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峻,字伯达,是河南中牟人。汉末天下大乱,关东地区都人心惶惶。中牟县令杨原又急又怕,想丢官逃跑。任峻劝他说:“董卓造反,天下人都很愤怒,但没人敢第一个站出来反抗,不是不想,而是时机还没到。您要是敢带头,肯定会有很多人响应您。”杨原问:“那怎么办呢?”任峻说:“现在关东有十多个县,能打仗的士兵加起来不少于一万人,您要是暂时代理河南尹,统率他们,肯定能成事。”杨原采纳了他的建议,任命任峻当主簿。任峻就替杨原上表请求代理河南尹,让各个县加强防卫,然后就带兵起事。
后来曹操起兵,进入中牟地界,大家都不知该怎么办,只有任峻和同郡的张奋商量着,把全郡献给了曹操。任峻又另外召集了几百个宗族亲戚和宾客家丁,愿意追随曹操。曹操非常高兴,任命任峻为骑都尉,还把自己的堂妹嫁给他,非常信任他。曹操每次出征,任峻就留下来负责后勤保障。当时正赶上灾荒年景,粮食不够,羽林监枣祗在颍川推行屯田制,曹操任命任峻为典农中郎将,在许昌招募百姓屯田,收获了百万斛粮食。各郡县都设立了屯田机构,几年之内,各地都积攒了大量的粮食,粮仓都装满了。
官渡之战的时候,曹操让任峻负责管理军械和粮草运输。敌军多次袭击抢夺粮道,曹操就派出一千辆兵车组成一个部队,分成十个小组轮流运输,并且在运输途中设置营寨保护,敌军不敢靠近。国家富足的局面,是枣祗开始创建,任峻最终完成的。曹操因为任峻功劳很大,就上表封他为都亭侯,食邑三百户,又升迁他为长水校尉。任峻为人宽厚有度,做事很有条理,每次他有什么建议,曹操都采纳。在饥荒的时候,他救济朋友、孤儿寡母和贫困的亲戚,及时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他的信义名声很好。建安九年,任峻去世了,曹操哭了很久。他的儿子任先继承了他的爵位。任先去世后没有儿子,爵位就取消了。文帝追封功臣的时候,追谥任峻为成侯,又封任峻的次子任览为关内侯。
苏则,字文师,是扶风武功人。从小就因为学问好、品德高而有名气,被举荐为孝廉和茂才,还被邀请去当官,但他都没答应。他一开始当的是酒泉太守,后来又调到安定、武都,走到哪儿都有好名声。
高祖皇帝(刘邦)讨伐张鲁的时候,路过他的郡,见到苏则很高兴,就让他带路。张鲁被击败后,苏则安抚了安定下辩地区的氐族人,打通了河西走廊,然后被调到金城当太守。那时候正值战乱之后,百姓流离失所,又穷又饿,人口锐减,苏则非常细致地安抚他们。
他还主动招抚羌胡人,得到了他们的牛羊,用来供养贫困的老人。他和百姓一起分粮食吃,不到一个月,流民都回来了,有几千户人家。然后,他明确制定了禁令,违反者就处死,遵守者就重重有赏。他亲自教百姓耕种,那一年大丰收,因此归附他的人越来越多。李越在陇西造反,苏则就率领羌胡人包围了李越,李越马上就投降了。高祖皇帝去世后,西平的麹演叛乱,自称护羌校尉。苏则带兵去讨伐他。麹演害怕了,请求投降。
文帝因为苏则的功劳,提升他为护羌校尉,还赐给他关内侯的爵位。
话说后来叛乱又蔓延到附近的郡县,张掖太守杜通被张进控制了,酒泉太守辛机也被黄华架空了。张进、黄华都自称太守,响应叛乱。 同时,武威那边三种胡人一起打劫,道路都被切断了。武威太守毌丘兴向夏侯则紧急求援。当时雍州、凉州的那些豪强们都带着羌胡人跟着张进他们作乱,大家都觉得张进势不可挡。 将军郝昭、魏平之前分别驻守金城,也接到命令不准西进。
夏侯则就召集郡里的大官和郝昭他们,还有羌族的首领们一起商量说:“现在叛军虽然很强大,但都是新聚集起来的,其中可能有人是被胁迫的,未必一条心;咱们抓住这个机会攻击他们,好人坏人肯定就会分开了,他们分开后投降我们,我们就壮大了,他们就弱了。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增加了兵力,而且士气也大增,率领军队去讨伐他们,一定能打败他们。如果等大军来,时间拖长了,好人没地方去,肯定就会和坏人合流,好人坏人合在一起,就很难再分开了。虽然有朝廷的命令,但我们可以违抗命令,自己做主,这样是可以的。”
于是郝昭他们都同意了夏侯则的计划,就出兵救援武威,降服了那三种胡人,然后和毌丘兴一起攻打张掖的张进。 梁兴听到这个消息,带着三千步骑来迎接夏侯则,说是来帮忙,实际上是想搞事情。夏侯则诱骗他见面,然后把他杀了,把他的头颅示众,他的部下都四散逃跑了。夏侯则就率领各路军队包围了张掖,攻破了张掖,杀了张进和他的同伙,其他人全部投降。梁兴的军队战败了,黄华害怕了,把抓到的辛机放了,请求投降,河西地区终于平定了。夏侯则就回到金城。 后来,夏侯则被封为都亭侯,食邑三百户。
苏则被任命为侍中,和董昭在一个部门工作。董昭睡觉的时候,总是把头枕在苏则的膝盖上,苏则就把他推下去,说:“我的膝盖,可不是给谄媚的人当枕头的!” 一开始,苏则和临菑侯曹植听说魏国取代了汉朝,都穿戴丧服痛哭。魏文帝听说曹植哭了,却没听说苏则哭。文帝在洛阳的时候,有一次很随意地问:“我顺应天意禅让了皇位,却听说有人哭,这是怎么回事?”苏则以为文帝是在问他,顿时胡须都竖起来了,想要据理力争。侍中傅巽赶紧拉住苏则,小声说:“别说了!”苏则这才住嘴。
文帝又问苏则:“以前攻破酒泉、张掖,西域各国都派使者来朝贡,敦煌还进献了拇指大的珍珠,这些事情还能继续吗?还能再弄到更多吗?”苏则回答说:“如果陛下能够教化遍及全国,恩德泽被沙漠,那这些东西不用求自然会来;就算求到了,也不值得骄傲。”文帝沉默不语。后来,苏则跟随文帝去打猎,因为不小心弄断了树枝,结果没打到鹿,文帝大怒,坐在胡床上拔出刀来,把所有的官吏都抓起来,要杀头。苏则叩头谢罪说:“我听说古代的圣王不因为打猎没打到东西就杀害人,现在陛下正在推行尧舜那样的盛世,却因为打猎没打到鹿就杀害这么多官吏,我认为这样做是不对的。我情愿以死谢罪!”文帝说:“你啊,是个正直的官员!”于是就把所有被抓的官吏都赦免了。但是,因为这件事,大家都开始害怕苏则了。黄初四年,苏则被贬官为东平相。还没到任,就在路上病死了,死后被追谥为“刚侯”。他的儿子苏怡继承了爵位。苏怡死后没有儿子,他的弟弟苏愉继承了爵位。苏愉在咸熙年间当上了尚书。
杜畿,字伯侯,是京兆杜陵人。他从小就没了父亲,继母对他很刻薄,但他以孝顺闻名。二十岁的时候,他做了郡功曹,后来担任郑县县令。县里关押着几百个犯人,杜畿亲自到监狱里去,仔细审查犯人们的罪行,轻重缓急,一一处理,把他们都放了。虽然不一定每个判决都完全正确,但郡里的人都对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感到惊奇。后来他被举荐为孝廉,做了汉中府丞。天下大乱的时候,他辞官去了荆州,建安年间才回来。荀彧向曹操推荐了他,曹操任命杜畿为司空司直,后来又升迁为护羌校尉,持节,兼任西平太守。
话说曹操平定了河北之后,高幹这小子竟然在并州造反了。当时河东太守王邑被朝廷征召回去了,河东当地两个叫卫固和范先的家伙,表面上说是替王邑求情,实际上是偷偷跟高幹勾结。曹操找到荀彧,说:“关西那些将领,仗着地势险要,又骑着马,要是去征讨他们,肯定要闹事。张晟在殽、渑一带作乱,还跟刘表暗中联系,卫固他们也趁机起事,我担心情况会很严重。河东地处山河之间,周围邻居又都爱闹事,这可是当今天下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啊!你帮我找个像萧何、寇恂那样厉害的人物去镇守那里。”荀彧说:“杜畿这个人就挺合适。”于是曹操马上任命杜畿为河东太守。
卫固他们带了几千兵马把陕津给堵住了,杜畿到了河东,过不去河。曹操派夏侯惇去讨伐他们,还没到呢。有人劝杜畿说:“应该等大部队来了再行动。”杜畿却说:“河东有三万户人家,又不是所有人都想造反。现在咱们兵临城下,那些想归顺的人没个主心骨,肯定害怕,会听卫固的。卫固他们现在权势很大,肯定要拼死抵抗。要是打不赢,周围邻居肯定都会来掺和,天下又要乱了;要是打赢了,那就是残害了一郡百姓。再说,卫固他们还没公开违抗朝廷的命令,表面上还打着替前任太守求情的幌子,肯定不会直接害了新太守。我一个人骑马过去,出其不意,卫固这个人主意多但没主见,一定会假装接受我。我在郡里待一个月,用计策拖延他们,就足够了。”于是杜畿就偷偷地绕道从郖津渡过了黄河。
范先想杀了杜畿来震慑众人,想看看杜畿是走是留,就在府门下杀了主簿以下三十多个人,杜畿却泰然自若。卫固一看说:“杀了他也没用,反而会留下坏名声;再说,咱们现在已经控制了他。”于是就留下了杜畿。杜畿对卫固和范先说:“卫固、范先,你们是河东的名门望族,我仰仗你们才能成功。但是君臣之间有明确的职责,成败荣辱与共,大事应该一起商量。”杜畿任命卫固为都督,代理太守事务,兼任功曹;三千多将士,都由范先统领。卫固他们很高兴,虽然表面上服从杜畿,但心里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卫固想大规模调兵,杜畿担心,就劝他说:“想做大事,不能扰乱人心。现在大规模调兵,大家都会慌乱,不如慢慢地用钱招募士兵。”卫固觉得有道理,就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开始募兵,好几十天才搞定,那些将领贪图钱财,招募的士兵却很少。杜畿又劝卫固他们说:“人都有恋家的感情,将领和官吏们,可以轮流休息,需要的时候再召集他们也不难。”卫固他们本来就担心人心涣散,又听了他的建议。
这样一来,那些好人都在外面,暗中支持杜畿;那些坏人分散了,都回家去了,于是人心涣散了。这时,白骑兵攻打东垣,高幹进入濩泽,上党各县杀了县令,弘农抓了太守,卫固他们偷偷调兵,却迟迟不到。杜畿知道各县都归顺了他,于是就带了几十个骑兵出城,去张辟那里支援,很多官吏百姓都举城投奔杜畿,没过多久,他就聚集了四千多人。卫固他们跟高幹、张晟一起攻打杜畿,却攻不下来,又去攻打其他县,也没得到什么好处。这时曹操的大军到了,高幹、张晟战败,卫固他们被杀,其他参与叛乱的人都被赦免,恢复了原来的家业。
那时候,全国各地都破破烂烂的,只有河东郡最早恢复秩序,损失也最小。杜畿担任河东太守,施政宽厚仁慈,对百姓采取无为而治的政策。老百姓要是打官司,有人告状,杜畿就会亲自出面,给他们讲清楚道理,然后让他们回去好好想想,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到府衙来。乡里的乡老们互相责备,说:“我们有这么好的太守,怎么能不听他的话呢?”从此以后,官司就少多了。杜畿还下令各县推荐孝子、贞妇、顺孙,免除他们的徭役,并且经常慰问鼓励他们。他还逐步引导百姓饲养耕牛、马匹,甚至鸡鸭猪狗,都制定了相应的规章制度。百姓们勤于耕作,家家户户都过上了富足的生活。杜畿这才说:“百姓富裕了,不能不教化他们啊!”于是,冬天就操练军队,讲授武艺,又兴办学校,亲自讲授经典,整个河东郡都受到他的影响。
韩遂、马超叛乱的时候,弘农郡、冯翊郡有很多县城都响应了他们。河东郡虽然和叛军接壤,但是百姓却始终没有二心。曹操西征到达蒲阪,和叛军在渭水边对峙,军队的粮食全部依靠河东郡供应。等叛军被击败后,河东郡还剩余二十多万斛粮食。曹操下令说:“河东太守杜畿,正像孔子说的‘大禹,我对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一样。”于是提升杜畿的官职,让他做中二千石的官员。后来曹操征讨汉中,派了五千人运送粮草,这些运粮的士兵自己都积极地说:“人这一辈子总要死一次,不能辜负我们的太守!”最终没有一个人逃跑,可见杜畿多么得人心啊!魏国建立后,杜畿被任命为尚书。事情平定后,曹操又下令说:“过去萧何安定关中,寇恂平定河内,你的功劳和他们一样大,本来打算给你一个谏议大夫的职位;但是考虑到河东郡是我魏国的核心郡县,是国力充实的地方,足以控制天下,所以暂时让你继续留在河东镇守。”杜畿在河东郡做了十六年太守,河东郡一直是全国最富庶的地方。
汉文帝登基后,立马给杜畿封了个关内侯的爵位,还让他当了尚书。等文帝正式当上皇帝,又把杜畿的爵位升了,封他为丰乐亭侯,给他一百户人家当封地,还让他当司隶校尉,负责管理京师地区的治安和司法。后来皇帝要打吴国,就让杜畿当尚书仆射,负责留守京城处理政务。之后皇帝去许昌,杜畿还是留守京城。
皇帝下令让他造御用楼船,在陶河试航的时候,不幸遇上大风,船沉了,杜畿也死了。皇帝为此伤心落泪,还下诏说:“过去,冥勤于职务而死于水中,后稷辛勤耕作却死于山上。如今尚书仆射杜畿在孟津试航时,船沉而死,这是忠诚到了极点的表现啊!朕非常悲痛!” 然后追封杜畿为太仆,谥号为戴侯。他的儿子杜恕继承了爵位。
杜恕字务伯,在汉献帝太和年间当了散骑黄门侍郎。杜恕为人坦诚正直,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年轻的时候没什么名气。当了官以后,他不拉帮结派,一心为公。每当朝廷政事有得失,他总是抓住根本原则,直言进谏。因此,侍中辛毗等人都很器重他。
当时朝廷大臣们正在讨论一些政策的利弊,杜恕就说:“古代的刺史,奉行朝廷的六条法令,以清廉为名,威望很高,现在可以让他们不领兵,专心处理民政。”没过多久,镇北将军吕昭又兼任了冀州牧,杜恕就上书皇帝:
皇上,治理国家最重要的是安定百姓,而安定百姓的关键在于国库充盈。国库充盈,就要重视农业生产,同时节约开支。现在,两个叛贼还没消灭,战车频繁出动,这正是需要猛将勇士奋勇杀敌的时候。可是那些读书人却盲目追逐名利,夸夸其谈,把孙子、吴起奉为圭臬,州郡长官也都忽略了安抚百姓的策略,只顾着带兵打仗。农民都去当兵了,这怎么能说是重视农业生产呢?国库一年比一年空虚,而制度却一年比一年繁琐;百姓越来越穷困,赋税却一年比一年加重,这怎么能说是节约开支呢?
现在大魏拥有十州的土地,但因为之前的战乱,人口数量还不如以前一州多。然而,南方有两个叛逆势力,北方还有未降服的胡人,边境三处都面临着战乱,战火蔓延全国。所以说,要治理十州的土地,安抚十州的人民,其艰难程度,就像用瘦弱的马匹赶长途,怎么能不倍加珍惜百姓的力量呢?即使是武皇帝那样节俭,国库充实,也无法同时在十州驻兵,更何况还有二十多个郡呢!现在荆州、扬州、青州、徐州、幽州、并州、雍州、凉州这些边境州郡都有驻军了,国家能够依靠的,只有兖州、豫州、司州、冀州这四个州来充实国库,抵御外敌。
我以前在州郡掌管军队,就一心想着打仗,没怎么管百姓的事,所以应该另设将领和地方长官,让他们专心治理地方。可是陛下却让吕昭担任冀州刺史,还给了他很多荣誉。冀州人口最多,耕地也最多,还有丰富的桑枣资源,是国家征收赋税的重要地区,实在不应该再让他负责军事了。如果北方确实需要驻军,可以另设大将镇守。这样算下来,所花的钱和一人兼任两种职务是一样的。但是,人才还是比较容易找到的;朝廷如果缺乏人才,兼任两种职务的人肯定不止一个。由此推断,国家是根据职位选择人才,而不是根据人才选择职位。如果官职安排得当,那么政事就会清明,诉讼就会减少;政事清明,百姓就会富裕;诉讼减少,监狱就会空虚。
陛下即位以来,全国的案件数量从每年一百多人,逐年增加,到现在已经超过五百人了。百姓并没有增加,法律也没有变得更严厉。由此推断,这难道不是因为政治教化衰败,地方长官不称职造成的吗?去年牛大量死亡,全国的牛大概死了两成;小麦歉收,秋种也没有及时进行。如果叛贼还在边境流窜,运送粮草,千里之外都来不及。究其根本,这难道在于军队强大吗?士兵越多,反而问题越多。天下就像人的身体一样,如果腹心充实,即使四肢有疾病,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而兖州、豫州、司州、冀州就是天下的腹心。所以,我愚钝的臣子恳切地希望这四个州的地方长官,能够专心致志地发展农业生产,来承担边疆的压力。但是,孤单的意见很难坚持,违背君意很难实现,积累怨言很难,真假难辨,所以多年来我的意见都没有被明主采纳。凡是说这些话的人,大多都是地位低微的;地位低微的人说的话,确实不容易被采纳。如果好的策略一定出自于亲贵,亲贵又不会冒着得罪四方面的风险来追求忠诚和爱戴,这是古今都有的难题。
皇上当时要大规模讨论考核官员的制度,用来考核内外所有官员。恕觉得这个制度用不好,就算有才能的人也发挥不出作用,考核的重点和实际工作重点不一致,而实际工作重点又和国家大事不符。他上书说:
书上说“明察考核官员的功绩,三次考核后根据成绩升降”,这确实是帝王的伟大制度啊!让有能力的人担任相应的官职,让有功劳的人得到相应的俸禄,就像乌获能举起千钧重物,伯乐能挑选千里马一样。虽然历经六朝,考核绩效的制度没有确立下来,七圣时期考核考试的制度也没有流传下来,我认为这个制度可以大致遵循,但细节很难完全列举出来。俗话说:“世上可能有坏人,但没有坏的制度。”如果制度能完全胜任,那么唐尧虞舜就不需要稷和契辅佐了,殷商周朝也不需要伊尹和吕尚辅佐了。现在奏请考核官员的制度,是根据周朝和汉朝的制度,并结合京房的理论,可以说是考核制度的精髓了。以此来推崇谦让的风气,兴起太平盛世的治理,我认为这还不够完善。
想要州郡考核士人,必须通过四科考试,都要有实际的成效,然后才能察举,选拔到朝廷做官,担任为百姓服务的官员,再根据功劳大小逐步提拔为郡守,或者直接升官加爵,这是考核制度中最紧要的事情。我认为应该让官员充分展现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制定详细的州郡考核制度,制度制定后要严格执行,要设立可靠的奖赏,执行有效的惩罚。至于公卿和内廷大臣,也应该根据他们的职位进行考核。
古代的三公,坐在朝廷上议论国家大事,内廷大臣,进言纠正错误,没有一件好事不记录,没有一个过错不报告。而且天下很大,事情很多,确实不是一个聪明人就能全部了解的。所以君主是国家的元首,大臣是君主的助手,他们是一个整体,互相依赖才能成就大事业。所以古人说国家栋梁之才,不是一根木头就能支撑起来的;帝王的事业,也不是一个人的计谋就能完成的。由此可见,哪有大臣能够只守着本职工作,通过考核就能带来太平盛世呢!况且平民百姓之间的交往,尚且有为了信义而赴汤蹈火,为了知己而掏心掏肺,为了名誉而坚持节操的人;更何况那些在朝廷为官,位居卿相的人,他们所追求的,不仅仅是匹夫之信,他们所感受的,不仅仅是知己的恩惠,他们所追求的,岂止是名誉而已呢!
那些得到皇帝恩宠和重任的大臣们,不只是想把当今圣上捧到比唐尧虞舜还要高的位置上,他们自己也想跟古代的稷、契那样名垂青史。所以古人不是担心自己为国治世的决心不够,而是担心自己承担的责任不够大,这其实是君主造成的。唐尧虞舜那样的君主,把责任委派给稷、契、夔、龙,并要求他们取得成就;等到他们犯错的时候,就处死了鲧,放逐了四凶。现在那些大臣们直接接受圣旨,在朝廷上做事,如果有人能够日夜为公,勤勤恳恳,为官不畏惧权贵,秉公执法,不徇私情,敢于直言进谏,那么,这样的行为,圣上自然会看在眼里。
但是,如果有人只是尸位素餐,自以为聪明地沉默不语,做官只想免责,在朝中只想着保全自己,处处小心谨慎,唯唯诺诺,这样的行为,圣上同样会看在眼里。如果只是为了保住官位,没有犯什么过错,却因为尽忠职守而招致猜忌,公正的言行不被采纳,而私下的议论却成为风俗,即使是孔子来出谋划策,也难以发挥全部才能,更何况是普通人呢!现在那些读书人,学习的是商鞅、韩非子的法术之学,都认为儒家的学说迂腐,不能在世上应用,这是当今社会风气的最大弊端,也是创业者应当谨慎对待的。后来,考核制度最终也没有实行。
乐安廉昭因为才能被提拔重用,而且他很喜欢直言进谏。他上疏极力劝谏说:
尚书郎廉昭告状说,左丞曹璠因为违抗圣旨该受罚,结果没受罚,还被判无罪。廉昭还说:“其他该受罚的人都另行上奏吧。” 尚书令陈矫自己也上奏说,不敢推辞处罚,也不敢因为受重罚就装作很恭敬,他的话语非常恳切。我私下里觉得很惋惜,为朝廷感到可惜!
圣人不管在哪个时代都能兴起,不用改变百姓的习俗就能治理好国家,但这都需要有贤能的辅佐之臣,因为圣人要用道义感召他们,用礼仪规范他们。古代那些能辅佐君王治理天下、长治久安的帝王,都是远能够得到百姓的拥戴,近能够充分发挥群臣的智慧。如果现在朝廷任职的官员都是天下最优秀的人才,却不能充分发挥他们的才能,那也不能说是君王善于用人;如果任用的官员都不是天下最优秀的人才,那也不能说是君王善于任用官员。陛下您日理万机,经常挑灯夜战,但国家大事却处理不好,刑法日渐松弛,这难道不是因为您的左右手不够称职吗?
究其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没有尽忠职守,也因为陛下您不能有效地驾驭臣子。百里奚在虞国不受重用,但在秦国却很有才能;豫让表面上屈服于中行氏,却最终为智伯报仇,这都是古代的明证啊!我现在说朝廷上的人都不忠心,这是在冤枉大家;但是,从这些事情可以推断出一些问题。陛下您忧虑国库空虚,战事又没有结束,甚至不得不停止四时的赋税和供应御用衣物,减少皇室私库的粮食,这都是因为您的圣意,朝中上下都称赞您的英明,那些参与机密政务的大臣,又有谁真正恳切地为此忧虑呢?
话说,骑都尉王才和幸乐人孟思这俩人,干了不少坏事,闹得整个京城鸡飞狗跳的。可奇怪的是,这些坏事最先被一个小官吏揭露出来,那些位高权重的公卿大臣们却一个字都不吭声。自从皇上您登基以来,司隶校尉和御史中丞这些负责监督官员的,有谁真正地认真查办贪官污吏,让朝廷风清气正过吗?
要是皇上您觉得现在没啥人才,朝廷里也缺得力助手,那您就想想远古的稷和契,他们可是治国安邦的贤臣啊!难道咱们就只能干等着未来的贤才出现吗?现在那些所谓的贤臣,个个都当着大官,拿着高薪,可他们对皇上忠心耿耿的劲头没立起来,对朝廷一片赤诚的心思也不够坚定。这都是因为给他们分派的任务不够明确,而且社会上风气不好,大家互相忌讳,不敢说实话啊!
我觉得啊,忠臣不一定得是皇上身边亲近的人,亲近的臣子也不一定就忠心。为什么呢?因为那些不那么亲近的臣子,他们没有利益冲突,做事才能尽心尽力啊!现在的情况是,有人嫉妒别人,就造谣中伤,还说是因为私人恩怨;有人巴结别人,就拼命吹捧,还说是因为私人感情。这可不是光说坏话好话的问题,就连国家大事的得失,也都被这些私人恩怨给影响了。
皇上您应该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朝臣们敞开心扉,认真做事,让他们都像古代那些忠臣一样,一心为国,只求青史留名。可要是像廉昭那样的人在朝廷里兴风作浪,我担心那些大臣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就只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出了事,就当作给后世一个教训!
周公曾经告诫鲁侯说:“不要让大臣因为不被重用而心怀怨恨。”他没说谁贤谁愚,意思很明白,只要是当世之才,都应该被任用。尧帝评价舜的功劳,说是他铲除了四凶,也没说功劳大小,只要有罪,就该被罢免。现在的情况是,朝臣们不觉得自己能力不行,却认为陛下您不重用他们;他们不觉得自己不够聪明,却认为陛下您不重视他们的意见。陛下您为什么不学习周公任用人才的做法,学习尧帝罢免有罪之人的做法呢?
让侍中、尚书们平时侍奉在您身边,出巡时也跟随您的御驾,让他们直接向您汇报情况,提出的建议都能被采纳,这样朝臣们的作为,都能被您了解得一清二楚。忠诚有能力的人就能得到提拔,昏庸无能的人就会被淘汰,谁还敢敷衍塞责,不尽心尽力呢?凭着您的圣明,亲自和群臣商讨政事,让每个臣子都能尽其所能,都能感觉您很亲近他们,他们自然就会想着如何报答您,这样一来,贤能与否,就全看您怎么用了。用这种方法治理国家,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呢?用这种方法建立功业,还有什么功业不能成就呢?
每次遇到军事行动,您的诏书总是说:“这件事谁应该担忧呢?我应该自己担忧啊!”最近的诏书又说:“只顾公事而忘记私事的人一定办不好,只要先公后私,就能把事情办好。”我拜读了您的圣旨,才知道您圣明的思虑已经深入到百姓的疾苦,但是我也很奇怪,您为什么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却只担忧那些枝节末梢的事情呢?人的能力高低,实际上是有其天性的,即使是我,也觉得朝臣们并没有完全尽到自己的职责。明君用人的方法,应该是让有能力的人不敢有所保留地贡献力量,而让没有能力的人不去担任他们力所不及的职位。选拔不是合适的人,未必就是有罪;但如果整个朝廷都容忍不合适的人,那就奇怪了。
您知道他们没有尽力,却替他们担忧他们的职责;您知道他们没有能力,却教他们如何处理事情,岂不是让您劳累,而让臣子们轻松了吗?即使是圣贤同时存在,最终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来治理国家啊! “《周官》曰:‘凡治国之道,必先正其心。’”
皇上您老人家又担心宫廷的禁令不够严密,求情的人络绎不绝,就效仿伊尹设立迎送宾客的制度,挑选那些品行不好的官员看守宫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加强了纪律,但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想当年汉安帝的时候,少府窦嘉推荐廷尉郭躬的无罪的侄子,都还被记录在案,各种弹劾奏章满天飞。现在司隶校尉孔羡推荐大将军那个嚣张跋扈的弟弟,有关部门却一声不吭,大家都等着看风向,唯上司马首是瞻,比直接受托办事还厉害。选拔官员不看实际能力,这是人事方面的大问题啊!窦嘉推荐的是自己的亲戚,郭躬也不是什么朝廷重臣,尚且如此;现在的情况比以前更严重,皇上您自己不督促执行严厉的惩罚来斩断裙带关系的根源啊。伊尹的制度,用品行不好的官员看守宫门,根本不是治理天下的办法。大臣们进谏很少被采纳,怎么能够铲除奸邪,反而纵容像昭等这样的人呢?
纠正奸邪,是忠臣应该做的事,但是世人讨厌那些这样做的人,因为他们不顾道理,只想着巴结讨好上位。如果皇上您不考察他们的始末,就认为那些违背众人意见、触犯世俗的人是在尽职尽责,那些暗中行事、不求名利的人是在尽忠报国,那还有什么有才能的大臣做不到这些呢?其实他们只是顾及道理而不去做罢了。如果天下人都背弃道义,只追求利益,那皇上您最担心的问题是什么呢?您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斩断这种苗头呢?那些揣摩圣意以求得赏识的人,都是些浅薄无行的人,他们一心只想讨好皇上,根本不是想治理天下,安抚百姓。皇上您为什么不尝试改变这种风气,树立榜样呢?他们难道会坚持自己的做法,违背您的圣意吗?做臣子的,得到皇上的信任,是安身立命之本;担任高官显职,是荣耀的事;领取丰厚的俸禄,是物质保障。即使是愚笨的臣子,也不会有谁不愿意享受这些,反而喜欢触犯禁忌的,他们之所以努力,是被道义所迫啊!皇上您应该怜悯他们,多给他们一些信任,为什么反而记录昭等人的倾轧之心,却对他们视而不见呢?现在外面有伺机而动的敌人,国内还有贫困的百姓,皇上您应该认真衡量国家兴衰,政事得失,真的不能怠慢啊!
恕在朝八年,他的言论都很刚直,都是这种类型的。
他先是被任命为弘农太守,几年后升迁为赵国相,因为生病就辞官了。后来又当上了河东太守,一年多后,又升任淮北都督护军,结果还是因为生病辞职。他在各个地方做官,总是注重大局,努力做到公平公正,深受百姓爱戴,只是功劳没传到京城去。过了一段时间,他被任命为御史中丞。他在朝廷上任职,因为性格不合时宜,所以经常被外放。他又被派去担任幽州刺史,还被加封为建威将军,持节,兼任护乌丸校尉。当时征北将军程喜驻扎在蓟城,尚书袁侃等人提醒他说:“程申伯在先帝时期,就曾把自己的田地和家产都让给了青州。您现在两人都持节,一起驻扎在一个城市,应该谨慎地对待他。”但是他不以为然。
到任没多久,有个鲜卑大人叫儿,竟然不走关口,直接带着几十个骑兵来到州府。州府杀了一个带路的小子,却没向朝廷上报。程喜因此弹劾他,把他交给廷尉审理,差点被判死刑。因为他的父亲畿在为官期间因公殉职,所以才免死,被贬为庶人,流放到章武郡,那一年是嘉平元年。他这个人性格豪爽,做事随心所欲,又不考虑后果,最终导致了这次失败。
一开始,他从赵郡回来的时候,陈留的阮武也从清河太守的职位上被免职,两人都在廷尉府附近住着。阮武对他说:“我看你的才能和性格,虽然能坚持原则,但很难有所成就;你的才能足以胜任高官,但很难得到重用;你的才学足以评论古今,但志向又不坚定,这就是所谓的‘有才而无用’。现在你闲下来了,可以好好想想,写出你自己的见解。”到了章武郡后,他就写出了《体论》八篇。他还写了一篇《兴性论》,大概是因为受到自己经历的启发。四年后,他在流放地去世了。
甘露二年,河东的乐详九十多岁了,上书为他的父亲畿歌功颂德,朝廷很感动。于是下诏封他的儿子预为丰乐亭侯,食邑百户。
他的奏章、议论和辩驳文章都很有价值,其中关于一些重大时事的文章都记录了下来。
郑浑,字文公,是河南开封人。他高祖父叫郑众,祖父叫郑兴,都是有名的读书人。郑浑的哥哥郑泰,跟荀攸他们一起策划诛杀董卓,后来做了扬州刺史,最后去世了。
郑浑带着他哥哥郑泰的儿子郑袤,跑到淮南躲避战乱。袁术待他们非常好,很客气。但郑浑知道袁术肯定要失败。那时候,华歆是豫章太守,跟郑泰关系很好,所以郑浑就渡过长江投奔华歆。
曹操听说郑浑为人正直可靠,就把他招来当幕僚,后来又升迁他做了下蔡县令,再后来又做了邵陵县令。天下还没统一,老百姓都比较穷困潦倒,不重视生产,生了孩子都养不起,所以很多人都把孩子丢弃了。
郑浑到任后,就收缴老百姓打渔和打猎的工具,让他们改种桑树、种粮食,他还开垦稻田,并且严厉禁止抛弃婴儿的行为。一开始,老百姓害怕受到惩罚,后来日子慢慢好过起来,大家都养育孩子了,而且很多孩子都用“郑”字作为自己的名字。
后来,郑浑被辟为丞相府的幕僚,又升迁为左冯翊。
话说当时梁兴这伙人带着五千多户老百姓当了土匪,到处抢劫,各县都拿他们没办法,一个个吓得要死,都把事情上报到郡里来。大家伙儿都觉得应该赶紧搬到地势险要的地方去躲躲,只有浑将军说:“梁兴他们现在人马散了,躲在深山老林里。跟着他们的人,大多是被逼无奈的。咱们现在应该敞开大门欢迎他们投降,好好跟他们讲讲朝廷的恩惠。要是咱们自己躲起来,那可是示弱啊!” 于是,他赶紧把老百姓组织起来,加固城墙,做好防御准备。然后,他号召大家一起抓贼,明确奖惩制度,还跟大家立下誓约,抓到的贼人,战利品七成奖励给抓贼的人。老百姓们高兴坏了,都积极地去抓贼,抓到了不少妇女和财物。那些丢了老婆孩子的土匪,都纷纷回来投降。浑将军就规定,必须先把抢来的其他妇女还回去,才能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领回去,这样一来,土匪们互相猜忌,队伍就散了。他又派一些老百姓里值得信赖的人,到山里去劝说那些土匪,投降的人一个接一个。后来,他就让各县的县令都回自己的县里去安抚百姓。
梁兴他们害怕了,带着剩下的喽啰聚集在鄜城。太祖皇帝派夏侯渊将军去帮忙,浑将军带着老百姓冲锋陷阵,把梁兴和他的一帮爪牙都给砍了。后来,又有一伙土匪叫靳富,胁迫着夏阳县令、邵陵县令还有他们的老百姓躲进了硙山,浑将军又带兵把他们打败了,抓住了两个县令,把他们抢走的人也给救了回来。还有一个叫赵青龙的贼人,杀了左内史程休,浑将军听说后,立刻派勇士去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示众。前后加起来,有四千多户人家投降了朝廷,山贼就这样平定了,老百姓都安居乐业了。后来,浑将军被调到上党当太守。
话说当年太祖打汉中,任命郑浑当京兆尹。郑浑一看这地方老百姓刚搬来,就制定了搬家安置的办法,让家底殷实的和家底薄的住一块儿,让那些老实可靠的和孤寡老人住一块儿,鼓励大家好好种地,严格执行法令,打击坏人。 这样一来,老百姓安安心心种地,盗贼也少了。等大军进驻汉中,运输军粮的事儿,他办得也最出色。他还让老百姓在汉中开垦田地,一个人都没逃走。太祖对他特别欣赏,又把他调回朝廷当丞相掾。
文帝当皇帝后,郑浑当上了侍御史,还被封为驸马都尉,后来又升迁做了阳平郡和沛郡太守。这两个郡地势低洼,经常发大水,百姓都饿肚子。郑浑就在萧县和相县交界的地方,修建水坝,开垦稻田。郡里的人都觉得他这是在瞎折腾,郑浑说:“这地方地势低洼,最适合灌溉,将来肯定能种出鱼和稻米,长期受益,这是富民的基础啊!” 他就亲自带着官吏和百姓一起干,没到冬天就都完工了。几年后,粮食大丰收,亩产大大提高,税收翻倍,老百姓都得到了好处,还刻石立碑歌颂他,把那水坝叫“郑陂”。
后来他又当了山阳郡和魏郡太守,治理方法都跟这差不多。他还发现郡里百姓缺木材,就号召大家种榆树做篱笆,还种上各种果树;榆树长成了一道道树篱,果树也结满了果子。到了魏郡,村村寨寨都规划得整整齐齐,老百姓个个富裕,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明帝听说后,下诏书表扬他,还把这事儿通告全国,然后就把他提拔为将作大匠。郑浑为人清廉,一心为公,自己家里穷得叮当响,他和家人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他死后,他的儿子郑崇被任命为郎中。
仓慈,字孝仁,是淮南人。一开始当个小县吏。建安年间,曹操开始在淮南招募屯田的士兵,任命仓慈当绥集都尉,负责安抚和招募。黄初年间快结束的时候,他当上了长安令,为人清廉,做事有条理,官吏百姓又敬又爱他。太和年间,他又升迁为敦煌太守。敦煌郡地处边疆,因为战乱与中原隔绝,已经有二十年没太守了,当地的大族势力很大,为所欲为,已经成了当地的风俗习惯。之前的太守尹奉等人,都是顺着这些大族的习惯办事,根本没想过要改变现状。仓慈到了敦煌后,立刻压制那些权势大的家族,安抚贫苦百姓,治理得井井有条。以前那些大族土地富余,老百姓却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仓慈就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赋税,慢慢地让他们把多占的土地还回去。
之前敦煌的监狱里积压了很多案件,县里解决不了,都堆在那里;仓慈亲自去审理,仔细区分轻重缓急,如果不是死罪,就打几鞭子放了他们,一年下来判处死刑的还不到十个人。而且,西域的少数民族经常来进贡,但那些豪族经常从中作梗,故意阻断联系;即使交易了,也欺诈侮辱他们,很多事情都处理不清楚。少数民族经常抱怨,仓慈都耐心安抚他们。那些想进京的人,他就给他们办理路引;那些想回西域的人,他就帮他们安排好,还拿出府里的东西跟他们公平交易,并派官吏护送他们上路。因此,当地百姓和少数民族都称赞他的恩德。几年后,仓慈去世了,百姓都悲痛欲绝,就像失去了亲人一样,他们画了他的画像,想念他的遗容。西域的少数民族听说仓慈死了,都聚集到戊己校尉和当地长官那里去哭丧,有的还用刀划破自己的脸,表示他们的真诚哀悼,还为他立了祠堂,远远地祭奠他。
从曹操时代到咸熙年间,魏郡太守陈国人吴瓘、清河太守乐安人任燠、京兆太守济北人颜斐、弘农太守太原人令狐邵、济南相鲁国人孔乂,他们有的同情百姓,公正断案;有的推行仁政,深受爱戴;有的生活清廉;有的揭发奸邪,惩治罪犯;都是优秀的二千石官员(注:二千石是古代官职级别)。
话说啊,人们都说任峻这老兄,一开始就响应义兵号召,投奔了太祖高皇帝,然后呢,他就开荒种地,粮食堆满了仓库,功劳那是相当的大! 苏则威嘛,平定叛乱立了大功,不仅政绩出色,为人还特别正直刚强,简直是风骨凛然,令人敬佩!杜畿呢,为人宽厚又果断,治理地方有方,老百姓都过上了好日子。郑浑和仓慈两位,也都非常关心百姓,治理地方也很有一套。哎,这几位啊,可都是魏朝有名的好官啊! 我说了这么多关于他们治理国家和发表政见的那些事儿,其实啊,都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总而言之,他们这些人的政绩和治国理政的思想,都值得我们好好学习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