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普,他祖上是幽州人,自己说是唐朝河中节度使的之后,后来搬到太原住了。他爷爷石全,在后周当铁骑军使。他爸爸石通,在太宗当晋王的时候就在他手下做事。石普十岁的时候就在晋王府里当差,因为他做事认真可靠,很受赏识,后来被提升为寄班祗候,又升任东头供奉官。

有一次,土匪邢橐驼和贾秃带着几百人,在永兴一带的县城抢劫,朝廷就派石普带兵去抓他们,结果把这些土匪全抓住了。之后,石普升任内殿崇班,还兼任带御器械。后来李顺造反,石普担任西川行营先锋,和韩守英、马知节一起把李顺给杀了。他又升任西京作坊使、钦州刺史。

李顺的余党又跑到邛州蜀地作乱,还自称“邛南王”。石普再次被任命为西川都提举捉贼使。当时蜀地的老百姓人心惶惶,很多人想当土匪,石普就赶紧进宫面见皇帝,直接跟皇帝说:“蜀地之所以乱,是因为赋税太重,老百姓没活路,应该减轻赋税,让他们能自己养活自己,这样不用打仗,就能平息叛乱了。”皇帝同意了他的建议。石普当天就回到蜀地,张贴告示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大家都高兴地服从了。土匪平定了之后,皇帝赏了他三千两白银、一件御赐的衣服、金腰带、还有马鞍和战马。

后来他又升了好几个官,当上了洛苑使、富州团练使、延州缘边都巡检使。羌族首领乜羽在境内作乱,石普追杀了他。

真宗皇帝去大名府的时候,碰上王均造反,石普被任命为川峡路招安巡检使,协助雷有终将军率领军队去讨伐王均。到了天回镇,王均的军队出来抵抗,石普冲在最前面,狠狠地打败了他们。王均退守益州,朝廷军队围城几个月都没攻下来,石普就修建攻城车和炮车,还挖地道攻城。城破了之后,王均半夜从南门逃跑了,石普带兵追击到富顺监,王均自杀了,其余的叛军也都平定了。之后,石普升任冀州团练使,皇帝赏了他三百两黄金、三千两白银。按照惯例,正职官员不能兼任带御器械,但是皇帝破例让石普兼任。

契丹来犯边境,他当时是保州兵马钤辖、北面行营押策先锋,跟契丹人在廉良城打了一仗,又在长城口打了一仗,俘虏和缴获的武器装备非常多。后来调任定州路副都总管。灵州丢了,朝廷加派兵力防守关中,他又被调到永兴军当副都总管。那时候军队管理比较混乱,所有的命令,包括进退、召集将领、各部队会合,都得派人骑马快马加鞭地去传达。他向皇帝建议说:“我带兵打仗的时候,习惯把一枚铜钱掰成两半,我跟其他将领各拿一半,用来当信物互相联络。”皇帝就下令制作传信牌,用漆木做的,长六寸,宽三寸,牌子正面反面都刻字,中间剖开,做成榫卯结构可以合在一起。还在牌子上钻两个孔,方便写字,上面可以贴纸条,每次临阵作战就分给各将领一半,要传达命令就在上面写,挂在军官脖子上,到了地方对上就表示联络成功了。他还献上了一份《御戎图》,建议挖壕沟陷住敌人的马匹,并且上交了他自己研制的很多武器装备。后来,他又被调到莫州当总管。

一开始,契丹南下入侵,在望都打败了我们的军队。后来探子回报说契丹又要大举入侵,皇帝亲自制定作战计划,用亲笔信告诉大臣们:镇州、定州、高阳三路军队应该在定州会合,在唐河边列阵,设置栅栏防守。根据敌军远近来决定出兵时机。等敌人疲惫了,就让先锋部队出击,用骑兵居中,步兵环绕,进行短兵相接的战斗,不要离开队伍太远。

又把军队分成三路:六千骑兵驻扎在威虏军,由魏能、白守素、张锐率领;五千骑兵驻扎在保州,由杨延昭、张禧、李怀岊率领;五千骑兵驻扎在北平塞,由田敏、杨凝、石延福率领,用来抵挡敌人的锋芒。一开始不要轻易交战,等到敌人精疲力尽了,依托城池作战。如果契丹南下攻打保州,跟主力部队相遇,就让威虏军的部队和杨延昭的部队会合,让敌人腹背受敌。如果契丹不攻打定州,而是绕过定州南下入侵,就让北平的田敏的部队会合,一起进入契丹境内,截断他们的后勤补给线,让雄州、霸州、破虏军的部队互相支援。

皇上命令孙全照、五德钧、裴自荣率领八千兵马驻扎在宁边军,李重贵、赵守伦、张继旻率领五千兵马驻扎在邢州,控制东西两条道路。如果契丹人想逃跑,就命令定州的大军和三路骑兵一起夹击他们。同时,命令普(指杨业)率领一万兵马驻扎在莫州,由卢文寿、王守俊监督,如果敌军骑兵往北跑,就向西推进到顺安军袭击他们,切断西山道路。如果黄河结冰了,敌人从东路来,就让刘用、刘汉凝、田思明率领五千兵马与普、孙全照会合,形成夹击之势。同时,还命令石保吉率领一万兵马驻扎在大名府,以壮声势。

皇上把作战图交给各位将领。

过了几个月,皇上对辅臣说:“北方已经驻扎了大量军队,但是边境奏报说敌人还没有挑起事端,这样聚集军队白白浪费钱财,老百姓的力气怎么够支撑呢?”应该制定一个计划来控制和压制敌人。而且,静戎军和顺安军一带,应该先开垦营田,修建河道,这样既可以扼守黑卢口、三台、小李路,也可以开通漕运到边境。应该趁此机会动员民众进行水利工程建设,一直修到军营附近,如果敌人来骚扰我们的工程,就立刻合兵攻击他们。”李沆等人说:“设置险要地势来控制敌人,是守卫边疆的有利之策。”于是皇上就下令让内侍阎文庆和静戎军、顺安军的知军事王能、马济督促此事,并将普的军队迁到顺安军西面,与威虏军的魏能、保州的杨延昭、北平的田敏形成夹击之势。

内侍冯仁俊在莫州掌管御剑,和普相处得不好。皇上说:“不要过度苛求,以免骄纵将领。”于是只把冯仁俊召回。又命令普率领他的部队驻扎在乾宁军,然后又提升普为冀州团练使,并调任本州总管。皇上到澶渊巡视,这时王继忠已经击败了契丹,契丹想要求和,就通过王继忠派人送来信箭和书信给普,并秘密上表。事情平息后,普被提升为容州观察使。向敏中担任鄜延路都总管,以普为副手。赵德明归顺朝廷,皇上要下诏书任命他,普说:“不应该授予他押蕃落使的职位,让他统领羌族,那样他会变得非常强大而难以控制。”于是就停止了兼任管内蕃落使的任命。

没过多久,他被调到并州代州一带任职,朝廷给他发放了2500贯钱的补贴,按照惯例,每年应该发放3000贯,可枢密院说没有这个先例。他又说,李汉超当年镇守河朔时,每年都能拿到上万贯的补贴,现在并州代州驻扎的军队很多,这点钱根本不够犒赏军队,皇帝没同意。于是他被改任桂州观察使、镇州路总管,后来又升迁为保平军节度观察留后,前往当地赴任。

皇帝去汾阴祭祀,回程经过陕西,他请求皇帝在城里驻跸(暂住)。皇帝就赐给他一首诗,让他护送自己到西京。之后,他被任命为河西军节度使、河阳知府,后来又调到许州。他在许州修建了大型水堰,引河水来方便漕运到京城。他还上交了《军仪条目》两卷和《用将机宜要诀》两幅图。当时朝廷正崇尚祥瑞,但他却请求停止全国的祭祀活动,每年可以节省七十多万贯钱,用于国家财政,因此惹恼了皇帝。

大中祥符九年,他上奏说九月下旬连续三次发生日食;他还说:“商贾从秦州来,说唃厮啰想要暗中报复曹玮,请求把臣献上的作战图交给曹玮,这样就能保证曹玮必胜。”皇帝觉得他言辞过分,而枢密使王钦若又说他想要利用边境战事来影响朝廷决策,皇帝大怒,下令让知杂御史吕夷简弹劾他。案情查清后,召集百官审理,结果九月下旬并没有发生日食。因为私藏天文图,被百官议论,罪当处死。最后,大臣们认为应该降职处罚。皇帝下诏除掉他的官职,把他贬到贺州,派人押送他到流放地。皇帝对辅臣说:“他出身卑微,为人轻率浮躁,不断地追求升迁。既不懂文学,又假托他人撰写文章,来揣摩圣意。听说他在狱中思念他的幼子,经常哭泣,可以允许他带着家人一起走。”他刚到贺州,就被授予太子左清道率府副率、房州安置,并在房州增派一百名士兵保护他。

他后来又当上了左千牛卫将军,他老婆就托人求皇上给他安排个小州当刺史,之后他又升迁为左领军卫大将军。仁宗皇帝登基后,他被调到安州,接着又升迁为左屯卫大将军,之后又调到蔡州。因为工作失误,被降职为本卫将军。后来他又升迁为左千牛卫大将军、左领军卫大将军,然后被任命为信阳军节度使,之后又调到光州。因为私自挪用了孔庙的钱,被贬为太子左监门率府副率,并在滁州安置。后来以左卫将军的身份到西京任职,朝廷给他分配了房子住在蔡州,之后又升迁为大将军,最后去世了。

这个人啊,性格豪爽,胆识过人,每次打仗,只要听说敌人在哪儿,他就立刻冲过去。他两次平定了蜀地的盗贼,大小打了数十仗,冲锋陷阵,跟敌人拼杀,大家都夸他勇敢。他还挺懂兵书、阴阳五行、六壬、星象历法、推算这些东西的。太宗皇帝曾经说过:“普这个人性格刚烈,跟其他将领不太合得来。”但是因为这个人善战,所以皇上总是对他特别优待。后来因为犯了错被罢官了,每到太宗皇帝忌日,他都会带着全家去寺庙里斋戒祭祀,成了习惯。

张孜,开封人。他母亲年轻的时候生下了他,后来进了宫里给悼献太子当奶妈。张孜还小的时候,真宗皇帝把张孜交给内侍张景宗,说:“这孩子长得敦厚,你好好照顾他。”张景宗就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养大了。后来张孜因为荫蔽被授予三班奉职、给事春坊司,然后升迁为殿直。

太子即位后,张孜升迁为供奉官、阁门祗候。他当过陈州兵马都监,在袁家曲修筑堤坝以抵御洪水,成功地保护了陈州免受水患。他一路升迁,做到供备库使,还兼任恩州团练使、真定路兵马钤辖,先后担任过莫州、贝州、瀛州三州的知州。转运使张昷上奏要取消冀州、贝州骁捷军的关银、鞋钱,这事儿交由张孜议决。张孜说:“这些是边境地区的先锋部队,一旦打仗,他们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所以平时给他们的待遇跟其他军队不一样,不能取消。”张昷坚持己见,最后奏请取消保州云翼军的钱粮,结果军队哗变,果然造反了。

话说契丹想反悔盟约,富弼就出使去了,还带上了一个叫郭孜的人当副使。虽然谈判的策略都是富弼想出来的,但郭孜也认真负责地处理各种事务。因为这次出使有功,郭孜升官了,先当了西上阁门使、瀛州知州,后来又当了单州团练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还兼任副总管。

后来河东地区改用铁钱,老百姓心里头都有点嘀咕,不相信这新政策。结果,士兵们成群结队地包围了州府,要进去告状,州府大门紧闭,就是不开门。那场面,差点就闹出大乱子了!郭孜赶紧骑上马,带着几个士兵去跟那些士兵们沟通,总算把他们劝回营地了。之后,他又升任济州防御使、侍卫马军都虞侯,接着又升殿前都虞侯,还加了个桂州管内观察使的头衔,最后当上了侍卫步军副都指挥使。

有一次,虎翼军的士兵训练没达标,指挥使问郭孜怎么回事,郭孜死活不肯说实话。半夜里,十几个士兵闹了起来,还想去害人,郭孜抓住了带头的,直接砍了脑袋,这才把事情报告上去。之后,他又升任昭信军节度观察留后、马军副都指挥使。

郭孜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跟很多人关系都比较复杂,有些事情也让人觉得有点暧昧不清。有人就说要罢免郭孜的兵权,于是他被外放,先做了宁远军节度使、潞州知州,后来又调到陈州。仁宗皇帝觉得郭孜也没什么大错,又把他召回朝廷,让他继续当马军副都指挥使。

结果御史中丞韩绛又跳出来说:“郭孜不适合管兵,而宰相富弼却推荐他,应该把富弼也罢官!”富弼觉得自己有责任,就主动请求辞官。谏官和御史们都说这责任不在富弼。韩绛在家闭门思过,说:“我不敢再称自己是御史了。”就因为这事儿,他被贬到蔡州当知州。而郭孜没多久也因为犯了错被罢官,去曹州当知州了。最后,郭孜死后被追赠太尉,谥号勤惠。对了,他原来叫郭茂实,因为避英宗皇帝的名讳,才改名叫郭孜。

许怀德,字师古,是开封祥符人。他父亲许均是磁州团练使。许怀德身高六尺多,擅长骑马、射箭和刺杀。年轻的时候,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做了东西班殿侍,后来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殿前指挥使、左班都虞侯。

西夏的元昊带兵来犯边境,他被任命为仪州刺史、鄜延路兵马钤辖,后来又升迁为副总管。当时夏军三万骑兵包围了承平砦,怀德就在城里,他带领一千多精兵突围而出,打败了敌人。夏军重新列阵,有个家伙骑在马上跑到阵前嚣张地叫骂,怀德张弓一箭就把他射倒了,敌人这才退兵。夏军又屠杀了金明县的百姓,然后继续包围延州。怀德赶紧回去,夜里派了个副将带了一千多步骑兵,出其不意地袭击了夏军,斩杀了二百多敌人,解了延州之围。之后他升任凤州团练使,专门负责延州东路茭村一带的事务。

本来要调他去秦凤路,还没走呢,就因为夏军攻破了塞门砦他没去救援,被降职为宁州刺史。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提拔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陵州团练使、本路副都总管。后来升任康州防御使,结果又因为该出兵讨伐贼寇却迟迟不进,他手下的士兵把随军携带的粮草都丢弃了,皇上又给他赦免了,调他去秦凤路做副都总管,还让他改管捧日、天武四厢。 因为有贼寇侵扰了属羌,丢失了十多顶帐篷,他又被调到永兴军,后来又调到高阳关、并代路,一路升迁,当过殿前都虞侯、遂州观察使、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武信军节度观察留后、殿前副都指挥使、宁远军节度使。

他妹妹去世了,没有儿子,怀德想冒领他妹妹的田产,结果事情败露了,被免去了军职,改任亳州知州,后来又调到徐州。一年多后,他又被重新任命为殿前副都指挥使。明堂祭祀时,他被晋升为都指挥使,还兼任保宁、建雄两个节度使。他八十多岁了还生了个儿子,精力体力都比常人强得多。他在宫中侍卫十四年,多次请求退休,皇帝都不准。怀德说:“臣年纪大了,万一被御史弹劾,恐怕落不着好下场。”皇帝于是下令给他减了几岁(虚报年龄)。他去世后,被追赠为侍中,谥号荣毅。

话说怀德一开始被任命去边疆守卫,结果因为胆小怕事被贬官好几次。后来,他又跟那些立下功劳的大臣们一起被提拔,掌管军队。可没多久,因为受贿被处罚,又被赶下去了,过了一阵子又回来了。那时候正是太平盛世,他靠着皇帝的宠信,一直享受着俸禄到老。按规矩,节度使调任其他地方,皇帝都会额外赐恩,他们都要单独上表谢恩,然后皇帝再下旨答复,派内侍送来赏赐,而且赏赐里肯定会有东西。怀德这次因为祭祀活动受到恩宠,又调任新的地方,他竟然只写了一份奏章谢恩。翰林学士欧阳修弹劾他怠慢圣旨,皇帝还把欧阳修的奏章给他看,怀德就只是认个错,再没另外上表谢恩了。他真是吝啬到这种地步!

李允则,字垂范,是济州团练使谦溥的儿子。他年轻的时候就因为才能和谋略出名,靠着父亲的关系先被任命为衙内指挥使,后来又升为左班殿直。太平兴国七年,幽州和蓟州的军队班师回朝,朝廷开始在静戎军设立榷场(边境贸易市场),李允则负责管理这件事。任务完成后,他又被派去河东路处理积压的案件,追讨拖欠的税款。接着,他又被派去荆湖地区考察官吏,和转运使一起检查钱粮、武器装备和监狱情况,最后被提拔为阁门祗候。他还负责疏浚治理京城里的几条河,修建水门,以及郑州的水磨坊。西川的贼寇刘旰被平定后,朝廷官员讨论要不要修城墙,意见还没统一,就派李允则和王承衎、阎承翰去实地考察。回来后,李允则说西川因为没有城墙很难防守,建议按照官员们的意见修建城墙。他还说军队分散驻扎,遇到紧急情况就不好调动,建议把军队集中部署在重要的据点,方便运输粮草。高溪州的蛮族田彦伊来犯,朝廷派他去辰州,和转运使张素、荆南转运使刘昌言一起商议对策。李允则认为没必要增兵蛮夷地区,主张招抚他们。

宋真宗皇帝升任丁谓为供备库副使,又让他去当潭州知州。丁谓要上任了,真宗皇帝对他说:“我在南衙的时候,毕士安曾经夸过你家的家世,现在我把湖南交给你管。” 以前湖南的马氏家族横征暴敛,老百姓交的绢税,叫做“地税”;潘美平定湖南后,又按照房屋数量收绢税,叫做“屋税”;还有给官府耕田的户口,每年要交四斛米,就算牛死了也要交,叫做“枯骨税”。老百姓交茶叶,一开始九斤算一大斤,后来竟然变成三十五斤一大斤!丁谓上任后,请求取消这三种苛捐杂税,并且把茶叶的税收标准定为十三斤半一大斤,老百姓都觉得轻松多了。

湖南有很多水田,可以种水稻,但是老百姓懒散,不肯耕种。丁谓就下令,每个月给马匹的草料,都必须用实物上交,这样一来,水田都开垦出来种粮了。湖南闹饥荒,丁谓想先打开官仓赈济灾民,然后再上报朝廷,可是转运使不同意。丁谓说:“等上报完了,再等朝廷批复,黄花菜都凉了,灾民早就饿死了!”第二年又闹饥荒,丁谓还想先赈灾,转运使还是不同意,丁谓就拿自己的家产做担保,这才得以打开官仓,低价卖粮救济百姓。他还招募那些能干活的饥民加入军队,招募了一万人。转运使想把这些新招募的士兵派去邵州抵御蛮族,丁谓说:“现在蛮族没来犯,没理由增加驻军,反而会加剧边患。再说这些士兵都是新招募的,又饿又瘦,根本没法出征。”于是丁谓奏请朝廷取消这个计划。后来陈尧叟去湖南安抚,老百姓都上书陈述丁谓的政绩,请求朝廷留下他。陈尧叟把这些情况报告给了朝廷。丁谓被召回朝廷,连续三天接受皇帝的询问,真宗皇帝说:“毕士安的眼光果然没错!”

李允则被任命为洛苑副使,后来又担任沧州知州。他上任后,认真巡视州境,疏浚了浮阳湖,修缮了营垒和官舍,还在官舍里打了井。没过多久,契丹人来攻打,城里老百姓都躲进了城里避难,结果因为提前打了井,所以一点也不缺水。 他还让人砍冰块代替炮弹,把契丹人给打退了。宋真宗召见他,说:“以前有人说你打井修房是浪费民力,现在契丹人来了,才知道你这样做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准备啊!” 之后,李允则升任西上阁门副使,镇定高阳三路行营兵马都监,负责东线的军事部署。他上奏说自己武艺不行,不适合上战场打仗。皇帝说:“你帮我出谋划策就行了,不用你冲锋陷阵。” 皇帝还赏赐了他白金二千两,以及帐篷、家具等物品。凡是给各地发布的诏书,都必须先给李允则过目后才能执行。

后来王超战败,人心惶惶,李允则劝王超披麻戴孝向军队哭诉,以平息众怒。宋真宗知道李允则之前多次催促王超出兵,于是下诏书嘉奖了他。契丹和宋朝讲和后,李允则被调任瀛州知州。他上奏朝廷说:“朝廷已经答应和契丹讲和,现在应该挑选合适的边将,签订严密的盟约,那些说讲和没好处的人,都应该把他们撤职。”真宗说:“这正合朕意!” 之后,李允则升任西上阁门副使。何承矩担任河北边境安抚使兼提点榷场,何承矩生病后,朝廷让他自己选择继任者,他就推荐了李允则担任雄州知州。 早些时候,榷场查获了走私的物品,其中有块玉带。李允则说:“这是用我们不需要的东西换取他们需要的东西,就算了,别追究了。” 后来,他又升任东上阁门使、奖州刺史。

河北地区战争结束后,李允则仍然坚持修筑城防工事。契丹皇帝听说后问:“南朝还在修城防,是不是违反了盟约?” 契丹宰相张俭说:“李允则担任雄州安抚使,此人是个长者,值得信赖,不用怀疑。” 后来,朝廷下诏询问此事,李允则奏报说:“刚讲和的时候,如果不好好修缮城防,恐怕以后会破败,从而放弃防守,到时候边患难以预料。”皇帝认为他说得对。

城北原来有个瓮城,允则想把它和城里连成一片。他首先修建了东岳庙,拿出百两黄金做供器,还搞了个盛大的仪式,敲锣打鼓的,老百姓都争着捐金银。过了一段时间,允则偷偷地把这些供器撤掉了,对外宣称说北边来了盗贼,于是下令抓贼,还三次给北边发文,然后开始兴建城墙,说是为了保护东岳庙。结果呢,他修建了城墙,挖了护城河,还修了月堤,这样一来,瓮城里的人就都搬到城里来了。

一开始,州里老百姓很多房子都是茅草盖的,允则就从西山运来木材,大规模地建造粮仓和房屋。他还开始教老百姓烧制陶瓦砖瓦,规划街道巷弄,修建廊市、客栈和水磨坊。城墙全部用砖瓦砌成,城墙下面环绕着护城河,还种上了麻、榆树和柳树。他扩大了阎承翰开垦的屯田,修建了石桥、亭台楼阁和道路,连接安肃、广信、顺安三军。

每年清明节,他都会召集界河的战船进行赛龙舟,让北方人也来观看,暗中进行水战演练。州城北边以前有很多陷马坑,城墙上也建有瞭望塔,视野能达到十里远;自从战争结束后,就没人敢上去了。允则说:“南北已经讲和了,这些还有什么用?”于是下令拆除瞭望塔,填平陷马坑,改造成军队的菜园子,他还挖井疏通沟渠,规划田地,修建矮墙,在里面种上荆棘,这样一来,那块地就更加坚固难进了。 他还整修了城里的街道巷弄,把浮图寺迁到了北原上,州里百姓每天都能眺望三十里远。他还下令安抚司,把辖区内所有空地都种上榆树,过了一段时间,榆树就遍布塞下。允则看着他的僚属说:“你看,这里适合步兵作战,不适合骑兵,这榆树,岂止是盖房子的材料那么简单啊!”

上元节以前是不许点灯的,但是允则却允许大家扎彩山,举办各种娱乐活动,让老百姓晚上尽情游玩。第二天,探子来报说北方的契丹首领想偷偷潜入城里查看情况,允则就和同事们在郊外等着。果然,来了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人,允则就把他带到驿站,一句话也没说,只安排丫鬟仆人伺候着,和他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酒,然后就散了。 允则把那人的骡子留在驿站马棚里,让他溜走了,这个人正是幽州的统军。没过几天,这个统军就被契丹杀了。

话说有一次,允则在军营里设宴款待大家,结果军械库突然着火了。允则却依然悠闲地奏乐喝酒,一点也不慌张。他的副使请求他下令救火,允则根本不理。过了一会儿,火自己灭了。允则下令把烧毁的东西全部埋掉,然后秘密派人带着文书去瀛州,用茶叶盒子装运兵器装备。不到十天,兵器的数量就恢复了原样,根本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枢密院想弹劾允则不救火,宋真宗说:“允则肯定有他的道理,先问问他再说。”允则回答说:“军械库的防火措施非常严格,宴席期间突然起火,一定是奸细干的。如果我放下宴会去救火,情况可能更糟。”

后来,允则抓到一个契丹间谍,他把间谍绑起来,然后又好吃好喝地招待他。间谍说燕京大王派他来刺探边境金谷地区的兵力部署。允则说:“你得到的情报不对。”然后叫来管账的官员,把实际的兵力数量告诉间谍。间谍请求允则在情报上盖上印章,允则不仅满足了他的要求,还给了他很多金子,放他回去了。没过多久,间谍又急匆匆地赶来了,把之前得到的情报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允则,印章也完好无损,而且还补充了契丹的兵力、财力、地理位置等详细情报。

有一天,有个老百姓来告状,说自己被契丹人打伤后逃跑了。允则没追究契丹人的责任,反而给了受伤的老百姓两千钱,大家都觉得他太软弱了。一个月后,幽州方面来追问这件事,允则说根本没这回事。其实,另一个间谍想用这个被打伤的人来验证情报的真伪,等他得到确切的情报后,发现之前那个间谍说谎,就把那个间谍杀了。 后来,云翼的士兵逃到契丹去了,允则写信催促契丹把士兵送回来,契丹回复说不知道士兵在哪儿。允则说:“士兵在某某地方。”契丹大吃一惊,不敢隐瞒,把士兵送了回来,然后把那个逃兵斩首示众。

允则后来历任四方馆引进使、高州团练使。天禧二年,他担任客省使,主管镇州,后来又调到潞州。仁宗皇帝即位后,允则担任康州防御使。天圣六年,允则去世。

允则这个人啊,一点架子都没有,有时候出去走走,遇到能聊天的老百姓,就拉他们一起坐下说话,所以他特别了解民情。有人打官司,不管官司大小,他当面审理,立刻判决。他很会带兵,士兵们都很卖力。有盗贼作案,都能很快抓到,大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自己呢,衣服不讲究,饭菜也不讲究,不攒钱。他在河北待了二十多年,做了很多大事,他那些策略和措施,虽然看起来很随意,写在一些亭子上的碑文里,但后人都没人敢轻易否定。就连国家和别的国家往来,费用和礼仪方面,他都做了很多调整。他晚年住在京城,有从契丹逃回来的,他都让他们住在自己家里。允则死后,才被安葬在枢密院大程官营。

张亢,字公寿,他自己说是后唐河南尹全义的七世孙。他家住在临濮。年轻的时候就豪迈不凡,很有气节,对哥哥张奎非常孝顺。他考中了进士,做了广安军判官、应天府推官。他治理了白沙、石梁两条水渠,老百姓再也没有水灾的困扰了。后来又做了大理寺丞、签书西京判官。

他当了镇戎军的通判后,上书说:“赵德明死了,他儿子元昊喜欢杀戮,肯定很难控制,应该赶紧加强边防。”他还写了很多奏章,论述西北地区的攻守策略,仁宗皇帝想重用他,结果他母亲去世了,他得回家守孝。后来契丹在幽州、涿州附近集结军队,河北地区加强了防备,他就被起用为如京使、知安肃军。他觐见皇帝时说:“契丹每年从我们这儿拿走很多金银财宝,现在他们的皇帝无能,又遇上灾荒,他们害怕我们出兵讨伐,所以才故意夸大其词,并非真的实力强大。万一他们违背盟约,我请求披甲上阵,为所有军队打头阵!”

元昊叛乱后,张亢被任命为泾原路兵马钤辖、知渭州,后来升迁为右骐骥使、忠州刺史,又调任鄜延路、知鄜州。他上书说:

“以前的制度,各路总管、钤辖、都监,每路最多也就两三个,其他的官员,即使官职再高,也只管一路。总管、钤辖不参与本路事务。现在每路官员多达十四五人,少的也有十来人,都兼管本路事务,互相之间没有统属关系,有什么事情要商量,汇报的内容都不一样。唐朝的总管,负责统领军队,都统、处置使、制置使,都有副手,咱们朝也有经略使、排阵使,建议我们参照以前的制度,重新设置官职名称,每路军队事务,只用两三个官员负责就行了。”

哎,你看这泾原路上的军队啊,从总管、钤辖、都监、巡检到各个城砦,一共六十多个地方,兵力多的地方几千人,少的地方才一千人,兵力分散得厉害,根本不够打大仗的。要是敌人派一万人分成二十队,故意摆出声势来牵制我们的军队,然后用三五万人主力来个突然袭击,咱们拿什么抵挡?

再说,最近主将和军队调动频繁,人员和兵力强弱不均,配合也不协调。现在泾原路有正兵五万,弓箭手两万,鄜延路正兵至少也有六七万,如果能提前做好统筹规划,明确指挥系统,互相支援,以逸待劳,那些乌合之众,饿着肚子,又没啥战斗力,怎么可能摸清我们的虚实呢?所以,建议让韩琦、范仲淹分别负责,每条路都派八千到一万人,马步兵都要有,选那些有能力又地位高的将领当总指挥。然后每个总指挥手下再分三个将领:一个当先锋,一个当策应先锋,一个殿后。每个将领再配上几个使臣和忠实的副手,分别驻扎在重要的战略地点。敌人少量入侵,就派一个将领出去;敌人大举入侵,就派大将出战。

还要根据敌人的兵力多少,让邻近的路派兵支援,这叫“常山蛇势”的兵法。现在,一万人以上就设一个大将,每条路上还有一个主帅,延州就设三个大将,鄜州一个大将,保安军和西路巡检、德靖砦合起来算一个大将,这样鄜延路就有五万兵力了。渭州、镇戎军各设一个大将,渭州山外和瓦亭各设一个大将,这样泾原路也有五万兵力了。这还没算弓箭手和熟户呢!上次延州战败,主要原因就是各将领各自为战,没有互相支援。所以,建议让边境将领提前制定作战方案,比如敌人出现在哪个地方,哪个将领就当先锋,哪个将领从哪个地方出击当奇兵,哪个将领从哪个地方出击支援,哪个城砦附近的敢死队去哪个地方设伏,都监、同巡检则分别扼守要害之处。

我让邻近的部队从某条路出去接应,并且暗中用旗帜作为联络信号。上次刘平去救援延州,前锋冲进敌阵的骑兵已经有两千人了,刘平自己却还不知道。赵瑜带领的骑兵部队从隐蔽的小路先行,而赵振和王逵则从塞门方向前进,到达高头平路的时候,发现白马报信说张青的部队驻扎在山东,赵振就指挥部队袭击过去,结果发现那是赵瑜的部队。我在山外策应,从来不用自己指挥部的旗号,而是用五行和天干地支来设计不同的引导旗帜。比如,如果甲子日我军和敌军相遇,先看到的是张青的旗帜,后面看到的就用红色的旗帜回应,这是根据天干相生的原理设计的,天干相克和地支相生相克也是同样的道理。因为军队进出,白天在百步之外都难以互相辨认,如果不预先约定信号,一定会误了军机。国家长期和平,导致训练不足,现在每支部队里指挥技术精湛的士兵不过百余人,其余的都瘦弱不堪用。而且官军的依仗,只有步兵和强弩而已。我记得在渭州的时候,看到广勇军的强弩手有三百五十人,能拉开一石二斗(约合120斤)弓弦的只有百人,其余的只能拉七八斗(约合40-60斤),我正想训练他们的时候,就被调走了。我用跳镫弩试验了一下,他们大多拉不开,训练了十多天,才勉强训练出一百多人。我又教他们小坐射法,也训练了十多天,再教他们穿戴盔甲的小坐射法,五十多天才勉强熟练。如果用这种老旧的训练方法去对付新的敌人,怎么可能取胜呢?

再说,那些兵官总是夸大边境战事,以此为媒介邀功请赏。刘平的失败,正是因为贪功冒进造成的。镇戎军驻扎在离敌军最近的地方,每次报告敌军骑兵到来,不管多少,所有主将都出兵,等到了边境壕沟,敌人却早已逃走了。因为双方实力相当,谁也不服谁,不出兵吧,又怕被说成胆怯懦弱。而且各路骑兵都不能在险峻地形驰骋,算算军需粮草,一匹马的费用,可以养活五个步兵。战马身高不够格的,应该全部送回坊监,只留下十分之三,其余的用步兵代替。还有,最近禁卫军队长,都是因为年老体弱才换下来的老兵,却可以被提拔为各司的副使,而那些白丁只要武艺高强,也能得到官职,可是那些在边境长大的弓箭手,他们的父祖辈辈戍守边疆,为国效力,却没有任何升迁的机会,这怎么能激励边民呢?

我听说大帅打算派兵五路进攻,可是从用兵以来,屡次都没取得什么战果。如果贸然深入敌境,我觉得不太妥当。那些山区州县的城池和堡垒,离边境只有两三百里,咱们夏军的武器装备虽然精良,但作战能力比不上山区那些部落,而且我们的粮草都得从山区运过去。

不如等到十月以后,让各路将领轮流出兵到边境骚扰,不让夏人耕种放牧。然后派步兵出征,携带十天的粮食,每人每天供应一升米,战马每天供应四升粟和五分草料。敌方领地有草场,可以利用一半草场放牧,这样也能减少一半的运输负担。大军开拔以后,让唃厮啰和九姓回纥分别控制后方,这样就能彻底摧毁敌人的老巢。

我还建议说:“陕西百姓因为调发兵马而受苦,比往年严重得多,应该全部免除,让安抚司和各州县长官减少其他杂役,专心应对边境需求。再挑选殿前侍卫和军中的将领各三十人,配备骆驼和骡子各二百匹,一半留在河中府,负责运输鄜州、延州、保安军的军需物资;另一半留在乾州或永兴府,负责运输环州、庆州、原州、渭州、镇戎军的军需物资,并指派一位转运使专门负责这件事。另外,鄜州四条路中有两条半是重要的战略通道,以往总是把闲置的驿站和递铺兵卒的一半调到重要的两条路上。每百名驿卒,每三人拉一辆小车,每车能装载二百五十到三百斤的货物,如果采用集体运输的方式,边防也不会因此而出现物资短缺,百姓的负担也能减轻不少。”

一开始,我请求乘驿站快马进京面圣,皇上让我写奏章呈递上来,后来我的很多建议都被采纳了。我被提升为西上阁门使,又改任都钤辖,驻守延州。我还上奏十条边疆军事和行政管理上失误的地方,我说:

每次出兵都不顺利,难道不是因为没有确立有效的指挥系统,号令不明确,训练不到位,武器装备不精良吗?可能是中了敌人的诡计,也可能是我们自己贪功冒进;可能是左右两翼前后部队互相不支援,可能是进退出入都不知道轻重缓急;可能是兵力众多却无法有效运用,也可能是兵力不足又无法避其锋芒;可能是被那些掌握权力的人逼迫,也可能是被懦弱的将领牵制;可能是士兵人马又累又饿无法奋勇作战,也可能是因为山川险阻无法通行:这些都是将领不懂兵法的弊端啊!从没听说过认真调查失败的原因并采取相应的措施,只是盲目增加兵力,却看不到取胜的策略。这就是第一点。

去年春天敌人打到延州,各路都派兵增援,可是河东、秦凤两路都得走一千多里,泾原、环庆也至少要走十多天的路程。秋天贼寇又从镇戎出来,我们从鄜延派兵过去,千里迢迢去打仗,士气早就衰弱了。就算贼寇退了,也是白白劳师动众,说不定以后还会从别的路来侵犯,到那时还是一样麻烦,这就叫不战而自弊。第二点。

现在鄜延副都总管许怀德兼管环庆的军马,环庆副总管王仲宝又兼管鄜延,泾原、秦凤的总管也兼管邻近的路段。虽然说是互相策应,但环州到延州要走十四五站路,直线距离也得走十站以上;泾原到秦凤一千多里,要是互相增援,山路又那么险峻,人马早就累垮了。第三点。

四路军队加起来至少有五六万人,朝廷倾尽全力供应军需,可是边境官员却总是说兵力不足,每路都想再增加十万人,但也没什么效果。而且军队缺乏纪律,这是第一个问题;没有奇正配合,这是第二个问题;没有互相支援,这是第三个问题;主将不统一,这是第四个问题;兵力分散导致实力薄弱,这是第五个问题。有这五个问题,就像是用一群菜市场的人去打仗,就算有百万大军,也没什么用。第四点。

古人说要培养一个合格的将领需要三年时间,现在打仗都三年了,将帅的才能到底怎么样,攻守的策略到底对不对,连续几年打仗都失败,可是那些在边境要塞的官员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再打几年仗还没结束,国家的钱财和百姓的力气怎么受得了?要是再碰上饥荒,再加上别的敌人来侵犯,那安危的计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第五点。

现在谈论边事的人很多,朝廷有的马上就批准了,有的要再详细调查后再汇报,有的交给有关部门处理。前面的命令还没执行完,后面的命令就变了,文书吏员忙着抄写文件,官员们没时间好好商量,边防军政,一点制度都没有。第六点。

夏竦、陈执中都是朝廷的大臣,凡是边境的事情,都应该交给他们处理,不用怀疑。可是他们只管文书、遵守诏令,每次有圣旨下来,就照抄照办;各地要是有什么奏报,就让他们等候朝廷的旨意。这样的话,还用得着大臣来处理事情吗?第七点。

河北那边打仗的时候,为了省钱精简了冗余的官员。可现在陕西却天天增加人手,比如又设置了青白盐使副职、招抚蕃部使臣十多个,这些官员带的兵就有上千人,一年要花掉差不多一万贯钱。 还有那些负责管理马匹、器械的官员,各个州又招募了克敌、致胜、保捷、广锐、宣毅等等各种名字的军队,长期以来都没进行过统一的训练,光吃军粮,对边防毫无益处。 这第八点问题,就是这么回事。

现在军队里那些有手艺的人,都被管兵的官员抽调走了,每次指挥作战,都要抽调三分之一的人。比如延州的将领们不出兵,就算有两万兵力,扣除五千守城的,剩下的也只有一万五千人。万一有紧急情况,三天内都集合不齐,更何况四十里外就是敌人的地盘,一打起来,怎么应付? 这第九点问题,也是如此。

陕西那边号召集结乡兵,总共有十多万人。这些人里,有很多都是市井无赖,名字挂在册子上而已,他们心思不正,根本不靠谱,其中肯定混杂着不少奸盗。如果不好好处理,将来一定会酿成大祸。 这第十点问题,非常严重。

后来我又请求当面陈述利害关系,但没得到回应。

话说西夏那个元昊越来越嚣张,带兵把河外地区围了个水泄不通。当时的河外地区长官康德舆,压根儿就没啥军事才能,结果手下有个叫乜啰的土豪竟然叛变了,带着西夏人从后方河川袭击府州,兵临城下才发现,老百姓都被杀掠了不少。攻城没攻下来,西夏人就撤兵到琉璃堡扎营,还派轻骑兵到处抢劫麟州、府州,两州死守城门,谁也不出去。老百姓没水喝,一两黄金才能换一杯水,那叫一个惨! 那时候丰州已经被西夏人攻破了,麟州、府州孤立无援,朝廷商量着放弃河外地区,全力保卫德军,但没成功,最后把亢(音:kàng)调到并州、代州当都钤辖,还兼管麟州、府州的军队。

亢到了之后,一个人骑马去敲城门,把朝廷给他的命令拿出来给守城的人看,城门就开了。他进去之后,马上就让老百姓出去砍柴、割草、到山涧里打水。但是西夏人还是经常出来抢劫,亢发现州东焦山有煤矿,就修建了东胜堡;城边有菜地,就修建了金城堡;州北沙坑有泉水,就修建了安定堡,都派兵防守。他还鼓励大家去抓获西夏人,无论抓到的人还是护送俘虏的人,都重重有赏。当时朝廷的正规军都打败仗逃跑了,一点斗志都没有,亢就招募那些敢打仗的士兵,晚上埋伏在狭窄的山路上,袭击西夏人的轻骑兵。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提着西夏人的脑袋来献功,亢赏了他一件锦袍,那些朝廷的士兵这才羞愧地振作起来,说:“我们怎么比不上他们呢?”亢又让他们喝酒赌博,发泄一下之前的困境,大家伙儿都愿意打仗了。

亢一看时机成熟了,就开始计划攻打琉璃堡。他派人潜伏在敌人的营寨附近草丛里侦察,结果看到一群老羌人正在烤羊腿占卜吉凶,那些老羌人说:“明天会有紧急的军队来,赶紧躲起来吧!”其他羌人都嘲笑说:“汉人只会躲躲藏藏,哪敢来啊!”亢知道他们毫无防备,晚上就带兵偷袭,大获全胜。西夏人丢下琉璃堡跑了,亢就在步驼沟修建了宣威砦,用来防备西夏人的入侵。

麟州送物资的路还没打通呢,皇上就下令让亢(音kàng)将军自己想办法,把赏赐的东西送过去。 敌人眼看着抢不到东西,就带着几万兵马杀奔柏子砦,想把亢将军堵住。亢将军手底下才三千人,他火了,就对士兵们说:“咱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冲上去打,还有一线生机;要是不打,就得被敌人杀光!” 士兵们都被他这番话给鼓舞了。

正巧那天刮起了大风,亢将军就利用风势猛攻敌人,结果斩杀敌军六百多个人,还有无数人被踩踏着掉进了山谷摔死了,缴获战马一千多匹。 之后,亢将军又修建了建宁砦。 夏天,敌人多次出来抢夺,双方就在兔毛川打了一仗。亢将军亲自指挥大军摆开阵势,同时让骁将张岊带领几千精兵强弩埋伏在山后。

亢将军知道自己手下的“万胜军”都是京城新招募来的,都是些市井无赖,战斗力很差,敌人还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叫“东军”,觉得他们好欺负。而亢将军的“虎翼军”却个个骁勇善战。 亢将军暗中调换了旗帜,故意迷惑敌人。敌人果然冲着“东军”去了,结果撞上了虎翼军,双方激战了好久,埋伏的军队突然杀出,敌人彻底溃败,斩首两千多人。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亢将军就修建了清塞、百胜、中候、建宁、镇川五个堡垒,麟州和府州之间的道路终于打通了。

亢复建议说:“现在只有一条路能通行,如果能增加边境上的栅栏互相连接,就能扩大耕地牧场,壮大河外地区的防御力量。” 这个建议还没决定下来,契丹就想要撕毁盟约了,亢复被任命为果州团练使、瀛州知州。葛怀敏战败后,亢复被贬为四方馆使、泾原路经略安抚招讨使、渭州知州。亢复接到圣旨后立刻出发,结果到达时敌人已经撤走了。郑戬统领四路大军,亢复和他意见不合,于是被贬为引进使,然后调任并代副都总管。御史梁坚弹劾亢复挪用库银给牙兵,到成都去交易,从中牟利,结果亢复被罢免了引进使的职务,改任本路钤辖。后来西夏和契丹在河外作战,亢复又恢复了引进使、副都总管的职务,并兼任代州知州和河东沿边安抚使。

范仲淹在河东宣抚,又上奏说亢复以前增设的堡垒应该让他负责管理。圣旨一下达,明镐认为不可行,多次上书阻止。亢复说:“奉旨修建堡垒,怎么能因为经略使的奏章而停止呢?就算因此违抗节度使的命令而死,我也甘心,堡垒一定要建成!”每次收到明镐的奏章,他就放在案上,督促修建堡垒的工作更加紧迫。堡垒建成后,亢复主动上书自劾,朝廷没有追究。归附的蕃汉百姓有几千户,每年减少了一万名戍边士兵,河外地区从此有了并州、汾州作为屏障。

亢复再次担任瀛州知州,他上奏说:“瀛州地小而人口众多,遇到紧急情况没有足够的空间,应该像广东的南关那样,把居民都安排在城里。” 夏竦以前在陕西任职,因为亢复不依附他,所以故意阻挠他的工作,但最终还是把城建好了。亢复被加封为眉州防御使,又担任泾原路总管、渭州知州。正好赶上朝廷发放郊祀赏赐,州库里的物品质量好但估价低,而三司发放的物品质量差但估价高,亢复命令把价格统一一下,方便士兵。转运使上奏说亢复擅自降低了三司的估价。恰逢夏竦担任枢密使,于是罢免了亢复的防御使职务,降职为磁州知州。御史宋禧接着又弹劾亢复曾经用库银进行交易,再次罢免了他的引进使职务,改任右领卫大将军、寿州知州。

后来的陕西转运使,就是那个叫言亢的,因为库银的事情,说他收的银子不是正规渠道来的,就被调到将作监当差,后来又当了和州知州。结果因为工作失误,被贬到筠州。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重新启用,当上了引进使、果州团练使,后来又当了眉州防御使、真定府路副都总管。升迁到客省使,因为腿脚不好,改任卫州知州,后来又调到怀州。因为和邻郡的太守一起商量治理黄河的事情,结果在边界地区待了一夜才回来,就被降职为曹州钤辖。后来又改任河阳总管,因为生病辞官,做了秘书监。没过多久,他又当上了客省使、眉州防御使、徐州总管,最后去世了。

言亢这个人很乐于助人,出手大方,凡是宴请、犒赏、馈赠,都非常慷慨,甚至会派人帮忙筹钱,自己贴补,都觉得不够。所以大家都愿意为他做事。他曾经的同学在吏部当官,年纪大了,言亢很同情他,就推荐他当了县令。后来言亢自己因为一些事情被贬到筠州,回来后,他之前推荐的那个人又来求他帮忙,言亢又送给他金银财物,一点也不觉得麻烦。言亢带兵很严格,到哪里都有好名声,老百姓都把他当神一样供奉起来。

奎,字仲野,是言亢考中进士之前的同榜。他历任并州、秀州推官,还做过衢州酒监。有个叫徐生的,打死了人,被关在婺州监狱,几次审问都说自己是冤枉的。转运使派奎去重新审理这个案子。奎仔细查看了监狱的案卷和印章,发现有伪造的痕迹,深入调查后,发现是狱卒做了手脚,最终释放了徐生,并将那些狱卒绳之以法,大家都很佩服他的能力。因为这次表现出色,奎同时被三十九个人推荐,后来他升任大理寺丞,当了合淝县令,后来又调到南充县。

他做了殿中丞,又兼任泸州通判,后来被罢官回家。正好赶上秦州的盐课亏空了几十万钱,牵扯到十一个州。朝廷就派奎去查,他回来后向三司汇报说,发放钞票迟缓才是主要原因,不是那些州的责任。他还说:“盐法是为了筹集军费,并不是仁政应该推行的政策。如果实在没办法,就让商人自由买卖,只在关口收税,这样上下都能受益,比设置重重关卡,阻碍百姓生活要好得多。”于是那些亏空都被免除了。没过多久,他做了江州知州,后来又调到楚州,升任太常博士,被朝廷召回,做了殿中侍御史、滑州知州,后来又调到邢州。他母亲生病了,他竟然割下自己的肉,和药一起给母亲吃,母亲的病就好了。后来母亲去世了,他就在母亲的坟墓旁边搭了个棚子住着,自己动手种松树和柏树。

他爹死后,他被任命为度支判官,后来又外放担任京东转运使。 之后,他被提升为侍御史,负责河东地区的转运事务,接着又升任刑部员外郎,掌管御史台的杂务。他在京东任职期间,安抚百姓,招募了十二万民众充实军队,同时还弹劾了一批不称职的州县官员。 之后,他又回到朝廷担任户部副使。

等到陕西地区被划分为四路时,他被提升为天章阁待制,并兼任环庆路经略安抚招讨使,负责庆州的行政事务。 因为想用父亲的名字“余庆”来辞官,皇上没同意。 此后,他历任陕西都转运使、永兴军知府、河东都转运使,并被加封为龙图阁直学士,先后担任澶州、青州、徐州、扬州等地的知州,最后升迁为吏部郎中。

那时候,李宥担任江宁府知府,府衙全部被烧毁了。 御史台的官员弹劾说,金陵是天子封地,守臣失职,没有认真防火,应该选拔有才能的官员来重建府衙。 于是,他被提升为右谏议大夫,并兼任江宁府知府。 他办事雷厉风行,按照旧例办事,没过多久就重建好了府衙。 之后,他回到朝廷,担任吏部流内铨判官,又调任审官院,最后担任河南府知府。 河南的宫殿已经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他大规模地进行修缮。他还整顿了唐朝时期的街道和坊市,重新设立了坊牌。 早些年,全义在洛阳做了四十年的地方官,洛阳百姓都很感激他,为他修建了生祠。 当百姓看到他的仪表堂堂,就说:“这真是齐王的后代啊!” 于是,他又重新修建了齐王祠。 一年多后,因为政绩突出,他被提升为给事中,回到朝廷。

京东地区发生了盗匪作乱,他又被加封为枢密直学士,并担任郓州知州。 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就抓捕了所有的盗匪,平定了叛乱。 他为人做事有条理,精力充沛,到哪里都能把地方治理好,官员们都不敢欺骗他,只是觉得他过于苛刻认真。他性格豪放,喜欢追求功名,不拘小节。他和兄弟们的为人处世风格大相径庭,但兄弟们都在当时名声显赫。他的儿子焘,是龙图阁直学士。

刘文质,字士彬,是保州保塞人,是简穆皇后的孙子。他父亲刘审琦是虎牢关的守将,在征讨李重进的战役中战死了。刘文质小时候跟着母亲进了宫,宋太宗给了他左班殿直的职位,后来又升迁为西头供奉官、寄班祗侯。皇上对他挺信任的,经常找他谈论一些国家大事。有一次,皇上还对内侍窦神兴说:“文质是我的近亲,而且为人忠诚谨慎,你们给他赏赐一百斤白银吧!” 之后,他被外派到两浙地区担任走马承受公事,接着又升任西京左藏库副使、岢岚军使,皇上还赏赐给他金带和名马。

后来他调任麟州知州,又改任麟府浊轮砦兵马钤辖。他率军击败了蕃酋万保移,将其打得四处逃窜。他还渡过黄河,大破契丹军队,攻克了黄太尉砦,杀敌无数,俘获上万,皇上赏赐给他锦袍和金带。之后,他又调任庆州知州。李继迁率兵入侵,刘文质准备出兵迎战,但是官吏们却不敢动用库里的钱财。于是,刘文质就拿出自己两百万钱来给军队发放军饷,将士们都非常感动,士气大振,最终大败敌军。

之后,他调任泾州知州,兼任麟州、清远军都监,又在枝子平再次打败了敌人。到了咸平年间,清远军失守,刘文质因为延误战机而被夺去官职,贬到雷州安置。过了很久,他才被重新起用,担任太子率府率、杭州驻泊都监。他被封为泰山,并以内殿崇班的身份担任青、齐、淄、潍州巡检。后来又升任礼宾副使、石隰缘边同都巡检使,之后调任秦州钤辖。他还在秦州建造了小落门砦,亲自率领士兵参与夯土筑墙。当时李浚担任秦州知州,皇上借此机会赏赐给他五百两白银。

天禧年间,他担任代州知州。之前,有一些逃兵被蕃部抓住,按照规定,每个逃兵要给两匹绢和五斤茶,否则就要处死。当时抓到了139个逃兵,刘文质只处死了29人,其他的都发配到其他州县。他后来又升任内园使、邠州知州,多次跟随曹玮将军出征,负责修筑堡垒。再次调任秦州钤辖,兼任连州刺史,再次担任代州知州,最终在任上去世。朝廷厚葬了他,并追赠他的三个儿子为官。

文质为人简朴而有威仪,又因为父亲战死沙场,所以皇帝多次格外赏赐他。宋真宗曾经问起边防的旧事,文质就呈上了太祖、太宗皇帝赐给他的五函书信。宋仁宗也赐给他书信。不过他性格刚烈,喜欢评论是非,对达官贵人也不避讳,所以官位并不很高。他生了十六个儿子,其中涣和沪都比较有名。

文涣字仲章,因为父亲的功劳被任命为将作监主簿,负责监管并州的粮仓。天圣年间,章献太后临朝很久了,文涣认为皇帝年纪也大了,上书请求太后还政。太后大怒,要把他刺字流放到白州,幸亏吕夷简、薛奎极力劝谏才免于一死。宋仁宗亲政后,提拔他做了右正言。后来郭皇后被废,文涣和孔道辅、范仲淹等人一起在宫门外抗议,结果都被罚了款。后来因为河东地区有人冒领军饷,文涣因为之前在并州任职期间和营妓厮混,被贬为磁州通判,不久又调任辽州。

西夏人叛乱,朝廷商议派使者去联系河西的唃氏部落,文涣请求前往。他走小路前往青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唃氏首领召集了全族人,发誓要死守边疆,还派骑兵护送文涣出境,并献上了誓书和西州的地图。文涣因此被加封为直昭文馆,后来又升迁为陕西转运使、工部郎中,知沧州,再改任吉州刺史,最后知保州。保州自从戍卒叛乱后,士兵更加骄横。文涣到任后,虎翼军竟然密谋叛乱,百姓都非常害怕。文涣只身一人骑马缓缓地来到营地,抓住为首的叛乱者,押回城里斩首,全军这才服帖下来。之后他被调到登州,加强了刀鱼船的建造,以防备海盗,海盗从此不敢侵犯,朝廷还下诏嘉奖了他。

他先后担任邢州、恩州、冀州、泾州、澶州五州知州。恩州之前被贼寇践踏过,文涣到任后认真整顿修复,并对违法乱纪的官兵百姓都严惩不贷,威信大增。治平年间,河北发生地震,百姓缺粮,很多人不得不贱价卖掉耕牛来维持生计。文涣在澶州,就拿出全部的公款去收购耕牛。第二年,百姓没有耕牛耕地,牛价涨了十倍,文涣又把之前收购的耕牛,按照原价分发给百姓,澶州百姓因此没有失业。后来他又历任秦凤路、泾原路、真定路、定州路总管,四次升迁,最后做到镇宁军节度观察留后。熙宁年间,他告老还乡,做了工部尚书后退休。

话说这个人叫张涣,很有才干和谋略,性格比较放荡不羁,做事从来不怕困难,而且特别积极进取。他曾经参与过拓跋部和岷山的战役,也参加过讨伐安南的战争。即使到了老年,他还上书朝廷请求继续为国家效力,可惜没有得到批准。最后,他去世了,享年八十一岁。

另一个叫张沪,字子浚,也算是个读书人,为人深沉寡言,但很有见识和谋略。他凭借家族荫庇做了三班奉职,后来一步步升迁到右侍禁。在康定年间,他担任渭州瓦亭砦的监押,兼管静边砦。他曾经率兵击败了党留等部族,斩杀了一名敌军骁将,缴获了数以万计的马牛和骆驼。当时边境战事吃紧,城门白天都关闭着,百姓的牲畜都被贼人抢掠一空,只有张沪一个人大胆地打开城门,让百姓把东西都搬回来。

后来他升迁为左侍禁,得到了韩琦、范仲淹两位大人的推荐,被任命为阁门祗候。他还曾经打败了穆宁生率领的氐族军队。在西南方向,距离略阳二百里,有个叫水洛的城池,那里土地肥沃,水源充足,还有水轮、银矿、铜矿等资源,城周围住着好几万户人家,很多汉族逃亡的人也聚集在那里,他们发展各种手工业和商业,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国家。之前曹玮在秦州的时候,想攻打那里都没能成功。张沪率军进驻章川,收复了几百顷良田,用来加强军队实力,他还秘密派人劝说水洛城城主铎厮那归顺朝廷。正好郑戬巡视边境,张沪就召集铎厮那及其部属前来投降,献上了水洛、路罗甘等地,表示愿意成为朝廷的臣民。郑戬就命令张沪带兵去接收这些地方。

结果到了那里,氐族人突然变卦,集合了几万兵马把张沪的军队包围了,晚上还放火呐喊,企图把官兵全部杀掉。张沪的军队只有千余人,前后数百里都没有援军,但他一点也不慌张,命令士兵早上慢慢做饭,吃饱了再打仗,他坐在胡床上指挥军队作战,结果一战就打败了氐族人,一直追击到石门,氐族首领都跪地求饶,表示愿意投降。于是张沪把所有氐族人都收编到自己麾下,打通了秦州和渭州之间的道路。他还曾在城下击败了临洮的氐族军队,后来升迁为内殿崇班。

话说,种谔派了三个将领,其中包括董士廉,去修筑城池。工程还没完成一半,种谔就被免去了四路招讨使的职务。泾原路知府尹洙觉得这工程不合适,就下令停止修筑,还把种谔叫回来。种谔不听,反而加紧了工程进度,日日催促民夫加紧干活。尹洙气坏了,就派狄青把种谔和董士廉抓起来,关进了监狱。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当地氐族百姓吓得够呛,他们抢掠财物,杀害官吏百姓,闹起了暴乱。朝廷赶紧派鱼周询和程戡去查看情况。氐族人找到鱼周询,请求用牛羊和青壮年劳力来帮忙继续修城,并且希望朝廷能恢复种谔在水洛城砦主的位置。城池最终修建完成了,但因为种谔违抗了本路安抚使的命令,被降了一级官职,改任镇戎军西路都巡检。后来,他又被恢复了内殿崇班的职位,不久后因病去世。他的弟弟种渊想把他的灵柩运回老家,可是当地百姓拦住灵柩,哭着喊着请求把他葬在水洛,最后种谔就葬在了水洛,并在城边为他立了祠堂,每年都祭祀他。

经略司那边说,他们得到了熟户蕃官的牛羊等物资的清单,并且希望种谔的子弟能够负责管理这座城池。于是朝廷就命令种谔的弟弟种淳担任水洛城兵马监押,城里还立碑记载了种谔的事迹。

再说赵滋,字子深,是开封人。他父亲赵士隆,在天圣年间,担任邠宁环庆路都监,在战斗中牺牲了。朝廷就录用赵滋做了三班奉职。赵滋从小就果敢勇敢,很有主见,而且很有智谋。康定初年,他因为在京西抓捕叛军有功,升迁为左侍禁,后来又担任泾原仪渭、镇戎军都巡检。有一次,渭州得胜砦主姚贵杀了监押崔绚,劫持了宣武神骑军一千多人叛乱,攻打羊牧隆城。赵滋迅速赶到,劝降了八百多人,姚贵走投无路,逃出了砦垒。招讨使命令赵滋赏赐降卒,并提升他们的官职。赵滋认为这样做会鼓励他们再次叛乱,所以他把招讨使的命令藏了起来没用,然后就回去了。招讨使因此很生气,所以没有执行赏赐。

范仲淹和韩琦在陕西主持军务的时候,看中了这个叫滋的可造之材。滋原本只是个小小的阁门祗候,结果被提拔为镇戎军西路都巡检。当时,京西地区的贼寇张海长期作乱,迟迟抓不到人,朝廷就命令滋担任陕西、京西路的大提举,专门负责捉拿张海。结果没过几个月,滋就平定了叛乱。后来,他又被调到京东东路担任都巡检。

富弼担任安抚使的时候,又推荐滋再次出任登州的官员。结果登州的乳山砦发生了兵变,巡检被杀害。州里的官员只杀了几个带头的,并没有彻底查清案情。滋接到命令后,立刻赶到乳山砦,挨个审问,最终找到了上百名参与兵变的同伙,全部抓了起来,从此再也没人敢轻举妄动。

滋在京东待了五年,期间破获了不少盗贼案件,但他从不主动邀功。富弼看在眼里,就向朝廷举荐了他。于是,滋从一个不起眼的东头供奉官,一路高升,被任命为供备库副使、定州路驻泊都监。有一次,因为军粮供应的问题,同僚们抱怨说粮食质量不好,滋大声呵斥他们:“你们想用这种方式激怒士兵吗?如果士兵因此生出怨言,我第一个就杀了你们,以儆效尤!”韩琦听说后,非常欣赏滋的果断和魄力,认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将帅之才。后来,韩琦在河东任职时,又推荐滋担任并代路的钤辖,并让他负责河东经略司的公务。滋还上书建议说:“代州和宁化军有上万顷肥沃的土地,可以招募百姓耕种,并训练他们骑射,建立堡垒。”大家都觉得这个建议很好。

滋后来官职一路升迁,做到西上阁门副使,先后担任安肃军和保州的知州。他办事能力强,又雷厉风行,到哪里都能把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有一段时间,契丹人经常违反约定,开着小船到界河里捕鱼,官吏们害怕惹事,好几年都不敢管。后来,契丹人甚至用十多条大船,从海口运盐到界河里。朝廷很头疼这个问题,觉得滋能胜任,就把他调到雄州做知州。滋立刻下令加强巡逻,契丹人的船一到,就抓人杀掉,把船也扣押下来,然后写信通知涿州,从此契丹渔民再也不敢来了。

然而,瀛州知州彭思永和河北转运使唐介却认为滋过于强硬,惹是生非,请求朝廷罢免他。但朝廷却认为滋办事能力强,于是提升他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嘉州团练使,后来又升任天武、捧日四厢都指挥使。

英宗皇帝即位后,任命滋为端州防御使、步军都虞侯,还赏赐了他五百两白金,让他继续留任。不久之后,滋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为遂州观察使。

赵滋在雄州待了六年,契丹人都怕他。有一次契丹大饥荒,以前规定,运到边境的粮食,每户最多只能得到三斗。赵滋说:“他们也是咱们的老百姓啊!”于是下令,运送粮食没有限制,边境百姓都感激他。他管军队很严格,以前士兵不服役,他像训练厢兵一样训练他们,谁也不敢说什么。他修缮城墙、城楼、箭楼,就连账簿、粮食、盐巴的管理,都有条有理。他为人非常廉洁谨慎,每个月能领到公家的酒,都不拿回家。不过,他有点傲慢自大,爱夸自己,这是他的缺点。

书上评论说:石普精通军事,熟悉民情,但是他揣摩上意,处理政务,最终因为犯罪被罢官。张孜虽然号称稳重,仔细看看他的才能,没什么值得称道的。许怀德懦弱,不能胜任工作,多次被贬官,比石普差远了。刘文质用自己的钱给军队发饷,还救过人于死地,虽然仕途坎坷,但名声却很好。涣官职很小,却能上书劝谏太后,平息暴乱,消除奸邪,其他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在洛阳之战中,他从容不迫地撤退军队,涣的才略,可以说是最好的了。赵滋有治理才能,把粮食运到塞外救济契丹,也是仁者之心。李允则在河北待了二十年,他制定策略,安安静静地做事,契丹人都称赞他是一位长者。张亢出身书生,却精通军事战略,琉璃堡、兔毛川的胜利,真是令人痛快!区区一个书生,竟然取得如此功名,真是太壮观了!奎以治理的功绩出名,他和张亢兄弟俩,真是应了那句“难为兄,难为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