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河发源于西山,从磁州、洺州往南流进冀州的新河镇,和胡卢河汇合后,河道又改道了,最后流进黄河。
宋神宗熙宁三年,朝廷下令让程昉和河北提点刑狱王广廉一起勘察漳河。到了第四年,就开始修建漳河,动用了十万民夫,修建的河道长达一百六十里。皇上跟大臣们讨论这事儿的经费问题,文彦博说:“钱够不够用,关键在于老百姓能不能安居乐业,老百姓能不能安居乐业,关键在于能不能减少徭役。再说,漳河这么多年没修,水不往东流,就会往西流,利害关系都一样。现在调动民夫修河,把河道从西边改到东边,这有什么好处呢?”王安石说:“如果漳河不走中间这条路,那它要么往东流,要么往西流,造成的危害都一样。把它修成走中间这条路,那就有利无害。劳民伤财是历代帝王都非常重视的问题,但是为了让老百姓走上便捷的道路,即使劳民伤财,也必须努力去做。”正巧那段时间京东、河北地区刮大风,三月的时候,皇上就下令说:“这风向变化异常,应该保持平静来应对天灾。修建漳河耽误了农业生产,明年再修也不迟。”中书省把圣旨压了下来。不久,又下旨暂时停止修建漳河的工程,程昉很生气,就请求退休。朝廷就让都水丞在河边负责淤田的事务。
五月,御史刘挚上奏说:“程昉他们修建漳河,一共用了九万民夫。材料根本没预先准备,都是临时从官府和百姓那里征集的,劳民伤财是原来的好几倍。逼着民夫夜里干活,践踏庄稼,挖了好多坟墓,破坏了大量的桑树和柘树,具体数量根本就不知道。老百姓怨声载道,程昉他们却谎报说老百姓都乐意干活。河北的厢军都被征调光了,程昉他们还请求从洺州调民夫,还想让士兵们没日没夜地干活,他们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实在太过分了。请求朝廷严惩他们,向受苦的老百姓赔罪。”中丞杨绘也提出了同样的意见。王安石极力为程昉辩解,最后还是把河修好了。第五年,工程完工,程昉、大理寺丞李宜之、洺州知州黄秉都受到了朝廷的奖赏。
第七年六月,冀州知州王庆民上奏说:“我们州里有一条小漳河,以前一直被黄河的支流堵着,现在黄河改道到东边去了,请求朝廷疏浚小漳河。”朝廷就让外都水监去勘察一下。
滹沱河发源于西山,流经真定、深州、乾宁,最后和御河汇合。
公元1068年,也就是宋神宗熙宁元年,黄河水涨得厉害,都把河堤给淹了,皇帝就下令让负责治河的官员和河北的运输部门赶紧想办法疏通河道。
到了1073年,也就是熙宁六年,深州、祁州和永宁军这几个地方又开始修建新河。 1075年正月,皇帝又派了五千民夫,让他们去整修胡卢河,加固河堤。
1077年正月,有个叫陈祐甫的官员,他是负责北边河道管理的,他跟皇帝说:“自从1075年(熙宁八年)以后,滹沱河水经常泛滥,淹了深州好几个县,损失特别大!那些主管部门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结果。他们觉得滹沱河以前往边吴、宜子淀那边流,路程最顺畅,可是屯田部门又担心会把塘和湖泊给填平了,所以大家意见不统一,一直拖着。我最近派人去考察过了,如果把水引到胡卢河,大概需要一千六百万个工,要是整修程昉修建的那条新河,需要六百万个工,如果还按老路往边吴那些湖泊里流,只要二十九万个工就够了。这工程量差太多了!皇上您得赶紧下决定,定个方案啊!” 皇帝就下令让河北屯田运输部门和北边河道管理部门一起去看一看,商量个办法。
1078年八月癸酉日,以前河北运输部门的副手周革又提了个建议,他说:“熙宁年间,程昉在真定府的中渡建了个浮桥,结果多花了好多钱,但那个浮桥位置又不重要,建议每年八、九月用木板桥代替,等到四、五月防汛的时候再拆掉,用船渡河就行了。” 皇帝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同意了。
御河发源于卫州共城县的百门泉,然后流经通利、乾宁,最后汇入界河,最终流入大海。
宋神宗熙宁二年九月,刘彝和程昉上奏说:“河北的两条支流现在已经堵塞了,但是御河的水从冀州往下流,还需要疏通,才能彻底解决河患。” 之前,有人建议在恩州武城县开凿大约二十里的御河,接入黄河旧河道,然后流入五股河。所以皇上就派刘彝和程昉去勘察。结果冀州通判王庠认为,直接在现在河道的地方开通,然后接入胡卢河,更加方便快捷。刘彝他们又上奏说:“按照王庠说的方法,虽然顺着河流走,但是中间地势低洼潮湿,耗费的人力物力还是很多,不如从乌栏堤东北开凿到大小流港,横穿黄河,流入五股河,恢复旧河道,这样更方便。” 皇上就命令河北提举籴便粮草的皮公弼和提举常平的王广廉去查看,两人商量后达成一致意见,皇上就下令调集镇、赵、邢、洺、磁、相州六万民夫来疏浚河道,并定在寒食节后开工。
三年正月,韩琦上奏说:“河朔地区连续遭受灾害,虽然去年夏秋两季收成不错,但是创伤还没恢复。而六州的百姓,都忙着河道工程,远的要走十来程路,近的也要走七八程,比往年劳费多了一倍不止。特别是镇州和赵州,以前是次要边境地区,从来没征调过民夫,突然调动这么多人,人心惶惶。而且寒食节后才开工,满打满算一个月,正赶上农忙季节。”皇上就命令河北都转运使刘庠去勘察,如果能在寒食节前开工,就赶紧动工,同时还要考察最远的州县,减少征调的民夫数量,并调一千修建塘堤的士兵来代替民夫服役。二月,韩琦又上奏说:“御河漕运要畅通,不应该减少黄河的民夫数量。”于是皇上只命令枢密院调拨三千士兵,加上都水监的两千官兵。三月,又增派了壮城兵三千人,皇上还下令督促程昉他们加快工程进度。六月,河道竣工了,皇上召程昉进京,并提升他为宫苑副使。四年,皇上任命程昉为都大提举黄河、御河等河道的官员。
八年的时候,李昉跟刘璯说:“卫州的沙河淤塞了,应该利用王供(指王宫)的劳力疏通开浚,把黄河的水引到御河里,这样就能疏通江淮的漕运。还要设置水闸,按时开关。这样做好处有五点:一是王宫的安全得到了保障,避免了黄河改道另辟河道,这是第一点;二是漕船从汴河出来,横穿沙河,避免了黄河风浪的危害,这是第二点;三是沙河引黄河水注入御河,黄河涨水时,沙河的水位也能得到控制,这是第三点;四是御河涨水时,有了水闸可以开关,就不会出现河道淤塞的弊端,这是第四点;五是德州、博州的漕运,可以避免数百里黄河险滩的风险,这是第五点。一次行动就能带来五个好处,我建议调集一万人,一个月就能完成。”皇帝同意了他的建议。
九年秋天,李昉奏报工程完工。中书省想要议论赏赐,皇帝就命令河北的监司官员调查核实,又让大名府安抚使文彦博去实地考察。十月,文彦博上奏说:
去年秋天开挖旧沙河,想利用黄河的水路运输,打通江淮的舟楫运输,一直通到河北的边境。从今年春天开始放水,后来水位涨落不定,船只都只能轻载,弊大于利,浪费的钱粮非常多。现在御河的上游,只有百门泉的水,水势很猛,到卫州以下,能通行三四百斛的船只,一年四季通行,从未有过阻滞。堤防也不需要很高很厚,也没有水患。现在却要引黄河水来补充,水量大就容纳不下,一定会决堤泛滥;水量小就缓慢浅薄,一定会淤塞。上下千余里,肯定很难年年疏浚。况且这条河穿城而过,利弊一目了然。现在才初冬,就已经出现阻滞了,恐怕过几年,反而会破坏原来就有的水路运输。更别说要以此来疏通江淮的漕运了,那更是办不到的。从江浙淮汴进入黄河,顺流而下,又汇入御河,每年大概也就一百万斛。如果从汴河顺流而下直接进入黄河,到达北京,再从北京雇车马陆路运输入仓,大约需要五六千贯钱,而如果在御河装载运往边城,节省的人力物力以及河道清理、士兵衣粮的费用,是无法计算的。
哎,去年冬天,外监丞想在北京黄河新堤上开个口子,方便漕运,他的计划太草率了!这可是熙宁四年秋天黄河冲进御河的地方啊,当时朝廷派了好多大臣去督工修堤,花了巨款!大名府、恩州、冀州的老百姓,到现在还都没缓过劲儿来呢,现在居然又要开个口子放水进去?都水监虽然让手下的人去看看,但那些官员怕得罪有权势的人,就拖拖拉拉的,回报说等御河堤坝修好了再考虑开河口的事儿。再说,御河的堤坝,就和蔡河差不多,要是想拦住黄河水,得像汴河那样加固修缮,还不一定能行呢。我觉得应该另派个强硬的官员去看看情况,研究研究这事儿到底行不行。
我还说呢,现在的水利官员,太不称职了!随便说几句话,就能得到赏赐。朝廷一拍板,全国上下都没人敢反对,要是事情办砸了,一点儿惩罚都没有。我觉得应该好好选人,别让那些狂妄自大的家伙糟蹋老百姓的血汗钱!
后来,都水监说,运河需要建双闸,这样放船方便,这和彦博说的不一样。十二月,朝廷派知制诰熊本和都水监、河北转运司的官员一起去看看。熊本上奏说:河北州军的茶叶和边境榷场需要的东西,都是从黄河运到黎阳卸货,再转运到御河,费用只增加了驻守边境的几百士兵的开支而已。以前朝廷给河北送米,也是在黎阳或者马陵卸货,再转运,花费也不多。可是程昉他们策划,在卫州西南,沿着沙河旧河道开个口子建闸,挖堤引水,想让江淮的船只通行,方便边郡的粮仓运输。从开工到完工,前后花了二百万多钱粮和物资。以后每年要花一百一十六万的物资,一千七百多厢军,大概需要五万七千多贯钱。开河通航一百多天,通过的船只六百二十五艘,但是卫州御河段已经淤塞了三万八千多步;沙河两岸的农田,被淹了几千顷,少收的租税有两千多贯石。花钱没见着好处,真是像大家说的那样啊!
哎,还有更严重的问题呢!卫州地处黄河上游,西南又正对着王供向著的会合处,所以说,抵挡黄河水患的关键,就只有一道堤坝。现在呢,竟然挖开堤坝引河水,而且设置闸门的地方,才占堤坝宽度的一半!我问过当地人,说是从庆历八年以后,大水来了七次,水势最猛的时候,浪头都能淹没堤坝。现在河水平静了三年,万一矾水暴涨,那河水就会高过闸门。这么湍急的水流没了堤坝阻挡,那还得了?肯定要泛滥成灾,冲到御河里去!我担心被淹没的灾祸,不只是卫州,沿御河的州县,都会遭殃啊!
这黄河工程,一年能运多少船,就那么多,可每年带来的灾害却难以预料,花费的钱财更是无穷无尽,这哪是陛下想长治久安、造福百姓的意思啊!我广泛听取大家的意见,仔细分析利弊,大家都觉得应该修缮旧堤坝,堵住新挖的河口,保留新闸门但不要再施工了,这样大概就能解决淤塞、决堤、泛滥的问题,还能省下无穷无尽的钱财。万一将来想利用这条河把粮食运到塞外,那就暂时打开,用完就赶紧关上,这样也能减轻运输的负担。
没过多久,黄河果然在卫州决堤了。
元丰五年,河北黄河堤防司的官员上奏说:“御河太窄,堤坝不结实,容不下黄河的分流,请求让黄河水改道流入大河,然后堵住徐曲河道。”朝廷就同意了。第二年,户部侍郎蹇周辅又请求开通河道,方便漕运,让商船也能到达边境。那时候,只要有一点意见,朝廷就让水利官员去勘察,一会儿说修,一会儿又停,一直没个定论。总的来说,自从小吴埽决堤后,黄河改道北流,御河多次被涨水淹没,甚至被淤塞。哲宗绍圣三年四月,河北都转运使吴安持才上奏说,黄河又改道东流了,御河重新出现了。朝廷下令委任前任都水丞李仲负责疏通河道。
宋徽宗崇宁元年冬天,皇帝下令让侯临同负责在临清县坝子口开挖御河西堤,加高三尺,并且规划在西堤上设置水闸,把北京、恩州、冀州、沧州、永静军积攒的水排到御河里,解决御河水位不足的问题。
第二年秋天,黄河水涨,灌进了御河,洪水淹没了大名府馆陶县,很多房屋都被冲垮了。于是,又征用了七千民夫,动用了二十一万多民工去修西堤,整整修了三个月才完工,结果没过多久,涨水又把堤坝冲坏了。
政和五年闰正月,皇帝下令在恩州北面加高御河东堤,加强河堤防洪,命令京西路借调来年分沟河的工匠一千人去帮忙。然后,都水使者孟揆调拨了十八个埽(sào)的官兵,分段负责修筑河堤,还把枣强上埽水口以下旧堤上管理的榆树和柳树砍下来当做桩木用。
塘泺这地方,是周围好些河水汇聚到一起形成的,所以就用它来当界限,挡住契丹人。河北屯田司和缘边安抚司都管着这块地方,但是最终都归河北转运使兼都大制置使管。至于水深水浅的事儿,屯田司的官员,也就是工部的人,负责测量。
这水啊,东边从沧州的地界开始,一直到海边的黑龙港,西边到乾宁军,沿着永济河,和破船淀、灰淀、方淀连成一片,宽一百一十里,长九十到一百三十里,水深五尺。再往东,从乾宁军开始,到信安军永济渠,又是一片水域,西边和鹅巢淀、陈人淀、燕丹淀、大光淀、孟宗淀连成一片,宽一百二十里,长三十到五十里,水深一丈多,或者六尺。再往东,从信安军永济渠开始,到霸州莫金口,和汶淀、得胜淀、下光淀、小兰淀、李子淀、大兰淀连成一片,宽七十里,有的地方十五里,有的地方才六里,水深六到七尺。
东北方向,从霸州莫金口开始,西南到保定军父母砦,和粮料淀、回淀连成一片,宽二十七里,长八里,水深六尺。从霸州到保定军这一段塘岸的水最浅,所以宋朝咸平、景德年间,契丹人南下放牧的时候,就经常走霸州、信安军这条路回去。东南方向,从保安军开始,西北到雄州,和百世淀、黑羊淀、小莲花淀连成一片,宽六十里,长二十五到十里,水深八到九尺。东边从雄州开始,西边到顺安军,和莲花淀、洛阳淀、牛横淀、康池淀、畴淀、白羊淀连成一片,宽七十里,长三十到四十五里,水深一丈或者六到七尺。东边从顺安军开始,西边到吴淀,再到保州,和齐女淀、劳淀连成一片,宽三十多里,长一百五十里,水深一丈三尺或者一丈。
安肃、广信军南边,保州西北边,有个沈苑河,也属于塘泺的一部分,宽二十里,长十里,水深五尺,浅的地方只有三尺,叫沈苑泊。从保州西边,和鸡距泉、尚泉连在一起的地方,是稻田、旱田,宽十里,水深五到三尺,叫西塘泊。从何承矩开始,让黄懋当判官,才开始在这里屯田,修筑堤坝,蓄水防敌,后来又不断扩建。总之,边上的那些河,像滹沱河、胡卢河、永济河等等,都汇聚到塘泺里。
话说天圣年间之后,一直到后来,这个沿边屯田司(主管边境屯田的机构)的工作都一直没停。但是,负责这事儿的官员们,各有各的想法。有人说:“有军队驻扎在那儿,契丹人来了,那护塘(护卫水塘)根本没啥用。从边吴淀往西看长城口,还有上百里的路程,全是高高的山丘,水根本到不了,契丹骑兵要是想突袭,这条路就足够了。护塘虽然挨着海,但也没啥用处啊。用不着的水塘占了可以耕种的田地,那边境的粮食就贵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还不如别再扩大水塘了,以休养生息为根本大计。”
也有人反驳说:“河朔地区(黄河以北地区)方圆两千里,地势平坦,没有险要的地形。契丹人要是从西边打进来,大肆抢掠一番,再从东边撤走,咱们连城墙都顾不上守,还拿什么抵挡他们呢?从边吴淀到泥姑海口,绵延七个州的军队驻扎地,弯弯曲曲的,足有九百里,水深的地方船过不去,水浅的地方人又过不去。就算是有强兵,也过不去啊!东边有了这个障碍,咱们就可以把主要的兵力都放在西边防御了。谁说它没用呢?” 就这样,大家各执一词,吵成两派。朝廷呢,考虑到契丹人神出鬼没,难以捉摸,所以觉得这个防御工事最终还是不能废除。
公元1033年,刘平从雄州调任成德军知军,上奏说:“我以前担任沿边安抚使,和安抚都监刘志一起曾经提出过边防策略。我现在调到真定路,经过顺安、安肃、保定州一带,从边上的吴淀到赵旷川、长城口,都是契丹进出重要的关隘,东西不过一百五十里。我私下里感到很遗憾,大宋王朝七十多年来,负责边防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都没能为朝廷预先修建深沟高垒,作为防御工事。我听说太宗朝,曾经有人建议设置方田。现在契丹国多事,战乱不断,我们可以趁此机会,以引水种稻为名,开垦方田,同时在田埂四周挖掘沟渠,宽一丈,深两丈,像鱼鳞一样交错排列,两沟之间弯弯曲曲留出小路,刚好能通行步兵。引来曹河、鲍河、徐河、鸡距泉的水注入沟渠,地势高的地方就用翻车汲水灌溉,非常方便。我希望让刘志担任广信军知军,与杨怀敏一起负责此事,几年之后,一定会有成果。”皇帝就秘密下令刘平和杨怀敏开垦方田。禁军官员刘宗言又上奏请求在西山的山脚下种树,用树木来代替城墙,说这样可以限制契丹人的行动。后来刘平离开了真定,杨怀敏仍然负责屯田事务。水塘越来越大,甚至淹没了百姓的田地,冲毁了坟墓,百姓开始抱怨,于是有人偷偷挖开堤坝来排泄积水,杨怀敏上奏请求制定法律,按照破坏堤坝的律法处罚他们。
公元1038年,杨怀敏担任雄州知州,他又请求设置木桩作为水位标志,用来限制水位的涨落。公元1041年十一月己未日,河北屯田司上奏说:“想要从石冢口引来永济河的水,注入边境的塘泊,请求免除经过的民田税赋。”皇帝批准了。当时正值干旱,塘水干涸,杨怀敏担心契丹使者到来,就测量了塘泊的宽深,然后堵住界河的水注入塘泊,塘泊又恢复了原样。
公元1042年(庆历二年)三月,契丹派使者来送信,要求割让关南十县。信里还说:“你们修筑长堤,堵塞要道,开挖泄洪的渠道,增加边防军队,这分明是心怀猜忌,很难做到友好相处啊。”
四月,契丹又来信说:“我们修筑堤坝,开挖水塘,是因为前段时间雨水太多,造成了严重的洪涝灾害,我们修缮防御工事,并非出于猜忌,想要破坏两国友好关系。” 辽国使者刘六符曾经对贾昌朝说:“南朝那些水塘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根芦苇就能撑过去,扔个棍子就能趟过去。不行的话,只要决堤放水,十万个土袋子就能过去。”当时朝中有人建议把那些地方的水都抽干,用来驻扎军队。皇帝问王拱辰,王拱辰回答说:“军事变幻莫测,对方如果真的有这个打算,我们不应该把话说的这么明白,这是刘六符在吹牛。设置险要地势来保卫国家,这是历代先王都坚持的策略,也是祖宗留下的限制辽军骑兵的办法。”皇帝很认同他的说法。
七月,契丹又提议议和,约定两国边境河淀以前已经开挖的渠道照旧保留,以后双方都不再新增。至于现有的堤坝、水闸和水口,要根据实际情况及时疏通或堵塞,可以适当增加一些民夫,方便修缮和疏导。如果不是遇到大雨洪涝,造成大规模的涨水,就不需要向朝廷报告。这一年,刘宗言担任顺安军知军,上奏说:“屯田司疏浚水塘,导致招贤乡六千户受灾。”
公元1047年(庆历五年)七月,朝廷刚开始跟契丹约定,要拆除边境两地的水塘和堤坝。协议刚达成,朝廷就又开始重视这件事了。从此以后,边境官员只要谈到利害关系,朝廷即使同意,也会告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给契丹找借口。但是杨怀敏却偏偏加紧修筑水塘,这个月,杨怀敏秘密上奏说:“前任转运使沈邈在七个地方开挖水口泄洪,我已经紧急堵上了。顺安军知军刘宗言堵住了五门幞头港、下赤大涡柳林口漳河的水,不让水流进水塘,我已经重新疏通了,让水流进白羊淀。沈邈、刘宗言互相勾结,故意阻挠军务,如果不处罚他们,以后就没人长记性了。”皇帝批准了杨怀敏的奏章,从此以后,如果有人擅自更改水口,就要严厉处罚。
嘉祐年间,御史中丞韩绛上奏说:“从宣宗皇帝往上数,咱们皇家的祖籍都在保州,那里的怀敏广塘水,侵占了皇朝远祖的坟墓。最近听说朝廷下旨拨款二十万给皇族,让他们迁坟,这太亏损国体了,大家议论纷纷,都觉得很震惊,希望州县能治理一下水患。”雄州知州赵滋也说:“屯田司应该在徐河间一带修筑堤坝,截断水流,以前的塘堤还在,可以去看看。最好开个六十尺宽的水口,再修建石堰来控制水量。”大家一致同意他们的奏章。八年后,河北提点刑狱张问又上奏说:“我查看了八州的军用水塘,可以用挖出来的土筑堤,蓄积西山的水,这样即使夏天河水泛滥,百姓的田地也不会受灾。”朝廷也采纳了他的建议。
熙宁元年正月,朝廷恢复了汾州西河泺。西河泺以前在城东,周长四十里,平时干旱用来灌溉农田,雨季则蓄水,而且还能产蒲草、鱼虾、茭白等水产,可以供应贫民。以前转运使王沿把它填成了田地,大家觉得很不方便。到了这一年,知杂御史刘述请求恢复它。这一年,朝廷还派程昉去通知边境官员修整各地的水泺,以加强防御。
五年,东头供奉官赵忠政上奏说:“界河以南到沧州,大约三百里,夏天秋天可以徒步涉水而过,冬天则结冰,跟平地没什么两样。建议从沧州东边连接大海,西边到达西山,种植榆树、柳树、桑树、枣树,几年之内,就可以阻挡契丹人的入侵。之后再大力耕种,增加赋税,以充实边疆的储备。”朝廷下令让程昉考察利弊,然后上报。
六年五月,皇帝跟王安石讨论王公贵族修筑险要来保卫国家的事情,安石说:“《周礼》里也有掌管防守的官员,但是他们常常侵占百姓的田地,把这当成保卫国家的办法,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太祖时期还没有这些塘泊,契丹人也不敢侵犯。”过了几天,枢密院官员说:“程昉疏通了滹沱河的水,很担心会淤塞塘泺,失去险要防御的优势。”安石说:“滹沱河以前流入边吴淀,现在流入洪城淀,都是塘泺啊。以前不说,现在怎么说呢?”其实王安石当时支持程昉等人,所以他的说法是这样。
六年十二月癸酉这天,皇上命令河北同提点制置屯田使阎士良,专门负责修缮朴桩口,加大力度灌溉东塘淀泺。早些时候,沧州北边的三堂等塘泺,都被黄河水灌溉过,后来黄河改道了,这些塘泺就堵塞了。以前程昉曾经建议开挖琵琶湾引进河水,但没成功。这次,阎士良建议筑起水坝,截断御河的水,引西塘的水来灌溉,所以皇上才下达了这个命令。
七年六月丁丑,河北沿边安抚司上交了一份《制置沿边浚陂塘筑堤道条式图》,请求交给边郡屯田司执行。他们还建议在沿边军城种植柳树和麻,以备不时之需。皇上也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九年六月,高阳关来报说:“信安、乾宁塘泺,因为之前没及时堵住独流决口,到现在都干涸了。”于是皇上命令河北东、西路分别派官员去查看这些塘泺的宽窄深浅,画好图纸上报。十年正月甲子,皇上又下诏说:“最近修筑河北破损的塘堤,收蓄水势。信安军等地因为塘水减少干涸,导致田地荒废,已经下令让之前召集来耕种的人重新回去耕种了。”
元丰三年,皇上告诫边疆大臣说:“最近契丹人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不能完全依靠信约来保证万世的太平。何况河朔地区地势平坦,几乎没有什么险阻,这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只有这些塘水才能起到阻碍的作用,你们要明白我的意思,齐心协力增修这些塘泺,只要不是地势太高人力无法到达的地方,都要努力扩大它们,用来加强边防。功在眼前却不去做,实在可惜啊!”六年十二月,定州路安抚使韩绛上奏说:“定州地界,西边从山脚下,东边到塘淀,绵延一百多里,可以蓄水设防。”皇上就以引水灌田陂的名义批准了他的建议。哲宗元祐年间,大臣们想要让黄河改道东流,都拿北流会破坏塘泺来说事,这事儿前面已经说过了。
公元1108年12月,皇帝下令说:“修建水塘,以防洪水泛滥,开垦屯田,以充实边疆军需。国家设立专门的官员管理这些事情,可是州县官员们长期以来懈怠玩忽职守,导致设施损坏严重。命令屯田司按照祖宗留下的塘堤旧址进行修缮,不许随意增加工程,添乱生事。”总的来说,河北的塘和水泊,东面靠近大海,西面到达广信、安肃,水深没法涉水,水浅又无法行船,所以被认为是险要的防御地带。后来因为淤塞干涸,没有人再疏浚,官府为了多收稻田的税,常常把积水排掉,所以堤防就坏了。
河北的许多河流,有的可以用来运输军需物资,有的可以作为界限,阻止辽国人入侵。公元981年1月,朝廷派八作使郝守浚去疏通河北到辽国边境的河道,把能疏通的都疏通了。还在清苑地区开凿了徐河、鸡距河,长达五十里,汇入白河。从此,关南的漕运就畅通无阻了。公元989年,朝廷任命左谏议大夫陈恕为河北东路招置营田使,魏羽为副使;右谏议大夫樊知古为河北西路招置营田使,索湘为副使,想要大规模发展屯田。
在此之前,从雄州东面到海边,积水很多,契丹人很害怕,不敢从这条路入侵,但每年都多次骚扰顺安军。有人建议应该根据地势高低,利用水陆便利条件,修建田埂小路,疏通沟渠,多种植庄稼,以此来充实边疆的粮仓,并阻止契丹人的入侵。雍熙年间以后,多次用兵,岐沟关、君子馆战役失败后,河朔地区的百姓农桑失业,有很多荒地,而且戍兵人数增加了一倍,所以朝廷才派陈恕等人去负责这件事。陈恕秘密上奏说:“戍卒们都懒散成性,依靠朝廷供养,如果突然让他们冬天穿甲当兵,春天又去耕田,恐怕会发生不可预测的变故。”于是皇帝下令只修缮营堡,屯田的计划就搁置了。
公元991年,(我)从河北的运输官员那里请求,从深州新砦镇开挖一条新河,引胡卢河的水,分成一条支流,一共二百里,到达常山,用来方便漕运。胡卢河发源于西山,从冀州新河镇进入深州武强县,和滹沱河汇合,后来河道改变了,流入了黄河。到了宋神宗熙宁年间,内侍程昉请求开挖河道,把水引到旧新河,皇帝下令让当地官员去查看。永静军的判官林伸和东光县令张言就说:“新河地势高,怕会影响老百姓的田地啊!”程昉却说:“地势很平顺,应该没问题。”于是又派刘璯、李直去实地考察,结果刘璯他们跟程昉说的一样,林伸他们因此被贬官了。
四年春天,皇帝下令让六宅使何承矩他们带领一万八千名戍边士兵,从霸州地区引来滹沱河的水,灌溉稻田,作为军队的屯田,用来充实军粮,也顺便防备敌人。一开始,临津县令黄懋上书,大力赞扬水田的好处,于是就让何承矩和内供奉官阎承翰、殿直张从古一起负责河北边境屯田的事务,还把黄懋提拔为大理寺丞,担任屯田判官,他负责规划的事情,都按照黄懋奏章上的建议来办。
话说宋真宗咸平四年,静戎军的地方长官王能提了个建议,想把鲍河的水从姜女庙东边引出来,往北流进阎台淀,然后再从静戎军东边引水往北,灌溉三台村和小李村。水流到长城口后,再往南流,然后又把它堵住,往北再往东,最后流进雄州。
咸平五年,顺安军兵马都监马济又上奏,说想从静戎军东边引鲍河的水,开个渠到顺安军,再从顺安军西边引到威虏军,然后在渠边开垦水田。马济他们说:“这工程做好了,就能方便运送粮草,还能挡住辽军的骑兵。”皇帝同意了,但是觉得盐台淀地势稍微高一点,担心引水不方便,就没同意这部分计划。于是皇帝就下令让莫州的部署石普负责监督这项工程。一年多后,工程终于完工了。皇帝夸奖说:“石普在马村以西调兵遣将,开凿的渠道又深又宽,足以展现我军强大的实力。要是边境的壕沟都能像这样,辽军想突然袭击就难了,反而容易被我们反击。”
同年,河北的转运使耿望又把镇州常山镇南河的水引到洨河,一直通到赵州,皇帝也下令嘉奖了他。三月,西京左藏库使舒知白建议在泥姑海口和章口重新设立海运机构,造船,让老百姓出海打鱼,顺便侦察平州的情况。将来如果要出兵征讨,也可以从这里进兵,分散敌人的兵力。之前也设立过船运机构,让沿海居民和辽人来往,结果辽人曾经乘船直接打到千乘县,怀疑有人给他们带路,所以就取消了这个机构。这次,皇帝让转运使把利害关系详细地写个报告上来。后来觉得不妥,又取消了这个计划。
景德元年,阎承翰这哥们儿,从嘉山那儿引了唐河的水,修了三十多里长的水渠,一直通到定州。这水渠又往东延伸了六十二里,跟沙河汇合,经过吴泊,最后流进界河,方便了漕运。他还把保州赵彬堰徐河的水引到鸡距泉,省去了不少人力。从此以后,朔方老百姓的灌溉方便多了,都觉得好处大大的。八月,朝廷还下令沧州和乾宁军仔细检查斗门水口,把潮水引到御河东塘堰,扩大灌溉面积。
四年五月,雄州知州李允则想开个水渠,弄些水田出来,结果皇帝觉得这水渠跟界河连着,就给否了。皇帝还下诏说:“最近国家正忙着修好关系,遵守盟约,不想惹事,先把老百姓的事儿安顿好。从今以后,边境城市只许修城墙和护城河,其他的河道,不许随便修整。”
大中祥符七年四月,泾原都钤辖曹玮说:“渭北有个老水池,挨着山脚,现在把它疏通一下,做成水渠,让老百姓用它灌溉田地。”六月,永兴军知州陈尧咨把龙首渠的水引进城里,老百姓都觉得方便多了。朝廷还下令嘉奖了他。天禧年间快结束的时候,全国各州的屯田加起来有四千二百多顷,河北屯田一年收成两万九千四百多石,保州最多,超过一半呢。江淮、两浙地区以前也搞过屯田,那是跟着伪朝学的,地收回来后,大部分都分给老百姓交租税了,只留下个名号。河北的屯田虽然是真的,但每年收入很少,主要作用是蓄水,防止辽军骑兵过来。
仁宗天圣四年闰五月,陕西转运使王博文他们上奏说:“按照圣旨,我们考察过从解州安邑县到白家场的永丰渠,开通这条渠可以用来运盐,而且不会太费人力物力。这条渠啊,最早可以追溯到后魏正始二年,当时都水校尉元清把平坑的水引到黄河里运盐,所以叫它永丰渠。到了周、齐朝,这条渠就废弃了。隋朝大业年间,都水监姚暹疏通了水渠,从陕郊西边一直通到解县,老百姓都从中受益。到了唐朝末年到五代十国时期,战乱不断,这条渠就荒废了,水很浅,船都过不去。”皇上就下令让三司好好研究一下,然后汇报。
宋神宗当了皇帝,一心想让国家富强起来,所以首先重视农业发展。熙宁元年六月,他下令各地的监察官说:“近几年各地水塘淤塞,靠近江河的田地被水淹坏,肥沃的土地无法耕种,你们应该调查哪些可以修复,鼓励老百姓去修,然后把增加的田亩和税赋情况报告上来。”
第二年十月,主管财政的吴充说:“以前宜城县令朱纮,在治平年间修复了一条木渠,没花朝廷一分钱,老百姓却都积极参与。渠修好后,灌溉了六千多顷田地,好几个县都受益。”于是,皇帝下令提拔朱纮当大理寺丞,让他去比阳县做县令。不过,也有人说朱纮修的这条木渠,绕山越溪引水,费了好大力气却没啥效果。
十一月,朝廷设立了一个专门负责制定财政法规的机构——三司条例司,他们制定了一份关于农田利弊的条约,皇帝下令在全国各地颁布。条约里说:“凡是懂得土地适宜种植什么作物,以及懂得修复湖泊河港的人,或者原本没有水塘、围田、堤坝、沟渠,但可以新建的;或者水利可以惠及很多人,却被个人独占的;或者田地离河港不远,却被地界隔开的,可以平均分配水利的;县里如果有荒废的土地,可以组织人力修复;大河沟渠淤塞荒芜,需要疏浚;水塘堰坝可以用来灌溉,如果损坏可以修复的,大家都要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编成图册,交给有关部门。如果土地靠近大河,经常遭受水灾,或者地势低洼,雨水容易积聚,就要修筑围田、堤防之类的工程来防止水涝,或者疏通沟渠来排泄积水。县里办不了的,州里派官员去办;如果涉及多个州的,要上报朝廷批准。老百姓修水利,可以贷款发放常平钱谷。”
一开始,三司条例司奏请朝廷派遣刘彝等八个人到全国各地考察农田水利,又让各地的转运司上报利弊情况,还下令各地都设立专门负责考察农田水利的官员。直到这个时候,才正式颁布了这份《农田利害条约》。
秘书丞侯叔献给皇帝出了个主意,说:“汴河两岸肥沃的土地有好几千里,可是河边公家和私人的荒地加起来,粗略估计有两万多顷,大部分都用来放马了。就算用来放马,也只占了土地的一半,也就是说,有一万多顷地一直荒着没耕种。你看这地势,很适合引水灌溉。我想在汴河两岸修一些水闸,把多余的水排出去,开挖一些支渠,再把京河、索河和三十六陂的水引过来,用来灌溉这些田地。” 皇帝就下令让侯叔献负责开封府一带的常平仓事务,让他去办这事儿,还让著作佐郎杨汲和他一起负责。侯叔献又开始在汴河边淤田,结果祥符、中牟的老百姓却遭了大水,都水监有些人觉得这事儿做得不对。
过了三年,三月的时候,皇帝跟王安石、韩绛说:“都水监那些人反对淤田,是因为这会影响到他们的权力和职责啊。”王安石说:“如果一定要有人负责,那就应该让杨汲当都水监。现在每件事都要先经过沈立、张巩,哪能办得成事情啊!” 七月,皇帝听说淤田淹了不少老百姓的庄稼和房子,就派内侍冯宗道去看看情况,冯宗道回来却说那些反对的人是胡说八道。八月,侯叔献和杨汲就同时担任了都水监丞和负责汴河沿岸淤田的官职。
九月戊申这天,皇帝派殿中丞陈世修骑快马去测量陈州、颍州八丈沟的旧址。陈世修一开始就说:“陈州项城县蔡河东岸有条八丈沟,这条沟时断时续,一直向东延伸,从颍州到寿州,绵延三百五十多里,我想利用它的旧河道,稍微疏浚一下。然后把大江、次河、射虎、流龙、百尺这些陂塘的水引到沟里,像下棋一样布设灌溉系统,这样就能让几百里地重新变成稻田,那好处可就百倍于前了!” 他还画了图纸呈给皇帝,皇帝对这个主意挺感兴趣。王安石却说:“陈世修说的引水灌溉可以试试,但修建八丈沟新河就不行了。以前邓艾之所以能把水引到东边,大规模发展水田,就是因为没用蔡河来漕运。后来因为分水灌溉蔡河,又修了新的水闸来控制水流,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只有在不需要用水的时候,才能把水集中起来,恢复八丈沟。” 所以皇帝先让陈世修去勘察一下。
宋神宗元丰四年三月,皇帝跟大臣们说:“负责查看麦田的人说,淤田(注:淤泥形成的田地)收成非常好,只有少数没淤积的地方不能耕种,一眼望过去几百里都是。可是枢密院却认为淤田没用,说它薄得像饼一样。”王安石回答说:“就算薄,也可以再淤积啊,淤积到够厚了再停。”
同一个月,因为庆州军队哗变,皇帝召集执政大臣到资政殿议事。冯京说:“各地都在搞淤田,又免除徭役,还搞保甲制度,老百姓累坏了。”皇帝问:“淤田对老百姓有什么坏处吗?我听说土细得像面粉一样。”王安石说:“庆州军队哗变,陛下日夜操劳,大臣们应该在这个时候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却在这里空谈,把责任推到淤田和保甲制度上,根本风马牛不相及,这不需要等到以后再慢慢考察就能看出来。”
元丰四年十月,前任襄州知州、光禄卿史炤上奏说:“我们开修了古淳河一百六十里,灌溉了六千六百多顷田地,修整了水坝和水闸,老百姓已经从中受益了,担心州县会立刻增加赋税。”皇帝下令三司要积极兴修水利,开垦荒地,但绝对不能增加赋税。
元丰五年二月,侯叔献等人上奏说:“愿意花钱买淤田的老百姓有七十多户,已经把淤田分成了红淤田、花淤田等等,并且已经确定了各自的价格,明年开始征税。如果有人愿意多花钱买,不管他们什么时候上交申请,都给他们。”五月,御史张商英上奏说:“我听说有人建议开凿邓州穰县的永国渠,引湍河的水灌溉农田,结果没有走邵信臣当年修建的旧道,而是挖通了焦家庄,地势高低不平,水流不通。”皇帝下令京西路调查核实,派程昉负责这件事。程昉挖河疏通淤泥,修建了巨大的水坝。水渠运行了两年,碰上大雨,溪谷里的水汇合在一起,水位暴涨,水坝下面的泥土松软不堪,无法抵挡洪水,因此工程最终废弃了。闰七月,程昉奏报说,引漳河、洺河的水灌溉了二千四百多顷土地。皇帝说:“灌溉的好处,是农业的大事,只是陕西、河东的老百姓以前没做过这个,如果让他们享受到好处,以后他们一定会积极参与。三白渠的效益尤其大,而且有旧址,可以全力修治。凡是疏通积水,都必须从下游开始疏导,这样田间沟渠就容易治理了。《尚书》上说的‘浚畎浍距川’,就是这个意思。”
那时候,大家都热衷于讨论水利工程的事儿。京西常平提举陈世修请求在唐州引淮水灌溉东西邵渠,连带着九子等十五个水陂,一共能灌溉两百里地。陕西常平提举沈披请求修复京兆府武功县的古迹六门堰,在石渠南边二百步的地方挖了个土洞,用木头做了个闸门,改变河水的流向,灌溉三百四十里田地。不过,这些工程大多规划得比较粗糙,效果不太好。沈披以前是两浙提举,在常州修建五泻堰时出了问题,被御史台弹劾,最后降了一级官职。
十一月份,陕西提举常平杨蟠提议修缮郑白渠,皇上就让都水丞周良孺去看看情况。他们决定从石门堰的泾水开挖一条新渠,一直到三限口跟白渠汇合。王安石建议拿出常平仓的积蓄来帮助老百姓修建水利,皇上说:“就算用内库的钱,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六年三月,程昉说:“可以利用共城县以前的老河道,疏通一下,引水灌溉到三渡河,就能浇灌西垙的稻田了。”皇上就同意了。五月,皇上发布诏令:“凡是新建水磨、碾坊、碓坊,妨碍百姓灌溉田地的,都按违反制度处理。”然后又命令赞善大夫蔡朦去修缮永兴军的白渠。八月,程昉想引水淤灌漳河旁边的土地,王安石认为这是个长远的好事,但是需要等到冬天才能开始规划。九月丙辰日,皇上赏赐侯叔献和杨汲府界每家十顷淤田。十月,皇上任命侯叔献担任提点刑狱,周良孺升了一级官职,都是奖励他们淤田的功劳。阳武县的百姓邢晏等三百六十四户人家说:“我们的田地又沙又碱,很贫瘠,请求进行淤灌,等淤泥深了一尺,再按亩数交钱,来帮助修建工程。”皇上就准许他们淤灌,免除了他们的钱粮。
十二月,河北主管常平仓的韩宗师弹劾程昉十六条罪状,盛陶也跟着参了他一本。皇上把这事儿交给王安石,王安石说,那就让程昉、韩宗师和京东转运司派出的官员一起调查清楚再汇报。调查结果出来了,说程昉治理河道,新开垦良田一万顷,又淤积了四千多顷。于是程昉把这个结果上报给了皇上。韩宗师在奏章里说:“程昉奏报说百姓请求淤田,其实根本就没这回事儿。”皇上说:“这只是个小错误,算什么罪过?只是不知道这淤田是怎么一回事儿。”王安石说:“现在查明了,新开垦的好田一万顷,又淤积了四千多顷,陛下您说不知道,臣下实在不明白。”皇上说:“程昉修整漳河,漳河年年决堤;修整滹沱河,又没做好尾部工程。”王安石极力为他辩解。后来,韩宗师和程昉都被免职了。
过了些日子,皇上谈起唐太宗善于纳谏,王安石就说:“陛下您处理功过是非,不如唐太宗。像程昉治理四条河,除了漳河、黄河,还开垦和淤积了四万多顷田地。从秦朝以来,水利工程的功绩,没有能超过他的。就因为转了一次官,又让他和韩宗师一起被免职,臣下担心后世会因此议论圣上的德行。”王安石处处维护程昉,大致就是这样。
这时候,原武等县的百姓因为淤田毁坏了房屋坟墓,还影响了秋收,就一起到京城告状。使者听到这事儿,赶紧责问县令,要打县令板子。百姓却说:“我们是来谢恩的。”使者就根据百姓的意思写了一份谢表,派了两个官吏送到鼓院去呈递。王安石听了非常高兴。过了很久,皇上才得知雍丘等县淤积的田地,积水过多,严重损害了百姓的农田,于是下令主管常平仓的官员查看百姓耕地的情况,免除一年的税收。枢密院又奏报说:“淤田的工程,有很多士兵死掉了,每次指挥作战,剩下的士兵都只有几个人。”皇上就让提点司暗中调查此事,提点司汇报说:“死于此事的人数,不到总数的三百分之一。”
七月份的时候,程昉说:“沧州正在加固西流河的河堤,打算引黄河水来淤田种稻子,还要加深塘泊,同时在深州也开挖引进滹沱河的水来淤田,并且疏通回胡卢河,把滹沱河下游的水也引过来。”
六月,金州西城县老百姓葛德,自己掏钱修建了长乐堰,用来灌溉乡里百姓的田地,为此被朝廷授予本州司士参军的官职。 八月份的某一天,朝廷下令让司农寺详细汇报一下所有兴修农田水利工程的进展情况。 九月份,朝廷又下令说:“要仔细调查所有兴修水利工程的情况,如果发现有不实或者不妥当的地方,就查清楚然后上报。”这是因为侍御史张琥提出来的建议。
十一月份的某一天,知谏院邓润甫说:“淤田司引黄河水去淤积酸枣和阳武县的田地,已经动用了四五十万民夫,后来因为地势原因难以淤积才停工。我看那些官吏一开始根本没好好调查研究,就瞎指挥动用民夫,请求朝廷对他们进行处罚。” 于是,朝廷下令让开封府对相关的官员进行调查核实。 几天后,同知谏院范百禄又说:“之前都水监丞王孝先提议,在同州朝邑县一带从黄河引水,去淤积安昌等地的碱地。结果放水之后,碱地地势太高,水根本灌不到,反而灌溉了朝邑县长丰乡永丰等十个村庄,一千九百户人家,三百六十多顷的秋收稻田。” 朝廷因此下令免除这些被水淹的农户的夏税。 这一年,耀州知州阎充国还招募流民来修缮漆水河的河堤。
话说八年正月,有个叫程昉的官员建议说:“开挖滹沱河、胡卢河,治理河道淤田,那些辛苦的官吏们都立了大功,应该按照功劳大小分个三六九等,好好奖赏一下。”皇上觉得有理,就批准了。
三月庚戌,朝廷从京东调拨常平仓的粮食,招募那些饿肚子的人去修水利工程。到了四月,负责京东淤田的李孝宽上奏说:“矾山那边的河水涨得很高,水又很浑浊,请求打开四斗门,把浑水引到田里灌溉,漕运暂时停个二十天。”皇上也同意了。深州静安县令任迪请求等到来年麦子收割完之后,彻底疏通滹沱河和胡卢河,再把永静军双陵口河的水引过来,灌溉南北两岸的田地,一共两万七千多顷。河北安抚副使沈披也建议把保州东南沿边的一些旱地改造成水田,这些建议皇上也都批准了。闰四月丁未,负责秦凤等路刑狱的郑民宪建议在熙州南关以南开挖渠道和水坝,从水坝引洮河水,顺着东山一直往北流到北关,再从通远军熟羊砦引渭河水灌溉田地。“ 皇上下令让郑民宪亲自去勘察一下,如果可以修建水库的话,就从京西和江南招募修建水库的工匠。
五月乙酉,一个叫杨琰的官员建议说:“开封、陈留、咸平这三个县可以种水稻,请求在陈留县旧汴河的河口,利用新旧两条河堤之间的空地修建水塘,用碎瓦片垒起五步宽的矮堤,把汴河的清水引进水塘灌溉。”皇上也批准了他的建议。七月,江宁府上元县的主簿韩宗厚成功地引水灌溉了两千七百多顷田地,因此被提升为光禄寺丞。太原府的草泽史守一也修缮了晋祠的水利设施,灌溉了六百多顷田地。八月,河中府知府陆经上奏说,他管辖的地区淤积的官田和私田大约有两千多顷,司农寺派人去核实了。九月癸未,负责盐务的张景温建议说:“陈留等八个县有很多盐碱地,可以引黄河和汴河的水来灌溉。”皇上就下令,明年派人去干这事。十二月癸丑,侯叔献建议说:“刘瑾勘察了淮南合兴地区,计划修建水利工程,可以灌溉十万多顷田地,这些田地都靠近运河,请求等到运河工程完工之后,再用水利司的钱财招募民工修筑堤坝。”
公元1076年(宋神宗熙宁九年)八月,程师孟说:“河东地区有很多高低不平的土山,山间还有溪谷,每到春夏雨季,很多水汇聚在一起,水流浑浊,像黄河和矾山的水一样,老百姓称它为天河水,可以用它来淤田。绛州正平县南董村旁边有一条叫马璧谷的水,曾经引导老百姓在那里开垦土地,修建水渠,淤积了五百多顷贫瘠的田地。其他州县只要有天河水和泉水的地方,也都可以开渠筑坝。总之,在九个州二十六个县,新开垦的和原来就有的田地,都变成了肥沃的良田。嘉祐五年(1060年)工程完工,编撰了《水利图经》两卷,到现在已经十七年了。我听说南董村的田地以前每亩值三两银子左右,每亩收成五到七斗粮食。自从引水淤田后,地价涨了三倍,每亩收成能达到三石左右。我现在负责主管全国的水利工程,亲眼看到这些年淤积了京东、西碱卤地区,都变成了肥沃的良田,好处非常大。我还担心河东地区还有荒芜贫瘠的田地,可以利用天河水来灌溉。”于是,朝廷派都水监丞耿琬去河东路淤田。
公元1077年(宋神宗熙宁十年)六月,程师孟和耿琬引河水淤积了京东、西沿汴地区九千多顷田地;七月,前任提点开封府界刘淑上奏说,他已经淤积了八千七百多顷田地;这三个人都因为成绩突出而减免了赋税。九月,内侍省都知张茂则上奏说:“河北东、西路夏秋季节雨水很多,河水经常决堤泛滥,淹没了百姓的田地。”朝廷下令委派官员开挖水渠。
宋神宗元丰元年二月,都大提举淤田司上奏说:“京东、西边淤积的官田和私田加起来有五千八百多顷,请求派官员负责治理。”皇帝批准了。四月,皇帝下诏说:“开垦荒田、兴修水利、建造堤防、修补圩田之类的工程,如果百姓力量不够的,允许他们贷款,用常平仓的钱粮。”六月,京东路安抚使黄廉上奏说:“梁山张泽两处水泺,十几年来淤塞严重,每年都淹没靠近城池的百姓田地,请求从张泽泺下游疏浚到滨州,这样就能排泄淤积的水。”皇帝同意了。十二月壬申,两府上奏,谈到了淤田的好处。皇帝说:“黄河水源深远流长,都是山川肥沃的土地渗透下来的水,所以用来灌溉田地,可以把盐碱地变成肥沃的土地。我亲自尝过淤泥,非常润滑细腻。”
元丰二年,疏通了洛河与汴河的连接。六月,取消了沿汴河淤田司。十二月辛酉,设立了提举定州路水利司。 同年,潍州知州杨采开通了白浪河。
哲宗元祐年间以后,朝廷开始注重精简事务,水利工程也逐渐缓了下来。元祐四年二月甲辰,皇帝下诏说:“靠近黄河的州县,积水淹没田地,如果在任官员能够为百姓开沟排水,疏通水道,使恢复耕种的良田达到一百顷到一千顷以上的,要依次给予奖励,功劳特别大的,要单独下旨嘉奖。”四年六月乙丑,陈州知州胡宗愈上奏说:“我们陈州地势低洼,每到秋夏之间,许州、蔡州、汝州、邓州、西京以及开封等地一下大雨,那么各条河的水,都会经由陈州的沙河、蔡河一起流入颍河,颍河容纳不下,所以境内就会积水成泽。现在沙河汇入颍河的地方,有一条古代的八丈沟,可以开挖疏通,分流蔡河的水,另开一条支流,从颍河、寿州的界限直接流入淮河,这样即使沙河的水非常汹涌,也不会阻塞。”皇帝批准了。
徽宗建中靖国元年十一月庚辰,赦书简略地说:“熙宁、元丰年间,各路都专门设立提举官,兼管农田水利,凡是百姓田地的堤防灌溉工程,没有不修建的。近来很多都因循废弛,担心时间久了会更加损坏,命令主管官员按时检查督促执行。”
崇宁二年三月,宰相蔡京说:“熙宁年间刚开始的时候,搞过水利建设,可是元祐年间好多都荒废了。现在应该恢复之前的那些好措施,重新干起来。比如,荒地可以耕种,盐碱地可以改良,旱地可以变成水田,水田可以变成旱地,可以修建水塘,恢复灌溉系统,可以排除积水,可以兴修水利工程,允许老百姓积极反映利弊。可以由政府提供贷款,也可以老百姓自己出人力物力,也可以由政府统一组织。如果能把这些水利工程修好,就按照规定给予奖励,如果工程效果显著,还要额外给予优厚的赏赐。”皇上就同意了。
三年十月,大臣们又说:“元丰年间的官制,关于水利的法令,制定得非常详细周到,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疏通河道、解决眼前的问题,而是要管理全国的水利。现在最紧急的事情,比如浙江地区积水成灾,一直蔓延到震泽湖,水都找不到出路,这件事最应该重视,可是却一直没解决。我们希望能够推广元丰年间治理水利的那些好办法,把具体方案上报朝廷。”皇上也同意了。
岷江的发源地,古时候叫导江,现在属于永康军管辖。《汉书》里说的,秦朝蜀郡太守李冰最初凿开了离堆,排除了沫水的危害,说的就是这里。
沫水发源于蜀地西部边境以外,现在阳山江、大皂江都是沫水的支流,最终都流入四川。开始的时候,嘉州、眉州、蜀州、益州一带,夏天洪水泛滥,经常发生溃堤决口之类的可怕灾害。自从凿开了离堆,分流了沫水,一部分往南流到成都,汇入岷江;一部分从永康流到泸州,汇入长江;一部分流入东川。从此以后,四川的沫水之患减轻了,农业生产也得到了极大的好处,“耕桑之利博矣”。
都江口在皂江支流的北边,那里建了个大坝,把北面的水流分成三条:一条叫外应,灌溉永康的导江、成都的新繁,一直流到怀安的金堂;东北边一条叫三石洞,灌溉导江和彭县的九陇、崇宁、濛阳,一直流到汉州的雒县;东南边一条叫马骑,灌溉导江和彭县的崇宁、成都的郫县、温江、新都、新繁、成都、华阳。
这三条水流往下流,分支又分枝,多得数不清,比较大的有十四条:从外应分出来的,叫保堂,叫仓门;从三石洞分出来的,叫将军桥,叫灌田,叫雒源;从马骑分出来的,叫石址,叫豉彘,叫道溪,叫东穴,叫投龙,叫北,叫樽下,叫玉徙。 而石渠的水,是从离堆分出来往东流的,和上下马骑、乾溪汇合在一起。
总共建了九个堰坝:李光堰、膺村堰、百丈堰、石门堰、广济堰、颜上堰、弱水堰、济堰、导堰,这些堰坝都是用来控制北面的水流,把水引到东边去,防止水流决堤。离堆的南边,其实是支流原来的河道,用竹笼装石头筑成大堤,一共七段,像象鼻子一样挡住水流。
离堆脚下,以前是用石头凿成的量水器,水位涨到一尺,最多涨到十尺就停了。水位达到六尺的时候,水流才够用,如果超过了,就通过侍郎堰的减水河泄洪,再回到江里。每年修建侍郎堰的时候,都要用竹子做绳子,从北边拉到南边,以量水器第四尺的刻度作为高低标准。
江道分流之后,水流又急又猛,沙子和石头堆积起来,形成了很多沙滩和浅滩。每年年底水位下降的时候,人们就筑堤坝把上游的水拦住;到了春天正月,就组织民工疏浚河道,这叫“穿淘”。
元祐年间,朝廷派了好多官员去管理水利工程,从最高的宪臣到地方上的通判提辖,都参与其中。每个县都得详细记录,水堰的高度、宽度、深浅,灌溉的田地多少,需要多少人力物力,甚至连负责监工的官员都要记录在案。年底考核的时候,根据记录情况来奖赏官员。到了政和四年,朝廷又规定,如果官员因为工作不到位导致水堰损坏的,也要受到惩罚。大观二年七月,皇帝下诏说:蜀地的水利工程,靠着这些水堰灌溉农田,旱年引水灌溉,涝年疏通水道,所以蜀地很少发生水旱灾害。但是,每年修缮水堰的费用,都是摊派到老百姓头上,那些负责工程的人还经常从中作弊,搞得沿江的老百姓苦不堪言。从现在开始,谁要是敢乱报工程费用,多报工程量,剩下来的钱就按贪污论处,按照盗窃罪来处罚,允许老百姓举报。
兴元府褒斜谷口,古时候就有六座水堰,灌溉着大量的农田。每年春天,根据受益的农户和田地面积,大家一起出力修缮水堰。后来靖康之乱以后,百姓劳力不足,夏天又遭遇暴雨,水堰都被冲坏了。绍兴二十二年,利州东路的最高长官杨庚上奏说:如果全部依靠受益的农户来修缮水堰,正赶上农忙的时候,恐怕会加重他们的负担。建议等到夏天过后,从驻扎在当地的军队里抽调一些不当值的士兵来帮忙修缮,这样比较方便百姓。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兴元府的山河堰灌溉范围非常广,据说这是汉朝萧何修建的。嘉祐年间,主管常平仓的官员史炤上奏了一份关于水堰管理的奏疏,皇帝还为此下达了圣旨,把圣旨刻在了水堰上。“中兴”以后,人口减少,水堰也荒废了,多次修缮,但很快又坏了。乾道七年,朝廷就委任御前禁军统制吴拱负责这件事,调动了一万士兵来帮忙,把六座水堰全部修缮了一遍,还疏通了大小沟渠六十五条,恢复了古时候水利工程的面貌,并且按照水利工程的标准进行规范化建设。这些水堰一共灌溉了南郑、褒城二十三万多亩田地,以前贫瘠的土地,现在都变成了肥沃的良田。四川宣抚使王炎上书朝廷,称赞吴拱的功劳最大,皇帝还为此下诏书褒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