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锜,字信叔,是德顺军人,泸川军节度使刘仲武的第九个儿子。长得英俊,箭法高超,嗓门儿跟洪钟似的。他以前跟着他爹刘仲武打仗,有一次军营的水桶满了,他一箭射过去,箭拔出来水就哗哗地流,然后他又一箭堵上,大家都服他这准头。宣和年间,靠着高俅的推荐,他被破格提拔做了宫廷侍卫。

高宗皇帝登基后,念及刘仲武的功劳,刘锜被召见,皇帝对他很欣赏,就又破格提拔他做了宫廷官员,派他去岷州当知州,兼任陇右都护。他跟西夏人打仗,屡战屡胜,西夏小孩儿一哭,大人就吓唬他们说:“刘都护来了!”后来张浚负责安抚陕西,一见到刘锜就觉得他很有本事,就让他当了泾原经略使,还兼任渭州知州。结果张浚在富平带兵打仗,五路大军全被打败了,庆阳的慕洧也叛变了,攻打环州。张浚就让刘锜去救,自己留一部分兵守渭州,亲率大军去救环州。没过多久,金兵攻打渭州,刘锜留下李彦琪去对付慕洧,自己带着精兵强将回救渭州,但还是来不及了,进退两难,只好逃回德顺军。李彦琪也逃回了渭州,最后投降了金兵。刘锜因此被降职,去绵州当知州,还兼任沿边安抚使。

绍兴三年,刘锜又重新当官了,做了宣抚司的统制。金兵攻占了和尚原,他就负责陕州和蜀州一带的防务。正好这时有个使者从蜀地回来,把刘锜的才能告诉了朝廷。朝廷就把他召回,让他当了负责皇宫器械的官员,不久又升任江东路副总管。绍兴六年,他代理宿卫亲军的提举。皇帝驻扎在平江府,解潜和王彦的两支军队打了起来,都打得不行了,皇帝就让刘锜兼任这两支军队的指挥。刘锜就请求把以前的护卫军和马军都编进来,组成前军、后军、左军、右军、中军和游奕军,一共六支军队,每支军队一千人,一共十二个将领。这护卫军,就是以前彦八字军。这样一来,刘锜终于组建成了一支像样的军队,跟着皇帝去了金陵。绍兴七年,他担任了合肥知州;八年,驻守京口;九年,被提升为果州团练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还主管侍卫马军司。

十年后,金兵撤出了三京,我被任命为东京副留守,负责统领军队。当时我手下的八字军只有三万七千人,出发前又增补了殿司三千人,他们都带着家眷,准备驻扎在汴京,家属则留在顺昌。我从临安出发,逆江而上,越过淮河,行程总共两千二百里。到了涡口,正吃饭的时候,突然刮起暴风,把我的坐帐都吹倒了,我说:“这是敌人来犯的征兆啊,预示着将有暴兵!”立刻下令加快行军速度。还没到顺昌,五月,距离顺昌还有三百里路的时候,金兵果然违背盟约来入侵了。

我和将佐们弃船登岸,先赶到城里。庚寅日,探子来报说金兵已经攻入东京。知府陈规找到我,问我怎么办,我说:“城里只要有粮食,咱们就能一起守住。”陈规说:“有几万斛米。”我说:“那就行了。”这时我的先锋、游奕两军以及老弱妇孺和辎重,还在很远的地方,我赶紧派骑兵去催促他们,四更天才到。等到天亮,得到消息说,金兵骑兵已经杀入陈桥了。

我和陈规商量着把军队收拢进城,制定防御计划,这样人心才安定下来。我召集将领们商议,他们都说:“金兵太强大了,咱们打不过,不如派精锐部队殿后,带着老百姓和辎重,沿着河顺流而下,退回江南吧。”我说:“我奉命来东京当副留守,现在虽然东京丢了,但好在全军都到了这里,城池还能守,为什么要放弃?我的主意已定,谁敢说要逃跑,就杀无赦!”只有部将许清,外号叫“夜叉”的,站出来大声说:“太尉您奉命来守汴京,士兵们带着老小一路赶来,现在逃跑很容易。但是,要丢下父母妻子,我不忍心;要带着他们一起走,敌人会从两翼夹击,往哪里逃呢?不如大家一起努力拼死一战,从死里求生!”他的意见和我一致。我非常高兴,让人凿沉了船,表示我们没有逃跑的意思。我把家眷安置在寺庙里,在门口堆起柴火,嘱咐守卫的人说:“万一情况不利,就把我家烧掉,不要让敌人侮辱!”我分派将领守卫各城门,设置斥候,还招募当地人当探子打探消息。于是,士兵们都奋勇起来,男人们准备战斗防守,女人们磨刀磨剑,争先恐后地喊着:“平时那些人看不起咱们八字军,今天咱们要为国家杀敌立功!”

话说当时守备力量根本靠不住,吴璘亲自上城督战,他把伪齐造的那些破车,拆了轮子车辕,埋在城墙上;又把老百姓家里的门拆下来,围着城墙挡住;城外几千户人家,都被他一把火烧了。就这么忙活了六天,总算完工,结果金军的骑兵已经过了颍河,到了城下了。壬寅日,金兵围攻顺昌,吴璘早就在城下设好了埋伏,抓住了金军的千户阿黑他们两个人,审问他们,他们说:“韩将军的营地在白沙涡,离城三十里。”吴璘当晚就派了一千多人去打韩将军的营地,连续作战,杀死了不少金兵。

后来,金国三路都统葛王完颜褎率领三万大军,和龙虎大王(完颜宗弼)合兵攻城。吴璘下令打开城门,金兵反而不敢靠近了。一开始,吴璘在城墙外修筑了羊马墙(一种防御工事),并在墙上挖了几个门洞。到了这时候,他和部下利用羊马墙作为防御阵地,金兵射箭,箭矢都从墙头飞过城墙,或者就落在墙头上。吴璘用威力巨大的神臂弓、强弩,从城墙上或者羊马墙的门洞里射杀敌人,百发百中,敌人渐渐后退了。他又派步兵进行拦截追击,淹死在河里的金兵数不胜数,打垮了他们几千铁骑。吴璘因此被特授为鼎州观察使、枢密副都承旨、沿淮制置使。

顺昌被围困已经四天了,金兵越来越多了,于是他们把营地移到了东村,离城二十里。吴璘派骁将阎充招募了五百名壮士,夜里去袭击金兵营地。那天晚上,天快要下雨了,电闪雷鸣,看到辫子头的就杀,金兵退了十五里。吴璘又招募了一百人再去袭击,有人建议让他们咬紧牙关,不要发出声音,吴璘笑着说:“哪来的牙签让他们咬?”他命令大家折断竹子做成哨子,就像街上的小孩子玩的那种,每人拿一个作为信号,直接冲进金营。闪电照亮的时候就猛攻,闪电停了就躲起来不动,金兵大乱。一百人听到哨声就集合,金兵更加摸不着头脑,整夜都在自己人之间乱战,尸体堆满了原野,最后退到了老婆湾。

兀术听到消息后,立马就翻身上马,连鞋都没顾上穿好,就急匆匆地赶路了。他先在淮宁住了一晚,赶紧准备武器装备和粮食,不到七天就到了顺昌。刘锜听说兀术来了,赶紧把众将领召集到城墙上商量对策。有人建议说:“咱们最近打了几个胜仗,士气正旺,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军队都撤回长江以南吧。”

刘锜却说:“朝廷养兵十五年,不就是为了应对紧急情况吗?现在咱们已经挫败了敌人的锐气,军队的士气也稍微恢复了一些,虽然敌我双方兵力悬殊,但我们应该坚持下去,不能退缩。而且敌人的营地在附近,兀术又亲自来了,如果我们现在撤军,敌人就会追击我们,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万一敌人趁机侵犯两淮地区,惊扰了江浙地区,那我的平生报国之志,反而会变成误国之罪!”大家都被刘锜的话感动了,都表示坚决听从刘锜的指挥。

刘锜找了曹成他们两个人,对他们说:“我派你们去当间谍,事情办成了重重有赏,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敌人肯定不会杀你们的。我现在把你们安排在队伍的边缘,你们遇到敌人就假装摔下马,让敌人抓住你们。如果敌人首领问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就说:‘他是朝廷派来守卫东京的太平边帅,喜欢听戏看歌舞,朝廷为了两国友好,让他在东京享乐呢。’”后来,这两个人果然被敌人抓住了,兀术问他们,他们就按照刘锜说的回答。兀术一听,高兴地说:“这座城很容易攻破!”于是,他直接把攻城用的器械都搁置不用了。

第二天,刘锜登上城楼,远远地看见那两个人回来了,赶紧让人把他们吊上来。原来,他们身上带着兀术的一份文书,刘锜怕影响军心,立刻把文书烧掉了。兀术来到城下,责备将领们打了败仗,众将领都说:“南朝的军队作战方式和以前不一样了,元帅您亲自来城下看看就知道了。”刘锜派耿训用书信约战,兀术怒道:“刘锜竟敢和我决战?我要用我的力量攻破你们的城池,就像用鞋尖踢倒一样容易!”耿训回道:“太尉不仅请求与太子殿下决战,而且认为太子殿下一定不敢渡河,愿意献上五座浮桥,让太子殿下渡河决战。”兀术说:“好!”于是下令第二天在府衙设宴款待。

天一亮,刘锜果然在颍河上架起了五座浮桥,敌人就通过浮桥渡河了。

好家伙,这仗打得真激烈!先说一开始,岳飞手下的大将王贵,他派人下毒,把颍河上游和河边的草都毒了。然后严令士兵,就算渴死也不能喝河水,谁敢喝,就灭他全家! 敌人呢,兀术那边的“长胜军”摆好了阵势,各个部落首领各守一方。大家伙都建议先打韩将军那一路,王贵说:“打退韩将军也没用,兀术的精兵强将咱们顶不住啊!得先打兀术,只要兀术一动,其他人就啥也不是了。”

这仗打的时候正值盛夏,天热得要命,敌人长途跋涉,早就疲惫不堪了。咱们这边士气高涨,轻松得很,敌人却昼夜不卸甲,而咱们的军队轮流休息,还能在马厩边吃羊马肉呢!敌人又累又渴,吃水草的都生病了,一个个都精疲力尽。早上天气凉爽,王贵按兵不动,等到下午,敌人已经累得不行了,这时,王贵突然派几百人从西门出击。紧接着,又从南门派出了几千人,命令他们不许喊叫,只管用锋利的斧头猛砍。赵撙、韩直两位统制官身上都中了好多箭,却依然不肯退却,士兵们也拼死搏斗,杀入敌阵,刀斧乱舞,敌人大败!那天晚上还下了一场大雨,平地积水都有一尺多深。第二天,兀术拔营北逃,王贵派兵追击,杀死了上万敌人。

大战的时候,兀术穿着白袍,骑着战马,亲自指挥三千牙兵督战,这些兵都穿着重型铠甲,号称“铁浮图”;戴着铁盔,盔沿很长。三人一组,用皮绳连在一起,每前进一步,就用拒马掩护,人前进,拒马也前进,想后退都退不了。咱们官军用长枪把他们的盔帽挑掉,用大斧砍断他们的胳膊,劈碎他们的脑袋。敌人又派出了铁骑兵作为左右两翼,号称“拐子马”,都是女真人,属于“长胜军”,专门用来攻坚,等到战斗激烈的时候才派上用场。这支军队以前可是战无不胜,但这次却被王贵军杀得大败。战斗从早上打到下午,敌人战败后,赶紧用拒马和木头挡住,稍微休息一下。城墙上的鼓声一直没停,然后就送来了饭菜,战士们像平时一样吃饭,敌人被打得溃不成军,不敢靠近。吃完饭,撤掉拒马和木头,继续深入敌阵猛攻,再次大获全胜!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和死马,血肉横飞,车辆、旗帜、兵器堆积如山。

一开始,河北的军队向朝廷报告说:“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左护军,根本没有战斗的意志,能杀的只有两翼的拐子马而已。”所以,岳飞只用一部分兵力就打败了他们。完颜兀术平时很倚仗这些军队,结果损失了七八成。到了陈州,完颜兀术就数落诸将的罪过,韩常以下都被鞭打了一顿,然后自己带着剩下的军队逃回汴京。捷报传来,皇帝非常高兴,任命岳飞为武泰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虞侯、顺昌府知府、沿淮制置使。

这次战斗,岳飞的军队不到两万人,出战的只有五千人。金兵几十万,在西北方向扎营,营地绵延十五里,每天傍晚,鼓声震动山谷,但是营地里却喧哗吵闹,整夜都有声音。金兵派人靠近城墙偷听,城里却静悄悄的,一点鸡鸣狗叫的声音都没有。完颜兀术的营帐前,士兵们列队站岗,拿着火把照明,士兵们轮流在马上假寐。岳飞以逸待劳,所以每次都能打胜仗。当时洪皓在燕京秘密奏报说:“顺昌的胜利,让金人惊恐万分,燕京的珍宝都往北运,他们想放弃燕京以南的地区。”所以当时很多人认为,如果诸将齐心协力,分路追击,就能活捉完颜兀术,收复汴京;但是朝廷军队很快撤军了,错失了良机,实在可惜。

七月,岳飞被任命为淮北宣抚判官,协助杨沂中,在太康县打败了敌军。没过多久,秦桧请求让杨沂中回师镇江,岳飞回太平州,岳飞率领的军队也前往行在,出兵的计划就此搁浅了。

十一年后,完颜兀术又集结了两河的军队,计划再次进攻。皇帝也预料到敌人不会轻易罢休,于是下令在淮西集结大军以待之。金兵攻打庐州和和州,岳飞从太平渡江,到达庐州,与张俊、杨沂中会合。而敌军已经大举入侵,岳飞占据东关险要地势阻止敌军进攻,率军出击清溪,两次战斗都取得了胜利。行军至柘皋,与金兵在石梁河边列阵。石梁河与巢湖相通,河宽两丈,岳飞下令用柴草搭建浮桥,一会儿工夫就完成了,派了几队士兵在桥上卧枪而坐。这时杨沂中、王德、田师中、张子盖的军队也赶到了。

第二天,兀术带着十万铁骑,分成两路,摆开阵势,夹击宋军。岳飞在右翼,拉弓射死了一个金军将领,然后大喊一声,冲上去厮杀,宋军跟着一起呐喊冲锋。金军的拐子马从两翼包抄过来。岳飞带领大家浴血奋战,杨沂中率领一万士兵,拿着长斧猛砍,金军大败;韩世忠和岳飞等人追击,又在东山打败了金军。敌人看见宋军的旗帜,认出是顺昌军的旗帜,就赶紧逃跑了。

韩世忠驻扎在和州,接到朝廷的命令,就带兵渡过长江,回到太平州。当时朝廷同时任命了三个主帅,他们之间互相不受约束。军队进退,大多听从张俊的指挥,而韩世忠因为顺昌大捷而迅速升官,很多将领都嫉妒他。张俊和杨沂中是心腹,和韩世忠有矛盾,所以柘皋之战的赏赐,韩世忠的军队独独没有份儿。

过了几天,大家商量着要班师回朝,结果濠州告急。张俊、杨沂中、韩世忠赶往黄连埠救援,距离濠州还有六十里,南城已经失守了。杨沂中想立刻出战,韩世忠对张俊说:“我们本来是来救濠州的,现在濠州已经丢了,不如先撤退,占据险要地势,再从长计议。”其他将领都说:“好主意!”三个主帅各自扎营,有人说敌军已经撤走了,韩世忠又说:“敌人攻下城池就立刻撤退,肯定有阴谋,应该严加戒备。”张俊不听,命令杨沂中和岳飞率领六万精锐步骑,直接去濠州,结果果然中了埋伏,被打败了,仓皇而逃。

第二天早上,韩世忠的军队到达藕塘,杨沂中的军队已经进入滁州,张俊的军队已经进入宣化。韩世忠的军队正在吃饭,张俊来了,说:“敌兵已经逼近了,怎么办?”韩世忠问:“杨宣抚的军队在哪里?”张俊说:“已经打败了,撤回来了。”韩世忠对张俊说:“别害怕,我用步兵抵挡敌人,你看着吧。”韩世忠手下的士兵都说:“两位大帅的军队都已经渡江了,我们干嘛要单独作战?”韩世忠说:“顺昌孤城,旁边没有援兵,我带兵不到两万,都能取得胜利;何况现在我们占据有利地形,还有精锐部队呢?”于是韩世忠设下三道埋伏,等待敌人。一会儿张俊来了,说:“探子弄错了,那是戚方殿后的军队。”韩世忠和张俊更加互相不服气了。

一天晚上,俊(张俊)的军队放火抢劫了岳锜的军营。岳锜抓住了十六个叛军,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插在长矛上示众,其余的人都逃跑了。张俊见到岳锜后,生气地质问他:“我是宣抚使,你只是个判官,怎么敢杀我的士兵?”岳锜回答说:“我不知道那是宣抚使的军队,我只是斩杀了抢劫营地的贼人。”张俊说:“有士兵回来报告,说他们根本没有抢劫营地。”于是张俊叫了一个士兵出来作证。岳锜正色道:“我岳锜是国家的将领,如果我有罪,宣抚使应该向朝廷禀报,怎么能和普通的士兵对质呢?”说完,岳锜深深地鞠了一躬,骑上马走了。后来,双方都撤兵回朝。张俊和虞允文(沂中)回朝后,总是说岳飞没有及时增援,而岳锜作战不力。秦桧采纳了他们的说法,于是罢免了岳锜的宣抚使和判官职务,命他担任荆南府知府。岳飞上奏请求留下岳锜掌管军队,但是没有得到批准,朝廷下诏让岳锜以武泰军的节度使身份担任江州太平观的提举。

岳锜在荆南府任职六年,军民都很安定。魏良臣认为岳锜是名将,不应该长期闲赋,于是朝廷任命他为潭州知府,加封太尉,又让他重新担任荆南府知府。江陵县东面有个黄潭,建炎年间,官府曾开渠引水入江来防盗,结果导致夏季和秋季洪水泛滥,荆州和衡州一带都遭受了水灾。岳锜开始下令堵塞水渠,开垦出几千亩肥沃的田地,安置了近千户流民。朝廷下诏,对岳锜给予隆重的礼遇,允许他上奏请求提升官职,并任命他的侄子岳汜为江东路兵马副都监。

公元1131年,金主完颜亮调集六十万大军,亲自率领南下,一眼望去绵延数十里,连绵不断如同银色的城墙,全国上下都震惊了。当时老将们都已经不在了,朝廷便任命岳锜为江淮浙西制置使,统率各路军队。八月,岳锜率领军队驻扎在扬州,竖起了巨大的将旗和战鼓,军容十分严肃,观者无不叹息。岳锜把军队驻扎在清河口,金兵用毡子包裹船只运送粮草过来,岳锜就派擅长水下作业的士兵凿沉了他们的船只。岳锜从楚州撤军到召伯镇,金兵攻打真州,岳锜率军返回扬州。扬州守将刘泽认为城池无法坚守,请求撤军到瓜洲。金军万户高景山攻打扬州,岳锜派员琦在皂角林抵抗,员琦率军陷阵力战,埋伏在林中的军队突然杀出,大败金军,斩杀了高景山,俘虏了数百人。捷报奏上朝廷后,朝廷赏赐岳锜黄金五百两,白银七万两以犒赏军队。

金人计划在淮东留下少量精兵牵制韩世忠,然后集中兵力进攻淮西。结果大将王权不服韩世忠的指挥,没打仗就溃败了,从清河口撤军到扬州,把真州、扬州的老百姓用船渡到江南,然后留下军队驻扎在瓜洲。韩世忠生病了,请求解除兵权,留下他的侄子韩汜带一千五百人守卫瓜洲渡口,又让李横率领八千人坚守。朝廷下令韩世忠专责防守长江,于是韩世忠就回到了镇江。

十一月,金军攻打瓜洲,韩汜用精良的弓箭把金军击退了。当时主管枢密院的叶义问督师江淮,来到镇江,看到韩世忠病得很重,就让李横暂时接管韩世忠的军队。叶义问督促镇江的军队渡江,大家都觉得不可行,但叶义问坚持要这样做。韩汜坚决请求出战,韩世忠不同意,韩汜拜祭了祖庙之后就去了。金军用重兵逼近瓜洲,又分兵向东渡过江,迂回进攻瓜洲。韩汜先撤退了,李横孤军奋战,抵挡不住,也撤退了,丢掉了都统制印信,左军统制魏友、后军统制王方战死,李横、韩汜侥幸逃生。

金军渡江北上时,韩世忠派人拿着黄白两面旗帜登上高山瞭望,并嘱咐说:“敌人来了就举白旗;要作战就举两面旗,胜利了就举黄旗。”这天两面旗都举起来了,过了一会儿,韩世忠说:“黄旗好久没举起来,我们的军队危险了!”韩世忠又气又急,病情更加严重了。都督府参赞军事虞允文从采石来,督促水军与金军作战。虞允文路过镇江,去拜访韩世忠探望病情。韩世忠握着虞允文的手说:“病情不必问了。朝廷养兵三十年,毫无作为,而大功竟然出自一个读书人,我们这些武将真是死不足惜啊!”

韩世忠被召到京城,被任命为提举万寿观。韩世忠住在都亭驿馆。金国的使者将要到达,留守汤思退收拾馆舍等待,派人传达朝廷旨意让韩世忠搬到别试院居住。韩世忠怀疑韩汜连累了他,总是害怕会有后来的命令。绍兴三十二年闰二月,韩世忠气愤之下,呕血数升而死。朝廷赠他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赐予他家三百两银子,三百匹布。后来追谥为武穆。

张锜这个人啊,性格豪迈,意志坚定,妥妥的儒将风范。金主完颜亮南下的时候,下令说,谁要是敢提张锜的名字,就杀无赦!完颜亮一个一个点名南朝的将领,问谁敢应战,那些将领一听,立马就报上自己的名字,声音响亮得很。轮到张锜的时候,却一个人都没敢吭声。完颜亮自己都说了:“那我自己来对付他吧!”可惜啊,张锜最后还是因为生病没打起来。据说啊,张锜懂一些阴阳五行之术,懂得根据天象变化来决定作战策略,他还在扬州的时候,让人把城外的房子都烧了,然后用石灰把城墙刷得雪白,还在上面写了“完颜亮死于此”几个大字。完颜亮这人多疑又爱忌讳,看到这几个字,心里肯定不舒服,所以就住在龟山上,结果因为驻扎地空间有限,导致了后面的变故。

吴玠,字晋卿,是陇干人,他父亲葬在水洛城,所以他就搬到那里去了。他从小就沉稳果敢,有志气有节操,懂军事,擅长骑射,读书也看得懂大道理。还没成年的时候,他就以良家子的身份加入了泾原军。政和年间,西夏人入侵边境,他凭借战功升为进义副尉,之后一路升迁,当上了队将。他跟着军队去讨伐方腊,打败了方腊;后来又平定了河北的盗贼,屡立战功,最后当上了泾原军的第十将。靖康初年,西夏人攻打怀德军,吴玠只带了一百多骑兵就追击敌人,斩杀了140多个人头,之后升任第二副将。

建炎二年春天,金兵渡过黄河,从大庆关杀出来,攻占了秦州和雍州,打算进攻泾原。都统制曲端镇守麻务镇,任命吴玠为先锋,让他去占据青溪岭,结果吴玠打了个大胜仗,把金兵追了三十里,金兵这才开始害怕起来。后来吴玠升任泾原路兵马都监,兼任怀德军知军。金兵攻打延安府,经略使王庶命令曲端带兵增援,但是曲端却驻扎在邠州不动,还说:“不如直接端掉他们的老巢,他们一定会来救援的。”于是曲端攻打蒲城,同时命令吴玠攻打华州,并成功攻克了华州。

建炎三年冬天,强盗史斌在汉中作乱,久攻不下,就打算带兵去攻打长安。曲端命令吴玠去讨伐,结果吴玠把史斌给杀了,之后被封为忠州刺史。宣抚处置使张浚巡视关陕地区,参议军事刘子羽向张浚推荐了吴玠兄弟的才能和勇猛,张浚跟吴玠谈话后非常高兴,就授予吴玠统制之职,他的弟弟吴璘则负责掌管帐前亲兵。

四年春天,他升职了,当上了泾原路马步军副总管。金军大将娄宿和撒离喝率兵长驱直入关内,朝廷派他去彭原店抵挡,自己则率兵驻扎在邠州作为支援。金兵来攻,他打败了他们,撒离喝吓得哭了起来,金军里都叫他“啼哭郎君”。金兵重新整顿军队再次进攻,他的军队打输了。朝廷里的那位端大人就撤回泾原,弹劾他违反军令,降了他的职,让他当个武显大夫,副总管也不当了,改让他去管怀德军。张浚很欣赏他的才能,没多久又让他当了秦凤副总管,还兼任凤翔府知府。当时正值战乱之后,他辛苦地安抚百姓,重建家园,老百姓都靠他活了下来。后来他又升迁为忠州防御使。

九月,张浚集合了五路大军,想要和金人决战,但他认为应该各自坚守重要据点,等金军露出破绽再乘机反击。到了富平,都统制又召集将领们商议作战计划,他说:“打仗要看形势,现在的地形对我们不利,我看没必要打。应该选择地势高的地方据守,这样敌人就奈何不了我们。”其他将领都说:“咱们人多他们人少,前面还有芦苇沼泽,敌人的骑兵发挥不出作用,为什么要换地方呢?”结果敌人很快就杀到,他们用车载着柴草和泥土,填平沼泽,一路推进到他的营地附近。军队溃败了,五路大军都被打垮了,巴蜀地区都吓坏了。

他收拾残兵败将,守住了散关和和尚原,积攒粮食,整顿军队,设置栅栏准备死守。有人建议他应该退守汉中,扼守蜀地入口以稳定民心。但他却说:“我守在这里,敌人绝对不敢越过我前进,我们坚守阵地,他们就会害怕我们从后面袭击他们,这样才能保住蜀地。”他驻守在原上,凤翔的百姓感激他以前的恩惠,都纷纷在晚上送来草料粮食支援他。他还用银子布匹回赠百姓,百姓们更加高兴,送来的东西更多了。金人非常生气,在渭河埋伏兵马想要杀了他,还规定同伙要连坐;但是百姓们冒着风险还是继续送东西,好几年才停止。

绍兴元年,金军将领没立从凤翔出发,另一个将领乌鲁折合则从阶州、成州出发,准备从散关出来,约定在和尚原会合。乌鲁折合先到了,在北山摆开阵势要决战。吴玠命令将士们坚守阵地,跟他们打一阵歇一阵。山谷里的路又窄又多石头,马都过不去,金兵就下马步战,结果被大败,于是他们把营寨搬到了黄牛镇。正好赶上大风大雨下冰雹,金兵就逃跑了。没立当时正在攻打箭筈关,吴玠又派兵把他们打退了,两军最终也没能交战。

一开始,金兵入侵的时候,吴玠和吴璘只带了几千散兵驻扎在原上,朝廷的命令也隔了好久才传到,大家都没什么斗志。甚至有人想劫持吴玠兄弟逃到北方去,吴玠知道了这件事,就召集将领们歃血为盟,鼓励大家忠心报国。将士们都感动得哭了,表示愿意为他效力。张浚记下了他们的功劳,奏请朝廷任命吴玠为明州观察使。后来吴玠母亲去世,服丧结束后,他又被起复,并且兼任陕西诸路都统制。

金兵从海边打过来,仗仗都赢,习惯了胜利,结果跟吴玠打仗却连连败北,他们非常生气,就想着一定要拿下吴玠。娄宿死了以后,兀术集合了十多万兵马从各地赶来,造了浮桥渡过渭河,从宝鸡开始连营扎寨,垒石头筑城,在河谷两边跟官军对峙。十月,他们攻打和尚原。吴玠命令将士们挑选强弓硬弩,轮流射击,叫做“驻队矢”,箭矢像雨点一样密集不断,金兵稍微后退,就派奇兵从侧面攻击,切断他们的粮道。吴玠估计金兵快撑不住要跑了,就在神坌设下埋伏等他们。金兵来了,埋伏兵发起攻击,金兵大乱。吴玠乘胜追击,大败金兵。兀术被流矢射中,侥幸逃脱。张浚奏请朝廷任命吴玠为镇西军节度使,吴璘为泾原路马步军副总管。兀术战败后,就从河东撤回燕山;朝廷又任命撒离喝为陕西经略使,驻扎在凤翔,跟吴玠对峙。

两年后,上面任命张栻兼任宣抚处置使司都统制,统领兴州、文州、龙州三州的军队。金国军队长期窥视四川,派完颜璘驻兵和尚原,卡住蜀地的要冲,想攻打四川,但一直没成功,于是打算采取奇袭。这时张栻在河池,金军利用叛将李彦琪驻守秦州,牵制张栻在仙人关;又派轻骑兵从熙河骚扰关师古,撒离喝则从商州直捣上津。

三年正月,张栻攻下了金州。二月,他率军长驱直入,朝着洋州、汉州进发。兴元府的守将刘子羽赶紧命令田晟守卫饶风关,并派人快马加鞭地给张栻送去求援信。张栻从河池日夜兼程,三百里路程飞速赶到,还派人送去黄柑给敌人,说:“大军远道而来,这点黄柑权且解解渴。”撒离喝大吃一惊,用拐杖狠狠地敲打着地面,大喊:“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于是双方在饶风岭展开激战。金兵穿着厚重的铠甲,攀山向上进攻。一个人先登上去,后面就跟着两个人支援;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就继续往上冲。张栻的军队弓弩齐发,还用巨石滚落下去,这样持续了六天六夜,金兵死伤无数,堆积如山,但敌人就是不退却。

张栻就招募敢死队,每人赏赐一千两银子,结果招募到了五千人,准备从两翼夹击敌人。不巧的是,张栻手下有个小校犯了罪,逃到金军那里去了,他把祖溪的一条小路告诉了金军,金军就从关隘的背后绕了过去,占据了高地,居高临下俯视着饶风关。张栻的军队抵挡不住,溃败了,张栻只好退守西县。金军攻入兴元府,刘子羽退守三泉,修筑了潭毒山作为防御工事,张栻赶到三泉与他汇合。

没过多久,金军就北撤了,张栻赶紧派兵在武休关埋伏,袭击金军的后军,金兵坠入山涧摔死的就数以千计,金军丢弃了所有的辎重仓皇逃窜。金军最初的计划,是认为张栻在西边,所以他们从险峻的东路过来,没想到张栻会这么快赶到。虽然金军占领了三个郡县,但损失远大于所得。朝廷于是提升张栻为检校少保,并任命他为利州路、阶州、成州、凤州的制置使。

公元1139年(绍兴九年)二月,金军再次大举入侵,目标直指仙人关。之前,吴璘驻扎在和尚原,但后勤补给跟不上;吴玠认为和尚原距离蜀地太远,命令吴璘放弃和尚原,转而经营仙人关以西的金平地区,修筑新的营垒,并将和尚原的军队转移过去防守。

这次,金兀术、撒离喝和刘夔率领十万骑兵入侵,他们从铁山凿开山崖开辟道路,沿着山岭向东进攻。吴玠率领一万兵马抵挡金军的先锋部队。吴璘则率领轻装部队从七方关抄近路赶来,与金兵激战七天七夜,最终与吴玠会合。

金军首先猛攻吴玠的营地,被吴玠击退。金军又用云梯攀登营垒城墙,杨政用撞竿击碎云梯,并用长矛刺杀金兵。吴璘拔刀在地面上划了一条线,对众将士说:“战死就在这里,后退者斩!”金军将部队分成两部分,兀术率军在东面布阵,韩常率军在西面布阵。吴璘率领精锐部队插入金军两军之间,灵活穿梭,伺机而动。战斗持续很久,吴璘的军队开始疲惫,于是紧急退守到第二道防线。金军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赶到,士兵身穿重甲,铁钩相连,像鱼贯一样往上冲。吴璘命令军队用密集的箭矢进行齐射,箭如雨下,金兵死伤无数,但他们仍然前仆后继地攀登。撒离喝骑马四处查看,得意地说:“这仙人关,我拿下了!”第二天,他下令攻打西北角的瞭望楼,姚仲在楼上奋勇作战,瞭望楼被撞塌了,他用布条做成绳索,将瞭望楼拉了起来。金军又用火攻瞭望楼,被将士们用酒坛子浇灭了。吴玠紧急派遣统领田晟率领士兵用长刀大斧左右夹击,火光照亮了四座山,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响彻天地。

第二天,蜀军大举反攻。统领王喜、王武率领精锐士兵,分别打着紫旗和白旗杀入金军营地,金军阵营大乱。蜀军奋勇拼杀,射中了韩常的左眼,金军这才开始溃逃。吴玠又派遣统制官张彦袭击横山砦,王俊伏兵河池截断金军的退路,再次打败了金军。由于郭震作战不力,吴玠将他斩首示众。 这次战斗,金军从元帅到士兵,都带着家眷前来,可见金军志在必得。刘夔是金军腹心人物,他本来以为蜀地容易攻克,但事与愿违,估计吴玠难以战胜,于是退回凤翔,赏赐士兵土地,准备长期驻扎,从此不再轻举妄动。

好家伙,听说没,张浚被任命为川陕宣抚副使!四月,凤州、秦州、陇州又收复了!七月,因为仙人关的战功,他被封为检校少师、奉宁保定军节度使,之前那个防御使王璘也升官了,成了定国军承宣使,还有杨政他们,也都升了官。第六年,张浚又兼任了营田大使,还把保平军和静难军的地盘给换了。第七年,他派了个小将马希仲去攻打熙州,结果打了败仗,还丢了巩州,张浚一气之下把马希仲给杀了。

张浚跟敌人对峙了将近十年,一直为后勤补给发愁,老百姓也苦不堪言。所以他一直精简冗员,减少不必要的开支,大力发展屯田,一年能收十万斛粮食!他还调整了驻军,让梁州、洋州的守将修缮褒城的旧水利设施,老百姓看到能灌溉庄稼了,愿意回来种地的有好几万户呢!第九年,金人想求和。皇上看张浚功劳大,就给他加官进爵,封他为特进、开府仪同三司,还升他做了四川宣抚使,陕西的阶州、成州等地都归他管。皇上还派了内侍带着亲笔信去嘉奖他,结果到了仙人关,张浚已经病得很重了,只能被人扶着接旨。皇上听说后很着急,赶紧派人去蜀地找名医,还派皇家工匠赶过去,可还没到,张浚就在仙人关去世了,他才四十七岁。皇上追赠他少师的官位,还赏赐了三十万钱。

张浚特别喜欢读史书,凡是历史上值得借鉴的事迹,他都抄录下来放在座位旁边,时间长了,墙上窗户上都贴满了格言警句。他用兵打仗,学习孙子兵法和吴起兵法,注重长远战略,不贪图眼前的小利,所以才能屡战屡胜。他对下属很严格,但也很有恩情,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即使身为大将,普通士兵也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所以将士们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他选拔将领,看重的是他们的功劳和才能,不因为亲戚朋友或者权贵而徇私枉法。

吴玠死了,胡世将就问吴玠打仗为什么这么厉害,吴璘说:“我哥哥以前在西夏打仗,每次战斗,也就是冲锋一下就撤回来,胜负很快就见分晓。但是打金人就不一样了,要不断地进攻又不断地撤退,坚持很长时间,把敌人逼到绝境,让他们拼死一战。每次战斗都要打好几天才能分出胜负,赢了也不追击,输了也不溃散。这可是以前打仗从没见过的战术啊!和他们打仗时间长了,才能摸清他们的底细。其实金人的弓箭不如中原的精良,中原的士兵不如金人能吃苦耐劳。我哥哥经常用远程武器在几百步外射穿金人的重甲,这样他们就冲不过来了。然后选择地形有利的地方,用精锐部队轮番攻击骚扰他们,和他们没完没了地打,不让他们休息,以此来削弱他们的顽强意志。到了决战的时候,我哥哥有一些战术上的秘密,我就不方便说了。”

吴玠晚年嗜好很多,在成都寻欢作乐,还喜欢吃丹药,结果得了咯血的毛病,最后死掉了。当时富平战败,秦凤地区全都被金人占领了,金人一心想拿下四川,东南形势也很紧张,要不是吴玠拼死抵抗,四川早就丢了。所以,四川人到现在还怀念他呢!他被追谥为武安,在仙人关为他建了庙,号称思烈庙。淳熙年间,又追封他为涪王。他一共五个儿子:拱、扶、撝、扩、揔。他儿子吴拱也掌握兵权。

吴璘,字唐卿,是吴玠的弟弟。他从小就喜欢骑马射箭,跟着吴玠一起打仗,立下很多功劳,最后升到阁门宣赞舍人。绍兴元年,在箭筈关的战斗中,他截断了兀鲁折和金兵的联系,阻止了他们合兵,金兵逃跑,吴璘的功劳最大,因此被提升为统制和尚原军马。于是吴玠驻扎在河池,吴璘负责防守和尚原。后来兀术大举入侵,吴玠兄弟俩拼死抵抗。敌军三十多次变换阵型,吴璘随机应变,最后在神坌伏击金兵,金兵大败,兀术被流矢射中,仓皇逃窜。张浚承制任命吴璘为泾原路马步军副都总管,又升任康州团练使。

三年,他升迁到荣州防御使,又担任秦州知州,同时节制阶州和文州的军务。这一年,吴玠在祖溪岭战败。当时吴璘还在和尚原,吴玠命令吴璘放弃和尚原,另在仙人关设营,以防金兵深入。

四年,金兀术和撒离喝果率领十万大军来到仙人关下。吴璘从武州、阶州方向前来支援。他先派人给吴玠写信,说跟金兵在平原上打仗,前线兵力分散,必须在后方设置险要的关隘,才能保证胜利。吴玠采纳了他的建议,赶紧修筑了第二道防线。吴璘冒着敌军的包围,转战突围,最终在仙人关与吴玠会合。敌人果然全力进攻第二道防线,有些将领建议另选地形险要的地方防守,吴璘激动地说:“战争正打到关键时刻就撤退,这等于不战而逃啊!我看这敌人坚持不了多久了,大家一定要坚持住!”他下令擂鼓换旗,连续几天浴血奋战。金兵大败,兀术和撒离喝果从此好几年不敢窥探蜀地。

战报上奏后,他升任定国军承宣使、熙河兰廓路经略安抚使、熙州知州。六年,朝廷新设立行营两护军,吴璘担任左护军统制。九年,他升任都统制,不久又担任秦凤路经略安抚使、秦州知州。吴玠去世后,吴璘被任命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

这时候,金人废除了伪齐皇帝刘豫,收回了河南、陕西的地盘。楼炤出使陕西,认为应该根据实际情况,命令三位主帅分别驻守陕西,让郭浩统领鄜延,杨政统领熙河,吴璘统领秦凤,并且想把四川口的所有军队都调到陕西去。吴璘说:“金人的反复无常难以相信,恐怕会有其他变故。现在我们把军队调到陕西,四川的边防就空虚了,如果敌人从南山进攻我们的陕西军队,直捣四川,我们不用打仗就败了。应该依山而建营垒,控制住重要的关隘,等待敌人露出疲态,再逐步图谋进取。”楼炤采纳了他的意见,命令吴璘和杨政两军驻守内地,保卫蜀地,郭浩率领的军队驻守延安,以保卫陕西。

话说后来,胡世将接手了四川制置使的差事,来到河池。张浚看见他就说:“金国的军队大量驻扎在河中府,就隔着大庆桥那么点距离啊!他们的骑兵要是发起冲锋,不出五天就能到川口。咱们的军队远在陕西,紧急情况根本来不及调集,关隘也没修缮,粮草运输也断了,这可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啊!我张家的事儿倒也罢了,可国家怎么办啊!” 当时朝廷一心想着和平,忘了打仗,还想废弃仙人关。于是胡世将就上奏朝廷说:“应该对外保持友好和睦,对内加强防御。现在要分兵把守,应该让陕、蜀两地军队互相接应,方便联系。” 宫贺仔探听到撒离喝密谋说:“要打进四川很容易,只要放弃陕西不管,三五年内南边的军队一定会来攻打,道路我已经摸清楚了,一下子就能拿下四川!” 敌人的情况就是这样,万一真的这么干,咱们就得做好应对的准备,仙人关现在还不能轻易废弃,鱼关仓也要多存些粮食。

所以张浚只带了三个牙校的兵马去了秦州,留下主力军队守卫阶州和成山砦,并告诫将领们千万不能放松戒备。没多久,胡世将正式被任命为宣抚使,把指挥部设在了河池。

十年后,金人撕毁盟约,朝廷下令让张浚统领陕西各路军队。撒离喝渡过黄河,攻入长安,直逼凤翔,陕西右路的军队都被围困在敌人的后方,远近都人心惶惶。当时杨政在巩州,郭浩在鄜延,只有张浚跟着胡世将留在河池。胡世将赶紧召集将领们商议,只有泾原路的统帅田晟和杨政赶到了。参谋官孙渥说河池守不住,想退守仙人原,张浚大声呵斥他说:“你这种胆小的话会吓坏军队的,该杀头!我张浚敢用全家性命担保,一定能打败敌人!”胡世将听了很受鼓舞,指着自己住的帐篷说:“我胡世将誓死要守在这里!” 于是派孙渥去泾原,命令田晟带三千人去迎敌。张浚又派姚仲在石壁砦阻击敌人,打败了他们。朝廷又下令让他统领陕西各路军队。

老韩(韩侂胄)写信约金兵决战。金国的“鹘眼郎君”带着三千骑兵冲进韩侂胄的军队,韩侂胄派李师颜率领精锐骑兵把他们打跑了。“鹘眼郎君”跑到扶风,又攻打并占领了扶风,俘虏了三个将领和一百一十七个女真士兵。撒离喝(金将)非常生气,亲自在百通坊跟韩侂胄打仗,摆开二十里的阵势。韩侂胄派姚仲去跟他们硬碰硬,打败了撒离喝,然后姚仲被任命为镇西军节度使,还升官做了侍卫步军都虞侯。十一年后,韩侂胄又跟金国的统军胡盏在剡家湾打仗,打败了胡盏,收复了秦州和陕西其他的郡县。

一开始,胡盏和习不祝带着五万大军驻扎在刘家圈,韩侂胄请求出兵讨伐他们。其他的将领不知道该怎么办,问韩侂胄有什么好办法。韩侂胄说:“我有一种新发明的‘叠阵’战术:每次作战,最前面是长枪兵,他们必须坐着不能站起来;第二排是拿着强弓的弓箭手,他们要跪着等候;第三排是拿着强弩的,也跪着等候;最后是神臂弓手。大概跟敌人交战到一百步以内的时候,神臂弓先射;七十步的时候,强弓和强弩一起射;后面的阵列也依次这样射击。作战的时候,用拒马作为界限,铁钩互相连接,如果有人受伤了就换人。换人的时候,用鼓声来指挥节奏。骑兵在两翼掩护前排,等阵型摆好之后骑兵就后撤,这就是‘叠阵’。”其他的将领一开始都偷偷议论说:“咱们军队不会全军覆没吧?”韩侂胄说:“这是古代的军队编制和作战命令,军法里本来就有,你们这些家伙不懂而已。这战术是从古代的车战中得到的启发,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士兵只要心里安定,就能稳住阵脚,敌人即使很厉害,也奈何不了我们。”等到跟那两个金将交战的时候,韩侂胄就用了这个战术。

两个少数民族首领倚仗地势险要,坚守不出,前面是陡峭的山岭,后面靠着腊家城,他们觉得我军肯定不敢轻易进攻。出发前一天晚上,韩世忠召集众将领商议进攻策略,姚仲说:“在山上作战就能取胜,在山下作战就会失败。”韩世忠认为他说得对,于是就向敌人挑战,敌人听了哈哈大笑。

韩世忠半夜派姚仲和王彦率领士兵,不发出声响地悄悄绕到山坡上,约定两人登上山顶后就点燃火把作为信号。两人到达山顶,寂静无声,敌军已经列好阵势,瞬间万把火把同时点燃。敌人惊恐万分,大喊:“我们完了!” 敌军内部,习不祝擅长谋划,胡盏擅长打仗,两人意见不一致。韩世忠先派兵试探,胡盏果然带兵出来决战。韩世忠采用轮番作战的策略,不断变换部队投入战斗,他身穿轻便的皮袍,骑在马上不停地指挥,士兵们奋勇拼杀,金兵大败。一万人投降,胡盏逃回腊家城,韩世忠包围了腊家城并发起进攻。眼看就要攻破城池了,朝廷却派来紧急文书命令韩世忠班师回朝,将士们都长叹惋惜。第二年,朝廷竟然割让了和尚原给敌人。撤兵和割地,都是秦桧一手主导的!

十二年,韩世忠入朝觐见皇帝,被授予检校少师的官职,兼任阶州、成州、岷州、凤州四州经略使,还被赐予汉中五十顷土地。十四年,朝廷决定将利州路分为东西两路,任命韩世忠为西路安抚使,驻扎兴州,阶州、成州、西和州、凤州、文州、龙州、兴州七州都归他管辖。当时朝廷正与金国议和,而韩世忠却始终严阵以待,军队训练有素,时刻准备着应对敌人的进攻。十七年,韩世忠被调任奉国军节度使,同时兼任御前诸军都统制(行营右护军改称),安抚使的职务照旧。二十一年,因为韩世忠戍守边疆有功,朝廷封他为少保。二十六年,韩世忠兼领兴州驻扎御前诸军都统制职务,并改任兴州知州。自南宋渡江以来,还没有哪个宰相担任过都统制,而韩世忠那时已经是开府仪同三司的高官了,所以朝廷才破例任命他。

话说公元1131年,金主完颜亮撕毁盟约,我朝任命张浚为四川宣抚使。秋天,完颜亮渡过淮河,派合喜担任西路元帅,带兵堵住大散关,还派轻骑兵去袭击黄牛堡。张浚呢,立马坐着轿子就杀奔金平,在青野原驻扎军队,又调集内郡的兵力分路前进,给他们制定了作战策略。 制置使王刚中也来和张浚商量作战计划,张浚随后就给契丹、西夏以及山东、河北各路都发了文书,声讨金人的罪行,号召大家一起讨伐。没过多久,张浚又兼任了陕西、河东招讨使。

后来张浚因为生病回到兴州,总领王之望赶紧写信给朝廷,说张浚身体不好,万一有个什么紧急情况,四川那边肯定危险。所以请求把张浚的侄子,京襄帅张拱调到四川去,支援西线军队。他一共写了五封信,朝廷都没回复。张浚虽然病着,还是亲自带兵上了仙人关。

到了公元1132年,张浚派姚仲去攻打巩州,派王彦驻守商州、虢州、陕州、华州,派惠逢去攻打熙河地区。结果呢,有的地方久攻不下,有的地方打下来了又丢了,总之都没取得什么像样的胜利。金人占据大散关六十多天,双方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姚仲放弃巩州去攻打德顺,打了四十多天也没拿下。张浚就用夔州知州李师颜代替了他,还派自己的儿子张挺去统领军队。张挺在瓦亭和敌人打了一仗,打败了敌人。张浚亲自来到城下,守城的士兵听到有人喊“相公来了”,都愣住了,看着张浚,叹气摇头,连箭都不忍心射。张浚巡视各处营地,提前准备好黄河沿岸的战场,把那些不听命令的士兵都杀了,先派几百骑兵去试探敌情。敌人一敲战鼓,精锐部队就从空营里冲出来,猛攻张浚的军队。因为张浚的军队提前准备好了阵地,所以个个都能以一敌十。到了傍晚,张浚突然大喊“某某将领作战不力”,士兵们更加奋勇作战,敌人被打得大败,逃回营地。第二天黎明,军队再次出击,敌人却坚守营地不动。这时,突然刮起了大风,下起了暴雨,金兵赶紧拔营逃跑了。就这样,八天后,张浚攻下了这座城池。张浚进城后,市场照常营业,老百姓都扶老携幼,拥着马匹出来迎接,感谢张浚,场面非常感人。张浚随后就回到了河池。

四月,原州城被敌人围困了,王禀就命令姚仲带着德顺的军队去救援,他自己则赶往凤翔去视察军队情况。虽然将士们拼死抵抗,但敌人攻势越来越猛,增兵到七万人。

五月,姚仲在原州北岭跟敌人打了一仗,结果惨败。一开始,姚仲从德顺出发到达原州,走的是九龙泉往上到北岭的那条路,他命令军队保持队形缓慢前进。以卢士敏的军队为先锋,他自己的六千兵马分成四个阵列,姚仲的亲兵殿后。根据地形的便利条件安排阵型,跟敌人激战,反复冲杀了几十次。结果,后勤辎重部队跟不上队伍乱跑,被敌军冲散了,全军溃败,损失了三十多员将领。 王之望早就在王禀出兵的时候就说过:“这次出征,士兵的士气不如以前,姚仲这几年运气不好,不能把重要任务交给他。”姚仲到了原州后,王禀还给他写信,让他原州之围还没解除就赶紧回德顺去。信还没送到,姚仲就战败了,王禀自己也没取得什么战功就回去了。后来,王禀就收了他的兵权,还想杀了他,有人劝说才作罢,把他关进了河池监狱。

孝宗皇帝即位后,赐给王禀一封诏书,任命他为陕西、河东路宣抚招讨使。王禀料定金人一定会再次争夺德顺,于是赶紧赶到城下,果然完颜悉烈等人率领十多万大军前来进攻。万户豁豁又率领精兵从凤翔赶来增援。王禀在东山筑堡固守,敌人拼命争夺,双方死伤过半,最终还是没能攻下来。当时有人认为军队驻扎在外,离川口太远,担心敌人偷袭,建议放弃三路防线。于是朝廷下令王禀撤退。敌人乘胜追击,王禀的将士死伤惨重,三路防线又落入敌手。后来他被封为少傅。

隆兴二年冬天,金人入侵岷州,王禀带兵赶到祁山,金人听说后就撤退了,还派使者来说:“两国已经讲和了。”这时朝廷的诏令也到了,双方都解除了兵力部署。

沈介当上了四川安抚使兼制置使,跟吴璘意见不合,兵部侍郎胡铨就上书告状,话里话外都提到了吴璘。吴璘不服气,上书请求进京面圣,皇帝还亲自给他写信同意了。结果还没到一半路程,他就请求辞去宣抚使的职务,请求退休,皇上都不答应。乾道元年,吴璘到了京城,皇帝派使者慰问他,还召见他在便殿,允许他去德寿宫朝见。高宗皇帝见到吴璘,感慨地说:“我和你啊,是老君臣了,你可以经常来见朕。”吴璘连忙磕头谢恩。皇太后和皇帝接连派人来慰问,还让皇子去拜见他。吴璘被封为太傅,又封了新安郡王。过了几天,皇上又下诏让他继续担任宣抚使,改任兴元府知府。等他回到四川镇守的时候,皇太后和皇帝还设宴为他饯行,非常隆重。吴璘在德寿宫辞行时,哭了起来。高宗皇帝也很伤感,解下自己佩带的宝刀送给他,说:“以后想念朕的时候,看看这把刀就行了。”

吴璘回到汉中后,修缮了褒城古堰,灌溉了几千顷田地,老百姓都得到了很大的好处。三年后,吴璘去世了,享年六十六岁。朝廷追赠他太师的爵位,追封为信王。皇上非常悲痛,停朝两天,并且加厚了赏赐。高宗皇帝又额外赐给他一千两银子。吴璘临终前,让幕僚起草遗表,特意嘱咐要写上:“希望陛下不要放弃四川,不要轻易出兵。”遗表里完全没提家事,人们都称赞他忠心耿耿。

吴璘为人刚毅勇敢,喜欢讲大义,虽然有点严苛,但读史书明大义。他替哥哥当将军,镇守四川二十多年,在当地很有威望,声名仅次于吴玠。高宗皇帝曾经问他打胜仗的策略,吴璘回答说:“弱的军队先去打,强的军队随后跟上。”高宗皇帝说:“这就是孙膑‘三驷’的策略,以一败换取两胜啊!”

我曾经写过两篇关于兵法的文章,大概意思是这样的:“金人有四个优势,我有四个劣势,就要扬长避短,克敌制胜。他们的四个优势是:骑兵强大,士兵坚忍不拔,装备重甲,弓箭精良。而我呢,就将汉族和少数民族的优势结合起来,综合运用,用分队战术对付他们的骑兵;用轮番作战的方式来对抗他们的坚韧;对付他们的重甲,就用强弓劲弩;对付他们的弓箭,就用远距离攻击近距离,用强力压制弱势。布阵的方法,是以步兵作为阵型的核心,左右两翼配置步兵,以骑兵作为左右两侧的辅助力量,在骑兵两侧设置拒马;至于具体如何调整兵力部署,就要根据战场情况随机应变。”懂兵法的人都能从中得到启发。

王刚中曾经夸赞刘锜的才能,我说:“刘信叔虽然很有涵养,但缺乏英勇果断的气概,天下人都盲目地赞扬他,恐怕难以应对金国的强敌,我私下里很为他担心。”王刚中不同意我的看法,结果刘锜果然没有取得什么战功,忧愤而死。我选拔将领都是根据他们的功劳来决定。有人向我推荐人才,我说:“做军官不是光靠纸上谈兵就能知道的,必须经过实践检验才能看出他的才能。如果因为一点小功就提拔他,那么那些侥幸得志的人就会得意忘形,而那些在边疆长期作战的老将就会心灰意冷了。” 这说的就是子挺。

子挺,字仲烈,凭借家世功劳得到官职。他跟着我当了中郎将,率领西路兵马前往行在(皇帝临时驻跸的地方)。高宗皇帝询问西边战事形势、兵力以及作战防守策略,子挺的回答很合高宗的心意,于是高宗破格提拔他做了右武郎、浙西都监兼御前祗候,还赏赐给他金带。不久,他又被任命为利路钤辖,后来又改任利州东路前军同统制,之后又调任西路。

绍兴三十一年,金军撕毁盟约,咱们的主帅吴璘大人就带着三路兵马去抵挡他们。 张浚将军啊,他特别想冲到最前面去打仗,吴璘就让他当了中军统制。 咱们的大军收复了秦州以后,金将合喜和叛将张中彦带着兵马杀过来抢地盘,张将军就冲破了他们的治平砦。 结果南市城里的贼寇也来帮忙,双方就一直打了一整天。 张将军命令前军统制梅彦带兵死守城门,可是大家都不太明白,梅彦自己也害怕打不过。 张将军亲自督促他,梅彦这才带兵拼死抵抗。 张将军带着他的精锐骑兵,换上黄旗,绕到敌人后面,从高处冲下去。 敌人一看,大喊:“黄旗兵来了!” 吓得立马就溃败了。 张将军一点儿都没为自己邀功,反而把第一功劳都记在了梅彦头上,士兵们都很感动。 可是吴璘却因为私心,隐瞒了张将军的功劳,只提拔他做了荣州刺史,后来又让他当了熙河经略安抚使。

第二年,张将军接到命令,跟都统制姚仲一起,率领东西两路大军攻打德顺。 金国的左都监空平凉带兵来支援合喜,还派了几万精兵从凤翔赶来增援。 姚仲把军队驻扎在六盘山,张将军却独自带兵前往瓦亭,冒着箭石冲锋陷阵,士兵们都跟着他冲。 金兵放弃骑兵,拿着短兵器跟咱们拼杀,张将军就派别的将领去夺了他们的马匹,金兵这才溃败。 张将军带兵追击,活捉了金国的千户耶律九斤、合喜等等一百三十七人。

金兵因为之前的失败,把所有兵力都调到德顺。吴璘从秦州赶来督战,先在险要的地方扎营,并且在夹河修建了战场。 金兵果然大举进攻,张将军就诱敌深入,把他们引到预先准备好的战场,然后集中兵力猛攻,敌人抵挡不住,一夜之间就逃跑了。 巩州城久攻不下,张将军带着精锐部队来到城下,众将都说:“西北坡地势低,容易攻打,咱们分兵几路,分别进攻,肯定能拿下。” 张将军说:“西北虽然地势低,但是土质坚硬,东南靠近河边,全是沙子和碎石,容易塌陷。 而且兵力分散就少了,用少量的兵力去攻打坚固的城池,能攻下来吗?” 于是他命令所有兵力一起攻击东南角。 不到两天,城墙上的楼橹都被摧毁了。 半夜,金军的将领雷千户来求降,第二天早上,城池就被攻破了。 因为这次的功劳,张将军被授予团练使,又因为瓦亭的战功被授予郢州防御使。

宋孝宗当皇帝后,提升了王璘的官职,让他兼任陕西、河东路的招讨宣抚使。王璘料想敌人一定会再次争夺德顺,于是亲自从河池赶去,果然金兵十多万人马列阵阻挡。有个金国大酋领着几千骑兵窥视着东山,王璘命令王挺率领骑兵迎战,把他们打退了。然后占据东山,修筑堡垒防守。敌人攻打不下,就加紧制造攻城器械,用大车藏匿士兵,打算填平护城河进攻。王挺命令用大木头堵在路中央,敌人的大车就过不来了。 王挺后来被任命为武昌军承宣使,不久又升任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熙河路经略安抚使中军统制,那年他才二十五岁。正赶上朝廷要议和,下令西线军队停止军事行动,父子俩就一起撤军了。

乾道元年,王挺升任本军都统制。三年后,因为父亲的去世,他入朝奏事,被任命为侍卫亲步军指挥使,节制兴州的军队。王璘去世后,王挺被起复为金州都统、金房开达安抚使,后来又改任利州东路总管。王挺尽力为父亲守孝,服丧期满后,被朝廷召回,任命为左卫上将军。当时朝廷正打算设立神武中军五千人,归属御前,要任命王挺为都统制。王挺极力陈述不应该轻易改变祖宗法制,这件事最后就搁置了。之后他被任命为主管侍卫步军司公事。

王挺每次进宫觐见皇帝都从容不迫,有一次他谈论起两淮的军事形势,说地广人稀,兵力分散,应该选择险要的地方驻扎重兵,敌人如果向上进攻就攻不下来,如果绕道西南也不敢,我们集中兵力利用敌人的弱点,就没有打不赢的仗。皇帝对他的意见很欣赏,采纳了他的建议。淳熙元年,王挺被改任兴州都统,后来又升任定江军节度使。当初,军队在宕昌自设互市,用来换取羌马,西路骑兵因此雄霸天下。自从张松掌管牧场后,奏请取消军队互市,自己负责提供马匹,但得到的都是劣马。王挺上任后,首先向朝廷陈述利害关系,请求每年互市五百匹马,朝廷批准了七百匹。

一开始,武兴那边的军队,各个地方的军需补给都是各自为政,乱糟糟的。 韩侂胄上奏朝廷,把十支军队编成一个整体,从北边到武兴,依次排列五支军队,分别叫做踏白军、摧锋军、选锋军、策选军、游奕军;从武兴往西到绵州,则设置左、右、后三军;而驻扎在武兴的,是前军和中军。这样一来,军营的管理才算井井有条。四年后,韩侂胄入朝觐见皇帝,被任命为兴州知州、利州西路安抚使。他暗中加固修缮皂郊堡,又增建了两个堡垒,同时修整军械,储存在两个仓库里,敌人完全没有察觉。

十年冬天,韩侂胄被特加封为检校少保。成州和西和地区那年遭受了严重的战乱,韩侂胄全力以赴地进行赈济救灾,他指示负责征收赋税的官员,把军队储备的物资分发给灾民,救活了将近几千万人。四川地区驻扎的军队,凡是军队的粮食供应,官府一般按市场价的三分之一来收购粮食,根据粮价的高低进行支付,叫做“折估”,各地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计算。由于军队长期驻扎在一个地方,然后又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粮食供应的标准却没变,以至于同一个部队里,有的士兵粮食供应量是别人的好几倍。韩侂胄把这种情况整理出来,向朝廷做了汇报。

光宗皇帝即位后,御笔亲书嘉奖韩侂胄的功劳。而西和、阶州、成州、凤州、文州、龙州这六个州的军械都比较简陋,韩侂胄节省冗余的开支,组织工匠,全部重新制造。虽然军队纪律严格,但他能够根据情况灵活处理,士兵们因此没有太大的负担。郡城东北有两条河谷,经常发生水灾,韩侂胄修建了两条堤坝来防御。绍熙二年,洪水暴发,冲进了城里。韩侂胄不仅救助了受灾的百姓,还加高加固了长堤,百姓因此得以安居乐业。朝廷下诏询问边防的紧急事务,韩侂胄立即提出了增加储备的策略,从此以后,粮食和军需物资就再也没有匮乏过。四年春天,韩侂胄因为生病请求退休,朝廷下诏加封他为太尉。他去世时,享年五十六岁。朝廷追赠他少师、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

韩侂胄年轻时就出身于显赫的家族,但他并不以此为傲,他待人谦和,礼贤下士,即使遇到地位低微的小官小吏,也不敢怠慢。他爱护抚恤将士,人人对他都有好感。曾经是韩侂胄部下的士兵,在朝廷上向他行礼,韩侂胄都会谦逊地回应。如果有人违反军纪,他一定会严惩不贷。韩侂胄曾经在孝宗皇帝面前说,他的儿子中只有韩侂胄可以担当大任。孝宗皇帝也说:“韩侂胄是我从千百人中挑选出来的。”孝宗皇帝经常慰问韩侂胄,对他的恩遇尤其深厚。光宗皇帝还赐予他内府珍奇宝物,以示特别的恩宠。韩侂胄有五个儿子,韩曦是他的次子。韩曦后来官至太尉、昭信军节度使,后来因为叛乱被杀,他的事迹另有记载。

有人说啊,刘锜这军事才能,简直是神了,打仗特别会出奇制胜,顺昌大捷,把敌人吓得够呛,就算韩信在泜水之战的军事才能,也比不上他。但也有人说,刘锜虽然有本事,但气势上差点意思,倒是挺有涵养的,这说法对吗?我觉得不一定。

吴玠和他的弟弟吴璘,那可是既有智谋又有勇猛,兄弟俩齐心协力,守住险要的地方抵抗敌人,最终保住了蜀地,最后都功成名就,真是了不起!吴挺跟着他们父子一起征战,也立下了不少功劳,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秀品质。但是,吴玠晚年有点荒淫,吴璘也经历过不少失败,是不是因为他们长期打胜仗,所以骄傲自满,变得奢侈了呢?或者说,他们家三代都是武将,最终酿成了“逆曦之变”(此处指吴曦叛乱),导致家族衰败,这其中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