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字公瑾,是庐江舒县人。他爷爷周景,他爸爸周忠,都是汉朝的太尉,官儿做到顶了。他爸爸周异,当过洛阳县令。
周瑜长得高大英俊。开始的时候,孙坚带兵打董卓,举家搬到了舒县。孙坚的儿子孙策和周瑜同岁,俩人特别要好,周瑜把自家南边的大宅子让给孙策住,孙策还上他家拜见周瑜的母亲,俩人什么事情都一起商量,关系铁着呢。后来周瑜他叔父当了丹杨太守,周瑜去探望他。正赶上孙策要往东渡江,到了历阳,赶紧派人送信给周瑜,周瑜带兵去迎接孙策。孙策特别高兴地说:“我得到你,真是太幸运了!”于是,一起攻打横江、当利,都打下来了。接着渡过长江,攻打秣陵,打败了笮融和薛礼,一路打到湖孰、江乘,最后攻入曲阿,刘繇吓得逃跑,孙策的军队已经发展到好几万人了。孙策就对周瑜说:“就凭咱们这兵力,拿下吴郡、会稽,平定山越已经足够了。你回丹杨去镇守吧。”周瑜就回去了。过了一段时间,袁术派他弟弟袁胤代替周瑜的叔父当丹杨太守,周瑜和他叔父一起回到寿春。袁术想让周瑜当将军,但周瑜觉得袁术成不了大事,所以就请求当居巢县令,想找个借口回东吴,袁术同意了。于是周瑜从居巢回到了东吴。这一年是建安三年。孙策亲自迎接周瑜,任命他为建威中郎将,给了他两千士兵和五十匹战马。那时候周瑜才二十四岁,吴地的人都叫他周郎。因为周瑜在庐江很有人缘,所以被派去驻守牛渚,后来又当了春谷县令。过了一段时间,孙策想要攻打荆州,任命周瑜为中护军,兼任江夏太守,一起攻打皖城,打下来了。这时候得到了桥公的两个女儿,都是大美女。孙策娶了大女儿,周瑜娶了小女儿。接着又攻打寻阳,打败了刘勋,平定了江夏,又稳定了豫章、庐陵,最后驻守在巴丘。
五年的时候,孙策死了,孙权接管了事情。周瑜带兵去奔丧,结果就留在了吴地,跟长史张昭一起担任中护军,共同处理政务。
过了好几年,到十一年的时候,孙权派周瑜去带兵讨伐麻屯和保屯这两个地方的叛乱,周瑜把他们的头头给杀了,抓了上万的俘虏,凯旋回朝,还受到了隆重的迎接。江夏太守黄祖派他的将领邓龙带着几千兵马入侵柴桑,周瑜又追上去打,活捉了邓龙,押送回了吴地。
到了十三年春天,孙权要攻打江夏,周瑜担任先锋大将,负责指挥前线作战。
那年九月,曹操攻占了荆州,刘琮带着所有兵马投降了曹操。曹操得到了荆州的水军,加上他自己的军队,船队和步兵加起来有几十万人,我们的将士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很害怕。孙权召集大家开会,询问对策。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说:“曹操就像豺狼虎豹一样凶狠,但他却假借汉朝丞相的名义,挟持着皇帝征讨四方,行动都以朝廷的名义为借口。现在要是抵抗他,事情会更加不利。再说,将军您能够抵挡曹操的有利条件,就是长江天险。现在曹操占领了荆州,控制了那里的土地,刘表留下来的水军,那些蒙冲、斗舰,足有上千艘,曹操把这些船都用来沿着长江航行,再加上他的步兵,水陆两路进攻,长江的险要地势,现在已经被他利用了,跟我们共用长江了。而且,双方实力对比,根本没法比。依我看,最好的办法是迎接他。”
周瑜却说:“不对。曹操虽然假借汉朝丞相的名义,实际上他是汉朝的叛贼!将军您拥有神勇的武力,杰出的才能,又凭借着先父兄长的功业,占据了江东,地盘有几千里,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本来就应该横行天下,为汉朝除去奸邪。何况曹操这是自寻死路,我们怎么能迎接他呢?请允许我为将军分析一下:如果北方已经平定,曹操没有后顾之忧,能够长期作战,来争夺疆域,那他还能在江面上跟我们决一胜负吗?现在北方还没平定,马超、韩遂还在关西作乱,这是曹操的心腹大患。再说,放弃骑兵,依靠船只作战,跟吴越地区的人争夺地盘,本来就不是中原地区军队所擅长的。现在又是寒冬,战马没有草料,让中原的士兵长途跋涉到江河湖泊之间,不适应当地的水土,一定会生病。这四点,都是用兵的大忌,而曹操却都冒着风险去做。将军现在就应该抓住机会消灭曹操!请将军给我三万人精兵,让我驻扎在夏口,我保证能为将军打败他!”
孙权说:“这老贼早就想废除汉朝皇帝自立为王了,只是忌惮袁绍、袁术、吕布、刘表和我罢了。现在这几个英雄人物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了,我和这老贼,势不两立!你说的要攻击他,正合我意,这是上天要借你的力量来帮助我啊!”
话说刘备被曹操打败了,想渡江往南逃。在当阳碰上了鲁肃,两人一起商量对策,然后就住在夏口,派诸葛亮去见孙权。孙权就派周瑜和程普等人跟刘备一起,合力抵抗曹操,双方在赤壁相遇。曹操的军队那时已经很多人病了。第一次交战,曹操的军队就败退了,退到江北,周瑜他们则在南岸。
周瑜手下的将领黄盖说:“现在敌人兵多我们兵少,很难打持久战。但是我看曹操的船只首尾相连,可以一把火烧掉他们!”于是,他挑选了几十艘蒙冲斗舰,里面装满柴草,浇上桐油,外面用帷幕遮盖,上面插上军旗,还先派人给曹操送信,假装要投降。他还准备好了轻便的小船,都系在大船后面,然后一起开过去。曹操的军官和士兵都伸长脖子看着,指着黄盖说他投降了。黄盖放开那些船,同时点火。当时风很大,火势迅速蔓延,烧到了岸上的营寨。不一会儿,浓烟烈火遮天蔽日,烧死淹死的人马非常多,曹操的军队彻底溃败,退回南郡去了。刘备和周瑜他们又一起追击。曹操留下曹仁等人守江陵城,自己则往北逃跑了。
周瑜和程普又攻打南郡,跟曹仁隔江对峙。还没正式开战,周瑜就派甘宁先去占据夷陵。曹仁就分兵骑兵去围攻甘宁。甘宁向周瑜求救。周瑜用了吕蒙的计策,留下凌统守住后方,自己跟吕蒙一起前去救甘宁。甘宁的包围圈解除了,就渡江在北岸驻扎,约定时间决战。周瑜亲自骑马巡视阵营,结果被流矢射中了右肋,伤得很重,就回去了。后来曹仁听说周瑜受伤卧床不起,就率兵摆开阵势。周瑜却强忍疼痛,起来视察军营,激励将士们士气,曹仁因此就退兵了。
周瑜被任命为偏将军,兼任南郡太守,管辖隽县、汉昌县、刘阳县、州陵县,驻扎在江陵。刘备被任命为左将军,兼任荆州牧,驻扎在公安。刘备去拜见孙权,周瑜就上书说:“刘备这个人,有着枭雄的气概,手下还有关羽、张飞这两员猛将,肯定不会长期屈居人下。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把刘备迁到吴地,给他建造豪华的宫殿,给他找很多美女和珍宝,让他享乐,然后把关羽、张飞分开安置,这样像我这样的人就可以挟制他们,去攻打敌人,大事就能成功了。现在您却割让土地给他,让他和关羽、张飞聚集在一起,这就像让蛟龙得到云雨,最终肯定不会是池中之物啊!”孙权考虑到曹操在北方,应该广纳英雄,而且也担心一时难以控制刘备,所以没有采纳周瑜的建议。
那时候,刘璋是益州牧,张鲁又经常来侵扰,周瑜又去拜见孙权说:“现在曹操刚刚经历过失败,正担心内部的问题,暂时还不能和我们联手作战。我想请求您让我和奋威将军一起攻打蜀地,拿下蜀地之后再拿下张鲁,然后留下奋威将军镇守那里,再和马超联合。我回来后,就和您一起驻守襄阳,来牵制曹操,这样北方就可以图谋了。”孙权同意了。周瑜回到江陵准备行装,结果在巴丘病死了,那年他才三十六岁。孙权穿着素服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感动了所有在场的人。周瑜的灵柩要运回吴地,孙权又在芜湖迎接,全程都安排得非常妥帖,尽心尽力地料理后事。后来孙权还下令说:“故将军周瑜、程普,其有人客,皆不得问。” 早年周瑜和友于策相识,太妃还让孙权把友于策当哥哥一样对待。当时孙权的职位是将军,将领和宾客之间的礼节都比较简单,而周瑜却率先尽到了臣子的礼节,非常恭敬。周瑜为人开朗豁达,大多都能得到别人的好感,只是和程普关系不好。
周瑜从小就擅长音乐,即使喝了几杯酒,如果音乐演奏中有错误,他都能听出来,而且一定会回头看。所以当时的人们就编了个歌谣:“曲有误,周郎顾。”
周瑜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给了太子。一个儿子娶了公主,被封为骑都尉,继承了周瑜的英勇,可惜英年早逝。他弟弟周胤,一开始被任命为兴业都尉,娶了皇室宗女为妻,统领一千兵马驻扎公安。黄龙元年,被封为都乡侯,后来因为犯错被贬到庐陵郡。
赤乌二年,诸葛瑾和步骘联名上书说:“周瑜的儿子周胤,过去因为父亲的关系受到优待,被封为将军,但他没能珍惜这份恩宠,没有立下功劳,反而沉溺于享乐,很快便犯了罪。我们私下认为,周瑜生前深受宠信,在朝廷内是君主的亲信,在外是国家的爪牙,奉命出征,身处危险之中,尽忠职守,视死如归,所以才能在乌林击败曹操,在郢都打败曹仁,扬我国威,震慑华夏,就连蛮夷之地也都臣服,即使是周朝的方叔,汉朝的信、布,也比不上他。
自古以来,那些冲锋陷阵的功臣,帝王都非常重视他们。汉高祖曾立下誓言:‘愿黄河之水如带般细,泰山之石如刀般利,国家能够永远存在,恩泽及于子孙后代’;还用丹书写下誓言,并加上盟诅,藏在宗庙里,传之无穷,就是希望功臣的后代世世代代相继承袭,这不仅关乎子孙,更关乎后代子孙,报答恩德,彰显功劳,勤勤恳恳,如此重视,是为了劝诫后人,为国效力的人,死而无憾。更何况周瑜去世不久,他的儿子周胤却沦为平民百姓,这更令人惋惜。
我们私下认为陛下圣明,重视继承和发扬光大先祖的功业,希望陛下能够为周胤申诉,赦免他的余罪,恢复他的兵权和爵位,让他像早上啼叫的鸡,又能再鸣叫一次,让他这个犯错的人,能够再为国家效力。”
孙权回答说:“周瑜是孤的腹心旧臣,与孤同心协力,孤一直铭记于心。周胤年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功劳,却统领精兵,被封为侯爵,那是因为孤念及周瑜的功劳而恩泽于他。但是周胤仗着这份恩宠,放纵淫乐,多次劝诫,他都没有悔改。孤对周瑜的感情,如同君臣之义,希望周胤有所成就,孤又岂能忍心呢?
因为周胤罪恶深重,现在还不能恢复他的爵位,想让他吃点苦头,让他自己明白。现在两位先生反复援引汉高祖关于江山社稷的誓言,孤深感惭愧。虽然周胤的德行不配享受这份恩泽,但孤还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事情就这样吧,所以暂时不答应你们的请求。周瑜的儿子,两位先生又从中周旋,如果他能改过自新,还有什么担忧呢!”
诸葛瑾和步骘上书后,朱然和全琮也一起请求,孙权这才答应了。恰逢周胤病死。
周瑜的儿子周峻,也因为周瑜的功劳被任命为偏将军,手下管着上千号兵。周峻死了以后,全琮推荐周峻的儿子周护当将军。孙权说:“以前打败曹操,拿下荆州,都是因为周瑜的功劳,我一直没忘记他。一开始听说周峻死了,我还想用周护,后来听说周护为人危险,用他反而会惹出祸端,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心里想着周瑜,哪能轻易忘记呢?”
鲁肃,字子敬,是淮南东城人。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一直和祖母生活在一起。家里很有钱,但他性格喜欢施舍。当时天下大乱,鲁肃不操心家里的事情,大量散财,卖掉田地,用来救济穷人,结交有志之士,在乡里很受欢迎。
周瑜当居巢县令的时候,带着几百号人路过,顺便去看望鲁肃,还向他请求资粮。鲁肃家里有两座粮仓,每个仓里都有三千斛粮食,鲁肃直接指着其中一座粮仓送给周瑜。周瑜更加觉得鲁肃不一般,于是两人结为好友,约定以后互相帮助。袁术听说鲁肃的名声,就把他任命为东城县令。鲁肃觉得袁术没有纲纪,不能和他一起做事,于是带着年老体弱的人和一百多轻侠少年,南下到居巢投奔周瑜。周瑜东渡长江的时候,鲁肃就和他一起同行,后来在曲阿安家。等到祖母去世,他又回去东城安葬祖母。
刘子扬跟肃关系很好,给他写信说:“现在天下英雄豪杰都起来了,你小子有本事有才华,正是你大展宏图的时候。赶紧回去迎接老母亲,别在东城耽误时间了。最近那个郑宝,现在在巢湖,手下有一万多人,地盘肥沃,庐江一带很多人投奔他,何况咱们呢?看他这架势,还能继续发展壮大,机会难得,你赶紧去吧!” 肃觉得他的主意不错。
葬礼办完后,他就回到曲阿,准备北上。这时周瑜已经把肃的母亲接到吴地来了,肃就把这事儿跟周瑜说了。当时孙策已经死了,孙权还在吴地,周瑜对肃说:“以前马援回答光武帝的话说‘当今的世道,不只是君主选择臣子,臣子也要选择君主’。现在我们主公很重视贤才和有才能的人,广纳奇才异士,而且我听说先贤的秘密论断,将来取代刘氏王朝的人,一定是从东南地区兴起的,推算形势,正赶上这个时机。最终会建立帝王基业,符合天命,这是英雄豪杰追随明主建功立业的好时候。我正看到这一点,你不用再把刘子扬的话放在心上了。”
肃听了周瑜的话。周瑜又推荐说肃很有才能,应该辅佐当世,应该广泛寻找像他这样的人才,来成就一番事业,不能让他离开。
孙权一看到周瑜,就觉得他特别合眼缘,聊得很开心。其他的客人走后,周瑜也准备告辞,孙权却把他留了下来,两人一起喝酒聊天。然后孙权就悄悄地跟周瑜说:“现在汉朝快要完蛋了,各地都乱糟糟的,我继承了父亲和哥哥留下来的基业,心里想着要像桓文帝那样成就一番功业。你既然愿意帮我,有什么好办法呢?”
周瑜回答说:“以前刘邦想好好侍奉义帝却做不到,是因为项羽捣乱。现在的曹操,就像以前的项羽一样,将军您怎么能像桓文帝那样成就霸业呢?我私下里分析,汉朝是没法复兴了,曹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灭的。依我看,将军您最好的办法就是占据江东,静观天下局势的变化。这样发展,也没什么不好的。为什么呢?因为北方战事不断,正是因为他们忙着内斗,将军您就可以趁机消灭黄祖,攻打刘表,一直打到长江的尽头,把这一带都占领下来,然后自立为王,图谋天下,这才是刘邦当年成功的方法啊!”
孙权说:“我现在只是想尽力保住一方土地,希望能辅助汉朝,你的想法我可没想过。”张昭觉得周瑜不够谦逊,态度也不够好,就颇有微词地批评周瑜,说他年轻轻的,粗鲁又没经验,不能重用。孙权根本不在意这些,反而更加看重周瑜,还赏赐给周瑜母亲很多衣服、帐篷、住房和生活用品,丰厚程度跟以前一样。
刘表死了。鲁肃给孙权出了个主意,说:“荆州这地方好啊,跟咱们国家挨着,长江水往北流,外面环绕着江汉平原,里面又有山峦作屏障,简直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土地肥沃,面积广阔,百姓富裕,人口众多,要是咱们能占领它,那可是称帝称王的资本啊!现在刘表刚死,他那两个儿子关系本来就不好,军队里的将领们也各有各的小算盘。更重要的是,刘备这可是个雄才大略的人物,跟曹操有仇,现在寄居在刘表这里,刘表虽然忌惮他的才能,却没敢用他。如果刘备和刘表的儿子们能同心协力,那咱们就应该安抚他们,和他们结盟;要是他们之间有矛盾,咱们就得另想办法,好完成咱们的大事。我想去吊唁刘表的两个儿子,顺便慰劳一下军队里的重要人物,再劝劝刘备,让他带领刘表的军队,咱们一起对付曹操,刘备一定会很高兴,听从我的建议的。如果这事能成,天下就太平了!要是咱们不去,恐怕曹操会抢先一步。”孙权马上派鲁肃去了。
鲁肃到了夏口,听说曹操已经向荆州进军了,就日夜兼程赶路。等他到了南郡,刘表的儿子刘琮已经投降曹操了,刘备吓得四处逃窜,想渡江到南方去。鲁肃直接迎上去,在当阳长阪和刘备会面,转达了孙权的旨意,并说明了江东实力雄厚,劝刘备和孙权联手。刘备非常高兴。当时诸葛亮跟着刘备,鲁肃对诸葛亮说:“你是我子瑜的朋友啊!”两人就结交了。刘备于是到了夏口,派诸葛亮去见孙权,鲁肃也回去复命了。
这会儿,孙权听说曹操想打过来,就和众将领商量,大家都劝孙权迎战,只有鲁肃没说话。孙权起身去换衣服,鲁肃追到屋外,孙权知道他的意思,拉住鲁肃的手说:“你有什么话要说?”鲁肃回答说:“我刚才观察大家的意见,都是想害您,这些人不足以和您一起成就大事。现在我可以去迎接曹操,您却不行。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我去迎接曹操,曹操一定会把我送回老家,给我个官做,就算是个小小的下曹从事,坐个牛车,跟着些士兵,跟士林名流交往,慢慢升官,也总能混个州郡官做做。您要是去迎接曹操,您又能去哪儿呢?希望您早点定下大计,别听那些人的!”孙权叹了口气说:“这些人出的主意,实在辜负了我的期望;你提出的计策,正和我心意,这是上天把您赐给我啊!”
周瑜奉命去鄱阳,鲁肃劝孙权把他召回来。后来孙权就让周瑜去办事,任命鲁肃为赞军校尉,帮着周瑜出谋划策。曹操被打败逃跑了,鲁肃就先回来了,孙权亲自带着众将领去迎接鲁肃。鲁肃正要进门拜见,孙权就站起来迎接他,还问鲁肃:“子敬啊,我亲自下马牵马迎接你,够不够显示对你的重视?”鲁肃谦虚地说:“还不够。”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坐下后,鲁肃不慌不忙地拿起马鞭说:“等到您威震四海,统一全国,成就帝业,再用舒适的马车来接我,那才算真正显示您的重视呢!”孙权听了哈哈大笑,非常高兴。
后来,刘备去京城见孙权,想请求孙权把荆州给他管。只有鲁肃劝孙权把荆州借给刘备,共同抵御曹操。曹操听说孙权把土地封给了刘备,正在写信,笔都掉地上了。
周瑜生病了,很痛苦,上书孙权说:“现在天下正处于战乱时期,我夜夜担忧,希望您能未雨绸缪,保重身体。现在我们跟曹操是敌人,刘备又住在公安,离我们很近,百姓还没完全归附,需要一个优秀的将领去安抚他们。鲁肃很有才干,足以胜任,请让他代替我。我死后,我的愿望也就完成了。”于是孙权就任命鲁肃为奋武校尉,接替周瑜统领军队。周瑜原来的四千多士兵和四个县的土地,都归鲁肃管辖。孙权又让程普担任南郡太守。鲁肃一开始驻扎在江陵,后来又到陆口驻扎,他的威望和恩德很大,士兵增加到了一万多人,后来被封为汉昌太守、偏将军。十九年,鲁肃跟随孙权攻破皖城,升任横江将军。
话说益州牧刘璋,治理地方松松垮垮,完全没个样子。周瑜和甘宁就劝孙权去拿下蜀地。孙权把这事儿告诉了刘备,刘备心里其实早就想自己动手了,就装模作样地回话说:“我跟刘璋都是汉室宗亲,希望凭借祖宗的庇佑,一起匡扶汉室。现在刘璋得罪了身边的人,我心里害怕得很,不敢轻举妄动,希望您能网开一面。要是您不同意,我就带着老婆孩子回乡下种地去!” 说完这番话,刘备就开始暗地里谋划着攻打刘璋。他留下关羽镇守后方,孙权一听就火了:“这小子居然敢耍诈!”
关羽和孙权的部下吕蒙在边界上经常发生摩擦,关系很紧张。吕蒙总是友善地对待关羽,想缓和关系。刘备拿下益州后,孙权就要求割让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刘备不答应,孙权就派吕蒙带兵去攻打。刘备一听,赶紧从公安撤兵回防,还派关羽去争夺这三郡。吕蒙驻扎在益阳,跟关羽对峙。吕蒙邀请关羽见面,双方各把兵马拉开一百步远,只让关羽一个人带着刀来赴约。吕蒙就责备关羽说:“我们国家本来是把土地借给你们家的,你们军队打仗失败,跑到这里来,没钱没粮的。现在你们已经得到益州了,不仅不想还土地,还想要三郡,也不听话!” 话还没说完,旁边有人插嘴说:“土地归属,全看谁德行好,哪有什么固定的归属!”吕蒙大声呵斥他,脸色非常严肃。关羽拔出刀站起来说:“这是国家大事,你懂什么!” 然后就让那人走开了。最后,刘备把湘水划为界限,双方才罢兵休战。
吕蒙四十六岁那年,建安二十二年去世了。孙权亲自为他哭丧,还去祭奠他的墓地。诸葛亮也为他哭丧。孙权登基称帝后,在祭坛上,看着群臣说:“以前鲁肃就说过这些话,可见他真是个明白人啊!”
吕蒙留下个儿子叫吕淑,长大后,濡须督张承说他将来一定能成大器。永安年间,他被任命为昭武将军、都亭侯、武昌督。建衡年间,他被授予假节,升任夏口督。他到哪儿都能把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很有能力。凤皇三年,吕淑去世了。他的儿子吕睦继承了爵位,也领兵打仗。
吕蒙,字子明,是汝南富陂人。年轻的时候就南渡到江东,投靠他姐姐的丈夫邓当。邓当是孙策的将领,经常带兵去讨伐山越。吕蒙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偷偷跟着邓当去打仗,邓当看见了吓了一大跳,呵斥他,但拦不住他。 回来后邓当把这事告诉了吕蒙的母亲,他母亲很生气,想惩罚他。吕蒙说:“穷困潦倒的日子不好过啊,万一误打误撞立了功,就能获得富贵。再说,不进虎穴,哪能得到虎子?”他母亲听了很悲伤,最终也就没惩罚他。
当时邓当手下的官吏因为吕蒙年纪小而轻视他,说:“那小子能做什么?这是拿肉去喂老虎啊!”后来有一天又碰上了吕蒙,还嘲笑羞辱他。吕蒙大怒,拔刀杀了那个官吏,然后逃跑了,躲到了邑子郑长家里。后来他主动找到校尉袁雄自首,袁雄从中帮他说好话,孙策召见了他,对吕蒙很欣赏,把他留在身边。
过了几年,邓当死了,张昭推荐吕蒙接替邓当的职位,被任命为别部司马。孙权掌管军务的时候,发现有些小将领兵力少,待遇也低,想把他们合并起来。吕蒙暗中借钱,为这些士兵做绛红色的衣服和绑腿,等到选拔兵员的日子,这些士兵装备齐整,排列得整整齐齐,训练有素,孙权见了非常高兴,就增加了他们的兵力。后来跟随孙权讨伐丹杨,战战告捷,被任命为平北都尉,主管广德县。
跟随孙权征讨黄祖的时候,黄祖命令都督陈就率领水军出战。吕蒙率领先锋部队,亲自斩杀了陈就,将士们乘胜追击,攻打黄祖的城池。黄祖听说陈就死了,丢下城池逃跑了,孙权的军队追上去抓住了他。孙权说:“这次能打胜仗,是因为先抓住了陈就啊!”于是任命吕蒙为横野中郎将,赏赐他钱财千万。
那一年,我和周瑜、程普一起在乌林打败了曹操,又把曹仁围困在南郡。益州将领袭肃率领军队来投降,周瑜上表说袭肃的军队增加了我们的实力,蒙盛认为袭肃有胆量,而且慕名而来,从道义上讲应该接受,不应该夺取他的兵权。孙权采纳了他的意见,把袭肃的军队留了下来。周瑜派甘宁去夷陵驻守,曹仁分兵攻打甘宁,甘宁被围困,急派人求救。其他将领认为兵力不足,不能分兵,蒙盛对周瑜、程普说:“留下凌公绩,我和你一起去解围,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我保证凌公绩能守住十天。”他还建议周瑜派三百人去险要道路砍伐树木堵塞道路,敌人逃跑时就能缴获他们的战马。周瑜采纳了他的建议。军队到达夷陵,当天就和敌人交战,杀死了敌人的一半以上。敌人夜间逃走,遇到被砍伐堵塞的道路,骑兵都下马步行逃跑。我们的军队追击,缴获了三百匹战马,用方船运回。于是将士们士气大增,便渡过江河驻扎下来,与敌人互相攻击,曹仁退走,我们于是占据了南郡,平定了荆州。回师后,我被任命为偏将军,担任寻阳令。
鲁肃代替周瑜镇守陆口,路过我的营地。鲁肃当时还不太看得起我,有人对鲁肃说:“吕将军功劳和名声一天天显赫,不能故意怠慢他,您应该去拜访他。”于是鲁肃就来拜访我。酒过三巡,我问鲁肃:“你承担着重要的任务,和关羽为邻,打算用什么策略来防备意外?”鲁肃仓促地回答说:“到时候再想办法。”我说:“现在虽然名义上是统一的,但关羽其实就像熊虎一样厉害,怎么能不事先做好计划呢?”于是,我为鲁肃制定了五条策略。鲁肃于是起身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背说:“吕子明,我不知道你的才略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然后他拜见了我的母亲,与我结为好友后才离开。
当时我和成当、宋定、徐顾的军队驻扎在一起,这三位将军都去世了,他们的子弟都还年幼,孙权想把他们的军队都并入我的麾下。我坚决推辞,上书陈述成当、宋定、徐顾等人都为国家辛勤劳作,他们的子弟虽然年幼,但不能因此而废弃不用。我连续上书三次,孙权才同意我的请求。于是,我又为他们选择老师,让他们辅导这些孩子,我的用心程度就是这样。
魏国派庐江太守谢奇去蕲春当农业主管,驻扎在皖县田乡。他经常受到边境盗寇的骚扰。孙权派人去诱降他,谢奇没答应,孙权就伺机袭击他。谢奇无奈只能撤退,他的部下孙子才、宋豪等等,都带着老弱妇孺投降了孙权。后来,谢奇在濡须口抵挡曹操,多次献上妙计,还建议孙权在水口设置坞堡,加强防御,结果曹操攻不下来只好撤退。
曹操派朱光当庐江太守,驻扎在皖县,大规模开垦稻田,还派人去招降鄱阳的贼帅,让他们里应外合。孙权说:“皖县的田地肥沃,如果收成好,那些贼寇的人数肯定会增加,这样几年下来,曹操的势力就壮大了,应该早点消灭他们。”于是孙权把情况详细地汇报给了孙权。然后孙权亲自带兵征讨皖县,召集众将,询问作战策略。孙权推荐甘宁担任攻城的督战官,负责冲锋陷阵,孙权自己则率领精锐部队跟在后面。他们清晨发起进攻,孙权亲自擂鼓呐喊,士兵们个个奋勇争先,很快就攻上了城墙,中午时分就攻破了皖县。这时张辽带兵赶到夹石,听说皖县已经被攻破了,就撤退了。孙权很高兴,立即任命孙权为庐江太守,把攻下皖县的人马都分给他,又另外赏赐给他寻阳的屯田兵六百人和官吏三十人。
孙权回到寻阳,没过多久,庐陵就发生了叛乱,其他将领去讨伐,却都抓不到叛乱首领。孙权说:“**鸷鸟累百,不如一鹗。**” 又派孙权去讨伐。孙权到了庐陵,诛杀了叛乱的首恶,其余的人都释放了,让他们重新过平民生活。
话说当时刘备让关羽镇守荆州,独自拥有荆州的土地,同时命令吕蒙去攻打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吕蒙给长沙和桂阳两郡太守写信,他们一听就乖乖投降了,只有零陵太守郝普死守城池不肯投降。
这时刘备亲自从蜀地来到公安,派关羽去攻打那三郡。孙权当时住在陆口,派鲁肃带着一万人马驻扎在益阳抵挡关羽,同时紧急派人给吕蒙送信,让他放弃攻打零陵,赶紧回来支援鲁肃。
一开始,吕蒙攻下长沙后,正准备去攻打零陵,路过酃县的时候,带上了南阳人邓玄,这邓玄是郝普的老朋友,吕蒙想让他去劝降郝普。结果接到孙权的命令要他回师的时候,吕蒙把这事儿偷偷藏了起来,晚上把将领们召集起来,跟他们商量作战计划,第二天一大早就要攻城。吕蒙看着邓玄说:“郝普这老兄听说过忠义的事儿,也想做个忠义之士,但他不懂得看时机啊!左将军现在在汉中,被夏侯渊围困着;关羽在南郡,现在主公亲自带兵去支援他;前不久樊城屯兵被攻破,去救援酃县的军队又被孙规打败了。这些都是眼前发生的事,你也是亲眼见到的。他们现在是腹背受敌,都顾不上自保,哪还有余力来救零陵呢?现在咱们的士兵个个都是精兵强将,都渴望建功立业,主公派来的援兵也正在路上。郝普现在就指望着那些根本不可能来的援兵,就像鱼掉进了牛蹄印里,想靠江汉的水活命,这根本靠不住啊!如果郝普真能鼓舞士气,死守孤城,还能拖延个一天半天,等待救援,那也行。但我们现在兵强马壮,全力进攻,不出一天,城池肯定能攻破。城破之后,他死了又有什么好处呢?反而会让他的老母亲戴孝受罚,岂不是太悲惨了?我看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觉得有援兵可恃,所以才如此执迷不悟。你去找他好好说说,把利害关系解释清楚。”
邓玄见了郝普,把吕蒙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郝普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最终同意投降。邓玄先回去向吕蒙报信,郝普随后就来了。吕蒙早有准备,命令四个将领各挑选一百人,郝普一出城,他们就冲进去守住城门。一会儿工夫,郝普出来了,吕蒙迎上去握住他的手,把他带到船上。吕蒙说完这些话,拿出书信给他看,然后拍手大笑。郝普看完信,知道刘备在公安,关羽在益阳,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吕蒙留下孙皎处理后续事务,当天就带兵赶往益阳。刘备请求孙权结盟,孙权就把郝普等人还给了刘备,把湘水作为边界,把零陵还给了刘备,并把寻阳、阳新两地作为吕蒙的食邑。
老师回来后,孙权就带兵去攻打合肥。结果军队刚撤出来,就被张辽他们给打了个埋伏,孙桓和凌统拼死抵抗才保住了性命。后来曹操又大举进攻濡须口,孙权任命孙桓为督军,让他坚守之前建立的营垒,并在上面架设了一万张强弩来抵御曹操。曹操的前锋部队还没来得及安营扎寨,就被孙桓打败了,曹操只好撤退。孙桓因此被封为左护军、虎威将军。
鲁肃死了以后,孙桓被派去陆口驻守,鲁肃手下的一万多士兵都归孙桓管辖。他又被任命为汉昌太守,管辖下隽、刘阳、汉昌、州陵四个地方。他的辖区跟关羽接壤,孙桓知道关羽这个人很厉害,野心勃勃,而且占据着长江上游的战略要地,这种局面很难长久维持下去。早些时候,鲁肃他们认为曹操依然强大,祸患刚刚开始,大家应该互相帮助,共同对付曹操,千万不能错过时机。孙桓就秘密地向孙权献计说:“让征虏将军守卫南郡,潘璋驻守白帝城,蒋钦率领一万游兵,沿着长江上下巡逻,随时应对敌人的攻击,而我则为国家先占据襄阳。这样一来,还有什么好怕曹操的?又何必担心关羽呢?再说关羽这个人,自负他的武力和计谋,反复无常,根本不能把他当成心腹。现在关羽之所以不敢轻易向东进攻,是因为主公英明神武,我们这些人还在呢。如果现在不趁他强盛的时候消灭他,一旦他老了或者死了,我们再想对付他,就很难了。”孙权非常采纳他的计策。
孙权又顺便跟孙桓讨论了一下拿下徐州的事,孙桓回答说:“现在曹操远在河北,刚刚打败了袁绍兄弟,正在安抚幽州和冀州,暂时顾不上东边。徐州的守军,根本不足为虑,去打肯定能拿下。但是徐州地势平坦,适合骑兵作战,主公今天要是拿下了徐州,曹操十天之内一定会来争夺,就算用七八万人防守,心里也还是会不安。不如先拿下关羽,完全控制长江,这样我们的实力就会更强大了。”孙权认为孙桓的这个说法非常有道理。孙桓接替鲁肃后,刚到陆口,就加倍地对关羽示好,和关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话说周瑜死后,鲁肃继任,吕蒙向孙权献计攻打关羽。吕蒙上书说:“关羽攻打樊城,却在公安、南郡留下很多军队,他肯定是担心我们偷袭他的后方啊。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恳请您让我带兵回建业,就说是治病。” 孙权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关羽要是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就会把守卫南郡的军队撤到襄阳去了。到时候咱们大军渡江,日夜兼程,直捣黄龙,南郡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孙权采纳了吕蒙的计策,假装下令召吕蒙回建业养病,暗地里却和他一起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关羽果然上当,他听说吕蒙生病回去了,就逐渐撤回南郡的兵力,全力攻打樊城。曹操派于禁去救樊城,结果关羽把于禁和他几万大军都俘虏了。关羽因为缺粮,擅自拿了湘关的米。孙权得到消息后,立刻率军出发,先派吕蒙前往。
吕蒙到了寻阳,把精兵都藏在船舱里,士兵们穿着白衣,打扮成商贾的模样,日夜兼程赶路,悄悄地到达关羽在江边设的哨卡,把哨兵全部抓了起来,关羽一点儿都没察觉。吕蒙顺利到达南郡,南郡太守士仁和麋芳都投降了。吕蒙进城后,控制了关羽及其将士的家属,他安慰他们,并严格命令士兵不得骚扰百姓,不准随意拿取百姓的东西。吕蒙手下一个汝南籍士兵,拿了老百姓一顶草帽来遮盖官家的铠甲,虽然铠甲是公家的,但吕蒙认为这是违反军纪,不能因为是老乡就徇私枉法,于是含泪杀了他。
这下子,全军上下都害怕了,路上连个东西都不敢捡。吕蒙每天早晚都派亲信慰问照顾老年人,了解他们的需求,有病的给治病,挨饿受冻的给衣物粮食。关羽府上的金银财宝,吕蒙都封存起来,等着孙权到来。关羽在樊城打败于禁后,因为粮草不足,又听说吕蒙回建业养病,便撤兵回荆州。在路上,关羽多次派人去南郡探听消息,吕蒙总是热情款待他的使者,还带他们在城里四处走走,挨家挨户地问候,甚至还亲自写信给关羽的家人报平安。关羽的家人回来后,互相打听情况,都知道了家里平安无事,而且吕蒙的待客之道比平时还好,所以关羽的部下们一点儿也没有战斗的意志。
不久,孙权也赶到了,关羽自知大势已去,孤军无援,只好逃往麦城。逃到漳乡时,他的部下都纷纷投降,只剩下他一个人。孙权派朱然和潘璋截住关羽的去路,父子二人最终都被俘虏了,荆州也因此平定。
诸葛亮任命马谡为南郡太守,封他为孱陵侯,还赏赐了他一亿钱和五百斤黄金。马谡坚决推辞这些钱财,诸葛亮却没答应。 爵位还没正式下达,马谡就病倒了。诸葛亮当时正在公安,立刻把他接到内殿精心照料,可以说是尽一切可能救治他。 他下令在宫内寻找能够治愈马谡疾病的人,赏赐一千金。
当时给马谡治病的医生叫针加,诸葛亮为此非常焦虑担忧,很想经常看看马谡的情况,又怕打扰他休息,竟然常常透过墙壁偷偷观察。 看到马谡稍微能吃点东西,诸葛亮就高兴得不得了,还会笑着跟身边的人说话;要是马谡吃不下东西,诸葛亮就唉声叹气,晚上都睡不着觉。 马谡病好后,诸葛亮还特地下令大赦,群臣都来祝贺。 可是后来马谡的病情又严重了,诸葛亮亲自去看望他,还让道士在星光下为他祈祷。 马谡四十二岁的时候,最终在内殿去世了。 诸葛亮非常悲痛,为他降了丧。 马谡临终前,把所有赏赐的金银财宝都交给了府库,还特意嘱咐家人在他死后把这些东西都送回去,丧事一切从简。诸葛亮听说后,更加悲痛。
马谡年轻的时候没怎么读过书,每次上奏重要的奏章,都是口述让别人记录下来。 他经常把一些琐碎的军务交给江夏太守蔡遗去处理,自己一点都不生气。 后来豫章太守顾邵去世了,诸葛亮问应该用谁接替,马谡就推荐了蔡遗,说他是个好官。诸葛亮笑着说:“你这是想学祁奚啊?” 然后就用了蔡遗。 甘宁这个人粗鲁暴躁,喜欢杀人,经常不听马谡的话,也经常违抗诸葛亮的命令,诸葛亮很生气。 但马谡总是出来求情说:“现在天下还没统一,像甘宁这样的猛将很难得,应该宽容他。” 诸葛亮于是就重用甘宁,最后也确实得到了甘宁的效力。
马谡的儿子马霸继承了爵位,还分到了三百户人家为他守墓,以及五十顷田地。马霸死后,他的哥哥马琮继承了侯爵。马琮死后,他的弟弟马睦继承了爵位。
孙权跟陆逊聊起周瑜、鲁肃和吕蒙,他说:“周瑜啊,那真是雄才大略,胆识过人,一下子就打败了曹操,还开拓了荆州的地盘,这种人才真是少见啊!你小子现在接了他的班,可得好好干!想当年,周瑜特意请鲁肃来东吴,把他介绍给我,我们俩还一起畅谈过帝王的大业,这真是让我高兴啊!(此一快也)”
后来曹操趁着拿下刘琮的势头,到处宣扬自己要率领几十万大军,水陆并进攻打我们。我赶紧召集众将商量对策,大家都没什么好主意,就连张昭、诸葛瑾他们都建议派使者去迎接曹操,只有鲁肃坚决反对,他劝我赶紧派周瑜带兵去迎战,这可是第二个让我高兴的事儿啊!(此二快也)鲁肃的决策和想法,比那些庸才高明多了!虽然后来他劝我借土地给刘备,算是个小小的失误,但这不足以掩盖他之前的功劳。周公都说过不能要求一个人完美无缺嘛,所以我才忽略他的缺点,重视他的优点,一直把他比作邓禹呢!
再说鲁肃,年轻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办事果断,很有胆量;等他长大后,学问见长,谋略也变得非常厉害,可以排在周瑜之后,只是口才不如周瑜罢了。至于说拿下关羽的事,吕蒙比鲁肃做得更好。鲁肃回我的信说:‘那些能当皇帝的,都是先打败对手,关羽不足为虑。’其实鲁肃心里没底,却对外夸夸其谈,我也就原谅他了,没太苛责他。不过,他管理军队和营地,那可是井井有条,纪律严明,军营里干干净净,路上连个垃圾都没有,这方面做得也很好啊!”
孙权对周瑜、鲁肃和吕蒙的评价,我觉得很公正。曹操凭借汉朝大臣的身份,挟天子以令诸侯,新近又占领了荆州,威震东夏,当时很多人对他都摇摆不定。而周瑜和鲁肃展现了非凡的决断力和远见卓识,真是奇才啊!吕蒙既勇敢又足智多谋,在军事上很有见地,他用计谋骗过郝普,又活捉了关羽,真是太厉害了!虽然他年轻时曾经因为轻率而杀过人,但最终还是克服了缺点,展现出大丈夫的气度,哪里只是个普通的武将呢!孙权的评价,我觉得很到位,所以就把它记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