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若,字定国,是江西省新喻县人。他爸爸叫仲华,跟着爷爷王郁在鄂州做官。有一天,长江水暴涨,他们全家搬到了黄鹤楼居住。汉阳的人们那天晚上看到黄鹤楼上有奇异的光芒,就在那天晚上,王钦若出生了。王钦若很小就没了爸爸,爷爷王郁非常疼爱他。宋太宗打太原的时候,王钦若才十八岁,他就写了一篇《平晋赋论》献给朝廷。后来,王郁在濠州做判官,临死前告诉家人说:“我做官五十年多了,一向谨慎用刑,救活了很多百姓,将来一定会有兴盛的人才出现,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我的孙子呢!”

王钦若考中了进士第一名,先在亳州做防御推官,后来升迁到秘书省做秘书郎,又去庐州监察税收。之后又升任太常丞,负责处理三司欠款的相关事宜。当时有个叫毋宾古的官员,在度支判官任上,曾经说过:“从五代到如今,国家的欠款一直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老百姓都快受不了了。我想上奏朝廷,把这些欠款给免了。”王钦若一夜之间就让手下把欠款的数目核算清楚,第二天就呈报给了皇上。宋真宗非常吃惊地说:“先帝竟然不知道这件事吗?”王钦若不慌不忙地说:“先帝当然知道,只是想留给陛下处理,以此来收拢民心罢了。”皇上当天就免除了上千万的欠款,还释放了三千多名被关押的犯人。皇上更加器重王钦若,召他到翰林学士院考试,然后任命他为右正言、知制诰,最后又召他做了翰林学士。

蜀地叛贼王均被平定后,王钦若被任命为西川安抚使。他到任后,就查看各地监狱里的囚犯,凡是死罪以下的,他都尽量减轻刑罚,并且根据实际情况,制定了很多方便百姓的措施。他回朝后,被授予左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因为在郊祀典礼上表现出色,还被加封为给事中。

河阴县有个老百姓叫常德方,跟临津县尉任懿打官司。任懿呢,为了在考试中考得好,就贿赂了主考官钦若。这事儿后来被御史台给查到了,要好好查查。话说钦若,在咸平年间曾经当过贡举的主考官,任懿参加考试的时候,住在僧人仁雅的家里。这个仁雅认识一个叫惠秦的和尚,跟钦若关系特别好。任懿就和惠秦商量,给了钦若三百五十两银子,把数目写在纸上,让惠秦送过去。结果呢,钦若那时候已经进贡院了,就让钦若的一个家奴把那张纸交给钦若的老婆李氏。惠秦呢,自己想留一百两,就减掉了。李氏就让家奴祁睿把任懿的名字写在胳膊上,然后把这事儿告诉了钦若。任懿第二次考试,考到第五场的时候,祁睿又带着汤水去了贡院,钦若偷偷地让家奴去要银子,任懿没当场给,就考中了。仁雅赶紧写信给河阴县,这事儿才被揭露出来。

常德方收到了这封信,就告诉了御史中丞赵昌言,赵昌言就把这事儿报告给了皇上。然后呢,他们抓了祁睿等人,还要求抓钦若手下的吏员。祁睿原本是亳州一个小小的吏员,虽然在钦若手下干了很久,但户籍还在亳州呢。钦若就说:“之前根本没有祁睿这个人,惠秦也没来我家。”皇上当时挺看重钦若的,就让邢昺、阎承翰他们在太常寺重新审理这个案子。任懿又说,他老婆的哥哥张驾认识主考官洪湛,他们一起去看过洪湛。一开始只是给两个和尚送银子,不知道钱到底给了谁。结果邢昺他们就诬陷洪湛收了任懿的银子。洪湛那时候正好出使陕西回来,案子已经结了。张驾这时候要死了,祁睿也逃跑了,钦若就说祁睿是考中之后才到他家做工的,其他的家奴都是新招的,不认识惠秦,所以没证据。洪湛被削职,流放到儋州,而钦若却没事儿。

洪湛代替王旦当贡举主考官的时候,任懿已经考到第三场了。等官府查抄洪湛的家,什么也没找到,就说洪湛用梁颢的白金器抵债,洪湛最后死在了贬谪的地方。大家都知道洪湛冤枉,但是钦若仗着权势,谁也不敢说话。

景德年间,契丹入侵,皇帝要逃到澶州。杨亿主动请缨北上,被任命为工部侍郎、参知政事,同时兼任天雄军节度使和河北转运使。皇帝还亲自设宴为他送行。杨亿和寇准关系不好,回朝后,他多次上奏请求辞去参知政事,最后被贬为刑部侍郎、资政殿学士。没多久又被任命为尚书都省判官,负责修撰《册府元龟》。 有些地方他夸大其词,自己把名字写在表首表示感谢。 要是出了错被问责,他就让下属说:“杨亿以下的人,干的都是这种事。” 同年,他调任兵部,升任大学士,兼任通进银台司和门下封驳事。一开始,杨亿被贬官时,朝廷为了安抚他,给了他资政殿学士的职位,但寇准给他定的官阶在翰林学士之下。杨亿向皇帝告状,皇帝又加了个“大”字,他的官阶就超过了翰林学士。后来,他又被任命为尚书左丞、枢密院事,并负责修撰国史。

大中祥符年间,杨亿被任命为封禅经度制置使,兼任兖州知州,还担任天书仪卫副使。 之前,真宗皇帝梦见神人说要“赐天书于泰山”,于是秘密告诉了杨亿。杨亿就说,六月某一天,木匠董祚在醴泉亭北看到一块黄色的丝绸上,写着字,但看不清。皇城官员王居正看到上面有皇帝的印章,就报告了此事。杨亿得到天书后,摆上各种仪仗,护送它到社首,然后跪着交给内侍,赶紧送进宫里。真宗皇帝在含芳园迎接,还把《天书再降祥瑞图》给百官看。杨亿又说,他在泰山脚下两次梦见神人,希望增加庙宇的规模。到了威雄将军庙,他发现神像跟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于是请求在庙里修建亭子。封禅大典结束后,杨亿升任礼部尚书,并被命令撰写《社首颂》,之后又升任户部尚书。 他参与了汾阴祭祀,再次担任天书仪卫副使,然后又升任吏部尚书。第二年,他被任命为枢密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一开始,学士晁迥起草诏书时,不小心把“吏部尚书”的官职给去掉了,皇帝又下诏让他继续兼任吏部尚书。 宋真宗驾崩后,杨亿又加封检校太尉。杨亿的住宅在太庙后面,他说出入很不方便,于是皇帝赐给他安定坊的一处宅邸。七年后,他又被任命为同天书刻玉使。

马知节和王钦若都在枢密院当官,俩人关系本来就不好,平时意见也总是不合。后来泸州的都巡检王怀信他们打仗立了功,王钦若很久都没做决定,马知节就当着皇帝的面批评王钦若办事不利索,俩人在皇帝面前吵了起来。到了要论功行赏的时候,王钦若自作主张给王怀信他们安排了官职,因为这事儿,王钦若被罢免了枢密使的职务,降职为朝请大夫。后来又改任刻玉副使、知通进银台司,没多久又重新当上了枢密使、同平章事。

皇帝给玉皇大帝上尊号,王钦若升任尚书右仆射、判礼仪院,还当了会灵观使。听说圣营里出现了龟蛇相拱的祥瑞,就在那里建了个详源观,让王钦若负责管理。没过多久,他又升任左仆射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第二年,他当了景灵使,翻阅《道藏》,找到了四十位赵氏神仙的事迹,还把他们的画像画在了廊庑上。又过了一年,商州抓到一个道士叫谯文易,他藏着禁书,还会用道术驱使六丁六甲神,自己说曾经出入过王钦若家,还得到了王钦若送的诗。皇帝就把这事儿问王钦若,王钦若说自己不记得了,结果被贬为太子太保,去杭州当官。

仁宗当太子的时候,以东宫师保的身份请求回朝,重新当了资政大学士,每天去资善堂给太子讲课。当时辅臣都兼领着三少(少保、少傅、少师),王钦若因为品级高,请求换个官职,就当上了司空,不久又升任山南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他和宰相丁谓关系不好,就说自己生病了,想回京城治病,但皇帝没批准。他让儿子王从益给河南府写信,自己坐着轿子就回京城了。丁谓说王钦若擅自离开官位,就让御史中丞薛映去王钦若家调查。王钦若吓得赶紧认罪,被降职为司农卿,发配到南京,还被削去了王从益的一个官职。

仁宗皇帝登基后,王钦若被任命为秘书监,后来又升任太常卿、知濠州,之后又当了刑部尚书、知江宁府。一次仁宗皇帝写飞白书,正好王钦若有奏章递交上来,仁宗就用飞白书写了“王钦若”三个字。当时冯拯生病了,太后想让王钦若再次当宰相,就取了仁宗写的这三个字,放在汤药的药盒里,派人送给冯拯,并口头传召王钦若。可是到了宫门口,还没人知道这事儿。上朝后,王钦若又重新当上了司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玉清昭应宫使、昭文馆大学士,还负责修国史。

宋真宗刚开始执政的时候,寇准就献上了一份官员升迁的图表,算是给皇帝提供了一个人事安排的参考标准,这图就叫《迁叙图》。后来《真宗实录》修好了,寇准升任司徒,还因为郊祀大典的功劳被封为冀国公。

邵武军节度使吴植生病了,想调到别的地方去,就托殿中丞余谔送黄金给寇准帮忙。可这黄金还没送到,吴植又派人去寇准家打听消息。寇准二话不说,把黄金送到了官府,结果吴植和余谔都被贬官了。话说当初寇准在西川做安抚使的时候,吴植还是个小小的新繁县尉,寇准还推荐过他呢。按理说,吴植这次也该因为推荐不当受罚,但皇帝下令免了他的罪。之后寇准又兼任译经使,刚到传法院就病了,赶紧回家。皇帝亲自去探望,还赏赐了他五千两白金。寇准死后,追赠太师、中书令,谥号文穆,皇帝还照顾了他的亲属和一些亲信,一共二十多人。这在宋朝历史上,算是宰相身后得到恩典最多的一次了。

寇准曾经说过:“我年轻的时候,住在圃田,有一天半夜起来看天,看到天空中出现红色的字,写着‘紫微’两个字。后来我出使蜀地,在褒城路上遇到一个奇人,他告诉我将来我会当宰相。等他走后,我看到他身上的刺字,是唐朝宰相裴度的名字。” 寇准当了宰相后,特别喜欢神仙道教那一套,经常按照道家的仪式做法事,在祭坛上用朱砂写上“紫微”二字。他还上表请求在圃田修建裴度祠堂,并且给裴度的后代安排官职,还亲自写文章记录这件事。

真宗皇帝封禅泰山,祭祀汾阴,全国上下都在说祥瑞之兆,这都是寇准和丁谓一起鼓吹出来的。寇准还建议皇帝亲自去元德皇太后别庙祭拜,并为庄穆皇后举行服丧仪式。当时很多人认为皇帝不应该参与这种私人丧事,说寇准的建议不合礼制。他还建议设立先蚕祠和寿星祠,把天皇北极帝的座位升到郊坛第一龛,增加执法神和孙星的祭祀位次,还另外设计了王公以下官员的车驾和仪仗乐队,用于各种官场仪式、婚丧嫁娶。他写的书有很多,比如《卤簿记》、《彤管懿范》、《天书仪制》、《圣祖事迹》、《翊圣真君传》、《五岳广闻记》、《列宿万灵朝真图》、《罗天大醮仪》。寇准自认为对道教非常精通,做了很多贡献,负责校对道教书籍,一共增加了六百多卷。

丁谓,长得矮小,脖子上还有个瘤子,当时的人都叫他“瘿相”。但是他特别聪明,每次朝廷要搞什么大工程,他都能巧妙地迎合皇帝的意思。而且他性格很灵活,敢于做一些出格的事。马知节曾经揭露过他的坏事,但皇帝也没怎么处罚他。后来仁宗皇帝曾经跟大臣们说:“丁谓在政府待了这么久,看看他干的那些事,真是个奸臣啊!”王曾回答说:“丁谓和丁谓、林特、陈彭年、刘承珪,当时人们称他们为‘五鬼’。他们的奸诈险恶,正如圣上所说的一样。”

丁谓的儿子丁从益,最后当上了赞善大夫,死后追赠进士及第。后来丁从益没有儿子,就让叔叔的儿子继承了香火。

林特,字士奇。他祖上林揆,在福建当过南剑州顺昌县令,所以他们家就住在顺昌。林特从小就聪明过人,十岁的时候,去拜访江南的李景,献上自己写的文章,李景很惊奇,让他当场作赋,不一会儿就写好了,于是就让他当了兰台校书郎。江南平定后,那些伪朝官员都去朝廷自首,林特也把自己的文章呈了上去。太宗皇帝任命他为长葛县尉,后来又改任遂州录事参军。他从地方上回来后,皇帝召见他,让他在中书省面见皇帝,然后就授予他大理寺丞、陇州通判的职位,他在当地政绩显著。后来田重进镇守永兴军,太宗皇帝觉得田重进是武将,就选派林特和杨覃一起担任通判,每人赏赐白金二百两,还给他们发放了丰厚的俸禄。

当时朝廷派兵五路讨伐李继迁,林特负责督促各部门运输粮草,提前完成了任务。吕蒙正让他担任西京留守通判。吕蒙正当了宰相后,推荐他,让他担任三司户部勾院判官。梁鼎负责陕西青白盐的管理,前后几次上奏朝廷,意见不一,真宗皇帝就让林特和永兴军知州张咏一起商议利弊,他们上奏的意见得到了皇帝的采纳。林特官职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尚书祠部员外郎,户部副使,还被召入内朝。三司副使进入内朝,是从林特开始的。后来他又调任盐铁副使。

宋真宗北征的时候,皇上任命他为同知留司三司公事,后来又升迁为司封员外郎。皇上祭祀陵墓的时候,他担任行在三司副使,皇上还下令让他和刘承珪、李溥一起商量江淮地区的茶税政策。他制定了新的茶税制度,每年增加了上百万的税收,所以皇上特别提拔他做了祠部郎中。真宗封禅泰山,祭祀汾阴,他都担任行在三司副使。之后,他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同时兼任三司使和修建玉清昭应宫的副使。要祭祀太清宫的时候,皇上派他专门负责准备祭祀用品,这时他担任行在三司使。祭祀结束后,他升任给事中,又兼任修建景灵宫的副使,还负责修建兖州景灵宫和太极观。玉清昭应宫建成后,他升任尚书工部侍郎,然后正式被任命为三司使。

枢密使寇准说他奸邪,而且他们俩经常发生争执,皇上为了让寇准离开朝廷,特意让他继续担任三司使的职务。后来三司使的职位被撤销了,他就担任户部侍郎,同时兼任玉清昭应宫副使。兖州的宫观建成后,他又升任吏部侍郎。天禧元年,他被任命为修撰《圣祖宝册》的副使,然后升任尚书右丞。

那时候天下太平富足,丁谓靠着祥瑞和土木工程讨好皇帝,并且利用自己的心计,从中捞取钱财。而王钦若天生就奸诈险恶,很会逢迎拍马,所以丁谓一直很器重他。当时他和陈彭年等人被称为“五鬼”,这些记载在《王钦若传》里。

宋仁宗还在东宫的时候,王钦若担任工部尚书,同时兼任太子宾客,后来改任詹事。丁谓想把他提拔为枢密副使,但是李迪坚决反对。仁宗即位后,王钦若升任刑部尚书、翰林侍读学士。丁谓被贬官后,王钦若也被免职,到许州做地方官。回到朝廷后,他担任户部尚书,同时兼任知通进银台司、判尚书都省、勾当三班院。王钦若身体一向不好,但是他从来没有请过一天假,直到生病,才五天就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尚书左仆射。太后还派使者为他祭奠。

王钦若办事精明能干,喜欢处理政务,整天坐在案前处理公务,从不厌倦。宋真宗经常向他询问朝廷大事,王钦若因为得罪过一些人,所以人们都对他敬而远之。他奉旨撰写了《会计录》三十卷,还撰写了《东封西祀朝谒太清宫庆赐总例》三十六卷。

子潍和子洙兄弟俩,都很厉害。哥哥子潍在官场上也很有本事,做到三司盐铁副使,后来以秘书监的职位退休,然后去世了。弟弟子洙官至司农卿、寿州知州,做事非常严厉。有一次,将士们半夜敲锣打鼓地闯进州衙,他竟然拔下堂前的铁钩把他们打死了。

丁谓,字谓之,后来改字公言,是苏州长洲人。年轻时和孙何关系很好,两人一起拿着文章去拜访王禹偁。王禹偁非常吃惊,赞扬他们的文章,说自从唐朝的韩愈、柳宗元之后,两百年才出现这样的作品。所以世人称他们为“孙丁”。淳化三年,丁谓考中进士第一名,担任大理评事、饶州通判。一年多后,他直接进入史馆工作,又担任太子中允,负责福建路的采访工作。

回来后,他向朝廷上书,陈述茶盐的利弊,于是被任命为转运使,后又升任三司户部判官。当时峡路蛮族骚扰边境,朝廷派他去了解情况。他回来后奏报情况,深得皇帝赏识,被任命为峡路转运使,之后又升迁为尚书工部员外郎。恰逢朝廷将川峡地区分为四路,他就改任夔州路转运使。

一开始,王均叛乱,朝廷调集施、黔、高、溪州的蛮族子弟去抵抗叛军,结果这些蛮族却反过来成了寇盗。丁谓到了那里,就召集蛮族首领开导他们,并且告诉他们朝廷有赦免令,不会杀他们。蛮族首领感动得哭了起来,表示愿意永远向朝廷进贡。丁谓就在当地刻石立碑,作为双方盟约的见证。蛮族地区盛产粮食,却经常缺盐,丁谓就允许他们用粮食换盐,蛮族人非常高兴。以前,驻扎在施州的军队,粮食都要从夔州、万州运送过去,非常麻烦。现在,老百姓不用再为运送军粮操劳了,施州各地的粮仓都储备充足。因为这些功劳,丁谓被特别提拔为刑部员外郎,还赏赐了三百两白金。

后来,溪蛮的其他部落又来入侵,丁谓就派高、溪两州的蛮族首领率领军队去讨伐,并亲自带兵支援,活捉了六百六十个蛮兵,救回了被掠走的四百多汉人。他又向朝廷上书说,黔南蛮族有很多好马,建议朝廷设立马场,赏赐他们布帛,每年向他们收购马匹。后来,在夔州城周围设立的许多堡垒,都是丁谓规划建设的。他在夔州任职五年,一直没有被调换,朝廷只好下诏,让大家推荐他的继任者,他才得以离开夔州,进入朝廷,担任三司盐铁副使。没过多久,他又被提升为知制诰,判吏部流内铨。

公元1007年,契丹人入侵河北,宋真宗跑到澶州避难。当时,寇准担任郓州知州,还兼管着齐州、濮州等地的安抚和兵马运输、巡检工作。契丹军队深入宋境,老百姓吓得四处逃窜,都抢着要过杨刘渡,可那些船夫见有利可图,故意抬高价格,不肯及时摆渡。寇准就吓唬那些船夫说,不及时摆渡就杀头,真把几个船夫砍了示众。这下船夫们怕了,老百姓这才顺利渡过河。然后,寇准又下令,让士兵在河边插旗帜,敲击刁斗,喊声震天动地,一百多里都能听到。契丹军被这阵势吓住了,最后灰溜溜地撤兵了。

第二年,寇准被召回朝廷,当上了右谏议大夫,还兼任三司使(掌管财政)。他上奏了一份《会计录》,把景德四年的人口和赋税数据,跟咸平六年(公元993年)的数据做了对比,详细地呈报给史馆,建议以后就以咸平六年的数据为基准,每年都进行对比上报。皇上对此很满意,还专门下旨嘉奖了他。没多久,寇准又升任枢密直学士(相当于军事顾问)。

大中祥符年间(公元1008—1016年),朝廷要举行封禅大典,但一直没决定下来,皇帝问寇准需要多少钱,寇准回答说:“国家财政充裕,足够应付。”这下,封禅大典的议题才算正式敲定。于是,皇帝又任命寇准为泰山封禅的粮草运输总管。当时,朝廷计划在皇宫的空地上修建玉清昭应宫,不少大臣反对。皇帝问寇准的意见,寇准说:“陛下拥有天下的财富,修建一座宫殿来祭祀上天,也是为了祈求皇室子孙兴旺。那些反对陛下的大臣,我可以用这个理由来驳斥他们。”王旦私下里上书劝谏,皇帝把寇准的回答告诉了他,王旦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于是,寇准被任命为玉清昭应宫的修建负责人,后来又担任天书(皇帝诏书)的护卫官,升任给事中,最后正式担任三司使。

在汾阴祭祀时,寇准担任行在三司使(随驾的三司使)。修建会灵观时,寇准又负责总领此事。后来,他升任尚书礼部侍郎,又转任户部侍郎,最后做到参知政事(相当于宰相)。在建安军铸造玉皇大帝像时,寇准被任命为迎接和护送玉像的负责人。去太清宫朝拜时,寇准又兼任奉祀、经度、制置等事务,并兼任亳州知州。皇帝还设宴款待他,并赋诗赞赏,还让他临时负责掌管禁卫军。寇准还进献了一只白鹿和九万五千株灵芝。回朝后,寇准担任礼仪院判官,又负责修建景灵宫,负责摹写天书刻在玉简上,还担任玉清昭应宫的副使。皇宫失火后,他又负责修缮工作。他先后担任工部、刑部、兵部尚书,两次担任天书仪卫副使,最后被任命为平江军节度使,兼任升州知州。

话说宋真宗天禧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人物)被调到保信军当节度使。三年后,他又升任吏部尚书,再次担任参知政事。那一年,皇帝祭祀南郊,参与祭祀的大臣们都升了官。按照惯例,宰相升迁枢密使后,才能升任仆射(相当于宰相),所以这次就先让他担任检校太尉,同时兼任枢密使。当时寇准当政,特别讨厌他,觉得他总是挑拨离间,从中作梗,于是就罢免了寇准的相位。没过多久,他就升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玉清昭应宫使,官位显赫。后来,周怀政事件败露,有人又想再次贬低寇准,皇帝想把他贬到江淮地区去,但他却主动请求退休,被安排到道州当了个司马。其他大臣都不敢说话,只有王曾拿着皇帝的话去问他,他笑着说:“住店的主人,就别再说了。” 这是因为王曾把自己的房子借给了寇准。

后来,皇帝下诏让太子监国,皇后在宫中处理政务,(人物)同时兼任东宫的官职,于是又升任门下侍郎兼太子少傅。李迪之前已经兼任少傅了,所以(人物)又加封中书侍郎兼尚书左丞。按照惯例,左、右丞不是两省侍郎可以兼任的,但他偏偏这么做,明显是为了打压李迪。他看重林特,把他从宾客提拔为詹事,还想让他当枢密副使兼宾客,李迪坚决反对,还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后来(人物)进宫面见皇帝,李迪就指责他奸邪不法,还请求皇帝一起把他们交给御史治罪,这件事记载在《李迪传》里。皇帝因为之前已经下了命令,不好收回,就罢免了他的官职,让他去当户部尚书,李迪则当了户部侍郎;随后,他又被任命为河南府知府,李迪则被任命为郓州知州。

第二天,他入宫谢恩,皇帝就问他那天争执的情况,他回答说:“不是我主动争执,是李迪骂我,我希望您能让我继续留任。”皇帝于是让他坐下。左右侍从想给他摆放坐墩,他却说:“有旨意让我恢复平章事。”于是就用更高级的坐椅给他,让他回到中书省继续工作。之后,他又被提升为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平章事,并兼任太子少师。天章阁建成后,他被任命为司空。乾兴元年,被封为晋国公。

仁宗皇帝登基后,丁谓升任司徒兼侍中,还负责皇陵的修建工作。寇准和李迪再次被贬官,丁谓在起草诏书的时候说:“正值国家动荡不安,先帝驾崩不久,遭遇如此震惊的变故,最终导致局势严重。”凡是跟寇准关系好的人都受到了牵连,都被赶走了。

那时候,朝廷决定太后和皇帝每五天一起在便殿听政。丁谓得到旨意后,暗中勾结内侍雷允恭,让雷允恭偷偷地请求太后写亲笔信,让军国大事都由他经手处理。学士们起草诏书时,雷允恭先拿去看看,看完后再呈递上去。丁谓这样做,是想让雷允恭独自负责传达皇太后和皇帝的旨意,不想让其他官员参与机密政事。雷允恭仗着丁谓的权势,更加嚣张跋扈,什么都不怕了。

雷允恭当时是皇陵的都监,他和司天监判官邢中和私自更改了皇陵的地址。夏守恩带领几万民工挖地,挖出来的土石几乎各占一半,大家议论纷纷,担心工程无法完成,中途就停工了,上奏请求等待下一步指示。丁谓包庇雷允恭,犹豫不决。内侍毛昌达从皇陵回来后,把这件事奏报给了皇帝,皇帝询问丁谓,丁谓一开始请求派人去查看。后来大家都认为还是应该用原来的地址,于是皇帝下令让冯拯、曹利用等人到丁谓府上商议,又派王曾去查看,最后将雷允恭处死了。

过了几天,太后和皇帝在承明殿,召见冯拯、曹利用等人,说:“丁谓当宰相的时候,竟然和宦官勾结。”然后太后拿出丁谓托雷允恭呈送的,后苑工匠制作的金酒器,又拿出雷允恭替丁谓请求担任管勾皇城司和三司衙门官职的证据,说:“丁谓以前托雷允恭上奏的事情,都说是已经和你们商量好了,所以都批准了他的奏章;而且修建先帝陵寝,却擅自更改地址,差点误了大事。”冯拯等人奏道:“自从先帝驾崩后,政事都是丁谓和雷允恭一起商议的,都说得到了宫中的旨意。我们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幸好圣上英明,识破了他的奸计,这是社稷之福啊!”于是,丁谓被降职为太子少保,并且被发配到西京。按照惯例,罢免宰相都要下诏书,当时想赶紧执行,就让冯拯等人直接在殿里召来舍人起草诏书,然后张贴在朝堂上,昭告天下。同时,追查丁谓的儿子珙、珝、玘、珷的官职,取消了珙的馆职。

首先,有个叫刘德妙的女道士,经常用巫术之类的玩意儿骗人。后来事情败露,刘德妙被抓起来审问。这刘德妙挺会说话的,她交代说自己曾经教唆别人:“如果你只是搞搞巫术,不如说自己是老君的代言人,预言祸福,这样更容易骗到人。” 于是,她教唆那些人家里供奉神像,晚上在花园里做法事,允恭经常去求神问卜。等到皇帝驾崩后,她就被带进了宫里。 她还弄来一只龟和一条蛇,说是从她家乡的山洞里挖出来的,让刘德妙带进宫里去献给皇帝。她还继续教唆说:“如果皇上问你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你就说这是老君给的,然后就说‘皇上您可不是普通人,您自己应该明白’。” 她还作了一篇颂文,题名叫《混元皇帝赐德妙》,里面全是些妖言惑众的内容。最后,她被贬到崖州做司户参军,她的儿子们也被罢官。 王玘因为跟刘德妙有不正当关系,也被革职,发配到复州。抄家的时候,搜出来无数各地送的贿赂,多得数不清。王玘的弟弟们也都受到了牵连,被降职。因为这件事被牵连罢官的,从参知政事任中正以下,足足有十多人。刘德妙在崖州待了三年多,又先后被流放到雷州和道州。到了明道年间,她被授予秘书监的职位,得以致仕,在光州居住,最终去世。朝廷还追赠了她十万钱和一百匹绢。

王玘这个人,脑子很灵活,诡计多端,比一般人厉害多了。他写文章,动辄几千上万字,一看就能背下来。他在三司任职期间,案子堆积如山,很多案子,官员们很久都搞不定,他只要一句话就能判决,大家一听就明白了。他很会说话,也很喜欢作诗,绘画、下棋、音乐,样样精通。每逢休息日,他就会宴请宾客,把这些才艺都展示一番,让大家随意发挥,而他自己却能从容应对,没人能在他面前占到便宜。

真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大兴土木修建宫观,那些祥瑞异事,很多都是王玘和王钦若编造出来的。当初修建昭应宫的时候,预计要二十五年才能完工,王玘建议昼夜不停地施工,每画一堵墙就只给两根蜡烛照明,结果七年就完工了。真宗皇帝驾崩后,商议起草遗诏,处理军国大事要听从皇太后的旨意,王玘竟然在诏书里加上了一个“权”字。等到太后临朝称制后,他又建议每月拨款充实宫中所需,太后因此非常厌恶他,于是把王玘之前所有欺骗皇上的事情都抖搂了出来,一起治了他的罪。

他在被贬的地方,专心研究佛教的因果轮回之说,写下的诗歌和文章加起来也有好几万字呢。他家住在洛阳,曾经写信狠狠地自我批评了一番,还说了说朝廷对他的厚恩,告诫家人千万别怨天尤人,然后派人把信送到洛阳的太守刘烨手里,让他帮忙照顾家人。他还特意嘱咐送信的人,要在刘烨跟其他官员一起的时候把信交给刘烨。刘烨收到信后,不敢私下处理,马上就呈报给了皇帝。皇帝看了信后很感动,于是把他的贬谪地点改到了雷州,这也算是皇帝在权衡利弊后的决定吧。据说他刚被任命为饶州通判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奇怪的人,那人说:“你长得像李赞皇啊!” 接着又说:“不过,你比李赞皇差远了。”

夏竦,字子乔,是江州德安人。他父亲夏承皓,在太平兴国年间,上书献策平定晋地,因此被任命为右侍禁,在大名府任职。后来契丹人入侵,夏承皓从秘密小路带兵出征,半夜里跟契丹军队遭遇,英勇作战,最终战死沙场,死后被追赠为崇仪使,他的儿子夏竦也被录用为润州丹阳县的主簿。

夏竦天资聪颖,好学不倦,从经史子集、诸子百家,到阴阳历法,甚至佛道两家的书籍,他都通晓。他写的文章,典雅华丽,辞藻精美。后来他通过举荐贤良方正的考试,被提升为光禄寺丞、台州通判。之后被召入集贤院,担任国史编修官、三司都磨勘司判官,一路升迁,最后做到右正言。皇帝到亳州的时候,他还担任东京留守推官。仁宗皇帝刚即位的时候,封他为庆国公,王旦多次向皇帝称赞夏竦的才能,于是皇帝就让他在资善堂教书。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起居注同修官、玉清昭应宫判官,还兼管景灵宫和会真观的事务,后来又升任尚书礼部员外郎、知制诰。国史修成后,他被调到户部。景灵宫建成后,他又升任礼部郎中。

话说这范仲淹娶了个杨氏,这杨氏呢,也是个厉害人物,字写得一手好字,而且笔锋犀利,就像带了钩子似的,扎人。后来范仲淹发达了,家里妾侍多了起来,跟杨氏的关系就越来越僵了。杨氏脾气火爆,又爱吃醋,就偷偷地跟自己弟弟合计,把范仲淹的私事抖搂了出来,告到了官府。更厉害的是,范仲淹他妈跟杨氏他妈还当街对骂,一起跑到开封府告状。开封府把这事儿报到朝廷,御史台就来查,结果范仲淹被贬官了,先是被贬到黄州做个小官。两年后又调到邓州,后来又调到襄州。

那会儿正赶上闹饥荒,官仓里的粮食不够分,范仲淹就积极动员当地的大户人家捐粮,结果筹集了两万斛粮食,救活了四十多万人。等到仁宗皇帝登基,范仲淹又升官了,做了户部郎中,后来又到寿州、安州、洪州做官。这洪州啊,老百姓迷信得很,巫师神棍到处都是,骗得老百姓团团转。范仲淹就下令,在洪州找到一千多户人家,让他们放弃那些迷信活动,回到正常的农业生产,还把那些邪神庙宇都给拆了,然后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朝廷。朝廷一看,干脆下令在长江以南地区全面禁止这些迷信活动。

范仲淹这个人啊,能力超群,又特别想往上爬,喜欢拉帮结派,还迷信那些算命先生,做事反复无常,朝秦暮楚的,所以很多人觉得他奸诈邪恶。当时太后临朝听政,范仲淹曾经上书请求参与修撰《真宗实录》,但是没得到批准。后来他母亲去世,他偷偷跑到京城,依靠宦官张怀德帮忙,又得到了宰相王钦若的赏识,这才官复原职,一路升迁,当上了知制诰、景灵宫判官、集贤院判官,后来又当了左司郎中、翰林学士、侍读学士、龙图阁学士,还兼任译经润文官。后来又升任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参与修撰国史,又升任给事中。

一开始,军队将领的奖惩制度混乱不堪,官员们钻空子,贪污受贿。范仲淹就整理以前的案例,制定了一个明确的奖惩标准,以后所有事情都按照这个标准来处理。后来他又升任参知政事、祥源观使,还增设了贤良等六科,恢复了百官朝会制度,设立了理检使,这些都是范仲淹提出来的改革措施。不过,他跟宰相吕夷简关系不好,又再次被贬为枢密副使,后来又升任刑部侍郎。国史修完了,他又升任兵部,不久又升任尚书左丞。

太后去世了,韩琦被免去礼部尚书、襄州知州的职务,改任颍州知州。后来,京东地区闹饥荒,他又被调到青州,兼任安抚使。一年多后,他被免去安抚使的职务,升任刑部尚书,并调任应天府。宝元初年,他又升任户部尚书,然后入朝担任三司使。

赵元昊造反了,韩琦被任命为奉宁军节度使、永兴军知州,并被授权可以自行决定处理事务。后来他又被调任忠武军节度使、泾州知州。回到京城后,他担任永兴军判官,同时兼任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并升任宣徽南院使。 跟陈执中在军事策略上意见不合,皇上就下令把他调到鄜州驻扎。

一开始,韩琦在泾州的时候,朝廷派庞籍去商议事情。韩琦上奏说:

最近几年,西夏屡次逃窜叛乱,多次侵扰朔方。至道初年,洛苑使白守荣等人率领四十万大军护送粮草,结果在浦洛河遭遇西夏军队袭击,粮草和士兵全部损失,白守荣侥幸逃生。吕端一开始想出兵,打算从麟府、鄜延、环庆三路进攻西夏,直捣其老巢,太宗皇帝觉得这个计划很难实施。后来,朝廷命令李继隆、丁罕、范廷召、王超、张守恩五路大军讨伐西夏。李继隆和丁罕两路大军会合后,走了十多天,也没见到西夏军队;张守恩见到西夏军队却没攻击;王超和范廷召到达乌白池后,因为各路军队没有按时到达,士兵疲惫不堪,就相继撤兵回去了。当时,西夏首领李继迁在朝中当官后,曹光实趁机偷袭,西夏军队逃窜得非常狼狈,然而多年过去了,还是没能彻底消灭他们。先帝吸取了多次讨伐西夏的教训,告诫边疆官员要认真瞭望敌情,严加戒备,敌人来了就驱逐他们,敌人走了就不要追击。

拓跋的地盘,自从灵武丢了以后,银州、绥州也丢了,现在朝廷仗着威风,实际控制的也就是河套以外的一些小羌族部落而已。何况西夏的李德明、元昊一个比一个厉害,李继迁穷困潦倒,而元昊却富甲一方,他们的实力强弱一目了然。拿以前朝屡战屡胜的士兵和现在的关东兵相比,战斗力高下立判。拿经常打仗的兴国军将领和那些没上过战场的边关将领相比,能力差距也很明显。李继迁躲藏在平夏,元昊的老巢在河套外,地形对我们很不利。如果我们分兵深入敌境,后勤补给跟不上,军队深入敌境,必须速战速决。如果我们进攻,敌人会避其锋芒;如果我们撤退,敌人会追击我们,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劳师费粮,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我们想端掉他们的老巢,必须渡过黄河,需要大量的船只,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准备好的。如果用简陋的木筏、小船连接起来前进,我们的军队渡河一半的时候,敌人乘机偷袭,我们拿什么办法抵挡?我认为不考虑主客双方优劣,不考虑攻守的便利条件,就贸然议论出兵征讨,这不是好策略。

所以我就上书提出了十条建议。当时很多边关官员都主张出兵征讨,朝廷也倾向于此,但我却直言出兵时机不合适。后来朝廷下令让泾原路、鄜延路两路兵马出兵讨伐,正赶上元昊稍微示好想求和,范仲淹建议留下鄜延路的军队,因此泾原路的军队也就没有出兵。最终,朝廷的军队没能出塞。

我上书提出的十条建议是:一、训练强弩部队作为奇兵;二、有效管理控制周边羌族部落,作为屏障;三、诏令唃厮啰父子全力协助我们打击西夏;四、仔细勘察地形,了解险要程度、距离远近、堡垒多少、士兵战斗力强弱,然后增减驻军;五、诏令各路军队互相支援;六、招募当地人为兵,每个州招募一两千人,代替关东的军队;七、增加弓箭手、壮丁、猎户,以加强城防;八、合并边境的小型堡垒,不要囤积大量的粮草,如果敌人来攻打,就放弃小型堡垒,退守大型堡垒,保存实力;九、关中百姓因为一些过失而受牵连的,允许他们捐献粮食赎罪,一斤铜可以换五斗粮食,以此来补充边疆的军需;十、裁减边境冗余的军队和官员,以及减少骑兵,以减轻后勤运输的压力。当时朝廷采纳了我的一些建议。

话说朝廷要招募当地老百姓当兵,杨偕就赶紧上奏说:“西边的敌兵,比起以前,数量增加了七八倍,各县都快供养不起了,现在州里又要增加一两千人,那每年要花的钱可就太多了!与其这样,不如好好训练士兵,让他们成为精锐部队,再选拔优秀的将领,制定好的作战策略,这样就能以少胜多,以一当百了。竦说‘用训练好的当地兵可以代替东边的兵’,这完全是空话!自从德明归顺朝廷以来,东边的兵都还没法完全替换,更何况现在呢?”

朝廷把杨偕的奏章交给竦,竦也上奏说:“陕西防秋的弊端,就在于没有东边的精兵强将,他们不习惯爬山涉水,耐不住严寒酷暑,骄奢淫逸,军饷又特别丰厚。而咱们的当地兵,熟悉地形,个个保护家乡,对山川道路都非常了解,每年可以节省大量的军粮。而且,招募这些老百姓当兵,还能避免他们因为饥饿而成为盗贼,等他们当完兵之后,还可以把他们送回老家,或者调往京城戍卫,这可是万世之利啊!杨偕想用少量的兵力去打胜仗,这恐怕也是空话!”

杨偕又上奏说:“自古以来,那些厉害的将领,深入敌境,屡建奇功。比如霍去病,曾经只带八百轻骑兵,就甩开大将军数百里独自深入敌营,大获全胜;他还率领一万骑兵越过乌盭山,讨伐匈奴,一路从狐奴到五国,再到焉支山一千多里,最后在皋兰山下与敌军决战,杀死了兰王和卢侯王,俘虏了昆邪王子,还缴获了休屠祭天用的金人。还有赵充国,也曾率领一万骑兵打败了先零羌。李靖更是厉害,他曾率领三千骁骑兵就打败了突厥,还率领一万精骑兵到达阴山,斩首千余级,俘虏男女十余万人,活捉颉利可汗献给朝廷。自汉朝以来,以少胜多的战例数不胜数。而竦将军您在泾原只是守着城墙,依仗险要的地势,敌人来了就抵抗,敌人走了就放松,根本就没听说过您主动出击!我看啊,您是害怕打仗失败,所以才故意说兵力不足!”

话说,那些地方兵啊,各个都只顾着保护自己的家乡,这自古以来兵法里就说了“兵有九地”,士兵离家近了,就叫“散地”,意思是说他们容易散伙。就拿最近的事儿来说吧,王文恩那个阁门祗候出兵打仗,结果大败而归,那些地方兵都逃跑了,就只有东边来的兵,才两百来人,却杀了不少敌兵。由此可见,兵强兵弱,不在于是不是东边的兵,关键在于将领有没有谋略。现在边疆用东边的兵和地方兵混编,要是把东边的兵全撤了,那也不行啊。“非陇西之民有勇怯,乃将吏之制巧拙异也”,古人早就说过这话了,可不是陇西人天生就勇敢或胆小,而是将领的管理方法高明与否造成的。现在边防的东边兵,一个人一个月能领七斗五升米,地方兵能领二石五斗,可范仲淹却说东边兵的伙食特别好,这真是不知道有多糊涂!

范仲淹还说,要招募地方兵训练,来代替东边的兵,说地方兵好几万人呢,得招募齐了再训练,就算三两年没啥效果,兵强马壮了也怕往北跑,这哪能一下子训练出来就打胜仗啊?所以,范仲淹的建议没被采纳。范仲淹在朝廷里本来就有点想法,后来被派去西边,做事总是犹豫不决,还几次请求辞去兵权。后来调到河中府做判官,又调到蔡州。庆历年间,朝廷召他回朝做枢密使。结果谏官和御史们一起上奏章反对,说:“范仲淹在陕西的时候胆小怕事,不肯尽力,每次讨论边防的事,就只说别人的意见,直到派了使者去督促,他才拿出十条计策。他曾经去边境巡视,竟然把侍女带到中军帐里,差点引起兵变。西夏的元昊曾经悬赏三千贯买范仲淹的人头,可见贼寇有多么轻视他。现在又启用他,边关将领们心里肯定不服气。而且范仲淹这个人很会耍手段,阴险狡诈,跟吕夷简不对付。吕夷简害怕他,不肯把他当作同僚,范仲淹被罢官后,吕夷简才推荐他,是想化解以前的矛盾。皇上您一心想治理好国家,却首先启用这样阴险不忠的人,怎么能治理好国家呢?”

正赶上范仲淹已经到了京城门口,反对的人一直没停,请求皇上不要接见他。谏官余靖又上奏说:“范仲淹以前多次上表说自己生病,听说朝廷要召他,就立刻快马加鞭赶来。如果皇上不赶紧做决定,范仲淹一定会坚持要求面见皇上,说些感激涕零的话,到时候左右大臣也会为他说话,那皇上的圣旨就会被迷惑了。”奏章一封接一封地递上去,当天皇上就下令让范仲淹回原籍,范仲淹自己也请求辞去官职。后来调到亳州做知州,又改任吏部尚书。同年,加封资政殿学士。

夏竦到了国都门口,皇帝就给他下诏书,表明态度。到了亳州之后,夏竦上书一万多字为自己辩解。之后他又被任命为宣徽南院使、河阳三城节度使,并兼任并州知州。他还请求恢复宦官担任“走马承受”(负责传递信息的宦官)。

第二年,他被提升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任大名府知府。又过了一年,他被召回朝廷当宰相。任命诏书一下达,谏官和御史们就开始弹劾他:“大臣们和睦才能政事顺利,夏竦以前在关中跟韩琦意见不合,不能让他们一起做事。”于是,夏竦的宰相职位被改成了枢密使,并被封为英国公。

他请求把河北地区划分为四个路。 有个官员晚上偷偷潜入宫里想造反,负责皇城安全的官员都被罢免,只有杨怀敏被降职,继续担任入内都知。有人说夏竦和杨怀敏关系密切,故意包庇他。 正巧那天京城同时发生五次地震,而且天空中毫无云彩。皇帝当时正在便殿,赶紧把翰林学士张方平叫来,说:“夏竦奸邪,才会导致这样的天变,应该把他赶走!”于是夏竦被罢免,改任河南府知府。没过多久,他又回到自己的镇守地,还加官兼任侍中。

在明堂举行祭祀典礼时,夏竦被调任武宁军节度使,晋升为郑国公,赏赐与其他辅臣一样多。将相在外任职,遇到大的庆典都会有赏赐,从夏竦开始成为惯例。不久,夏竦就以生病为由告老还乡,不久后去世。死后被追赠为太师、中书令,谥号文正。刘敞说:“世人都说夏竦奸邪,却给他谥号‘文正’,这不行!”于是,夏竦的谥号被改为文庄。

夏竦是靠文学起家,当时很有名气,朝廷的大型典礼文章经常交给他撰写。他博学多识,尤其精通古文和奇特的文字,甚至到了晚上用手指在皮肤上写字来学习的地步。他留下了百卷文集。他当地方官时,政绩不错,喜欢制定各种规章制度,在乡里建立保伍制度,结果盗贼都不敢出来作案,但老百姓也觉得太麻烦了。他治理军队非常严格,敢于杀伐,即使是士兵生病或死人,他也非常关心照顾。曾经有龙骑军士兵在边境地区集体抢劫,州郡都制止不了,有人偷偷告诉了夏竦。当时夏竦在关中,等那些士兵回来后,他把他们召集起来审问,几乎全部处死了,全军震动。他有很多类似的威猛事例。但是,夏竦为人贪婪,经常和商人勾结。在并州的时候,他让自己的仆人经商,结果仆人被侵吞了钱财,他竟然下令杖杀了仆人。他积攒的家产非常多,生活也极其奢侈,养了很多歌姬舞女。他在各地暗中指使僚属互相倾轧,以便从中渔利,对待家人也一样。

子安期,字清卿,他因为父亲的关系,当上了将作监的主簿。后来参加考试,被授予进士出身。

然后一路升迁,当上了太常博士,接着又升任提点荆湖南道刑狱。之后调任开封府推官,又升任判官,然后是判三司盐铁勾院,最后外放,当上了京西转运使。当时京西地区盗贼四起,到处抢劫州县,而光化军的驻军又接连叛乱,眼看着就要合兵一处了,子安期却指挥将吏把叛军全部抓捕斩杀。

接着他又调任河东转运使,然后一路升迁,当上了尚书工部郎中,之后又调任江淮发运使,最后回朝,当上了三司户部副使。正赶上西夏元昊来朝进贡,西线战争停止,朝廷就派他去陕西,和各路经略安抚司商议裁减边防费用。他这一去,还真奏效了,裁减了吏员,还把那些不胜任的边防士兵裁减了五万人。之后,他被提拔为天章阁待制,随后又当上了陕西都转运使。然后又调任河北,升任兵部郎中。

当时,韩竦担任枢密使,为子安期请求恢复他之前被调走的官职,并请求让他去淮浙任职,哪怕只做一个郡守也行。于是,他又被任命为工部郎中、江淮发运使,之后又调任永兴军知府。后来又升任龙图阁直学士、吏部郎中、渭州知州。他在渭州挑选弓箭手,选拔了一万名骁勇善战的士兵作为步兵,骑兵数量是步兵的一半,他还亲自教他们作战阵法,因此渭州的军队战斗力超过了其他地方。他还利用边塞的闲置土地,招募百姓耕种,每年能收获几万斛粮食,用于救济灾荒,并把这些粮仓命名为“贷仓”。

他后来升任右谏议大夫,之后又升任枢密直学士,然后调任延州知州。还没到任,就赶上父亲去世了。守孝期满后,他辞去了之前升迁的官职,重新担任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读,提举集禧观。后来,他又以学士的身份再次出任延州知州。延州东北部靠山,没有城墙,经常遭到西夏骑兵的袭击。子安期到任后,立即开始大规模修筑城墙。当时正值盛夏,士兵们怨声载道,子安期却下令加宽加高城墙,让城墙的周长增加几百步,并下令说:“谁敢抱怨,就杀头!”他亲自督促工程,不到一个月就完工了。后来,元昊请求划定边界,朝廷想派使者去,就问子安期。子安期回答说:“这事儿不用派王公大臣去,衙门的差役就能办妥。”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后来,子安期暴病身亡,朝廷还派宦官护送他的灵柩回乡。

子安期虽然凭借父亲的关系起家,但他也有真才实学,朝廷多次重用他。但他没有什么学术造诣,却想进入侍讲经筵,因此受到了世人的批评。他养歌姬舞女,花钱和其父不相上下。

话说啊,王钦若、丁谓、夏竦这三个人,大家都说他们是奸臣。宋真宗在位的时候,天下太平,政治清明,大家都很听话,没啥事儿。结果呢,丁谓就搞出了封禅大典,王钦若就伪造了天书,这俩人说是辅佐皇帝,其实是这样吗?夏竦呢,就整天搞阴谋诡计,处处阻挠别人,一当上大臣就排挤别人,这也太患得患失了吧!王钦若还靠贿赂官员来通过议案,那些没被贿赂到的算他走运了。可是他们三个沆瀣一气,欺压正直的人,差点就毁了国家,丁谓更是罪魁祸首啊!

你看,天下太平,政治一片和谐,大臣们都安分守己,没啥事干。偏偏丁谓就鼓捣出了封禅这个大工程,王钦若又弄出了假的天书来迷惑皇帝。这俩人表面上说是忠心耿耿,实际上呢?夏竦更是阴险狡诈,处心积虑地打压异己,只要他当权,就不断地排挤别人,真是个贪婪自私的小人!王钦若为了让自己的提案通过,居然用钱财贿赂官员,那些没收他好处的算是幸运的。这三个人狼狈为奸,压制正直之士,差点就让国家陷入危机,丁谓更是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