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字孔明,是琅琊阳都人。他是汉朝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代。他爸爸叫诸葛珪,字君贡,汉朝末年做过泰山郡丞。诸葛亮很小就没了爸爸,跟着他叔叔诸葛玄。诸葛玄被袁术任命为豫章太守,还带着诸葛亮和他的弟弟诸葛均一起上任。后来汉朝又派朱皓取代了诸葛玄。诸葛玄以前跟荆州牧刘表关系不错,于是就投奔了刘表。诸葛玄去世后,诸葛亮就自己在家务农,喜欢吟诵《梁父吟》这首诗。他身高八尺,经常拿自己跟管仲、乐毅相比,但是当时的人都觉得他吹牛。只有博陵的崔州平,颍川的徐庶(字元直)跟诸葛亮关系好,觉得诸葛亮说的没错。
诸葛亮从小就没了父亲,跟着叔叔诸葛玄在豫章当官,后来叔叔被调走了,就跟着叔叔一起去了荆州投奔刘表。叔叔去世后,诸葛亮就隐居田园,过着耕种的生活,没事就吟诵一下《梁父吟》,还挺有文化范儿的。他个子很高,足足有八尺,还经常把自己跟管仲、乐毅这样的名臣相比,觉得自己将来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不过,当时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有点狂妄自大,不太相信他能成大事。只有少数几个朋友,比如崔州平、徐庶,他们很了解诸葛亮,觉得诸葛亮有真才实学,将来一定能有所作为。
刘备当时驻扎在新野。徐庶见到刘备,刘备很器重他,徐庶对刘备说:“诸葛孔明,那是卧龙啊,将军您想见见他吗?”刘备说:“你带我去。”徐庶说:“这个人可以去见他,但不能强迫他来。将军您应该亲自去拜访他。” 于是刘备就亲自去拜访诸葛亮,去了三次才见到他。
刘备屏退左右,对诸葛亮说:“汉朝已经衰败了,奸臣篡夺了权力,皇帝受蒙蔽。我能力有限,想在天下树立大义,可是我的才能不够,屡遭失败,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我的志向还没改变,先生您觉得该怎么办呢?”
诸葛亮回答说:“自从董卓以来,英雄豪杰纷纷起义,占据州郡的数不胜数。曹操比袁绍,名气小,兵力少,但他最终却能打败袁绍,以弱胜强,这不仅仅是天时,也靠人谋啊。现在曹操已经拥有百万大军,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确实不能与他争锋。孙权占据江东,已经传承三代,地势险要,百姓归附,贤能之士为他效力,这可以作为依靠,但不能图谋他。荆州北边依托汉水和沔水,水路畅通,南面连接南海,东面与吴会相连,西面通往巴蜀,这是个适合用兵的地方,但是它的主人却守不住,这大概上天要帮助将军您吧,将军您难道没有这个想法吗?益州地势险要,沃野千里,是天府之国,高祖凭借它成就了帝业。刘璋昏庸无能,张鲁在北方,百姓富裕,国家富强,却不知道爱护百姓,有才能的人都渴望找到明君。将军您是皇室后裔,信义名扬天下,广揽英雄,求贤若渴,如果您能占据荆州和益州,守住险要之地,西面与西戎和好,南面安抚夷越,对外与孙权结好,对内修治政理;天下如果有变故,就派一位上将率领荆州的军队攻打宛城和洛阳,将军您亲自率领益州的军队从秦川出兵,百姓还有谁敢不箪食壶浆来迎接将军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霸业就能成就,汉室就能兴复了。”
刘备说:“好!”于是他和诸葛亮的关系日益密切。关羽、张飞等人不高兴,刘备解释说:“我得到孔明,就像鱼儿得到水一样重要啊。希望诸位不要再说了。”关羽、张飞这才作罢。
刘表的大儿子刘琦,非常器重诸葛亮。但是刘表被后妻挑拨,偏爱小儿子刘琮,对刘琦很不满意。刘琦经常想跟诸葛亮商量一下怎么保全自己,诸葛亮总是推脱,不肯出主意。
有一次,刘琦带诸葛亮去后花园游玩,一起上了高楼,边喝酒边聊天。酒过三巡,刘琦让人把梯子撤走了,然后对诸葛亮说:“今天咱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你我之间说的话,只有咱们俩知道,可以敞开了说了吧?”诸葛亮回答说:“您没听说过申生在朝廷里反而危险,重耳流亡在外反而安全的故事吗?”刘琦听了,心里很受启发,暗中开始策划脱身之计。
后来黄祖死了,刘琦趁机逃了出来,当上了江夏太守。没多久,刘表死了。刘琮听说曹操要来攻打,就派人去投降了。刘备在樊城听说这事,就带着军队往南走,诸葛亮和徐庶一起跟着他。结果被曹操追上打败了,徐庶的母亲被抓了。徐庶向刘备辞行,指着自己的心说:“我本来是想和将军一起成就王霸大业的,就只有这么一点儿心意。现在老母亲被抓了,我的心乱了,对您也没什么帮助了,请允许我离开吧。”然后就投奔了曹操。
刘备到了夏口,诸葛亮说:“情况紧急啊,请让我奉命去孙权那儿求救!” 当时孙权带着军队在柴桑观望战局,诸葛亮对孙权说:“全国大乱,将军您起兵占据了江东,刘豫州也收拢了汉南的兵马,跟曹操争夺天下。现在曹操扫平了大难,差不多已经平定了天下,接着又攻破了荆州,威震天下。英雄豪杰都没地方施展才能了,所以刘豫州才逃到这里。将军您要根据自己的实力来决定:如果能用吴越的兵力跟中原抗衡,不如早点跟他划清界限;如果不能对抗,为什么不放下武器,向他投降呢!现在将军您表面上假装服从,心里却犹豫不决,事情紧急却迟迟不做决定,灾祸很快就要来了!”
孙权说:“如果照你这么说,刘豫州为什么不直接投降呢?”诸葛亮说:“田横,只是齐国的一个壮士,尚且能坚持正义不受辱,更何况刘豫州是皇室后裔,是盖世英才,许多将士都敬仰他,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如果事情失败了,那是天意,怎么能再屈服于他呢!”孙权勃然大怒说:“我不能让整个吴地,十万大军,受制于人。我已经决定了!除了刘豫州,没有人能抵挡曹操,但是刘豫州刚打败仗,怎么能抗衡这次危机呢?”
诸葛亮说:“虽然刘豫州的军队在长坂坡战败,但是现在回来的士兵加上关羽的水军精锐,至少有一万人,刘琦统领的江夏士兵也至少有一万人。曹操的军队,远道而来,已经疲惫不堪,听说追赶刘豫州,轻骑兵一天一夜跑了三百多里,这就是所谓的‘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啊!所以《兵法》上说要避免这种情况,说一定会打败上将军。而且北方人,不擅长水战;再说荆州百姓依附曹操,只是因为兵力强大,并不是真心服从。现在将军您如果能命令猛将统领几万兵马,和刘豫州一起协同作战,一定能打败曹操的军队。曹操军队战败,一定会北撤,这样荆州和吴国的实力就会增强,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成败的关键,就在今天!”
孙权非常高兴,立刻派遣周瑜、程普、鲁肃等率领三万水军,跟随诸葛亮去见刘备,共同抵抗曹操。曹操在赤壁战败,退兵回邺城。刘备于是收复了江南,任命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让他负责督促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拨赋税,充实军需。
公元211年,刘璋请诸葛亮帮忙打张鲁,诸葛亮和关羽镇守荆州,刘备自己从葭萌回来攻打刘璋。诸葛亮、张飞、赵云他们带着兵马溯江而上,一路平定各郡县,和刘备一起包围成都。成都城破了以后,刘备任命诸葛亮为军师将军,负责左将军府的事务。刘备外出的时候,诸葛亮经常镇守成都,保证粮草充足,军队强盛。
公元226年,大家都劝刘备称帝,刘备还没答应,诸葛亮就说:“以前吴汉、耿弇劝光武帝刘秀称帝的时候,刘秀推辞了好几次,耿纯就说:‘天下英雄都在等着呢,希望有个主心骨。您要是不答应,那些士大夫们都会另找主子,谁还会跟着您啊!’刘秀听了耿纯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就答应了。现在曹操篡夺了汉朝的天下,天下没有主子了,大王是刘氏后裔,应该继承大统。现在称帝,正是时候啊!那些跟着大王辛苦打拼的士大夫们,也盼着能有点功劳呢,就像耿纯说的那样。” 刘备听了诸葛亮的话,就称帝了,封诸葛亮为丞相,还说:“我继承大统,战战兢兢,不敢懈怠,一心想安定百姓,但恐怕还做不到。哎!丞相啊,你一定要明白我的心意,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帮我光复汉室,照亮天下,你一定要努力啊!” 诸葛亮兼任尚书令,还被授予节钺。张飞死后,诸葛亮又兼任司隶校尉。
公元223年春天,刘备在永安病危,把诸葛亮从成都叫来,嘱咐他身后之事,说:“你的才能比曹丕强十倍,一定能安定国家,最终完成大事。如果我的儿子刘禅可以辅佐,你就辅佐他;如果他不成器,你就自己取而代之吧!”诸葛亮哭着说:“我一定尽心竭力,效忠到底,至死不渝!”刘备还给后主刘禅下诏书说:“你一定要听从丞相的,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他。”公元223年,诸葛亮被封为武乡侯,可以开府办公。不久,他又兼任益州牧。所有政务,大事小情,都由诸葛亮做主。南方的几个郡都叛乱了,诸葛亮因为刚经历丧事,所以暂时没有出兵,他还派使者去吴国联姻,加强两国关系。
话说公元223年春天,诸葛亮带着大军南征,到了秋天就平定了叛乱。这次南征,不仅平定了叛乱,还缴获了大量的军资,蜀国因此国库充盈,百姓富足。诸葛亮利用这个机会,加强军队训练,准备北伐中原。
两年后,公元225年,诸葛亮率领大军驻扎在汉中,准备北伐。临行前,他写了一封奏章给后主刘禅,这封奏章里,诸葛亮表达了他对国家未来的担忧和对后主的殷切期望,他说:
“先帝刘备创业还没完成一半就去世了,现在天下分为三国,咱们益州又比较贫弱,这真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啊!但是,那些在宫中侍奉您的臣子们,兢兢业业,尽职尽责;那些在外奔波效力的忠臣们,也都是不顾个人安危,为国效力。他们这样做,都是因为感激先帝的知遇之恩,想要报答您的恩情。您应该广开言路,继承先帝的遗志,鼓励那些有志向的贤才,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因为个人好恶而误用人才,堵塞了臣子们进谏的道路。宫里和府里都是一体的,奖赏和惩罚都要公平公正,不能厚此薄彼。如果有人犯了法,或者做了好事,都应该交给有关部门依法处理,赏罚分明,这样才能显示出您英明的治理,千万不能偏袒谁,让宫里和外面执行不同的法律。”
“侍中郭攸之、费祎、董允这些人,都是忠诚可靠、有才能的人,先帝看重他们,才把他们推荐给您。我认为,宫里的事情,大小都应该跟他们商量后再做决定,这样才能弥补不足,取得更大的成效。将军向宠,为人正直,通晓军事,以前先帝就称赞他很有才能,大家也都推荐他担任督军。我认为,军营里的事情,也应该多和他商量,这样才能让军队团结一致,各司其职,发挥各自的才能。”
“亲近贤臣,远离小人,这是西汉兴盛的原因;亲近小人,远离贤臣,这是东汉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的时候,经常跟我讨论这个问题,每每说到桓帝和灵帝,总是痛心疾首,叹息不已。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人,都是忠贞可靠、有节操的臣子,希望陛下能够亲近他们,信任他们,这样汉室的兴盛,指日可待!”
我本来就是个老百姓,在南阳老老实实种地,只想在乱世保住性命,根本没想过要出名当官。可是先帝他啊,不嫌弃我出身低微,亲自三次到我那简陋的茅屋里拜访我,还跟我商量国家大事。我被他的诚意打动了,这才答应为他效力。后来,蜀汉遭遇大败,我就在兵败如山倒的时候被委以重任,在危急关头奉命行事,到现在已经二十一年了。先帝知道我为人谨慎,所以临死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
自从接受了这个重任,我就夜不能寐,忧心忡忡,就怕辜负了先帝的期望,对不起他的知遇之恩。所以,我带兵五月就渡过了泸水,深入到人迹罕至的荒凉之地。现在南方已经平定,军队也装备齐全了,我应该率领大军北上,收复中原,尽我所能,铲除奸邪,恢复汉室江山,回到我们的首都长安。这就是我报答先帝,尽忠于陛下的职责所在。
至于具体的策略和改进措施,以及献上忠诚的建议,那就是法正、李严、刘允他们的责任了。我希望陛下能把讨伐叛贼、恢复汉室的重任交给我;如果我办不成,就治我的罪,向先帝的英灵谢罪。如果我办不成,那就追究法正、李严、刘允他们的责任,把他们的过失公之于众。陛下您也应该自己好好想想,多听取好的建议,采纳有益的意见,认真贯彻先帝的遗愿。我实在感激涕零,现在要离开去前线了,写到这里,我热泪盈眶,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然后我就出发了,在沔阳驻扎下来。
话说公元228年春天,诸葛亮一声令下,从斜谷道出兵,准备攻打郿县。同时,他还派赵云和邓芝带兵做疑兵,占据箕谷,吸引魏国的注意力。魏国大将军曹真带兵来抵挡。诸葛亮自己则率领大军进攻祁山,军队纪律严明,赏罚分明,号令清晰,那叫一个气势如虹!结果南安、天水、安定三郡的老百姓都响应诸葛亮,纷纷反魏,整个关中地区都震动了!魏明帝曹睿亲自跑到长安坐镇指挥,派张郃去对抗诸葛亮。诸葛亮呢,他派马谡负责指挥前线部队,跟张郃打仗。可马谡这小子不听诸葛亮的指挥,瞎指挥,结果被张郃打得大败。诸葛亮只好撤兵,带着西县一千多户人家回到汉中,然后把马谡杀了,向大家表示歉意。诸葛亮还上书给皇帝,说自己能力不行,担任丞相是名不副实,带兵打仗也没打好,街亭失利,箕谷防备不足,都是自己的责任,自己用人不当。他请求降职三级,以示惩罚。结果皇帝还是让他当右将军,继续处理丞相的事务,权力没变。
到了冬天,诸葛亮又从散关出兵,包围了陈仓,曹真带兵抵抗。结果诸葛亮粮草用尽,不得不撤兵。魏国的将军王双带骑兵追击诸葛亮,结果被诸葛亮打败,还被诸葛亮给杀了。到了公元229年,诸葛亮派陈式去攻打武都和阴平。魏国的雍州刺史郭淮带兵想去打陈式,诸葛亮亲自带兵到建威,郭淮一看诸葛亮来了,吓得赶紧跑了,武都和阴平两郡就这样被平定了。皇帝还专门下诏书褒奖诸葛亮,说街亭失利是马谡的责任,但诸葛亮却主动承担责任,并且一再谦虚,这实在难得。前年打败王双,今年又让郭淮逃跑,还收服了氐羌等少数民族,平定了武都和阴平两郡,威震四方,功劳显赫。现在天下还不太平,大敌未除,诸葛亮承担着如此重任,却总是自谦,这可不行啊!所以,皇帝又任命诸葛亮为丞相,让他别再推辞了。
诸葛亮九年的时候,又从祁山出兵,用木牛流马运输粮草,结果粮草还是不够,不得不撤军。他和魏国的将军张郃打了一仗,还把张郃给射死了。
十二年春天,诸葛亮率领所有军队从斜谷出来,这次是用流马运粮,占领了武功五丈原,和司马懿在渭南对峙。诸葛亮一直担心粮草供应不上,影响他的计划,所以他下令分兵屯田,为长期驻扎打基础。种地的士兵和渭河边的百姓混杂在一起,老百姓安居乐业,军队也没有什么贪污的事情发生。双方僵持了一百多天。那年八月,诸葛亮生病去世了,享年五十四岁。诸葛亮死后,司马懿亲自查看诸葛亮的营地,感叹道:“天下奇才也!”
诸葛亮临终前遗嘱要葬在汉中定军山,就地取材,坟墓大小只够放得下棺材,穿着平常的衣服下葬,不需要陪葬品。朝廷的诏书说:“你诸葛亮文武双全,聪明睿智,忠诚可靠,受托辅佐孤王,匡扶社稷,继承先业,恢复兴盛,一心想平定叛乱;你整顿军队,年年出征,威风凛凛,震慑四方,眼看就要为蜀汉建立不世之功,比肩伊尹、周公的丰功伟绩。然而天不假年,就在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却不幸染病去世了!朕悲痛欲绝,肝肠寸断。为了表彰你的功德,记录你的事迹,追封你的爵位,以此来光宗耀祖,流芳百世。现在特派使持节左中郎将杜琼,赠送你丞相武乡侯的印绶,追封你为忠武侯。你的英灵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受到这份殊荣的。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诸葛亮当初上表给后主说:“我在成都只有八百株桑树和十五顷薄田,孩子们衣食无忧,自给自足。至于我在外任职,没有其他的收入,平时的衣食住行,全靠朝廷供给,我没有另外的产业,也没有积攒什么钱财。如果我死了,家里不会留下多余的布匹,外面不会留下多余的钱财,绝不会辜负陛下。”他死后,正如他所说的一样。
诸葛亮特别擅长奇思妙想,改进连弩,发明木牛流马,都是他的主意;他钻研兵法,还创作了《八阵图》,都抓住了兵法的精髓。诸葛亮留下的书信奏章很多,值得一看,人们还专门把它编成了一本书。
景耀六年春天,朝廷下令在沔阳为诸葛亮修建庙宇。秋天,魏国的镇西将军钟会率军征讨蜀汉,到达汉川后,还特意去祭拜了诸葛亮的庙,并且下令士兵不准在诸葛亮墓地附近放牧、砍柴、采草。诸葛亮的弟弟诸葛均,官职做到长水校尉;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继承了父亲的爵位。
《诸葛氏集》目录:
开府作牧第一 权制第二 南征第三
北出第四 计算第五 训厉第六
综覈上第七 综覈下第八 杂言上第九
杂言下第十 贵和第十一 兵要第十二
传运第十三 与孙权书第十四 与诸葛瑾书第十五
与孟达书第十六 废李平第十七 法检上第十八
法检下第十九 科令上第二十 科令下第二十一
军令上第二十二 军令中第二十三 军令下第二十四
一共二十四篇,总共十万四千一百一十二字。
我跟其他官员上奏说:我以前在著作郎任职的时候,侍中兼领中书监的济北侯荀勖大人和中书令关内侯和峤大人,命令我整理故蜀丞相诸葛亮的事迹。诸葛亮辅佐危难中的国家,面对不服从朝廷的地区,仍然收集整理他的言论,不耻于留下他的功绩,这真是大晋朝光明伟大的德行,恩泽广被天下,自古以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我认真地删繁就简,重新整理分类,最终整理成二十四篇,篇名如上所示。
诸葛亮从小就天赋异禀,是个英才,长得高大威猛,容貌非常出众,当时的人都觉得他与众不同。碰上汉末的战乱,他就跟着叔父诸葛玄逃难到荆州,在田里耕作,从不追求名利。后来左将军刘备觉得诸葛亮有非凡的才能,于是三次到草庐拜访他;诸葛亮也觉得刘备雄姿英发,于是就解开衣带表示诚意,和刘备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等到曹操南下攻打荆州,刘琮把全州都投降了曹操,刘备势力弱小,几乎无处容身。诸葛亮当时才二十七岁,就献出了一个奇策,亲自去东吴找孙权求援。孙权本来就敬佩刘备,再加上看到诸葛亮才华横溢,非常器重他,立刻派三万兵马帮助刘备。刘备因此得以和曹操作战,大败曹军,乘胜追击,江南地区全部平定。后来刘备又西取益州。益州平定后,任命诸葛亮为军师将军。刘备称帝后,拜诸葛亮为丞相,主管尚书事务。刘备去世后,他的儿子年纪还小,大小事情都由诸葛亮处理。
于是诸葛亮一方面联络东吴,一方面平定南越,制定法律制度,整顿军队,发展工农业,各种技术都达到了极致,教育严明,赏罚分明,没有坏事不被惩罚,没有好事不被表彰,以至于官吏不敢贪污,百姓都努力向上,路上不捡到失物,强者不侵犯弱者,社会风气非常良好。
在这个时候,诸葛亮心里想着,如果顺利的话,就想率领军队像龙一样飞腾,像虎一样威猛,统一全国;即使不那么顺利,也想控制边疆,震慑天下。他还认为自己死后,恐怕没有人能够北伐中原,对抗强大的北方政权,所以他不断用兵,屡次显露武功。然而诸葛亮的才能,在治理军队方面很强,但在奇谋妙策方面稍逊,在治理百姓方面比带兵打仗强。而且他所面对的敌人,都是人中豪杰,而且敌我兵力悬殊,攻守形势不同,所以尽管他多年用兵,却没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古时候萧何推荐韩信,管仲举荐王子城父,他们都是根据自己的长处推荐人才,并没有做到面面俱到。诸葛亮的才能在政治和治理方面,可以和管仲、萧何相比,但是当时却没有像王子城父、韩信那样的名将,所以他的功业才有所迟滞,伟大的目标没能实现。大概这是天命所归,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话说公元234年春天,诸葛亮率领大军出兵武功,还分兵屯田,为长期驻扎打基础。到了秋天,诸葛亮生病去世了,老百姓都很怀念他,把他当成榜样。直到现在,蜀汉梁州益州的人们,谈起诸葛亮,依然赞不绝口,这就像人们歌颂召公的《甘棠之歌》、纪念子产的郑国之歌一样,流传久远啊!孟子说过:“用轻松的方法引导百姓,即使他们很辛苦也不会怨恨;用残暴的方法杀害百姓,即使他们死了也不会心服。”这话说得太对了!有些人觉得诸葛亮的文采不华丽,过于啰嗦详细。我认为,这就像咎繇和周公一样,都是大贤和大圣人,你看《尚书》就知道了,咎繇的奏章简洁明了,周公的告示则详尽周全。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咎繇是跟舜、禹这样的大人物谈话,周公是跟众多臣民宣誓,所以文风不同。诸葛亮跟谁说话呢?都是些普通老百姓,所以他的文章自然不能写得很高深莫测。但是,他的教诲和遗言,都符合实际情况,体现了他的公正诚恳之心,这些都写在文章里,足以让我们了解他的思想和品德,对我们今天也有很大的帮助。
陛下您能效仿古代圣贤,开明豁达,不忌讳任何言论,所以即使敌国有诽谤之词,也都大胆地说出来,毫无顾忌,这正是您胸襟宽广的表现啊!我特地将这些记录下来呈献给您。臣寿诚惶诚恐,叩头再叩头,死罪死罪!泰始十年二月一日癸巳日,平阳侯相臣陈寿上。
诸葛乔,字伯松,是诸葛亮哥哥诸葛瑾的第二个儿子,原字仲慎。他和哥哥诸葛元逊都很有名,人们都说诸葛乔的才能不如他哥哥,但是他的品德却比哥哥更好。当初,诸葛亮没有儿子,就想要诸葛乔做继承人,诸葛瑾就请求孙权把诸葛乔送来西蜀。诸葛亮把诸葛乔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才改了他的字。诸葛乔被任命为驸马都尉,跟随诸葛亮到了汉中。他25岁的时候,建兴六年去世了。他的儿子诸葛攀,官做到行护军翊武将军,也英年早逝。诸葛恪在吴国被杀害,他的子孙都灭亡了,而诸葛亮却留下了后代,所以诸葛攀又重新成为诸葛瑾的后代继承人。
葛亮,字公休,他思虑长远啊。建兴十二年,诸葛亮展现了他的军事才能。他给哥哥诸葛瑾写信说:“瞻儿现在八岁了,聪明可爱,只是担心他太早成器,将来未必能担大任啊。”十七岁的时候,他娶了公主,被任命为骑都尉。第二年升任羽林中郎将,之后又多次升迁,做到射声校尉、侍中、尚书仆射,还加封军师将军。葛亮擅长书画,记忆力超群,蜀地的百姓都怀念诸葛亮,都很欣赏他的才华和敏捷。每当朝廷有什么好的政策或好事发生,即使不是葛亮做的,百姓们都会互相说:“这是葛侯做的!”所以他的好名声远超其实际功劳。景耀四年,他被任命为行都护卫将军,和辅国大将军南乡侯董厥一起处理尚书事务。景耀六年冬天,魏国征西将军邓艾攻打蜀汉,从阴平走景谷道进入蜀地。葛亮督促各路军队到达涪城后就停了下来,前锋部队战败,他便撤退到绵竹。邓艾派人送信劝降葛亮,说:“如果你投降,我一定上表朝廷,让你当琅邪王。”葛亮勃然大怒,斩杀了邓艾的使者。于是双方开战,蜀军大败,葛亮在战场上战死,时年三十七岁。蜀军将士四散溃逃,邓艾长驱直入,攻占成都。葛亮的嫡长子葛尚,也和他一起战死了。他的次子葛京和堂弟葛显,咸熙元年迁徙到河东。
董厥这个人,在诸葛亮当丞相的时候,是诸葛亮的府令史。诸葛亮曾经称赞他说:“董令史,是个好官啊!每次和他说话,我都觉得应该谨慎小心,注意措辞。”后来董厥升迁为主簿。诸葛亮死后,董厥逐步升迁,做到尚书仆射,接替陈祗担任尚书令,又升任大将军,处理国家大事,后来义阳樊建接替了他的位置。延熙十四年,董厥以校尉的身份出使吴国,正赶上孙权病重,没见到孙权。孙权问诸葛恪:“樊建和宗预相比怎么样?”诸葛恪回答说:“樊建的才识不如宗预,但为人更正直。”后来董厥担任侍中,守尚书令之职。从葛亮、董厥、樊建这几个人执掌朝政开始,姜维经常在外征战,宦官黄皓专权乱政,他们几个人共同辅佐后主,却无力纠正黄皓的专权行为,不过樊建特别是不与黄皓来往。蜀汉灭亡的第二年春天,董厥和樊建都到了洛阳,都被任命为相国参军,那年秋天又都兼任散骑常侍,奉命前往蜀地慰问百姓。
诸葛亮当丞相的时候,那可是好好地治理百姓啊!他制定了各种规章制度,约束官员的行为,权力运用得恰到好处。他为人坦诚,办事公正。那些为国家尽忠尽力的人,即使是仇敌,他也照样重重有赏;那些违法怠慢的人,即使是他的亲戚,他也毫不留情地严惩。只要认罪悔过,即使罪行再严重,他也会从轻发落;但那些狡辩耍花招的,即使罪行很轻,他也一定会严厉处罚。总之,好事坏事,他都认真对待,一点儿也不马虎。他处理政务一丝不苟,总是追究事情的根本原因,坚持原则,不留情面地打击虚伪行为。
所以,在蜀国的疆域之内,大家都又敬畏又爱戴他。虽然他的刑法很严厉,却没有人怨恨他,因为他做事公平公正,劝诫又很明确。他真是个治理国家的好人才,堪称管仲、萧何那样的杰出人物啊! 但是,诸葛亮年年带兵打仗,却始终没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这大概是因为他不太擅长随机应变,缺乏卓越的军事才能吧!
“评曰:诸葛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雠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