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崇义,洛阳人,从小就对《三礼》很精通,对礼仪制度那叫一个懂。后来在后汉乾祐年间,一路升官,做到国子监的《礼记》博士,还负责校对《公羊春秋》,然后刻成木板在国子监发行。到了周显德年间,他又升迁到国子监司业,还兼任太常博士。

话说,之前皇帝觉得祭祀用的器物一直都是由相关部门照着老样子做,时间长了,也没个统一的标准,就让聂崇义好好研究研究,画个图纸出来。过了四年,聂崇义终于把图纸交上去了,皇帝一看,立马让相关部门按照新的图纸制作祭祀用品。

又过了一年,要到太庙去祭祀了,有人出来反对,说宗庙里没有专门供奉祖先牌位的房间,不应该举行这么隆重的禘祫大祭。聂崇义一听,立马拿出历史依据反驳,大概意思是这样的:“魏明帝景初三年去世,到五年二月才举行大祭,第二年又举行禘祭,从那以后,就五年举行一次禘祭。而且,魏朝从武帝算起,到明帝一共才三代皇帝,都没在毁掉先帝牌位的情况下举行禘祫大祭。这是第一个证据。宋文帝元嘉六年,礼部定在十月三日举行大祭,太学博士们讨论后认为:禘祫大祭,三年一次,五年两次。宋高祖到文帝也才三代皇帝,也没在毁掉先帝牌位的情况下举行禘祫大祭。这是第二个证据。梁武帝采纳谢广议的建议,三年一次禘祭,五年一次祫祭,称之为大祭,禘祭在夏天,祫祭在冬天。梁武帝是受命于天的皇帝,追尊了四代皇帝才举行禘祫大祭,这就说明祭祀是追念先祖的一种方式,随着时代和节令的变化,孝子们思念亲人,所以选择在合适的时机祭祀,按照顺序祭祀,这才是礼仪的根本,跟宗庙有没有专门的房间根本没关系。这是第三个证据。” 最后,大家还是采纳了聂崇义的意见。

没过多久,皇帝世宗就下令让聂崇义参与制定郊庙祭祀玉器的仪式,又下令翰林学士窦俨来统领这件事。聂崇义于是又拿出了《三礼图》,重新进行考证,建隆三年四月呈交上去,窦俨还为此写了序言。太祖皇帝看了以后很高兴,下诏说:“礼器和礼图,都是沿袭沿用下来的,经过这么多年祭祀,难免会有出入和错误。聂崇义在国子监做事,熟读儒家经典,认真考究古代的实际情况,改正了图中的错误,尽职尽责,值得嘉奖。应该给他一些奖励。他进献的《三礼图》,应该让太子詹事尹拙召集三五个儒学大家一起再仔细研究,希望能够更加精细准确。如果有什么不同意见,要好好商量确定。” 五月份,皇帝赏赐聂崇义紫袍、犀牛皮带、银器和丝绸来奖励他。

尹拙提出了很多不同的意见,聂崇义就用经书来解释,最后都交给工部尚书窦仪来裁决。窦仪上奏说:“圣人制定的礼仪,要永远流传下去,儒家学者根据经书解释,流传下来的说法却各有不同,祭祀的时间久远了,图画也缺失了。争议越来越多,图画也没有依据。聂崇义深入研究老师的讲解,反复研读礼仪经典,跟旧图相比,确实有一些新的见解。尹拙也按照圣旨,尽力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尹拙的驳议和聂崇义的答复,一共四卷,我仔细阅读之后,又做了修改,增删了一些内容,列在注释里,一共整理成十五卷呈报给您。” 皇帝下令颁布施行。

尹拙和聂崇义又提出了关于祭祀用的玉鼎和玉釜的异同的看法,皇帝下令中书省进行讨论。吏部尚书张昭等人上奏说:

按聂崇义的说法:祭天用的是直径九寸的圆形苍璧,祭地用的是边长八寸的方形黄琮,圭、璋、琥都长九寸。他自己说周显德三年,他和田敏等人根据《周官》中关于玉器制作官的职责以及阮谌、郑玄旧图,记载了它们的制度。

我们查阅了《周礼》,发现玉人职责的记载中,只提到“璧琮九寸”、“瑑琮八寸”以及“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根本没有关于苍璧、黄琮尺寸的规定。而且,《尔雅》中“肉倍好”的说法,也只是对“璧羡度”的注释,并非苍璧的尺寸标准。郑玄注《周礼》时也没有记载具体的尺寸,更不可能另行绘制图样,违背经书而另立新说。

《四部书目》中记载有《三礼图》十二卷,是隋朝开皇年间由礼官奉旨编撰的。这套图谱中,第一、第二卷题为“梁氏”,第十卷以后题为“郑氏”,但书中并未说明梁氏、郑氏的具体身份和地位。现在我们看到的《三礼图》,也同样题为“梁氏”、“郑氏”,同样没有说明他们的身份。后来,梁正这个人,收集整理了前代的图谱和记载,并加以详细考证,重新编辑成《三礼图》,他在书中写道:“陈留阮士信向颍川綦册君学习礼学,根据他的说法绘制了三卷图谱,其中很多内容并未遵循《礼记》原文,而是引用汉代的事例,与郑玄的观点相矛盾。”梁正后来将这三卷图谱删减为两卷。这个阮士信就是阮谌。从梁正的叙述来看,可以看出阮谌的记载是有错误的。而且,即使将三卷图谱删减为两卷,也应该包含在现存的《礼图》之中,更没有改动祭祀玉器的说法。

我们仔细研究了从周公制礼到叔孙通重定礼仪的整个过程,发现虽然历代都有关于礼仪的纬书,汉代儒家学者也著述颇丰,但关于祭祀玉器的尺寸,并没有明确的记载。魏晋以后,郑玄、王肃等学派的弟子们对《三礼》、《六经》都有大量的论述,但我们查阅他们的著作,也找不到关于祭祀玉器尺寸的记载。我们仔细查验了现有的画图和书籍,发现周公的正统典籍中并没有提及尺寸。如果后人对尺寸另有说法,又怎么能轻易地把它加进周公的图谱里呢?知崇义等人认为诸侯朝见天子时献上的琮璧可以作为祭祀玉器,并以此结合“羡度”、“肉好”的说法,强加尺寸之说,这在古今大礼中都是没有依据的,属于无中生有,于理不通。

尹拙那家伙说,祭祀用的六种玉器尺寸,是根据梁朝桂州刺史崔灵恩写的《三礼义宗》里说的来的。《三礼义宗》里写着:“祭天用的圭、璧、琮、璜,都长一尺二寸,这是按照一年十二个月来的;祭地用的琮长十寸,这是效仿地数。” 他还引用了《白虎通》的说法:“中间是方形,外面是圆形的叫璧;中间是圆形,外面是方形的叫琮。” 崇义不同意这个说法,他认为灵恩哪有周公那样的才华和地位啊,就凭他一时写的书,就能补充完善六种玉器的尺寸说明,这根本不合礼制。

我们觉得啊,就像刘向注解《洪范》,王通写《元经》,他们又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高官,但他们的著作对教化百姓还是很有益处的。我们觉得灵恩这书,也是认真考证古代典籍的。祭祀用的玉器尺寸用十二来衡量,是因为天有十二次,地有十二辰,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封山用的玉牒也长十二寸,圜丘祭祀用的笾豆也是十二排。天子用圭来象征着外在的守护,宗庙则用大琮象征着内在的守护,这些都长一尺二寸。而且,祼圭也是一尺二寸长,是帝王祭祀祖庙用的。要是皇帝亲自去郊外祭祀,登上祭坛斟酒献祭,穿着大裘,拿着大圭,行完祭祀礼仪,手里拿着长一尺二寸的圭,献给神灵的璧只有九寸长,这尺寸比祖庙祭祀用的祼圭还短,这天为父,地为母,这感情上也说不通啊!所以,灵恩的观点并没有错。

因此,《义宗》这本书问世后,在梁、陈、隋、唐几朝流传了四百年,研究礼仪的人都把它当作标准来学习。现在的《五礼精义》、《开元礼》、《郊祀录》都把《义宗》当作参考依据。近代的晋朝和汉朝,也都是沿用这个制度的。到了周显德年间,田敏等人胡乱改动,瞎琢磨,擅自改动了一些东西。唐朝贞观年间以后,三次大修五礼,也都参考隋朝的典故,在繁简程度上略有改动,但都没有改动祭祀玉器的尺寸。我们恳请您按照《白虎通》、《义宗》和唐朝的礼制来确定祭祀玉器的尺寸标准。

哎,尹拙的画里一直都是锅,聂崇义却把锅改成了鼎。我们仔细研究了以前的图画,发现全都是锅,没有鼎。你看,《易经·说卦》里说“坤为釜”(坤卦代表锅),《诗经》里也说“惟锜及釜”(只有锜和釜),还有“溉之釜鬵”(用釜盛水浇灌),《春秋传》里也说“锜釜之器”(锜和釜都是器物),《礼记》里说“燔黍捭豚”(烤黍米,割猪肉),解释说“古未有甑釜,所以燔捭而祭”(古代没有蒸锅和煮锅,所以用烤和割的方式祭祀)。可见,锅这种东西,用处由来已久,所以才被画进《礼图》里。现在崇义说,因为《周官》里记载祭祀要用鼎和镬,又说《仪礼》里提到了羊镬和豕镬,所以认为画锅不如画鼎。可是,很多经书里都记载了锅的用途,怎么能把它去掉呢?再说,《周礼》和《仪礼》里也确实提到了鼎,那咱们就两种都画上吧!而且你看,现在大家祭祀的画,还有现在实际的祭祀仪式,在大祭祀的前一天,光禄卿都要检查鼎和镬。所以,我们建议把镬画在鼎的下面。

皇上同意了。没过多久,崇义就去世了,《三礼图》最终流传于世,还被画在了国子监讲堂的墙壁上。

崇义当学官,还兼管礼仪,只干了二十年,大家就都觉得他学问渊博。郭忠恕曾经用他的名字来取笑他,说:“近贵全为聩,攀龙即作聋。虽然三个耳,其奈不成聪。”(这句诗就不翻译了)崇义回答说:“我不会作诗,就用一副对联来回答你吧。”然后就说出了:“勿笑有三耳,全胜畜二心。”(这副对联也不翻译了)这是因为郭忠恕用他的名字来取笑他。郭忠恕很不好意思,大家都夸他反应机敏,又不失儒雅之风,真是儒者之间风趣的玩笑啊!

邢昺,字叔明,是山东曹州济阴人。太平兴国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参加了五经考试,考中了。考试那天,皇帝召见他,让他在殿上讲解《易经》里的《师》卦和《比》卦,还问了他很多经书上的问题。宋太宗觉得他学问渊博,就让他通过了九经考试,授予他大理评事、泰州盐城监的官职,还赏赐了他二十万钱。

邢昺觉得盐城监的位置不好,它地处楚州和泰州之间,泰州偏僻,而楚州繁华,盐务又很紧急,于是他就请求把盐城监改隶属楚州,皇帝同意了。第二年,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国子监丞,主要负责讲学。后来又升任尚书博士,被外派到仪州做官,没多久又调回朝廷做了国子博士。他从仪州回来后,皇帝赏赐他红袍,并选他到各个王府当侍讲。雍熙年间,他升任水部员外郎,后来又改任司勋郎中。端拱年间,皇帝赏赐他金紫官服,他官职也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金部郎中。

宋真宗继位后,邢昺改任司勋郎中,不久又担任审刑院的官员。因为邢昺是儒生,对刑法不太了解,所以皇帝又让刘元吉和他一起负责审刑院的事务。那年冬天,邢昺上表自陈以前在王府侍讲的经历,皇帝就把他升任为右谏议大夫。咸平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改任国子祭酒。两年后,朝廷设立了翰林侍讲学士的职位,邢昺被任命担任这个职务。

他奉旨和杜镐、舒雅、孙奭、李慕清、崔偓牷等人一起校订《周礼》、《仪礼》、《公羊春秋传》、《谷梁春秋传》、《孝经》、《论语》、《尔雅义疏》。校订工作完成后,邢昺的官阶和勋章都得到了提升。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淮南、两浙巡抚使。当时新设立了讲读的职位,皇帝就在便殿让他讲解《左氏春秋》,其他的侍读官员都在旁边听讲。五年后讲完,皇帝在崇政殿设宴款待近臣,赏赐邢昺一件御赐的衣服、金腰带以及其他的珍宝,还把他升任为工部侍郎,国子祭酒和翰林学士的职位依旧保留。审官院官员陈恕死了父亲,需要回家丁忧,所以邢昺代理审官院的事务。

景德二年,宋真宗说:“我哥哥生前曾经参加过进士考试,我希望他能被追赠官职。”于是,皇帝特地追赠他大理评事这个官职。

那年夏天,皇上到国子监去视察藏书,问杨亿经书刻板有多少,杨亿回答说:“国家刚建立的时候不到四千块,现在已经超过十万块了,经书、传记、注释都齐全了。我年轻的时候跟着老师学习儒家经典,当时有注释的经书一百本里都找不到一两本,主要是因为抄写太费力了。现在刻板已经很完善了,普通百姓家里都有了,这真是儒家学者的幸运啊!”皇上高兴地说:“国家虽然提倡儒学,但也不是天下太平无事才重视这些的,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皇上又问了一些国子监的情况,有些事情杨亿也答不上来。之前,国子监印刷书籍剩下的废纸,都卖掉来补贴监里的开销,杨亿建议把这些废纸交给三司,充实国库。从那以后,国子监的经费就不够用了,讲官们也觉得很凄凉。皇上当时正迷信道教,又让杨亿和张雍、杜镐、孙奭一起推荐一些经学渊博、品德高尚的人,来充实国子监的师资力量。三年后,杨亿升任刑部侍郎。

杨亿因为职位比较靠近皇帝,经常被召见谈话。有一天,他和皇上随意地聊起了宫里的老同事,皇上感叹他们都衰败了,只剩下杨亿一个人了。第二天,皇上赏赐给他一千两白银,并且召他的妻子进宫,赐给她官服和头饰。景德四年,杨亿因为年老体弱,行动不便,上朝很吃力,就向皇上自陈说自己老家在曹州,想请假一年回家看看田地,等到第二年郊祀大典的时候再回朝。皇上让他坐下,安慰了他一番,然后说:“你干脆就在曹州当官吧,何必请假呢?”杨亿又提到杨砺和夏侯峤,他们俩以前都是他的同僚,死后都被追赠为尚书。皇上很同情他们,第二天对宰相说:“这足以看出他们的志向啊!”于是,立刻提升杨亿为工部尚书,让他兼任曹州知州,官职不变。

那天,皇上赐给他一件上好的衣服和金腰带。当天,皇上特地开放了龙图阁,在崇和殿设宴款待近臣,还亲自作了两首五言和七言诗赐给他,参加宴会的人都作诗应和。昺看到墙壁上挂着《尚书》和《礼记》的图画,指着《中庸》篇说:“治理天下国家,有九条重要的原则。”然后详细地阐述了这些原则的重大意义,皇上非常赞赏。等他告退的时候,皇上又命令近臣们送他到宜春苑,为他饯行设宴。

大中祥符年间初期,皇上东巡封禅泰山,昺上表请求皇上车驾经过曹州,还让济阴县令王范带领当地父老到京城朝见皇上,皇上也特别恩准了他的请求,并下旨答复了他。没过多久,皇上又把他召回京城。皇上车驾启程的时候,任命他为御史台判官。仪式结束后,他被提升为礼部尚书。

皇上勤于政事,体恤百姓,每当遇到雨雪不调的时候,总是忧心忡忡,愁眉苦脸。因为昺平时对农事很了解,皇上就经常向他请教了解情况。古代农民观察天象预测丰歉,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老农们世代相传的经验大多很灵验,昺就收集了很多这些说法来应对。他还说:“老百姓的灾难,大的有四种:一是瘟疫,二是旱灾,三是水灾,四是牲畜疫病。灾年必定会遇到其中一种,只是轻重不同而已。这四种灾害中,旱灾最为严重,因为田地没有水沟灌溉,根本无法补救,损失必定是全部的。《左传》说:‘天灾流行,国家代有。’这就是这个道理。”

三年后,昺因病请求告假,皇上就派太医给他诊治。六月,皇上亲自来看望他,还赏赐给他珍贵的药材一匣、白银一千两和丝绸一千匹。按照朝廷的惯例,除非是皇亲国戚和高级将领,皇上一般不会亲自探望他们的疾病或吊唁他们的丧事,皇上对昺和郭贽如此特殊对待,是因为他们都是皇上以前的旧臣,皇上念及旧情。没过多久,皇上又下旨命令中书省召回他的儿子,太常博士知东明县仲宝和国子博士知信阳军若思,让他们回来侍奉父亲。一个月后,昺去世了,享年七十九岁,皇上追赠他左仆射的官职,他的三个儿子也都得到了升迁。

一开始,在雍熙年间,宋真宗赵恒的老师李沆写成《礼选》二十卷献给皇上。皇上翻看的时候,发现了《文王世子篇》,看了非常高兴,就问卫绍钦:“李沆给皇子们讲课的时候,讲到过这个吗?”卫绍钦回答说:“皇子们经常向李沆请教经义,李沆每次讲到君臣父子之道,都会反复强调。”皇上听了更高兴了。

有一次,皇上偶然在内阁翻到李沆的书,看了之后很称赞,就召李沆一起看,还特地写了篇《礼选赞》赏赐给他。李沆说:“家里没有留存他的稿子,希望能得到一份副本。”皇上答应了。 还没来得及抄写完,李沆就去世了,皇上赶紧下令抄写两份,一份赐给李沆的家属,一份放在他的墓里。

李沆在东宫和内廷的时候,经常侍奉皇上讲解《孝经》、《礼记》、《论语》、《尚书》、《易经》、《诗经》、《左传》。据说,除了讲解经书原文,他还经常用当时的时事作比喻,深受皇上的赞赏。皇上曾经问他:“管仲和召忽都侍奉公子纠,公子小白即位后,召忽死了,管仲却投奔齐桓公做了宰相。这难道不是说召忽忠义而死,而管仲却没能坚守节操吗?做臣子的应该怎么做呢?还有郑玄注《礼记·世子篇》说:‘文王因为操劳忧虑而减寿,武王因为安逸享乐而长寿。’我认为这和经书的本意一定不一样。再说夏禹劳苦一生,得到了玄圭的赏赐,却享国多年。如果文王能够忧国忧民,不贪图安逸享乐,即使没有感应,怎么会损害寿命呢?”李沆每次都能根据事情的道理来回答。

先前,在咸平年间,王钦若负责贡举考试,有人举报他收受举子贿赂,这件事被交给了御史台调查,查实了。王钦若自己也承认了,皇上就让李沆和边肃、毋宾古、阎承翰在太常寺重新审理此案。李沆极力为王钦若辩护,结果洪湛承担了罪责,王钦若因此感激李沆。李沆受到皇上的厚爱,王钦若也为此出了不少力。

仲宝这个人贪婪卑鄙,能力不足,行为举止随便,很多士大夫都看不起他。王钦若在中书省的时候,提拔他做了三司判官,后来又升任祠部郎中,后来因为贪污受贿被罢官,最后死了。而王钦若的弟弟王若思最终官至驾部郎中。

孙奭,字宗古,是博州博平人。小时候,他和一群学生一起跟着村里的王彻先生学习。王先生去世后,还有学生去问孙奭问题,孙奭就给他们细致地讲解,分析得非常透彻,大家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好几百个学生都跟着孙奭学习。后来,孙奭搬到须城住。

他考中了《九经》考试,当上了莒县的主簿。他上书请求朝廷让他试着讲学,于是升迁为大理评事,并在国子监担任直讲。宋太宗去国子监视察,召见孙奭讲解《尚书》,讲到“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这句话时,太宗皇帝说:“这真是至理名言啊!商朝的祖宗能得到这样的贤相,真是不容易啊!”皇帝感叹了很久,还赏赐了孙奭五品官服。宋真宗时,孙奭被任命为诸王府的侍读。有一次,朝廷下诏让百官轮流上奏,孙奭上奏了十件事。后来,他担任了太常礼院、国子监、司农寺的判官,一路升迁,最后做到工部郎中,又升任龙图阁待制。

孙奭凭借经学知识步步高升,但他为人正直,从不阿谀奉承。大中祥符年间,左承天门得到了天书,皇帝要亲自迎接,召集宰相们到崇政殿西庑。王旦等人说:“天降祥瑞,是皇上圣德的体现啊!”大家都叩头称万岁。皇帝又召见孙奭询问此事,孙奭回答说:“我愚钝,只听说过‘天何言哉’,哪里有什么天书呢?”皇帝虽然亲自迎接了天书,大赦天下并改元,还把这件事昭告天下,修建了玉清昭应宫。同年,天书又降落在泰山,皇帝认为自己亲受了天命,于是就准备举行封禅大典,制定相应的礼乐制度。王钦若、陈尧叟、丁谓、杜镐、陈彭年等人也都用经义来附和,于是天下到处都在谈论祥瑞之兆。

四年后,又要祭祀汾阴,那时候闹大旱,京城附近州郡粮食价格飞涨。司馬光上奏章劝谏说:“古代帝王祭祀之前都要占卜,五年内如果吉兆不断,就举行祭祀;如果吉兆不明显,就应该更加修德,重新占卜。陛下您刚结束东巡封禅,又要计划西行祭祀,这和先王占卜五年才慎重举行祭祀的规矩不一样,这是第一点不对。再说,汾阴后土神庙,祭祀这件事并不常见。以前汉武帝要封禅,先祭祀中岳,再祭祀汾阴,然后才巡视各地,最后才在泰山上举行祭祀大典。现在陛下您已经封禅了,又要到汾阴去祭祀,这是第二点不对。古代的圆丘和方泽,是用来祭祀天地的地方,现在南北郊就是这样的地方。汉朝初年继承秦朝的制度,只设立五畤来祭祀天,而没有祭祀后土,所以汉武帝才在汾阴建庙祭祀。从汉元帝、汉成帝开始,根据大臣们的建议,就把汾阴后土神庙迁到了北郊,后来的皇帝大多不祭祀汾阴了。现在陛下您已经建好了北郊的祭祀场所,却放弃不用,反而要远赴汾阴祭祀,这是第三点不对。西汉的都城在长安,离汾阴很近。现在陛下您要经过重重关卡,翻越险峻的山路,轻视京城的根本,却羡慕西汉的虚名,这是第四点不对。河东是唐朝王室发迹的地方,唐朝也建都长安,所以唐玄宗曾经到河东巡幸,顺便祭祀了后土。我们现在的大宋朝,情况和唐朝不一样,陛下您没有理由要去祭祀汾阴,这是第五点不对。

以前周宣王遇到灾害就害怕,所以诗人称赞他中兴,认为他是贤明的君主。这几年来,水旱灾害接连不断,陛下您应该反省自己,修养德行,来回应上天的警告,怎么可以听信奸邪之人的谗言,劳民伤财,到处游玩,忘记国家大事呢?这是第六点不对。雷声,二月开始震响,八月停止,滋养万物,如果季节不对就会出现异常。现在冬天打雷,这异常更严重了。这是上天再三警告陛下,您却还没有醒悟,简直是违背了天意,这是第七点不对。百姓是上天之主,所以圣明的君主先安顿好百姓,然后再致力于祭祀神灵。现在国家的大型工程已经持续多年没有停歇,水旱灾害接连不断,饥荒很多,却还要劳民伤财去祭祀神灵,神灵会接受这样的祭祀吗?这是第八点不对。陛下您一定要这样做,只不过是想效仿汉武帝和唐玄宗,巡幸各地,刻石颂扬功绩,以求虚名,夸耀后世罢了。陛下您天资聪颖,应该效仿古代的二帝三王,为什么要去效仿汉朝和唐朝的虚名呢?这是第九点不对。唐玄宗因为宠信奸邪小人,内外受损,国家动荡不安,军队在边关作战,亡国的迹象就是这样出现的,都是因为他安于太平,放纵自己的行为,最终导致了国家的失败。现在有人引用开元盛世的故事来鼓动陛下您这样做,我极力劝谏陛下不要这样做,这是第十点不对。我的话表达得可能不够充分,如果陛下您认为我的话有道理,希望您能多问一些,让我把我的想法全部说出来。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看到你需要我翻译的内容。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逐句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皇上派内侍皇甫继明来询问我的意见,我又上了一道奏章:皇上您打算去汾阴,可是京城百姓人心惶惶,江淮地区的百姓因为征调劳役而苦不堪言,应该先安抚他们,体恤他们的疾苦啊!再说,那些耗费巨资的土木工程还没完工,强盗又四处作乱,外敌也在边境附近屯兵,即使使者到了那里,又能保证他们的心思吗?想当年,陈胜吴广起义是因为徭役繁重,黄巢起义是因为饥荒遍地,隋炀帝穷兵黩武导致唐高祖在晋阳起兵,晋少主听信小人导致耶律德光长驱直入中原。皇上您竟然听信奸臣的谗言,远离京城,前往多年歉收的地方,还要修建早已废弃的祭祀场所,您难道忘记了百姓的疲惫,难道忘记了边疆的危机吗?谁知道今天戍边的士兵里会不会出现第二个陈胜,饥饿的百姓里会不会出现第二个黄巢,会不会有英雄豪杰在您身边伺机而动,外敌会不会趁机在边境挑起事端呢?

先帝曾经计划过封禅大典,但因为担心天灾人祸,后来就下诏取消了。现在奸臣们却怂恿皇上您一定要举行东封大典,说是要继承先帝的遗志。先帝曾经想要平定幽州朔方,西征讨伐后晋,这些大业还没完成,就交到了您的手上。可是大臣们却没有一个人献计献策来帮助您完成先帝的遗愿,反而费尽心思地向契丹求和,向后晋献媚求饶,姑息养奸,他们难道不知道“主辱臣死”的道理吗?难道不知道欺瞒皇上是可耻的吗?他们编造祥瑞,假借鬼神之名,东封大典刚结束,又计划西行,劳民伤财,让百姓受苦,还妄图以此来邀功请赏。皇上您竟然把祖宗打下的江山,当成奸臣们谋取私利的工具,我为此长叹痛哭!天地神明,都是聪明正直的,做好事就会得到好报,做坏事就会得到惩罚,从来没听说过光靠祭祀就能得到福报。《春秋传》说:“国家将要兴盛,就要听取百姓的意见;国家将要灭亡,就要听取神明的旨意。”我一个愚臣不敢妄加评论,只是希望皇上您最终能慎重考虑我的建议。

天下老百姓经常遭受灾害,张知白上书说:“古代皇帝五年巡视一次,处理国家大事,可不是非得有祥瑞紫气黄云才能登封泰山,也不是非得有嘉禾异草才能巡视地方。现在呢,各地奏报的都是些山鹿野雕之类的寻常事,就算秋冬出现反常的天气,大臣们也纷纷祝贺,背地里却偷偷嘲笑。谁说上天可以蒙蔽,百姓可以愚弄,后代可以欺骗呢?这种人情世故带来的损害可不是一点半点,希望陛下能深思这些虚妄之言。”

过了六年,他又上书说:“陛下您登封泰山,祭祀汾阴,亲自祭扫陵寝,现在又要祭祀太清宫,外面议论纷纷,说陛下事事效仿唐明皇,难道您认为明皇是贤明的君主吗?绝对不是!明皇的失败教训值得我们深刻警醒,这可不是只有我知道,那些近臣不说话,是因为他们怀着奸邪之心侍奉陛下。明皇荒淫无道的时候,也没人敢说话,直到逃到马嵬坡,士兵们杀了杨国忠,请求修改诏书,才开始明白明皇识见不明,用人不当。虽然当时明皇有认错的话,但醒悟得太晚了,有什么用呢?我希望陛下早日醒悟,减少虚浮的排场,斥退奸邪小人,停止大兴土木,不要重蹈覆辙,不要留下像明皇那样的遗憾,这是天下之幸,也是社稷之福啊!”皇帝说:“登封泰山,祭祀汾阴,祭扫陵寝,祭祀老子,这些可不是从唐明皇才开始的。《开元礼》现在还在沿用,不能因为天宝之乱,就说这些都是错的。秦朝再怎么无道,现在官名、诏书格式、郡县制度还沿用秦朝的旧制呢,难道因为人而废除制度吗?”皇帝还写了篇《解疑论》给群臣看。但是皇帝知道张知白忠诚正直,虽然他的话很尖锐,还是容忍了他,没有斥责他。

过了很久,张知白因为年迈的父母请求回乡养老,皇上不准,任命他为密州知州。两年后,他升任左谏议大夫,后被罢免,改任待制。回来后,他负责纠察京城的刑狱案件。那时朝廷刚设立天庆、天祺、天贶、先天、降圣节,全国各地都要举行斋醮盛会,花费巨大。张知白又请求裁减这些过度的花费,但没有得到批准。他又被外放为河阳知府,再次请求解官回家养老,后被提升为给事中,最后调任兖州。

天禧年间,有个叫朱能的家伙献上了一本叫《乾祐天书》的书。 然后他又上了一道奏章,说:

朱能这个人,是个奸诈小人,胡说八道什么祥瑞,皇上您却深信不疑,甚至屈尊降贵地亲自迎接,还把它供奉在秘殿里。从朝廷大臣到平民百姓,没有一个不痛心疾首,私底下都在骂他,但谁也不敢公开说出来。

想当初,汉文帝时候有个将军,用帛书喂牛,后来却说牛肚子里面发现了奇书,杀牛一看,果然有书,汉文帝一看笔迹就认出来了是假的。还有个叫五利将军的,也胡说八道,结果都被杀了。先帝在位的时候,有个叫侯莫陈利用的,靠着方术得到宠信,后来被揭穿了骗局,在郑州被处死了。汉武帝可以说是雄才大略,先帝也可以说是英明果断。唐玄宗得到《灵宝符》、《上清护国经》、《宝券》等等,都是王鉷、田同秀这些家伙弄出来的假东西,玄宗却不敢公开处罚他们,因为他迷信那些邪说,自以为德行感动了上天,神仙一定会保佑他。老子,那是圣人啊!如果真是老子显灵,那说话就应该谨慎些,可唐朝从安史之乱开始,皇帝四处逃窜,两京都被攻破,天下大乱,哪来的太平盛世?玄宗虽然最后勉强回了长安,却被李辅国又逼着搬家,最后忧郁而死,哪来的万寿无疆、长生不老?就是玄宗那样英明睿智,都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这都是因为他当皇帝时间太长了,骄傲自大,自以为天下第一,听不进别人的劝告,只沉迷于享乐,只听那些阿谀奉承的话,被奸佞小人蒙蔽,任用奸邪之臣,盲目迷信鬼神,过分崇信妖妄之说。今天在阁楼上看见老子,明天在山里又看见老子。大臣们为了升官发财都去巴结他,正直的人因为害怕而不敢说话。

因为迷信邪说,政事混乱,民心离散,变乱随时可能发生。在那种情况下,老子能带兵打仗吗?那些符咒能抵挡敌人吗?现在朱能的行为,很可能和这些情况类似,我希望陛下能想想汉武帝的雄才大略,效法先帝的英明果断,吸取唐玄宗的教训,这样才能避免灾难和祸乱的发生。

没过多久,事情就失败了。后来,寇准又请求皇帝减少寺庙的开支和僧侣的数量,虽然皇帝没采纳他的建议,但曾经让向敏中去告诉寇准,让他陈述时政得失,寇准就提出了“纳谏、恕直、轻徭、薄敛”四件事,皇帝还真的实行了一些。

仁宗皇帝登基后,宰相们建议挑选有名望的儒生来侍讲讲读经史,于是寇准被召为翰林侍讲学士、知审官院,兼任机子监判官,还参与了《真宗实录》的修撰工作。他父亲去世后,寇准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又重新被起用,还兼任太常寺和礼院的判官,后来又升迁为兵部侍郎、龙图阁学士。每次讲论到前朝那些昏君亡国的例子,他总是反复规劝皇帝。有时候仁宗皇帝的注意力不在书上,寇准就静静地等着,直到皇帝重新认真听讲。他还曾经画了一幅《无逸图》献给皇帝,皇帝把它挂在了讲读阁。当时章宪明肃皇后经常五天去一次御殿,和皇帝一起处理政事,寇准就说:“古代的皇帝每天早朝晚朝,没有哪位皇帝会几天不处理政务。陛下应该每天上朝,处理国家大事。” 这个奏章皇帝没回复。但是皇帝和皇太后都很器重他,每次寇准去觐见,皇帝都非常客气。

三次请求退休。皇上召见他到承明殿,苦口婆心地劝说他留下。可他坚持要退休,都七十多岁了,哭着恳求皇上批准。皇上也挺同情他的,就下令让他和冯知一起讲解《老子》三章,还分别赏赐他们每人二百匹丝绸。

因为皇上实在挽留不住他,他就请求调到离家近的州府任职,皇上破格提拔他为工部尚书,还让他兼任兖州知州。皇上还下令要设宴为他饯行,又把他留了几个月,特意在太清楼设宴款待,朝中大臣都参加了。皇上还亲笔写了飞白大字赐给宰相,小字赐给学生们,只有富弼和晁迥两人同时得到了大小两种字体的御赐墨宝。宴会上,皇上还下令让群臣当场作诗,太后还从宫中拿出一些酒具来劝酒。第二天,富弼去谢恩,皇上又让他讲解《老子》,还赏赐了他一套朝服、金腰带、银鞍和马匹。等他真正要走了,皇上又赐给他隅瑞圣园,还赐诗一首,并下令让近臣们都作诗送行。

富弼为了表达谢恩,就改任礼部尚书。没多久,他又多次上表请求退休,最终因为太子需要师傅,他才得以致仕。他病得很重,就搬到了正房,打发走婢女和妾侍,对儿子富瑜说:“别让我死在女人手里。”说完就去世了。消息传到皇上那里,皇上对张士逊说:“朕正打算召富弼回来,他却死了。”皇上很惋惜,为此还罢朝一天,追赠他左仆射的官职,谥号为“宣”。

富弼为人正直,侍奉父母非常孝顺。他父亲去世后,他用舌头舔父亲的脸,代替了哭泣时的哭丧。他经常研读《五经》,从中汲取治国理政的经验,写成了《经典徽言》五十卷。他还撰写了《崇祀录》、《乐记图》、《五经节解》、《五服制度》等著作。他还奉皇上的命令,与邢昺、杜镐一起校订诸经正义、《庄子》、《尔雅》的注释,考证《尚书》、《论语》、《孝经》、《尔雅》中的错误以及律音义。

起初,圜丘没有外围的围墙,五郊祭祀时不设座位,祭祀用的尊器也不加盖子;七祠祭祀时,只用一个酒尊,不分等级,祭祀时唱的歌也不按《雍》的乐章结束;冬至祭祀昊天上帝时,外围只有十七位官员,也没有按照星宿的排列;祭祀先农在祈谷之前;上丁释奠仪式没有三献;宗庙祭祀时没有两支舞蹈;大臣去世后,有些要追赠谥号的,是在下葬后才上奏请封。富弼根据古代典籍,奏请皇上改正这些礼仪上的错误,这些改革最终都得到了实行。他还请求在冬至取消祭祀五帝的仪式,在大雩祭祀时祭祀五帝,取消祭祀昊天上帝的仪式。这件事下发到有关部门讨论,因为意见不合而作罢。

王瑜当了工部侍郎后就退休了。

王昭素,是开封酸枣人。他年轻时就刻苦学习,却没做官,为人品德高尚,乡里人都很敬重他。他经常聚集学生教书来维持生计,李穆和他的弟弟李肃,还有李恽都曾经是他的学生。乡里人有纠纷,不去官府告状,很多都找王昭素来仲裁。

王昭素对《九经》都非常精通,还深入研究了《庄子》和《老子》,尤其擅长《诗经》和《易经》。他认为王弼、韩康伯注《易经》,以及孔颖达、马融的疏义,有些地方可能并不完全正确,于是就写了二十三篇《易论》。

开宝年间,李穆向皇上推荐了他。皇上召见他到宫里,当时他已经七十七岁了,精神却依然很好。皇上问他:“你为什么不出来做官,直到现在才见到你?”王昭素回答说:“我只不过是个乡下老百姓,没有什么才能来报效朝廷。”皇上让他坐下,让他讲解《易经·乾卦》,还召来宰相薛居正等人一起听讲。讲到“飞龙在天”的时候,皇上说:“这本书怎么能让普通人看到呢?”王昭素回答说:“这本书如果不是圣人所作,就无法阐述其中的道理。”皇上接着问了一些民间的事情,王昭素回答得诚实坦率,一点也不隐瞒。皇上很欣赏他,但他因为年纪大了,请求回乡,皇上就授予他国子博士的官职让他退休,还赏赐给他茶叶、药品和二十万钱,让他在宫里住了一个月才放他回去。他八十九岁的时候在家去世了。

王昭素为人正直,很有判断力。当初,李穆兄弟俩跟王昭素学习《易经》,李穆经常说:“先生您讲的精妙之处,往往超出了我的理解。”王昭素也跟别人说:“李穆兄弟都是很有才能的人,李穆尤其沉稳厚重,将来一定能位居高官。”后来李穆果然当上了参知政事。

王昭素每次去买东西,都按照别人说的价格付钱,从不讨价还价。县里的人都互相告诫说:“王先生买东西,千万别抬高价格。”他住的地方,门里堆着一些椽子木头。有一天晚上,有小偷撬门想进去偷东西,王昭素发现了,就悄悄地从门里把椽子扔到外面去,小偷很不好意思,就走了。从此以后,他家附近再也没有发生过盗窃案。他家里有一头驴,很多人来借,要借的时候,他总是先问仆人:“外面有人借驴吗?”仆人回答说“没有”,他才把驴借出去。他为人纯朴正直,就是这样。

他的儿子王仁著,也同样有隐德。

孔维,字为则,是开封雍丘人。乾德四年,他考中了九经,然后被任命为东明和鄢陵两个县的主簿。开宝年间,礼部又推荐他当考试官,后来调到滁州当军事推官。宋太宗即位后,提升他当太子左赞善大夫,主管河南县,还让他兼任滑州和梓州的通判。太平兴国年间,他被任命为国子监的《周易》博士,之后调回朝廷,又升任《礼记》博士。太平兴国七年,他出使高丽,高丽国王向他请教礼仪,孔维就给他讲解了君臣父子之道以及等级尊卑的秩序,高丽王很高兴,称赞他说:“今天我又见到了中国的夫子!”太平兴国九年,孔维负责管理国子监的事务。雍熙年间,他升任主客员外郎。雍熙三年,他又升任国子监司业,还被赐予金紫官服。

有一次,朝廷要在籍田举行祭祀活动,孔维就从《周礼》一直到《唐书》,把历代的典章制度都整理出来上交,大家都很佩服他的学识渊博。他还上书建议禁止私人养蚕,以利于养马。史馆的官员乐史给他驳斥了一番,说:

《管子》说:“仓廪充足,人们就知道礼仪;衣食无忧,人们就知道荣辱。”所以古代圣明的君王都重视农业,因为农业是衣食的根本。如果一个人不耕田,天下就会有人挨饿;如果一个女人不养蚕,天下就会有人受冻。所以天子要亲自耕田,皇后要亲自养蚕,这是为了以身作则教化百姓,是国家的大事。《吴都赋》里说:“国家征收成熟的稻米,各地进贡八种蚕丝。”可见养蚕由来已久。现在孔维建议禁止私人养蚕以利于养马,只是简单地引用以前的典籍,并没有深入研究实际情况。那些购买的军马都是从外地来的,路途遥远,奔波劳累,马匹的饲料供应不足,照顾也不周到,最终导致马匹瘦弱,甚至死亡,这都是常见的原因。现在却要禁止养蚕,真是太不明智了!唐朝养马,有专门的监牧制度,仔细查阅史书,也没有禁止养蚕的记载。况且最近朝廷刚刚下诏,明年春天要在籍田举行祭祀活动,这是在鼓励农业生产,而现在又下令禁止养蚕,两者互相矛盾,恐怕不妥当。

我以前在州县做过官,对当地的利弊多少了解一些。老百姓里穷苦的人很多,春天养蚕的丝,只够交纳赋税,秋天养蚕的利润微薄,勉强够维持一年的生活。现在如果禁止他们再养蚕,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坏处,导致社会动荡不安,老百姓怎么能够安居乐业呢?这关系到国家丝绸的生产,一定要慎重考虑啊!

皇上看了奏章,就取消了禁止秋蚕的禁令。我又上了一道奏章,说:

根据《周礼·夏官·司马》的记载,禁止再养蚕是为了保护马匹。《周礼》里说“原蚕”,原就是“再”的意思。天文学上,辰星代表马。《蚕书》里说蚕是龙的精气,月亮运行到心宿二(大火),就要给蚕种洗澡。也就是说,蚕和马是同气相通的,两种东西不能同时兴旺,所以禁止再养蚕是为了让马匹长得更好。郭璞也说:“重蚕就是再养蚕,也就是秋蚕。”我年轻时就参与过耕种和养蚕,后来又做了州县官,对这些事情的利弊都非常清楚。老百姓只知道养蚕有利,却不知道有坏处,所以他们在春天养蚕之后,又养秋蚕,秋蚕的丝很少,而且反复采摘桑叶,来年桑叶就会长得不好,这不仅会伤害马匹,还会损害桑树。我当县令的时候,就经常看到田野里的官马死了很多,如果不是根据典籍找到依据,帮助皇上养好马,我哪敢随便提出建议呢?

《本草纲目》里记载:“用僵蚕涂抹马的牙齿,马就不能吃草了。”可见万物之间是相互影响的。《月令》里说,仲春要祭祀马祖,季春要祭祀先蚕,这都指的是天上的房星,为马祈福叫马祖,为蚕祈福叫先蚕,可见蚕和马是同类。蚕养多了,马就会受损,这是因为它们之间气场相通。我认为按照《周礼》的规定禁止再养蚕是正确的。

皇上虽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但是赞赏我引用经书典籍来论证,把我的奏章交给史馆保存。籍田祭祀完毕后,我被任命为国子祭酒。淳化初年,又兼任工部侍郎。两年后去世,享年六十四岁。

他精通经学。按照旧制度,参加九经考试,如果第一次没考中就要改考其他科目。开宝年间,他认为这种制度不合理,于是上奏皇上,礼部下令,从今以后,九经考试和其它科目的考试一样,允许考生多次参加考试。

话说唐太宗当皇帝的时候,孔颖达还在地方当个小官,因为他懂经书,挺受领导赏识。太宗当上皇帝后,孔颖达才慢慢升到中央当官。

他自己觉得很懂经书,就想着去当个司业(相当于教育部门的领导),结果还真让他如愿以偿,当上了。那时候出使外国的官员都穿紫色官服,孔颖达从高丽回来,正赶上东边的使臣来访,他觉得自己的绯红色官服太寒碜了,就跑去见皇帝,还故意哭着说:“高丽使臣问我犯了什么罪要穿这种衣服,我都没法回答啊!” 皇帝看他可怜,就赏了他金紫色的官服。

后来孔颖达当了祭酒(相当于大学的校长),他又给皇帝上奏说:“朝廷好久没设这个官职了,懂行的人很少,我亲戚朋友来信,都叫我祭酒郎中。你看田敏在晋朝当祭酒的时候,还兼任侍郎呢,我也想兼个官,好听点儿。”皇帝就答应他了。不过,那些达官贵人们都觉得他这个读书人太急功近利,不懂得谦让。

有一次,孔颖达建议扩大太学(相当于大学),但皇帝觉得会占用老百姓的房子,就没同意。后来,他奉命和学官一起校订《五经疏义》,刻成印版发行,结果还没完成,就病倒了。皇帝还特地派太医给他看病,派使者去慰问他。早些时候,孔颖达私自挪用了三十多万钱印书,被负责管理的黄门侍郎发现了,孔颖达害怕极了,赶紧把家里的钱都给了那个黄门侍郎。结果病更重了,皇帝最后赦免了他,没追究这件事。孔颖达临终前,把遗表的内容口述给他女婿郑革,说最遗憾的就是《五经疏》没完成。

景德四年,他的孙子孔禹圭因为学习好,也考取了功名。

孔宜,字不疑,是山东曲阜人,是孔子的第44代孙子。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孔家后代啊! 孔子生了个儿子叫孔鲤,字伯鱼;孔鲤的儿子叫孔伋,字子思;孔伋的儿子叫孔白,字子上;孔白生了个儿子叫孔求,字子家;孔求的儿子叫孔箕,字子京;孔箕的儿子叫孔穿,字子高;孔穿的儿子叫孔谦,字子慎;孔谦的儿子叫孔鲋,字子鱼。 孔鲋呢,把家业传给了他的学生腾。

腾,字子襄,赶上秦朝乱哄哄的时候,他把家里的祖传书籍藏在了屋子的墙壁里,真是个有远见的! 腾的儿子叫孔正,字季忠;孔正的儿子叫孔武;孔武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孔延年,一个叫孔安国。 孔延年,字次孺,在汉昭帝当皇帝的时候当了博士,汉宣帝当皇帝的时候当了太中大夫,还给太子讲课呢! 汉元帝当了皇帝后,还封他为关内侯,号褒成君,这可是妥妥的贵族了!孔延年生了儿子孔福;孔福生了儿子孔房;孔房生了个儿子叫孔均,字长平。 这孔均啊,特别好学,很有才华,当上了尚书郎。

汉平帝元始元年,孔均被封为褒成侯,食邑二千户,还追封他爷爷为褒成宣尼公,这可是祖上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后来王莽当了皇帝,还让孔均当太尉,孔均三次推辞说自己生病了,才得以回家。王莽失败后,孔家也跟着遭了殃。 到了东汉光武帝建武十四年,孔均的儿子孔志又被封为褒成侯,谥号元成。孔志的儿子孔损继承了爵位,到了和帝永元四年,又把孔损的爵位改封为褒亭侯。孔损死后,他的儿子孔曜继承了爵位,食邑一千户;孔曜的儿子孔完继承了爵位,食邑一百户。 孔完很早就去世了,没有儿子,于是他的学生孔羡继承了他的爵位。

哎,我祖上啊,在魏国当了个议郎,黄初二年的时候,还被封为宗圣侯,封地有一百户人家呢!

然后我爷爷辈的,叫震,到了晋武帝泰始三年,爵位又升了,成了奉圣亭侯,封地增加到两百户人家,后来还当过太常和黄门侍郎,官儿越做越大。我爷爷震生了我爸爸嶷,我爸爸当过孝廉,做过太尉掾,最后还当上了豫章太守。

我爸爸嶷生了我爸爸,我爸爸生了我爷爷,我爷爷生了我爸爸,我爸爸生了我。我爸爸叫抚,我爷爷叫懿,我曾祖父叫鲜,这鲜啊,是个有度量、爱学习的人,宋文帝元嘉十九年,继承了奉圣侯的爵位。我曾祖父鲜生了我祖父乘,我祖父啊,那可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北魏孝文帝延兴年间,三次被举荐为孝廉,后来被封为崇圣大夫,又加封了十户人家,专门用来打扫祭祀用的。

我祖父乘生了我父亲灵珍,我父亲继承了爵位,还当过秘书郎。到了北魏太和十九年,爵位又升了,改封为崇圣侯,封地一百户人家。我父亲灵珍生了我父亲,我父亲生了我爷爷,我爷爷生了我爸爸。我爸爸生了我。我爸爸叫文泰,文泰生了我爷爷渠,北齐文宣帝天保元年,爵位又改成了恭圣侯。到了后周宣帝大象二年,追封孔子为邹国公,我爷爷渠就继承了这个爵位,封地一百户人家。

长孙家族,祖上是隋文帝封的邹国公。他儿子叫长孙嗣哲,通过考试当了官,后来官至太子通事舍人。大业四年,又封他为绍圣侯,给他一百户人家当封邑。

长孙嗣哲的儿子是长孙德伦,唐太宗贞观十一年,封他为褒圣侯,也给他一百户人家当封邑,上朝的时候地位和三品官员一样,并且这个爵位可以世袭。武则天天授二年,还赏赐给他御书和衣服。

长孙德伦的儿子是长孙德化,继承了侯爵,中宗神龙元年,被授予朝散大夫的官职。长孙德化的儿子是长孙璲之,唐玄宗开元年间,历任国子四门博士、邠王府文学、蔡州长史等职。开元二十七年,朝廷追封孔子为文宣王,也把长孙璲之的褒圣侯爵位改为了文宣公,还让他兼任兖州长史。

长孙璲之的儿子是长孙萱,继承了爵位,后来当上了兖州泗水县令。长孙萱的儿子是长孙齐卿,德宗建中三年,朝廷任命他为兖州司马,后来在东平战役中战死。到了宪宗元和十三年,平定了李师道叛乱后,长孙齐卿的儿子长孙惟晊回到鲁地,朝廷任命他为兖州参军,负责祭祀孔子,还恢复了他五十户的封邑,用来供奉祭祀孔子。

长孙惟晊的儿子是长孙策,会昌元年,他历任国子监丞、尚书博士。大中元年,宰相白敏中奏请朝廷每年给长孙家一百匹绢,用于春秋两季祭祀孔子。从长孙璲之到长孙策,五代人都世袭了文宣公的爵位。

长孙策的儿子是长孙振,懿宗咸通四年,他考中了进士,后来历任兖州观察判官、刑部员外郎。长孙振的儿子是长孙昭俭,历任兖州司马、曲阜县令。从长孙策到长孙昭俭,三代人都每年领取朝廷赏赐的绢帛,用来祭祀孔子。长孙昭俭的儿子是长孙光嗣,哀帝天祐年间,他担任泗水县主簿,负责祭祀孔子。

长孙光嗣的儿子是长孙仁玉,九岁就能读懂《春秋》,长得又高又壮。后唐明宗长兴元年,他被任命为曲阜县主簿,三年后升任龚丘县令,并继承了文宣公的爵位。晋高祖天福五年,他又改任曲阜县令。周世宗广顺二年,平定慕容彦超叛乱后,皇帝来到曲阜祭拜孔庙和孔林,召见了长孙仁玉,赏赐他五品官服,并让他继续担任曲阜县令。

孔子的后代仁玉先生有四个儿子,老大叫孔宜。他考进士没考上,后来在乾德年间直接跑到京城上书,说了说他们家的历史。皇上看了之后,就让他当了曲阜的主簿。之后他又当了黄州军事推官,然后升迁到司农寺丞,负责管理星子镇的税收。

孔宜觉得星子镇地处江湖交汇之处,商贾云集,于是就建议皇上把它建成一个县城。皇上同意了,直接任命孔宜为星子县令,后来又升为南康军太守。 孔宜卸任后,进献了几十篇赋,宋太宗看了很喜欢,就召见了他,还问了他一些关于孔子后裔的事情。之后,皇上就下了一道圣旨,原文是:“素王之道,百代所崇,传祚袭封,抑存典制。文宣王四十四代孙、司农寺丞宜服勤素业,砥砺廉隅,亟历官联,洽闻政绩,圣人之后,世德不衰,俾登朝伦,以光儒胄。可太子右赞善大夫,袭封文宣公,复其家。” 简单来说,就是表彰孔宜的功绩,让他当了太子右赞善大夫,恢复了他们家的爵位,还让他继承文宣公的爵位。没过多久,孔宜又调任密州通判。太平兴国八年,朝廷要修葺曲阜的孔庙,孔宜还进献了各种物品表示感谢,皇上还为此褒奖了他,并让他升迁为殿中丞。雍熙三年,朝廷北伐,孔宜奉命负责运输军粮,结果在渡拒马河的时候不幸溺水身亡,享年四十六岁。

孔宜的儿子孔延世,字茂先。因为父亲为国捐躯,朝廷就给了他一个学究的官职,让他做了曲阜的主簿,后来又当过闽县和长葛县的县令。真宗皇帝至道三年十一月,召他进京,任命他为曲阜县令,并让他继承文宣公的爵位,还赏赐了他白金、丝绸以及太宗皇帝御书的《九经》。咸平三年,朝廷下令让当地转运使和县令等官员以宾客之礼对待他,并让他在曲阜继续任职三年,最后他就在任上去世了,享年三十八岁。孔宜的第二个儿子叫孔宪,太平兴国二年考中了进士,后来官至工部员外郎,还当过浚仪县令。第三个儿子叫孔冕,当过应州的主簿。最小的儿子叫孔勖,雍熙年间考中了进士。

延世子圣祐,这孩子从小就厉害,景德年间才九岁,皇帝就破格让他跟进士们一起考试,直接给他个官身!到了大中祥符元年,皇上东封泰山,还特意让圣祐穿绿衣服跟着一起,排在京官队伍后面。回程到兖州的时候,十一月一号,皇上还特意去了曲阜,祭拜孔庙,亲自行酌献之礼,孔子的后代们都得给圣祐让出位置。皇上还去了孔林,在孔子墓前待了很久。之后,皇上在北亭召集大臣们一起看古碑,还给孔子加谥号“玄圣文宣王”,追封他父亲叔梁纥为齐国公,母亲颜氏为鲁国太夫人。 皇上高兴啊,立马提拔圣祐当了太常寺奉礼郎,还把圣祐的几个亲戚也一起提拔了,那些跟圣祐一起学习《三传》的进士延祐、学究延渥、延鲁、延龄,都直接授予官职,皇上还赏赐他们银子二百两、绢三百匹,让他们好好供奉孔庙。

那时候,圣祐的堂兄勖在广州当官,当了个殿中丞、通判。王钦若跟皇上说这勖在老家名声很好,皇上就把他召到京城,改任太常博士,还赐给他红袍,让他去曲阜县当县令,专门负责孔庙的事务。 大中祥符二年三月,皇上又派人送来自己写的字和《九经》书疏、《三史》,放到孔庙里,还让当地选拔儒生来讲解这些书。后来,圣祐又改任大理评事。到了天禧五年,他当上了光禄寺丞,还继承了“文宣公”的爵位,当了仙源县令。后来他改名叫延佑,升迁为太子中舍,可惜英年早逝,才三十岁就去世了。

圣祐的堂兄勖后来当了司封郎中。圣祐的兄弟延鲁,大中祥符五年又考中了进士,后来改名叫延道辅,当上了左司谏、龙图阁待制,他的事迹另有记载。

再说说崔颂,字敦美,是河南偃师人。他父亲崔协,以前在后唐做过门下侍郎、平章事,官位很高。崔颂小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是外祖母把他养大的。他靠着父亲的功劳做了河南府巡官,后来又当了开封主簿、邓州录事参军,因为生病辞官了。没过多久,他就跑到京城去上书给皇帝提建议,宰相桑维翰看了他的奏章,觉得他很有才华,就提拔他做了左拾遗,后来又升任右补阙。

汉朝初期,张煦被授予朝散大夫的官职,还担任了右散骑常侍,他负责册封钱俶为吴越王。后来,梁朝末年,他曾经出使两浙地区,到了这时候,越地百姓都很喜欢他,送给他很多贵重的礼物。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周世宗进京,结果他的财物都被士兵抢光了。

周世宗在澶州镇守的时候,要挑选自己的僚属,王朴、王敏中和寇准都入选了,寇准被任命为观察判官,还被赏赐了金紫官服。周世宗当上皇帝后,寇准被任命为司封员外郎,兼任判官,负责审理案件,因为办案失误被罢免了官职,不过保留了原来的官位。周世宗当上皇帝后,又提拔他做了驾部郎中,后来又调到吏部,再次让他担任副使,去两浙地区。周世宗读了唐朝元稹写的《均田疏》,就让寇准把它画成图,赏赐给身边的近臣,还派人去各地调整赋税,寇准被派去了兖州,结果那里的赋税比以前增加了许多。恭帝继位后,寇准被改任为左谏议大夫。

宋朝建立初期,寇准担任国子监的判官。碰巧赶上要重修国子监和武成王庙,皇帝就让他负责这件事。建隆三年夏天,国子监开始正式开课,太祖皇帝还派人送酒和水果赏赐他们。每次皇帝到国子监视察,都会召见寇准谈话。谈话内容常常涉及经义,寇准都能对答如流,从不迟疑。等到郊祀大典的时候,皇帝又让寇准代理太仆寺卿的职务,让他乘坐御车,执掌车前的缰绳。皇帝还问他一些当时的礼仪制度,寇准回答得既精通又文雅,皇帝对他非常器重。没过多久,因为有人说他托关系为亲戚求官,就被贬官到保大军做行军司马。乾德六年,寇准突然得病去世了,享年五十岁。

寇准为人诙谐幽默,擅长书法,曾经受命书写周世宗的谥号册文,当时的人都称赞他的书法遒劲秀丽。他虔诚信仰佛教,见到佛像一定会下拜。他的性格比较多疑,在鄜州做官的时候,曾经让人修缮官舍,竟然用布蒙住工人的眼睛,大家都觉得他很可笑。

他的儿子寇晓,官至太子右赞善大夫。

崔曥,字文炳,雍熙二年考中了进士,为人文雅,品行端正,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屯田员外郎、开封三司户部判官。景德年间,雍王元份去世了,王府里好多官员都被降职处罚。当时戚维在曹国公元俨府里当翊善,皇上对宰相说:“元俨年纪轻轻,更需要人引导他,戚维这个人太迂腐懦弱,沉默寡言,不能够好好规劝元俨,听说崔曥为人谨慎可靠,让他代替戚维,或许会有好处。”于是皇上召见崔曥,让他升任都官员外郎,兼任记室参军,还赏赐给他金紫官服。后来他又升迁为兵部郎中,出任河中府知府,之后又升任太常少卿、将作监,最后去世了。

尹拙,是颍州汝阴人。梁朝贞明五年,他考中了《三史》,被任命为下邑主簿,兼管本镇的馆驿巡官。后唐长兴年间,朝廷召他进京做著作佐郎、直史馆,后来又升迁为左拾遗,仍然兼任直史馆,还被授予朝散大夫的官职。应顺年间,他出任宣武军掌书记,兼任检校虞部员外郎和殿中侍御史。清泰年间,他升任检校驾部员外郎兼御史大夫。清泰二年,改任检校虞部郎中、忠武军掌书记。

晋朝天福四年,他入朝担任右补阙。第二年,升任侍御史。恰逢朝廷下诏让他和张昭、吕琦等人一起修撰《唐史》,因此改任仓部员外郎,并被赏赐金紫官服。天福八年,他升迁为左司员外郎。契丹入侵,赵延寿镇守常山,尹拙被任命为掌书记。汉朝初年,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司马郎中、弘文馆直学士。

周朝广顺初年,他升任库部郎中兼太常博士,仍然兼任直学士。奉命出使荆南回来后,改任兵部郎中。显德初年,他被任命为检校右散骑常侍、国子祭酒、通判太常礼院事,和张昭一起修撰唐朝应顺、清泰年间以及周朝的《祖实录》,又和张昭、田敏一起详细校订《经典释文》。他父亲去世后,他丁忧离职。宋朝初年,他被任命为检校工部尚书、太子詹事、判太府寺,后来又升任秘书监、判大理寺。乾德六年,他告老还乡,以原官职退休。

我这个人啊,性格老实本分,知识面还挺广,经史子集都读过不少。有一回,周世宗北上打仗,让翰林学士写祭祀白马祠的文章,那些学士们愣是写不出来,就来问我。我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地方有祭祀白马的祠堂,当时大家都觉得我学问渊博。我八十一岁那年,也就是开宝四年,去世了。

我儿子季通,后来当上了国子博士。

再说说田敏,他是淄州邹平人。从小就对《春秋》这方面的学问很精通。梁朝贞明年间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淄州主簿,但他不愿意做这个官,就留下来当了国子监四门博士。后来,后唐天成初年,他又改任《尚书》博士,还被赐了红袍。干满一年,升任国子博士。他还上书建议在京城四郊设立斋宫,可惜没被采纳。任期满了之后,调任屯田员外郎,因为对典礼制度很熟悉,又兼任了太常博士。他提议说,应该按照《春秋》里的记载,每年冬天储存冰块,然后在祭祀宗庙的时候用,再分发给朝廷大臣,就像古代那样。 皇上听从了他的建议,还让他和太常卿刘岳、博士段颙、路航、李居浣、陈观等人一起修订唐朝郑余庆的《书仪》。之后,皇上又让他和马镐等人一起校对《九经》。后来他又升任户部员外郎,还被赐了金紫袍。清泰初年,他升任国子司业。

晋朝天福四年,他被任命为国子监祭酒,还兼任检校工部尚书,没多久又兼任户部侍郎。开运初年,他升任兵部侍郎,同时担任弘文馆学士,并负责处理弘文馆的事务。有些人觉得田敏只适合做学官,但宰相桑维翰听说后,马上就把他提升为检校右仆射,又让他继续担任祭酒。汉朝乾祐年间,他被任命为尚书右丞,并负责国子监的事务。

周广顺年间,周广顺刚开始当政的时候,周广顺把周广顺升职为左丞,还派他去契丹当使者,打算送十万贯钱作为岁贡,想以此阻止契丹的侵扰,结果契丹没答应。后来周祖要亲自去郊外祭祀,就让周广顺暂时负责太常卿的事务。世宗皇帝即位后,正式任命周广顺为太常卿、检校左仆射,还加封他为司空。显德五年,周广顺上奏章请求退休,皇帝下诏说:“你精通礼乐,博览群书,是儒学的宗师,也是官员的楷模。我正想依靠你的经验,和你好好聊聊,没想到就看到你的奏章,想让你继续为朝廷效力。退休的制度不好轻易更改,而我想重用你的心意却很强烈,所以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于是,周广顺被调任为工部尚书。没过多久,他又再次上奏章请求回到家乡,实现落叶归根的愿望,于是被改任为太子少保,荣归故里,回到淄州的别墅。恭帝即位后,又加封他为少傅。开宝四年,周广顺去世,享年九十二岁。

周广顺退休后回到家乡,有几十顷良田,酿了很多好酒招待客人。他身体强壮,很少生病,经常步行在里巷之间,不用拐杖。每天都亲自教导孩子们学习经书。他还亲自撰写了父亲的墓碑铭文,语言非常质朴。周广顺曾经出使湖南,路过荆州,把印刻好的经书送给高从诲。高从诲谢道:“祭酒您送的经书,我只会读《孝经》而已。”周广顺说:“读书不必贪多,读懂《孝经》十八章就足够了。比如《诸侯章》里说‘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道理啊!”当时高从诲在郢州兵败,所以周广顺用这话来讽刺他,高从诲听了非常羞愧。

虽然周广顺精通经学,但也喜欢牵强附会,他校勘的《九经》,很多地方都坚持自己的看法,比如把《尚书·盘庚》里的“若网在纲”改成“若纲在纲”,重复了“纲”字。还有《尔雅》里“椴,木槿”的注释是“日及”,他改成了“白及”。类似这样的改动很多,世人多有批评。

他的儿子周章,官至殿中丞。

辛文悦这个人,不知道是哪里人。他教《五经》,太祖小时候是他的学生。周显德年间,太祖当上了禁卫军,后来当了殿前都点检,掌管军队。辛文悦很久都没能见到太祖,有一天晚上,他梦见皇上派车驾来请他见面,见了面,才知道是太祖。太祖也梦到辛文悦来拜见他,于是就让手下人去找辛文悦,辛文悦果然自己来了,太祖觉得很奇怪。太祖当了皇帝以后,召见辛文悦,让他当了太子中允,主管太府。开宝三年,辛文悦被派去当房州刺史。当时周朝的郑王被安置在房州,皇上觉得辛文悦是位长者,所以派他去。后来辛文悦升了好几级官,最后当上了员外郎。

还有两个人,叫张遁和张文旦,曾经和太宗是同窗,太平兴国年间,他们去京城自荐,都直接被任命为主簿。

李觉,字仲明,是长安人。他曾祖李鼎,是唐朝的国子祭酒、苏州刺史,唐朝末年因为战乱,搬家到了青州益都。李鼎的儿子李瑜,是青州的推官。李瑜的儿子就是李觉,字咸熙,性格豪放,喜欢喝酒,喜欢吟诗,擅长下棋,画山水画尤其好,很多人偷偷收藏他的画作。周朝的枢密使王朴想推荐李觉,结果王朴死了,李觉一直不得志。乾德年间,司农卿卫融当了陈州刺史,听说李觉的名声,就把他请去,李觉就带着全家去了陈州,每天都喝酒,最后醉死在客舍里。

李觉的儿子,太平兴国五年考中了《九经》,当了将作监丞,后来又当了建州通判。任期将满的时候,建州百姓请求留下他,皇上还下诏表扬了他,就让他升了左赞善大夫,当了泗州刺史,后来又升了秘书丞。太宗要刊刻孔颖达的《五经正义》,就让孔维和李觉等人校对。军队征讨燕州和蓟州的时候,命令李觉负责京东各州的粮草运输到幽州。孔维推荐李觉有学问,李觉被提升为《礼记》博士,还被赐了绯红色的鱼袋。

雍熙三年,李觉和右补阙李若拙一起出使交州,黎桓对他们说:“这地方山川险峻,中原人刚来,不会觉得疲倦吗?”李觉说:“我们国家疆域辽阔,郡县有四百多个,地方有平坦的,也有险峻的,这一个地方算得了什么!”黎桓沉默了,脸色也变了。出使回来很久以后,李觉升任国子博士。

端拱元年春天,朝廷刚开始让学官们讲课,李觉也参与其中。有一天,太宗皇帝去国子监祭拜孔子的后代文宣王,祭拜完后,准备坐车从西门出去。这时,他看到李觉正在给学生们上课。旁边的人就告诉皇帝说李觉正在给学生们讲课呢。皇帝一听,立马就召见了他,让他在御前讲课。李觉说:“陛下您坐着六驾龙车,我哪敢随便上您的高座啊!”皇上听了,立刻下车,让相关官员搭起帷幕,另外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然后命令李觉讲解《周易》里的《泰卦》。其他的官员都坐在旁边听讲。李觉结合天地感应、君臣相符的道理进行讲解,皇上听得很高兴,赏赐了他一百匹丝绸。

没过多久,李觉又上了一篇关于时政的策论,皇上也很欣赏。那年冬天,李觉就升任史馆直史官。后来,右正言王禹偁上奏说:“李觉只会读经书,不应该担任史官。”李觉就模仿韩愈的《毛颖传》,写了一篇《竹颖传》献给皇上。太宗皇帝很欣赏他的文才,所以就没理会王禹偁的奏章。淳化年间初期,皇上发现刻印的经书版本里,田敏随意删改了一些字句,就让李觉和孔维一起仔细校对。两年后,《春秋正义》校对完成,李觉升任水部员外郎,并且负责国子监的事务。四年后,他又升任司门员外郎,但后来生病了。等病假结束,皇上还让他继续工作,结果没多久他就去世了。

李觉多次上书陈述时政,提出了关于养马、漕运、屯田三方面的建议,太宗皇帝非常赞赏他提出的建议详尽周全,下令把他的奏章送进史馆存档,这些内容都记录在本传里。李觉为人刚毅聪敏,曾经和秘阁校理吴淑等人一起考查开封府秋试的举人,谈到计算鸡兔同笼问题的方法时,李觉说:“这个方法太复杂了,我能简化它。”他很快就做出了简便的方法,果然比原来的方法精简很多。吴淑觉得李觉可能是以前就掌握了这个方法,于是又用其他的方法考他,李觉都能很快解答出来。在场的人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的儿子李宥,在大中祥符五年考中了进士,后来官至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

崔颐正,是开封封丘人。他和弟弟崔偓佺一起考中了进士,精通经学。雍熙年间,崔颐正担任高密县尉,任期满了之后,国子祭酒孔维推荐他担任国子学直讲,后来又升迁为殿中丞。宋太宗召见他,让他讲解《庄子》一篇,赏赐了他五万钱。监察御史李至上奏说:“我们之前校对整理各种经书的注释和音韵,其中有很多文字错误和谬误,我担心达不到皇上爱惜古代典籍、教导人才的愿望。以前派去校对经书的官员,大多是只精通某一经书的专家,比如懂《春秋》的不懂《礼记》,懂《周易》的不懂《尚书》,至于引经据典,都不是他们平时学习的内容,所以校对得不全面。我发现国子博士杜镐、直讲崔颐正、孙奭这三个人都非常努力地学习,对《九经》都非常精通,他们问问题、解答问题都有依据。希望皇上能让他们重新校对修订,希望能改正错误。”皇上就同意了。

咸平年间初期,又有个叫刘可名的学究上奏说,很多经书版本都有错误,真宗皇帝就下令挑选官员仔细校对,于是就寻找精通经义的人,最后找到了当时担任参知政事的崔颐正。皇帝说:“朕宫中无事,喜欢听你们讲解经书。”第二天,皇帝在御花园召见崔颐正,让他讲解《尚书·大禹谟》,赏赐给他一件紫红色的官服。从那以后,皇帝每天都让他到御书院讲解《尚书》,一共讲解了十卷。崔颐正年纪大了,走路行动不便,上奏请求退休,皇上让他坐下,关切地询问他的情况,赏赐给他器物和钱币,准许他以原官职退休,仍然担任直讲,并改任国子博士。三年后,崔颐正去世,享年七十九岁。

崔偓佺,淳化年间先后担任福州连江县尉,国子监祭酒李至奏请让他担任直讲。他被召见后直接就坐,宋太宗看着他说:“李觉曾经奏报我说,‘四皓’中有一位先生,有人说姓‘用’字加一撇,有人说加两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崔偓佺回答说:“秦朝的时候程邈创造了隶书,目的是为了像使唤仆隶一样容易使用。现在的字和古代的字有些不一样。我听说‘刀’字加‘用’字旁是‘榷’(音què),‘鹿’字是两点,‘用’字加一撇加一点都不是字。”

咸平二年,宋真宗皇帝去国子监视察,召见李偓佺讲解《尚书》,当场就赏赐他红色的官服。景德年间以后,皇帝又让他讲解《道德经》,每天都在崇文院等候他讲解。每次讲解完一卷,皇帝都会赏赐他白银、丝绸和布匹。李偓佺七十九岁那年去世了。他曾经编写过《帝王手鉴》十卷,还注释过曹唐的《大游仙诗》十五卷。他的儿子李世安继承了他的遗志,皇帝特地授予他官职。

李之才,字挺之,是青社的人。天圣八年考中进士,为人质朴率真,自信满满,一点也不做作。他的老师是河南人穆修,穆修为人庄重严肃,不怎么合群,李之才经常被他训斥,但他依然恭敬地侍奉老师,最终学成了《易经》。当时苏舜钦等人也跟穆修学习《易经》,但穆修真正倾囊相授的只有李之才一人。穆修学习《易经》的传承可以追溯到种放,种放又师承陈抟,渊源非常久远,他对于《易经》的图、书、象、数的运用变化之妙,自秦汉以来很少有人能理解。

李之才一开始在卫州获嘉做主簿,后来代理共城县令。那时候邵雍因为母亲去世守孝,住在苏门山百源之上,穿着粗布衣服,吃着简单的饭菜,自己动手做饭来侍奉父亲。李之才登门拜访他,辛苦地问他:“努力学习,坚定志向,结果怎么样啊?”邵雍说:“除了简策(书本),没有什么成就。”李之才说:“你不是只学习书本的人,那对于物理方面的学问你怎么看呢?”过了几天,他又说:“物理学已经学了,难道不应该学习性命之学吗?”邵雍拜谢李之才,请求拜他为师。于是李之才先给他讲解陆淳的《春秋》,目的是想用《春秋》来统领《五经》,先让他掌握《五经》的大意,然后再传授他《易经》,最终邵雍也凭借《易经》名扬天下。

李之才才能出众,但很难被世人识破,长期得不到重用,一直默默无闻。有些人为他惋惜,说:“应该稍微降职一下,以便将来能获得更高的职位。”只有石延年说:“现在不是适合你施展才华的时候,为什么不放弃仕途隐居呢?”后来李之才调任孟州司法参军。当时范雍担任孟州知州,也不认识李之才。范雍最初从洛阳出发到延安赴任,送他的人都在城外就离开了,只有李之才送他到了郊外。有人批评李之才,李之才解释说:“这是按照惯例办事的。”不久,范雍被贬到安陆,李之才拿着文书去洛阳送他,之前那些在城外就离开的人一个也没来,范雍这才后悔认识李之才太晚了。

我的朋友尹洙写信推荐我去见中书舍人叶道卿,然后通过石延年先生递交了推荐信。信里写着:“孟州司法参军李之才,今年三十九岁,擅长写古文,说话直率,意思表达完整,不夸张也不拘谨,他的文采足以比肩前辈大家,这可不是我尹洙能随便评价的。但他甘于在低微的职位上,没有升官发财的野心,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他的才能又不仅仅局限于文章,如果能让他多为国家效力,他的成就一定远远超过常人。只是可惜他家境贫寒,无法决定自己的去向,知道他才能的人应该一起帮帮他。”

延年先生又回信说:“现在像他这样爱好古文、有真才实学的人太少了,而且还不被重视。如果这样的人都被埋没,那学术将会更加衰落啊!”延年先生平时不喜欢去拜访达官贵人,为了我的事,他前后四五次才去叶道卿家,把我的信送过去。叶道卿先生看后推荐了我,我得以参加新科考试,有五个人为我担保,最终我被任命为大理寺丞,后来又调任缑氏县令。还没来得及上任,正赶上延年先生和龙图阁直学士吴遵路去河东调兵,他们把我请去泽州,担任签署判官。泽州人刘羲叟向我学习历法,他创立的“羲叟历法”远远超过古今所有的历法,连杨雄、张衡都无法理解其中的精妙之处,这都是我教给他的。

在泽州,我又升任殿中丞。后来母亲去世,我丁忧守孝。刚过完丧期,就突然死在怀州的官舍里,那是庆历五年二月。当时,尹洙的哥哥尹渐在怀州做官,他为我的死悲痛欲绝,哭得太过伤心,结果也因此病倒了,不到一个月也去世了。我被葬在青社,邵雍先生为我的墓碑写了碑文,其中有这样一句话:“天下求道之人,都应该以李公为师。” “求于天下,得闻道之君子李公以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