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纮,字应期,是浙江遂昌人。南宋淳熙年间考中了进士。绍熙五年,因为京镗的推荐,他担任了都进奏院的监官,后来又升迁为司农寺主簿和秘书郎。韩侂胄当权后,把朱熹和赵汝愚都赶下了台,但这还不够解气,于是就提拔胡纮当了监察御史。

胡纮没出名之前,曾经去建安拜访过朱熹。朱熹待学生都只吃粗粮饭,对胡纮也没什么例外。胡纮心里不高兴,跟别人说:“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杀只鸡,喝点酒,山里又不是没有。”说完就走了。等到胡纮当了监察御史,他却弹劾赵汝愚,还指责赵汝愚引进朱熹的学说,说这是伪学,是罪魁祸首。赵汝愚因此被贬到了永州。

赵汝愚被贬官离开京城后,朝中大臣和学校里的学者都非常愤慨不满,纷纷上书抗议。韩侂胄为此很头疼,因为赵汝愚的门生和朱熹的弟子里有很多名士,对他很不利,他想把这些人全部清除掉。但是,他觉得不能一个个都安上罪名,于是就打出“伪学”的旗号来排挤他们。他利用何澹、刘德秀这两个言官专门打击伪学,但是当时还没有人公开指责朱熹。只有胡纮起草了一份弹劾朱熹的奏章准备上交,结果他正好被调任太常少卿,这事儿就没办成。后来,沈继祖因为追论程颐而当上了察官,胡纮就把自己写好的稿子给了他。沈继祖弹劾朱熹的文章,其实都是胡纮写的。

宁宗皇帝是孝宗皇帝的嫡孙,按照礼制应该服丧三年。胡纮却认为只需要服丧一年。皇帝下令让侍从、台谏、给舍官员一起讨论服丧期限。于是,胡纮被调任太常少卿,负责起草相关的礼仪。之后,宁宗皇帝亲自到太庙祭祀。

好家伙,张纮这哥们儿,先是一顿痛快地批评,然后又上书皇上说:“这几年啊,那些歪门邪道的学说,那是相当猖獗,一个个图谋不轨,想方设法地迷惑皇上,还造谣中伤皇上的圣明,差点就天下大乱!多亏了几个忠臣良将,还有御史大夫们拼死抵抗,才把那些坏蛋给收拾了,那些歪风邪气才消停下来。可是,自从皇上有了‘救偏建中’的主意,有些人就误以为这是上天的旨意,拼命巴结拍马屁,鼓吹调停,想把以前那些歪门邪道的余孽都启用,指望他们以后不会报复。哎,想想以前建中靖国的事儿,就应该引以为戒啊,皇上您怎么还不明白呢?汉朝的霍光废了昌邑王刘贺,一天之内就杀了上百个大臣;唐朝五王不杀武三思,结果转眼间都被武三思给弄死了。现在就算不能完全照搬古人的做法,也应该先让他们回家种地,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 没多久,张纮就升了起居舍人。皇上听取了张纮的建议,把那些歪门邪道的人,那些掌握实权的大臣们都给撤职了。从那以后,对那些歪门邪道的学说的打击就更严厉了。后来他又升了起居郎、工部侍郎,又调到礼部,再调到吏部。最后因为在贡举和考评文章方面处理不当被罢官了。没过多久,对那些歪门邪道的学说的限制也逐渐放松了,张纮也被冷落了,最后在家中去世了。

何澹,字自然,是浙江龙泉人。乾道二年考中进士,官职做到国子司业,后来又升任祭酒,最后做到兵部侍郎。光宗皇帝即位后,他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兼侍讲。

何澹跟周必大关系特别好,刚开始做学官的时候,两年都没升官,是留正奏请皇上才把他提拔起来的。何澹心里一直对周必大有意见,等他当上谏官后,就弹劾周必大,结果周必大被免职了。后来何澹跟他的朋友刘光祖说起这事儿,刘光祖说:“周丞相当然也有缺点,但是他门下有很多优秀的人才,不能因为弹劾他而连累他推荐的人啊。” 何澹根本不听。

姜特立和谯熙载仗着以前在春坊的关系,在朝中蛮有势力。有一天,光祖去拜访澹,澹就对光祖说:“曾、龙那样的事件,可不能再发生了。”光祖一听,就问:“您说的,是不是指姜、谯他们啊?” 结果,澹把光祖带到一个房间,里面坐的全是姜、谯的人,光祖这才明白澹刚才是在敷衍他。

第二年,澹当上了贡举的副主考官,光祖当上了殿中侍御史,他第一个就上书弹劾那些学术不正的人。等考试放榜的时候,光祖奉旨进考场拆阅考卷,他跟澹的座位挨得很近。澹笑着说:“你最近的风采真是焕然一新啊!”光祖回答说:“我不是故意标新立异,只是我以前就说过要敢于直言,今天只不过是把以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而已。”光祖出来后,同僚们告诉他:“你上奏的章疏,连皇上都看得很重视,好几天都睡不好觉,还吃了安神药呢,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 后来,光祖升任了御史中丞。

澹的生母去世了,他请求有关部门确定他应该服丧的期限。礼部说他应该辞官,澹就搬出一些不符合实际情况的条文,想以此来请求朝廷给他和谏议大夫的职位。太学生乔嚞、朱有成等人写信给澹,说:“您自己都在台谏任职,这可是关系到纲常伦理的大事啊!您四十多年来都孝敬继母,等到她去世了,却因为说自己不是亲生儿子而推脱丧事,这合适吗?奉常寺的礼仪规定是这么说的,您却要拿台谏、给舍的职位来衡量,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 澹没办法,只好辞职了。等服丧期满后,他被任命为焕章阁学士、泉州知州,后来又调任明州知州。

宁宗皇帝登基后,朱熹和彭龟年因为批评韩侂胄而被贬官,澹又重新当上了御史中丞,但他心里很怨恨赵汝愚当初没有提拔他。当时赵汝愚已经免去了宰相的职务,澹又攻击赵汝愚废除了光宗皇帝的好政策,结果赵汝愚被罢官免职。澹还说:“那些钻研空洞理论的人,最终会走向虚伪。我希望大家学习都要以孔孟为师,不要互相标榜。” 后来,澹被任命为同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最后升任知枢密院。

吴曦这小子,给当权的大臣们送礼,想谋划夺取四川的控制权。还没等他贿赂到韩侂胄呢,韩侂胄就已经答应他了。结果,韩侂胄手下的人,也就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坚决反对。韩侂胄一听就火了,说:“当初我挺看好你,让你把那些不正经的学问都给摒弃了,一路提拔你到今天这个位置,你现在居然跟我唱反调?” 然后,就把这个人给贬官了,让他去当资政殿大学士,兼管洞霄宫。之后又让他去福州当知府。

这人被贬官后,心里一直很不爽,闷闷不乐的。他就写信给韩侂胄,信里写着:“虽然我的脚踏在东冶(指贬官之地),但我的心却一直想着南园(指韩侂胄家的花园)。” 韩侂胄看到这封信,还挺感动,觉得这小子还有点意思。后来就又提拔他当了观文殿学士,没多久又调他去隆兴府当知府。之后又让他当了江淮制置大使,还兼任建康府知府,后来又调到湖北,兼任江陵知府。最后,他告老还乡退休了,死后还被追赠少师的官衔。

这个人啊,长得好看,又很会说话,年轻的时候就考中了进士,一心想往上爬,巴结权贵,排挤好人,还带头打压那些正直的人,导致很多有才华的人都失业了。后来,朝政发生了变化,那些坏人都被清除掉了,他因为早早退下来了,所以才幸免于难,悠闲地过了将近二十年。

林栗,字黄中,是福建福清人。他在绍兴十二年考中了进士,先是被任命为崇仁尉,后来又去南安军当教授。宰相陈康伯推荐他当了太学正,后来又担任太常博士。孝宗皇帝登基后,他又升迁为屯田员外郎,还被任命为皇子恭王府的直讲。

金国那会儿又来求和了,想跟咱们结成叔侄之国,还要求把割让的地盘还给他们。栗大夫就上书给皇上说:“上次跟他们讲和,本来就不是个好主意。可毕竟徽宗皇帝的梓宫和慈宁宫还在他们那儿,为了这事儿低头认怂,好歹还有个说法。但这回求和,我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祖宗的仇恨还没报呢,现在却跟他们称兄道弟,这让我们列祖列宗知道了,情何以堪啊!要是丢了唐州、邓州,那荆州、襄阳就会面临巨大的威胁;要是丢了泗州、海州,那淮东的防线就得延伸到真州、扬州,海上的防线就得遍布明州、越州了。那些大臣们都说给金国赔款太少,养兵的费用太多,他们难道不明白,跟他们讲和之后,朝廷还能不养兵吗?现在东南百姓的民力怎么样,陛下您心里最清楚,朝廷怎么能不考虑考虑百姓的感受呢?而且,这根本就是没好处的事儿!每年给他们送钱,那就是在怕他们啊!咱们军队士气能不低落吗?那些想归顺朝廷的人,心里能不犹豫吗?

现在看来,应该停止派使者过去,拖延一下时间。等到明年春天,咱们啥也不干,就在边境上给他们写信,提醒他们两国之前的誓言。如果他们自己先违背誓言,那咱们就打!就算他们再盟誓也没用。从现在开始,咱们就应该守住边境线,让老百姓休养生息,别再派使者来回跑了,各守各的地盘,相安无事不好吗?干嘛要让州县疲于奔命,去伺候那些蛮夷呢?”

宋孝宗皇帝要收回绍兴年间那些权臣的权力,亲自掌握大权,不把责任推给大臣们。他严肃地说:“皇帝掌握权力,大臣们仔细衡量权力,言官们讨论权力,王公贵族和皇亲国戚善于巧取权力,皇帝身边的近臣善于偷偷窃取权力。权力掌握在大臣手里,大臣就厉害;权力掌握在近臣手里,近臣就厉害;权力掌握在言官手里,言官就厉害。所以皇帝总是担心权力掌握在臣子手里,总想把权力收回来自己掌握,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做到独自掌握权力。不让大臣掌握权力,王公贵族和皇亲国戚就会掌握权力;不让近臣仔细衡量,不让言官讨论,那么皇帝身边的近臣就会讨论权力。皇帝以为自己掌握了权力,自己独掌大权,岂不是大错特错?所以明智的君主让人掌握权力,但不把权力完全交给他们,收揽权力却不独占权力。” 他还说过“以鹿为马、以鸡为鸾”这样的话。

林栗上奏的时候,读到“人主常患权在臣下,必欲收揽而独持之”这一句,孝宗皇帝称赞说好,林栗不紧不慢地说:“我的想法还在下文中呢。” 有个当官的向孝宗告状说:“林栗说我们这些大臣指鹿为马,我实在不愿意和他同朝为官。” 于是林栗被外放,出任江州知州。

朝廷下令裁撤江州驻扎的一支军队,林栗上奏说:“辛巳年和甲申年,金兵两次入侵淮河地区,多亏江州这支军队分布在各个防线,所以舒州、蕲州、黄州才没有被攻破。江州北面到鄂州七百里,南面到池阳五百里;平时驻军,确实没什么用处,万一有战事,鄂州的军队可以北上支援荆州、襄阳,池阳的军队可以南下增援,中间千里防线,就会出现空缺。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意见,就放弃长江千里防线啊!” 因此,军队得以保留。

后来,林栗被朝廷召回,任命为吏部员外郎。冬至那天,要祭祀南郊,提前十天,所有官员都要宣誓戒律;恰逢废除一些节日,朝廷下令南郊祭祀不用音乐,等到宴请金国使臣时,才下令可以使用音乐。林栗认为这样做不对,写信给宰相,但宰相没听,于是林栗请求免除担任举荐官员的职务,上书朝廷说:“如果用音乐,就等于废除了斋戒,废除了斋戒,我就没资格主持祭祀了。祖宗两百年来祭祀上天的礼仪,如今因为一个外国使臣而废除。上天是可怕的,比外国侵略者还要可怕得多!” 但朝廷还是没听他的。

话说,我当上庆王府的直讲,皇上下了道旨,说让两位王爷没事儿别老叫着讲读官去,大家伙儿凑一起讨论国家大事,希望能出点好主意。我觉得这法子不行,就上书说:“汉武帝给戾太子修建了博望苑,结果戾太子还是坏掉了;唐太宗给魏王李泰办了个文学馆,结果魏王还是没成气候。古时候教导太子和咱们祖宗教导太子、诸王,都是只讲讲经书、读读史书,别的什么事儿都不让掺和。要是让他们讨论国家大事,那不就是儿子跟老子对着干吗?古人说这是不礼貌的,皇上可得好好想想啊!”

后来我升了右司员外郎,又升了太常少卿。太庙祭祀的规矩,始祖是朝东,昭宗是朝南,穆宗是朝北,其他小庙的神主都放在祖姑神主下面,跟着本室的方位朝南朝北,就是没有朝西的位子。绍兴年间和乾道年间,懿节皇后和安穆皇后入祀太庙,主管这事儿的官员就给她们在西边搭了个帐篷。等到安恭皇后新入祀的时候,主管这事儿的官员又犯了老毛病,给安恭皇后也安排了个西向的位子,这可就差点儿跟僖祖对着干上了。我赶紧把这事儿给纠正过来了。

我被任命为直宝文阁学士,又担任了湖州知州。上任那天,我向皇帝上奏说:“我听说汉朝的贾谊很懂国家大事,他上书时甚至痛哭流涕,仔细研究他的意思,其实都是用个人的遭遇来比喻国家的形势。他说:‘天下现在就像得了严重的疾病,不仅如此,还像被灸灼一样痛苦,又像得了瘟疫,还像得了麻痹症。’我经常看到士大夫们喜欢议论时事,我就拿这个来问他们:现在国家的状况,在贾谊说的四百四种疾病中属于哪一种?能说出病症的人,未必就能开出药方;说不出来病症就乱开药方,那一定会害死人。听到我说这些话的人,不是生气就是沉默,偶尔有人反过来质问我,我就回答说:现在的病症,叫做‘风虚’,症状就是半身不遂。‘风’是外在的,‘虚’是内在的,体内真气消耗殆尽,所以外邪乘虚而入,突然让人倒下,这就是靖康之变。幸好元气尚存,所以才能倒下后又站起来,这就是建炎中兴。但是,虽然元气尚存,邪气仍然很盛,淮河以北都是我们的旧领土,却无法施加号令,无法实行正朔,这难道不像半身不遂吗?不仅是半身不遂,即使是还有半边身子能动,也战战兢兢地害怕外邪入侵,无法安心。现在那些议论时政的人,就像瘫痪的人还想着站起来一样,为什么一定要等到贤明的人才和国家同心同德呢?而那些市井庸人,道听途说,只想尝试一下推销他们的药方,什么泻药、熨贴、针灸、矿石,各种方法一起上,这可不是虚弱的人能随便尝试的。我听说医生说:‘中风偏瘫,五十岁以下、气血旺盛的人容易治疗。因为真气和邪气相互对抗,真气旺盛则邪气衰弱,真气运行则邪气消散。但是,如果真气不能充满半边身子,就无法治疗偏瘫。所以,想要治愈这种疾病,必须禁止嗜欲,节制思虑,爱惜气血,保养精神,让半边身子逐渐充实起来,这样阳气才能周流,经络才能通畅,就会不知不觉地扔掉拐杖走路。如果急于求成而不顾根本,各种毒药入口,五脏受风,邪气一时难以去除,而剩下的真气却日渐衰竭,所以中风复发的人往往难以救治。’我愚钝,深受这些话的启发,私下认为,如果贾谊复生,替皇上说话,也不会比这更好。”

第二段:

我将贾谊的比喻,用来比对当时的国家局势,认为国家就像一个得了半身不遂的人,元气虽然未绝,但邪气依然猖獗,北方的土地虽然失陷,但我们仍有希望恢复元气,重新振兴。那些急于求成,不顾根本的治国方略,如同乱投药石,只会加重病情,最终导致不可挽回的局面。因此,我呼吁朝廷要节制欲望,谨慎思虑,爱惜人才,培养精神,逐步恢复元气,才能最终战胜邪气,恢复国力。这番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我深思熟虑后的肺腑之言,也正是我对国家命运的忧虑和期盼。 我借用古人的智慧,希望能够引起朝廷的重视,从而采取正确的措施,挽救国家于危难之中。 这并非我个人的想法,而是我从历史的经验教训中得出的结论,希望能够对国家有所裨益。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看到任何需要翻译的内容。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逐句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话说这知兴化军的人,后来又调到南剑州,接着升任夔路提点刑狱,之后又改任夔州知州,还加封了直敷文阁的官职。夔州管辖着施州,而施州下面还有个羁縻州叫思州。施州有个老百姓叫谭汝翼,跟思州知州田汝弼关系很不好,结果田汝弼死了,谭汝翼竟然带着两千兵马去打田汝弼的丧事!

田汝弼的儿子田祖周当然咽不下这口气,立刻带兵反击,两军就在三州交界的地方打了起来,施州和夔州都吓得不轻。谭汝翼一看情况不妙,又开始赶紧整军备战,召集青壮年,花重金从各部落借兵,还向帅府求援。结果帅府的栗大人说:“谭汝翼这分明就是自己找事!”于是下令停止战斗,派属下官员去暂时接管兵权,慢慢地削弱谭汝翼的势力。栗大人还命令兵马钤辖去各州巡视,暗中派人到施州,直接接管了州府事务。谭汝翼根本没察觉,慌慌张张逃到了成都。

这事儿一上报,孝宗皇帝亲自写信给栗大人和成都制置使陈岘说:“田家那可是羁縻州郡,谭汝翼却是夔路的大族,还先挑起事端,你们这些当官的竟然压不住,让他闹到这个地步!要是还不改过自新,那就得用兵了,一定要把这个罪魁祸首给除掉!”谭汝翼在成都听到这个消息,吓得赶紧逃回家,召集家丁和八砦义军,在沱河桥跟官军打了一仗,结果大败,谭汝翼又逃跑了,官军抓了四十三个人,缴获了三万一千件盔甲兵器。栗大人把谭汝翼的几个主要同伙杀了九个。田祖周这下怕了,跟他的母亲冉氏商量,把黔江的田产献给朝廷,花了九十万缗钱赎罪,蛮夷地区这才安定下来。

后来,谭汝翼跑到京城告状,说栗大人收了田家的钱。朝廷就派人调查,把谭汝翼暂时交给夔州官员管辖,还把奏章送回夔州。栗大人亲自写了奏章把这事儿解释清楚,还把奏章送回朝廷。皇帝一听,大怒!正好有大臣出来替栗大人说话,结果最后还是因为栗大人身为帅臣,擅自驳回圣旨,被降职罢官了。后来经过司法部门的调查,真相大白,谭汝翼免于一死,被关押在绍兴府。

过了一段时间,皇上看重栗公的才能和清廉的名声,先后任命他为宝文阁直学士、广南西路转运判官,接着又改任提点刑狱,后来又调任潭州知州。之后,他被任命为秘阁修撰,升迁为集英殿修撰兼知隆兴府。

有一次,栗公在便殿觐见皇上,建议效仿唐朝制度,设立左右补阙、拾遗各一员,并且说明这职位不以弹劾为主要职责。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之后,栗公被任命为兵部侍郎。

朱熹因为在江西做提刑按察使,被朝廷召为兵部郎官。朱熹到了京城后,还没正式上任。栗公和朱熹见面了,两人就《易经》和《西铭》的解读产生了分歧。到了这个时候,栗公就派吏部官员催促朱熹上任,但朱熹却以脚痛为由请假。

于是,栗公上奏弹劾朱熹说:“朱熹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是窃取了张载、程颐学说的皮毛,夸夸其谈,自称是道学大师,妄自尊大。他走到哪里都带着十几个学生,模仿春秋战国时期那些学者的样子,妄图效仿孔孟受聘于诸侯的盛况,拿治国的法度来约束他们,这简直是扰乱社会秩序的祸首!现在朝廷看重他的虚名,让他入朝为官,准备逐步提拔重用他。而朱熹在接到任命后,却在路上拖延时间,索要高额的见面礼,他的学生们也轮番游说,政府方面也听说了这些风闻,他才进京。他觐见过皇上之后,得到旨意任命为郎官,却心怀不满,傲慢地待了好几天,不肯上任。这难道是张载、程颐的学说教导出来的吗?因为朱熹已经任命为兵部郎官,按照我的职责,理应对他进行管辖。如果我不弹劾他,我的罪过和他一样大。我希望皇上将朱熹停职罢官,让他好好反省,以此警示那些对君主无礼的人。”

皇上觉得叶适的话说得有点过了,那些大臣们都吓得不敢吭声,没人敢深入讨论。只有太常博士叶适一个人敢上书反驳,他说:“仔细看看叶适的奏章,从头到尾查证一下,没有一句是真的!特别是‘所谓的道学’这句话,更是完全没有事实依据。从古至今,小人陷害好人,总是会找个名目,要么说是好名声,要么说是标新立异,要么说是拉帮结派。最近突然冒出来个‘道学’的名头,郑丙带头喊,陈贾跟着附和。那些当官的私底下互相串通,只要看到哪个士大夫稍微有点洁身自好,有点操守,就给他扣上‘道学’的帽子,就跟说人家吃素是拜邪教,行为举止有违法乱纪一样。以前王淮在朝中内外、台谏官里暗中打压正直的人,用的就是这种手段。叶适身为侍从,不能帮助皇上了解民情,反而还跟着郑丙、陈贾那些人私下里传的话,把‘道学’说成是大罪。虽然叶适的奏章里把‘熹’字去掉,影响不算很大,但我担心这样一来,就会导致满嘴空话、谗言四起,好人受冤枉的事情层出不穷!希望皇上能整顿朝纲,杜绝欺骗行为,打击那些嚣张跋扈的人,扶持善良的人,展现您果断的决心,来回应那些正直的官员们的呼声。” 于是御史中丞胡晋臣弹劾叶适,把他罢官了,先让他去泉州做知州,后来又调到明州。叶适最后告老还乡,死后谥号为“简肃”。

叶适这个人能力强,性格刚正,很有才华,但是脾气急躁,爱逞一时之快,结果攻击诋毁名儒,废除了师道尊严,简直跟郑丙、陈贾、何澹、刘德秀、刘三杰、胡纮这些祸乱朝纲的人是一伙的。虽然他以前论事的时候,口才很好,很有气势,但这都不能掩盖他晚年所犯的错误。

高文虎,字炳如,是绍兴府四明人,礼部侍郎高閌的侄子。他在绍兴庚辰年考中了进士,被分配到平江府吴兴县做主簿。

曾几在吴地做官的时候,文虎跟着他混,所以见多识广,懂得很多典故。后来他当上了国子正,然后升迁为太学博士。

有一天,孝宗皇帝去视察国子监和太学,祭酒林光去拜访文虎,问他关于皇帝临幸两学仪式的具体流程。文虎就把历朝历代皇帝视察学校的记录都整理出来教给他。

他还兼任国史院编修官,参与编写《四朝国史》。后来他又外放去建昌军做知军,之后升任将作丞,同时兼任实录院检讨官,负责修撰《高宗实录》;他还兼任玉牒所检讨官,负责修撰《神宗玉牒》。

从熙宁年间开始,史书资料就混乱不堪,大家都不太相信了。文虎就仔细查阅各种版本,包括朱墨本,把错误的地方都改正过来,一个一个地仔细核对。这些史书奏报给皇帝之后,他又修撰了《徽宗玉牒》,对宣和、崇宁、大观年间的史料考证得尤其仔细认真。

宁宗皇帝登基后,文虎升任军器少监,同时兼任将作监;之后又升任国子司业,同时兼任学士院权直学士;后来又升任祭酒,兼任中书舍人,同时兼任直学士院和祭酒;最后升任实录院同修撰和同修国史。

韩侂胄当权后,先把赵汝愚、朱熹都给弄下去了。因为赵朱二人的门生故吏里有很多有名的读书人,韩侂胄就给他们扣了个“伪学”的帽子,把他们都排挤出去了。然后就让文天祥起草了一道圣旨,这圣旨里头说:“以前那些权臣专权乱政,跟那些邪恶的同伙狼狈为奸,暗藏祸心。多亏上天保佑,祖宗保佑,我才得以继承皇位,平定内乱,国家才恢复了平静。朕希望各位士大夫都能痛改前非,重新开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是没有悔改,反而结党营私,互相勾结,到处散布谣言,企图迷惑百姓,颠覆朝廷。甚至还假装跟元祐年间的那些贤臣一样,却不想想自己其实更像绍圣年间的那些奸党!国家待你们已经够仁慈了,你们却不知感恩,反而自己不安分守己,是不是已经堕落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是不是仗着朝廷宽厚,以为自己可以逍遥法外?你们怎么就不能改改,让朕省省心呢!我已经下令让大臣们和侍从官员们都坚持正确的言论,向天下人表明我的态度了!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赶紧改过自新,别再用那些似是而非的歪理邪说来迷惑百姓!如果你们仍然不知悔改,执迷不悟,国家有法律,一定会严惩不贷!”

文天祥写文章的时候,以前都是几个人合写一篇,文天祥觉得这种方式不利于培养人才和加强教育,于是就改成每人单独写一篇。后来,他升任兵部侍郎兼中书舍人,又兼任祭酒,之后又升任翰林学士兼侍读、实录院修撰,参与修撰国史。后来他又升任华文阁学士、知建宁府,但他请求退休,被任命为提举太平兴国宫。最后因为朝臣的弹劾而被罢官,不久就去世了。

文天祥这个人,知识渊博,自视甚高,跟胡纮是一伙的,他们俩一起攻击道学,在学校里待了很久,专门打压天下的读书人,凡是谈论性命、道德的,都被他们给压制住了。

陈自强,福建福州人,字勉之。淳熙五年考中了进士。庆元二年,他进京等候分配官职。因为他以前当过韩侂胄小时候的老师,想见见韩侂胄,但又不知道怎么联系上,正好他租住房子的房东经常出入韩侂胄家,就托房东帮忙跟韩侂胄说了。有一天,陈自强去拜访,结果韩侂胄府上官员都到齐了,韩侂胄亲自在堂上铺了坐垫,给陈自强行了再拜大礼,然后请其他的官员一起坐下。韩侂胄慢慢地说:“陈先生是位德高望重的儒者,一直被埋没,真是令人惋惜啊。”第二天,那些官员就纷纷推荐陈自强的才能。

陈自强先是被任命为太学录,然后升迁为博士,几个月后又升任国子博士,接着又升任秘书郎。在秘书省工作了半年,就升任右正言、谏议大夫、御史中丞。入朝为官还不到一个月,就升任了枢密院,从一个普通官员到位高权重只用了四年时间。嘉泰三年,他被任命为右丞相,还被封为祁国公、卫国公、秦国公。

韩侂胄专权擅政,贪污受贿成风,而陈自强更是贪婪鄙陋。各地送来的礼物,他都要在信封上写着“某物并献”;要是信封上没写“并”字,他就根本不打开。他纵容自己的子弟和亲戚收受贿赂,拉关系走后门,必须谈好价钱才办事。每天都送很多空白名片到韩侂胄家,需要用的时候再填写内容,三省官员都管不了他。有一次都城发生火灾,陈自强家里的东西一夜之间都被烧成了灰烬。韩侂胄首先送给他一万贯钱,朝中大臣和各地的官员听说后,也都纷纷捐款。没过几个月,他就收到了六十万贯钱,比损失的还要多得多。他还创立了国用司,自己当国用使,任命费士寅、张岩为同知国用事,大肆搜刮民财,弄得州郡民怨沸腾。

韩侂胄想当平章军国事,但还担心朝臣反对,陈自强带头和其他官员一起引用典故上奏。结果皇帝就下诏任命韩侂胄为平章军国事。陈自强经常对人说:“我陈自强只有死才能报答我的老师韩侂胄。”他总是称韩侂胄为“恩王”、“恩父”,还管堂吏史达祖叫“兄”,管苏师旦叫“叔”。

董卓(侂胄)打算打仗,派使者去北方打探敌情,他自己力荐陈景俊前往。金国人说了句“不宜败好”,意思是不要轻易打败好人。景俊回来后,董卓叮嘱他不要把这话说出去,然后就决定要恢复战争了。吴曦这家伙有反叛的阴谋,想回四川,还给董卓送了很多贿赂。董卓跟董卓说:“只有吴曦才能镇守西南。”于是就放他回去了,结果吴曦就接受了金国的命令,做了四川王。董卓这个人奸诈凶狠,长期把持朝政大权,董卓实际上是他的帮凶。

战争一打响,朝野上下都人心惶惶,三次派使者去求和。金国想要抓住并送来主张开战的奸臣,董卓气得要死,又想打仗,朝野上下都非常害怕。史弥远建议杀了董卓,皇上就下令说董卓阿谀奉承,只顾自己升官,不关心国家大事,把他免去了右丞相的职务。没过多久,皇上又下令追究他的三项罪名,让他去永州居住,又责令他担任武泰军节度副使、韶州安置。中书舍人倪思缴上奏章,请求把他流放到更远的地方,抄了他的家,皇上准奏了。再次责令他担任复州团练副使、雷州安置。最后,他在广州去世了。

郑丙,字少融,福建长乐人。绍兴十五年考中进士。官做到吏部尚书、浙东提举。朱熹到台州巡视,弹劾台州知府唐仲友违法乱纪,宰相王淮却包庇他。朱熹的奏章上达十次。郑丙跟唐仲友关系很好,而且还迎合宰相的意思,上奏说:“近来士大夫中有一种所谓的‘道学’,他们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不应该重用。”这明显是指朱熹。于是监察御史陈贾也上奏说:“道学那些人,假借名义来掩盖他们的虚伪,请求把他们都清除掉,不要重用。”“道学”这个帽子,是郑丙扣上的,陈贾帮他戴上,后来庆元党禁,很多好人受苦,郑丙要负很大的责任。

他曾经做过泉州知府,为政暴躁急切,有人劝他应该温和一些,他说:“我向来痛恨邪恶,难道要因为年纪大了就改变我的原则吗?”听到这话的人都很不以为然。郑丙最后官做到端明殿学士,死后谥号简肃。

京镗,字仲远,江西人。绍兴二十七年考中进士。龚茂良当江西帅的时候,见到他说:“你真是个庙堂之才啊!”后来龚茂良参与朝政,就推荐京镗入朝为官。

皇上命令侍从官员推荐优秀的县令升任台官,给事中王希吕说:“京镗早早就考中了秀才,做过两次县令,口碑很好。皇上您想找个办事公正的官员,京镗就是这个人。”皇上召见京镗,问他一些政务的得失。当时皇上刚掌握权力,一心想收复失地,大臣们进言大多迎合皇上的意思,认为收复失地的大功很快就能实现。只有京镗说:“天下事情没有一下子就能如意的,应该慢慢图谋。”皇上很欣赏他的话。于是京镗就详细地分析了当时的民穷兵弱,士气低落的情况,说得非常恳切。皇上很高兴,提拔他做了监察御史,后来又升任右司郎官。

金国派使者来祝贺皇上的生日,皇上因为正处于高宗皇帝的丧期,不想接见他们,京镗作为迎接使者的官员,就按照皇上的意思拒绝了他们。金国使者请求在京城稍微停留一下,京镗说:“你们使者来,是为了祝贺生日的。生日的礼节已经完成了,还想留下干什么呢?”金国使者走了,皇上很高兴他办事得体,就把他升任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

后来金国又派使者来吊唁,京镗作为回谢的使者。按照金国的惯例,南方的使者到了汴京,金国都会设宴款待。京镗请求免去宴会,负责郊劳的金国使者康元弼等人不同意。京镗说,如果免不了宴会,那就请撤掉乐队。他写了一封信给金国使者说:“我听说邻居家有丧事,就不会互相舂米,村里有人去世,就不会在巷子里唱歌。我现在奉命前来,感谢北朝的慰问吊唁。北朝不远万里,辛苦地派人来慰问,又准备了盛大的宴会,恩情如此深厚,我作为使臣,怎敢不拜谢呢?如果一定要奏乐,那就违背了圣贤的教诲,也违背了臣子的节操,这岂不是让本朝蒙羞,也让北朝的盛德蒙尘吗?”双方僵持了很久。京镗到了馆驿,负责接待的人催促他入席,京镗说:“如果你们不撤掉乐队,我就不入席。”金国人逼他,京镗一点也不动摇,慢慢地说:“我的脑袋可以砍掉,但是乐声我不能听!”然后就带着手下的人走出馆驿大门,金国的士兵拔出刀剑指向京镗,京镗大声呵斥他们退下。金国人知道京镗不可动摇,赶紧向他们的皇帝禀报,皇帝感叹道:“南朝真是有正直的官员啊!” 特地命令免去奏乐。从那以后,金国每次宴请京镗,都会先撤掉乐队。孝宗皇帝听说后很高兴,对辅臣说:“士大夫平时谁不标榜自己有节操,但能像京镗这样临危不惧,始终如一的又有几个呢?”

京镗回朝后,皇帝很高兴地问他:“你能够以礼仪为国家增光,朕该如何赏赐你呢?”京镗叩头谢恩说:“北方人害怕的是陛下的威严,而不是害怕我。就算我死在北方边境,也是臣子的本分,哪敢谈论赏赐呢!”按规矩,出使回来应该升官。宰相周必大向皇帝进言:“升官是惯例,但京镗的功绩非同寻常,他是当今的毛遂啊,陛下应该好好考虑他的功劳。”于是皇帝任命京镗为工部侍郎。

四川缺少主帅,朝廷任命京镗为安抚制置使,兼任成都府知府。京镗上任后,首先停止了各种苛捐杂税,减轻赋税,让利于民。泸州士兵杀了太守,京镗迅速将其抓获并处决,蜀地因此安定下来。后来,京镗被召回朝廷,担任刑部尚书。

宁宗皇帝即位后,非常尊重京镗,他通过政府的多次提拔,最终升任左丞相。当时,韩侂胄权势滔天,他的亲信很快就从宫中侍卫升到宰相;而不依附韩侂胄的人,往往被压制,不得志。京镗虽然当上了丞相,却改变了他以往的作风,对国家大事总是含糊其辞,只是奉承韩侂胄的意思行事。他还推荐刘德秀打压正直的人,导致了对“伪学”的禁锢。

后来,宦官王德谦被任命为节度使,京镗就请求收回他的官印。皇帝问:“只收回王德谦一个人的官印可以吗?”京镗说:“这个口子不能开。如果不断任命宦官为节度使,接下来就会轮到三孤(太傅、太师、太保),然后就会轮到三公(太尉、司徒、司空)。我希望陛下以真宗皇帝不任命刘承规为戒,以大观、宣和、政和年间童贯等人擅自冒领节度使官职为教训。”皇帝于是贬谪了王德谦,并且罢免了词臣吴宗旦。有人说,这也是韩侂胄的意思。

不久之后,京镗因为年老请求免职,去世后被追赠太保,谥号文忠。后来,监察御史倪千里上奏,将他的谥号改为庄定。

谢深甫,字子肃,是台州临海人。他从小聪明颖悟,立志学习,几年时间几乎不睡觉,晚上就放一瓶水在床头,水流完了就提醒自己不能再睡了。他的父亲谢景之很早就看出他将来非凡,临终时对妻子说:“这个孩子将来会光大门楣,你们要好好教育他。”他的母亲吃苦耐劳,意志坚定,督促谢深甫努力学习。

公元1166年,谢深甫考中了进士,被派去嵊县当县尉。那年闹饥荒,有人死在路边。一位老妇人哭着说:“那是我的儿子!他在某家做工,被人害死了!”谢深甫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暗中调查,很快找到了老妇人儿子的尸体,跟老妇人说的地点对不上。他把尸体给老妇人看,老妇人吓得跪下认罪:“我和某某人有仇,他给了我钱让我诬告的!”

后来,浙江的两位大官,方滋和钱端礼,都夸谢深甫很有才能,说他将来能做大官。于是谢深甫被调到昆山当丞,还当了浙江的考试官,当时大家都盼着能被谢深甫选中。司业郑伯熊说:“文人哪个朝代都有,但像谢深甫这样有眼光的人才真是少见啊!”谢深甫谦虚地说:“好文章就像泰山一样,气势磅礴,一看就知道,所以才能选出来。”

之后,谢深甫被任命为处州青田县知县。御史葛邲、颜师鲁,还有礼部侍郎王蔺都推荐他。宋孝宗皇帝召见了他。谢深甫跟皇帝说:“现在很多人,表面光鲜,实际上肚子里空空如也,喜欢说大话,爱搬弄是非,沽名钓誉。那些性子急的,做事风风火火,容易显得夸夸其谈;那些刚正不阿的,做事雷厉风行,又容易显得过于锋芒毕露;那些沉默寡言的,不容易融入集体,又容易被认为是标新立异。所以,还没开始做事就互相看不顺眼,还没等事情做成就已经被压制住了。那些追逐名利的人,只顾着自己,变得圆滑世故,畏畏缩缩,得过且过,年年升迁,也能做到高位,但真遇到紧急情况,却完全指望不上。我希望您在用人的时候,一定要考察清楚他们的真实能力,了解了他们的能力之后,就要好好培养他们,鼓励他们,像栽培庄稼一样,不要让他们受挫。”皇帝很高兴,采纳了他的意见。皇帝又问他当今有哪些人才,谢深甫说:“推荐人才,是大臣的职责,我一个远道而来的小官,担当不起这个重任。”皇帝很满意,对宰相说:“谢深甫说话不卑不亢,很有古人的风范啊!” 后来,谢深甫被任命为籍田令,又升迁为大理丞。

江东闹大旱,他被提升为提举常平,负责制定并执行救荒措施,成功救活了一百六十多万人。后来光宗皇帝即位,他被任命为左曹郎官,然后又借调到礼部尚书那里,去给金国皇帝祝寿。绍熙年间改元后,他升任右正言,接着又升迁为起居郎,同时兼任权给事中。

当时掌管宫门事务的韩侂胄,被破格提拔为遥远的郡守,这引起了他的强烈不满。他把皇帝的任命文件退了回去,在奏折上写道:“皇上用爵位和俸禄来激励天下人才,固然可以重视,但不能随意;用法律法规来约束天下人的侥幸心理,更应该坚持,不能轻易改变。现在韩侂胄越过五个官阶直接升任遥远郡的太守,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就会有人争相效仿,以后还怎么阻止?请皇上收回成命!”

进士俞古上书直言进谏,言语有些尖锐刻薄,结果被发配到瑞州去读书反省。对此,他认为:“皇上号召大家因为天灾进言,却不去奖赏反而惩罚,这分明是表面上要听取意见,实际上却拒绝接受啊!俞古的言辞虽然不妥,但更可惜的是朝廷的办事方式啊!” 右司谏邓驲因为批评近臣而被降职,他也极力请求恢复邓驲的官职,说:“不能因为近臣的关系而随意改变对谏官的任免,这会坏朝廷的名声的!”

两年后,他被任命为临安府知府。三年后,又升任工部侍郎。去谢恩的时候,光宗皇帝当面夸奖他说:“做京尹这个官,宽松了就容易失法,严厉了又会苦了百姓,只有你能够做到宽严相济。” 之后,他又兼任吏部侍郎,并负责修订敕令。第四年,他又兼任给事中。陈源因为犯错被罢官,后来却突然被恢复官职,他坚决反对。姜特立也因为诏令被任用,他再次极力反对,最终姜特立也没能上任。张子仁被任命为节度使,他连续上疏十一次反对,最终皇帝取消了这个任命。每当宫中私下宴饮,有人想讨好皇帝的时候,皇帝总会说:“恐怕谢给事会不同意吧!”

宁宗皇帝登基后,先让史弥远当了焕章阁待制,管理建康府,后来又让他当了御史中丞兼侍读。史弥远上奏说:这几年来,朝廷的规章制度一点都不管用了!那些负责弹劾官员的御史言官,只要他们弹劾的人没被一起罢免,反而会被调到外地做官;那些负责审核奏章的官员,如果他们的审核意见不被采纳,也会被调到其他岗位;那些负责巡查地方的官员,如果他们的调查结果不被重视,被调查的人反而会升官。那些靠钻营取巧获得成功的官员,根本不知道廉耻为何物;那些靠巴结奉承获得利益的官员,根本不知道法纪为何物。贪污腐败横行,没人敢管;罪恶昭彰,也没人害怕。破坏朝廷纪纲,没有比这更严重的!希望皇上您能振奋精神,改变想法,整顿朝纲!当时礼官要讨论更改祖宗庙号的事,侍讲朱熹认为不可行。史弥远说:“宗庙祭祀是大事,不能轻易更改。朱熹的考证有依据,应该采纳朱熹的意见。”

庆元元年,史弥远升任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后来又升任参知政事,接着又升任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当时有个叫王德谦的宦官想立节,史弥远三次上书力劝皇上不要重蹈大观年间的覆辙,结果王德谦反而斥责了他。后来史弥远被封为金紫光禄大夫,拜右丞相,封申国公,后来又晋升为岐国公。光宗皇帝去世后,史弥远担任山陵总护使。回来后,皇上封他为少保,但他坚决推辞了,改封为鲁国公。

嘉泰元年,史弥远多次上奏请求辞官,宁宗皇帝说:“你能为朕守住法度,珍惜名声,不能因为你说要走朕就让你走。”然后召见史弥远,赐茶,还用御笔写了《说命》中篇和金银财宝赏赐给他。

有个叫余嚞的人上书请求杀掉朱熹,彻底清除所谓的“伪学”,还指责蔡元定是朱熹的同党。史弥远把奏章扔在地上,对同僚们说:“朱熹和蔡元定只不过是互相探讨学术而已,他们有什么罪呢?这个余嚞真是个卑鄙小人,竟然敢如此狂妄!我们应该一起上奏皇上,把这个人赶走,以儆效尤!”

有一次金国的使臣来访,他们的礼仪不合规范。宁宗皇帝起身回到内宫,史弥远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命令金国使臣在殿角等候。皇帝再次来到大殿,才让使臣进来呈递国书,一切按照旧例进行。

这位许及之,字深甫,是温州永嘉人。隆兴元年考中进士,后来担任袁州分宜县令。因为工作出色,被上级推荐,做了诸军审计,之后又升迁为宗正簿。乾道元年,林栗建议增加谏官,效仿唐朝设立拾遗、补阙等官职,许及之就担任了拾遗,官阶还在监察御史之上。

高宗皇帝驾崩后,许及之说:“皇帝已经亲自服丧三年了,大臣们不必过于讲究吉利,穿常服戴黑带就可以了。” 王淮当时权势很大,许及之又上奏说:“陛下即位二十七年了,但大臣们却没能达到您的期望,这是因为他们得过且过地追求安逸享乐,把姑息迁就当成仁慈,把不做事当成谨慎稳重,把不敢承担责任当成老成持重。那些敢于直言的人被斥为轻浮,那些不讲廉耻的人却被认为是朴实无华。陛下如果重用这样的人,怎么能治理好国家呢!” 结果,王淮被罢官,给了他一个闲职。

光宗皇帝继位后,许及之被任命为军器监,后来升迁为太常少卿,但因为得罪了言官,又被罢官了。绍熙元年,他被任命为淮南运判兼淮东提刑,因为处理铁钱滥用问题不力,被降职,去庐州做知州。后来又被朝廷召回,担任大理少卿。宁宗皇帝即位后,他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兼给事中。许及之早年和薛叔似一起被提拔为拾遗、补阙,都是当时很受器重的官员。后来党争兴起,正直的人都被排挤,薛叔似多次被贬斥,而许及之却逢迎权臣韩侂胄,卑躬屈膝,无所不用其极。

有一次,韩侂胄过生日,朝中大臣们都去祝寿。许及之到的比较晚,宦官们把门关上了,不让他进去。许及之就弯着腰,低着头才挤了进去。他做了两年尚书,都没升官,就哭着向韩侂胄诉说自己受到的恩遇以及年老体衰的情况,甚至跪了下来。韩侂胄看他可怜,就说:“尚书你的才能和名望,皇上心里都清楚,很快就会提拔你的。”没过多久,许及之就升任同知枢密院事。当时有句流传很广的笑话:“窦尚书,屈膝执政”,说的就是他。

1222年,他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后来又升任枢密院事兼参政。战争爆发了,韩侂胄想让他去守金陵,但他拒绝了。韩侂胄被杀后,御史中丞雷孝友弹劾他实际上是支持韩侂胄发动战争的,并且当初故意耍手段才没去金陵。结果他被降了两级官职,发配到泉州居住。1209年,他去世了。

梁汝嘉,字仲谟,是浙江丽水人。因为他外祖父是宰相何执中,所以他得以进入仕途,先是在中山府担任司议曹。南宋建炎年间初期,他担任常州武进县令。上级官员很欣赏他的政绩,提拔他为通判,又加直秘阁,官职一路升迁,最后做到转运副使。

临安城里治安很乱,经常发生火灾和盗窃,朝廷就让他暂时负责处理这些事情。梁汝嘉整顿消防制度,加强巡逻,小偷一抓一个准,火灾也少了。于是朝廷正式任命他为临安府尹,还加直龙图阁。因为他工作出色,又升任徽猷阁待制,兼任户部侍郎和临安府尹。之后他官职不断升迁,最后做到户部侍郎,还兼任江淮荆广地区的经略安抚使。

梁汝嘉跟秦桧关系很好,殿中侍御史周葵打算弹劾他。梁汝嘉听说后,就骗中书舍人林待聘说:“副使(指周葵)要弹劾你。”林待聘赶紧告诉秦桧,结果周葵就被调到起居郎的闲职去了。周葵离开后省后,把弹劾奏章给林待聘看,说:“梁仲谟真是好运气啊!”林待聘这才知道是被梁汝嘉给卖了,朝中官员都因此看不起梁汝嘉。梁汝嘉于是请求退休,被任命为宝文阁直学士,提举太平观。没过多久,他又升任学士,知明州,兼任浙西沿海制置使,还先后治理温州、宣州、鼎州三郡,最后告老还乡。绍兴二十三年(1153年),他去世了。梁汝嘉擅长处理政务,尤其是在临安的政绩非常显著。

话说啊,评论一个人,主要看他的大是大非。忠孝,是人最大的节操。胡纮为了自己的私利,引导君主搞丧葬改革,这怎么能算忠呢?何澹对继母的服丧问题犹豫不决,士大夫们议论纷纷他才罢休,这又怎么能算孝呢?既然在大是大非上都能这么做,那勾结权奸,诬陷好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谢深甫这个人,史书上记载很少,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庆元初年,韩侂胄搞了个伪学的禁令,把一大批好人抓起来,谢深甫当时当政,却说自己不知道,这能行吗?更何况,他两次弹劾陈傅良和赵汝愚,这可是铁证如山的啊,根本瞒不住!陈自强、郑丙、许及这些人,阿谀奉承,只想着巴结权贵,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

林栗有治理才能,善于议论政事;高文虎自认为学识渊博;京镗为人仗义,在敌国也信守承诺,他们也并非全无优点。但是,林栗因为私怨诋毁名儒,不被清流所接受;高文虎起草了伪学的诏书,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欺骗世人,这人品可见一斑啊!京镗晚年当政,结交奸邪,讨好权贵,已经辜负了他早年的名声,更何况,伪学这顶帽子,明眼人都知道是他自己扣上去的!

士君子啊,为人处世,一旦偏离了正道,就不知道回头,最终就会成为千古罪人,这难道不可怕吗?难道不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