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易,字明叔,是个没什么背景的人。七岁就成了孤儿。他妈妈彭氏靠纺织维持生计,每天给他十个铜板让他去上学。贾易觉得心疼,舍不得用妈妈的钱,每十天就都把钱还给妈妈。

长大成人后,他考中了进士,而且是成绩最好的那一等,被任命为常州的司法参军。他自己觉得读书人不太懂法律条文,每年审理案件的时候,就只想着符合人情,常说:“人情在哪里,法理就在哪里。”他离开常州的时候,当地人都说他为官清廉公正。

元祐年间初期,他当上了太常丞、兵部员外郎,后来升迁为左司谏。因为在张舜民的事情上批评吕陶,跟吕陶互相攻击,结果弹劾吕陶跟苏轼兄弟勾结,还牵连到了文彦博、范纯仁。宣仁皇后很生气他这么揭人短,想把他贬官,幸亏吕公著为他求情,才让他去怀州做知州。后来御史说他的辞别表述辞藻华丽,于是把他调到广德军。第二年,他被任命为提点江东刑狱,之后被召回朝廷,担任殿中侍御史。

然后他又上书说文彦博当年参与商议皇位继承人一事是不对的,宣仁皇后下令把他的奏章交给史馆保存。文彦博心里不安,最终辞去了平章军国重事的职务。苏辙当了中丞,贾易因为以前跟苏辙有过节,请求回避,被改任为度支员外郎,孙升认为这是降职。他又被改任国子司业,但他没去就任,改任提点淮东刑狱。后来他又回到朝廷,担任侍御史。他上书说:

天下最可怕的有五种趋势:第一,上上下下互相欺瞒,导致好的坏的评价都无法得到真实反映。所以,当权者被蒙蔽了双眼,下面的情况无法传达上去;邪恶和正直难以区分,君子之道一天天衰落,小人集团却越来越壮大。

第二,政事敷衍塞责,官员不负责任。所以,国家治理无法成功,各种事情都荒废了,坏官吏贪污受贿却逍遥自在,老百姓受苦却无处申冤;怨声载道,怨气充斥天地,扰乱了阴阳和谐。

第三,财政不足,又找不到生财之道。所以,国家和百姓都穷困潦倒,没有及时的应对措施,衣食来源一天天减少;平时还好,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就会手忙脚乱,最终导致失败和灾祸。

第四,人才匮乏,教育也方法不对。所以,有才能的君子无法得到重用,愚蠢无能的人却充斥朝堂;互相勾结、苟且偷生的风气盛行,欺上瞒下的歪风邪气日益蔓延,士气低落,将来谁来巩固太平盛世的基础呢?

第五,赏罚不明,人心无所适从。所以,是非颠倒,黑白不分,互相欺骗蒙蔽上层;用高官厚禄去赏赐,却不能激励人奋进;用严厉的惩罚去威慑,却不能让人害怕;贪图便宜逃避责任的奸邪行为,以及违背道义的恶俗,将会无所不有。

现在皇上和太后都非常劳累地想着治理国家,但是天下却呈现出这样的局面,掌权的人怎么能不担忧呢?这就好比睡在柴堆上,火还没烧起来,却自以为安全,难道不应该害怕吗?

想要了解评价的真伪,最好的办法就是明察秋毫,让下情能够畅通无阻地上传达。想要让官员都尽职尽责,最好的办法就是认真调查事情,仔细审查言论,做到名实相符。想要生财不违背规律,最好的办法就是重视农业生产,抑制商业投机,提倡节俭,反对奢侈浪费。想要教育必须方法得当,最好的办法就是广开进仕之路,加强廉耻教育,让朝廷大臣们各尽所能推荐人才,召见询问,考察他们的能力,好的就重用,不好的就罢免。想要人心向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赏赐来鼓励做好事,用惩罚来惩治坏人,不能因为亲疏远近、地位高低而有所偏颇。这样,民心就能安定,放荡不羁、邪恶奢侈的行为就不会发生了。

他的话虽然直言不讳,但都是老生常谈,只是想解决眼前的困境,并没有什么新奇的策略。

苏轼在杭州当官的时候,浙江西部闹水灾,情况非常糟糕。有个叫易某的官员,联合他的下属杨畏、安鼎,告苏轼说他故意放任不管,只顾着邀功请赏,蒙蔽朝廷,请求朝廷调查苏轼。 朝廷下令调查了,结果给事中范祖禹把奏章退了回去,说现在正是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别去追究责任了,这样才能保住老百姓的性命。 易某不死心,又说:“苏轼以前在扬州写诗,把先帝的遗诏说成是‘听到好话’;他写的《吕大防制》里说‘百姓也疲惫不堪了’,还用周厉王的诗来比喻熙宁、元丰年间的统治。他弟弟苏辙早年参加制科考试,文章写得不好,却侥幸被录取,他和苏轼以前都批评过先帝,一点儿臣子的样子都没有。” 易某甚至拿李林甫、杨国忠来作比较,结果大家对易某的印象很差,他被贬到宣州当官去了。后来又调任京西转运副使,之后又调到苏州、徐州,还被提升为直秘阁。元符年间,苏轼多次被贬官,最后贬到保静军当行军司马,并在邵州安置。

徽宗皇帝即位后,召苏轼回朝,任命他为太常少卿,后来又升任右谏议大夫。有人告发苏轼是曾布的幕僚,于是苏轼被改任权刑部侍郎,之后又历任工部、吏部侍郎,不到一年就转正了。后来苏轼被任命为宝文阁待制,知邓州,不久就被打入党籍。苏轼去世时,享年七十三岁。

董敦逸,字梦授,是吉州永丰人。他考中了进士,先后被任命为连州司理参军、穰县知县。当时正值兴修水利,主管官员强迫百姓开凿马渡港,说可以灌溉二百顷田地。董敦逸向朝廷上奏,认为这样做弊大于利,经过调查,事实正如董敦逸所说。于是免除了十六万民夫的劳役,保全了三千六百顷的旧田。后来董敦逸调任弋阳县知县,宝丰的铜矿冶炼,很多民夫被强迫劳役,甚至有人因此丧命。董敦逸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放还了几百个回乡的民夫。之后,董敦逸慢慢升迁,做到梓州路转运判官。

公元1091年,苏轼被召回朝廷,担任监察御史。有两个御史,黄庆基和另一个,就弹劾苏轼说:“苏轼以前是中书舍人,他起草的那些官方文件里,批评了先帝的做法,他弟弟苏辙也跟着起哄,内外呼应,扰乱朝政。”

宰相吕大防出来说话了,他说:“黄庆基他们说苏轼写的那些文章,是诽谤先帝。我觉得吧,先帝的想法,本来是想富国强兵,严惩那些不听话的人,只是当时大臣们都太听话了,所以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妥当。后来太皇太后和皇帝亲政,就根据老百姓的意愿,及时改正了一些政策,这本来就是应该做的嘛!以前汉武帝喜欢打仗,加重赋税,弄得老百姓很苦;他孙子昭帝继位后,广泛听取大家的意见,取消了很多不好的政策;明帝又搞了很多严厉的刑罚;章帝又改成宽厚仁慈的政策,天下人都很高兴,也没见谁说他们诽谤先帝啊!再比如咱们宋朝,真宗皇帝即位后,减免了百姓欠的税款,让大家有钱花;仁宗皇帝即位后,停止了修建宫殿,减轻了百姓的负担。这些都是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来做的,是为了弥补前朝的不足,也没听说当时的大臣们说他们诽谤先帝啊。现在元祐年间,这些言官就抓住这点来攻击士人,还想动摇朝廷,居心不良啊!”

苏辙也赶紧上奏说:“我昨天看了我哥哥苏轼写的《吕惠卿告》,里面提到先帝的地方,有一句是:‘开始的时候,像尧帝那样仁慈,还试用了伯鲧;到最后,像孔子那样圣明,也不信任宰予。’我哥哥怎么会是诽谤先帝呢?我听说先帝晚年,自己也后悔做过的一些事情,只是来不及改而已。元祐年间的改革,其实就是继承了先帝的美好愿望啊!” 宣仁皇后也说:“先帝后悔以前做过的事情,甚至还哭了呢!”吕大防接着说:“先帝那些做得不好的事,也不是他本来的意思。”宣仁皇后说:“皇帝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最后,黄庆基和那个御史都被罢官了。苏轼被贬到湖北做运判,后来又改任临江军知军。

绍圣年间刚开始的时候,苏轼和苏辙都丢了官。刘敦逸因为替苏轼兄弟辩护,说他们没罪。哲宗皇帝还记得他,说:“这不是以前那个白胡子的御史吗?” 于是又让他当了监察御史。 刘敦逸弹劾常安民是苏轼兄弟的同党,凡是支持元祐新政的人,都被他排挤出去了。 后来他升迁为工部员外郎,接着又当了殿中侍御史、左司谏、侍御史。 上任的时候,他这么说:“我两次担任言官,只是担心被排挤,怕不能长久地履行弹劾纠正的职责。” 哲宗皇帝说:“你能直言,不用担心朕听不进去;你说话实在,也不用担心朕做不到。”

接下来,瑶华秘狱的事情发生了,皇帝下令让刘敦逸去掖庭录问案情。刘敦逸查明了冤情,拿着笔却下不了手,旁边的郝随在一旁威胁他,他才不敢违抗圣旨。 案子虽然上报了,但他心里一直不安。过了差不多二十天,他终于上了一道奏疏,大概意思是说:“瑶华被废黜,是有原因的,情理上也能够理解。 圣旨下达的那天,天都阴沉沉的,这是上天不愿意废黜她啊; 人们都哭泣,这是百姓不愿意废黜她啊。我曾经看过案卷,恐怕会得罪天下人。” 哲宗皇帝看完之后很生气,蔡卞想加重他的处罚,贬他到更远的地方去。 但是章惇和曾布认为不行,说:“陛下本来是因为皇城狱是近臣所为,所以才让御史台去调查,希望能取得内外信任。现在贬谪刘敦逸,拿什么来消除天下后世对这件事的质疑呢?” 哲宗皇帝听了之后,消了气,也就没再追究。 第二年,因为其他事情,刘敦逸被外放出任兴国军知军,后来又被调到江州。

徽宗皇帝即位后,刘敦逸被提升为直龙图阁、荆南知州,然后被召回朝廷,担任左谏议大夫。 他极力批评蔡京、蔡卞的罪恶。 后来又升迁为户部侍郎。 最后去世,享年六十九岁。

上官均,字彦衡,是邵武人。熙宁年间,他参加了神宗皇帝亲自主持的考试,考中了进士,而且排名第二,厉害吧!后来当上了北京留守推官和国子监直讲。元丰年间,蔡确推荐他当了监察御史里行。那会儿,相州有个富家子弟杀人,案件审理到刑部和大理寺都觉得疑点重重,京城里到处都在传法官窦莘等人收受贿赂的消息。蔡确就拉拢了一帮阴险狡诈的小吏,对窦莘等人严刑拷打,搞得没人敢说窦莘他们冤枉。上官均看不下去了,就上书皇帝,请求让朝廷大臣一起参与调查这件案子。结果呢,他因为这事儿被贬到光泽县当县令去了。后来证明窦莘他们确实没罪,全国上下都佩服上官均的公正廉洁。

还有一件事,有个巫婆,说自己能呼风唤雨,祸福人间,骗了不少钱,富得流油。上官均直接把她的神像烧了,还把那巫婆赶出了当地。后来,上官均调回京城,担任都进奏院监察御史。哲宗皇帝登基后,上官均升职了,当上了开封府推官。元祐年间,他又当上了监察御史。当时有人提议科举考试应该同时考察诗赋和经义,结果宰相就想废除经义考试。上官均就说了:“经义考试注重的是道理和根本,诗赋考试注重的是文采和技巧。现在不分主次,就想照搬诗赋考试的弊端,我看行不通啊!”

自熙宁年间以来,京城各部门都有官员需要向皇帝报备才能出入宫禁。上官均又上书说:“你要是真心待人,人家就会尽心尽力;你要是处处猜疑,人家就会敷衍了事。我希望除了开封府和大理寺,其他部门都取消这个报备制度,这样才能体现出朝廷的坦荡和信任。”他还谈到了青苗法的弊端,说它虽然号称利民,实际上并没有惠及百姓,虽然眼前看着有利,但长远来看却会带来危害,建议废除青苗法,恢复常平仓的粮食买卖制度。他还提到了官吏冗员的问题,建议裁撤冗员,减少荫官的数量,限制特奏名额,增加摄官的选拔数量,打击胥吏的升迁,以此来净化官场。皇帝下令有关部门讨论,可这事儿拖了很久也没个结果。

上官均又上书说:“现在负责讨论这些问题的官员,都害怕世人的议论,根本不考虑朝廷的利益得失,只顾着那些庸碌无能的官员,也不考虑那些有才能的人被埋没,这不是个好办法啊!”他请求当面陈述自己的意见,并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宣仁皇后说:“应该从我们家开始!”于是,从皇后家属开始,一直到朝中大臣,都裁减了人员数量。

这个人说:“治理天下的方法就两种,宽松和严厉而已。太宽松了,就会松懈,损害道义;太严厉了,就会急躁,伤了恩情。方法虽然不同,但最终都会导致政治腐败,危害百姓,这都是一样的。最近,监察官员都拼命地严厉查核,各郡县也跟着风声行事,根本顾不上为百姓谋利。皇上您当政,应该以宽大为怀,但官员们又会因此而懈怠放纵,严厉和宽松两种方法都失了准头。希望您下道圣旨给全国各地,让官员们做到宽松而不纵容邪恶,严厉而不伤及百姓的利益,从而树立起一种中庸和谐的风气。”皇上就批准了他的奏章。

蔡确的弟弟蔡硕贪污了官府的钱,数额高达上万贯,案件上报后,有人认为应该追究蔡确的责任,因为他身为宰相,却包庇邪恶,徇私枉法,应该严惩,以此警示百官。当时执政的张璪和李清臣,跟那些正直的人想法不一样,他们相继把这个人给罢免了。监察御史张舜民上奏章讨论边疆事务,还牵扯到了宰相文彦博,结果张舜民被贬官了。这个人说:“监察官员的职责就是广泛收集各种信息,以此来开阔视野。张舜民说的是对的,就应该采纳;如果他说的是错的,就应该包容他。我希望恢复张舜民的官职。”皇上没答应。台谏官员们又商量着再次上奏,这个人却认为这件事太小,不值得再上奏,结果王岩叟弹劾这个人反复无常,王岩叟也被调离了岗位。这个人被贬为殿中侍御史,心里很不舒服,就以大义为名辞官,改任礼部员外郎。三年后,他又当上了殿中侍御史。

西夏自从永乐之战后,仗着胜利的余威,非常骄傲,想要夺回以前失去的土地。朝廷采用了赵卨的计策,放弃了四个边防要塞,到了现在,西夏又要求把兰州划为他们的边防要塞。这个人上书说:“先王治理周边国家,知道威严不能单独存在,所以要用恩惠来辅助威严,也知道恩惠不能单独施行,所以需要用威严来配合恩惠,这样才能让周边国家既敬畏又感激,不会心怀怨恨轻视朝廷。现在西夏争夺的兰州要塞,都是控制交通要道的战略要地,如果轻易地送给它,恐怕西夏人会乘虚而入,熙河几个郡就会孤立无援,难以防守。如果西夏人接着又要求收回熙河故地,我们又拿什么理由拒绝呢?这就好比是用老虎来保护自己,用敌人来当兵,不仅没有好处,反而会成为祸患。不如好好练兵,积蓄粮食,划定防线坚守,让西夏人清楚地知道朝廷的决心。”

傅尧俞当上了中书侍郎,许将当上了左丞,韩忠彦当上了同知枢密院。这三个人啊,在处理政事上经常意见不合,都想要辞职。他们一起上奏说:“大臣的职位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兴衰,朝堂之上应该团结一致,让内外官员都感觉不到有什么意见分歧。如果总是互相争论,不顾大局,还怎么管理下面的官员呢?尧俞他们虽然在争论上有些不对,但都是为了公事,没有明显的过错,希望皇上让他们继续任职。”皇上同意了。

御史中丞苏辙等人还是觉得不行,又上奏说:“提拔或罢免大臣,如果处理得当,天下人都服皇上英明,大臣也能安心任职;如果处理得不当,就会损害皇上的英明,而且那些上奏的人就会结成朋党,合伙起来,想方设法地打压大臣。天下大事,是非对错最重要。如果意见正确,即使和别人不一样,也不妨碍做好事;如果意见错误,即使和别人一样,也不免是坏事。现在尧俞他们只是不能做到意见统一,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错。苏辙却因为许将当时已经决定了某个方案,后来又违背同僚的意见,独自上奏。我认为,好的就顺着它,坏的就纠正它,难道事事都唯命是从,不对就坚决不改,才算是忠臣吗?许将遵从圣旨,这难道是错吗?如果真是不忠,即使和同僚意见一致,那也是奸臣,对朝廷没有好处。”

这三人将要被罢免的时候,又有人上奏说:“吕大防这个人很强势,每次有任命,同僚都不敢有异议,只有许将有时会和他不一样。苏辙和吕大防关系很好,全力打压许将,一心想让他下台。我担心这样下去,国家的纪律法令就要败坏了。”于是又论道:“御史是皇帝的耳目,中丞是风纪的最高负责人,苏辙应该秉公执法,分辨是非善恶,而不应该胡乱说话。”最后苏辙请求罢官,被外放为广德军知军,后改任河北东路提点刑狱。

一开始,也就是绍圣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被朝廷任命为左正言。那时候,苏轼和吕大防已经被罢官了,他上奏弹劾苏轼和吕大防六大罪状,并且再次罢免了吕大防,史书上记载的这场祸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他还上奏建议废除诗赋考试,只用经学来选拔人才。宰相章惇想独揽大权,控制官员的升迁,暗中排挤异己,把吏部尚书彭汝砺调到成都府做知府,又召朱服担任中书舍人。他认为彭汝砺不应该被调走,朱服也不应该被启用,就上奏说了这事儿。章惇一听就火了,把他贬到工部做员外郎。后来,他又被先后外放提点京东、淮东刑狱,担任梓州、淮南转运副使,知越州。

徽宗皇帝登基后,他被召回朝廷,担任秘书少监,然后升迁为起居郎,接着又升任中书舍人、同修国史兼《哲宗实录》修撰,最后升任给事中。当时太学生张寅亮应诏上书论事,结果得罪了皇帝被斥责,他却说:“张寅亮虽然说话不注意避讳,但他心里并没有什么坏心思。皇上既然召见了他,却又因为他的话而惩罚他,恐怕会打击很多士人的积极性。” 多亏他为张寅亮求情,张寅亮才得以免罪。那时候,宰相想完全效仿熙宁、元丰时期的法度来治理国家,以此来影响他,但他却说:“法度只在于遵循,没有你我之分。” 因为意见不合,他被贬为龙图阁待制,先后知永兴军、襄州。崇宁年间,他被列为元祐党人,被罢官,主管崇禧观。政和年间,他又被起复为集贤院修撰、提举洞霄宫。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恢复为龙图阁待制,最后退休回家。他去世的时候,七十八岁。

来邵,字祖德,是开封咸平人。他考中了进士,从潞州司理参军做起,后来当上了刑部详断官。元丰年间,他升任大理评事,御史中丞黄履推荐他做了监察御史。没过多久,他纳了一个倡家女子为妾,黄履弹劾了他的不端行为,他被贬为将作丞。

哲宗皇帝登基后,章惇先是被任命为太府丞、提举秦凤常平、利州成都路转运判官,后来进京担任开封府推官,接着又升任监察御史,最后做到殿中侍御史。这章惇为人奸诈狡猾,和杨畏狼狈为奸,一起攻击苏颂,说苏颂拖延贾易知苏州的任命。他还弹劾梁焘是刘挚的亲信,才得以升官。更过分的是,他还说范纯仁不能再当宰相,请求皇帝重用章惇、安焘、吕惠卿等人。绍圣初年,朝政大变,章惇为了讨好新贵,第一个弹劾吕大防。章惇当上宰相后,就提拔章惇做了侍御史。王安石去世后被追封为神宗皇帝的配享,章惇又上书请求给王安石加封更美好的谥号。他的奏疏里写道:“司马光等人违背道义,犯上作乱,他们的罪行还没得到应有的惩罚,简直是鬼神都看不下去了!只有刘挚还活着,这真是上天特意留给陛下的!”他嚣张跋扈,真是肆无忌惮到了极点。

后来章惇升任刑部侍郎。有个叫盖渐的人,因为打官司,把事情闹到了官府,而章惇的两个儿子都娶了盖家女子,章惇就诬陷盖渐根本不是盖家人,目的是想霸占盖家的财产。谏官张商英揭露了这件事,章惇因此被贬为龙图阁直学士,出任蔡州知州。章惇死的时候,才四十八岁。后来蔡京当了宰相,特意追赠他太中大夫的官职。

叶涛,字致远,是处州龙泉人。他考中了进士,后来做了国子直讲。因为虞蕃的案子,叶涛因为接受学生送的茶叶和纸张而被免官。叶涛是王安石的女婿,所以他去金陵跟随王安石学习文章辞赋。哲宗皇帝即位后,叶涛上书自陈,被任命为太学正,后来又升任博士。绍圣初年,他担任秘书省正字,参与修撰《神宗实录》,之后升任校书郎。曾布推荐他做起居舍人,后来又升任中书舍人。司马光、吕公著、王岩叟被追贬,吕大防、刘挚、苏辙、梁焘、范纯仁都被降职,这些都是叶涛起草的诏书,文辞极其恶毒刻薄。安焘被降职为学士,叶涛把任命书退了回去,说:“安焘在元祐年间,曾经批评文彦博放弃熙河,丢了先帝的万世基业,不应该再惩罚他。”蔡京弹劾叶涛是旧党,把他贬为光州知州。后来他又因为处理诉讼案件有错,被范镗弹劾,接连三次被罢官。曾布又把他引荐为给事中,在任几个月后就生病了,最后以龙图阁待制提举崇禧观的身份退休,不久去世了。

杨畏,字子安,祖上是遂宁人,他父亲后来搬到洛阳去了。杨畏从小没了爹,但特别好学,又很孝顺他娘,而且压根儿没想过考科举。后来朋友们都劝他,他才勉强去考,结果考中了进士。朝廷把他安排到成纪当主簿,但他没去上任,一心扑在研究经书上。他写好书之后,就去拜访王安石和吕惠卿,后来当上了郓州教授。从那以后,他就特别推崇王安石的学说,觉得那是圣人的思想。之后,他被任命为西京国子监教授,舒亶又推荐他当了监察御史里行。

那时候有个御史中丞外放当郡守了,监司官员推荐人选,杨畏却说:“皇上对那些侍从官员是不是贤能,心里门儿清,监司官员怎么敢乱推荐呢?这分明是为了以后给自己留条后路啊,请求皇上警戒他们这种观望的态度。” 舒亶曾经因为偷了学士院的钱被王安礼揭发,杨畏就上书为他辩护,认为舒亶虽然有错,但还不至于构成故意犯罪。结果舒亶还是被罢官了,杨畏因为这事儿被降职为宗正丞,然后又被外放到夔州路去负责刑狱。

元祐初年,杨畏请求告老还乡回洛阳。他担心得罪司马光,曾经说过:“我在夔州峡谷当官,虽然地方偏远,山里住着蛮夷,但只要听说朝廷启用司马光,大家都会互相道贺,可见司马光的德行多么高尚啊!” 等到司马光去世后,杨畏又说:“司马光如果真的了解民情,那他就是和皋陶、夔龙、后稷、契一样的人物了;因为他对民情不了解,所以他在政事上并没有做到尽善尽美。” 后来吕大防和刘挚当宰相,他们都跟杨畏关系不错,于是提拔杨畏当了工部员外郎,后来又当了监察御史,最后升任殿中侍御史。杨畏帮着吕大防攻击刘挚的十个过错,还说梁焘、王岩叟、刘安世、朱光庭都是刘挚的死党,肯定要为他撑腰。果然,梁焘他们后来就为刘挚求情,但都被杨畏顶回去了。刘挚下台后,苏颂当了宰相,杨畏又开始攻击苏颂,说苏颂因为留用贾易而犯了罪。苏颂下台后,杨畏又想让苏辙当宰相。

太后召范纯仁为右仆射,杨畏又去攻击范纯仁,结果没成功。杨畏本来是支持苏辙的,后来发现苏辙并不支持他,于是又上疏弹劾苏辙,说他不能当宰相。他这种反复无常、摇摆不定的行为,让朝中百官都对他侧目而视。

杨畏当上侍御史后,心里总觉得有些事情没处理好,主要有四件事:边疆防务、黄河治理、徭役制度和中央地方官吏的政务。当时朝廷下令让两省官员推荐台官,杨畏却犹豫了。他说:“御史和宰相的关系最为密切,宰相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没问题,还让他们的下属来推荐,合适吗?” 太常博士朱彦因为对皇地祭祀的议论与朝廷不同,主动请求免职。杨畏又劝阻道:“朱彦的观点是有经论依据的,如果他都被免职了,恐怕其他人都会观望,不敢坚持自己的原则了。”

宣仁皇后去世后,吕大防想让杨畏担任谏议大夫,但是范纯仁认为杨畏不是正直的人,坚决反对,于是吕大防只好把杨畏调任礼部侍郎。后来吕大防担任宣仁皇后的山陵使,杨畏却在吕大防背后,大肆赞扬熙宁、元丰年间的政事和王安石的学术思想。哲宗皇帝信以为真,于是推荐章惇和吕惠卿担任要职。一次进士考试,李清臣的策论中流露出了对元祐新政的继承之意,主考官把那些赞扬元祐新政的考卷排在前面。杨畏又重新批阅考卷,把这些考卷都排到后面,最终让毕渐夺得第一名。

章惇当上宰相后,杨畏暗中派人与他结交,有人说:“杨畏以前就衡量过各种势力的轻重,所以借吕大防和苏辙的手除掉了刘挚和梁焘。他正想除掉吕大防和苏辙,结果这两个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让他丢了官。杨畏表面上效忠元祐新政,心里却念念不忘熙宁变法,他可是为章惇当宰相开路的先锋啊!” 章惇上任后,把杨畏调到吏部,想利用他为自己效力。中书侍郎李清臣和枢密院安焘都与章惇不合,杨畏又暗中与李清臣和安焘勾结,章惇察觉到了他的行为;再加上曾布和蔡卞向章惇告发杨畏以前所做的事情,于是章惇就以杨畏为宝文阁待制的名义,把他外放到了真定府做知府。天下人因此称他为“杨三变”,说他先是在元丰年间得势,然后在元祐年间显达,最后又在绍圣年间被贬官。

不久,杨畏被罢官,出任虢州知州,加入了元祐党。后来他又担任郢州知州,官复集贤殿修撰,又担任襄州知州,后又调任荆南,提举洞霄宫,居住在洛阳。没过多久,他又担任邓州知州,再次请求退休,因为言官的弹劾而被罢官,最后主管崇禧观。

蔡京当权的时候,杨畏害怕被牵连,就主动让自己的子侄去见蔡京,并且上书解释自己当年在元祐年间认为苏辙不适合担任要职。他还通过蔡京的党羽、河南尹薛昂向蔡京递话,最终被清除出党籍。没多久,他又被重新任命为宝文阁待制。政和二年,洛阳有人上奏朝廷,请求在嵩山举行封禅大典,杨畏写了一篇上千字的奏疏,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他正准备上任赴职,却病倒了,最终去世,享年六十九岁。

杨畏这个人擅长玩弄权术,口才很好,善于拉拢关系,和邢恕交情深厚,两人都渴望功名利禄。但是邢恕为人耿直,经常犯错,而杨畏的谋划总是很成功,最终他们都因为卷入党争而身败名裂。

有人评论说:贾易初以刚正不阿著称,可是看看他两次弹劾文彦博、范纯仁,并且对苏轼、苏辙的批评尤为激烈,这哪里算得上刚正不阿呢?董敦逸在元祐末年和黄庆基一起诬陷苏轼、苏辙兄弟,为绍圣年间的党争埋下了祸根。到了绍圣年间,他又肆意诋毁元祐年间的官员,甚至连瑶华冤案这种明显的不公正事件都不能秉持正义。虽然他最终后悔并进行谏言,但一切都于事无补了。他还看到蔡京、蔡卞的恶行,就写文章揭露他们的罪恶,但这就像用一杯水去救一场大火一样,根本无济于事。上官均的谏言虽然切中时弊,但他反对绍述新政,虽然看起来人品不错,但他却两次弹劾吕大防、苏辙,这实际上也是在帮助绍述新政的人。

杨畏这个人反复无常,变化莫测,其行为之反复,即使是春秋战国时期善于权谋的苏秦、张仪也比不上他,岂止是“三变”那么简单!他为了讨好哲宗皇帝,竟然鼓吹绍述新政,还说王安石的学说有圣人的智慧,真是小人胆大妄为啊!来之邵竭力攻击当时的贤臣,却推荐章惇、安焘、吕惠卿,还请求为王安石加谥号,其恶劣行径令人发指。他还诬陷别人不是他的儿子,想霸占别人的财产,简直是无所不为。叶涛在太学时就劣迹斑斑,考中进士后,就谄媚王安石,学习他的学说。后来得到曾布的推荐,他写文章贬低元祐年间的名臣,对他们进行肆意丑化诋毁,即使有一些好的方面,他也无法掩盖,更别说那些没有优点的人了!

崔台符,字平叔,是蒲阴人。他通过明法科考试,当上了大理寺详断官,还参加了殿试,仁宗皇帝赐给他“尽美”两个字,夸他考得好。后来,在熙宁年间,文彦博推荐他当了群牧判官,又升任河北监牧使,最后调到大理寺任职。

一开始,王安石要推行一种新的审案方法,朝中大臣都觉得不妥,只有崔台符举起手来,敲敲自己的额头说:“几百年来,咱们都用错了刑法,现在终于能纠正过来了!”王安石很高兴崔台符支持自己,所以就重用了他。崔台符后来当了审刑院的官员,又当了少府监,再次负责大理寺的审案工作,最后升任右谏议大夫,还当上了大理卿。那时候,一个叫石得一的宦官,把皇城里的侦察巡逻当成是犯罪来处理,崔台符和少卿杨汲就巴结奉承石得一,到处用严刑拷打犯人,弄得老百姓人心惶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几年时间里,被判刑的人就有一万多人。后来,新法推行后,崔台符升任刑部侍郎,最后官至光禄大夫。元祐年间,御史林旦、上官均揭露了他的罪行,他被贬官到潞州,后来又被贬到相州。之后,他又兼任监牧使。最后,他死的时候,六十四岁。

崔台符曾经提了个建议,旧的制度规定,武官要等到内殿崇班(高级武官)之后,才能让家族成员享受荫庇。崔台符说:“文官只要当上州判或者司官,就能让家族成员享受荫庇,而武官要五年升一级,要四十年才能进入朝中,这轻重不相当啊!我建议,从供奉官开始,就应该让家族成员享受荫庇。”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他还曾经出使辽国,到了辽国朝廷后,在帐篷前站了很久,辽国官员也不来引导他。崔台符问是怎么回事,辽国官员说:“太子还没到。”崔台符讽刺他说:“哪有君父在殿上,而臣子却迟迟不到,让使者久等之理?”辽国官员害怕了,赶紧按照礼仪引导他。

杨汲,字潜古,是泉州晋江人。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赵州司法参军。赵州有个叫曹浔的人,他哥哥对他不好,他哥哥的儿子也欺负他。曹浔拿着刀追赶他哥哥的儿子,他哥哥带着儿子逃跑,曹浔喊到:“哥哥别跑,我来对付我的侄子!”到了官府后,曹浔的哥哥的儿子说:“我叔叔想骗我父亲,想趁机杀了他!”官府认为曹浔想谋杀他哥哥,杨汲说:“曹浔喊他哥哥别跑,这怎么能说是谋杀呢?如果凭猜测来判案,老百姓还怎么活?”州府采纳了他的意见,把案情上报,曹浔最终免于一死。

开封府有个主管叫吕嘉问,负责管理常平仓和都水监(相当于水利部门的负责人)。他和侯叔献一起搞了个汴河淤田的项目,把汴河涨水时冲下来的泥沙用来填田,让以前贫瘠的土地变成了良田。皇帝神宗很高兴,赏了他一千亩新淤出来的田地。后来他又去淮西当刑狱提点,又去西路当常平提举,还修缮了古代的芍陂水利工程,引汉水灌溉了一万顷田地。之后被召回朝廷,当了都水监判官,然后是大理卿,接着升任刑部、户部侍郎。元祐年间,他被任命为宝文阁待制,去庐州当知州。因为崔台符被人弹劾,他也跟着被罢官,去黄州当知州。之后又辗转去了徐州、襄州、越州。到了绍圣年间,他又当上了户部侍郎,最后去世了。

吕嘉问,字望之,靠着祖上的功劳进了官场。熙宁年间,条例司把他招过去当属员,后来又兼任户部判官,负责管理各部门的仓库。他在酒坊推行了一种新的烧酒方法——连灶法,一年就节省了十六万贯的柴火钱。王安石采纳了魏继宗的建议,在京城设立了市易务(类似于今天的国营商店),就让吕嘉问去负责。王安石上奏了十三条建议,其中一条是想在法律之外禁止那些兼并土地、巧取豪夺的人,但神宗皇帝否决了,王安石却坚持说不行。吕嘉问在市易务干了两年,因为节余的税收多次受赏。但神宗听说他扰民了,就和王安石说了这件事。王安石说:“吕嘉问执行政策不公平,所以才招致怨言。”神宗说:“免行钱(一种税收)的那些细枝末节,还有市易务里卖的那些水果蔬菜,都严重损害了国家的形象。”王安石就假装解释,甚至讽刺神宗目光短浅,不懂得帝王的大计,还说:“如果不是吕嘉问,我哪敢得罪那些在皇帝身边得宠的人?如果不是我,谁会为吕嘉问辩解?”神宗说:“就算这样,大臣们为什么觉得这样做不好呢?”王安石就要求说出那些批评的人的名字,让吕嘉问逐条分析反驳。

七年前闹旱灾,皇帝心里特别着急,就让韩维和孙永去集市上问问老百姓的情况,然后下令减免老百姓上缴的钱,足足有上千万钱呢!

安石(王安石)拿着这个调查结果,写了个奏章给皇帝分析说:“老百姓都盼着这些减免呢,您这政策比不上老百姓自己说的话管用啊!” 皇帝说:“朝廷之所以允许老百姓交钱免除徭役,是因为人嘛,都喜欢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喜欢被折腾来折腾去。要是把这政策全取消了,那谁还听话啊?再说,官吏的俸禄本来就低,不从老百姓身上捞点好处,他们没办法活啊!光靠严厉的法律可不行,俸禄低,法律再严,也执行不下去。县里的官吏要发工资,三司的财政预算又有限,现在从老百姓身上少收点钱,官吏们反而会更谨慎,这就是我们当初推行这个政策的初衷啊!现在有人想取消,这可不行啊!老百姓又不是不怕官,要是因为徭役犯了罪,就算想花钱免役,也没机会啊!现在官吏的俸禄虽然算可以了,但还不到以前从老百姓身上捞到的钱的一半呢!集市上收的免役钱,也还不够支付因为新法增加的官吏俸禄呢!这么一算,利害关系就一目了然了!”

一开始,市易司归属三司管理。嘉问仗着权势欺压使者薛向,把他调离了岗位。后来曾布接替了薛向,心里一直不服气。正好神宗皇帝写信询问曾布此事,曾布就去请教魏继宗。魏继宗很生气嘉问抢了他的功劳,并列举嘉问与最初的计划不符之处。曾布查明真相后,详细地向皇帝汇报了嘉问多收利息、贪污受贿,以及利用官府权力进行兼并的情况。神宗皇帝打算让曾布调查此事,但是王安石说两人之间有私人恩怨,于是皇帝下令让曾布和吕惠卿一起处理这件事。吕惠卿本来就对曾布有怨恨,到了三司后,他就召见魏继宗和市易司的商人询问情况,他们的说法一致,于是吕惠卿就威胁魏继宗诬陷曾布,说曾布说了更多的话,但魏继宗不肯听他的。曾布说吕惠卿不能和他一起共事,神宗皇帝想同意,但王安石不同意。神宗皇帝只好下诏给中书省说:“朝廷设立市易司,本来是为了平抑物价,方便百姓,就像《周官》里说的泉府一样。现在却导致许多老百姓失业,应该好好整顿一下市易司的制度。”曾布对神宗说:“我经常听到您的圣明教诲,想要用王道来治理天下,但现在做的却越来越像巧取豪夺了。嘉问还请求贩卖盐和丝绸,这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吗?”神宗皇帝表示赞同。事情还没解决,王安石就下台了,嘉问哭着去找他,王安石安慰他说:“我已经推荐吕惠卿了。”吕惠卿当政后,之前的案子就结了,曾布受到了处罚,嘉问也被外放,做了常州知州。

第二年,王安石又当了宰相,召回嘉问担任中书省户房的检正。王安石下台后,嘉问被任命为江宁府知府。一年多后,转运使何琬弹劾嘉问营建工程违规,嘉问被贬到润州,后来又因罪被免职。过了很久,他又被召回朝廷,担任吏部郎中、光禄卿。很多人纷纷上奏弹劾市易司的弊端,此事闹得天下皆知。市易司的本钱大约有一千二百万缗,利息按本钱的两成计算,十五年下来,本钱应该翻好几倍,但现在却仅仅够还本。这是因为市易司买进货物后,还没来得及转卖就先计算利息,然后官员们就领取赏赐;至于货物质量差,上下互相欺骗,亏损日益增多,市易司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于是,嘉问被降职三级,贬为淮阳军知军,所有之前受赏的人都被追究责任。

绍圣年间,他升任宝文阁待制、户部侍郎,还加封直学士,并且担任开封府知府。他巴结章惇、蔡卞,滥杀无辜,还烧毁案卷灭口。他曾经推荐过邹浩,邹浩后来被贬官,最终被罢免了怀州知州的职务。到了徽宗时期,他过去的恶行被多次揭发,最后被贬到南京分司,住在光州,后来又安置到郢州。但是因为蔡氏家族的庇护,他的女婿刘逵和死党邓洵武都帮他说话,所以没多久他又官复原职了。最后他以龙图阁学士、太中大夫的职位去世,享年七十七岁,死后被追赠为资政殿学士。

一开始,他私下里拿着祖公弼关于新法的奏稿给王安石看,结果祖公弼因此被贬官,吕氏家族称他为“家贼”,所以他没能和吕氏家族一起载入史册。

李南公,字楚老,是郑州人。他考中进士后,被任命为浦江县令。当地一个欺压百姓的恶霸官员仗着自己是老资格就欺负县里的人,不交租税。李南公把他抓起来关押。那个恶霸官员很生气,就派通判去跟李南公说:“你能治住这些郡里的恶吏,真是个好县令啊!” 结果李南公还是把他绳之以法。后来他担任长沙县令的时候,有个寡妇带着孩子改嫁,七年后,孩子的族人来要孩子。寡妇说这孩子不是她前夫的,于是告到了官府。李南公问孩子多大,族人说九岁,寡妇说七岁。又问孩子的牙齿,族人说:“去年掉了。”李南公说:“男孩八岁才换牙,还有什么好争的?” 于是判决孩子归还给他的族人。熙宁年间,他先后担任京西常平提举、陕西河北刑狱提点、京西转运副使,最后进入朝廷担任屯田员外郎。李南公的女儿都嫁人了,但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三十岁还没嫁人,寄住在别的妹妹家里,结果被御史弹劾,被罢免了崇福宫主管的职务。

他后来担任河北转运副使。在此之前,澶州知州王令图请求疏浚迎阳埽旧河,在孙村设置水闸,让河水向东流入黄河。李南公和范子奇认为这个方案可行,并且还想在大吴北面修建水闸,引导河水回到原来的河道。朝廷派使者去视察,这两个人又反悔了,说之前的方案不可行,说:“迎阳地势低,俯瞰京师,孙村水势也不方便。” 结果又被御史弹劾,被朝廷罚款。

先被提拔到直秘阁,然后担任延安府知府。当时西夏人入侵泾原,南公带兵出击,打了个漂亮的空城计,西夏人一看没戏,就撤兵了。后来他又升任龙图阁直学士,接着又当了宝文阁待制、瀛州知州,官越做越大,做到户部吏部侍郎、户部尚书。他还先后担任过永兴军、成都、真定、河南府、郑州知府,最后又升任龙图阁直学士。

哲宗皇帝要入庙祭祀,南公负责修缮祭祀事宜,他建议把哲宗的牌位放在东边的配殿里,结果礼官们都反对,没同意。后来重新修建庙宇的时候,因为在之前的讨论中,他的意见不被采纳,所以被撤销了学士的头衔。没过多久,他又被恢复了官职,之后就退休了。他去世的时候,享年八十三岁。南公做了六十年的官,办事能力强,头脑也灵活,但是为人反复无常,没有明确的操守,很多有识之士都对他评价不高。他有个儿子叫南譓。

南譓,字智甫,考中了进士。在绍圣年间,他担任章丘县知县。当时陕西地区小麦丰收,朝廷计划派官员到各州县,督促百姓偿还欠款。南譓和余景都被选中了。快要觐见皇帝陈述政见的时候,曾布跟哲宗皇帝说:“现在丰收还是歉收还不好说,南譓和余景这两个人都比较刻薄,派他们去,肯定会借机敲诈勒索百姓,到时候老百姓可就遭殃了。您当政以来,接见的人才不多,像他们这样的人,恐怕还担不起这个重任。”于是哲宗皇帝就让他们回去好好反省。他们回来后,南譓被任命为河东转运判官,后来又调到陕西。之后他又参与了京城修建工程,工程结束后,被任命为秘阁校理。因为母亲去世,他回家丁忧。

正在修建永泰陵的时候,他又被派到京西去办事。谏官任伯雨说:“祖宗时代,朝廷有大事,边疆有战事,才会召见将相大臣作为侍从,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要夺情。现在修建陵墓这种事,谁都能办,干嘛非要派南譓去,坏了规矩呢?”皇帝听了他的话,就取消了这个任命。南譓守孝期满后,被任命为龙图阁直学士,知熙州。蔡京派王厚收复河湟地区,南譓对此有不同意见,于是被召回朝廷,担任光禄卿。王厚打了胜仗,南譓却被免职,调到虢州做官。后来因为他曾经说过招揽人才的意见不妥当,所以被停职了。

话说几年后,他当上了陕西转运使。当时长安的麦子价格飞涨,他就跟府县商量,想从老百姓手里收购麦子平抑物价,但老百姓不愿意降价。他就上书府里,要求勒令富户停止囤积居奇,结果府尹徐处仁不同意,还责备了他。他一气之下,就上奏朝廷,说徐处仁违抗朝廷的命令,还侮辱使者。结果朝廷罢免了徐处仁,并且提拔他当了显谟阁待制,接替了徐处仁的职位。 这还没完,鄜延的帅府长官钱昂上奏说:“徐处仁本来是想通过官府收购麦子来降低价格,跟他是因为这事儿起了冲突,其实徐处仁是为了老百姓的长远利益着想,不应该把他罢免。” 皇上觉得钱昂这是在违抗圣旨,为了讨好别人,就把他贬到永州去了。后来他又接替了钱昂的职位,掌管鄜延,之后又调到永兴。 他还伪造了一种叫蟾芝的东西献给皇上,徽宗皇帝怀疑地说:“蟾蜍是动物,怎么可能长出芝草呢?” 命人把它放在盆里泡水,一夜之间就化掉了。因为欺骗皇上,他被贬为散官安置,三年后才恢复官职。后来又辗转几个州府,最终去世了。

董必,字子强,是宣州南陵人。曾经去金陵拜访王安石,请教经书上的疑难问题,得到了王安石的赞赏。后来考中了进士。到了绍圣年间,他被任命为湖南常平提举。当时宰相章惇正在大肆打击异己。孔平仲在衡州做官,因为仓库里的粮食腐烂变质,又赶上饥荒年景,就稍微降低价格把这些粮食发放出去。董必就弹劾孔平仲违反常平法,把他关押起来审问,送到长沙受审,这完全是迎合章惇的意思,因此很多无辜的人被抓起来审问,甚至有人因此丧命。孔平仲因此被贬到韶州。

章惇和蔡卞打算大肆迫害流放的人,派吕升卿去广东,董必就去广西调查。哲宗皇帝后来下令停止了这件事,但董必到各地去,仍然残酷地压制百姓,以显示自己的威风,写了五份奏章上报朝廷。他被任命为工部员外郎,中书舍人郭知章把他的任命书退了回去;朝廷又把任命交给了赵挺之,权给事中陈次升又把任命书退了回去。董必就上奏说郭知章和陈次升是元祐党人。因为他的奏章不符合事实,所以被贬到江州做知州,后来又改任湖南转运判官、提点河北刑狱,最后被召回朝廷,任命为左司员外郎。

一开始,舒亶担任荆南地区的最高长官,搞边境事务,全是虚报假冒,说当地少数民族归顺了,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肯定跟那些少数民族暗中勾结。后来,舒亶暴毙身亡,朝廷就让必直接替他担任龙图阁待制。必直在荆南修建了通道等六座军事要塞,设立了靖州折博市易(类似于边境贸易市场),还把飞山营的驻军给迁移了。这些举动耗费了大量公款民财,荆南百姓苦不堪言。后来必直升迁为集贤殿修撰、显谟阁待制,最终去世,享年五十六岁,死后追赠龙图阁待制。

虞策,字经臣,是杭州钱塘人。考中了进士,先后担任台州推官、乌程县令、蕲州通判。后来,蒋之奇负责江淮地区的财政和运输,宋神宗在东南地区寻找人才,于是看中了虞策的奏章。王安礼、李常继也推荐了他,于是虞策被提升为利州路常平提举、湖南转运判官。

元祐五年,虞策被朝廷召回,担任监察御史,后来升迁为右正言。他多次上书陈述政事,认为君主接受臣下的谏言是有福气的,治理国家应该以清静为本。当时西夏还没有完全臣服,虞策上奏说:“现在边防松懈,军事准备不足。古人,善于保持平静的人,防备却非常严密;注重稳重的,谋划都在其中,从来没有轻率疏忽,却说自己平静稳重的人。”他还请求朝廷下令,让中央各部门和地方官吏,都能按照自己的职责,上报朝廷政事上的缺失和百姓的疾苦。他还说,天象有异变,请求皇上顺应天意,爱护百姓,警戒一切事情,思考修身治国的道理,不要沉迷于安逸享乐。哲宗皇帝继位后,虞策上奏了《正始要言》。之后,虞策升迁为左司谏。

曾肇因为在北郊祭祀的议论上与朝中大臣意见不合,被免去礼部侍郎的职务,贬官到徐州。当时虞策担任权给事中,请求恢复曾肇的官职,认为曾肇是礼官,不应该因为议论祭祀之事而获罪。但是,皇帝没有采纳他的意见。皇帝亲政后,列举了应该优先处理的五十六件事,后来很多都得到了实施。虞策后来升迁为御史中丞、起居郎、给事中,以龙图阁待制的身份知青州,后改任杭州知府。他回京述职时,被留任为户部侍郎。之后,他历任刑部尚书、户部尚书,被拜为枢密直学士,先后担任永兴军、成都府知府。

他当上了吏部尚书,给徽宗皇帝上奏章,建议合理控制财政支出。奏章里说:“我以前在户部工作的时候,看到京城每年的开支是六百万贯,这和全国上缴的赋税差不多。我查阅了祖宗时期的旧账,发现皇祐年间,全国收入总共三千九百万贯,而支出只有三分之一;治平年间,收入四千四百万贯,支出是五分之一;熙宁年间,收入五千六十万贯,支出却全部花光了。现在各地的钱款,都是每个月临时凑集,整天都忙得团团转。我希望陛下能够大力精简冗员,减少不必要的开支,以缓解财政压力。” 后来他因为生病请求外放,被加封为龙图阁学士,出任润州知州,在前往任所的途中去世,享年六十六岁,死后被追赠为左正议大夫。

他仕途生涯中,元祐年间和绍圣年间都担任言官。虽然他不依附权贵谋求升迁,但也比较圆滑,左右逢源,所以党争兴起的时候,他却独善其身,没有受到牵连。他有个弟弟叫奕。

他弟弟奕,字纯臣,考中进士。崇宁年间,他被任命为河北西路常平提举。当时洺州、相州闹饥荒,他就把灾民迁移到了河北东路。一次他觐见徽宗皇帝,皇帝问他什么时候动身,他回答说:“我退朝后就出发,如果让流民错过农时,那明年耕种就会全部荒废了。”皇帝很高兴。后来西部发生盗匪作乱,他又被调任提点刑狱。当时朝廷打算派兵去镇压,奕上书朝廷,建议不要用兵,而是自己想办法平定叛乱,一个月内就能解决。转运使张抟认为他的办法不可行,宰相也支持张抟的策略,结果几个月过去了,毫无效果,最后还是采用了奕的建议,成功平定了叛乱。他因此被提升为监察御史。有一次,他奉命去北郊祭祀,燕人赵良嗣(一个降臣)作为秘书丞也参加了祭祀活动。奕向主管祭祀的长官禀报说:“现在亲卫军不用三路兵马,而赵良嗣这个降臣却能参与祭祀,这合适吗?”长官采纳了他的意见,把这件事上报朝廷,但没有得到批准。

阳武有个老百姓,在富人家做雇工,他老婆长得漂亮,富家公子想霸占她,没成功,一怒之下把雇工的老婆杀了,然后贿赂雇工让他别声张。后来事情败露了,府县和朝廷的大理寺都徇私枉法,奕(人名)奉旨审理此案,那些人都认罪了。因为奕泄露了案情,被罢官了。

过了两年多,他又回到了原来的岗位,担任河北提点刑狱。从何承矩开始在边疆开挖水塘,划分界限,后来一些权贵接手,他们以屯田开荒为名,大肆侵占百姓的田地,百姓上告,朝廷多次派人查办,那些权贵都不敢正面回应。奕迂回地把情况上报朝廷,列举了五条不可行的理由,朝廷下令停止屯田。奕升任直秘阁、淮南转运副使。

后来他到开封做少尹。当时开封和朝廷的大理寺审理案件,只要有钱就能掩盖罪行,办案越来越不讲法理了。奕就说:“廷尉掌握着天下的公平,京师是天下人的根本,法律都不管用了,拿什么来示范给万国呢?从现在开始,如果案情和法律不相符,就不能随便请求开脱。”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奕升任光禄卿、户部侍郎。睦州发生叛乱,他以龙图阁直学士的身份出任镇江府知府。叛乱平定后,因功劳被提升两级。之后又回到户部。

内侍总管内库,专擅权力,把户部当成下属部门一样看待。度支郎官正在处理积压的公务,奉皇帝旨意,让开封尹和内侍总管一起过来。奕对宰相说:“我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应该让我离开,换个能干的人来,不能让别人侵犯他的官职。”然后他就自己弹劾自己不称职。朝廷罢免了那个内侍总管,把奕调到工部。

庆州刺史张漴让当地人上奏朝廷请求封赏,东平府知府王靓劝谏说京东地区连年歉收,盗贼很多,不适合请求封赏。当权者不高兴,想治王靓的罪,奕说:“王靓忧国忧民,爱戴君主,应该鼓励他,怎么能因此治他的罪呢?”王靓因此免罪。不久后奕去世,享年六十岁,追赠龙图阁学士。

郭知章,字明叔,吉州龙泉人。考中进士,在刘彝的广西幕府任职,做过浮梁县令和分宁县令。黄履推荐他做御史,因为母亲去世,没能就任,后来做过海州知州和濮州知州,还做过梓州路提点刑狱。后来郑雍、顾临又推荐他做监察御史。

哲宗皇帝亲政后,上书建议增加谏官的编制,并且要参考淳化年间和天禧年间的诏令来执行。他说:“那些没什么用的馆职,朝廷设立了也没什么疑问;但是谏官非常重要,却总是人手不足。这简直是重视没用的,轻视重要的啊!另外,这几年选拔监司官员,大多是从寺监丞中提拔上来的,资历不过知县级别。外官中最重要的就是部使者,怎么能用这么轻率的方式提拔呢?应该严格控制一下。比如,选拔转运判官,就应该从那些真正做过通判的人中挑选;选拔提点刑狱,就应该从那些真正做过郡守的人中挑选,然后再考察他们的政绩,再从中选拔任用。”他还说:“自从黄河在东、北分流以后,老百姓遭了大难。现在河水往东流已经无法阻止了,我们就应该顺应它,堵住北面的支流,让它全部往东流,这样好处可就多多了!”

后来他被提升为殿中侍御史。上任后,他说:“先帝开疆拓土,在边境设立了四个军事要塞,占据有利地形,扼住了西戎的咽喉要道。元祐年间当政的人却放弃了这些要塞,我希望陛下能调查此事,严惩那些责任人。”史院在查阅《神宗实录》时发现了一些歪曲事实的内容,知章请求贬谪吕大防等人。绍圣年间恢复了制科考试,知章负责校阅试卷,他说:“先朝已经设立了进士科考试,就废除了制科,这几年又恢复了,其实没什么用处。”于是制科考试再次被废除。他还建议恢复元丰年间的赋役制度,总的来说,他比较迎合当时的潮流。

他升任左司员外郎,后又改任左司谏。曾经说过:“爵位、俸禄和赏赐,是为了鼓励天下做好事,希望不要因为大臣的私情而滥用;刑罚和杀戮,是为了惩治天下坏人,希望不要因为大臣的私怨而滥用。忠于陛下的臣子,一定会遭到大臣的忌恨;依附大臣的臣子,一定会辜负陛下。只有英明的君主才能明察秋毫。”后来他担任权工部侍郎,又担任中书舍人。

辽国使臣萧德崇来请求归还河西地区给西夏,朝廷让知章负责接待。萧德崇说:“两国交往很久了,西夏不过是个小国,归还那点土地,可以吧?”知章回答说:“西夏多次侵犯边境,按理应该讨伐,因为北朝劝和的缘故,我们才尽量宽容。如果西夏能像以前一样恭顺,自然会有恩旨,这不是我能预料的。”知章回朝途中,因为曾经主张疏导黄河东流的方案,被贬为集贤殿修撰,知和州。

宋徽宗当皇帝的时候,曾布先是被任命为工部侍郎,后来又升官,当了宝文阁直学士,还出任太原府知府。没多久就被召回京城,先后担任刑部尚书、开封府知府,最后还成了翰林学士。 结果有人又开始弹劾他治河不利,于是他被贬到邓州做知州,不久后还被开除了公职。过了几年,他又被重新启用,当上了显谟阁直学士。政和年间,曾布去世了。

总结来说啊,宋神宗这个人啊,好大喜功,偏偏又遇到了王安石和吕惠卿这种人,他们的坏影响根本就止不住。到了哲宗和徽宗时期,情况又变了,先是蔡确、章惇、曾布这些人当道,后来又是蔡京、蔡卞兄弟俩,一个比一个坏,最后把国家都搞亡了。 当时有很多人都跟着他们一起瞎胡闹,比如崔台符、杨汲,他们滥用私刑,害死了很多人;吕嘉问搞均输法,把老百姓都逼急了;董必,这个人特别狠毒,想方设法陷害流放的人来讨好上司;李南公反复无常,见风使舵;虞策两面三刀,左右逢源;郭知章逢迎拍马,还篡改史书,编造假话。你看这些人,本来学问都不错,做官也有一定的能力,干嘛非要干这些坏事呢?还不是为了巴结当时的皇帝和宰相,想捞取富贵!

要是宋神宗像仁宗皇帝那样励精图治,哲宗和徽宗也能继承他的好传统,那肯定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祸事了。就算像王安石他们那样的,也能受到一些好的影响,不至于那么放肆,更别说那些后来出现的坏官了。所以说啊,这世道的好坏,风气的兴衰,全取决于皇帝的一念之间,我们真的要引以为戒,时刻都要警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