能知道天道,为什么还要整天在外面观察天象呢?这不是很费劲吗?”他平时闲居在家,自己推演算法,最后感叹道:“我已经算到我将在某年某月某日去世了,我的寿命到头了。”达宝的妻子多次看到达宝的推算很准,听到这话后就哭了起来。达宝为了安慰妻子,又重新推算了一遍,说:“我刚才算错了,还没到呢。”结果他后来真的在算好的那一天去世了。孙权听说达宝有书,想找来,但没找到,于是就审问他的女儿,甚至打开棺材寻找,也没找到,这套算法从此失传了。
评曰:这三个人都在自己的领域很精通,他们的想法也很巧妙,但是君子应该把心思用在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所以有识之士应该放弃那些小技小巧,而去追求更有价值的东西。
话说这个人叫是仪,字子羽,老家是北海营陵。他本来姓氏,一开始在县里当个小吏,后来升到郡里做官。郡里的太守孔融,这人挺会开玩笑的,就拿是仪的姓氏打趣,说“氏”字下面有个“民”字,却没在上面,意思是说这姓氏有点不妥当,建议他改成“是”。是仪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就改姓是了。后来,他跟着刘繇躲避战乱到了江东。刘繇兵败后,他又搬去了会稽。
孙权接手大权后,觉得是仪这个人不错,很有才华,就把他招到身边来做事。孙权很器重他,让他掌管机密要事,还封他做了骑都尉。
有一次,吕蒙计划偷袭关羽,孙权拿不定主意,就问了问是仪。是仪觉得吕蒙的计策很好,就劝孙权采纳。后来,孙权出兵讨伐关羽,是仪也跟着去了,还被封为忠义校尉。是仪谦虚地谢恩,孙权却说:“我虽然不是赵简子,但你又何必像周舍那样委屈自己呢?” 这说明孙权对是仪非常看重和信任。
攻下荆州后,孙权把都城迁到了武昌,是仪被升为裨将军,后来又封为都亭侯,还让他在身边侍奉。孙权还想给他更高的职位,甚至想给他兵权,但是是仪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就坚决推辞了。后来,在黄武年间,孙权派是仪去皖城找将军刘邵,想设下埋伏引诱曹休上钩。曹休果然中计,结果被大败。是仪因此被升为偏将军,还让他进入宫中处理尚书的事务,对外总管各级官员,同时还负责处理诉讼案件,孙权还让他教导诸位公子读书学习。
孙权的大部队东迁的时候,太子留在了武昌镇守,孙权让是仪辅佐太子。太子非常尊敬是仪,凡事都要先请教他,然后再执行。是仪因此被晋封为都乡侯。后来,太子回建业,是仪也跟着一起回去了,再次被任命为侍中、中执法,负责处理官员事务和诉讼案件,和以前一样。
这期间,典校郎吕壹诬告前任江夏太守刁嘉诽谤朝政,孙权大怒,把刁嘉抓了起来,要严加审问。当时,和刁嘉一起做官的人都害怕吕壹,纷纷说自己听说过刁嘉的坏话。只有是仪说自己没听说过。于是,孙权就对是仪穷追猛打,连续审问了好几天,旨意越来越严厉,朝臣们都吓得不敢吭声。是仪却说:“现在刀子都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哪敢为了刁嘉隐瞒事实,自己找死,做个不忠的鬼?我只是觉得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搞清楚。” 他据实回答,态度坚决,始终没有改变说法。孙权最终相信了他,刁嘉也因此免罪。
蜀国丞相诸葛亮去世后,孙权一直惦记着西蜀,就派是仪出使蜀国,巩固两国的盟约。是仪出使蜀汉,完成了任务,后来被任命为尚书仆射。
鲁王和南宫刚建起来的时候,仪同担任鲁王的老师。仪同觉得两个宫殿离得太近了,不太合适,就上书给鲁王说:“我认为鲁王天生就具有高尚的品德,文武双全,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让他去各地镇守,成为国家的栋梁。这样才能更好地宣扬他的美德,彰显他的威严,这是国家的大计,也是全国上下都盼望看到的。但是我的表达能力有限,不能完全表达我的意思。我认为两个宫殿的等级应该有所区别,这样才能体现尊卑有序,彰显教化的根本。” 他前后上书了好几次。他尽职尽责地教导鲁王,经常规劝鲁王;对上级恭敬勤勉,对下属谦和有礼。
他从不置办产业,也不接受别人的馈赠,只盖了间够自己住的房子,家境也比较宽裕。他邻居盖了一座很大的房子,仪同远远看见,就问是谁家盖的这么大的房子,左右的人回答说:“好像是仪同家。” 仪同说:“仪同很节俭,不可能是他家。” 一问才知道是别人家。可见鲁王对他的为人非常了解和信任。
他穿的衣服不讲究,吃的饭菜也不丰盛,经常救济贫困的人,家里没有什么积蓄。鲁王听说后,亲自到仪同家里去看望他,查看他的饭菜,还亲自尝了尝,感叹不已,于是就增加了他的俸禄和赏赐,还给他增加了田宅。仪同多次推辞,把鲁王的恩典看作是沉重的负担。
他经常向鲁王提出建议,却从不说别人的坏话。鲁王经常责备仪同不爱说话,不评论是非,仪同回答说:“圣明的君主在上面,臣下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害怕达不到要求,实在不敢用我愚昧浅薄的言论去打扰圣上的耳朵。”
他为国家效力几十年,从未有过过失。吕壹曾经多次向鲁王告发将相大臣的罪行,有时一个人就被告发三四次,唯独没有告发仪同。鲁王感叹道:“如果人人像仪同这样,还需要什么法律法规呢?”
他去世的时候,遗嘱要求用素棺下葬,穿平时穿的衣服,一切从简,享年八十一岁。
胡综,字伟则,是汝南郡固始县人。他小时候就没了父亲,母亲带着他逃难去了江东。孙策当了会稽太守的时候,胡综十四岁,在孙策手下当了个小官,负责巡视,后来留在吴地和孙权一起读书。孙策死了以后,孙权当了讨虏将军,提拔胡综当了金曹从事,跟着孙权去打黄祖,之后被任命为鄂县县令。孙权当了车骑将军,把治所迁到京城,就把胡综召回,让他负责管理文书档案,和张昭、徐详一起掌管军国大事,那是相当重要的机密工作。
刘备从白帝城撤军后,孙权觉得兵力不足,就派胡综去各地征兵,结果招募到了六千人,立马组建了两支部队,张昭领左部,胡综领右部,负责督战。吴国的将领晋宗叛逃投奔了魏国,魏国还任命晋宗当了蕲春太守,离江东好几百里地,经常来骚扰边境。孙权就派胡综和贺齐轻装简行,突袭抓住了晋宗,活捉了!之后,胡综被封为建武中郎将。魏国封孙权为吴王,又把胡综、张昭、徐详都封为了亭侯,算是封侯拜相了。
黄武八年夏天,黄龙出现在夏口,孙权就借此机会称帝,改元。他还特地造了一面黄龙大旗,平时插在中军,军队前进后退都看这面旗帜的指向。孙权还让胡综写了一篇赋来歌颂这件事,赋的内容是:
天地刚开始形成的时候,万物就开始生长了。狼的形状出现在星空中,象征着精锐的军队。圣人观察天象,效法并运用它,开始制造武器,并寻求它的完善。黄帝、炎帝开创时代,奠定了国家的基业,上顺应天意,下抚慰百姓的灾难。高辛氏诛杀共工,舜征讨有苗氏,启有甘之战,汤有鸣条之战。周朝的牧野之战,汉朝的垓下之战,没有一个不是靠军队的力量,才最终确立了王朝的统治。
强大的吴国,确实是上天所赋予的德行,神武是它的根本,是帝王的极致。从远古的黄帝、虞舜开始,经历了五个朝代,传承至今。吴国应天命而兴起,在南方崛起,将要恢复大业,革新我们的国家。于是根据天象制定了精锐的军队,以太一为原型,设置了五将三门;行动迅速如闪电,缓慢则如云雾,进退有度,简洁而不繁琐。
四灵旗帜已经布好,黄龙旗在中央,按照周朝的制度,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实际就是太常的职责,黄龙旗独自矗立,是全军瞩目的焦点。神仙在天上观察四方,神灵实际上是在帮助吴国,保佑国家平安。军队要转向的时候,黄龙旗先移动,金鼓不鸣,悄无声息地变换阵型,行动神秘莫测,可以说是非常神奇。
从前周朝的时候,有赤乌衔书,现在吴国,黄龙吐符。这都符合河洛的卦象,行动与天道相符,上天赞助,人和谐,大家都说这是吉祥的预兆。
蜀国听说孙权登上了王位,就派使者再次重申之前的友好关系。双方共同起草了盟约,盟约的文字非常优美,具体内容记载在《孙权传》里。
孙权迁都建业后,张昭、诸葛瑾都担任了侍中,并且被封为乡侯,兼任左右领军。当时魏国投降的人说魏国的都督河北振威将军吴质,有点让人怀疑,诸葛瑾就伪造了吴质的三条投降书:
第一段:
哎,现在这世道啊,简直乱套了!天理都乱了套,天下四分五裂,老百姓苦不堪言,读书人四处逃难,到处都是战争,城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到处都是战火硝烟,从夏商周三代以来,就没见过这么大的乱子!我这个人能力有限,又没啥本事,就像被土地束缚住的植物,飞都飞不起来,只能给曹氏当兵打仗,被派到遥远的河套地区,跟朝廷完全隔绝了。虽然我很想追随明主,报效国家,但苦于没有机会实现我的愿望。每次来往的时候,我都会偷偷打听消息,我知道陛下您德行高尚,像天一样广阔,像太阳和月亮一样光明,您的英武之气是天生的,您施行仁政,恩泽遍及万里,长江以南的老百姓都得到了您的庇护。那些有才能有抱负的人,那些有志向的读书人,没有一个不暗自赞叹,都盼着归顺您呢!
第二段:
今年六月底,我听说您吉日登基,龙兴践祚,开始大规模的改革,整顿天下,让流离失所的老百姓看到了希望!想当年,武王伐纣,殷商百姓纷纷倒戈;刘邦打败项羽,楚军四面楚歌,跟现在比起来,那根本不算啥!我实在是太希望天下太平了!所以我派我的同乡黄定恭先生带着我的表章来向您表示臣服,冒着风险也要把我的想法告诉您,我的具体想法都在奏章里了。
话说当年伊尹从夏朝投奔商朝,陈平从楚国投奔汉朝,他们都把功劳记在史册上,名垂青史,后世的主子们也没说他们背叛,反而认为他们是顺应天命。我以前跟曹氏关系密切,表面上是君臣,实际上如同骨肉兄弟,恩情深厚,难舍难分,所以才接受了偏远地区的重任,统领河北的军队。那时候,我的志向远大,打算和曹氏同生共死,只担心自己不能建功立业。
曹氏灭亡后,继承人继位,年纪轻轻就掌握政权,流言蜚语四起。同僚们互相倾轧,那些跟我意见不合的人就趁机中伤我。我为人耿直,一向不阿谀奉承,看着那些曹氏子弟,心里确实有些轻视他们,这也是我的错。结果就被人构陷,招致猜忌,被诬告要叛变。虽然有些明白真相的人为我辩解,但天下大乱,流言胜于事实,我的嫌疑依然存在,我总是担心哪天会无辜遭受杀害,忧心忡忡,如履薄冰。
乐毅当年为燕昭王在齐国立下大功,惠王继位后怀疑他,夺了他的兵权,他就离开了燕国投奔了赵国,他的功名依然显赫。他这样做,并非想两面讨好,而是担心功高震主,害怕祸患临头。我以前曾派魏郡人周光以经商为名,暗中投奔南方,传递我的密谋。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上书奏报,就让周光口头转达了。我认为天下大势已定,天意所归,非吴国莫属,那里的百姓都渴望归顺,盼望军队早日到来。
如果陛下稍微信任我一点,我就能率领河北的军队迎接王师,我的忠心日月可鉴。可是周光去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知道我的计划是否传达成功了。我仰望天空长叹,时间一天天过去,用鲁国高子比喻我的心情,又怎么能表达我的焦虑呢?现在陛下对我的态度也有些冷淡,流言蜚语不断,我必定会遭受灾祸,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私下揣测,陛下之所以没有安慰我,可能是因为认为我这个人太讲仁义,不会做这种事情,或者认为周光传达的消息多是虚假,或者认为其中另有隐情,不知道我被构陷,正处于危险之中。
如果我真有罪,我当然会赴汤蹈火,束手就擒,这是臣子的本分。但现在我没有罪,却遭受诬陷,将要落得商鞅、白起那样的下场。权衡利弊,离开也是应该的。死得不光荣,不离开又怎么办呢?乐毅出走,吴起逃亡,君子们同情他们的遭遇,却没有人责备他们。我希望陛下能参考历史,不要怀疑我。我也知道,臣子获罪,应该像伍子胥那样自请效力,不应该投机取巧。但是现在和古代情况不同,南北相隔遥远,江河阻隔,我如果不采取行动,怎么能免于灾祸呢?所以,我放弃了大丈夫的节操,而想为国家建功立业。
再说,曹氏后代无德无能,并非天命所归,政权衰弱,刑法混乱,权力被我掌握,各路将领在外各自为政,没有人同心协力,士兵疲惫不堪,国库空虚,纲纪败坏,上下昏庸,我想前后几次叛乱,陛下也应该听说了吧。弱者攻击昏庸的统治者,顺应天时,这正是陛下进取的大好时机,所以我斗胆献上我的计策。现在如果在淮河、泗水之间用兵,占据下邳,荆州、扬州两州就会闻风响应,我从河北南下,形势就会连成一片,根基稳固。关西的军队被牵制在函谷关,青州、徐州不敢全力防守,许昌、洛阳的残兵败将不足万人,谁能来东方跟陛下争夺天下呢?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陛下不应该认真考虑吗?
我这里有很多战马,羌胡人每年三四月份青草茂盛的时候,都会赶着马匹出来,现在估计可以得到三千多匹。陛下出兵,应该选择这个时候,多带一些骑兵来取马。这些都是我事先探知的情况。两军交战,往往难以了解对方的虚实,现在敌军虚弱,容易攻克,陛下行动起来,响应的人一定会很多。您能成就大业,使天下统一,我也能建立不世之功,这是天意。如果我的计策不被采纳,这也是天意。希望陛下认真考虑,我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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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人上书劝说孙权说:“以前,许子远离开袁绍投奔曹操,曹操采纳了他的计策,结果打败了袁绍,奠定了曹魏的基业。如果曹操当时不相信许子远,犹豫不决,那现在天下可能还是袁绍的天下呢!陛下您应该好好想想这个道理。我听说边关将领阎浮、赵楫想要投降,可是因为您迟迟没有回应,他们就可能因此而投奔敌人了。我现在诚心诚意地向您推荐他们,如果您再犹豫不决,不及时采取行动,让我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遭受灭顶之灾,那么天下那些有才能有抱负,想要建功立业的人,恐怕就不敢再把性命托付给您了。陛下您也应该好好想想这个道理啊!天地鬼神都会听到我的话!” 这份奏章一传开,上书的人就升任侍中了。
过了两年,青州人隐蕃投奔孙权,上书说:“我听说商纣王暴虐无道,微子启就提前离开了;而汉高祖刘邦宽厚仁明,陈平就提前投靠了他。我今年二十二岁,放弃了家乡的封地,投奔您这样有道明君,幸亏上天保佑,才得以保全性命来到这里。我来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是主管官员把我当作普通百姓对待,没有认真考察我的才能,使我无法把我的想法和建议呈报给您。我在县里唉声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我特地来到宫门外上书,请求您接见我。”孙权立刻召见了他。隐蕃谢恩答问,并陈述时政,言辞非常出色。 孙权问身边的大臣综,对隐蕃的评价如何,综回答说:“隐蕃的奏章,气势磅礴,有点像东方朔;他的言辞巧妙,善于辩论,有点像祢衡;但是他的才能,都比不上他们。”孙权又问隐蕃适合担任什么官职,综回答说:“他暂时还不能治理百姓,可以先让他在都城担任个小官试试。” 孙权见隐蕃对刑狱之事见解独到,就让他担任廷尉监。左将军朱据和廷尉郝普都认为隐蕃有辅佐帝王的才能,郝普尤其和隐蕃关系很好,常常惋惜他的才能被埋没。后来隐蕃谋反,事情败露被杀,郝普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而自杀。朱据极力阻止,过了很久才平息此事。孙权任命综为偏将军,兼任左执法,负责处理诉讼案件。辽东的事情发生后,辅吴将军张昭极力劝谏孙权,言语非常恳切,孙权也因此大怒。而综能够很好地协调他们之间的关系,使他们之间没有隔阂。
综这个人嗜酒,酒后常常欢呼雀跃,有时还推杯换盏,和左右亲近的人互相打闹。孙权很欣赏他的才能,所以并不责备他。
话说孙权掌权后,各种文书、诏令、跟邻国的公文往来,几乎都是胡综一个人包办的。一开始,因为内外事务繁多,朝廷特地设立了一个制度,就是官员家中有丧事,也不能离职,结果违反规定的人还真不少。孙权为此很头疼,就让大臣们一起讨论解决办法。胡综建议说,应该制定明确的条文,规定违反者处以死刑,杀一个儆百,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违反了。孙权采纳了胡综的建议,从此官员奔丧离职的情况就彻底杜绝了。
赤乌六年,胡综去世了,他的儿子胡冲继承了他的衣钵。胡冲为人平和,很有文采,天纪年间当上了中书令。
再说一个人叫徐详,字子明,是吴郡乌程人,他比胡综去世得早。
书里评价说:张昭、徐详、胡综这三个人,都是孙权时代成就一番事业的大人物。张昭为人清廉正直,品行高洁;徐详多次出使他国,完成使命;胡综文采出众,才能出众,都得到了孙权的信任和重用,他们都是孙权广厦宫殿的栋梁之才啊! “辟之广夏,其榱椽之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