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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史记（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05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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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是秦庄襄王的儿子。庄襄王为秦质子于赵，见到吕不韦的姬妾，很喜欢就娶了她，生始皇。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于邯郸。出生后，名叫政，姓赵。年十三岁，庄襄王死，政代立为秦王。当时，秦地已并巴、蜀、汉中，占领郢，设立南郡；向北收复上郡及其以东地区，包括河东、太原、上党三郡；东至荥阳，灭亡了东西二周，设立三川郡。吕不韦当了丞相，被封为十万户的文信侯。招揽宾客和游士，想统一全国。李斯为舍人。蒙骜、王齮、麃公等为将军。秦王年纪尚轻，刚即位，就把国家大事交给大臣们处理。

晋阳反，元年，将军蒙骜击定之。二年，麃公将卒攻卷，斩首三万。三年，蒙骜攻韩，取十三城。王齮死。十月，将军蒙骜攻魏氏场，有诡。岁大饥。四年，攻下魏氏场，有诡。三月，军罢。秦国质子从赵国回国了，赵太子也回国了。十月庚寅，蝗虫从东方来，蔽天。天下瘟疫流行。百姓内粟千石，拜爵一级。五年，将军骜攻魏，定酸枣、燕、虚、长平、雍丘、山阳城，皆拔之，取二十城。初置东郡。冬雷。六年，韩、魏、赵、卫、楚共击秦，取寿陵。秦出兵，五国兵罢。攻下卫国，迫东郡，其君角率其支属徙居野王，阻其山以保魏之河内。七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将军骜死。以攻龙、孤、庆都，还兵攻汲。彗星复见西方十六日。夏太后死。八年，王弟长安君成蛟将军击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死，迁其民于临洮。将军壁死，卒屯留、蒲鶮反，戮其尸。河里的鱼多得不得了，老百姓都轻装简从地往东边去讨生活了。

嫪毐封为长信侯，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宫殿、车马、衣物，让他尽情狩猎玩乐。大事小情都由嫪毐说了算。还把河西太原郡改成了毐国。九年，彗星出现，甚至横贯天空。攻魏垣、蒲阳。四月，上宿雍。己酉，王冠，带剑。长信侯嫪毐造反被发现，他伪造了皇帝和太后的印玺，调动县兵、卫兵、官兵和戎翟部落首领以及侍卫，准备攻打蕲年宫。王知之，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发卒攻毐。战咸阳，斩首数百，都升了一级，宦官们也在战中，亦都升了一级。毐等败走。即令国中：活捉嫪毐赏百万钱，杀死嫪毐赏五十万钱。尽得毐等。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多人被斩首，然后车裂示众，满门抄斩。还有他的侍从，罪轻的也被当作柴火烧了。还抄没了他四千多户的家产，把他们流放到蜀地和房陵。是月寒冻，有死者。杨端和攻衍氏。彗星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十年，相国吕不韦因嫪毐事件被免职。桓齮为将军。齐、赵来置酒。齐国人茅焦对秦王说：“秦国正忙着治理天下，大王却传出迁走太后的事，恐怕诸侯听到后会背叛秦国啊！”秦王于是把太后从雍地接回咸阳，让她住回甘泉宫。

大索，逐客，李斯上书说，乃止逐客令。李斯因说秦王，请先取韩以恐他国，于是使斯下韩。韩王患之。与韩非谋弱秦。大梁人尉缭来，说秦王曰：“秦国这么强大，诸侯就像郡县里的官吏一样，臣但恐诸侯合从，翕而出不意，此乃智伯、夫差、湣王之所以亡也。愿大王毋爱财物，贿其豪臣，以乱其谋，不外花掉三十万金，则诸侯可尽。”秦王从其计，见尉缭亢礼，衣服食饮与缭同。缭曰：“秦王为人，蜂准，长目，鷙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平时装得很谦虚，一旦得势就翻脸不认人，见人就吃。我布衣，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乃亡去。秦王觉，固止，以为秦国尉，卒用其计策。而李斯用事。
十一年，王翦、桓齮、杨端和攻邺，取九城。王翦攻阏与、橑杨，皆并为一军。翦将十八日，军归斗食以下，十个人里推两个人去当兵。取邺安阳，桓齮将。十二年，文信侯不韦死，窃葬。不韦的宾客，如果是晋人，就赶出去；秦国官员，六百石俸禄以上的，革职，发配；五百石以下的，没来吊唁的，也发配，但不用革职。自今以来，像嫪毐、吕不韦那样乱国的人，他们的门客都得好好查查。秋，复嫪毐舍人迁蜀者。那年天下大旱，一直到八月才下雨。

十三年，桓齮攻赵平阳，杀赵将扈辄，斩首十万。王之河南。正月，彗星见东方。十月，桓齮攻赵。十四年，攻赵军于平阳，取宜安，破之，杀其将军。桓齮定平阳、武城。韩非出使秦国，秦王听信李斯之计，将他囚禁，最终韩非死于云阳。韩王随后请求臣服于秦。
十五年，发兵，一军至邺，一军至太原，取狼孟。地动。十六年九月，发卒受地韩南阳假守腾。开始规定男子要登记年龄。魏献地于秦。秦置丽邑。十七年，内史腾攻韩，得韩王安，把韩地全收了，设为颍川郡。地动。华阳太后卒。民大饥。
十八年，发兵攻赵，王翦将上地，下井陉，端和将河内，羌瘣伐赵，端和围邯郸城。十九年，王翦、羌瘣尽定取赵地东阳，得赵王。引兵欲攻燕，屯中山。秦王到邯郸后，把所有曾与他生母在赵国时结怨的人，都坑杀了。秦王还，从太原、上郡归。始皇帝母太后崩。赵公子嘉率其宗数百人之代，自立为代王，东与燕合兵，军上谷。大饥。

二十年，燕太子丹担心秦兵打过来，使荆轲刺秦王。秦王觉之，将荆轲剁成肉泥示众，而使王翦、辛胜攻燕。燕、代发兵击秦军，秦军破燕易水之西。二十一年，王贲攻荆。又增兵支援王翦的军队，遂破燕太子军，杀了太子丹。燕王东收辽东而王之。王翦以年老多病为由退役。新郑反。昌平君徙于郢。大雨雪，深二尺五寸。
二十二年，王贲攻魏，引河沟灌大梁，大梁城坏，其王请降，尽取其地。
二十三年，秦王复召王翦，强起之，使将击荆。取陈以南至平舆，虏荆王。秦王来到郢陈。荆将项燕立昌平君为荆王，在淮南反秦。二十四年，王翦、蒙武攻荆，破荆军，昌平君死，项燕遂自杀。
二十五年，大兴兵，使王贲将，攻燕辽东，得燕王喜。还攻代，虏代王嘉。王翦遂定荆江南地；降越君，置会稽郡。五月，全国大规模庆祝。
二十六年，齐王建和他的丞相后胜带兵防守西部边境，阻止秦军入侵。秦使将军王贲从燕南攻齐，得齐王建。

秦初并天下，令丞相、御史曰：“后来韩王纳地效玺，请为藩臣，已而背叛秦，故兴兵诛之，虏其王。寡人以为善，庶几息兵革。赵王使其相李牧来约盟，故归其质子。已而倍盟，反我太原，故兴兵诛之，得其王。赵公子嘉乃自立为代王，故举兵击灭之。魏王始约服入秦，已而与韩、赵谋袭秦，秦大军讨伐，遂破之。荆王献青阳以西，已而叛约，击我南郡，故发兵诛，得其王，遂定其荆地。燕王昏乱，其太子丹乃隐令荆轲为贼，兵吏诛，灭其国。齐王用后胜计，绝秦使，欲为乱，兵吏诛，虏其王，平齐地。寡人以微不足道的身躯，兴兵诛暴乱，赖宗庙之灵，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号不更，如果不改换名号，就无法彰显功绩，流传后世。其议帝号。”丞相绾、御史大夫劫、廷尉斯等皆曰：“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全国统一，实行郡县制，自上古以来未曾有，五帝所不及。臣等斗胆建议，王为‘泰皇’。命为‘制’，令为‘诏’，天子自称曰‘朕’。”王曰：“去‘泰’，著‘皇’，采上古‘帝’位号，号曰‘皇帝’。他如议。”制曰：“可。”追尊庄襄王为太上皇。制曰：“朕闻太古有号毋谥，中古有号，死而以行为谥。这样一来，儿子评判父亲，臣子评判君主，岂不是荒谬之极？朕绝不采纳。自今已来，废除谥法。朕为始皇帝。后世依次，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

始皇推终始五德之传，以为周得火德，秦代周德，顺应天命，克承不胜。方今水德之始，改以十月朔为岁首，朝贺皆从十月朔始。衣服旄旌节旗皆上黑。数以六为纪，符、法冠皆六寸，而舆六尺，六尺为步，乘六马。更名河曰德水，以为水德之始。刚毅戾深，事皆决于法，严酷无情，不讲仁义，然后合五德之数。于是急法，久者不赦。
丞相绾等言：“诸侯初破，燕、齐、荆地远，不为置王，毋以填之。请立诸子，唯上幸许。”始皇下其议于群臣，群臣皆以为便。廷尉李斯议曰：“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众，然后属疏远，相攻击如仇敌，诸侯互相攻伐，周天子弗能禁止。今海内赖陛下神灵一统，皆为郡县，诸子功臣以公赋税重赏赐之，很容易控制。天下无异意，则安宁之术也。置诸侯不便。”始皇曰：“天下共苦战斗不休，因为有诸侯王。赖宗庙，天下初定，又复立国，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更名民曰「黔首」。大酺。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铎，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于咸阳宫中。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字。地东至海及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最南的边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徙天下豪富于咸阳十二万户。诸庙及章台、上林皆在渭南。秦每破诸侯，拆迁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上，南临渭，自雍门以东至泾、渭，殿屋复道周阁相属。并将诸侯的美人和钟鼓都充入宫中。
二十七年，始皇巡陇西、北地，出鸡头山，过回中。在渭南建造信宫，已更命信宫为极庙，象天极。自极庙道通郦山，作甘泉前殿。筑甬道，自咸阳属之。是岁，赐爵一级。治驰道。
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峄山。立石，与鲁诸儒生议，刻石颂秦德，议封禅望祭山川之事。乃遂上泰山，立石，封，祠祀。下，暴风雨骤至，他们只好在树下休息。于是，秦始皇封这棵树为五大夫。之后，他又到梁父山封禅。刻所立石，其辞曰：

皇帝临位，作制明法，百官修整。二十六年，初并天下，全都臣服了。亲巡远方黎民，登上泰山，周览东极。臣子们追念他的功绩，歌颂他的丰功伟业。治道运行，各种生产都井井有条，皆有法式。伟大的治国理念泽被后世，子孙后代应当继承发扬，不可更改。皇帝躬圣，既平天下，不懈于治。日夜操劳，建设长利，重视教育。训经宣达，远近毕理，咸承圣志。贵贱分明，男女礼顺，慎遵职事。内外都清正廉洁，惠及子孙。化及无穷，遵守遗诏，永远铭记教诲。
于是乃并渤海以东，过黄、腄，到达成山，登上芝罘山，立石颂秦德焉而去。
南登琅邪，大乐之，留三月。乃迁徙三万户百姓到琅琊台下，复十二岁。作琅琊台，立石刻，颂秦德，明得意。

维二十八年，皇帝作始。端平法度，万物之纪。以明人事，合同父子。圣智仁义，显白道理。东抚东土，以省卒士。事已大毕，乃临于海。皇帝之功，勤劳本事。上农除末，老百姓是富。普天之下，同心同志。器械一量，同书文字。日月所照，舟舆所载。皆终其命，莫不得意。应时动事，是维皇帝。匡饬异俗，陵水经地。忧恤老百姓，朝夕不懈。除疑定法，咸知所辟。方伯分职，诸治经易。举错必当，莫不如画。皇帝之明，巡视四方。尊卑贵贱，不逾矩。奸邪不容，皆务贞良。细大尽力，莫敢怠荒。远迩辟隐，专务肃庄。端直敦忠，事业有常。皇帝之德，存定四极。诛乱除害，兴利致福。节事以时，诸产繁殖。老百姓安居乐业，不用兵革。六亲相保，终无寇贼。欢欣奉教，尽知法式。天下都是皇帝的土地。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功盖五帝，泽及牛马。人人受恩，各得其所。

秦王统一六国后，立名为皇帝，乃抚东土，至于琅邪。列侯武城侯王离、列侯通武侯王贲、伦侯建成侯赵亥、伦侯昌武侯成、伦侯武信侯冯毋择、丞相隗林、丞相王绾、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赵婴、五大夫杨樛从，共同在海上议事。曰：“古之帝者，地不过千里，诸侯各守其封域，有时来朝，有时不来，相互侵扰，暴乱不断，犹刻金石，以自为纪。古之五帝三王，知教不同，法度不明，假威鬼神，以欺远方，实不称名，故不久长。其身未歿，诸侯倍叛，法令不行。今皇帝并一海内，以为郡县，天下和平。昭明宗庙，体道行德，尊号大成。群臣相与诵皇帝功德，刻在石头上，作为典范。”
既已，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请得斋戒，与童男童女求之。于是遣徐市发童男童女数千人，下水寻找仙人。
始皇还，过彭城，斋戒祷祠，欲出周鼎于泗水。使千人下水寻找，弗得。乃西南渡淮水，至衡山、南郡。浮江，至湘山祠。逢大风，几不得渡。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博士对曰：“闻之，尧女，舜之妻，而葬此。”于是始皇大怒，使刑徒三千人皆伐湘山树，把山染红。上自南郡经武关回咸阳。
二十九年，始皇东游。至阳武博狼沙中，被盗贼吓到。求弗得，乃令全国搜捕十天。
登之罘，刻石。其辞曰：

维二十九年，时在中春，阳和方起。皇帝东游，巡登之罘，临照于海。从臣嘉观，原念休烈，追诵本始。大圣作治，建定法度，显箸纲纪。外教诸侯，光施文惠，明以义理。六国作乱，贪戾无厌，虐杀不已。皇帝哀众，遂发讨师，奋扬武德。义诛信行，威名远扬，莫不宾服。消灭强敌，振救黔首，周定四极。普施明法，经纬天下，永为仪则。大矣哉！顺应天意。群臣诵功，请刻于石，作为典范。其东观曰：
维二十九年，皇帝春游，览省远方。逮于海隅，遂登之罘，昭临朝阳。观望广丽，从臣咸念，原道至明。圣法初兴，清理疆内，外诛暴强。武威旁畅，振动四极，禽灭六王。阐并天下，甾害绝息，永偃戎兵。皇帝明德，经理宇内，视听不怠。作立大义，昭设备器，咸有章旗。职臣遵分，各知所行，事无嫌疑。黔首改化，远近一致，前所未有。常职既定，后嗣循业，长承圣治。群臣嘉德，歌颂圣德，请刻之罘。旋，遂之琅邪，道上党入。
三十年，无事。
三十一年十二月，将腊月改名为嘉平。赐黔首里六石米，二羊。始皇微服私访咸阳，与武士四人俱，夜出逢盗兰池，见窘，武士击杀盗，关中大索二十日。米一千六百石。
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高誓。刻碣石门。坏城郭，疏通堤防。其辞曰：

遂兴师旅，诛戮无道，为逆灭息。武殄暴逆，文复无罪，庶心咸服。惠论功劳，赏及牛马，恩肥土域。皇帝奋威，德并诸侯，初一泰平。堕坏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险阻。地势既定，黎庶无忧，天下咸抚。男人乐于耕作，女人辛勤操持家业，事各有序。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地可耕。群臣诵烈，请刻此石，垂着仪矩。
因使韩终、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药。始皇巡北边，从上郡入。燕人卢生使入海还，以鬼神事，因奏录图书，曰“灭秦者胡也”。始皇乃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略取河南地。
三十三年，发诸尝逋亡人、赘婿、贾人略取陆梁地，充军桂林、象郡、南海。西北斥逐匈奴。自榆中并河以东，属之阴山，以为四十四县，城河上为塞。又使蒙恬渡河取高阙、阳山、北假中，筑亭障以逐戎人。将犯人流放到新设立的边郡。禁止祭祀。明星出西方。三十四年，整顿司法，惩治贪官污吏，筑长城及南越地。

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寿。仆射周青臣进颂曰：“他时秦地不过千里，赖陛下神灵明圣，平定天下，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宾服。以诸侯为郡县，人人自安乐，无战争之患，传之万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始皇悦。博士齐人淳于越进曰：“臣闻殷周之王千余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天下，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佐，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青臣又阿谀奉承，加重陛下过错，非忠臣。”始皇下其议。丞相李斯曰：“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有所治，并非互相矛盾，而是时代不同了。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异时诸侯并争，厚招游学。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当家则力农工，士则学习法令辟禁。今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迷惑百姓。丞相臣斯昧死言：古者天下散乱，莫之能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并有天下，区分是非，确立统一。私下学习，互相传播非法教义，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标榜自己为名士，标新立异以求高升，带领下属造谣诽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必须禁止。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掌管的书籍，天下敢藏诗书百家语者，一律交给郡守县尉焚烧。有敢私下谈论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诛灭三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就以官吏为师。”制曰：“可。”

」

三十五年，开山凿石，直通云阳。于是秦始皇觉得咸阳人太多，先王的宫殿太小，吾闻周文王都丰，武王都镐，丰镐之间，帝王之都也。就在渭南上林苑修建宫殿。气势恢宏的阿房前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能容纳万人，下可竖立五丈高的旗帜。环绕宫殿修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表南山之颠以为阙。为复道，自阿房渡渭，这象征着天极的阁道，跨越汉水，直达营室星宿的位置。阿房宫还没建好，建成后，他想再另取一个好听的名字。作宫阿房，故天下谓之阿房宫。参与修建阿房宫和丽山的刑徒有七十多万人，乃分作阿房宫，或作丽山。开采北山的石材，乃写蜀、荆地材皆至。关中大约有三百座宫殿，关外则有四百多座。于是，他在东海朐县设立界碑，作为秦国的东大门。迁徙的人口，十年内都免除徭役。

卢生说始皇曰：“臣等求芝奇药仙者常遇不着，好像凡是跟它沾边的都会倒霉。方中，人主时为微行以辟恶鬼，恶鬼辟，真人至。人主所居而人臣知之，则害于神。真人者，入水不湿，入火不焦，陵云气，与天地久长。今上治天下，未能清静。愿上所居宫别让人知道，然后不死之药大概就能得到。”于是始皇曰：“吾慕真人，自谓‘真人’，不称‘朕’。”乃令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复道甬道相连，帷帐钟鼓美人充之，各案署不移徙。行所幸，有言其处者，罪死。始皇帝幸梁山宫，从山上见丞相车骑众，不太满意。中人或告丞相，丞相后损车骑。始皇怒曰：“此中人把我的话说了出去。”审问了一番，都没人承认。当是时，诏捕当时在场的人，皆杀之。自是后莫知行之所在。上朝和处理政务都在咸阳宫进行。

侯生卢生相与谋曰：“始皇帝这人心狠手辣，独断专行，起诸侯，并天下，意得欲从，以为自古莫及己。专任狱吏，狱吏得亲幸。博士虽七十人，摆设而已。丞相诸大臣皆受成事，只听奉承。皇帝越来越骄横，下面的人就只能阿谀奉承，欺骗他。秦法，要是验方不对，就杀头。然那些看星象的至三百人，皆良士，畏忌讳谀，不敢端言其过。天下之事无小大皆决于上，上至以衡石量书，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贪于权势至如此，哪还有心思炼仙丹啊。”于是乃亡去。始皇闻亡，乃大怒曰：“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市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整天都有人告状，说他们贪污受贿。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以显得我很无能。诸生在咸阳者，吾使人调查，或为谣言以乱黔首。”于是使御史悉案问诸生，这些读书人互相告密，结果自己把自己都给供出来了。犯禁者四百六十余人，统统在咸阳坑杀，使天下知之，以惩后。益发谪徙边。始皇长子扶苏谏曰：“天下初定，边远地区还没完全安定下来，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希望陛下明察。”始皇怒，使扶苏北监蒙恬于上郡。

三十六年，熒惑守心。有墜星下东郡，至地为石，老百姓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闻之，遣御史逐问，莫服，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烧毁了石头。始皇不乐，使博士为仙真人诗，及行所游天下，传令乐人唱歌弹琴。秋，使者从关东夜过华阴平舒道，有人持璧遮使者曰：「为吾遗滈池君。」因言曰：「今年祖龙死。」使者问其故，因忽不见，置其璧去。使者拿着玉璧把这事儿禀报了始皇。始皇默然良久，曰：「山里的精怪哪能知道这么多事儿啊！」退言曰：「祖龙，那是咱们祖先。」使御府视璧，乃二十八年渡江时沉下去的玉璧。于是始皇卜之，卦得游徙吉。迁北河榆中三万家。升了一级爵位。
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左丞相斯从，右丞相去疾守。少子胡亥爱慕请从，皇上答应了。十一月，行至云梦，遥祭虞舜于九疑山。一路经过浮江下，观籍柯，渡海渚。过丹阳，至钱塘。临浙江，河水很险恶，乃西百二十里从狭中渡。上会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颂秦德。其文曰：

皇帝休烈，平一宇内，德惠修长。三十七年，亲巡天下，周览远方。遂登会稽，宣省习俗，黔首斋庄。群臣夸功，本原事迹，追首高明。秦朝圣明，制定刑名，重申旧章。初平法式，审别职任，以立恒常。六王专倍，贪戾傲猛，率众自强。暴虐恣行，负力而骄，数动甲兵。阴通间使，以事合从，行为辟方。内饰诈谋，外来侵边，遂起祸殃。义威将其正法，殄熄暴悖，乱贼灭亡。圣德广密，六合之中，被泽无疆。皇帝并宇，广纳谏言，远近毕清。运理群物，考验事实，各载其名。贵贱并通，善否陈前，靡有隐情。饰省宣义，有子而嫁，倍死不贞。防隔内外，禁止淫泆，男女洁诚。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男秉义程。妻为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风，蒙被休经。皆遵度轨，和安敦勉，莫不顺令。黔首修洁，人乐同则，嘉保太平。后敬奉法，常治无极，国泰民安。从臣颂烈，请刻此石，光垂休铭。

还过吴，从江乘渡。并海上，北至琅邪。方士徐市等入海求神药，数岁不得，费多，恐谴，乃诈曰：“蓬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鲨鱼所苦，故不得至，愿请善射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始皇梦与海神战，如人状。问占梦，博士说：“水神不可见，以大鱼蛟龙为候。今上祷祠备谨，而有此恶神，当除去，而善神可致。”于是命令入海的人带上捕鱼的工具，自己则用连弩等待大鱼出现并射杀。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于是沿着海岸向西走。

至平原津而病。始皇恶言死，群臣莫敢言死事。皇帝病情越来越严重，乃为玺书赐公子扶苏曰：“与丧会咸阳而葬。”书已封，在中车府令赵高行符玺事所，未授使者。七月丙寅，始皇崩于沙丘平台。丞相李斯为上崇在外，恐诸公子及天下有变，乃秘之，不发丧。棺载灵车中，故幸宦者参乘，所至上食。百官照常奏事，宦者则在灵车中批复奏章。独子胡亥、赵高及所幸宦者五六人知上死。赵高故尝教胡亥书及狱律令法事，胡亥私幸之。高便与胡亥、李斯密谋毁掉始皇写给扶苏的书信，而更诈为李斯受始皇遗诏沙丘，立子胡亥为太子。更为书赐公子扶苏、蒙恬，数以罪，赐死。详情见李斯列传。行，遂从井陉抵九原。天气炎热，灵车内尸臭难闻，于是下令车队载运一石鲍鱼掩盖尸臭。

行从直道至咸阳，发丧。太子胡亥袭位，为二世皇帝。九月，葬始皇于驪山。始皇初即位，穿治驪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堆满了。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巧妙地相互连接，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估计能燃烧很久。二世曰：“先帝后宫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从死，死者甚众。葬既已下，或言工匠为机，藏皆知之，藏重即泄。大事毕，已藏，闭中羨，下外羨门，尽闭工匠藏者，无复出者。树草木以象山。
二世皇帝元年，年二十一。赵高为郎中令，任用事。二世下诏，增始皇寝庙牺牲及山川百祀之礼。令群臣议尊始皇庙。群臣皆顿首言曰：“古者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虽万世世不会被毁坏。今始皇为极庙，四海之内皆献贡职，增牺牲，礼咸备，不必再增加了。先王庙或在西雍，或在咸阳。天子应该亲自祭祀始皇庙。自襄公已下逾毁。所置凡七庙。群臣以礼进祠，以尊始皇庙为帝者祖庙。皇帝复自称‘朕’。”
二世与赵高谋曰：“朕年少，初即位，老百姓还没完全归心。先帝巡行郡县，以示强，威服海内。今晏然不巡行，即见弱，不能只用臣民来养活天下。”春，二世东行郡县，李斯从。到碣石，并海，南至会稽，而尽刻始皇所立刻石，石旁著大臣从者名，以此来彰显先帝的功绩和美德：

皇帝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今沿袭称号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其于长此以往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德。」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请将诏书刻石，以昭后世。臣死罪难逃。」制曰：「准奏。」遂至辽东而还。

于是二世乃遵用赵高，申法令。乃阴与赵高谋曰：“大臣不服，官吏尚强，及诸公子必与我争，为之奈何？”高曰：“臣固愿言而不敢。先帝之大臣，皆天下累世达官贵人也，积功劳世以相传久矣。今高素小贱，陛下幸称举，令在上位，掌管朝政。大臣不满，特以貌从臣，其心实不服。今上出，不因此时诛杀有罪的郡县守尉，上既能震慑天下，又能铲除心腹大患。如今不用文治，而用武力，愿陛下果断行事，即群臣不及谋。明主收举余民，贱者贵之，贫者富之，远者近之，则上下集而国安矣。”二世曰：“善。”乃行诛大臣及诸公子，以罪过连逮少近官三郎，无人幸免，而六公子在杜地处死。公子将闾昆弟三人囚于内宫，最后才审判他们的罪行。二世使使令将闾曰：“公子不臣，罪当死，吏致法焉。”将闾曰：“阙庭之礼，我从未违背礼仪；廊庙之位，我从未敢失节；受命应对，我从未敢失辞。何处不臣？请告知我的罪状，让我死得瞑目。”使者曰：“臣不得与谋，奉命行事。”将闾乃仰天大呼三声，曰：“天乎！吾无罪！”昆弟三人皆流泪拔剑自杀。宗室振恐。群臣谏者以为诽谤，高官们只顾着保住自己的官位和荣华富贵，百姓人心惶惶。

四月，二世还至咸阳，曰：“先帝为咸阳朝廷小，故营阿房宫。为室堂未就，会上崩，罢其作者，复土驪山。驪山事大毕，今释阿房宫弗就，则是章先帝举事过也。”复作阿房宫。外抚四夷，如始皇计。尽征其材士五万人为屯卫咸阳，令教射狗马禽兽。当食者多，度不足，下调郡县转输菽粟芻藁，皆令自备粮食，咸阳三百里内不得食其谷。用法益刻深。
七月，戍卒陈胜等反故荆地，为“张楚”。胜自立为楚王，居陈，遣诸将徇地。山东郡县少年苦秦吏，皆杀其守尉令丞反，以应陈涉，相立为侯王，合从西乡，名为伐秦，不可胜数也。谒者使东方来，以反者闻二世。二世怒，下吏。后使者至，上问，对曰：“群盗，郡守尉方逐捕，今尽得，不足忧。”二世很高兴。武臣自立为赵王，魏咎为魏王，田儋为齐王。沛公起沛，项梁举兵会稽郡。

二年冬，陈涉所遣周章等将西至戏，兵数十万。二世大惊，与群臣谋曰：“奈何？”少府章邯曰：“盗兵已到，实力强劲，现在调动附近县城的兵力已经来不及了。驪山徒多，请赦之，授兵以击之。”二世于是下令大赦天下，使章邯将，击溃周章军队，使其溃逃，遂杀章曹阳。二世益遣长史司马欣、董翳佐章邯击盗，杀陈胜城父，破项梁定陶，灭魏咎临济。楚地盗名将已死，章邯乃北渡河，击赵王歇等于巨鹿。

赵高说二世曰：“先帝临制天下久，故群臣不敢为非，进邪说。今陛下富于春秋，初即位，奈何与公卿庭决事？事即有误，示群臣短也。天子称朕，固不闻声。”于是二世常居禁中，与高决诸事。其后公卿希得朝见，盗贼益多，而关中卒发东击者毋已。右丞相去疾、左丞相斯、将军冯劫进谏曰：“关东群盗并起，秦发兵诛击，所杀亡甚众，然犹不止。盗多，皆以戍守漕运劳苦，赋税大也。请且止阿房宫作者，减省四边戍守。”二世曰：“吾闻之韩子曰：‘尧舜采椽不刮，茅茨不翦，饭土块，啜土食，虽监门之养，不觳于此。禹凿龙门，通大夏，决河亭水，放之海，身自持鍪锄，胫毋毛，臣虏之劳不烈于此矣。’凡是能贵为天子的人，都可以肆意享乐，只要法令严明，下面的人就不敢违反，从而控制天下。夫虞、夏之主，贵为天子，亲处穷苦之实，以徇百姓，尚何于法？朕尊万乘，没有实际行动，吾欲造千乘之驾，万乘之属，满足我的虚荣心。且先帝起诸侯，兼天下，天下已定，外攘四夷以安边疆，作宫室以章得意，而君观先帝功业有绪。今朕即位二年之间，群盗并起，君不能禁，又欲罢先帝之所为，这既是对先帝的不孝，也是对朕的不忠，你们还怎么待在官位上？”于是罢免了去疾、斯、冯劫三人，案责他罪。去疾、冯劫曰：“大丈夫岂能受辱。”自杀。斯卒囚，受尽酷刑而死。

三年，章邯带着兵把巨鹿围了个水泄不通，楚上将军项羽率楚军前来救援。冬天，赵高当上丞相，直接把李斯给办了。夏天，章邯等人屡次打退敌军，二世派人去找邯，邯心里害怕，让长史欣去请示。赵高根本不理他，也不信他。欣感到害怕，逃跑了，赵高派人追捕却没追上。欣见到邯说：“赵高在朝中当权，将军有功也会被杀，无功也会被杀。”项羽迅速攻击秦军，俘获王离，邯等人于是投降了各路诸侯。八月己亥，赵高想要制造混乱，担心群臣不听，于是先做了个测试，拿着鹿献给二世，说：“这是马。”二世笑着说：“丞相你搞错了吧？怎么能把鹿说成马？”问左右，左右有的沉默，有的为了讨好赵高说是马，有的则说是鹿，赵高便暗地里把那些说鹿是鹿的人治罪了。后来群臣都对赵高感到畏惧。

高前数言「关东盗毋能为也」，及项羽虏秦将王离等巨鹿下而前，章邯等军数却，上书请益助，燕、赵、齐、楚、韩、魏皆立为王，自关以东，大多尽叛秦吏应诸侯，诸侯咸率其众西乡。沛公将数万人已屠武关，使人私于高，高恐二世怒，诛及其身，乃谢病不朝见。二世梦白虎啮其左马，杀之，心不乐，怪问占梦。卜曰：「泾水为祟。」二世乃斋于望夷宫，欲祠泾，沉四白马。使使责让高以盗贼事。高惧，乃暗中与其婿咸阳令阎乐、其弟赵成谋曰：「上不听谏，今事急，欲归祸于吾宗。吾欲易置上，更立公子婴。婴仁俭，百姓皆称赞他的话。」使郎中令为内应，诈为有大贼，令乐召吏发卒，追劫乐母置高舍。遣乐将吏卒千余人至望夷宫殿门，缚卫令仆射，曰：「贼入此，何不止？」卫令曰：「宫中守卫森严，安得贼敢入宫？」乐遂斩卫令，直将吏入，行射，宫中的官员和宦官大惊，或走或反抗，反抗的都被杀死了，死者数十人。郎中令与乐俱入，射向皇帝的帐幕。二世怒，召左右，左右皆惊慌失措，不敢抵抗。旁有宦者一人，侍不敢去。二世入内，谓曰：「公何不早告我？乃至于此！」宦者曰：「臣不敢言，故得全。使臣早言，皆已诛，安得至今？」阎乐前即二世数曰：「你骄恣，诛杀无道，天下共叛你，你自己想办法。」二世曰：「丞相可得见否？」乐曰：「不可。」二世曰：「吾愿得一郡为王。」没有答应。又曰：「愿为万户侯。」没有答应。曰：「愿与妻子为老百姓，比诸公子。」阎乐曰：「臣受命于丞相，为天下诛你，你虽多言，臣不敢报。」下令士兵进攻。二世自杀。

阎乐归报赵高，赵高乃悉召诸大臣公子，告以诛二世之状。曰：“秦故王国，始皇君天下，故称帝。今六国复自立，秦地益小，乃以空名为帝，不可。宜为王如故，便。”立二世之兄子公子婴为秦王。以老百姓葬二世于南宜春苑中。令子婴斋，当庙见，受王玺。斋五日，子婴与其子二人谋曰：“丞相高杀二世于望夷宫，恐群臣诛之，乃假装正义地立我。我闻赵高乃与楚约，灭秦宗室而王关中。今使我斋见庙，他这是想趁在庙里杀了我。我称病不行，丞相必自来，来则杀之。”高使人请子婴数辈，子婴不行，高果自往，曰：“宗庙重事，王奈何不行？”子婴遂刺杀高于斋宫，诛灭高家三族，以儆效尤。子婴为秦王四十六日，楚将沛公破秦军入武关，遂至霸上，使人约降子婴。子婴即系颈以组，白马素车，奉天子璽符，降轵道旁。沛公遂入咸阳，封锁宫室府库，还军霸上。居月余，诸侯兵至，项籍为从长，杀子婴及秦诸公子宗族。遂屠咸阳，烧其宫室，掳掠其子女，收其珍宝货财，诸侯共分之。灭秦之后，各分其地为三，被称为三秦。项羽为西楚霸王，主命分天下王诸侯，秦竟灭矣。后五年，天下定于汉。

太史公曰：秦之先伯翳，曾有勋于唐虞之际，受土赐姓。及殷夏之间微散。至周之衰，秦兴，邑于西垂。自缪公以来，稍蚕食诸侯，竟成始皇。始皇自以为功过五帝，地广三王，而羞与之比。善哉乎贾生推言之也！曰：
秦并兼诸侯山东三十余郡，缮津关，据险塞，修甲兵而守之。然陈胜以戍卒散乱之众数百，奋臂大呼，不用弓戟之兵，锄耰白梃，望屋而食，横行天下。秦军守关不力，关隘失守，长戟强弩皆无用武之地。楚师深入，战于鸿门，曾无藩篱之艰。于是山东大扰，诸侯并起，豪俊相立。秦使章邯将而东征，章邯因以三军之众要市于外，以谋其上。群臣之不信，可见于此矣。子婴即位，却毫无觉悟。要是子婴有点本事，当个中等水平的官员，就算山东再乱，秦国的地盘也能保住，祖宗的祭祀也不用断。

秦地四面环山，易守难攻。自缪公以来，至于秦王，二十余位君主，常常是诸侯中的强者。岂是世世代代的贤者？这都是形势使然。而且，天下曾经同心协力攻打秦国。在这个时代，贤智并存，良将带领军队，贤相通谋划，然而却困于阻碍而无法前进，秦国反而趁机出战，百万大军溃不成军，逃窜北上。岂是勇气和智慧不足？形势不利，环境不便。秦国的小城和大城，守险而设防，高垒不战，闭关据险，手持长矛，严阵以待。诸侯们起于平民，以利结盟，并非有素王之行。他们的交往不够亲密，下属未能归附，表面上说是要灭秦，实际上是为了从中渔利。对方看到秦国防守坚固，自然会退兵。安定土地，休养民众，以待其衰弱，收拢弱者，扶持疲惫，以期令大国的君主不必担心在国内得不到意。做了皇帝，拥有天下，却成了阶下囚，问题不在于救火的方式不对。

秦王自顾不问，便这样过去了。二世继位后，依然没有改变，暴虐带来了重大的祸害。子婴孤立无援，危弱无助。三位统治者迷惑终身不悟，国家灭亡，这难道不合情理吗？在这个时候，世上并非没有深思熟虑、懂得变革的人，但由于秦国的风俗忌讳太多，忠言未出口便已遭杀戮。因此，天下士人都倾耳而听，重足而立，却闭口不言。正因如此，三位统治者失道，忠臣不敢谏言，智者不敢谋划，天下已然混乱，奸佞之事无人知晓，岂不令人悲哀！先王知道蒙蔽对国家的伤害，因此设立公卿大夫，以完善法度和刑罚，使天下得以治理。在强盛时，禁止暴行，惩治叛乱，天下归服；在弱小时，五霸征伐，诸侯随之；在削弱时，内守外附，社稷得以存续。因此，秦国强盛时，法度繁多、刑罚严厉，天下振兴；而衰弱时，百姓怨声载道，海内叛乱。因此，周朝的五个序列得其道，千余年来未曾中断。秦国无论是根本还是末端都失去了，因此无法长久。由此可见，安危之间的差距是如此之大。老话说：“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所以君子为国，观察上古，验证当世，结合人事，察看盛衰之理，审视权势之宜，进退有序，变通及时，因此社稷才能长久安稳。

秦孝公占据殽函之地，掌握雍州的土地，君臣坚守而窥视周室，心怀一统天下之志。当时，商君辅佐他，内部建立法度，专注于耕织，修缮防守和战争的准备，外联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轻松地获得了西河以外的土地。

孝公死后，惠王、武王继承先业，沿袭旧策，南兼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肥沃的土地，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结盟商议削弱秦国，不爱珍器重宝好地，以致天下之士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秦国。当是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忠诚，宽厚仁爱，尊贤重士，协调各国的联盟关系，并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之众。六国有不少人才为他们出谋划策，例如宁越、徐尚、苏秦、杜赫等等。齐明、周最、陈轸、昭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儿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朋制其兵。常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溃逃而不敢进。秦无箭矢的损耗，而天下诸侯已困矣。于是联盟瓦解，争割地而奉秦。秦有余力而制其敝，追亡逐北，伏尸百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强国请服，弱国入朝。孝文王和庄襄王继位后，在位时间都不长，但国家太平无事。

及至秦王，续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挥鞭鞭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堕名城，杀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兵铸器，以为金人十二，以弱黔首之民。然后斩华为城，依仗着高大的城墙，凭借着险峻的河流，固若金汤。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精兵强将列阵以待，天下以定。秦王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秦王既没，余威振于殊俗。陈涉，瓮牖绳枢之子，甿隶之人，而迁徙之徒，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什伯之中，率罢散之卒，将数百之众，而转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后勤保障跟得上，越来越多的人来投奔，山东的英雄豪杰们纷纷起兵，最终灭了秦朝。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殽函之固自若也。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锄耰棘矜，非鍪于句戟长铧也；适戍之众，非抗于九国之师；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乡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也。试使山东诸国与陈涉比较实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千乘之权，招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殽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堕，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秦并海内，兼诸侯，南面称帝，以养四海，天下之士斐然乡风，若是者何也？曰：近古之无王者久矣。周室卑微，五霸既歿，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诸侯力政，强侵弱，众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罢弊。今秦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天下百姓都盼着能安居乐业，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守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
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夫并兼者，重诈力；安定者，贵顺权；此言取与守不同术也。秦离战国而王天下，其道不易，其政不改，是其所以取之守之者无异也。孤独而有之，故灭亡只是时间问题。借使秦王计上世之事，并殷周之迹，以制御其政，后虽有淫骄之主而未有倾危之患也。故三王之建天下，名号显美，功业长久。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夫寒者利粗布衣裳而饥者甘糟糠，天下之民不聊生，新主之资也。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假如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贤，臣主一心而忧海内之患，穿孝而正先帝之过，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后，建国立君以礼天下，虚囹圄而免刑戮，除去贪污受贿的罪行，使各反其乡里，发仓廪，散财币，以救济贫困百姓，轻赋少事，以缓解百姓的困境，约法省刑以持其后，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节修行，各慎其身，满足百姓的期望，而以威德与天下，天下集矣。即四海之内，皆欣然各自安乐其处，唯恐有变，虽有狡猾之民，无离上之心，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而暴乱之奸止矣。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之以无道，坏宗庙与民，更始作阿房宫，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天下多事，吏弗能纪，百姓困穷而主弗收恤。然后奸邪四起，而互相推诿，蒙罪者众，刑戮相望于道，而天下苦之。自君卿以下至于众庶，人人自危，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是以陈涉不用汤武之贤，不借公侯之尊，奋臂于大泽而天下响应者，民心已失。故先王见始终之变，知存亡之机，是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天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应之助矣。故曰「安民可与行义，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也。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身不免于戮杀者，正倾非也。是二世之过也。

襄公立，享国十二年。初为西畤。葬西垂。生文公。  
文公立，居西垂宫。五十年死，葬西垂。生静公。  
静公不享国而死。生宪公。  
宪公享国十二年，居西新邑。死，葬衙。生武公、德公、出子。  
出子享国六年，居西陵。庶长弗忌、威累、参父三人，率领盗贼攻打出子，占据鄙衍，葬衙。武公立。  
武公享国二十年。居平阳封宫。葬宣阳聚东南。三庶长伏其罪。德公立。  
德公享国二年，居雍大郑宫，生宣公、成公、缪公。葬阳。初伏，为了驱除蛊毒。  
宣公享国十二年，居阳宫。葬阳。初志闰月。  
成公享国四年，居雍之宫。葬阳。齐伐山戎、孤竹。  
缪公享国三十九年，天子致霸。葬雍。缪公博学多才，生康公。  
康公享国十二年，居雍高寝。葬畤社，生共公。  
共公享国五年，居雍高寝。葬康公南，生桓公。  
桓公享国二十七年，居雍太寝。葬义里丘北，生景公。  
景公享国四十年，居雍高寝。葬丘里南，生毕公。  
毕公享国三十六年，葬车里北，生夷公。  
夷公不享国，死，葬左宫，生惠公。  
惠公享国十年，葬车里，生悼公。  
悼公享国十五年，葬僖公西，城雍，生剌公。  
剌公享国三十四年，葬入里，生躁公、怀公。其十年，彗星见。  
躁公享国十四年，居受寝。葬悼公南。其元年，彗星见。  
怀公从晋来，享国四年。葬栎圉氏，生灵公。诸臣围怀公，怀公自杀。  
肃灵公是昭子的儿子，住在泾阳，在位十年，死后葬在悼公的西边，生下了简公。

简公从晋来，享国十五年。葬于僖公之西，生惠公。其七年，百姓初带剑。  
惠公享国十三年，葬于陵圉，生出公。  
出公享国二年，然后出公自杀，葬于雍。  
献公享国二十三年，葬于殽圉，生孝公。  
孝公享国二十四年，葬于弟圉，生惠文王。其十三年，始都咸阳。  
惠文王享国二十七年，葬于公陵，生悼武王。  
悼武王享国四年，葬于永陵。  
昭襄王享国五十六年，葬于茝阳，生孝文王。  
孝文王享国一年，葬于寿陵，生庄襄王。  
庄襄王享国三年，葬于茝阳，生始皇帝。吕不韦为丞相。  
献公立七年，初行为市。十年，为户籍相伍。  
孝公立十六年。时桃李冬华。  
惠文王生十九年而立。立二年，初行钱。有新生婴儿曰「秦且王」(意为：未来的秦王)。  
悼武王生十九年而立。立三年，渭水赤三日。  
昭襄王生十九年而立。立四年，初为田开阡陌。  
孝文王生五十三年而立。  
庄襄王生三十二年而立。立二年，取太原地。庄襄王元年，大赦，修先王功臣，施德厚骨肉，布惠于民。东周与诸侯谋秦，秦使相国吕不韦诛之，尽入其国。秦不绝其祀，以阳人地赐周君，奉其祭祀。  
始皇享国三十七年，葬于郦邑，生二世皇帝。始皇生十三年而立。  
二世皇帝享国三年，葬于宜春。赵高为丞相安武侯。二世生十二年而立。  
右秦襄公至二世，六百一十岁。  
孝明皇帝十七年十月十五日乙丑，曰：

周历已移，仁不代母。秦直其位，吕政残虐。然而，诸侯十三，兼并天下，极情纵欲，养育宗亲。三十七年，兵无所不加，制定政令，施于后王。盖得圣人之威，河神授图，依狼、狐，蹈参、伐，辅政驱除，因此被称为始皇。

始皇死后，胡亥极愚，酈山未毕，复作阿房，以遂前策。说：“凡是那些想拥有天下的，都肆意妄为，大臣们甚至想废除先君的政策。”诛斯、去疾，任用赵高。痛哉言乎！人头畜鸣。不威不伐恶，不笃不虚亡，因此无法留下，残虐以促期，虽居地利优越的国家，犹不得存。

子婴度次得嗣，冠玉冠，佩华服，车黄屋，从百司，谒七庙。小人乘非位，莫不惶忽失守，每天苟且偷安，独能长念却虑，父子作权，近取于身边，竟诛猾臣，为君讨贼。高死之后，宾婚未得尽相劳，餐未及下肚，酒未及沾唇，楚兵已屠关中，真人翔霸上，素车婴组，奉其符玺，以归帝者。郑伯挥舞着鸾刀，严厉地命令军队撤退。河决不可复拥，鱼烂不可复全。贾谊、司马迁曰：“向使婴有庸主之才，仅得中佐，山东虽乱，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香火未断。”秦之积衰，天下土崩瓦解，虽有周旦之材，也无计可施，而以责可怜的孩子，误哉！俗话说秦始皇种下的恶果，到胡亥这儿就彻底爆发了，这话说得没错。复责小子，说秦地还能保住，所谓不通时变者也。纪季以酅（指纪季以酒，春秋时期的记载），《春秋》不名。吾读秦纪，至于子婴车裂赵高，未尝不健其决，怜其志。子婴的生死大义，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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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史记（口语版）

日期：2024年11月24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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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颛顼帝任命南正重来管理天象，北正黎来管理地理。到了唐尧虞舜时期，继承了重黎的职务，让他继续掌管这些事务，一直到夏朝、商朝，所以重黎家族世世代代负责管理天地之事。“程伯休甫其后也”。到了周宣王时期，重黎的后代失去了这个职位，变成了司马氏。司马氏家族世世代代掌管周朝的史官。在周惠王和周襄王之间，司马氏离开了周朝，到了晋国。晋国中军随会奔秦，司马氏就到了少梁。

司马氏离开周朝到晋国后，家族分散了，有的在卫国，有的在赵国，有的在秦国。在卫国的司马氏，担任中山国的相国。在赵国的司马氏，因为擅长论辩而名声显赫，蒯聩是他们的后代。在秦国的司马氏，名叫司马错，他和张仪辩论过，秦惠王就派司马错带兵攻打蜀国，成功攻下了蜀国，之后就让他在那里镇守。司马错的孙子叫司马靳，侍奉武安君白起。少梁后来改名为夏阳。司马靳和武安君一起在长平之战中坑杀了赵军，回国后和白起一起在杜邮被赐死，葬在华池。司马靳的孙子叫司马昌，司马昌在秦始皇时期担任秦国的铁官。蒯聩的玄孙司马卬担任武信君的将军，攻打朝歌。诸侯拥立司马卬为殷王。汉朝攻打楚国时，司马卬归顺了汉朝，他的封地被划为河内郡。司马昌的儿子叫司马无泽，司马无泽担任汉朝的县令。司马无泽的儿子叫司马喜，司马喜官至五大夫，他们死后都葬在高门。司马喜的儿子叫司马谈，司马谈就是我的父亲，太史公。

我父亲司马谈在唐都学习天文，向杨何学习《易经》，向黄子学习道家理论。我父亲在汉武帝建元、元封年间做官，他很惋惜那些学者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师承也混乱不堪，所以他就总结了六家学派的要旨，写成了：

易经里说：“天下虽然观点很多，但最终殊途同归。”阴阳家、儒家、墨家、名家、法家、道家，这些都是想治理天下的学派，只是他们采取的方法不同而已，有的方法有效，有的则不然。

我私下里观察，阴阳家的学说很繁琐，忌讳也很多，让人感觉束缚重重，处处提心吊胆；但是，他们对于一年四季运行规律的总结，那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儒家的学说博大精深，但缺乏精髓，费力却收效甚微，所以很难完全实行；但是，他们关于君臣父子、夫妇长幼的礼仪制度，那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墨家的学说主张节俭，但很难完全遵守，所以他们的主张无法普遍实行；但是，他们强调要加强根本，节约资源，这点是绝对不能废弃的。

法家的学说严厉刻薄，缺乏人情味；但是，他们对于君臣上下等级制度的规范，那是不能更改的。

名家的学说让人拘泥于辞藻，容易丢掉事情的本质；但是，他们对于名实相符的强调，我们必须仔细斟酌。

道家的学说让人精神专注，行动自然，能够满足万物所需。道家的方法，是遵循阴阳运行的规律，采纳儒墨两家的优点，吸收名法两家的精髓，根据时代变化，应对各种情况，建立社会规范，处理各种事务，没有不合适的，方法简洁易懂，事少功多。

儒家就不一样了。他们认为人主是天下的表率，君主倡导，臣子附和，君主先行，臣子跟随。这样一来，君主就劳累，臣子却轻松。他们追求大道，却摒弃了强健和聪明，放弃这些而依赖技巧。人的精神过度使用就会枯竭，身体过度劳累就会衰败。身心疲惫，想要与天地同寿，根本不可能实现。

阴阳家讲求四时、八卦、十二度、二十四节气，都有相应的规章制度，顺应规律则兴盛，违背规律则不死也会灭亡，并非绝对，所以说“让人感觉束缚重重，处处提心吊胆”。春天生长，夏天茂盛，秋天收获，冬天收藏，这是天道的大规律，如果不顺应它，就无法成为天下的纲纪，所以说“一年四季运行规律的总结，那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儒家以六经为准则。六经及其相关的传注典籍浩如烟海，几代人都学不完，一年也学不透其中的礼仪，所以说“博大精深，但缺乏精髓，费力却收效甚微”。但是，他们关于君臣父子之礼、夫妇长幼之别的排序，即使是其他学派也无法改变。

墨家讲究的是尧舜那套，说他们的德行是：房子不高，只有三尺，台阶也只有三层，屋顶是用茅草盖的，连剪都不剪，屋梁也不用刨光。吃饭用土陶碗，喝水用土杯，粗粮野菜是家常便饭。夏天穿麻布衣服，冬天穿鹿皮袍子。死了之后，棺材也只有三寸厚，送葬的时候哭声也不至于太悲痛。墨家把这种丧葬礼仪作为天下人的榜样来教导。如果天下人都这样，那也就没有尊卑贵贱之分了。不过时代不同了，做法自然也不一样，所以说“俭朴却难以遵守”。总之，就是要强调勤俭节约，这样才能人人都衣食无忧。这是墨家的长处，其他学派都比不上。

法家不管亲疏贵贱，一切依法办事，这样一来，亲情和尊卑的观念就都没了。这种做法虽然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但不能长久，所以说“严厉却缺乏人情味”。但是，如果能做到尊主卑臣，明确分工，不越权，那也是其他学派无法改变的。

名家过于苛求细节，让人无法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注重字面意思，而忽略了人情世故，所以说“让人拘谨，却容易失去真实”。但是，如果能做到名实相符，条理清晰，这一点是必须要重视的。

道家讲“无为”，又说“无不为”，其实很容易做到，但说起来却很难理解。他们的方法是以虚无为本，以顺其自然为用。没有固定的目标，没有固定的形态，所以才能洞察万物的规律。不先于万物，也不落后于万物，所以才能成为万物的主人。有时有法，有时无法，根据时机行事；有时有度，有时无度，根据事物来融合。所以说“圣人不朽，在于顺应时变。虚无是道的常态，顺应是君主的准则”。群臣一起进言，让各自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言行一致的叫做“端”，言行不一的叫做“窾”。不听“窾”言，奸邪就不会滋生，贤能和庸才自然就区分开了，黑白分明。只要你想要用，没有什么事情做不成。这便是合乎大道，混沌莫测。光耀天下，最终又归于无名。人活着，精神是根本，形体是载体。精神过度使用就会枯竭，形体过度劳累就会损耗，精神和形体分离就意味着死亡。死了的人不能复活，分离的东西不能复原，所以圣人很重视这一点。由此看来，精神是生命的根本，形体是生命的工具。不先确定精神和形体，就说“我有办法治理天下”，怎么可能呢？

太史公虽然掌管着天官，却不去治理百姓。他的儿子叫司马迁。

司马迁从小就很有天赋，十岁的时候就能背诵古文了。二十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南下游历，去了长江、淮河一带，还爬上了会稽山，探访了大禹的洞穴，参观了九疑山，漂流在沅水、湘水之上；北上则到了汶水、泗水流域，在齐鲁大地学习，感受孔子的遗风，还去邹地和峄山射箭。期间，他还经历过在鄱阳、薛、彭城等地穷困潦倒的日子，最后辗转梁楚之地才回到家乡。后来，司马迁当上了郎中，奉命出使巴蜀以南地区，还深入到了邛、笮、昆明等地，最后顺利完成任务回朝复命。

就在这一年，汉武帝开始大规模分封诸侯，而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却因为被困在周南地区而没能参与其中，最终郁郁而终。司马迁正好回京述职，在河洛地区见到了父亲的遗体。司马谈拉着司马迁的手哭着说：“我们司马家族世代为周朝的太史，从远古的虞夏时期就为朝廷效力，掌管天文历法。可是后来家道中落，这重任就要断在我手里了吗？你要是能继承我的衣钵，成为太史，那就能延续我们家族的荣耀了。现在天子继承了千年的帝业，要到泰山封禅，而我却不能参与其中，这就是命啊！我死了以后，你一定要成为太史，并且完成我想要撰写的史书。孝道首先是侍奉父母，其次是侍奉君主，最终是成就自身。让你的名字流传后世，光耀门楣，这是孝道的最高境界。天下人都称赞周公，因为他能够记述文王武王的功德，宣扬周文王、周武王、周公的思想，追溯到公刘，以尊崇后稷。幽王和厉王之后，王道衰落，礼乐崩坏，孔子整理旧典，恢复废弃的礼乐，著述诗书，编撰春秋，后世学者一直奉为圭臬。自从孔子获得麟经以来已经四百多年了，诸侯之间互相攻伐，史书也因此中断。现在汉朝兴起，天下统一，涌现出许多贤明的君主、忠义之士，而我作为太史却不能将他们的事迹记录下来，这将导致天下史书的缺失，我对此感到非常担忧，你一定要记住啊！”司马迁伏在地上哭着说：“儿子愚钝，我一定会尽力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记录下所有先人留下的史料，不敢有所遗漏。”

三年后，司马迁被任命为太史令，负责保管史记和珍藏在石室金匮中的典籍。五年后，到了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汉武帝改历法，在明堂举行祭祀大典，诸神受纪。

司马迁说：“我祖上说过这样一句话：‘周公去世后过了五百年，出现了孔子。孔子去世后到现在又过了五百年，会有谁能够继承发扬孔子的思想，纠正易经的传授错误，继续编写春秋史，发扬诗书礼乐的传统呢？’ 这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这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一个小辈哪敢推辞啊！”

司马迁接着说，他祖上这句话，其实是在思考，在周公和孔子之后，五百年又五百年，究竟有没有人能够继承并发扬光大他们的思想和事业。这句问话，充满了对后世的期许和担忧，也表达了对圣贤的景仰之情。而司马迁自己，面对着祖上提出的这个问题，并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地承担起了这份责任，准备将自己的毕生精力投入到史学事业中去。他认为自己虽然只是个小辈，但也要努力去完成这份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壶遂问司马迁：“孔子当年写《春秋》到底是为了啥？”司马迁说：“我听董生说过，周朝的礼乐制度衰败了，孔子在鲁国当司寇，诸侯们排挤他，大臣们也阻挠他。孔子知道自己的话没人听，自己的主张实行不了，于是就在二百四十二年的时间里，用《春秋》来给天下做个榜样，批评天子，贬斥诸侯，讨伐大臣，最终达到匡正王道的目的。”孔子自己也说过：“我想空口说白话，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得更清楚明白。” 《春秋》啊，上头阐明了三代帝王的治国之道，下头记载了各种人事变迁，分辨嫌疑，明辨是非，解决犹豫不决的问题，褒扬善行，谴责恶行，推崇贤能，贬斥不肖，记载国家的兴亡，传承断绝的世系，修补弊端，振兴废弛的事物，这都是王道的大事。

《易经》阐述天地阴阳、四时五行，所以善于变化；《礼记》规范人伦关系，所以善于实践；《尚书》记载先王的事迹，所以善于治国；《诗经》记述山川溪谷、飞禽走兽、草木花卉，所以善于抒发情感；《乐经》阐述音乐的用途，所以善于调和；《春秋》辨别是非，所以善于治理人。所以说，《礼记》用来规范人的行为，《乐经》用来抒发和谐之情，《尚书》用来记载事情，《诗经》用来表达思想，《易经》用来教化人，《春秋》用来阐明道义。要拨乱反正，没有什么比《春秋》更贴切的了。《春秋》全文好几万字，记载的事例数以千计，世间万物的兴衰聚散，都在《春秋》里有所体现。《春秋》里记载了三十六个君主被杀，五十二个国家灭亡，还有无数诸侯四处奔逃，保不住自己的国家。仔细分析这些原因，都是因为他们丢掉了根本。所以《易经》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说，“臣弑君，子弑父”，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而是积久成习的结果。

所以，当国君的不能不了解《春秋》，否则就会有小人进谗言而不察觉，有贼人作乱而不自知。做臣子的也不能不了解《春秋》，否则就会墨守成规不知变通，遇到变故不知权变。当君主或父亲的人，如果不通晓《春秋》的义理，就一定会落个罪魁祸首的名声；做臣子或儿子的，如果不通晓《春秋》的义理，就一定会落个篡位弑君的罪名，甚至被处死。其实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做得对，却不知道其中的义理，只是盲目地听信空话，不敢推辞。如果不通晓礼义的道理，就会导致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就会犯上作乱，臣不臣就会被诛杀，父不父就是失德，子不子就是不孝。这四种行为，是天下的最大罪过。把天下的最大罪过加诸于他们，他们也只能接受，不敢推辞。所以，《春秋》是礼义的大本源。礼是用来预防未然之事的，法是用来惩治已然之事的；法的效用容易看到，而礼的约束却难以察觉。

壶遂说：“孔子那个时候，上面没有明君，下面也没机会施展抱负，所以才写了《春秋》，用含蓄的文字来阐述礼义，符合一统天下的法则。现在您，皇上英明，您也能安心工作，万事俱备，都各就各位了，您说的这些，想用什么来证明呢？”

这就像，孔子写《春秋》是为了在那个没有明君的时代，用含蓄的文字来阐述礼义，希望天下太平。而现在皇上英明，百官各司其职，天下太平，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司马迁说：“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从祖上听来的说法是：伏羲氏非常淳厚，创造了八卦；尧舜时代盛世，记载在《尚书》里，礼乐由此兴盛；汤武时代兴隆，诗人们都歌颂它。《春秋》记载好的方面，批评坏的方面，继承三代的道德，赞扬周朝，不只是批评讽刺而已。”汉朝建立以来，到如今的皇上，获得祥瑞，举行封禅大典，改历法，改衣冠服饰，接受了上天的命令，恩泽广及天下，海外的各个民族，都派使者来朝贡，多得数不清。臣子百官都在竭力歌颂圣德，但还是无法完全表达皇上的功绩。“贤能之士不用，是当政者的耻辱；皇上英明圣明，但功德却没被广泛传扬，这是官吏的过失。再说，我曾经掌管史官的职位，如果我不记载皇上的英明圣德，不记录功臣世家和贤能大夫的事迹，那可就辜负了祖先的嘱托，罪过太大了！我所说的‘述故事’，是整理、编排一下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史实，并不是创作，您把我比作孔子写《春秋》，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意思就是说，汉朝的盛世，皇上英明，百官尽职，这些都应该记录下来，这才是史官的职责，而不是像孔子那样，因为不得志才写《春秋》。

然后司马迁就开始整理史料，按顺序写书。七年后，司马迁因为李陵事件被关进监狱。他长叹一声说：“这是我的罪过啊！这是我的罪过啊！我身败名裂，不能再为朝廷效力了！” 他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诗书里那些含蓄隐晦的文字，都是作者想要表达自己志向的体现啊。从前，西伯侯被囚禁在羑里，创作了《周易》；孔子被困在陈蔡，写了《春秋》；屈原被流放，写了《离骚》；左丘明失明了，写了《国语》；孙膑被削足，写了《孙子兵法》；吕不韦被流放到蜀地，《吕览》才得以流传；韩非被囚禁在秦国，写了《说难》、《孤愤》；《诗经》三百篇，大多是贤能之士抒发愤懑之情而创作的。这些人都是心中有郁结，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才记述过去的事情，警示后人。” 于是，他最终完成了从黄帝到麟止（传说中的一种瑞兽，象征着王朝的结束）的史书。

所以司马迁最终完成了这部史书，也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抱负和警示后人。

话说啊，很久很久以前，黄帝那会儿，他可是按照天理、地利来治理天下，之后那四位圣人，也都是按照规矩办事，各有各的章法。唐尧禅让，虞舜也不争权夺利，他们那伟大的功绩啊，一直流传到后世。这就是《五帝本纪》的第一篇。

接着说大禹，他的治水功绩，让九州各地都受益，他的功德延续到唐尧虞舜时代，恩泽流传到子孙后代。可到了夏桀，这小子太骄奢淫逸了，最后被赶到了鸣条。这就是《夏本纪》的第二篇。

然后是商朝，商汤建立商朝，一直到成汤。太甲在桐宫反省，后来德行日盛，武丁重用傅说，被尊称为高宗。可到了帝辛，他沉迷酒色，诸侯们都不服他了。《殷本纪》第三篇就是讲这个的。

再然后是周朝，稷下兴起，周文王德行高尚，武王在牧野之战中平定了天下。可到了幽王和厉王，他们昏庸无道，导致周朝失去了镐京。一直到周赧王，洛邑也荒废了，周朝彻底衰落了。《周本纪》第四篇就是这么写的。

秦朝的祖先，伯翳是当年大禹的助手。秦穆公重视道义，可惜他死后，秦国又经历了一段动荡时期，甚至还用活人殉葬，这在诗歌《黄鸟》里都有记载。到了昭襄王，秦国才开始强大起来。《秦本纪》第五篇就是讲这些的。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销毁兵器，统一度量衡，称帝，并且崇尚武力。可他儿子二世胡亥，却没多久就被推翻了。《始皇本纪》第六篇。

秦朝灭亡后，天下大乱，英雄豪杰纷纷起义。项梁起兵，项羽接替了他，他杀了秦将章邯，救了赵国，很多诸侯都拥护他。后来项羽杀了秦王子婴，背叛了楚怀王，天下人都不满意他。《项羽本纪》第七篇。

项羽太残暴了，刘邦凭借功德，从蜀地起兵，平定了三秦之地，杀了项羽，统一了天下，还改制易俗。《高祖本纪》第八篇。

汉惠帝早死，吕后专权，她重用吕氏家族，诸侯们都对她不满。吕后还杀了戚夫人和她的儿子，大臣们都对她很怀疑，最后吕氏家族也遭到报应。《吕太后本纪》第九篇。

汉朝初期，皇位继承混乱，后来拥立文帝，天下才安定下来。文帝废除了肉刑，开通关隘，施恩于民，所以被称为汉太宗。《孝文本纪》第十篇。

到了景帝时期，诸侯们骄横跋扈，吴国首先造反，朝廷派兵平定了七国之乱，天下又恢复了安定繁荣。《孝景本纪》第十一篇。

汉朝从汉高祖开始，到建元年间，经历了五代皇帝，对外打败了外族入侵，对内完善法律制度，还进行了封禅大典，改换了历法和服饰。为此，我写了《今上本纪》作为第一卷。

接下来，关于夏商周三代的事情，年代久远，难以考证，只能根据史书和旧闻资料进行推测，所以我写了《三代世表》作为第二卷。

周幽王和周厉王之后，周朝衰落，诸侯掌握了权力，春秋时期很多事情都没有记载完整；而根据史书资料，我们可以看到五霸的兴衰更替，为了展现周朝各个时期先后顺序，我写了《十二诸侯年表》作为第三卷。

春秋时期之后，大臣掌握大权，强大的诸侯国互相争霸，最后秦国统一了全国，消灭了诸侯国，独揽大权。为此，我写了《六国年表》作为第四卷。

秦朝暴政，楚国起兵反抗，项羽又引发了动乱，汉朝最终平定天下；八年间，天下经历了三次易主，事情复杂多变，所以我详细地记载了这段历史，写成了《秦楚之际月表》作为第五卷。

从汉朝建立到太初年间的一百年里，诸侯国的兴衰更迭，分分合合，史书记载混乱不清，所以，我根据强弱变化的线索，整理了这段历史，写成了《汉兴已来诸侯年表》作为第六卷。

汉高祖的功劳很大，他的辅臣们也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分封了很多功臣，恩泽流传后代，但有些功臣因为各种原因，最终身死国灭，所以我写了《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作为第七卷。

汉惠帝和汉景帝时期，我记载了那些功臣及其子孙后代的爵位和封地，写成了《惠景间侯者年表》作为第八卷。

汉朝北边讨伐强大的匈奴，南边平定强悍的越族，还征讨了其他少数民族，这些武功都值得记录，所以我写了《建元以来侯者年表》作为第九卷。

诸侯势力强大，七国之乱后，皇室子弟众多，没有爵位和封地，为了削弱诸侯势力，推行了“推恩令”，诸侯的势力逐渐减弱，朝廷的权威得到巩固，所以我写了《王子侯者年表》作为第十卷。

一个国家要有贤明的丞相和优秀的将领，他们是百姓的榜样。所以我根据汉朝建立以来的将相名臣，记录了他们的功过，写成了《汉兴以来将相名臣年表》作为第十一卷。

夏商周三代的礼仪制度，在不同时期有所增减变化，但根本目的是符合人性，贯彻王道，所以礼仪制度会根据人的品格和时代变化而有所调整，我根据古今变化，对礼仪制度做了总结，写成了《礼书》作为第十二卷。

乐，就是用来改变风俗习惯的。从雅乐、颂乐兴起的时候，就已经流行郑、卫之音了，郑、卫之音的流行由来已久了。人们内心的感受，远离世俗就会怀念过去。我根据乐律的书籍来记述古代的乐律，写成《乐书》，这是第二篇。

兵不强则国不强，德不兴则国不兴。黄帝、汤、武王因此兴盛，桀、纣、秦二世因此灭亡，我们难道不应该谨慎吗？兵法策略由来已久，太公、孙子、吴起、王子比这些人都能继承和阐发它，并且非常贴近现实，充分反映了人事的变化。我写成《律书》，这是第三篇。

律法处于阴位而治理阳位的事物，历法处于阳位而治理阴位的事物，律法和历法互相治理，时间紧迫，不容片刻懈怠。五家（指五种历法）的文献说法不一，只有太初历的理论是正确的。我写成《历书》，这是第四篇。

关于星象和气候的书，大多杂糅着吉凶预兆的占卜内容，不可靠；我推敲它的文字，考证它的应验情况，发现并不相符。我汇集各种说法，按照星象运行轨迹进行验证，写成《天官书》，这是第五篇。

受命为王，举行封禅大典的象征很少被使用，一旦使用，天下万灵都会前来祭祀。我追溯封禅的起源，记述了祭祀神灵、名山大川的礼仪，写成《封禅书》，这是第六篇。

大禹疏通河流，九州因此安定；扩展到防洪设施的建设，疏通河道，开挖沟渠。我写成《河渠书》，这是第七篇。

货币的流通，是为了方便农业和商业；如果发展到极致，就会追求精巧的工艺，兼顾种植和制造，争夺经济利益，就会离开根本而追求末节。我写成《平准书》来观察事态变化，这是第八篇。

太伯为了避让君位，逃到江淮地区的蛮族居住地；文王、武王因此兴盛，这是古公亶父的功劳。阖庐杀死僚，从而征服了荆楚；夫差打败齐国，伍子胥被装在皮革口袋里沉入江中；伯嚭亲近越国，吴国最终被灭亡。我赞扬太伯的谦让，写成《吴世家》，这是第一篇。

申生、吕尚都受到冤屈，姜尚（太公望）最初地位卑微，最终归附西伯昌，成为文王、武王的老师；他的功劳超过所有大臣，却在幽王时期被夺权；他年老头发花白，最后在营丘去世。他不背叛柯盟，齐桓公因此兴盛，九次会合诸侯，霸业显赫。田氏和阚氏争权夺利，姜姓齐国因此灭亡。我赞扬太公的谋略，写成《齐太公世家》，这是第二篇。

周公旦辅佐成王，诸侯都归附周朝。隐公、桓公时期，情况又如何呢？三桓争权夺利，鲁国因此衰败。我赞扬周公旦的功绩，写成《周公世家》，这是第三篇。

武王打败了商纣王，可是没多久就死了，天下还没完全安定下来。成王年纪还小，管叔和蔡叔就对他有疑心，淮夷地区也叛乱了。这时候召公凭借他的德行，安定了王室，平定了东方的叛乱。燕王哙把王位禅让给子之，结果反而酿成了祸乱。这让我想到那首赞美甘棠的美好诗歌，于是写了《燕世家》第四篇。

管叔和蔡叔帮助武庚，想让旧商朝复兴；等到成王亲政，这两个叔父却没得到祭祀；他们杀了商朝的贵族，周公为此召开了盟会；大任生了十个儿子，周朝因此国力强盛。管叔和蔡叔后来都后悔了。我写了《管蔡世家》第五篇来记述这件事。

后代子孙不断传承，舜和禹就是很好的例子；只要有德行，国家就能兴盛，子孙后代也能繁荣昌盛。能享受到祭祀的，有周朝、陈国、杞国，楚国最终灭亡了。齐国田氏篡权后，舜帝的后代又在哪里呢？我写了《陈杞世家》第六篇。

周朝收纳了殷商的剩余百姓，叔虞被封在唐地，建立了晋国的先祖；申国因为参与商朝的叛乱而被灭亡，酒器上刻着这件事的记载；卫国建立后，一直不太平；卫国南子讨厌蒯聩，父子俩因此改了名字。周朝的国力衰弱，战国时期诸侯国强盛起来，卫国因为地小力弱，最后被灭亡了。我读到《康诰》很受感动，于是写了《卫世家》第七篇。

唉，箕子啊！箕子啊！你直言进谏却没被采纳，反而成了奴隶。武庚死了以后，周朝封微子于宋。宋襄公在泓水之战中战败身亡，君子们怎么评价他呢？宋景公谦逊有德，荧惑星因此退行。宋剔成暴虐无道，宋国因此灭亡了。我读到微子问太师的故事，于是写了《宋世家》第八篇。

武王死后，叔虞被封在了唐地，建立了晋国。君子们批评他取名不当，最终导致武公被杀。骊姬的专宠，导致晋国五代动乱；重耳在流亡期间受尽苦难，最终成就了霸业。晋国六卿专权，导致晋国衰败。我读到文公受赐珪鬯的故事，于是写了《晋世家》第九篇。

重黎开始从事这项事业，吴回继承了他的事业；殷商末年，粥子掌管了这项事业。周朝启用熊绎，熊渠继承了他的事业。楚庄王贤明，恢复了陈国；他赦免了郑国的国君，大军班师回朝，华元立了大功。楚怀王客死他乡，兰陵的咎犯和屈原都因此而死；楚怀王喜好谄媚之言，轻信谗言，最终楚国被秦国灭亡了。我读到楚庄王的义举，于是写了《楚世家》第十篇。

少康的儿子，实际上被派到南海去当官，他身上纹着身，头发也剪短了，跟那些鼋啊鳝啊之类的动物混在一起。他一直守护着封禺，并且祭祀大禹。勾践被困住了，于是就重用了范蠡和文种。作者很欣赏勾践这个蛮夷之主能够修养自己的德行，灭掉了强大的吴国，从而尊崇了周朝的王室，所以写了《越王句践世家》这一篇，排在第十一。

接下来是郑国的历史。桓公在东边打仗，太史是庸人一个。等到侵略周朝的田地时，朝中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祭仲想联合诸侯，可是郑国很久都没发展起来。子产很仁义，后世都称赞他贤明。后来三晋来攻打，郑国就投靠了韩国。作者很欣赏郑厉公接受了惠王的帮助，所以写了《郑世家》，排在第十二。

赵国呢，祖上是驾车的能手造父。赵夙继承了祖上的事业，辅佐文王，尊崇周王，最后成了晋国的辅佐大臣。后来晋襄子受了委屈，就抓住了智伯。智伯被绑着，最后饿死在牢里。晋王迁怒于那些奸邪之臣，把那些好将领都给排挤了。作者很欣赏商鞅平定了周朝的叛乱，所以写了《赵世家》，排在第十三。

魏国的祖先是毕万，他被封为魏国的诸侯，卜人早就预料到了。后来在绛地杀了干侯，戎狄也因此平定了。文侯崇尚正义，子夏是他的老师。惠王自以为是，结果被齐国和秦国攻击。后来又怀疑信陵君，诸侯们都因此罢兵了。最后魏国丢了大梁，魏王只好向别人求救。作者很欣赏魏武侯辅佐晋文公称霸，所以写了《魏世家》，排在第十四。

韩厥以阴德著称，赵武则兴盛发达。他们继承了断绝的王室，扶持了被废黜的君主，晋国人都敬重他们。昭侯显赫一时，申子是他的老师。后来因为疑心太重，不相信别人，结果被秦国袭击了。作者很欣赏韩厥辅佐晋国，匡扶周天子，所以写了《韩世家》，排在第十五。

田氏家族的始祖完子为了躲避灾难，跑到齐国寻求帮助，暗中积蓄力量五代，齐国人都称赞他。成子掌握政权后，田和被封为侯爵。齐王建起了疑心，就把他们迁到了共地。作者很欣赏田氏家族的威、宣二君能够在混乱的时代独尊周朝，所以写了《田敬仲完世家》，排在第十六。

周朝衰落以后，诸侯们都各自为政。孔子看到礼乐崩坏，非常悲痛，于是致力于恢复经学，推行王道，匡正乱世，使天下回复正轨。他的文章和言论，为天下制定了礼仪法度，把六艺的传承规范留给了后世。所以写了《孔子世家》，排在第十七。

夏商周秦都完蛋了，为啥？因为他们自己作死啊！夏桀、商纣王不按套路出牌，结果就有了汤王、武王，推翻了他们。周朝也一样，不走正道，就有了春秋战国那乱七八糟的时代。秦朝更是，政治搞砸了，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各地诸侯纷纷造反，像暴风雨一样，一下子就把秦朝给灭了。说到底，陈胜起义，才是天下大乱的开端。《陈涉世家》就是讲这个的，第十八篇。

成皋台，最初是薄氏家族修建的。后来薄氏家族没落了，窦氏家族崛起，把成皋台修得更壮观了。栗姬得宠，王氏家族也跟着水涨船高。陈皇后太嚣张了，结果把儿子扶上了太子之位。哎，这些外戚家族，真是各有各的算盘啊！《外戚世家》第十九篇，写的都是这些事儿。

汉朝用计谋抓住了楚国的信陵君，楚国呢，轻敌冒进，把自己的兄弟封为楚王，定都彭城，想以此增强淮河泗水流域的实力，结果反而成了汉朝的藩属。楚王戊沉迷于享乐，还好他儿子刘贾继承了王位，才没让楚国彻底完蛋。《楚元王世家》第二十篇，说的就是这些。

刘贾和他的兄弟们，一开始跟着刘邦打天下，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丢了荆州和吴地。后来刘贾又跑到琅邪当了王，然后又跑去齐国，结果没回来，最后跑到关中，被汉文帝封为燕王。天下还没完全平定的时候，刘贾和他的家族成员，都成了汉朝的藩属。《荆燕世家》第二十一篇，讲的就是他们的故事。

天下太平了，汉朝皇室的亲戚也少了很多。惠王年轻时很厉害，镇守东边，可惜他儿子哀王太任性，惹怒了吕氏家族，吕氏家族的人太霸道，京师都受不了。结果哀王荒淫无度，最终被吕氏家族害死。《齐悼惠王世家》第二十二篇，就是讲这个的。

楚军包围了荥阳，整整三年啊！萧何在山西地区安抚百姓，运送粮草，保证前线供应充足，让老百姓都喜欢汉朝，不愿意投靠楚军。《萧相国世家》第二十三篇，写的就是萧何的功劳。

曹参接替萧何当丞相，他继续萧何的政策，没怎么变动，老百姓都过得安安稳稳的。他这个人啊，功劳很大，但从不夸耀自己。《曹相国世家》第二十四篇，就是讲他的。

张良啊，真是个厉害人物！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从来不显山露水，不争功劳，却能把难事化解，把小事办成大事。《留侯世家》第二十五篇，说的就是他。

汉朝用了六种奇谋妙策，各路诸侯都臣服了。陈平平定吕氏之乱，保住了汉朝的江山社稷。《陈丞相世家》第二十六篇，讲的就是他。

首先，诸吕家族想削弱京城的力量，谋划着坏事，而周勃却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权势，成功地反击了他们。吴楚的军队，周亚夫驻扎在昌邑，用计策牵制齐赵两国，然后把梁国委任给别人管理。 这就是《绛侯世家》第二十七篇的内容。

接着，七国叛乱，京城四面受敌，只有梁国在抵御外敌。梁孝王虽然爱惜羽毛，又很骄傲，差点因此招来祸患。但是因为他成功抵挡了吴楚联军，所以司马迁写了《梁孝王世家》第二十八篇来记述他。

然后，汉朝的五个宗室诸侯王，彼此关系融洽，大小诸侯都各安其位，互相之间很少发生僭越的事情。这就是《五宗世家》第二十九篇的内容。

之后，司马迁又写了《三王世家》第三十篇，里面记载了这三位诸侯王的文治武功，文章写得相当精彩。

再之后，司马迁写了《伯夷列传》第一篇，讲述了伯夷叔齐在末世为了坚持正义，宁愿饿死也不肯吃周朝的粮食，他们的行为感动了天下人。

然后是《管晏列传》第二篇，对比了晏子和夷吾的为人，晏子生活俭朴，夷吾却奢侈享乐；齐桓公称霸，齐景公则以治理国家为己任。

接着是《老子韩非列传》第三篇，讲述了老子主张无为而治，清静自守；而韩非则主张根据实际情况办事，遵循法理。

接下来是《司马穰苴列传》第四篇，讲述了自古以来，王者都重视军事制度，而司马穰苴能够很好地贯彻执行这些制度。

然后是《孙子吴起列传》第五篇，文中提到，没有诚信、廉洁、仁爱、勇敢，就不能领兵打仗，论兵讲剑，与道相符，内可以修身，外可以应变，君子应该效法他们。

之后是《伍子胥列传》第六篇，讲述了伍员因为受到奸臣的陷害，连累到他的父亲，后来伍员帮助父亲报仇雪恨，之后逃奔吴国。

然后是《仲尼弟子列传》第七篇，讲述了孔子的学生们继承老师的遗志，传播儒家思想，成为一代代的老师，提倡仁义。

接下来是《商君列传》第八篇，讲述了商鞅离开卫国到秦国，推行变法，使秦孝公强大起来，后世都遵循他的法令。

然后是《苏秦列传》第九篇，讲述了天下各国都害怕秦国强大，而苏秦却能够联合六国，共同抵制秦国的侵略，抑制秦国的贪婪和强势。

之后是《张仪列传》第十篇，讲述了六国已经联合起来，而张仪却凭借他的口才，瓦解了六国的联盟。

接下来是《樗里甘茂列传》第十一篇，讲述了秦国之所以能够东进，击败诸侯，都是因为樗里子和甘茂的计策。

最后是《穰侯列传》第十二篇，讲述了魏冉的功劳，他攻城略地，包围大梁，使得诸侯都不得不向秦国臣服。

首先，他写了《白起王翦列传》，讲的是白起南下攻破鄢郢，北上大破长平之战，之后又包围邯郸，武安君白起率领大军；最终灭掉楚国和赵国，这都是王翦的计策。

接下来是《孟子荀卿列传》，这篇主要讲的是孟子和荀子，他们搜集整理儒家和墨家的文献，阐明礼义的规范和制度，批判惠王那种只顾眼前利益的做法，并总结历代兴衰的道理。

然后是《孟尝君列传》，讲的是孟尝君这个人特别好客，喜欢招揽人才，很多士人都投奔到他门下，他为齐国抵挡楚国和魏国的侵略。

接着是《平原君虞卿列传》，这篇记录了平原君利用和冯亭的关系，像当年楚国救邯郸那样，帮助他复兴，重新得到诸侯们的认可。

再然后是《魏公子列传》，文中说，能够放下富贵去帮助贫贱之人，能够让贤能的人在不肖的人面前低头，只有信陵君能做到。

《春申君列传》讲的是春申君黄歇，他为了君主，不惜牺牲自己，最终摆脱了强大的秦国，让那些奔走于各国游说的士人纷纷南下投奔楚国，这体现了黄歇的忠义。

《范睢蔡泽列传》记载了范睢和蔡泽，他们都能忍受魏国和齐国的侮辱，却在强大的秦国面前展现出威信，都能推举贤能，谦让地位，这两人都有这样的品格。

《乐毅列传》讲述了乐毅，他按照自己的计策行事，联合了五个国家的军队，为弱小的燕国报了强秦的仇，雪洗了先君的耻辱。

《廉颇蔺相如列传》则写了廉颇和蔺相如，他们都能坚定地相信秦国强大，却能屈服于廉洁正直的人，为了君主而尽心尽力，都受到诸侯们的敬重。

《田单列传》记载了田单，齐湣王失去临淄后逃到莒地，只有田单利用即墨的军队打败了骑劫，最终保全了齐国的社稷。

《鲁仲连邹阳列传》写的是鲁仲连和邹阳，他们都能巧妙地运用策略解除被围困的危机，他们看轻爵禄，乐于表达自己的志向。

《屈原贾生列传》则讲了屈原和贾谊，他们都通过写文章来讽刺劝谏，通过列举事例来争论道理，就像屈原的《离骚》那样。

《吕不韦列传》讲述了吕不韦，他联络楚国，使得诸侯国的士人纷纷投奔秦国效力。

《刺客列传》记录了曹沫刺杀齐桓公，鲁国夺回土地，齐国信守承诺；豫让的忠义始终如一，从不改变。

最后是《李斯列传》，文中说李斯能够理解秦王的意图，顺应时势辅佐秦王，最终在全国取得了成功，这可以说是他谋略的巅峰。

首先，蒙恬为秦国开疆拓土，增加了许多领土，北边打败了匈奴，依托黄河作为防线，利用山势作为屏障，建立了榆中郡。 这都记录在《蒙恬列传》第二十八篇里。

接下来是张耳和陈余的故事，他们填平了赵国的常山关隘，扩大了河内地区的领土，削弱了楚国的势力，也让汉王在天下树立了威信。《张耳陈余列传》第二十九篇详细记载了这些。

然后是魏豹和彭越，他们收编了西河和上党地区的军队，一起攻打彭城；彭越还经常骚扰梁地，以此来消耗项羽的兵力。《魏豹彭越列传》第三十篇就是讲的这个。

黥布起初是淮南王，后来背叛楚国投降汉朝，汉朝因此得到了大司马英布，最终在垓下打败了项羽。《黥布列传》第三十一篇对此有详细的描述。

楚军逼近汉朝的首都长安，但是韩信却在北方平定了魏国和赵国，又安定了燕国和齐国，使得汉朝占据了天下的三分之二，最终消灭了项羽。这都在《淮阴侯列传》第三十二篇里。

楚汉两军在巩县和洛阳之间对峙，韩信负责填平颍川的道路，卢绾则切断了项羽的粮草供应。《韩信卢绾列传》第三十三篇记载了这些战事。

很多诸侯都背叛了项羽，只有齐国和项羽的部将城阳一起对抗汉军，汉军因此得以找到机会进入彭城。《田儋列传》第三十四篇记录了这段历史。

在攻城和野战中，樊哙和夏侯婴都立下了不少功劳，他们不仅冲锋陷阵，还多次帮助刘邦化解危机。《樊郦列传》第三十五篇讲述了他们的英勇事迹。

汉朝刚刚建立，各项制度还不完善，张苍主管财政，整顿了度量衡制度，还制定了律法和历法。《张丞相列传》第三十六篇记录了他的贡献。

郦食其和陆贾善于联络和安抚诸侯，使得诸侯们都亲近汉朝，成为汉朝的藩属。《郦生陆贾列传》第三十七篇详细记载了他们的外交成就。

想要详细了解秦楚战争的情况，可以参考周勃和灌婴的传记，他们一直跟随高祖刘邦，参与平定诸侯的战争。《傅靳蒯成列传》第三十八篇对此有所记载。

刘敬和叔孙通建议迁徙强大的部落到关中地区，与匈奴和谈；同时还制定了朝廷的礼仪和宗庙祭祀的规章制度。《刘敬叔孙通列传》第三十九篇记述了这些。

季布和栾布都经历了从强硬到柔顺的转变，最终成为朝廷的列臣；栾布更是忠心耿耿，不畏强权，至死不渝。《季布栾布列传》第四十篇讲述了他们的故事。

袁盎和晁错敢于直言进谏，不顾个人安危，为国家建言献策，留下了不朽的功勋。《袁盎晁错列传》第四十一篇记载了他们的事迹。

张释之和冯唐都能严格遵守法律，不偏不倚，同时他们也经常引用古代贤人的事例，来启发皇帝的智慧。《张释之冯唐列传》第四十二篇记录了他们的故事。

张叔这个人啊，为人敦厚慈孝，话不多，但行动敏捷，总是尽心尽力地做事，妥妥的君子长者。这是《万石张叔列传》里说的，是第四十三篇。

田叔呢，为人正直，讲义气，廉洁奉公，他的行为能激励那些有才能的人，虽然责任重大，权力也很大，但他从不徇私枉法。《田叔列传》第四十四篇有记载。

扁鹊，那可是医学界的祖师爷，他制定的医疗方案，后世医家都遵循他的方法，很难有人能超越他，不过仓公的医术可以算得上是接近扁鹊的了。这是《扁鹊仓公列传》第四十五篇的内容。

吴王濞这家伙，在汉朝初年的时候，治理着江淮一带，结果闹起了叛乱。这是《吴王濞列传》第四十六篇讲的。

吴楚地区闹起叛乱的时候，魏其和武安两位将军，他们很受百姓爱戴，那些有才能的人都愿意跟着他们，最后他们率领军队抵抗叛军，一直打到荥阳。《魏其武安列传》第四十七篇记载了这件事。

韩长孺这个人，很有智慧，能应对当时的各种变化，而且他很宽厚，善于用人。《韩长孺列传》第四十八篇是这样评价他的。

李将军作战勇敢，能抵挡敌人，而且他很爱护士兵，命令简洁明了，深受将士的爱戴。《李将军列传》第四十九篇里详细记载了他的事迹。

从夏商周三代以来，匈奴一直都是中国的祸患，想要知道匈奴的强弱，就得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征讨他们。《匈奴列传》第五十篇是这样说的。

卫将军在北方边境修筑工事，拓宽了河南地区，攻破了祁连山，打通了与西域的道路，彻底制服了北方的匈奴。《卫将军骠骑列传》第五十一篇记录了他的功绩。

很多大臣和皇室宗亲都过着奢侈的生活，只有平津侯节俭朴素，以身作则，为百官树立了榜样。《平津侯列传》第五十二篇记载了此事。

汉朝平定中原之后，赵佗在南方地区集结了杨越等地的力量，保卫着南方的边疆，并向朝廷进贡。《南越列传》第五十三篇对此有记载。

吴国叛乱的时候，瓯地的百姓杀了吴王濞，然后保卫着封禺，继续做汉朝的臣子。《东越列传》第五十四篇是这么说的。

燕丹在辽东地区招募流亡百姓，聚集力量，保卫着东海边疆，成为汉朝的藩属。《朝鲜列传》第五十五篇记载了这件事。

唐蒙出使西南夷，经过夜郎，邛都和笮都的君主都请求成为汉朝的臣属。《西南夷列传》第五十六篇记录了这个事件。

司马相如写的《子虚赋》，辞藻华丽，夸饰很多，但是文章的用意在于讽谏，主张无为而治。《司马相如列传》第五十七篇对这篇文章进行了评价。

黥布叛乱，汉朝派了淮南王去平叛，平定了江淮以南地区，安抚了楚地的百姓。《淮南衡山列传》第五十八篇记载了这次平叛。

那些一心为民、按照法理办事的好官，从不夸耀自己的功劳和才能，老百姓没啥好说的，也没啥可批评的。这就是我写的《循吏列传》第五十九篇。

接着，我写了《汲郑列传》第六十篇。那些衣冠楚楚站在朝廷上的人，大臣们都不敢在他们面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汲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很骄傲，喜欢推荐人才，被大家称赞为长者，很有气概。

再来说说《儒林列传》第六十一篇。自从孔子去世后，京城里很久都没人重视学校教育了，只有建元、元狩年间，才又兴起了文风，文章写得也漂亮极了。

然后是《酷吏列传》第六十二篇。老百姓都喜欢投机取巧，钻法律的空子，好人没办法感化他们，只有严厉打击才能整治他们。

《大宛列传》第六十三篇，讲的是汉朝跟大宛国通使后，那些西域边远地区的蛮族，都伸长脖子往中原张望，想看看中国是什么样的。

《游侠列传》第六十四篇，写的是那些侠义之士，他们救人于危难，帮助那些生活困苦的人，这是仁义的表现；他们说到做到，从不食言，这是讲信义。

《佞幸列传》第六十五篇，说的是那些在皇帝身边阿谀奉承的人，他们会察言观色，讨好皇帝，从而获得皇帝的宠信，这可不是仅仅靠讨好就能做到的，他们也各有各的本事。

《滑稽列传》第六十六篇，写的是那些不随波逐流，不争名夺利的人，他们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所以也没人害他们，这就是他们遵循道理的结果。

接下来是《日者列传》第六十七篇，齐国、楚国、秦国、赵国，这些国家都有自己常用的占卜方法。我想看看这些占卜方法的大致内容。

《龟策列传》第六十八篇，讲述了古代占卜的方法，三王用的龟卜不一样，四夷用的占卜方法也各不相同，但他们都用这些方法来判断吉凶祸福。我简单地研究了一下其中的要点。

最后是《货殖列传》第六十九篇，讲的是那些平民百姓，他们不干预政治，也不扰乱社会秩序，他们按时劳作，积累财富，这些都是值得学习的智慧。

咱老汉家，是五帝之后，继承了三代中断的事业。周朝衰落了，秦朝把古代的文字都给废除了，烧毁了诗书典籍，所以明堂、石室、金匮、玉版这些珍贵的图籍都散乱不堪。后来汉朝建立了，萧何整理律法，韩信制定军法，张苍制定章程，叔孙通制定礼仪，这才让文学慢慢兴盛起来，诗书也逐渐流传下来。从曹参推荐盖公推崇黄老之学开始，到贾谊、晁错阐述申商的思想，公孙弘凭借儒学显贵，一百年间，天下遗留下来的文章典故，没有不被太史公收集起来的。太史公父子两代都继承了这个工作。他说：“哎呀！我想起我的祖先曾经掌管过这事儿，从唐尧虞舜时代一直到周朝，都担任这个官职，所以司马家族世世代代都主管天文历法。至于我嘛，真是责任重大啊！责任重大啊！”

他搜集天下遗失的旧闻，从王朝兴起的地方开始，追溯源头，观察结果，看到了兴盛和衰败，考证历史事件，大致推论夏商周三代，记录秦汉，上至黄帝，下至现在，写成了十二本纪。因为年代不同，时间差距不明确，他又写了十表。礼乐制度的损益，历法的更改，兵权、山川、鬼神，以及天人之间的关系，继承前人的不足，贯通变化，写成了八书。二十八星宿环绕着北极星，三十根辐条组成一个车轮，周而复始，永不停息，辅佐皇帝的股肱之臣也如同车轮的辐条一样，忠诚信实，为国家效力，写成了三十世家。那些坚持正义，不让自己失时，在天下建立功勋的人，写成了七十列传。总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这就是《太史公书》。序言简略，目的是为了拾遗补缺，形成一家之言，它融合了六经和各种不同的说法，整理了各家杂乱的言论，把它藏在名山，副本留在京城，等待后世圣人君子来阅读。第七十篇。

太史公说：我从黄帝时代写到太初年间结束，一共一百三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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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史记（口语版）

日期：2024年11月24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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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说过：“最好的治理状态，就是邻国互相看得见，鸡鸣狗叫的声音都能互相听到，老百姓都满足于自己的食物，喜欢自己的衣服，安于自己的风俗，快乐于自己的职业，直到老死都不互相来往。” 我们一定要以此为目标，来纠正现在社会上那些迷惑百姓视听的做法，否则几乎不可能实现。

司马迁说：神农时代以前的事情，我们不得而知。至于诗书里记载的虞夏以来，人们就追求极致的声色享受，嘴巴里追求各种美味佳肴，身体追求安逸享乐，心里则追求权势和名声带来的荣耀。这种世俗的风气已经影响百姓很久了，即使用最精妙的道理去劝说，最终也无法改变。所以，最好的办法是顺应这种趋势，其次是引导他们走正确的道路，再次是教导和规劝他们，再其次是整顿社会秩序，最差的办法就是跟他们对抗。

山西地区盛产木材、竹子、谷物、麻布、旄牛尾毛、玉石；山东地区盛产鱼、盐、漆、丝绸以及各种声色娱乐；江南地区盛产楠木、梓木、生姜、桂皮、黄金、锡、连翘、丹砂、犀牛角、玳瑁、珍珠、玛瑙、象牙和皮革；龙门、碣石以北地区盛产马、牛、羊、毛皮、筋腱和角；铜、铁矿则千里之内常常可见。这些都是中国人民所喜爱的，也是老百姓衣食住行、生老病死所必需的东西。所以，农民负责耕种粮食，渔猎者负责捕捞野兽，工匠负责制作器物，商人负责流通货物。这难道还需要什么特别的政治教化来促成吗？每个人都发挥自己的才能，尽自己的力量，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东西便宜了就会导致价格上涨，东西贵了就会导致价格下跌，每个人都努力从事自己的职业，快乐地做自己的事情，就像水一样自然向下流淌，日夜不停，不用号召就自己来了，不用强求老百姓就自己生产了。这难道不是符合自然规律，是自然现象的体现吗？

书上说：“农民不出去耕种，粮食就会匮乏；工匠不出去劳作，就会缺少用品；商人不出门经商，‘三宝’（指粮食、财物、兵器）就会断绝；猎人不出门打猎，财富就会减少。” 财富减少了，山林泽地也就荒废了。这四种行业，是老百姓衣食住行的根本来源啊。来源充足，国家和百姓就富裕；来源匮乏，国家和百姓就贫穷。国家和家庭的贫富，并不是有人强夺硬抢造成的，而是聪明人能富裕，笨拙的人就贫穷。

所以姜太公被封在营丘，那地方土地盐碱化严重，人口稀少。于是姜太公就鼓励妇女们发展手工业，精益求精，发展渔盐业，结果货物源源不断地运来，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所以齐国的人们穿着打扮都走在天下前列，海岱地区的人都纷纷来朝拜齐国。后来齐国国力衰弱，管仲改革，设立了九个官府，管理轻重赋税，结果齐桓公称霸，九次会合诸侯，匡正天下；管仲虽然只是个臣子，却拥有三处封地，财富超过许多诸侯国的国君。所以齐国一直富强到威王、宣王时期。

所以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礼仪道德的产生是因为物质条件充裕，而消失是因为物质匮乏。所以君子富有，就乐于施行自己的道德；小人富有，就只顾着满足自己的欲望。水深则鱼聚，山深则兽往，人富则仁义随之而来。富人有了权势，地位就更加显赫；失去了权势，就无处安身，自然也不会快乐，甚至夷狄都会变本加厉地欺压。俗话说：“千金之子，不死于市。” 这可不是空话。所以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就连拥有千辆兵车的诸侯王，拥有万户人家的大臣，拥有百间房屋的富豪，都还担心贫穷，更何况是普通的百姓呢！

以前啊，越王勾践在会稽被吴国打得灰头土脸，就用了范蠡和计然。计然说：“想要打仗，就得做好准备，要根据时机使用资源，这两点做好了，就能掌握各种商品的规律。所以，年份属金，粮食丰收；属水，粮食歉收；属木，闹饥荒；属火，大旱。旱灾就多用船，水灾就多用车，这是物资的规律。六年丰收，六年歉收，十二年就会有一次大饥荒。粮食价格，涨到二十倍，农民就受不了；涨到九十倍，商人就受不了。商人受不了，钱财就不流通；农民受不了，地里就不种庄稼了。粮食价格保持在八十倍以下，三十倍以上，农民和商人就都能赚钱，物价稳定，市场繁荣，这就是治国的道理。积累财富的道理，在于完善商品，不要囤积货币。用商品交换商品，容易腐败变质的食品不要囤积，不要故意抬高价格。根据商品的剩余和不足，就能知道价格的高低。价格高到极致就会反转变低，价格低到极致就会反转变高。价格高的时候像粪土一样处理，价格低的时候像捡到宝贝一样珍惜。钱财的流通要像流水一样。” 按照计然的办法实行十年，国家富强了，重金犒赏士兵，士兵们冲锋陷阵，就像口渴的人喝到水一样勇猛，最终报了会稽之耻，还到中原地区炫耀武力，被列为“五霸”之一。

范蠡报了会稽之耻后，感慨地说：“计然的策略有七条，越国用了其中的五条就成功了。既然已经用在国家治理上了，我也想用在家里。”于是他就乘着小船漂泊江湖，改名换姓，先到齐国做了鸱夷子皮，后来到陶地做了朱公。朱公认为陶地位于天下中心，四通八达，是货物交易的中心。于是他就经商致富，顺应时势，不强求于人。所以善于经营的人，能够选择合适的人才，并把握时机。十九年间三次积累到千金家产，又两次分给贫穷的朋友和疏远的兄弟。这就是所谓的富有而乐善好施啊！后来年纪大了，就听从子孙的建议，子孙继承家业并发展壮大，最终积累了巨万家财。所以人们提到富人，都会称他为陶朱公。

子赣跟孔子学习后，回到卫国做官，后来辞官经商，在曹国和鲁国之间经商致富，孔子的七十二个弟子中，他的财富是最多的。原宪不嫌弃粗茶淡饭，隐居在穷巷子里；子贡则乘坐豪华马车，用大量的丝绸作为礼物去拜访诸侯，他走到哪里，哪个国家的国君不都和他平等相待。使孔子名扬天下的，正是子贡在后来的宣传和运作。这就是所谓的凭借地位而更加显赫吧？

白圭是周朝人，在魏文侯当政的时候，李克总是竭尽全力地耕作，而白圭则善于观察时势变化，别人不要的东西他收，别人要的东西他卖。比如，丰收的时候收购粮食，用丝绸和漆器交换；蚕茧收成后收购丝绸和棉絮，用粮食交换。月亮运行到卯位（大约是早上五点到七点），来年丰收；来年就会歉收。月亮运行到午位（大约是中午十二点），旱灾；来年丰收。月亮运行到酉位（大约是下午五点到七点），来年丰收；来年就会歉收。月亮运行到子位（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到一点），大旱；来年丰收，而且水资源充沛。月亮运行到卯位，积累的财富每年都能翻倍。想要多赚钱，就收购低价的粮食；想要多赚粮食，就种植优质的种子。他生活简朴，克制欲望，节俭衣着，和伺候他的仆人同甘共苦，抓住时机就像猛兽和飞鸟一样迅猛。所以他说：“我经营生产，就像伊尹、吕尚那样运筹帷幄，像孙武、吴起那样用兵，像商鞅那样实行法治一样。所以，那些智谋不足以应对变化，勇气不足以决断，仁爱不足以取舍，能力不足以守成的人，即使想学习我的方法，我也不会告诉他。”天下人都把白圭奉为经商致富的祖师爷。白圭确实做过很多尝试，他成功的尝试都积累了他的经验，并非偶然。

猗顿靠贩卖盐致富，邯郸的郭纵靠冶铁铸造发家，他们的财富都与诸侯王不相上下。乌氏倮最初只是个养牲畜的，牲畜多了以后，他就卖掉一部分，用赚来的钱买一些稀奇的丝织品，然后进贡给戎王。戎王给他十倍的赏赐，还送给他牲畜，他的牲畜多到要用谷物来衡量马牛的数量了。秦始皇帝封他为诸侯，让他和其他大臣一起朝拜。而巴寡妇清，她的祖上发现了丹砂矿，她世世代代经营矿业，家产非常丰厚。清是个寡妇，她能够守住家业，用财富保护自己，没有受到任何侵犯。秦始皇帝认为她是个贞洁的妇女，把她当做贵宾接待，还为她修建了“女怀清台”。乌氏倮只是个普通的牧民，巴寡妇清只是个偏远山区的寡妇，她们却受到帝王的礼遇，名扬天下，这难道不是因为她们富有吗？

汉朝建立后，全国统一，开通关隘桥梁，取消对山泽的禁令，所以富商巨贾遍布天下，各种商品畅通无阻，都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那些豪杰、诸侯和强大的家族都被迁徙到京城。

关中地区，从汧水、雍州以东，一直到黄河、华山，都是肥沃的土地，方圆千里，自古以来就是上等的良田。从虞舜、夏禹时代起，这儿的粮食就作为贡品进贡朝廷。公刘在豳地定居，大王、王季在岐山发展，文王在丰邑建都，武王在镐京建都，所以关中人民至今还保留着先王的遗风，喜欢务农，种植五谷杂粮，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真是富庶之地啊。

到了秦文公、秦德公、秦缪公的时候，他们把国都迁到雍州，利用陇西和蜀地的物资进行贸易，赚取了大量的财富。秦献公又把国都迁到栎邑，栎邑北边可以抵御戎狄的侵扰，东边又与三晋地区相通，所以商业也更加发达。秦孝公、秦昭襄王把国都迁到咸阳，后来汉朝也定都于此，长安及周围的皇陵，四方商贾云集，络绎不绝。但是，关中地区地小人多，所以老百姓就更擅长精巧的技艺，从事各种手工业。

关中南边是巴蜀地区。巴蜀也是沃野千里，盛产酒曲、生姜、丹砂、石头、铜、铁、竹子和木材等各种各样的资源。巴蜀地区南边抵御着滇国和僰人的侵扰，西边靠近邛都和笮都，那里盛产笮马和旄牛。虽然巴蜀地区四面环山，交通不便，但千里栈道将各地连接起来，四通八达，只有褒斜道像车轮的辐条一样，连接着巴蜀和关中，所以巴蜀地区用自己富余的物资，交换其他地方稀缺的物品。

天水、陇西、北地、上郡这些地方的风俗习惯和关中地区差不多，但是西部有羌人的特产，北部有戎狄的牲畜，畜牧业非常发达，是全国最富饶的地区之一。不过，这些地方地势险峻，只有京师的交通要道才比较便利。所以，关中地区虽然只占全国的三分之一，人口也只有全国的十分之三，但是，论其财富，却占全国的六分之六。

话说以前啊，唐朝的都城在河东，殷朝在河内，周朝在河南。这三河地区，位于天下中心，就像鼎的三足一样稳固，历代帝王都喜欢在这儿建都，每个朝代都延续几百年，虽然地盘不算大，人口却很多，又是诸侯们聚会的场所，所以那儿的百姓生活比较简朴，做事也踏实。

杨地、平阳、陈地这几个地方，往西跟秦国、翟国接壤，往北跟赵国、代国相邻。赵国和代国在北方靠边疆，地处边塞，经常受到胡人的侵扰。所以那儿的人民性格比较粗犷，爱逞强好胜，喜欢结党营私，不太务农经商。不过，因为靠近北方游牧民族，经常打仗，朝廷往那边运送军需物资的时候，也经常能从中捞到一些好处。当地人性格参差不齐，从晋朝开始就以凶悍闻名，到了武灵王时期更是变本加厉，民风还带着赵国的影子。所以，在杨地、平阳、陈地做官的，都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温县、轵县往西跟上党郡接壤，往北跟赵国、中山国相邻。中山国地少人多，还残留着当年商纣王荒淫无度的余孽，民风急躁，只想着发财。那里的男人们成群结队地玩乐，唱歌时慷慨激昂，打架时互相追逐厮杀，休息时就挖坟掘墓，干些巧取豪夺、冶炼金银的勾当，喜欢搜罗各种宝物，做些戏子之类的营生。女人们则会弹奏瑟琴，穿着华丽的鞋子，讨好有钱有势的人，有的进了后宫，有的则周游在各个诸侯国之间。

邯郸呢，也是漳河之间的大城市，北边通往燕国和涿郡，南边连接郑国和卫国。郑国和卫国的风俗跟赵国差不多，但因为靠近梁国和鲁国，稍微收敛了一些，也比较注重礼仪。濮上地区的人迁到了野王，野王的人民也和卫国一样，好勇斗狠，喜欢结党营私。

燕国呢，也是勃海和碣石之间的大城市，南边通往齐国和赵国，东北部靠近胡人。从上谷到辽东，地广人稀，经常遭受胡人侵扰，跟赵国、代国的风俗很像，但是老百姓比较淳朴，不怎么操心，而且那儿盛产鱼、盐、枣、栗。燕国北边与乌桓、夫余接壤，东边控制着秽貉、朝鲜、真番等地的资源。

洛阳东边跟齐国、鲁国相邻，南边跟梁国、楚国接壤。所以泰山以南是鲁国，泰山以北是齐国。

齐国啊，地大物博，山海环绕，千里沃土，适合种桑麻，老百姓聪明能干，纺织的布帛、捕捞的鱼盐都特别丰富。临淄更是海岱地区的大都市。那里的风俗比较宽松，人们性格开朗豁达，而且足智多谋，喜欢讨论事情，根基稳固，很难动摇，不过有点怕群体冲突，但个体却很勇敢，所以抢劫的人比较多，这大概是大国通病吧。齐国什么样的人都有。

邹国和鲁国，靠近洙水和泗水，还保留着周公时期的遗风，老百姓都喜欢儒家学说，讲究礼仪，所以人显得有点拘谨。虽然也种桑麻，但资源没那么丰富。地小人多，生活比较节俭，害怕犯法，远离邪恶。不过到了后来衰落的时候，他们经商逐利的劲头，比周朝人还厉害。

从鸿沟以东，芒砀山以北，一直到巨野泽，那是梁国和宋国的地盘。陶丘和睢阳也是大都市。想当年，尧帝在成阳耕作，舜帝在雷泽捕鱼，汤王在亳地建都。那里的风俗还保留着先王的美德，老百姓厚道老实，君子多，喜欢务农，虽然没有丰富的山川资源，但能吃苦耐劳，积攒家产。

越国和楚国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可以分成三种类型。从淮河以北的沛县、陈县、汝南、南郡，这块是西楚地区。那里的老百姓性情急躁，容易发脾气，土地贫瘠，积累财富比较少。江陵是以前的郢都，西边通往巫地和巴地，东边有云梦泽的丰富资源。陈国位于楚国和夏国的交界处，鱼盐贸易发达，老百姓多经商。徐州、僮县、取虑县的人民则比较刻薄，自视甚高，说话不算数。

彭城以东，包括东海郡、吴郡、广陵郡，这是东楚地区。那里的风俗和徐州、僮县差不多。朐县和缯县以北，风俗就和齐国类似了。浙江以南是越国。吴国呢，自从阖庐、春申君、王濞这三位招揽天下英才之后，东边有丰富的海盐资源，章山有铜矿，三江五湖水路发达，也是江东地区的大都市。

话说啊，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长沙，这些地方都属于南楚，风俗习惯跟西楚差不多。楚国郢都迁到寿春后，寿春也成了个大城市。合肥呢，地处南北要冲，皮革、海味、木材都汇集于此。它还跟闽地、越地的人民杂居，所以南楚人说话很会辞令，巧舌如簧，但不太守信用。江南地区又潮又湿，男人容易早死，不过竹木资源倒是很丰富。豫章盛产黄金，长沙盛产铅和锡，但这些资源虽然不少，开采起来也费不少工夫。从九疑山、苍梧山以南到儋耳，风俗跟江南差不多，只是种杨梅的多一些。番禺也是个大城市，珠子、宝石、犀牛角、玳瑁、水果、布匹，各种东西都往这儿集中。

颍川和南阳，是夏人的地盘。夏人崇尚忠厚朴实，还保留着古代的遗风呢，颍川的人更是敦厚善良。秦朝末年，把那些不守规矩的人迁到了南阳。南阳西边跟武关、郧关相连，东南边靠近汉水、长江、淮河。宛城也是个大城市，风俗比较复杂，喜欢热闹，经商的人也多。他们还特别讲义气，跟颍川的人来往密切，所以直到现在还被称为“夏人”。

总的来说，天下各地资源的多少都不一样，老百姓的生活习惯也各有不同。山东人吃海盐，山西人吃井盐，岭南、沙北一些地方也出盐，大体上就是这样。

最后总结一下，楚越地区地广人稀，人们主要吃稻米、鱼羹，有的地方还用火烧地、用水灌溉，靠着吃水果、贝壳、螺蛳就能活，不用去买卖也能自给自足。土地肥沃，粮食充足，没啥饥荒的担心，所以大家生活比较安逸，不怎么积攒东西，穷的人也多。所以江淮以南，没听说过谁被冻死饿死，但也见不到什么巨富之家。而沂水、泗水以北，适合种粮食、桑树、麻类，养牲畜，地少人多，经常遭受水旱灾害，老百姓喜欢存钱，所以秦国、夏国、梁国、鲁国的人都勤于耕作，重视百姓。三河、宛、陈也是这样，再加上经商的人。齐国、赵国的人比较聪明，喜欢投机取巧；燕国、代国的人则以耕种和养蚕为生。

你看啊，那些在朝廷里出谋划策的贤人，那些在朝堂上议论政事的官员，还有那些信守节义隐居山林的隐士，他们最终追求的是什么呢？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富贵啊！所以那些清廉的官员，做官时间越长，反而越富有；那些清廉的商人，最终也都能发家致富。富贵啊，是人的天性使然，是人天生就想要，不用学习就会有的东西。

那些战场上的勇士，攻城时总是第一个冲上去，陷阵杀敌，斩将夺旗，冒着箭石雨火，不怕艰难险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丰厚的赏赐！那些街巷里的年轻人，打家劫舍，抢劫奸淫，盗墓铸钱，仗义疏财，借着朋友的关系报仇，欺压弱小，不顾法律的约束，拼命冒险，为的又是什么呢？还不是为了钱财！你看那些赵国的美女郑国的歌姬，打扮得花枝招展，拨弄着琴弦，扬起长袖，穿着精致的鞋子，用眼神和姿态勾引男人，不远千里，不挑年龄，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富贵！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打扮得光鲜亮丽，出行排场大，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富贵！那些打猎的人，不分早晚，冒着霜雪，奔波于山谷之间，不怕猛兽的袭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美味佳肴！那些沉迷于赌博赛马斗鸡走狗的人，争强好胜，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输赢的赌注！那些医生、厨师、技工，绞尽脑汁，精益求精，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丰厚的报酬！那些官吏，玩弄文字法规，伪造公文，不怕杀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受贿！农民、工匠、商人，养育牲畜的人，他们的目的不都是为了求得富裕，增加财富吗？总之，只要是人，都会想尽办法去追求财富，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赚钱的机会。

俗话说得好：“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 意思是说，做买卖不能太小气，赚小钱不划算。你想啊，住在一个地方一年，就种点粮食；住十年，就种点树；住一百年，才能积攒下好名声。这名声啊，就是指人的德行和地位。现在有些人，没有俸禄和爵位带来的收入，却能过着富裕快乐的生活，这叫做“素封”。 “素封”就是靠收租税过日子，每年每户收二百税，一千户人家就有二十万的收入，朝拜皇帝、参加宴会、出外游玩，这些钱都足够了。普通老百姓，农民、工匠、商人，一年也能赚个万把块，利息两千，百万家产的，一年也有二十万的收入，但各种徭役、租税也要扣除一部分。吃穿用度，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好不快活！所以说，有人家养着两百匹马，养着上千头牛、羊、猪，还有成千上万的鱼，成千上万棵树木。安邑遍地枣树，燕国、秦国遍地栗子树，蜀地、汉中、江陵遍地橘子树，淮北、常山以南，黄河济水之间遍地萩树；陈国、夏国种着上千亩漆树；齐国、鲁国种着上千亩桑麻；渭水流域种着上千亩竹子；还有那些有名的大城市，城郊就有上千亩良田，还有上千亩的茜草、姜、韭等等。这些人，都和拥有上千户人家的侯爷一样富裕。

这都是靠着丰厚的家底，不用去市场上讨生活，不用去别的城市奔波，安安稳稳地等着收成，过着隐士般的生活，却能衣食无忧。可要是家里穷，父母年迈，妻子儿女体弱多病，一年到头连祭祀、送礼的钱都没有，吃穿都成问题，这样还不知羞耻，那就没法比了。所以说，没钱就出力，钱少就动脑筋，钱多了就抓住时机好好发展，这就是致富的大道理。现在，我们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去赚钱，那些有才能的人都应该努力致富。所以说，靠祖业发家致富最好，靠自己努力次之，靠不正当手段发财最差劲。那些有才能的人，如果一直贫穷，却还整天夸夸其谈仁义道德，那也真是够丢人的。

老百姓嘛，有钱的，十家就有一家看不起你，一百家就都怕你，一千家就使唤你，一万家就让你当仆人，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你想致富，种地不如做工，做工不如经商，绣花织布哪比得上在市场门口摆摊赚钱？这些都是小本生意，穷人起家的本钱。

你看那些大城市，一年能卖出几千坛酒，几千捆酱菜，几千桶酱油，几千张牛羊猪皮，几千石粮食，几千车柴草，几千丈长的船，几千棵树木，几万根竹竿，几百辆华丽的马车，几千辆牛车，几千件漆器，几千斤铜器，各种木头铁器、染料布匹成千上万，马蹄铁成千上万，牛羊成千上万，仆人成千上万，各种矿物、染料成千上万斤，布匹成千上万斤，各种精美的布匹成千上万匹，床单、皮革成千上万斤，漆成千上万斗，各种调味品成千上万，各种鱼类成千上万斤，海味成千上万斤，干果成千上万斤，皮毛成千上万张，各种蔬菜成千上万石，借贷的钱财成千上万贯，逢年过节聚会，贪婪的商人赚三倍，谨慎的商人赚五倍，这些也都是和那些家财万贯的人差不多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其他的零碎营生，十个里头没一个能发财的，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

接下来，我简单说说当今天下，那些贤人致富的方法，让后世的人也能借鉴学习。

蜀地的卓氏家族，祖上是赵国人，靠冶铁发家。秦国灭了赵国后，卓氏家族被迁徙。卓氏夫妇在迁徙途中，家当都被抢光了，只剩他们两个人推着车，艰难地前往安置的地方。其他被迁徙的人，谁手里有点余钱，都赶紧贿赂官吏，想找个近的地方安家，最后都去了葭萌。只有卓氏夫妇说：“这地方太小太穷了。我听说汶山脚下，土地肥沃，那里有蹲鸱鸟，终年不饿。老百姓都喜欢在集市上做买卖。”于是他们就选择迁往更远的地方。他们来到临邛，非常高兴，立刻在铁山上建起冶炼厂，精心策划，动员整个滇蜀地区的人民，最终家产万贯，仆人多达千人，田地池塘，狩猎游乐，享受的生活堪比帝王。

程郑，是山东被迁徙的人，也从事冶铁铸造，做椎髻人的生意，富裕程度跟卓氏家族不相上下，他们都住在临邛。

孔家祖上是梁国人，做铁器买卖起家。后来秦国打魏国，孔家就搬到了南阳。他们那可是大手笔，建大熔炉，挖池塘，出行带车队，走遍各地，靠经商赚了不少钱，还得到过一些富家公子的资助和赏识。他们赚的钱太多了，比一般人还节俭，家产积累到几千金，南阳做生意的都以孔家的阔绰为榜样。

鲁国人本来就节俭，曹邴氏家族更是厉害，也是靠铁器买卖发家，富到家产过万金。他们家从祖上到子孙都非常节俭，地上捡到的东西都要，天上掉下来的也要，放高利贷，经商遍布各地。邹鲁地区很多人因此放弃了读书，转而追求利益，这都是曹邴氏家族的影响。

齐国人看不起奴隶，但刀间家却很重视奴隶。那些狡猾的奴隶，别人都很头疼，但刀间家却把他们收下，让他们去从事渔盐、经商等赚钱的营生，有的甚至还带车队，跟地方官来往。刀间家越发信任他们，最终得到了奴隶们的全力以赴，家产积累到几千万。所以说“宁可丢爵位，也不丢刀间”，意思是说刀间家善于利用奴隶的力量，让他们为自己拼命赚钱。

周国人本来就节俭，师史家族更是如此，他们有上百辆车，在各地经商，走到哪儿都能赚钱。洛阳地处齐、秦、楚、赵四国之间，穷人学习富人的经商之道，互相攀比谁经商时间长，多次经过一个地方也不进门，一心只想赚钱。师史家族就是这样，最终积累了七千万家产。

宣曲任氏家族祖上是管理粮仓的官员。秦朝灭亡的时候，很多人争抢金银财宝，而任氏家族却只囤积粮食。楚汉相争在荥阳的时候，老百姓没法耕种，米价涨到一石万钱，而其他人的金银财宝都落到了任氏家族手里，任氏家族因此发家致富。富人们都争着享受奢侈的生活，而任氏家族却保持节俭，努力耕种和畜牧。别人都抢着低价收购，任氏家族却只买最好的，价格也高。他们富了好几代。任家家风严谨，如果不是田地和畜牧带来的收入，家里人都不穿好衣裳吃好饭，公事没完成，任家家主自己都不喝酒吃肉。他以身作则，成为乡里学习的榜样，所以虽然富裕，却也受到朝廷的重视。

话说那塞外穷乡僻壤，只有桥姚一个人，竟然弄到了上千匹马，牛的数量是马的两倍，羊则有一万头，粮食更是以万钟来计算。哎，这可是真本事！ 吴楚七国闹起兵来的时候，长安城里那些列侯、封君们，都跟着军队出征去了，想借点钱都借不到，因为他们觉得关东战事未定，谁也不敢轻易把钱借出去。只有无盐氏慷慨解囊，一下子就借出一千金，利息只收十分之一。结果呢？三个月吴楚就平定了，一年下来，无盐氏的利息翻了好几倍，一下子就富得跟关中那些大户人家差不多了！

关中那些有钱的大商人，大多姓田，像田啬、田兰这些，还有韦家、栗氏、安陵杜氏等等，那都是家财万贯的主儿。这些发家致富的例子，个个都挺特别的。他们都不是靠着爵位俸禄、耍手段、干坏事发家的，而是踏踏实实地做事，顺应时势，抓住机会赚钱，然后把赚来的钱好好保管，该用武力的时候用武力，该用计谋的时候用计谋，变化多端，所以才能成功。 像那些认真耕种、畜牧、从事手工业、打猎、经商的人，靠着本事发家致富的，多的数都数不清，有的富可敌郡，有的富可敌县，有的富可敌乡里。

你看，勤劳肯干，才是发家致富的正道，但那些真正富起来的人，往往都有点不一样的地方。比如种田的，秦扬靠着种田就富了一州；挖坟掘墓，本来是坏事，田叔却靠这个发家；赌博是坏事，桓发却靠赌博发财；经商，在当时是男人瞧不起的营生，雍乐成却因此富甲一方；贩卖猪油，是件很卑微的事，雍伯却因此赚到了千金；卖豆浆，是小本生意，张氏却因此赚到了上千万；磨刀，是门不起眼的手艺，郅氏却因此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卖肉干，看着不起眼，浊氏却因此家财万贯；兽医，技术含量不高，张里却因此富得流油。这些例子都说明，只要专心致志，就能成功。

所以说，致富没有固定的模式，财富也不会永远属于同一个人，有本事的人自然会聚集财富，没本事的人自然会破产。那些家财万贯的人，跟一个郡守相比也毫不逊色，那些巨富之家，甚至可以和国王一样享受荣华富贵。“素封”这种说法，根本不适用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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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史记（口语版）

日期：2024年11月24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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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说：从古至今，那些圣明的君王要建立国家、接受天命、兴办大事业，哪一次不是珍视占卜问卦来辅助自己做好事呢？唐尧虞舜之前的时代，那就更不用说了。从夏商周三代开始，各个王朝都根据吉兆来兴起。涂山出现祥瑞，于是夏启建立了夏朝；飞燕占卜的结果顺利，所以殷商兴盛；百谷占卜的结果是吉利的，所以周朝的王室得以延续。那些王者在决定一些难以决断的事情时，都会参考占卜问卦的结果，用蓍草和龟甲来占卜，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蛮夷、氐羌这些民族，虽然没有君臣等级的制度，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占卜方法来解决疑难问题。有的用金石来占卜，有的用草木来占卜，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风俗习惯。但是他们都用占卜来指导战争、进攻、调兵遣将、争取胜利，都相信自己的神灵，以此来预知未来。

我听说夏朝和殷朝那些算卦的人，用完蓍草和龟甲就扔掉了，觉得龟甲放久了就不灵验了，蓍草用久了也不灵了。到了周朝，卜官们却把蓍草和龟甲珍藏起来；而且对蓍草和龟甲的大小、先后顺序，各有讲究，目的都是为了让结果准确。

有人认为，圣明的君王处理事情从不犹豫不定，解决疑难从不看不清，他们设立占卜问神的方法，是为了应对后世衰微的局面。那时候人们愚昧，不学习智慧，各人自扫门前雪，社会分崩离析，道义涣散，没有边际，所以占卜要追溯到最根本的东西，注重精神上的纯洁。也有人认为，昆虫的本能，圣人也不能与之相比。它们判断吉凶祸福，分辨是非曲直，往往比人更准确。

到了汉高祖刘邦的时候，沿用了秦朝的太卜官制度。天下刚刚统一，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到了汉惠帝在位时间很短，吕后当政，汉文帝、汉景帝沿袭祖宗的旧例，没有时间去研究和考察占卜之术，虽然父子相继担任卜官，世世代代相传，但占卜的精微深奥之处，很多都失传了。

直到汉武帝即位，广泛开辟各种技艺的道路，广泛延揽各种学问的人才，精通一门技艺的人都能展现自己的才能，那些才能超群的人被重用，没有丝毫偏私。几年之内，就召开了盛大的太卜会议。会上要讨论攻击匈奴，向西征讨大宛，向南征服百越等军事行动，占卜的结果都能预见到事情的征兆，提前预料到有利的方面。等到猛将们冲锋陷阵，取得了胜利，而蓍草和龟甲占卜的结果也确实应验了。

汉武帝尤其重视占卜，赏赐动辄几千万钱。像丘子明这样的人，因此富裕起来，受到皇帝的宠信，权倾朝野。甚至用占卜、射蛊等方法来陷害别人，巫蛊之术有时也确实很准。那些平时有仇怨的人，就借此机会进行诬告，随意伤害他人，导致灭族抄家的事件数不胜数。百官都惶恐不安，都说龟甲和蓍草能说话。后来事情败露，奸邪被查处，同样要诛灭三族。

哎，算命这事儿，看卦象、解签，变化多端，真玄乎！所以啊，选人才也要参考占卜的结果，这才能算得上是圣人认真对待大事的态度吧！周公用三只龟卜卦，武王这才病好了；商纣王那么暴虐，龟卜却一点儿预兆都没有。晋文公要继承襄王的王位，卜卦得到黄帝的吉兆，最后果然受命执掌彤弓；晋献公迷恋骊姬的美色，卜卦却得到有口（象征灾祸）的卦象，结果祸及五代。楚灵王想背叛周朝，卜卦龟壳却出现反常的兆头，最后在乾溪之战中惨败。卦象的应验，关键在于内心的诚信，而人们又能从外在的现象中看出来，这可不就是内外相合吗！那些轻视占卜，说没有神明的，那是错的；而那些违背人伦道德，只相信吉利预兆的，鬼神也帮不上忙。所以说，《尚书》里也记载了对占卜的质疑，五种谋略里占卜就占了两项，五种占卜方法中又有很多种选择，这说明占卜有用，但不能完全依赖它。

我到了江南，观察那里的风俗，问当地老人，他们说千年老龟才会在荷叶上游动，蓍草一百根茎才共生于一根根茎上。而且，那里出产的动物没有老虎和狼，草木也没有毒虫。江边的人家经常饲养龟，喂它们吃东西，因为他们相信龟可以导引元气，对延年益寿有好处，这难道不可信吗？

褚先生说：“我精通经史子集，师从博士学习，研究春秋，以优异的成绩做了官，有幸在宫中侍奉，出入宫殿十多年了。我特别喜欢司马迁的史记。司马迁在史记里说：‘三皇五帝的占卜方法不同，四夷各民族的占卜方法也各不相同，但都能用来判断吉凶祸福。我粗略地了解了其中要点，所以写了《龟策列传》’。我在长安四处寻找《龟策列传》，却找不到，于是就去了太卜官那里，询问掌管典籍、精通文史、经验丰富的老人，把龟策占卜的事情记录下来，编纂成书放在下面。”

话说古代五帝、三王要做什么大事，都会先占卜蓍草和龟。古书上说：“地下有伏灵，上面有兔丝；上面是捣碎的蓍草，下面是神龟。”这个伏灵，长在兔丝下面，形状像飞鸟。等下过雨天晴，风平浪静的晚上，把兔丝拨开，然后用火把照亮那个地方，火灭了，就记下那个位置，用四丈长的布围起来，第二天早上挖，挖到四尺到七尺深就能挖到。超过七尺就挖不到了。这个伏灵啊，就是千年松树的根，吃了它就能长生不老。

据说，蓍草长到一百茎以上的地方，下面一定有神龟守护着，上面总是覆盖着青色的云彩。古书上还说：“天下太平，王道昌盛的时候，蓍草能长到一丈长，而且能长出一百茎以上。”现在人们采摘蓍草，不懂得古时候的方法，采不到那种一百茎一丈长的，能采到八十茎以上，长八尺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老百姓平时用来占卜的，能采到六十茎以上，长六尺的，就已经够用了。古书上记载：“能得到名龟的人，财富都会归他所有，家一定会富甲一方，甚至能达到千万。”

名龟有八种，分别是北斗龟、南辰龟、五星龟、八风龟、二十八宿龟、日月龟、九州龟、玉龟。每种龟的腹下都有独特的图案，比如“云云”这样的图案，就说明是某某龟。这里只简单介绍一下，就不画图了。得到这些龟，不必非要长到一尺二寸，老百姓能得到七八寸长的，就已经是很宝贵的了。你看那些珠玉宝器，即使藏得很深，也会显露光芒，流露出神异之处，这和名龟、蓍草一样啊！所以，玉石埋在山中，却能使树木滋润；深水里生出珍珠，却不会使岸边干枯，都是因为它们润泽的作用。

明月珠产于江海，藏在蚌壳里，蛟龙守护着它。王者得到它，就能长久拥有天下，四夷都会来朝贡。如果能得到一百茎的蓍草，并且得到它下面的神龟来占卜，那卜算的结果就一定准确无误，足以决定吉凶祸福。

话说啊，江里经常会出来神龟，庐江郡每年都能抓到十二寸长的龟二十只，送去给太卜官。太卜官就挑个好日子，把龟肚子下面的甲壳取下来。要知道，龟要活一千岁才能长到十二寸长呢！古代皇帝要出兵打仗，都会在庙堂上占卜龟壳，看看吉凶。现在高庙里还有个专门放龟的地方，把龟当宝贝供着呢！

书上说啊，把龟的前腿上的骨头穿起来戴在身上，或者把龟放在屋子西北角挂起来，就能出入深山老林而不迷路。我当小官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叫万毕石朱方的人讲的故事，说江南嘉林里有一只神龟。这嘉林啊，就是没有老虎、狼这些猛兽，没有鸱枭这些恶鸟，没有毒草，野火烧不着，斧头砍不到，这才叫嘉林。那神龟就住在嘉林里，常常在荷花上做窝。它的左肋上刻着字：“甲子重光，得我者匹夫为人君，有土正，诸侯得我为帝王。” 有人想得到它，就在白蛇盘踞的树林里斋戒等候，等到感觉有人来告诉他似的，就用酒祭祀，然后去寻找，三天后就找到了。你看，这神龟是不是很厉害？所以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敬畏它呢？

南方有个老人，用龟来支撑床脚，用了二十多年，老人死了，挪动床的时候，那龟还活着呢！龟还能练气导引呢！有人问：既然龟这么神奇，太卜官为什么还要杀龟取甲呢？近些年来，江边有人得到一只名贵的龟，养着它，家里就变得很富裕。后来，这人想把龟送人，有人劝他别送，说送了会破家。结果，这人梦见龟说：“把我送回水里，别杀我！”但他还是把龟杀了。杀了龟之后，这人死了，家里也不景气了。老百姓和帝王的想法不一样，老百姓得到名贵的龟，一般不会杀它。但从古时候的故事来看，古代的明君圣主都会杀龟来用。

宋元王得到过一只龟，也杀了它来用。我把这些事都记下来了，让喜欢这些故事的人自己去琢磨琢磨吧。

宋元王二年，有个江河使者，长得像神龟，奉命从长江去黄河。结果到了泉阳，被渔夫豫且给网住了，关在笼子里。半夜，这只神龟托梦给宋元王，说：“我奉命从长江去黄河，半路被渔网挡住了。泉阳的豫且抓住了我，我逃不掉，现在很危险，没法跟别人说。听说您是个仁义的君主，所以特来告诉您。”宋元王听了，心里一惊，立马就明白了。

第二天，宋元王把博士卫平叫来，问他：“我昨晚梦见一个男人，脖子长，脑袋大，穿着黑色绣花的衣服，坐在有轮子的车上，来见我，说：‘我奉命从长江去黄河，半路被渔网挡住了。泉阳的豫且抓住了我，我逃不掉，现在很危险，没法跟别人说。听说您是个仁义的君主，所以特来告诉您。’这是个什么东西啊？”卫平站起来，抬头看看月亮，观察斗宿的指向，确定了日期和方位，然后用规、矩、权、衡等工具推算，结合八卦，判断吉凶。他发现，这预示着某种甲壳类动物将要出现。

卫平对宋元王说：“今天是壬子日，星宿在牵牛座。黄河水要涨了，鬼神都在策划着什么。汉水南北走向，长江黄河本就相通，南风刚起，江河使者就先来了。白云遮盖汉水，万物都被阻挡。斗柄指向太阳，说明使者被囚禁了。它穿着黑色的衣服，坐在有轮子的车上，那就是龟啊！大王赶紧派人去问问吧！”宋元王说：“好！”

于是宋元王派人飞快地跑到泉阳县，问县令：“你们这儿有多少渔民？有没有一个叫豫且的？豫且抓到一只龟，还托梦给大王，所以大王派我来找它。”泉阳县令赶紧让人查户籍，发现水上渔民一共五十五户，上游住着一户人家，主人就叫豫且。县令说：“知道了！”就和使者一起飞快地去找豫且，问他：“你今天晚上打渔都捞到啥了？”豫且说：“半夜收网的时候捞到一只龟。”使者说：“那龟现在在哪儿？”豫且说：“在笼子里呢。”使者说：“大王知道你抓到龟了，所以派我来取。”豫且说：“知道了。”立刻把龟从笼子里放出来，献给了使者。

使者带着它出发了，从泉阳城门出去。正午时分，却什么也看不见，风雨交加，天昏地暗。乌云密布在上空，五彩缤纷，青黄交杂；雷声隆隆，暴雨倾盆，狂风呼啸着刮过。他们进了端门，来到了东边的厢房。这只龟，身上湿漉漉的，像流水一样，闪闪发光。

它看见元王后，伸长脖子往前走，走了三步就停下了，然后缩回脖子，回到原来的位置。元王觉得很奇怪，就问卫平：“这只龟看见寡人，先伸长脖子往前走，这是什么意思？又缩回脖子，这是什么意思呢？”卫平回答说：“这只龟以前受困，差点死了，大王您有仁德，让人救了它。现在它伸长脖子往前走，是为了感谢您；缩回脖子，是想赶紧离开。”

元王说：“好啊！神灵竟然如此通情达理！不能让它久留，快准备车驾送它回去，别耽误了时间。”卫平说：“这只龟是天下的宝物啊！谁先得到它，谁就能成为天子，而且它说的每句话都对，打的每场仗都能赢。它生在深渊，长在黄土里，懂得天道的运行规律，对古代的事情也很了解。它能活三千岁，却从不出自己的地界，安安静静，行动从不费力。它的寿命长到可以遮蔽天地，没有人知道它的极限。它能随着万物变化而改变颜色，春夏秋冬，它的颜色也跟着变化。它能自己隐藏起来，伏着不动，不吃东西。春天是黄色的，夏天是黄色的，秋天是白色的，冬天是黑色的。它明晓阴阳变化的规律，精通刑罚和德政，能预知祸福，判断利害，它说的话准，打的仗赢，大王您要是能好好珍藏它，诸侯都会归服于您。大王您千万别放它走，这样才能安定社稷。”

元王说：“这只龟如此神灵，是从天上降落，掉进深渊，在危难之中，却认为我是贤明之主，因为我的德行深厚，忠诚可靠，所以才来告诉我。如果我不放它走，那就是个贪图私利的渔夫了。渔夫贪图龟肉，我贪图龟的神力，下面是不仁，上面是无德。君臣之间都没有礼仪，哪来的福气？我于心不忍，怎么能不放它走呢！”

卫平说：“不对。我听说啊，盛德不回报，重托不归还，老天爷给你的东西你不接受，老天爷就要收回它的宝贝。现在这只神龟游遍天下，回到它该去的地方，上到天庭，下到泥地，走遍了九州大地，都没受过委屈，也没在哪儿耽搁。现在到了泉阳，却被渔民羞辱并囚禁起来。大王虽然放了它，但江河一定会发怒，一定会想办法报仇。它自己觉得受到了侵犯，于是就和神灵一起算计人。淫雨不停，洪水泛滥，治理不了；要是变成干旱，刮风扬尘，蝗虫暴发，百姓就都误了农时。大王您施行仁义，但惩罚却一定会降临。这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就是因为这只神龟。以后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大王您千万别放它走啊！”

元王听了，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唉，违背别人的意愿，断绝别人的计谋，这不是暴虐吗？夺取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宝贝，这不是强取豪夺吗？我听说啊，靠暴虐得来的东西，最终一定会暴亡；强取豪夺来的东西，最后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夏桀和商纣就是因为暴虐强取，最后都身死国亡。我现在听你的话，那就会失去仁义的名声，却落个暴虐强取的下场。江河曾帮助汤王和武王成就大业，而我却要变成夏桀和商纣那样的人？好处还没看到，恐怕就要承担罪责了。我心里很犹豫，还留着这宝贝干嘛？快驾车送走神龟，别让它久留！”

卫平说：“大王不必担心。天地之间，石头堆积成山，高耸却不会倒塌，大地才能安稳。所以，有些东西看起来危险却很安全，有些东西轻飘飘的却无法移动；有些人忠诚老实却不如那些满嘴谎话的人，有些人相貌丑陋却能当大官，有些人漂亮俊俏却给众人带来灾祸。不是圣人，谁又能说得清呢？一年四季，寒暑交替，如果寒暑失调，就会出现各种灾害。同一年份不同季节，气候变化就是这样。所以才会有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有人行仁义，有人施暴虐，暴虐有其生存的土壤，仁义也有其存在的时机。万物都是如此，治理起来难以穷尽。大王听臣一言，臣将全部道来。天呈现五种颜色，用来分辨黑白；地生长五谷，用来分辨善恶。老百姓却不懂得分辨，跟禽兽差不多，住在山洞里，不会耕种。天下之所以发生祸乱，是因为阴阳失调，混乱不堪，没有章法，妖魔鬼怪频出，流言蜚语四起。圣人能够辨别万物，使它们各得其所。禽兽有雌雄，让它们在山野生存；鸟类有雌雄，让它们在树林沼泽栖息；有壳的虫子，让它们在溪谷生活。所以，治理百姓，要为他们建造城郭，里面有里巷街道，外面有田间小路；为夫妻男女分配田地房屋，安排他们的住所；为他们建立户籍，区别他们的族属；设立官吏，用爵位俸禄激励他们；用桑麻为他们织衣，用五谷为他们提供食物；教他们耕种，除草，施肥，让他们吃饱穿暖，生活富足，从中获益。由此可见，没有强大的力量，什么也做不成。所以说，农民不勤劳，粮仓就装不满；商人不得力，就赚不到钱；妇女不精巧，布匹就粗糙；官员不强势，政令就推行不了；大将不强硬，士兵就无法指挥；诸侯王不强大，就会默默无闻。所以说，强大是事情的开端，是分配的道理，是万物的规律。只要追求强大，就没有得不到的。大王若是不信，难道没听说过，精美的玉盒里的雉鸡，产自昆仑山；明月般的珍珠，产自四海；雕琢的石头和蚌壳，在市场上买卖；圣人得到它们，就视为珍宝。珍宝所在之处，就是天子所在。大王自认为暴虐，不如在海边捡蚌壳；自认为强大，也不过是在昆仑山雕琢石头。得到珍宝没有罪过，拥有珍宝没有灾祸。现在这只神龟被渔网捕获，它在梦中自称是国家的珍宝，大王又何必担忧呢？”

卫平继续解释说，天地间万物运行自有其规律，并非人力所能完全掌控。 有些事情看似危险，实则安稳；有些事情看似微不足道，却难以改变。 人的品行也如此，忠诚老实的人未必比奸诈之人更成功，相貌丑陋的人反而可能位居高官，而貌美之人却可能招致祸患。这其中的道理，非圣人难以参透。 一年四季，寒暑交替，气候变化莫测，这都是自然规律使然。 同样是同一年份，不同季节的气候也大相径庭，这都是自然现象，人力无法干预。 因此，才会有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自然规律。 有人行仁义，有人施暴虐，这两种行为都有其存在的土壤和时机。 世间万物皆如此，难以穷尽，无法完全掌控。 所以，大王不必过于忧虑。

卫平接着说，天有五色，可以用来分辨黑白；地生五谷，可以用来分辨善恶。但是，百姓们却不懂得分辨，如同禽兽一般，只会寻找栖身之所，不懂得耕作。天下之所以会发生祸乱，是因为阴阳失调，导致社会混乱，没有秩序，妖魔鬼怪横行，谣言四起。而圣人则能够分辨万物，使它们各得其所，井然有序。 就像禽兽有雌雄，分别生活在山野；鸟类有雌雄，分别生活在树林沼泽；有壳的虫子，生活在溪谷。 因此，治理百姓，需要为他们建造城郭，划分区域，规划道路；为他们分配田地房屋，安排住所；为他们建立户籍，区别族属；设立官吏，用爵禄激励他们；用桑麻为他们织衣，用五谷为他们提供食物；教导他们耕种，让他们衣食无忧，安居乐业。

卫平总结道，由此可见，没有强大的力量，什么也做不成。 农民不勤劳，粮仓就装不满；商人不得力，就赚不到钱；妇女不精巧，布匹就粗糙；官员不强势，政令就推行不了；大将不强硬，士兵就无法指挥；诸侯王不强大，就会默默无闻。所以，强大是事情的开端，是分配的道理，是万物的规律。 只要追求强大，就没有得不到的。 大王若是不信，可以想想，精美的玉盒里的雉鸡，产自昆仑山；明月般的珍珠，产自四海；雕琢的石头和蚌壳，在市场上买卖；圣人得到它们，就视为珍宝。 珍宝所在之处，就是天子所在。大王自认为暴虐，不如在海边捡蚌壳；自认为强大，也不过是在昆仑山雕琢石头。得到珍宝没有罪过，拥有珍宝没有灾祸。现在这只神龟被渔网捕获，它在梦中自称是国家的珍宝，大王又何必担忧呢？

哎，不是这样的。我听说过，劝谏的人带来的是福气，阿谀奉承的人是祸害。当权者听信奉承，那就是愚昧无知了。不过呢，祸事不会无缘无故地降临，福气也不会凭空出现。天地之气交合，才能孕育万物；阴阳有其规律，遵循着四季更替，一年十二个月，都有着太阳运行的规律。圣人深明此理，所以才能避免灾祸。明智的君主效法圣人，百姓就没有人敢欺骗他。所以说，福气的到来，是人自己造就的；祸事的降临，也是人自己造成的。祸福相依，刑罚与德政并存。圣人能够明察秋毫，从而预知吉凶。

夏桀和商纣，跟老天爷争功，压制鬼神，不让它们发挥作用。这本来就已经是昏庸无道了，偏偏还聚集了一群阿谀奉承的臣子。桀有赵梁这样的谀臣，教唆他为非作歹，劝他贪得无厌。他杀了忠臣关龙逢，左右大臣都害怕被杀，就纷纷阿谀奉承。国家危如累卵，他们却说没事；歌功颂德，说万岁，甚至说“未央”。他们蒙蔽了桀的耳目，让他变得狂妄自大。结果汤王伐桀，桀身死国亡。他听信了那些谀臣，最终自己也受到了惩罚。《春秋》记载了这件事，直到现在人们都还记得。

纣王也有个谀臣叫左强，夸夸其谈，巧舌如簧，教唆纣王奢侈享乐，说他将要统治天下，甚至还有玉床。用犀牛角和玉石做的器皿，用象牙筷子吃羹汤。圣人剖析了他的内心，勇士砍了他的脚。箕子害怕被杀，就披头散发装疯卖傻。纣王杀了周太子伯邑考，囚禁了文王姬昌，把他关进地牢，想让他死在那里。结果阴差阳错，姬昌活了下来，还跟纣王一起灭亡了。姬昌逃到周地，得到了姜太公的辅佐。他们兴兵聚众，跟纣王对抗。文王病死，人们抬着他的尸体继续前进。太子发继位，就是后来的武王。他们在牧野之战中打败了纣王，一直追击到华山脚下。纣王兵败如山倒，逃回朝歌，被围困在鹿台。最后自焚于鹿台，死后都没人埋葬，头颅悬挂在车轴上，由四匹马拖着游街示众。

我想到这些，心里就像烧开的水一样难受。这些人，个个都拥有天下，贵为天子，却骄傲自大，贪得无厌，做事喜欢高调，骄横跋扈，不用忠臣良将，只听信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最终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而我这个小国，夹在诸侯之间，地位微不足道，就像一根毫毛一样。如果我再做错事，那岂不是要亡国灭种了吗？

卫平说：“不对。黄河虽然神奇伟大，但比不上昆仑山；长江的源头，也比不上四海，可人们还是争夺它的宝物，诸侯们为了它互相争斗，引发战争。小国因此灭亡，大国也岌岌可危，杀害别人的父母兄弟，掳掠别人的妻子儿女，摧毁国家，毁坏庙宇，都为了争夺这些宝物。这种通过暴力强取豪夺的方式，就是暴政。所以说，要先用暴力强取，再用文治理国，不能违背四季规律，必须亲近贤士；要顺应阴阳变化，让鬼神为己所用；要与天地沟通，与天地交朋友。这样，诸侯就会归顺，百姓就会欣欣向荣。国家安定，天下更新。汤王和武王就是这样做的，才取得了天子的地位；春秋时期记载了这些，作为治理国家的典范。大王您不效仿汤王和武王，却把自己比作桀和纣。桀和纣就是暴政的典型，他们把暴政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桀住在简陋的瓦屋，纣却住在豪华的象牙宫殿。他搜刮民脂民膏，挥霍无度，滥杀无辜。他让人杀死六畜，用兽皮做成口袋，装满牲畜的血，悬挂起来让人射箭，跟天帝争强斗狠。他违背四季规律，先于百鬼尝新。敢于劝谏的人都被杀害，阿谀奉承的人却围绕在他身边。圣贤之士都隐匿起来，百姓不敢有所行动。上天降下旱灾，国家出现各种妖异的景象。螟虫年年发生，五谷歉收。百姓不安定，鬼神也不保佑。狂风骤起，白天也一片黑暗。日月同时发生蚀象，光芒消失。星辰运行混乱，失去了正常的秩序。从这些现象来看，这样的国家怎么能长久呢？即使没有汤王和武王，它也注定要灭亡。所以汤王伐桀，武王克纣，都是顺应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他们因此成为天子，子孙后代延续香火；他们终其一生没有过错，后世一直称颂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止。这些都是他们根据当时的形势，凭借实力而为，才能成就帝王霸业。现在这块龟甲，是珍贵的宝物，是圣人用来传达天意的，用来传给贤明的君王。它不用人力搬运，雷电为它开路；风雨为它护送，流水为它指引方向。只有德才兼备的君王，才能拥有它。大王您有德才，才能拥有这宝物，恐怕您也不敢接受；如果大王您把它送走，宋国将会有灾祸。以后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

卫平继续说道：“所以说，大王您应该效仿汤武，而不是桀纣。 您现在拥有这块龟甲，是上天赐予您的机会，是让您成就一番伟业的契机。 您应该好好珍惜，用它来治理国家，造福百姓。 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贪念，而葬送了大好江山。 ‘取之以暴强而治以文理’，这才是王道。 您要记住，天理昭昭，善恶必报。 切莫轻视天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郑重，“大王，三思而后行啊！”

元王高兴坏了，乐得不行。于是元王朝着太阳拜谢，行了两次大礼才接下这东西。选了个好日子，斋戒沐浴，准备妥当。然后杀了白雉和黑色的羊，用它们的血灌注龟壳，放在祭坛中央。用刀剖开龟壳，龟身却一点儿都没伤到。摆上酒肉祭祀，把龟的内脏摆在旁边。用荆条占卜，结果预示着一定能战胜敌人。龟甲上的纹理清晰明了，各种纹理相互交错，很神奇。让工匠占卜，结果都跟预言的一样准。国家因此获得了丰厚的福报，周边国家都听说了。杀了牛取下牛皮，用郑国产的桐木做成战甲。各种草木都被用来制作兵器，最终都变成了刀枪剑戟。元王打仗，攻城略地，战无不胜，这都是因为神龟的功劳。元王当政的时候，卫国丞相是宋国人，宋国当时实力最强，这都是神龟的功劳啊。

所以说，神灵虽然能托梦给元王，却不能自己从渔夫的笼子里出来；它虽然能预言准确，却不能在黄河里畅游，也不能在长江里来去自如；贤能之士虽然能帮助元王打胜仗，却不能免除自己被刀剑伤害的危险；圣人虽然能预知未来，却不能让卫国的丞相闭嘴不说话。那些整天夸夸其谈的人，到最后往往会自食其果；如果当时形势不利，就算再有本事的人又能怎么样呢？贤者有自己的坚持，而士人则往往随波逐流。所以说，聪明人也有看不透的事，明智的人也有听不懂的话；人即使再贤能，也不能样样精通；太阳月亮虽然光芒万丈，也会被乌云遮蔽；后羿虽然箭法精湛，也比不上雄渠和蜂门；大禹虽然聪明睿智，也战胜不了鬼神。地柱都断了，天也没了椽子，我们又怎么能要求人十全十美呢？

孔子听了之后说：“神龟虽然能预知吉凶，但最终还是骨瘦如柴，空空如也。太阳虽然主宰着天下，却也会被三足乌所羞辱；月亮虽然掌管着刑罚，却会被蛤蟆吞食；刺猬被喜鹊欺负，腾蛇这种神灵也会被小虫子所伤害。竹子虽然有节有理，但里面却是空心的；松柏虽然是百木之长，却只能守卫门户。日月星辰并非完美无缺，所以会有缺损；黄金有瑕疵，白玉有污点；事情有顺利的时候，也有不顺利的时候；事物有其局限性，也有其必然性；有些事情是无法计算的，有些事情是疏忽的；人有其长处，也有其短处。这又怎么能强求呢？事物又怎么能十全十美呢？连天都不完美，所以世间房屋，也不会三瓦完整，而是用不完整的瓦片来搭建，以对应天地的不完美。天下万物都有其规律，事物的不完美才是其存在的根本。”

褚先生说：有个渔夫打渔的时候捞到一只神龟，这只龟自己跑到宋元王的梦里去了。元王就召来博士卫平，把梦里看到的神龟的样子告诉他。卫平拿出规尺，确定了日期，测量了尺寸，判断吉凶，发现梦里的龟和实际捞到的龟一模一样。卫平劝元王留下这只神龟，说它是国家的宝物，真是太好了！古时候占卜一定要用龟，因为龟的名声很好，这种做法由来已久了。我把它记录下来，写成一篇传记。

三月二月正月十二月十一月，中关内高外下；四月首仰足开肣开，五月横吉首俛大；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这些都是卜卦的记录，具体什么意思我就不解释了。

卜卦的禁忌是：子、亥、戌三个时辰不能占卜，也不能杀龟。中午饭后不能占卜，傍晚龟要休息，也不能占卜。庚日和辛日可以杀龟，也可以用钻子钻它。平时每月初一都要祭祀龟，先用清水洗，再用鸡蛋洗，然后拿着龟去祭祀，就像对待祖先一样。如果有人占卜不准，就用鸡蛋洗干净龟，然后朝东站着，用荆棘或者坚硬的木头烧灼龟壳，用沾了土的鸡蛋指龟壳三次，再用鸡蛋绕着龟壳转圈，祈祷说：“今天吉利，我用煮熟的鸡蛋黄去除玉灵的不祥。”玉灵一定会因为你的真诚而相信你，它知道所有的事情，能够分辨各种征兆。如果不真诚，就烧掉玉灵，把灰扬了，再用其他的龟壳占卜。占卜的时候一定要朝北，龟甲的大小要达到一尺二寸。

占卜之前，先用烧红的钻子钻龟壳，钻三次；再烧灼龟的头，也烧三次；然后再次烧灼钻过的地方，这叫“正身”，烧灼龟头叫“正足”，各烧三次。接着用烧红的钻子绕着龟壳转三圈，祈祷说：“借用玉灵先生的力量。玉灵先生啊，您被荆棘烧灼，却能预知未来，上通于天，下通于渊，各种灵异之物，没有比您更灵验的了。今天是好日子，请您帮我占卜一下。我想占卜某事，如果成功，就让我身体健康，四肢健全，一切顺利；如果不成功，就让我身体受挫，内外不协调，四肢残缺。”

用神龟占卜时要这样祈祷：“借用神龟的力量！五巫五灵，都不如神龟灵验，它知道人死，也知道人生。我的心意诚恳，我想求某物。如果能得到，龟的头和脚都会伸出来，内外协调；如果得不到，龟的头会仰起，脚会缩进去，内外不协调。这样就可以占卜了。”

哎，先卜个卦看看这人病能好不？要是死了，脑袋上会裂开，里外都吓人，身子骨都断了；要是不死，脑袋仰着，脚朝下趴着。

接下来看看这病是冲撞了什么邪祟还是怎么回事。要是冲撞了邪祟，卦象会显示出来；要没冲撞邪祟，卦象也会显示出来。卦象显示邪祟在里面，那就是内邪；邪祟在外面，那就是外邪。

再卜一卦，看看这个人能不能出去。要是不出去，横着吉利，平安无事；要是出去了，脚张开，脑袋仰着，表示有外邪作祟。

咱们再卜一卦，看看能不能发财。要是能发财，脑袋仰着，脚张开，里外都对应得上；要是不发财，脑袋仰着，脚朝下趴着，卦象会显示出来。

卜一卦看看能不能卖掉或者买到奴仆、牲口。要是能买卖成功，脑袋仰着，脚张开，里外都对应得上；要是买卖不成，脑袋仰着，脚朝下趴着，卦象会显示出来，或者显示横着吉利，平安无事。

接下来卜一卦，咱们要带多少兵去打那些强盗，他们藏在哪儿。能不能打赢？要是能打赢，脑袋仰着，脚张开，身子笔直，里面像桥一样，外面向下；要打不赢，脚朝下趴着，脑袋仰着，身子脑袋里面向下，外面向上。

再卜一卦，看看能不能顺利出行。要是能顺利出行，脑袋和脚都张开；要是不行，脚朝下趴着，脑袋仰着，或者显示横着吉利，平安无事，出行不顺利。

去打强盗，能不能碰到他们？要是能碰到，脑袋仰着，脚朝下趴着，有外邪作祟；要是碰不到，脚张开，脑袋仰着。

去埋伏强盗，能不能碰到他们？要是能碰到，脑袋仰着，脚朝下趴着，趴着表示胜算大，有外邪作祟；要是碰不到，脚张开，脑袋仰着。

听说强盗来了没？来了，外面高里面低，脚朝下趴着，脑袋仰着；没来，脚张开，脑袋仰着，或者显示横着吉利，平安无事，可以再等一等。

卜一卦看看能不能搬家或者辞官。要能搬家或辞官，脚张开，有朝下趴着的迹象，外面有脑袋仰着的迹象；要不能搬家或辞官，自己要走，脚朝下趴着，卦象会显示出来，或者显示横着吉利，平安无事。

卜一卦看看当官吉利不吉利。吉利，卦象会显示出来，或者显示横着吉利，平安无事；不吉利，身子骨断了，脑袋仰着，脚张开。

卜一卦看看住家吉利不吉利。吉利，卦象会显示出来，或者显示横着吉利，平安无事；不吉利，身子骨断了，脑袋仰着，脚张开。

卜一卦看看今年庄稼收成好不好。好，脑袋仰着，脚张开，里面像桥一样，外面向下垂；不好，脚朝下趴着，脑袋仰着，有外邪作祟。

卜一卦看看今年会不会闹瘟疫。会，脑袋仰着，脚朝下趴着，身子骨有强劲的外力；不会，身子笔直，脑袋仰着，脚张开。

卜一卦看看今年会不会打仗。不会打仗，卦象会显示出来，或者显示横着吉利，平安无事；会打仗，脑袋仰着，脚张开，身子表现出强劲的外力。

我先看看能不能遇到贵人吧。要是能遇到，那就是卜卦显示：头抬起来，脚也张开，身体笔直，内在也顺利；要是遇不到，那就是头抬起来，身体弯曲，脚蜷缩着，好像没鱼一样。

接下来卜一下能不能拜访别人成功。要是能成功，卜卦显示：头抬起来，脚张开，内在顺利；要是不能成功，卜卦显示：头抬起来，脚蜷缩着，往外伸。

再卜一下能不能找到逃亡的人。要是能找到，卜卦显示：头抬起来，脚蜷缩着，内外都协调；要是找不到，卜卦显示：头抬起来，脚张开，像横吉安那样。

看看打猎捕鱼能不能成功。要是能成功，卜卦显示：头抬起来，脚张开，内外都协调；要是不能成功，卜卦显示：脚蜷缩着，头抬起来，像横吉安那样。

出门会不会遇到强盗？要是会遇到，卜卦显示：头抬起来，脚张开，身体弯曲，外高内低；要是不会遇到，卜卦显示：呈兆。

接下来卜一下会不会下雨。要是会下雨，卜卦显示：头抬起来，往外伸，外高内低；要是不会下雨，卜卦显示：头抬起来，脚张开，像横吉安那样。

最后卜一下雨会不会停。要是会停，卜卦显示：呈兆，脚张开，头抬起来；要是不会停，卜卦显示：横吉。

“横吉安”这个卦象的意思是：如果用来占卜病情，病情很严重的人，当天不会死；病情不严重的人，会在卜卦的那天好转，也不会死。如果是被关押的人，重罪的不会被释放，轻罪的会在当天被释放；超过一天没被释放，就不会再有危险了。如果求财物、买仆人、买牲口，当天就能得到；超过一天就不得了。出行的人走不了，来的人当天能到；超过饭点还没到，就不会来了。去抓强盗，抓不到；听说有强盗，强盗也不会来。调动官职不会调动，在官位上，家里一切顺利，但庄稼歉收，百姓没有疾病，这一年没有战争。看到有人出行，出行的人不会顺利，心里也不高兴。去拜访别人，去不成，找不到逃亡的人，打猎捕鱼也不成功，出门不会遇到强盗，不下雨，雨也不停。

“呈兆”这个卦象的意思是：病人不会死，被关押的人会被释放，出行的人能出行，来的人能来，买卖能成功，能找到逃亡的人，但超过一天就找不到。问出行的人，人不到。

“柱彻”这个卦象的意思是：卜问病情，不会死；被关押的人会被释放；出行的人能出行；来的人能来；买卖不成功；忧虑的人不用忧虑；找不到逃亡的人。

话说这有个占卜方法，名字叫“首仰足肣”，意思是脑袋仰着，脚朝下，内外交困的样子。 要是拿它占卜疾病，病虽然重，但不会死；要是有人被抓了，也就能放出来。但是，想买东西，比如想买仆人、牲口啥的，都买不着；要出门办事，也办不成；想有人来，也没人来；就算有贼来了，也抓不着；听到什么消息，也等不到消息传来；要调动工作，也调不动；做官的，心里老是犯愁；在家待着，也总出些灾祸；庄稼收成不好，老百姓还闹瘟疫；就算有战争，也听不到消息。不过，要是能见到贵人，那就是好事儿了。 但是，去求人办事，也办不成，说好话也没用；找人帮忙追回逃犯，也找不到；打渔打猎，也啥都捞不着；出门在外，倒也碰不上贼。至于下雨不下雨，天晴不晴，那就说不准了。总之，这个“莫”字，就是这个卦象的全部意思。有人问这是什么意思，说是“备”字，就是“仰”的意思，所以就定下来叫“仰”了。这是我私下记下来的。

接下来，咱们再看看另一个“首仰足肣”的占卜结果。 这个占卜方法和上面那个一样，名字也叫“首仰足肣”，意思是脑袋仰着，脚朝下，内外交困的样子。 占卜疾病，病虽然重，但不会死；被抓的人，也出不来。想买东西，比如仆人、牲口啥的，都买不着；要出门办事，也办不成；想有人来，也没人来；打贼也碰不上；听到贼来了，心里害怕，但贼最终也没来；调动工作，也调不动；做官的，家里倒是挺顺利的；庄稼收成不好，老百姓还闹瘟疫，而且病得很厉害；这一年没有战争；见到贵人，那是好事儿；去求人办事，追回逃犯，都办不成；丢了东西，也找不回来；打渔打猎，也啥都捞不着；出门在外，倒也碰不上贼；下雨不下雨，天晴不晴，那就说不准了。总的来说，这个卦象不太吉利。

再看第三个“呈兆首仰足肣”的占卜结果。这个占卜方法和前面两个类似，名字叫“呈兆首仰足肣”。占卜疾病，不会死；被抓的人，还没放出来；想买东西，比如仆人、牲口啥的，都买不着；出门办事，也办不成；想有人来，也没人来；打贼也碰不上；听到贼来了，贼也没来；调动工作，也调不动；做官的，时间长了，心里老是犯愁；在家待着，家里也不顺利；庄稼收成不好，老百姓闹瘟疫；这一年没有战争；见到贵人，不是好事儿；去求人办事，也办不成；打渔打猎，收获很少；出门在外，倒也碰不上贼；下雨不下雨，天晴不晴，那就说不准了。总的来说，这个卦象也不太吉利。

最后，咱们看看第四个“呈兆首仰足开”的占卜结果。这个占卜方法和前面几个类似，名字叫“呈兆首仰足开”。占卜疾病，病重会死；被抓的人，能放出来；想买东西，比如仆人、牲口啥的，都买不着；出门办事，能办成；想有人来，也能来；打贼也碰不上；听到贼来了，贼也没来；调动工作，能调动；做官的，时间不长；在家待着，家里也不顺利；庄稼收成不好，老百姓闹瘟疫，但人数较少；这一年没有战争；见到贵人，不见得是好事儿；去求人办事，追回逃犯，打渔打猎，都办不成；出门在外，会遇到贼；下雨不下雨，天晴不晴，那就说不准了，不过稍微有点吉利。

第一种情况，占卜结果是“首仰足肣”。要是占卜病情，说明不会死；要是被关押，说明能很快出来，不用担心。但是，想买东西、买仆人、买牲口都不行；想出门走走，走不了；想打劫别人，也打劫不成；别人要来，就能来。听说有盗贼来，却不会真的来。要调动官职，不会调动；在家住，不吉利；庄稼收成不好；百姓生病的不多；这一年没有战争；能见到贵人；想拜访别人、追捕逃犯、打渔、打猎都不行；出门会遇到盗贼；下雨还是不下雨，天晴还是没天晴，都算吉利。

第二种情况，占卜结果是“首仰足开有内”。要是占卜病情，说明会死；要是被关押，就能出去。想买东西、买仆人、买牲口都不行；想出门走走，能走；别人要来，就能来；想打劫别人，能打劫，但见不到盗贼；听说有盗贼来，却不会真的来；要调动官职，就会调动；做官时间不长；在家住，不吉利；庄稼收成好；百姓生病的不多；这一年没有战争；见到贵人，不吉利；想拜访别人、追捕逃犯、打渔、打猎都不行；出门不会遇到盗贼；下雨会停，停了雨是小吉，没停雨是吉利。

第三种情况，占卜结果是“横吉内外自桥”。要是占卜病情，说明选个好日子就能痊愈，不会死；要是被关押，不会被判罪，能出去。想买东西、买仆人、买牲口都能买到；想出门走走，能走；别人要来，就能来；想打劫别人，能成功，而且能和对方势均力敌；听说有盗贼来，盗贼真的会来；要调动官职，就会调动；在家住，吉利；庄稼收成好；百姓没有疾病；这一年没有战争；能见到贵人，能拜访别人、追捕逃犯、打渔、打猎都能成功；出门会遇到盗贼；下雨会停，停了雨是大吉。

第四种情况，占卜结果是“横吉内外自吉”。要是占卜病情，说明病人会死；要是被关押，出不来。想买东西、买仆人、买牲口、追捕逃犯、打渔、打猎都不行；想出门走走，走不了；想打劫别人，见不到盗贼；听说有盗贼来，盗贼不会来；要调动官职，就会调动；做官会有忧愁；在家住，见贵人、拜访别人都不吉利；庄稼收成不好；百姓会生病；这一年没有战争；出门不会遇到盗贼；下雨还是不下雨，天晴还是没天晴，都不吉利。

第五种情况，占卜结果是“渔人”。要是占卜病情，说明病情严重，但不会死；要是被关押，就能出去。想买东西、买仆人、买牲口、打劫别人、拜访别人、追捕逃犯、打渔、打猎都能成功；想出门走走，能走，别人要来也能来；听说有盗贼来，盗贼却不会来；要调动官职，不会调动；在家住，吉利；庄稼收成不好；百姓会生病；这一年没有战争；能见到贵人，是吉利；出门不会遇到盗贼；下雨还是不下雨，天晴还是没天晴，都算吉利。

首先，这像是古代占卜的卦象解释，咱们一句一句地来掰扯掰扯，用大白话来说说。

第一段： “命曰首仰足肣内高外下。” 意思是说，这个卦象啊，像个脑袋抬得很高，脚却朝下，里面高外面低的样子。 “以占病，病者甚，不死。” 如果用来占卜病情，那病虽然很重，但不会死。“系者不出。” 要是有人被关起来了，也出不来。“求财物买臣妾马牛追亡人渔猎得。” 想发财，买东西，买老婆孩子，买牛马，找人，打渔打猎，都能成功。“行不行。来者来。” 出门办事行不行？能成！有人来访吗？会来。“击盗胜。” 打劫匪能赢。“徙官不徙。” 调动官职？不会调动。“居官有忧，无伤也。” 做官会有忧愁，但不会有大的损伤。“居家室多忧病。” 在家就会有很多忧愁和疾病。“岁大孰。” 这一年丰收。“民疾疫。” 老百姓会得瘟疫。“岁中有兵不至。” 这一年虽然有战争的苗头，但不会发生战争。“见贵人请谒不吉。” 去见达官贵人办事，不顺利。“行遇盗。” 出门会遇到强盗。“雨不雨。霁不霁。吉。” 会不会下雨？会不会放晴？结果是吉利的。

第二段：“命曰横吉上有仰下有柱。” 这个卦象，横着看是吉利的，上面是抬起来的，下面有根柱子支撑着。“病久不死。” 如果占卜病情，病虽然拖得很久，但也不会死。“系者不出。” 被关押的人出不来。“求财物买臣妾马牛追亡人渔猎不得。” 想发财，买东西，买老婆孩子，买牛马，找人，打渔打猎，都不行。“行不行。来不来。” 出门办事行不行？不行！有人来访吗？不会来。“击盗不行，行不见。” 打劫匪不行，甚至连劫匪都见不到。“闻盗来不来。” 听说有强盗来，但实际上没来。“徙官不徙。” 调动官职？不会调动。“居家室见贵人吉。” 在家能见到贵人，是吉利的。“岁大孰。” 这一年丰收。“民疾疫。” 老百姓会得瘟疫。“岁中毋兵。” 这一年没有战争。“行不遇盗。” 出门不会遇到强盗。“雨不雨。霁不霁。大吉。” 会不会下雨？会不会放晴？结果是大吉利的。

第三段：“命曰横吉榆仰。” 这个卦象，横着看是吉利的，像榆树一样向上生长。“以占病，不死。” 占卜病情，不会死。“系者不出。” 被关押的人出不来。“求财物买臣妾马牛至不得。” 想发财，买东西，买老婆孩子，买牛马，都得不到。“行不行。来不来。” 出门办事行不行？不行！有人来访吗？不会来。“击盗不行，行不见。” 打劫匪不行，甚至连劫匪都见不到。“闻盗来不来。” 听说有强盗来，但实际上没来。“徙官不徙。” 调动官职？不会调动。“居官家室见贵人吉。” 做官或者在家都能见到贵人，是吉利的。“岁孰。” 这一年丰收。“岁中有疾疫，毋兵。” 这一年有瘟疫，但没有战争。“请谒追亡人不得。” 去求见达官贵人，找人，都不行。“渔猎至不得。” 打渔打猎也都不行。“行不得。” 出门办事也不行。“行不遇盗。” 出门不会遇到强盗。“雨霁不霁。小吉。” 会不会下雨？会不会放晴？结果是小吉利的。

第四段：“命曰横吉下有柱。” 这个卦象，横着看是吉利的，下面有根柱子支撑着。“以占病，病甚不环有瘳无死。” 占卜病情，病虽然很重，但会好转，不会死。“系者出。” 被关押的人能出去。“求财物买臣妾马牛请谒追亡人渔猎不得。” 想发财，买东西，买老婆孩子，买牛马，求见达官贵人，找人，打渔打猎，都不行。“行来不来。” 出门办事行不行？不一定。“击盗不合。” 打劫匪不会成功。“闻盗来来。” 听说有强盗来，是真的来了。“徙官居官吉，不久。” 调动官职或者做官都是吉利的，但是不会长久。“居家室不吉。” 在家不吉利。“岁不孰。” 这一年歉收。“民毋疾疫。” 老百姓没有瘟疫。“岁中毋兵。” 这一年没有战争。“见贵人吉。” 见到贵人是吉利的。“行不遇盗。” 出门不会遇到强盗。“雨不雨。霁。小吉。” 会不会下雨？会不会放晴？结果是小吉利的。

第五段：“命曰载所。” 这个卦象的名字是“载所”。“以占病，环有瘳无死。” 占卜病情，会好转，不会死。“系者出。” 被关押的人能出去。“求财物买臣妾马牛请谒追亡人渔猎得。” 想发财，买东西，买老婆孩子，买牛马，求见达官贵人，找人，打渔打猎，都能成功。“行者行。来者来。” 出门办事能成，有人来访也会来。“击盗相见不相合。” 打劫匪会遇到，但不会成功。“闻盗来来。” 听说有强盗来，是真的来了。“徙官徙。” 调动官职会调动。“居家室忧。” 在家会有忧愁。“见贵人吉。” 见到贵人是吉利的。“岁孰。” 这一年丰收。“民毋疾疫。” 老百姓没有瘟疫。“岁中毋兵。” 这一年没有战争。“行不遇盗。” 出门不会遇到强盗。“雨不雨。霁霁。吉。” 会不会下雨？会不会放晴？结果是吉利的。

第一种占卜结果叫“根格”。要是用来占卜病情，那就不会死，关押的人也不会受什么伤。你想发财买东西、买仆人、买牲口、求人办事、追回逃亡的人、打渔打猎，这些都不行。出门能走吗？不能。来人能来吗？不能。去打盗贼，也打不过。听说有盗贼，盗贼也不会来。调动官职不会调动。在家住着，家宅平安，年成中等，老百姓得病也不会死。想见贵人，见不着。出门不会遇上盗贼。下雨？不下雨？总之，大吉大利。

第二种占卜结果叫“首仰足肣外高内下”。占卜的结果是有忧虑，但不会有性命之忧。出门的人回不来，久病会死，求财物得不到，能见到贵人就吉利。

第三种占卜结果叫“外高内下”。占卜病情，不会死，但有邪祟作怪。去市场买东西买不到，做官的话家宅不吉利，出门的人走不了，该来的人也来不了，关押的人很久也不会受伤。总的来说，是吉利的。

第四种占卜结果叫“头见足发有内外相应”。用来占卜病情，会痊愈；关押的人会释放；出门的人能走；该来的人能来；求财物也能得到。总之，是吉利的。

第五种占卜结果叫“呈兆首仰足开”。用来占卜病情，病情严重会死；关押的人会释放，但会有忧虑；求财物、买仆人、买牲口、求人办事、追回逃亡的人、打渔打猎，这些都不行。出门能走吗？不能。来人能来吗？不能。去打盗贼，也打不过。听说有盗贼，盗贼倒是会来。调动官职，或者做官，家宅都不吉利，年成不好，老百姓得病也不会死，但这一年中不会有战争。想见贵人，见不到反而不吉利。出门不会遇上盗贼。下雨？不下雨？天放晴了，但也不吉利。

第六种占卜结果叫“呈兆首仰足开外高内下”。用来占卜病情，不会死，但有外来的邪祟。关押的人会释放，但会有忧虑；求财物、买仆人、买牲口，见面也谈不成。出门能走。来人，听说要来，但没来。去打盗贼，能打赢。听说有盗贼，盗贼来不来还不一定。调动官职，或者做官，家宅都不吉利，这一年中，老百姓得病，还会发生战争。求人办事、追回逃亡的人、打渔打猎，这些都不行。听说有盗贼，结果还真遇上了盗贼。下雨？不下雨？天放晴了，很凶险。

第七种占卜结果叫“首仰足肣身折内外相应”。用来占卜病情，病情严重，但不会死；关押的人很久也放不出来；求财物、买仆人、买牲口、打渔打猎，这些都不行。出门能走吗？不能。来人能来吗？不能。去打盗贼，能打赢，而且有用。听说有盗贼，盗贼倒是会来。调动官职不会调动。做官的话，家宅不吉利，年成不好，老百姓得病，这一年中，虽然有战争，但战争不会打过来。能见到贵人，很高兴。求人办事、追回逃亡的人，这些都不行。遇上盗贼，很凶险。

第一卦说，这卦叫“内格外垂”。出门走不成，想来的人不来，生病的人会死，被关押的人出不来，求财求物都得不到，想见的人也见不着。不过，总的来说，这是个好兆头，“大吉”。

第二卦，这卦叫“横吉内外相应自桥榆仰上柱足肣”。要是占卜病情，病虽然严重，但不会死；要是占卜牢狱之灾，关押时间长，也不会被判罪。求财求物，想买仆人、妾、马、牛，想拜访达官贵人，想寻找失踪的人，想打渔狩猎，这些都不行。出门走不成，想来的人不来。要是做官的，在家能见到贵人，这是好兆头；如果要调动官职，就不会调动。这一年收成不会很好，百姓会得病，还会发生战争，但战争不会打起来。出门会遇上强盗，听到消息却见不到人，下雨下不下雨都不确定，但最终会放晴。“大吉”。

第三卦，这卦叫“头仰足肣内外自垂”。占卜病情，病很严重，但不会死；做官的，做不成官；出门能走，想来的人不来，求财求物都得不到，求人也求不到。不过，总的来说，这是个好兆头，“吉”。

第四卦，这卦叫“横吉下有柱”。占卜来人，来人会来；但如果占卜具体日期，那当天就不会来，要往后推迟。占卜病情，超过一天还没好，就会死；出门走不成，求财求物都得不到，被关押的人能出去。

第五卦，这卦叫“横吉内外自举”。占卜病情，病会很久才好，但不会死；被关押的人，会很久才能出去；求财求物能得到，但不多；出门走不成，想来的人不来，能见到贵人。“吉”。

第六卦，这卦叫“内高外下疾轻足发”。求财求物都得不到，出门能走，生病的人会好转，被关押的人出不来，想来的人会来，见不到贵人。“吉”。

第七卦，这卦叫“外格”。求财求物都得不到，出门走不成，想来的人不来，被关押的人出不来，这是个不好的兆头，“不吉”，生病的人会死，求财求物都得不到，但能见到贵人，“吉”。

第八卦，这卦叫“内自举外来正足发”。出门能走，想来的人会来，求财求物能得到，生病的人很久才会死，被关押的人出不来，能见到贵人。“吉”。

第九卦，这卦叫“此横吉上柱外内自举足肣”。占卜求财，能得到；生病不会死；被关押的人不会受伤，但暂时出不来；出门走不走，想来的人来不来都不确定，见不见人也不确定，但所有事情最终都会顺利，“百事尽吉”。

第十卦，这卦叫“此横吉上柱外内自举柱足以作”。占卜求财，能得到；生病会死，但会起死回生；被关押的人不会受伤，最终会出来；出门走不走，想来的人来不来都不确定，见不见人也不确定，但所有事情最终都会顺利，“百事吉”，还可以出兵。

第十一卦，这卦叫“此挺诈有外”。占卜求财，得不到；生病不会死，但会反复发作；被关押的人会惹上祸事，有牢狱之灾；听到消息不会有什么损失；出门走不走，想来的人来不来都不确定。

第十二卦，这卦叫“此挺诈有内”。占卜求财，得不到；生病不会死，但会反复发作；被关押的人会惹上祸事，但最终能平安出来；出门走不走，想来的人来不来都不确定，见不见人也不确定。

这第一种情况，身体挺直，内外都舒展着。卜卦求问，结果是能如愿以偿。生病不会死，也没罪过，可以随意走动。田间、集市、打渔、打猎，都能顺利进行，一切顺利！

第二种情况，像狐狸、獾那样蜷缩着。卜卦求问，结果是不如意。生病会死，很难痊愈，被拘留了也难以脱身。不过，可以安家，可以娶妻嫁女。但能不能走动，能不能回来，就很难说了，见人不见人，忧心忡忡，也说不准。

第三种情况，像狐狸那样蜷缩着。卜卦求问，结果是不如意。生病了会死，被拘留了还要承担罪责。能不能走动，能不能回来，就很难说了，见人不见人，说话也不灵验，总之，什么都不顺利。

第四种情况，头低垂着，身体蜷缩着，关节弯曲。卜卦求问，结果是不如意。生病了会死，被拘留了有罪。盼望的人也不会来了。能不能走动，能不能回来，就很难说了，见人不见人。

第五种情况，身体挺直，内外都舒展着。卜卦求问，结果是不明朗。生病不会死，但很难痊愈，被拘留了也难以脱身。能不能走动，能不能回来，就很难说了，见人不见人，总之，不吉利。

第六种情况，身体横着，像榆树一样，头抬着，身子低垂着。卜卦求问，结果是很难如愿。生病很难痊愈，但不会死，被拘留也难以脱身，但不会有危险。可以居家，可以娶妻嫁女。

第七种情况，身体横着，像柱子一样挺直，关节弯曲，内外都舒展着。卜卦问病，卜卦当天不会死，但会在一天后死去。

第八种情况，身体横着，像柱子一样挺直，脚蜷缩着，内侧舒展，外侧下垂。卜卦问病，卜卦当天不会死，但会在一天后死去。

第九种情况，头低垂着，脚蜷缩着，外侧有内侧没有。生病的人占卜还没结束，就急死了。卜卦轻率，结果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虽然当天不死，但后果严重。

第十种情况，头抬着，脚蜷缩着。卜卦求问，结果是不如意，被拘留了还有罪。人们说话会吓唬他，但不会造成伤害。能不能走动，能不能回来，就很难说了，见人不见人。

最后总结一下：外指的是别人，内指的是自己；外指的是女性，内指的是男性；头低垂着就表示忧愁；大的指的是身体，小的指的是肢体。主要的规律是：生病的人，脚蜷缩着能活，脚伸开的会死；走动的人，脚伸开能到，脚蜷缩的到不了；走动的人，脚蜷缩着走不了，脚伸开就能走；求问的人，脚伸开能得到，脚蜷缩的得不到；被拘留的人，脚蜷缩着出不去，脚伸开就能出去。卜卦问病，脚伸开而死的人，是内高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