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义,字去非,祖上是京兆人,从他曾祖父希亮开始才搬到洛阳,所以大家都说他是洛阳人。他从小就天赋异禀,很小就能写出好文章,名声很大,同辈的人都对他很尊重,没人敢和他争锋。政和三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开德府的教授。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太学博士,又升任符宝郎,不久后被贬到陈留做酒税监官。

金兵攻破汴京,高宗皇帝南迁,陈与义也为了躲避战乱,辗转去了襄阳、汉中,又到了湖南、湖北,甚至翻过了岭南的山脉。过了很久,朝廷召他回朝,任命他为兵部员外郎。绍兴元年夏天,他到达了皇帝的行在之所。后来又升任中书舍人,兼管内制。之后被任命为吏部侍郎,接着又担任徽猷阁直学士,知湖州。朝廷再次召他回朝,担任给事中,他的奏议写得非常详实而优雅。后来又担任显谟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 再次被召回朝时,碰巧宰相里有人不喜欢他,所以他又被任命为中书舍人、直学士院。绍兴六年九月,高宗皇帝去了平江,十一月,陈与义被任命为翰林学士、知制诰。

绍兴七年正月,他升任参知政事。他一心想用道德来辅佐朝廷,努力维护皇权,整顿纲纪。当时宰相赵鼎说:“很多人认为中原还有收复的希望,应该立刻出兵,否则以后会后悔现在错失良机。”皇帝说:“现在梓宫和太后、渊圣皇帝的灵柩都没运回来,如果不跟金国议和,就没法把他们迎回。”陈与义说:“如果和议成功,岂不是比打仗更好?万一和议不成,那打仗也避免不了。”皇帝说:“对。” 三月,他跟随皇帝到了建康。第二年,又跟随皇帝回到临安。因为生病,他请求告退,被任命为资政殿学士,知湖州。他去向皇帝辞行,皇帝非常关切地询问他的病情,于是他请求退休,被任命为提举临安洞霄宫。绍兴十一年十一月,他去世了,享年四十九岁。

汪藻,字彦章,是江西德兴人。从小就聪明过人,考上了进士。他为人端庄严肃,从不说废话,虽然平时待人谦逊,但内心刚强,不容侵犯。他推荐人才给朝廷,事后从不跟别人说起,所以很多人都很敬重他。他尤其擅长写诗,善于把景物和情感融合在一起,诗风清丽深邃,又雄浑奔放,达到了陶渊明、谢灵运、韦应物、柳宗元的高度。他曾经写过一首《墨梅图诗》,徽宗皇帝非常欣赏,因此被皇帝赏识。

汪藻在婺州当过观察推官,后来又当过宣州教授,慢慢升迁到江西提举学事司干当公事。徽宗皇帝亲自创作了《君臣庆会阁诗》,群臣都纷纷效仿,只有汪藻的诗作无人能及。当时胡伸也以文章闻名,人们都说:“江左出了两位宝贝,一个是胡伸,一个是汪藻。”后来汪藻被任命为《九域图志》的编修官,又升迁为著作佐郎。那时候王黼和汪藻是同僚,两人关系不好,王黼后来把汪藻外放,先后担任宣州通判、江州太平观提点,被闲置了八年,直到王黼死后才重新被启用。

宋钦宗即位后,召汪藻为屯田员外郎,后来又升任太常少卿、起居舍人。宋高宗即位后,召他到朝廷考试,任命为中书舍人。当时他正在扬州,经常上奏章陈述自己的意见,宰相黄潜善很讨厌他,就借故把他免职,让他去当集英殿修撰和太平观提点。第二年,他又被召回朝廷,担任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后来升任给事中,再升任兵部侍郎兼侍讲,最后拜翰林学士。皇帝还亲笔在白团扇上题写了“紫诰仍兼绾,黄麻似《六经》”十个字赐给他,朝中官员都非常羡慕。

那时候朝廷事务繁忙,很多诏令都是出自汪藻的手笔。他曾经论述过一些大将掌握重兵,逐渐形成尾大不掉局面的问题,还提出了如何对待将帅的三件事,十年后,他的策略果然应验了。他还上奏说:“从崇宁、大观年间开始,朝廷就依靠权贵,依附宦官,还错误地发动战争,导致国家衰败。那些从观文殿大学士到直秘阁、官至银青光禄大夫的人,最近都被削职,而建炎年间的赦免又应该重新甄别,是不是应该按照建国初期的制度,只保留到中大夫的官职?”

1127年,洪皓被任命为龙图阁直学士、湖州知州。他想起颜真卿为唐朝尽忠,曾经也在湖州做过官,于是请求朝廷为颜真卿修建忠烈庙,皇帝批准了。他还上书说:“古代有国家就一定有史官,以前记录朝政大事的有政记,记录皇帝日常活动的起居注,把这些整理成册的就是日历,修订完善后就成了实录。现在已经三十多年没有修订日历了,这怎么向后世交代呢?我想请求在湖州任职期间,允许我搜集旧家的文书,整理元符庚辰年(1096年)以来的诏书,作为编修日历的准备。”皇帝同意了。史馆开始运作后,修撰綦崇礼认为没必要另外设立机构,这事儿就算了。后来,湖州有个叫颜经的人上书告洪皓贪污军粮,洪皓因此被降职免官。

后来洪皓被任命为抚州知州,御史张致远又弹劾他,洪皓被免职回家养老。1131年,修撰范冲说:“日历是国家的大事,之前诏书的整理工作中途停止,那些资料恐怕会散失,应该让洪皓复职,完成之前的任务。”于是,朝廷拨款给史馆,允许洪皓招募人员来整理编纂。1133年,洪皓终于完成了从元符庚辰年(1096年)到宣和乙巳年(1125年)的诏书整理工作,一共六百六十五卷。洪皓因此再次升官,他的属下鲍延祖、孟处义也都被提拔了。洪皓升任显谟阁学士,皇帝还派人送去茶叶和药品。之后,洪皓先后担任徽州知州、宣州知州。后来有人说他以前是蔡京、王黼的幕僚,弹劾他,洪皓被罢官,流放到永州。尽管后来多次大赦,但他始终没有被赦免。1140年,洪皓去世。

秦桧死后,洪皓被恢复官职,他的两个儿子也得到了官职。1143年,《徽宗实录》完成,右仆射汤思退说洪皓以前整理的诏书,在修撰《徽宗实录》时,用了大概七八成,对这部书的完成功不可没。朝廷追赠洪皓为端明殿学士。

洪皓一生显达三十年,却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他博览群书,年纪大了还手不释卷,尤其喜欢读《春秋左氏传》和《西汉书》。他擅长对仗工整的辞赋,著述很多,写的词也很受欢迎,很多人都在传诵。他育有六个儿子,分别叫恬、恪、憺、怲、懔、憘。

叶梦得,字少蕴,是苏州吴县人。他从小就特别爱学习,而且学问很深,对历史上的事情都非常了解,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没完没了。绍圣四年,他考中了进士,被派去丹徒当县尉。到了徽宗当皇帝的时候,他从婺州的教授被朝廷召来,当上了负责典礼和武官选拔的编修官。

因为蔡京的推荐,叶梦得被皇帝召见,他跟皇帝说:“自古以来,帝王治国,规模大小各有不同,但是都必须先治理好自己的内心才行。现在国家的情况有安危,法度有益处也有害处,人才有正直的也有邪恶的,百姓的感情有喜有忧,这四点是治理国家的大事。如果不能先治理好自己的内心,或者用钱财和利益诱惑他们,或者用声色迷乱他们,那么所谓的安危、利害、邪正、休戚,都会颠倒错乱,更别说取得政绩了!”皇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破格提拔他做了祠部郎官。

大观年间刚开始的时候,蔡京再次当了宰相,他以前废除的一些法度又重新实施了。叶梦得就说:“《周官》里说太宰用八种方法来辅助天子治理群臣,所谓废除、任用、奖赏、惩罚,都是天子的事,太宰只能向天子建议,不能自己专断。事情无非可做和不可做两种,如果认为可以做,就应该由陛下决定,那么以前不应该废除;如果认为不可以做,就不应该由陛下决定,那么现在也不应该恢复。现在只是根据大臣的升迁来决定事情的可否,陛下是不是对其中有些事情还没完全弄清楚呢?”皇帝高兴地说:“最近很多士大夫互相结党营私,争着往上爬,只有你的话没有丝毫的观望和私心。”于是就提升他做了起居郎。

当时当权的人喜欢那些有点小聪明的人,叶梦得就说:“自古以来用人,一定要先辨别贤能。贤者,是品德高尚的意思;能者,是有才能的意思。所以古代圣王总是让品德胜过才能,而不是让才能胜过品德。崇宁年间以来,朝廷里只选取那些言论和朝廷意见相同的人为正直的人,朝廷外只选取那些能迅速推行法令的人为有才能的人,那些有远大抱负、见识广博的人,却很少得到重用。恐怕现在重用有才能的人太多了,希望以后用人能把品德放在第一位。”

两年后,他升了好几级,当上了翰林学士。他痛批那些当官的拉帮结派,只顾着京城的事,不管边疆的安危,还主动要求先自己去地方上做官,为其他人做个榜样。蔡京一开始想让童贯去陕西当宣抚使,去攻打青唐。苏轼就问蔡京:“以前祖宗在的时候,宣抚使都是由当时执政的大臣担任的,像文彦博、韩绛,都是直接在军中被封为宰相的,从来没听说过用中层官员来干这个。元丰年间,神宗皇帝任命李宪,当时王珪虽然极力反对,但您也是知道的。现在突然让童贯当节度使,天下人都知道这违背了祖宗的规矩,这已经没办法挽回了。现在又让他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还让他去攻打青唐,这要怎么处理呢?”蔡京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但最终还是派童贯去攻打青唐了。

三年后,他被任命为龙图阁直学士,主管汝州,没多久就被免职了,改去洞霄宫当提举。政和五年,他又被起用,担任蔡州知州,重新当上龙图阁直学士。后来调任颍昌府知府,他拿出常平仓的粮食救济百姓。常平使者刘寄很讨厌他。当时宦官杨戬权势很大,刘寄就搜刮了户部,弄到五十万贯常平钱,想买最好的粳米进贡给杨戬讨好他。杨戬派手下拿着御笔过来,要求米质要像苏州产的那么好。苏轼就上书极力说明颍昌的土地和东南地区不一样,请求按照当地的米质来上贡,但没被批准。当时其他州县强迫百姓交钱买米运到京城,怨声载道,只有颍昌因为苏轼,才免于此难。李彦搜刮公田,被一些狡猾的小吏告发,查抄了郏城、舞阳两地几千顷隐田,有八百户人家到府衙告状。苏轼了解情况后,抓捕了那些小吏严惩他们,颍昌府的百姓都很高兴。杨戬、李彦因此非常生气,不久就把他调到南京鸿庆宫当提举,从此以后,他时而被启用,时而被罢免。

高宗皇帝在扬州住下来的时候,我被提升为翰林学士兼侍读,后来又当上了户部尚书。我上奏说:“对付敌人,策略有三:形、势、气。‘形’指的是地理位置和山川河流,这是根本;‘势’指的是城池、粮草、武器装备,这是重点;‘气’指的是将领和士兵的士气,这是关键。地理位置稳固,就能凭借它坚守;实力强大,就能凭借它立足;士气高昂,就能凭借它出击。如果做到这三点,敌人就完全在我们掌握之中了。” 因此,我请求皇上南巡的时候,应该利用长江天险,以防万一。我还请求任命重臣担任宣抚使,一位驻扎在泗州,统领淮河两岸和东方的军队以待敌;另一位驻扎在金陵,统领江浙地区,以防万一需要撤退保卫。我的奏疏递上去了,但是没有得到批准。

后来皇帝在杭州住下来,我又升任尚书左丞,我上奏说:各州县擅自设立军期司,搜刮民财,应该取消。皇上说兵员和粮食是最大的问题,应该选择大臣分别负责。门下侍郎颜岐和杭州知府康允之都嫉妒我,而且我和宰相朱胜非的意见也不合,恰巧这时有州民上书控告我的过失,皇上觉得我精通财政,就让我担任资政殿学士、提举中太一宫,专门负责户部财政,还兼任车驾巡幸顿递使。我推辞不接受,就回湖州老家了。

绍兴初年,我又被起用,担任江东安抚大使,兼任建康府知府,还兼管寿春等六州的宣抚使。当时建康城破败不堪,兵力不足三千。我上奏请求把统制官韩世清的军队调到建康驻扎,崔增驻扎在采石,阎皋负责守卫要害地区。正赶上王才投降了刘豫,率兵来犯,我派使者张伟去劝降王才,并把他的军队分编到各支军队中。濠州、寿州的叛将寇宏、陈卞虽然表面上接受朝廷的命令,暗地里却与刘豫勾结,我晓之以利害,他们最终都听从了命令。等到刘豫来犯时,陈卞打败了他,刘豫的军队夜间逃跑了。

八年,他担任了江东安抚制置大使,还兼任建康府知府和行宫留守。他还上奏了八条防御长江的策略:第一,加强边防;第二,合理分配兵力;第三,扼守要塞;第四,管控船只;第五,团结乡里;第六,明确斥候的职责;第七,储备物资;第八,要求官员死守岗位。他还指出,建康、太平、池州等地重要的关隘和江北可以渡江的地方共有十九处,建议组织民兵把守要塞,并命令将领们仔细观察敌情,全力进攻。

金国的元帅宗弼攻打含山县,逼近历阳,张俊等军队迟迟不动。他见了张俊,请求他迅速出兵,说:“敌人已经过了含山县,万一金兵占领了和州,长江就保不住了!”张俊赶紧命令军队出击,声势浩大,金兵退守昭关。第二年,金兵再次入侵,到达柘皋,他团结了沿江数十万民兵,分守江边要地,还派儿子率领一千人守卫马家渡,金兵无法渡江,只好撤退。

一开始,建康驻军的军费每年要花八百万贯钱,八十万斛粮食,税收收入根本不够用。到了这个时候,禁军和各路军队都聚集在这里,他负责统筹四路漕运来供应军需,军队不再缺粮少饷,所以将士们都能全力作战。朝廷下诏让他担任观文殿学士,调任福州知府,兼任福建安抚使。

海盗朱明非常猖獗,朝廷命令他带着御前将士前往福建镇压,他或招降,或捕杀,或诱使他们自相残杀,最终平定了五十多股海盗。但是,他和监察官员意见不合,上书请求退休,朝廷特地给他升了一级官,让他担任临安府洞霄宫提举。不久,他又被任命为崇信军节度使,然后退休。十八年,他在湖州去世,追赠检校少保。

程俱,字致道,是衢州开化人。凭借外祖父尚书左丞邓润甫的恩荫,补任苏州吴江主簿,后来又监察舒州太湖茶场,因为上书论事被罢官回家。后来起复,担任泗州临淮县知县,逐步升迁到将作监丞。一些近臣向皇帝推荐了他,他被提升为著作佐郎。宣和二年,他进献颂文,被赐予上舍出身,任命为礼部郎中,因为生病请求退休,不等朝廷批准就回家了。

话说南宋建炎年间,我当上了太常少卿,还兼任秀州知州。有一次皇上驾临秀州,要我和大臣们一起进宫对答。大家都说:“陛下您的德行一天比一天好,政事也一天比一天顺利,赏罚分明,上天都看着呢,老百姓也心服口服。这样一来,赵氏皇朝就能安稳,江山社稷也能稳固;要是做不到这些,那皇室就危险了,天下都要乱套,这中间可容不得半点差错!”皇上听了很高兴,很满意。

后来金兵南下,占领了临安,又派兵攻打崇德和海盐,还发来文书逼我们投降。我带着手下官员赶紧逃到华亭,留下军队继续守城。朝廷命令我带着金银财宝去行在(皇帝的临时住所),到了之后,我就以生病为由请求回家了。

绍兴初年,朝廷新设立了秘书省,把我召回去当少监。我上奏说要修订历法,还建议秘书省的官员都能参与修订,这可是从我开始才有的规矩。当时很多事情都是从头开始,各部门的文书都得经过秘书省备案。我搜集了三馆(史馆)的旧闻,整理编纂成书,取名为《麟台故事》,然后把它呈献给皇上。后来,我又升职了,当上了中书舍人,还兼任侍讲。

我曾经跟皇上说过:“国家最大的问题,在于那些敢说话的人不敢把话说透,那些当官的人不敢承担责任。事情有没有用,能不能成功,本来就很难预料。现在,要是说话不合时宜,就会被排挤;要是事情办砸了,就会追究最初提议的人的责任。所以,就算是有陈平那样的智慧,也不敢用计策离间敌人;就算是有蔺相如那样的勇气,也不敢完璧归赵;就算是有刘晏那样的理财才能,也不敢大胆地提出理财建议来供养军队。如果人人都不敢做事,不敢献计献策,那遇到危难的时候,谁来想办法扭转乾坤,收复失地呢?”

苏易这个人啊,官位升迁的方式比较特殊,大家都议论纷纷。他们说,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是,文官的升迁是有规可循的,从低级的将作监主簿一直到高级的尚书左仆射,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武官呢,也是从三班奉职一直到节度使,也是按部就班的。但是,武官里有一种叫“横行”的升迁方式,它不在正常的升迁序列里,都是皇帝直接特批的。元丰年间,朝廷规定,文官的官职可以用寄禄官来代替,比如从承务郎到特进,都对应着从监主簿到仆射的官职。但是武官却没有用寄禄官来代替,这其中肯定有深意啊。后来政和年间,朝廷把武官的官名改成了郎、大夫,还把“横行”这种升迁方式也改成了正常的升迁等级,这都是因为当时负责管理官职的人不懂规矩,才开了这个方便投机取巧的口子。自从把“使”改成“大夫”以后,很多本来职位很低的官,甚至连最低级的皂隶,都能通过“横行”的方式升官,这种例子数都数不清。更过分的是,文官就算做到最高的级别,也就是中大夫,武官却可以做到皇城使,这公平吗?官职的轻重,全看朝廷的态度。朝廷重视官职,就不随便给人,那官职就显得珍贵;反过来,如果朝廷不重视,官职就显得不值钱了,得到官职的人不会觉得是恩赐,没得到的人就会心怀不满,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安危和社会治乱的大事啊!

徐俯当了谏议大夫,很多人上奏弹劾他,说他虽然才华横溢,但资历尚浅,直接从省郎升到谏议大夫,这自从元丰年间改革以来,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前唐朝的元稹,从荆南判司直接被提升为省郎,还当上了知制诰,当时在朝堂上引起很大轰动,据说这是因为监军崔潭峻的推荐。现在外面都在传,徐俯和宫里的宦官关系密切,还写过一首诗,里面有“鱼须”这样的词句,被认为是暗中结党营私。大家担心这事儿会影响到皇帝的名声,所以纷纷上奏弹劾。皇上虽然了解徐俯,但还是没有采纳他们的建议。过了两天,那些弹劾的人又上奏,说徐俯在秀州当官的时候,把城池都丢了,于是徐俯被罢官,调到江州太平观当提举。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任命为徽猷阁待制。

苏易和徐俯晚年都得了风痹病。秦桧推荐他们俩去负责修史,并任命他们为提举万寿观和实录院修撰,让他们免去朝参,但是他们俩都坚决推辞,没有去。苏易六十七岁去世。他们在朝廷做官的时候,如果遇到不合理的命令,一定会反复陈述自己的意见,一点也不畏惧权贵。他们的文章典雅深奥,为世人所称赞。 “**俱在掖垣,命令下有不安于心者,必反覆言之,不少畏避。其为文典雅闳奥,为世所称。**”

张嵲,字巨山,是襄阳人。宣和三年,他通过考试,当上了官。先是在唐州当方城尉,后来又调到房州做司刑曹。刘子羽向川陕宣抚使张浚推荐了他,张浚就把他招到利州路安抚司当差,后来因为母亲生病,他就辞官回家了。

绍兴五年,朝廷召见他,张嵲上了一份奏章,说:“金兵去年冬天深入咱们的地盘,咱们的军队虽然打了几次胜仗,但金兵最后还是偷偷跑了,这是他们自己不行,不是我们运气好。现在士气稍微恢复了一些,乘胜追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士兵疲惫,百姓劳累,如果马上就要进攻,好像不太合适。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在淮南地区修建堡垒防御,发展屯田来长期供应军队所需,准备好船只来利用长江天险,用咱们不变的策略,等待金兵的变化。还有荆州、襄阳、寿春都是古代的军事重镇,敌人入侵,大多是从这些地方走的。希望朝廷赶紧挑选优秀的将领和精兵,驻守这些地方,增强上游的防御力量。” 之后他参加了考试,被任命为秘书省正字。

绍兴六年,发生了地震。张嵲上奏说:“这几年来,赋税太重,各种名目的征收层出不穷,流离失所的人挤满了沟壑,老百姓都失去了原来的职业,这次地震的异常现象,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希望朝廷能够深刻反思这些异常现象产生的原因,检讨执政的不足,让老百姓安居乐业。”

绍兴七年,他升迁为校书郎,兼任史馆校勘,后来又升为著作郎。张嵲在一次朝见时进言说:“吴地和蜀地,唇齿相依。蜀地离朝廷远,现在已经一年没有元帅了。蜀地的利害关系,我多少了解一些。那些忠勇之士,让他们抵御外敌可以,但是要他们安抚百姓,他们可做不到。应该从以前的宰相中,挑选一个能够胜任四川事务的人去担任。但是,川蜀关系着国家的安危,非腹心大臣不可担当,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一个贤能的宣抚使。”他又说:“自从朝廷驻跸吴会以来,好像没有重视襄阳和荆南地区,现在应该赶紧挑选有治理地方能力的儒臣担任这两路的帅,让他们招抚流散的百姓,发展农业和桑蚕业,修缮城墙,以此作为巩固的措施,增强上游的防御力量。”

何抡因为校对《神宗实录》得罪了皇帝,被贬到福建路当转运判官。他上书皇帝,大概意思是说:“古代君主,最大的毛病有两个:不是不接受谏言,而是接受了谏言却不去实行;不是不知道天下利害,而是知道了却不在乎。陛下渡江已经十年了,外面有强大的敌国,国内有骄横的军队,老百姓穷困潦倒。进谏的人很多,现在都认为他们的意见陈腐,而去听信那些新奇的言论;办事的人也很多,现在都习惯了按部就班,反而去做那些迂腐的事。这接近于接受了谏言却不知道如何运用,知道了利害却不知道去关心百姓。现在当务之急,应该立即着手解决这两个问题,几年之后,或许会有所成就!国家最讨厌的就是党派之争,现在一个宰相当权,他所提拔的人,不管贤能与否都用;这个宰相下台了,他提拔的人,不管贤能与否都被罢免,党派之争就是这样形成的。”

过了九年,他被任命为司勋员外郎兼实录院检讨官。金人背叛盟约,皇帝命令两省、卿、监、郎、曹各写一份讨伐檄文呈上,唯独采用了何抡写的檄文,并把它传遍全国。十年后,他升任中书舍人,又升任实录院同修撰。他论述王德收复宿州、亳州两郡后,却擅自撤退军队,导致岳飞孤立无援,金兵猖獗,而王德却反而受到奖赏,这实在不应该!何抡上书皇帝,请求收回对王德的奖赏。不久,右正言万俟卨弹劾何抡在担任侍从时,推荐的人才不行,是为了报答私恩,边境战报刚到,他就借口生病在家,因此被罢官。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起用,担任衢州知州,后被任命为敷文阁待制。他在衢州为政比较严厉,任期满了,请求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当时朝廷正在修好息兵,并且推行复古礼仪,何抡写了一篇《中兴复古诗》献给皇帝。皇帝正准备召见他,可惜他得了疽疮,不幸去世,享年五十三岁。他的儿子叫昌时。

韩驹,字子苍,是仙井监人。年轻的时候就很有文采。政和年间初期,因为进献颂词被授予假将仕郎的官职,之后被召到舍人院考试,赐予进士出身,任秘书省正字。不久因为卷入苏轼的案子,请求到华州蒲城县担任市易务的监官。后来又担任洪州分宁县知县。之后被召回朝廷担任著作郎,负责校对御前文籍。韩驹认为国家祭祀典礼一年有118次,其中用乐的就有62次,而旧有的乐章辞藻很多互相矛盾。于是皇帝下诏令三馆的学士们分别撰写祭祀明堂、圆坛、方泽等场所的乐曲五十多章,其中很多都是韩驹创作的。

宣和五年,韩驹升任秘书少监。六年,升迁为中书舍人,同时兼修国史,入宫谢恩。皇帝说:“近年来起草制诰的人,称赞就过分夸大,贬斥就过分苛刻,这可不是帝王之言啊!况且《尚书·盘庚》和历代诰命都摆在那里,难道还能这样吗?”韩驹回答说:“如果只是起草制诰,那么稍微懂点文墨的人都能做,先帝设立两省,难道只是为了让他们写写公文而已吗?”皇帝说:“那就负责处理奏章,掌管封驳。”韩驹奏道:“舍人也可以驳回奏章的开头部分。”皇帝说:“从今以后,朝廷上凡是有可以讨论的事情,都一律呈上来。”不久韩驹又兼任权直学士院,他起草的文书简洁凝练,深受当时人的推崇。没过多久,他又因为乡党之间互相吹捧而被贬官,担任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

高宗即位后,韩驹担任江州知州。绍兴五年,他在抚州去世。朝廷追赠他一个官职,让他致仕,并追赠中奉大夫,同时还追赠他的三个子孙官职。韩驹曾经在许州跟随苏辙学习,苏辙评价他的诗歌风格类似储光羲。他后来凭借宦官的推荐而得到提升,因此受到不少有识之士的批评。他的儿子有韩逊、韩游。

朱敦儒,字希真,是河南人。他的父亲朱勃,曾经在绍圣年间担任谏官。朱敦儒志向高洁,品行清廉,虽然是平民百姓,却受到朝野的敬重。靖康年间,朝廷召他到京城,打算给他安排学官的职位,但是朱敦儒推辞说:“我就像麋鹿一样,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爵禄不是我想要的。”他坚决推辞,回到山里。高宗即位后,下诏举荐草野间的有才德之士,入选的人要在中书省参加考试,然后授予官职。这时淮西地区的使者说朱敦儒有文武才能,于是朝廷召见他。朱敦儒又一次推辞了。后来他避乱来到南雄州,张浚奏请让他到军前参与谋划,但他还是没有答应。

绍兴二年,皇帝派使者来通知郭敦儒,说他治国理政很有本事,很有经世济民的才能,朝中大臣也都很称赞他为人正直。皇帝下诏书给他官职,让他去行在(皇帝的行宫)任职。但是,郭敦儒不肯接受这个任命。

他的朋友劝他说:“现在皇上很重视有才能的人,正要振兴国家呢!你看谯定是从四川被召来的,苏庠是从浙江被召来的,张自牧是从长芦被召来的,他们都被皇上重用,名声传遍全国,你为什么还隐居山林,白白浪费你的才华呢?”郭敦儒这才改变了主意,决定去赴任。到了行在后,皇帝让他在便殿(皇帝临时办公的地方)议事,郭敦儒的论述清晰明了,皇帝很高兴,就赐给他进士出身,让他做秘书省正字。没多久,他又兼任兵部郎官,后来又升迁为两浙东路提点刑狱。

后来,右谏议大夫汪勃弹劾郭敦儒,说他发表一些与众不同的言论,并且和李光有来往。高宗皇帝说:“官职和爵位是用来激励世人的,如果这个人值得重用,那么文臣就可以做到侍从官,武臣就可以做到节度使。如果这个人不值得重用,即使是很小的官职,也不能轻易授予。” 所以,郭敦儒就被罢官了。绍兴十九年,他上书请求退休,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

郭敦儒平时很擅长写诗和乐府诗,他的诗词风格婉约秀丽,流畅自然。当时秦桧当权,他喜欢提拔文人来粉饰太平,他的儿子秦熺也喜欢诗词,所以秦桧先任用郭敦儒的儿子做删定官,后来又让郭敦儒做了鸿胪少卿。秦桧死后,郭敦儒也被罢官了。有人说,郭敦儒是因为太爱自己的儿子,害怕被牵连,所以才没有坚持自己的节操。

葛胜仲,字鲁卿,是丹阳人。绍圣四年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杭州司理参军。后来林希推荐他参加学官和词科考试,两科都考了第一名,于是被任命为兖州教授,之后又进入太学当正。皇上到太学来视察,很多人献上颂词歌功颂德,只有葛胜仲献上了一篇赋。皇上让中书省评判这些作品的优劣,葛胜仲的赋排在第一位,因此被提升为提举议历所检讨官,还兼任宗正丞。一开始,朝廷让从臣担任提举议历所的官职,后来换成了郭天信,葛胜仲极力请求罢免郭天信。

不久,葛胜仲升迁为礼部员外郎。这时,御史中丞石公弼上奏说:“僖宗的原庙增加了殿室,违背了元丰年间的旧制。”皇上命令礼部官员讨论此事。葛胜仲进言说:“收回已经赐予的东西,对普通人来说都很难做到,更何况是上天之灵呢!”其他官员不同意他的意见,把他贬为歙州休宁县知县,后来又把他召回,重新任命为礼部员外郎,并代理国子司业。当时朝廷命令学生学习雅乐,乐器制作完成后,葛胜仲升了一级官职,被提升为太常少卿。

宋朝从建隆年间到治平年间所实行的典礼制度,欧阳修曾经收集整理成书,一共一百篇,叫做《太常因革礼》。皇上命令葛胜仲续写此书,葛胜仲把它扩充到三百卷,并下令收藏在太常寺。后来修建了春宫,葛胜仲兼任谕德,他写了《仁》、《孝》、《学》三篇论说献给太子,还搜集整理了春秋战国以来历代太子善恶成败的事迹,每天进献几件事给太子。皇上很高兴,把他调任太府少卿,又任命他为国子祭酒,不久又让他去汝州做知州。

李彦括收田地,导致很多人破产,葛胜仲请求免除那些不应该被括收的田地,李彦很生气,弹劾葛胜仲,皇上压下了李彦的奏章,把葛胜仲调到湖州,不久又调到邓州。朱勔先前搜罗白雀之类的珍禽异兽,葛胜仲没有参与,后来朱勔抓住葛胜仲的缺点进行中伤,葛胜仲被罢官回家。建炎年间,范宗尹当宰相,以前因为结党营私而被贬官远放的人,都被赦免回朝。葛胜仲再次担任湖州知州,当时各地盗贼横行,声势震动各郡,葛胜仲修筑城墙,建造战船,操练士兵,盗贼知道湖州有所准备,就离开了。那一年大饥荒,葛胜仲拿出官仓的粮食赈济灾民,百姓因此得以生存。绍兴元年,葛胜仲请求退休回家。绍兴十四年,葛胜仲去世,享年七十三岁,谥号文康。他的儿子葛立方,官至侍从;孙子葛邲,当上了右相,他的事迹另有传记记载。

熊克,字子复,是福建建宁建阳人,是御史大夫熊博的后代。他出生的时候,家里飞来一只翠羽雀停在屋里。熊克从小就聪明过人,长大后,爱好学习,擅长写作。郡里的博士胡宪很器重他,说:“你学习比年龄还老成,将来一定会凭借文章名扬天下。”绍兴年间,他考中了进士,后来担任绍兴府诸暨县的县令。

当时浙江的最高长官催收赋税非常急迫,其他县都赶紧催促百姓交税。熊克却说:“宁可我自己承担罪责,也不能忍心让老百姓受苦。”有一天,府里派人来检查,发现少了一些税款。当时正逢干旱,熊克哭着对来人说:“这是催收赋税的时候吗!” 后来,部里的使者芮辉到诸暨县视察,对熊克说:“以前只知道你文章写得好,现在才真正见识到你像古代那些清廉的好官一样。”芮辉还特意上报朝廷推荐了他。于是,熊克被调到京城,担任提辖文思院的官职。

有一次,熊克因为一篇上奏的文献得到了皇帝曾觌的赏识,曾觌把这事儿禀报给了孝宗皇帝。孝宗皇帝很高兴,亲自写了御笔,任命熊克为直学士院。宰相赵雄也很欣赏他,就向皇帝建议说:“翰林院的官员选拔应该很严格,熊克这样的小官,没有经过正常的推荐程序就被任用,恐怕难以服众,请陛下召见他考试,然后再决定用不用他。”皇帝说:“好!”于是,熊克被任命为校书郎,后来又一步步升迁,做到学士院权直。有一次,皇帝在选德殿召见他,对他说:“你起草的诏书写得非常好,而且很有章法,从今以后,咱们可以在闲暇时间讨论治国之道了。”

张克觉得自己得到皇帝的赏识,多次上奏章陈述自己的意见。他曾经说过:“金国虽然和我们讲和了,但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变卦,现在应该以防守为基础,以防守来准备进攻。在和平时期,就要做好防御的准备,他们也管不着我们这样做。边防力量一旦强大,即使金国万一突然进攻,也一定不会得逞,就算他们退兵,责任也不在我们。而且,现在最重要的防御地点是淮东。如果金兵进攻淮西,他们需要自己携带粮食,这样他们的行动就会很困难。如果他们进攻淮东,我们可以直接从清河运送粮草,非常方便。所以,淮东的防御策略,应该优先发展农业、修筑水利工程、训练民兵。支援淮东的策略,最好是在江阴建立水军,这样可以随时支援。但是,突然组建一支军队,可能会引起敌人的怀疑,我们可以借口说是为了保护海上商贸要道,多招募一些人,设置一个巡检机构来管理,这样每年增加兵力,不出十年,就能暗中形成一支强大的军队了。”

中兴时期,我们不担心没有可用之兵,而是担心将领的权力难以控制。现在的问题,不是将领难以驾驭,而是军情容易变化。过去那些大将都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士兵,自从取消了那些大将的兵权后,御前主帅经常调动,军队中的各种利益,原本是用来养活士兵的,现在都变成了贪污受贿的工具,还克扣士兵的剩余部分来补贴这些贪污受贿,士兵们能不怨恨吗!应该严格约束将领,不要让他们贪污腐败。皇帝很欣赏他的抱负,召他来起草明堂赦书。张克说:“浙江地区正遭受饥荒,蝗灾也要爆发,赦书不应该用华丽的辞藻。”皇帝赞赏他的识大体。张克被任命为起居郎兼直学士院,因言官弹劾而外放知台州,后致仕退休。

张克博闻强记,从年轻到年老,除了著述之外没有其他的嗜好。他尤其精通宋朝的历史典故,别人问他,他回答得像闪电一样快。他家里一向简朴节俭,即使当了官也不改变,以前住的地方简陋不堪,门前连车都过不去,即使是部使者、郡守来访,也必须下车步行才能进去。他曾经很欣赏临川的少年王克勤的才华,想把女儿嫁给他,但是缺乏聘礼,正好起草诏书时得到皇帝赏赐的金钱,就用来作为王克勤的聘礼,人们都称赞他的清廉正直。他去世时,享年七十三岁。

张即之,字温夫,是参知政事张孝伯的儿子。他因为父亲的关系,先被授予承务郎的官职,后来通过两浙转运司的进士考试,一路升迁,做过平江府粮料院的监官。他父亲去世后,他丁忧守孝,服丧期满后,又担任了临安府楼店务的监官。母亲去世后,他又丁忧守孝,服丧期满后,先后担任了临安府龙山税务、宁国府城下酒曲务的监官,还做过荆门军判官厅的签书公事、乌程县丞,以及江阴军判官厅的签书公事。他还担任过户部犒赏酒库的负责人,两浙转运司主管文字,行在(皇帝驻跸之地)检点赡军激赏酒库主管文字,尚书六部门的监官,淮南东路提举常平司主管文字等等。后来他又被任命为扬州通判,之后又调任镇江、嘉兴,还做过将作监簿、军器监丞、司农寺丞,最后被任命为嘉兴知府,但还没上任就被言官弹劾罢官了。于是他就请求退休,主管云台观,后来年纪大了就告老还乡,朝廷特授予他直秘阁致仕的荣誉。

宝祐四年,制置使余晦入蜀,因为嫉妒陷害阆州守将王惟忠。于是王惟忠被削去官职,没收财产,还被关进监狱严刑拷打,逼他承认罪名,最后被处以极刑,弃市而死。王惟忠临刑前,对他的朋友陈大方说:“我死后,一定要上诉于天!” 刽子手连续砍了七刀,王惟忠才断气,鲜血逆流而上,场面十分惨烈。张即之虽然已经退休在家,但他还是写信给淮东制置使贾似道,请求他照顾王惟忠的孤儿寡母。他还让自己的孙子张士倩娶了王惟忠的女儿。没过多久,贾似道当上了宰相,中书舍人常挺也为王惟忠的事情向朝廷上奏。景定元年,朝廷最终为王惟忠恢复了名誉,以礼仪重新安葬了他,并把以前被没收的金坛田地还给了他的家人,这其中多亏了张即之的奔走呼吁。张即之擅长书法,名满天下,就连金人也非常珍视他的墨宝。

王惟忠,字肖尊,是庆元府鄞县人,嘉定十三年考中进士。

赵蕃,字昌父,祖籍郑州。建炎初年,他的祖父赵旸担任秘书少监,奉命出外提点坑冶,居住在信州玉山。赵蕃凭借祖父赵旸致仕的恩荫,补任州文学。后来又调任浮梁尉、连江主簿,但他都没有去赴任。后来他担任了太和主簿,得到了杨万里的赏识。之后又调任辰州司理参军,因为和郡守发生争执而被罢官,人们都认为赵蕃为人正直。

一开始,朱蕃在刘清之那里学习。刘清之担任衡州知州的时候,朱蕃就请求担任安仁县的酒库管理员,以此完成学业。到了衡州,刘清之被调走了,朱蕃就请求告假,跟着刘清之一起回去了。后来,真德秀在《国史》里写道:“朱蕃对待老师和朋友如此,怎么可能辜负国家呢!”

回到家后,他连续三十一次参加祠官的考试,都没考上。理宗皇帝即位后,同时召见他与刘宰,让他担任太社令,但他没接受,皇上就特别任命他为奉议郎、直秘阁,他又辞掉了。后来他请求告老还乡,得以退休,又升任承议郎,仍然担任直秘阁。朱蕃去世时,享年八十七岁。

朱蕃五十岁的时候,还在朱熹那里学习。年纪很大了,还担心晚年生活艰难,所以把自己的住处命名为“难斋”。朱蕃性情宽厚平和,待人和蔼可亲,但刚正不阿,谁也无法改变他。丞相周必大跟朱蕃关系很好,多次推荐他,但他始终不肯接受。宰相说:“像朱蕃这样有文献传承的家世,品德高尚的人,现在还依然存在,足以成为学者的榜样,只有朱蕃一人了。”信州知州吴旂请求朝廷录用朱蕃的儿子,皇上就下诏让他的儿子补任上州文学,朱蕃的儿子也坚决推辞了。皇上又下诏让他以承务郎的身份退休,并同时恩赐他的一个儿子。景定三年,秘阁修撰郑协等人请求为朱蕃上谥号,最终追谥为“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