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偕,字次公,是陕西坊州中部人,是唐朝左仆射于陵的第六代孙。他父亲杨守庆,曾在南方广南刘氏手下做官,后来回到朝廷,当上了坊州司马,就定居在那里了。杨偕年轻的时候,跟着种放先生在终南山学习,后来考中了进士。他先是在坊州当军事推官,然后又担任汧源县令,之后调到汉州当军事判官。

有一天,他在路上遇到一个算命先生,那先生问他:“你知道世界上有能把瓦石变成黄金的人吗?”然后就当场给杨偕做了个实验,真的变出来了!算命先生想把这个方法传授给他。杨偕说:“我靠俸禄吃饭,干嘛要会变金子呢?”算命先生说:“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了。”说完,算命先生就走了,杨偕也记不清他去哪了。

在做官期间,杨偕多次上书朝廷,评论当时的政治,还上交了自己写的文章。后来朝廷召他去学士院考试,可惜没考中,就改任永兴军节度推官。他又上书讨论陕西边境的事务,朝廷再次召他去考试,但他没去。之后,他被提升为秘书省著作佐郎,又担任审刑院详议官,后来又升任太常博士。宋绶推荐他当监察御史,之后又改任殿中侍御史。他和曹修古一起上书,说刘从德遗留下来的恩典太多了,结果他们俩都被贬官了,杨偕被贬为太常博士,然后又去舒州监税。

后来,他升任尚书祠部员外郎,又担任光州知州,之后又改任侍御史,再之后又当上了三司度支判官。当时郭皇后被废黜,杨偕和孔道辅、范仲淹极力为她辩护。孔道辅和范仲淹都被贬官了,杨偕只被罚了点钱。他主动要求和孔道辅他们一起被贬,但朝廷没有答应。后来,富商陈家的女儿被选入宫,将要被立为皇后,杨偕再次上书劝谏皇上。之后,他担任尚书户部员外郎,兼任侍御史知杂事。马季良因为犯了罪被贬到滁州,自己说要退休。杨偕认为退休应该用在有功劳的人身上,不应该用来优待犯错的人,他又多次论述升降官员的弊端,仁宗皇帝很欣赏他。

他后来担任吏部流内铨判官,又调任三司度支副使,之后升任天章阁待制、河北转运使。他查处了定州知州夏守恩贪污数万钱财的案件,夏守恩被流放到岭南。第二年,杨偕的母亲去世,他请求回家守孝,但朝廷没有批准,他又被提升为龙图阁直学士,并担任河中府知府。

话说西夏元昊造反,刘平、石元孙两位将军战死了。范仲淹听说后,就假装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地送到延州,信里说:“朝廷派了十万援兵来了!”然后命令附近的州县准备好草料、军需物资等候大军。结果信还没送到,敌人就已经撤兵了。

陕西经略使夏竦请求增加地方兵力,把驻守边境的戍兵调回京城。范仲淹说:“现在关中地区财政本来就紧张,再增加地方兵,只会白白浪费国库的钱。现在敌人势力正盛,就算大幅增加地方兵,也未必能把戍兵调回京城,夏竦只是怕战败担责任,想用兵力不足来推卸责任罢了。”夏竦又上奏说范仲淹不忠,破坏边防计划,范仲淹据理力争。当时陕西地区正要设立五保制度,范仲淹又认为这会扰民,上书请求取消。后来,范仲淹被调到陕州,又调到河东都转运使。朝廷下令在三路地区大规模征兵。范仲淹又说:“现在军队人数并不算少,如果兵多而训练不足,那很容易打败仗,还会加重国家的负担,难以供应。”当时大家都只想着多招兵,而范仲淹的意见却总是这样。

范仲淹升任枢密直学士、并州知州。等到元昊再次入侵,朝廷秘密下诏让范仲淹挑选一万精壮士兵,配合麟州、府州的军队作战。范仲淹上奏说:“出兵打仗,没有纪律军队就不会听指挥。现在征调农民当兵去边境,我担心他们在路上逃跑,或者临阵脱逃、不听从命令,所以请求用军法来约束他们。”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并州百姓都很震惊害怕。都转运使文彦博上奏请求罢免他。当时有个内侍参与军事,平时很嚣张跋扈,前任主帅对他很优待。范仲淹到任后,立刻用军法约束他,命令他率领自己的部队跟随副总管去河外,并告诫他说:“遇到敌人要打仗,必须听从副总管的指挥。”这个内侍不服气,拿着公文上告。范仲淹怒斥道:“你知道违抗主帅命令是什么后果吗?斩首!”监军吓得一身冷汗,不小心把笏板都掉了,第二天就称病,没多久就死了。从此,军纪大为肃整。

元昊带兵大规模袭击河北,朝廷下令修建宁远砦。但是,张偕上书说:宁远砦位于黄河对岸,介于麟州和丰州之间,缺水少泉,根本无法长期驻守。他建议把麟州城迁到岚州的白塔地,那里适合修建砦堡驻扎军队。“迁州有五大好处,不迁则有三害。首先,可以节省国家开支,减少百姓负担;其次,可以有效控制岢岚、石州等地沿黄河一带的贼寇;第三,我们占据战略要地,即使黄河封冻,贼寇也不敢轻易渡河东进;第四,方便商旅往来,促进贸易发展;第五,黄河封冻时,我们可以在这里集结五七千兵马,增强军事实力。而如果现在不迁州,就会有三大坏处:一是河东百姓会被无休止的调兵遣粮所困扰;二是孤零零的城池如同诱饵,容易被敌人攻破;三是道路艰险,难以得到后续支援。况且,麟州四面环绕着羌族地区,都被贼寇驱赶洗劫一空,只剩下孤零零的城池,如同四肢都被砍断,只剩下躯干和脑袋。现在契丹又和西夏勾结,等黄河封冻后就会来攻打河东,如果朝廷不考虑防御策略而只顾修建宁远砦,那就是舍本逐末,轻视大患。何况灵州、夏州都是汉唐时期的郡县,一旦放弃,又有什么可惜的呢?区区一个麟州算得了什么!”张偕的奏章上报后,皇帝对辅臣说:“麟州是古郡,咸平年间也曾被寇兵围攻过,并非不能守卫,现在就要轻易放弃,岂不是要以黄河为界退守了吗?应该告诉张偕,赶紧修缮宁远砦,以支援麟州。”

第二年,张偕被提升为左司郎中、本路经略安抚招讨使,朝廷还赏赐了他五十万钱。张偕又向朝廷提出了六件事:一、取消宦官干预军事;二、迁徙麟州;三、允许他便宜行事;四、裁减冗员;五、招募武士;六、专抓盗贼。他还说:“如果朝廷采纳我的建议,我就尽力效命;否则,我就罢了。”朝廷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张偕多次上奏,最终被罢免了邢州知州的职务,调任沧州。后来,张偕请求面见皇帝,讨论军事,皇帝召他回京,让他每隔一天进宫觐见。

我跟大家讲个故事,是关于一个叫狄偕的人。他以前在并州的时候,经常跟人讨论《八阵图》,还研究过一种特殊的盾牌和劈阵刀,这套战术呢,外围用战车,里面用盾牌组成阵型。后来,皇帝让他用五百步兵,按照他的方法在宫廷里摆阵,皇帝一看,觉得不错,就下令把这套方法推广到全国各地。后来,王吉就用狄偕的刀盾战术在兔毛川打败了西夏的元昊。

过了一段时间,狄偕升任翰林侍读学士,又当了审官院的官员,后来还当了左司郎中。当时西夏的元昊想求和,但不愿意称臣。狄偕就认为,咱们跟西夏打了这么多年仗,国力越来越弱了,应该暂时答应他的求和请求,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消灭他。结果,谏官王素、欧阳修、蔡襄他们就联名上奏弹劾狄偕,说他身为朝廷官员,不想着为国家讨伐敌人,反而帮着元昊这个不臣之贼说话,罪该万死!虽然皇帝不忍心杀他,但还是让他离开京城。皇帝把奏章给狄偕看,狄偕自己也觉得不安,就请求去越州做官,结果在路上改去了杭州。当时蔡襄告假路过杭州,在城里四处闲逛,有人就说蔡襄跟狄偕一起在朝廷上说了狄偕的坏话。蔡襄说:“蔡襄只是因为公事来过这里,我怎么会因为私事报复他呢?”他还献上了一幅《太平可致十象图》。

后来,狄偕又担任了太常寺和司农寺的官员,后来又当了右谏议大夫。后来他请求退休,以尚书工部侍郎的身份告老还乡。皇帝还特地设宴为他饯行,但他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加。狄偕死后,留下了一篇《兵论》,皇帝很惋惜,就追赠他为兵部侍郎。狄偕为人刚正忠诚,敢于直言,经常上书谈论国家大事,有人觉得他迂腐,不好用。他跟别人相处得不太好,特别喜欢研究古代的兵法,自己还写了十五卷《兵书》和十卷集子。他的儿子狄忱和狄慥都很聪明,可惜都英年早逝。

接下来,咱们说说王沿。王沿,字圣源,是河北馆陶人。他年轻的时候就学习《春秋》。考中了进士,当了秘书省校书郎,后来又当了彭城县和新昌县的县令,之后又当了相州观察推官和宗城县令。张知白推荐了他的才能,他被提升为著作佐郎,后来又当了审刑院详议官,之后又升任太常博士。他上书论述说:……

汉朝和唐朝初期,刚打完仗,没时间好好治理边疆,只能委屈求全,跟敌人讲和。等到国家安定下来,实力强大了,外敌却不断入侵,这时候就只能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了,汉武帝对付匈奴,唐太宗对付突厥颉利可汗就是这样的例子。

宋朝建立七十年,契丹就多次侵犯深州、赵州、贝州、魏州等地。前朝因为不断征调兵马而感到头疼,所以就委屈自己跟契丹签订盟约。可是契丹人把刀枪当作农具,把抢劫当作经商,而我们边防工事不坚固,军队也没训练好,只顾着跟他们签盟约,这怎么能长久安定呢?

想要有效抵御敌人,就必须想办法发展农业,巩固边防。河北是天下的根本,那里的人民勤俭节约,土地广阔,自古以来就物产丰富。现在河北十三分之一的土地被契丹占领,剩下的七分之七用于征税,可实际情况是,魏国历史上开凿的十二条水渠,引漳水灌溉盐碱地,使得河内地区粮食充足。唐朝至德年间以后,水渠荒废了,相州、魏州、磁州、洺州等沿漳河的地区,多次遭受洪水泛滥,现在都变成了盐碱地,无法耕种。所以边境地区的州县,多次减免赋税,而且还要开辟牧场养马,占用百姓的土地几百上千顷,这就导致河北虽然还有七分之七的土地,但实际能征收到赋税的只有四分之一。用四分之一的赋税来供养十万防秋的军队,百姓当然受不了啦!

再说,养了几万匹马,光消耗草料,却没什么实际用处。我建议挑选强壮的士兵充实军队,体弱的百姓迁移到河南,壮年劳动力留在民间养家糊口。废除那些牧场,把土地改成屯田,让服役的士兵和犯人耕种,每年可以收获几十万斛粮食。漳河水一石,泥沙就有几斗,古人认为这是有利的,今人却认为是坏的,关键在于能不能利用它。我希望招募百姓修复十二条水渠,水渠修好了,水就能分流,就不会再发生决堤的危险了。用这些水灌溉,可以使好几个州县的盐碱地变成肥沃的土地,这样一来,百姓就会富裕十倍,国库也会充盈。有了这些,抵御敌人还有什么困难呢?

河北转运使让官员们好好规划一下河道治理,结果洺州通判王轸就说了:“漳河河岸高,水位低,不好疏通;而且河水浑浊,不能用来灌溉田地。” 这位官员不服,就上书反驳王轸的意见。皇帝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也没马上采纳,这事儿《河渠志》里都记载着呢。那时候,枢密副使晏殊用笏板敲打下属,把笏板都敲坏了;开封府知府陈尧咨和判官张宗诲整天喝酒,不务正业,这位官员也都一一弹劾了他们。

天圣五年,他被派去关中地区安抚百姓,还减免了好多县的秋税,大概减了十二三。回来后,他担任了开封府推官。他还体恤河朔地区的饥民,走到哪儿,都不等皇帝下旨,就立刻打开官仓放粮救济。 后来,他升任了转运副使。然后他就给皇帝上奏说:

咱们大宋的兵刑制度,跟古代比起来,还不够完善。自从跟契丹和好三十年以来,边境一直驻扎重兵,白白耗费国库,可也没想出个长久之计。我想啊,应该挑选河北强壮的士兵,来代替那些吃空饷的禁军;把那些招募来的厢军,把多余的编入屯田队伍。这样搞几年,禁军就能逐渐减少,而那些强壮的士兵就都成了精兵强将了。

古时候说“治理国家要公平,要用标准的法规”,可现在却动不动就用皇帝的旨意来处罚人,比法律还重。以前用绢来抵罪的,现在用钱来代替;法律规定要剃头、脸上刺字然后服苦役的,现在却改成脸上刺字然后充军。好多州都上书说,被充军的犯人太多了,吃穿都不够,希望别再充军了,足足有七十多个州这么说的。按照法律来说,根本没到这种程度,都是因为繁琐的条文把事情搞复杂了。我真心希望简化那些复杂的条文,用正规的法律来办事;用钱来抵罪的,就都按绢来算;脸上刺字充军的,就只剃头、脸上刺字就行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除恶务尽”,不用等上百年就能看到效果。

我被朝廷召去真定府审理曹汭的案子,之后升迁为殿中侍御史。母亲去世,服丧期满后,我又改任尚书工部员外郎,知邢州,后来又重新被起用为河北转运使。我上奏请求取消两个牧监,把土地分给百姓耕种。我还带领人们疏通了相州、卫州、邢州、赵州的水道,连接天平、景祐等水渠,灌溉了数万顷土地。

有一次,我进宫面圣,上奏了我编写的《春秋集传》十六卷,还上书用《春秋》的道理来论述当时的时政。之后,我被授予直昭文馆的职务,担任三司户部副使,又调任盐铁转运使,之后升迁为兵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陕西都转运使。当时朝廷正准备减少边防驻军,让他们在内地吃粮,朝廷下令让我和知州、总管、钤辖等官员一起商议此事。我立即上奏,建议减少几万士兵。枢密院知院李谘认为我的建议不可行,又把这件事交给边境都监们讨论。我上疏说:“军事策略应该由朝廷高层决定,怎么能责怪那些小官呢!”李谘很讨厌我的话,奏请罢免了我,把我降职为知滑州,又调任成德军。我在那里兴办学校,还举行了乡饮酒礼。

我后来升迁为刑部郎中、河东都转运使,加封龙图阁直学士,知并州。当时西夏元昊多次入侵河东地区,我建议将丰州百姓迁走,但我的建议没有被采纳,结果丰州果然被攻陷了。我又升迁为枢密直学士、右司郎中,担任泾原路经略、安抚、招讨使,兼知渭州。我增加了驻军,但城内空间狭窄,于是我下令修筑了五里长的西关城。后来,我改任泾州观察使。元昊再次入侵,副都总管葛怀敏率兵出战抵御。我指示葛怀敏率兵占据瓦亭等待敌人。葛怀敏却擅自率兵进军镇戎,我给他写信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应该依托城池构筑防御工事,用疲弱的军队诱敌深入,等敌人来临再发动伏击,这样才能取得胜利。葛怀敏不听我的劝告,进军到定川,结果惨败。敌人乘胜追击,攻打渭州,我率领州民坚守城池,多处竖起旗帜迷惑敌人,敌人最终撤兵而去。因为葛怀敏的战败,我又被降职为龙图阁直学士、刑部郎中,知虢州,不久又被降为天章阁待制,之后又被御史中丞贾昌朝弹劾,丢掉了待制之职。没过多久,我又被调任知成德军,重新恢复了待制之职,之后又调任河中府,最终在那里去世。

好家伙,建明这人在当时可是个名人,不过他提出的很多观点都挺有争议的。一开始他在河北搞水利工程,修了很多渠道灌溉农田,好多人觉得这没啥用。结果后来邢州老百姓因为抢水还打死了人,这才让大家明白建明当初做的那些事其实是有利的。他还喜欢用《春秋》的治国理念来断案,但真定那场大案,很多人却觉得是他从中作梗,导致了不好的结果。他写过不少文章,收集成文集,据说有二十卷,唐朝的《唐会要》里记载是二十一卷,他儿子叫鼎。

他儿子鼎,字鼎臣,考中了进士,一路升迁做到太常博士。后来王尧臣当了三司使,就提拔他去当勾当公事,鼎经常上书给皇帝,谈论朝政得失。当时皇帝正为官场风气松弛,监察官员不作为而头疼,范仲淹他们当政的时候,就派各路使者去查处违法乱纪的官员,还让鼎去江东提点刑狱。他和转运使杨纮、判官王绰一起,大力查处贪官污吏,就连细微的罪行都不放过。这下可得罪了不少官员,那些人背地里骂他们三个是“三虎”。仁宗皇帝听说后很不高兴,后来傅惟几去江东办事,还特意被叮嘱不要学“三虎”那样。范仲淹他们下台后,鼎和杨纮、王绰都被人弹劾,当时鼎在两浙提点刑狱,结果被贬到深州做知州。

王则在贝州造反,深州有个士兵叫庞旦,他和同伙计划元旦那天杀掉军官,抢劫军营仓库,响应王则的叛乱。结果前一天就有人告密了。鼎当晚就发布告示,派军官去其他地方处理事务,暗中却做好了防备。第二天,他照常和僚属一起喝酒,叛乱分子吓得不敢轻举妄动。鼎掌握了确凿证据后,慢慢地把十八个主谋抓了起来,关进了监狱,等转运使来审判。可转运使还没来,军营里就开始人心惶惶,有人密谋劫狱。鼎这时对僚属说:“我不能因为这事连累大家。”他只挑了几个最嚣张的囚犯,当场斩首示众,全城的人都吓傻了,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转运使来了以后,剩下的囚犯有一半还没审判,一审问,全招了,都被处死了。

明年河北闹大饥荒,人吃人啊,鼎尽力组织赈灾救济,忙得不可开交。他被调到建州去,那地方有个习俗,生孩子多就不要,鼎就下令禁止这种行为。当时走私茶叶盐的人特别多,鼎把他们都抓起来打板子放走,监察御史好几次跟他说这事儿不对,但他就是不改。

后来,他调任河北提点刑狱,更加严厉地打击贪污受贿,查办案件,不管对方官位多高都敢查。之后,他被召到开封府当判官,又改任盐铁判官,一路升迁,做到司封员外郎、淮南两浙荆湖制置发运副使。内侍杨永德建议在汴河沿岸设立驿站,方便运送漕船,说每年可以节省六万士兵,鼎认为这办法不行。杨永德这个人蛮横霸道,当权者很重视他的建议,就派一个三司判官去跟鼎讨论,列举了八个理由,结果杨永德被鼎驳得哑口无言。鼎还上奏说:“皇上您既然信任我,就不要轻信小人,随意更改政策,误了国家大事。” 所以杨永德的建议最终没被采纳。

过了两年,鼎被派去当使者。以前的使者都喜欢在南方买些东西,然后报销到京城,送礼给权贵。鼎一点东西都没买,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工作,事无大小,都亲力亲为。他制定了调拨官员、规划漕运路线、确定运输顺序的规章制度,这样劳逸就能均衡,官员们也就不能再徇私舞弊了。他还禁止官船私运货物,因为舟兵以前靠私运米粮生活,现在没了这收入,就偷盗官粮。那些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船夫,百姓们就按照法律规定,不肯偿还他们欠的钱。鼎就让州县督促他们还钱,这样船夫们有了自己的收入,就不会再偷盗了,运送的粮食也从没短缺过。

后来他回到京城,当了三司盐铁副使。他经常和包拯争论,从不退让。包拯为人一向强硬,但对鼎也没办法。之后,鼎又升任刑部郎中、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后来调任河东,最后在那里去世了。

包拯,人称包青天,那真是个清正廉洁的人!他当官的时候,连自己儿子想走捷径升官,他都不同意。他父亲去世后,分家产的时候,他把大部分都给了弟弟。 在临邛县当县令,后来又调到新繁当转运使,新繁有很多公田,他却连一粒粮食都没拿回家。出使契丹回来,带回一千匹绢,他当天就分给了族人,一点都没留。他做官的地方,从不扰民,只买些日常用品,多付些钱作为补偿。他对继母孝顺,对孤侄的教育也十分用心,自己生活却非常节俭。他当官很厉害,正直刚强,谁也压不倒他。他推荐的人才,很多都成了名人,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他。不过,他也有个缺点,就是有点猜忌,连自己的药都亲自锁起来。后来在潞州八义馆生病,昏迷不醒,身边的人手忙脚乱,打开药箱,发现药瓶上都没贴标签,谁也不敢乱给药,最后他就去世了。他和他弟弟包豫都很聪明,喜欢上书给皇帝提建议,仁宗皇帝很欣赏他们,不过觉得包豫有点鲁莽,而包拯的建议大多都能采纳。包豫这个人比较放荡不羁,当过大理寺丞,做过伊阙县令,政绩也不错,后来却辞官,在江湖上游荡,靠经商生活,最后去世了。

杜杞,字伟长,他父亲杜镐是荫补的将作监主簿,做过建阳县令。杜杞这个人能力很强,而且很聪明。福建的风俗是,老年人生孩子就不要了,杜杞就派人去调查,发现有这种情况的,就严惩不贷。他后来升迁到尚书虞部员外郎,又做了横州知州。当时安化蛮族在边境作乱,杀了宜州知州王世宁,朝廷派兵讨伐。杜杞说:“岭南各郡,都没有城墙和军队,地方官也不称职。横州是邕州、钦州、廉州三个州的咽喉要道,地势险要,可以驻军支援。邕州管辖广源州,又可以控制交趾,我希望朝廷能选拔熟悉岭南事务、有能力处理边境问题的文官,来担任这些地方的官员,负责边境防务。” 后来他调任真州通判,又调到解州做知州,还兼任度支判官。京西发生盗匪作乱,抢劫了商州、邓州、均州、房州,还烧了光化军,朝廷就让他担任京西转运使兼按察使。他上任几个月,就平定了盗乱。

广西那边有个叫希范的家伙,带着好几千蛮族人造反,把环州、带溪、普义、镇宁几个地方都打下来了,岭南地区一下子就乱了套。朝廷就赶紧提拔了一个刑部员外郎,兼集贤院直学士,又让他当广南西路转运按察安抚使,去处理这事儿。

他走到真州的时候,先派人快马加鞭地给那些蛮族人送去信,劝他们回头是岸,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到了宜州,那些蛮子一个都没来。于是他抓来一些在州里关着的犯人,把他们的脚镣手铐都解开,派他们进山去劝降那些造反的蛮子,结果没成功。没办法,他只能带兵攻打白崖、黄坭、九居山那些寨子,还有五个山区,把他们的粮草辎重都烧了,砍了一百多颗人头,然后又收复了环州。

那些造反的蛮子四散逃窜,希范逃到了荔波洞。这位安抚使又派人去诱降他,最后希范还是被抓住了。这位安抚使跟手下将领说:“这些蛮子是因为走投无路才投降的,咱们光靠武力震慑他们,恩威并施做不到位,所以他们才会反复叛乱。我看不如把他们都杀了算了!”于是他宰了牛马,酿了曼陀罗酒,在环州摆了个大宴,暗中埋伏了人手,结果一下子就杀了七十多人。三天后,他又抓到了希范,把他剁碎了,以此警告其他蛮族。最后,那些投降后被赦免的,也就一百多人。

御史梅挚弹劾他杀降失信,朝廷下诏书警告了他,然后把他调到两浙当转运使。第二年,他又被调到河北,当上了天章阁待制、环庆路经略安抚使,还兼任庆州知州。这位安抚使上奏说:“杀降的人是我,该受罚我绝不推辞。但是将士们立下的功劳还没被记上,我不敢接受新的任命。”于是朝廷就给他手下将士们赏赐了。

后来,一千多蛮族首领带着人来归顺朝廷。结果西夏人带兵来抢那些首领,还抢劫边境百姓,偷盗牛马。朝廷下诏责问他。这位安抚使说:“他们违背誓言举兵造反,那些首领是不能要的。”然后他就给西夏人发文书,说你们不把抢的东西还回来,那些首领就别想得到。结果西夏人也就撤兵了。

他这个人记忆力特别好,读过很多书,还懂一些阴阳五行、算命之类的学问。他曾经自己说过:“我四十六岁就要死了。”有一天他上厕所,看见希范和赶(指赶蛮族首领)在他面前诉冤,就骂道:“你们这帮狂妄的家伙,叛乱犯法,理应处死,还敢来告状!”没多久他就死了,留下奏议十二卷。

我哥哥植,因为文采好、为人斯文而有名,当过好几个地方的监察官,最后做到少府监。我弟弟枢,也聪明能干,做到比部员外郎。有个叫张彦方的人,是温成皇后的母亲越国夫人的客人。他因为贪污受贿被判死刑,牵扯到了越国夫人。开封府不敢深究,执政大臣碍于情面,也没再追问。案子到了朝廷,中书省派枢去调查了解情况,枢当时就放话说要驳斥这个案子;结果他们急急忙忙地换了谏官陈升之去办,那些权贵们就对枢恨得牙痒痒的。之前,御史中丞王举正曾在百官朝会时,就张尧佐被任命为宣徽使的事情提出质疑,枢当时还特意出列询问原因。到了现在,大概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就因为这件事,他们就治枢的罪,把他贬到衡州做个小官,负责收税,最后他死在了那里。

这桩案子啊,说起来真是让人唏嘘。我哥文采好,官做得也不小,我弟也挺有能力的。偏偏就因为张彦方这档子事,牵连到我弟弟,最后还丢了性命。那些权贵们,为了护着越国夫人,居然敢枉法,真是可恶! 我弟弟当时还敢出列问王举正,可见他是个敢于直言的人,可惜啊,最后却被小人陷害,含冤而死。 “**兄植,以文雅知名,累任监司,终少府监。弟枢,亦强敏,为比部员外郎。**” 这可是我亲哥亲弟啊!

张彦方贪污受贿,罪有应得,可牵扯到越国夫人,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开封府和执政大臣都怕得罪人,不敢深究,这官场啊,真是让人看不透。 后来中书省派我弟弟去调查,我弟弟还想着要为张彦方说话,结果却得罪了权贵,被他们记恨上了。“**有张彦方者,温成皇后母越国夫人客也。坐奸利论死,语连越国夫人。开封不敢穷治,执政以后故,亦不复诘。狱上,中书遣枢虑问,枢扬言将驳正;亟改用谏官陈升之,权幸切齿于枢。**” 这官场险恶,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啊! 最后,我弟弟因为之前问王举正的事,被他们抓住把柄,落得个凄惨的下场。“**前此,御史中丞王举正留百官班论张尧佐除宣徽使,枢尝出班问其故。至是,盖累月矣,坐是罪枢,绌监衡州税,卒。**” 唉,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杨畋,字乐道,是保静军节度使重勋的曾孙。他考中了进士,先是被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然后又当上了并州录事参军,接着升迁为大理寺丞,最后做了岳州知州。

庆历三年,湖南的徭民唐和等人到处抢劫州县,于是杨畋被提升为殿中丞,负责提点湖南地区的刑狱,专门负责处理盗贼的事情。他招募了一些勇敢的人,深入到山区去讨伐那些盗贼。但是南方很久没有打过仗了,士兵们都很害怕。在孤浆峒的一次战斗中,前锋部队被打败了,大军也溃散了,杨畋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幸好落在一丛矮草里才没死。最后,他还是鼓舞士气,平定了六个山寨,因为立了功,被提升为太常博士。

没过多久,因为他的部将胡元战死了,他就降职了,被调到太平州做知州。一年多以后,盗贼更加猖獗了。皇上派御史去视察,御史回来后说:“杨畋曾经在山下打过仗,大家都愿意为他效力,现在要消灭这些盗贼,非杨畋不可。”于是皇上任命他为东染院使,兼任荆湖南路兵马钤辖。盗贼听说杨畋来了,都非常害怕,纷纷逃到岭南去了。皇上又下令让他去韶州、连州等地招安那些盗贼。杨畋就约定让盗贼们走出山寨,给他们分田地让他们成为老百姓,而转运使想给他们官职和钱财,让他们交出人质然后回去。杨畋说:“这些盗贼在湖广地区抢劫了七年,杀的人数不清,现在给他们钱粮,让他们占据山寨,过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再次作乱。”

第二年春天,那些盗贼果然又从阳山出来了。杨畋立刻带领军队越过山岭,从夏天打到秋天,一共打了十五仗,最终打败了盗贼。但是杨畋也得了瘴气病,不得不回家养病。蛮族平定后,杨畋想回到原来的官职,结果被任命为尚书屯田员外郎、直史馆,并担任随州知州。

我被朝廷召回,当上了三司户部判官,然后奉命去河东出差。 正赶上我父亲去世,需要守孝。这时候,侬智高又攻陷了邕州,朝廷把我召到都城门外,但我穿着丧服,不敢去见皇上。皇上仁宗很体恤我,赐给我丧服和御用的头巾,让我进宫到便殿见驾。当天,我就被任命为起居舍人、知谏院、广南东西路体量安抚使,负责平定侬智高的叛乱。

我到了韶州,正赶上张忠战死,侬智高从广州回军,准备渡过珠江。我命令苏缄放弃英州,让蒋偕烧毁粮草,又召集郭开赟、岑宗闵、王从政等人退守韶州。可是敌人的势力越来越强,我抵挡不住,结果蒋偕、王正伦都被杀害,陈曙也战败了,侬智高又占领了邕州。因为这次战败,我被免去了知谏院的职务,改任鄂州知州,后来又降职为屯田员外郎,知光化军。第二年,再次降职为太常博士,年底,又被调到邠州。

后来我又被起复为起居舍人,担任河东转运使。之后回到朝廷,当上了三司户部副使,接着升迁为吏部员外郎。 朝廷派我去出使契丹,但我以曾祖父曾经被契丹俘虏为由,推辞了这次差事。以前河北地区一直用土布给军队做军装,三司使张方平想用其他州的丝绸代替。我和他一起上奏朝廷,这件事在朝中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我还私下里向皇上陈述这样做不可行的理由。过了很久,我被提升为天章阁待制兼侍读,并兼任吏部流内铨判官。我还向皇上建议:“希望挑选宗室里德才兼备的人,让他们在宫里侍奉膳食,为宗庙社稷考虑。”

嘉祐三年冬天,河北发生了地震。第二年,元旦这天发生了日食。范仲淹又上书皇帝说:汉成帝的时候,发生过日食和地震,哀帝、平帝时期,皇位继承人接连夭折,这是上天给出的警告啊!皇上您应该早点立下皇位继承人,来回应上天的旨意。

后来,范仲淹被调任知制诰。李珣从防御使升迁为观察使,刘永年从团练使升迁为防御使。范仲淹负责起草任命诏书,但他把写好的标题部分封还了,并说道:祖宗留下来的规矩,郭进戍守西山,董遵诲、姚内斌镇守环州、庆州,与强敌对垒,每人都干了十多年,都没挪过窝,这才是真正重视人才啊!现在李珣他们一点功劳都没有,就因为是外戚的关系被提拔,恐怕这违背了祖宗的意愿吧!皇上没理他,就让其他人起草任命诏书了。范镇就说:如果朝廷认为范仲淹说的对,那就应该取消李珣他们升官;如果朝廷认为范仲淹说的不对,那就请重新让范仲淹来拟定诏书。皇上还是没答应。后来,范仲淹被提升为龙图阁直学士,又重新担任谏院知院。

嘉祐六年,京城发生了大水灾。范仲淹上书说:《洪范五行传》里说:“祭祀宗庙简略,则水灾就不会发生。”又说:“听不见臣下的谏言,灾罚就是经常发生水灾。”去年夏秋交替的时候,下了很久的雨,庄稼受损严重,澶州的黄河决堤,东南好几个路都发生了大水灾。皇上您即位以来,一直容纳臣下的直言进谏,这可不是听不见臣下的谏言啊!您孝顺父母,这也不是祭祀宗庙简略啊!可是灾害却接二连三地出现,我愚钝地认为,一定是处理政务的时候,有些地方考虑得不周到;祭祀七庙的时候,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妥当,只有皇上您认真思考,改正错误才行。

于是,皇上把他的奏章下发给礼官和两制官员讨论,大家都说南郊祭祀时同时祭祀三圣和追封温成皇后建庙,都违背了礼制。于是皇上就下诏说:从今以后,南郊祭祀只祭祀太祖皇帝,把温成皇后的庙改成祠堂。

以前规定,内侍十年升迁一次。枢密院认为这样升迁太容易了,就改成把年限翻倍。范仲淹说:文臣要七次升迁才能到高位,而内侍只用一次考核就能升迁,这太不公平了!应该像文武官员一样,增加他们的考核次数。于是皇上就下诏,南班以上的内侍仍然按照旧制,那些不劳而获,还经常犯错受罚的人,就翻倍他们的升迁年限。有人说范仲淹拿士人跟宦官相比,说他错了。范仲淹最终去世,追赠右谏议大夫。

畋(tián)出身将门,但他谦逊好学,深受士大夫的赞赏。有一次在山下讨伐蛮族,家里来信了,他直接烧掉,和士兵们同甘共苦,最终攻破了各个蛮寨。后来被派去岭南,因为没有立功被贬官,名声也因此衰落了。他为人谨慎小心,每次上奏朝廷,都要反复检查好几次才敢呈递。生活非常节俭,即使是接待上级官员,也只摆上几样简单的蔬菜水果。他去世后,家里没有留下什么财产,朝廷特别赏赐了他二百两黄金。后来端午节,朝廷还赠送给他生前担任的讲读官御制飞白书扇,并派使者特地赐予他祭奠用的物品,放在他的灵柩旁。

周湛,字文渊,是邓州穰县人。他考中了进士第一名,被任命为开州推官。在任期间,他精通文书判决,后来被调任秘书省著作佐郎、戎州通判。当时当地人不懂医术,人生病了就只靠祈祷和巫祝,周湛就收集古代医书,刻在石头上教给百姓,还禁止巫祝活动,从此人们开始使用医药治病了。他后来升迁为尚书都官员外郎、虔州知州,还担任了广南东路提点刑狱。

一开始,江、湖地区的人民经常被拐卖到岭南当奴婢。周湛到任后,制定策略进行搜捕,还允许他们自报家门,最终找回了两千六百多男女,给他们提供饮食,送他们回家。后来他调任京西路,邓州美阳堰的岁修工程需要几十万人参与,用于灌溉州县的职田,但老百姓并没有从中受益,周湛就上奏朝廷将其取消了。他担任盐铁判官时,三司的账目非常繁杂,官员和胥吏互相勾结,弄虚作假,从中牟利。周湛制定了新的核查方法,每年为朝廷节省了七千贯的账目支出。担任江南西路转运使期间,他发现州县的簿册档案混乱不堪,丢失严重,百姓诉讼也无法找到证据,导致很多案件长期无法解决。周湛就制定了新的编号方法,按年月日顺序排列,朝廷下令在全国推广这个方法。他还发现徭役赋税不均,百姓想方设法逃避,于是他总结了百姓逃避徭役赋税的十二种诡计,并允许百姓自首,最终查获了三十万隐户。

他先是在户部当判官,后来又当上了夔州路的转运使。那时候,云安的盐井每年都要老百姓交纳薪柴作为税赋,搞得很多人倾家荡产,官府还一直追着要。湛某人就免除了他们的盐税,让他们不用再交薪柴了。

之后,他当了盐铁勾院的判官,又升任太常少卿,兼任昭文馆直学士,还当上了江淮地区的制置发运使。临行前,仁宗皇帝告诫他,到京城千万别收受贿赂。湛某人吓得赶紧说:“皇上您放心,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绝对不会巴结权贵,谋求升官。”他处理政务非常厉害,能抓住问题的关键,走到哪儿都喜欢向上级汇报一些有利于国家的事情,前后加起来有几十上百件呢。他天生记性好,一大堆官员站在他面前,他看一眼就能记住他们的名字。

长江经过舒州的长风沙,那地方水流湍急,非常危险,叫做石牌湾。湛某人组织了三十万民工,开凿了十里的河道来绕过这个险滩,大家都觉得这工程很有利。

后来他被任命为度支副使。以前有个规矩,发运司推荐的军官,送到三司后,不用审查就直接升官。到了湛某人这里,有35个人是靠关系被推荐的,他把其中滥竽充数的都给查了出来。之后,他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后来朝廷派他出使契丹,但他没去。

襄阳人不太会烧制瓦片,大部分住的是竹屋。时间长了,这些竹屋就侵占了官道,屋檐互相挤压,经常发生火灾。 后来,有个叫湛的人当了襄州知州,他丈量了被侵占的土地,把所有侵占官道的竹屋都拆了。从此以后,襄阳再也没有发生过火灾了。 但是,一些当地有权势的人很不高兴,刑狱提点李穆就上奏说湛扰民,把他调走了,调到相州去了。

右司谏吴及上书说:“湛拆除了百姓侵占官道的房屋,这是他作为官员的职责;百姓侵占官道,主管官员禁止,也是他的职责。何况听说湛大人认真执行律法,教导百姓诚实守信,他只是依法办事,百姓自己知道犯了错,也不敢告状。郡从事高直温是夏竦的女婿,夏竦的宅邸最大,所以才诬告湛大人砍伐了多少多少棵树。以前那些民房侵占官道,树木就在路边,既然已经纠正了土地侵占问题,那么树木就在路中间,当然应该砍掉。而且,湛大人还种了一千多棵楸树和桐树,指导百姓储水,以预防火灾。他还修复了百姓居住地附近废弃的四口老井,让百姓受益。路边的井反而在民房下面,这侵占岂不是一目了然吗?希望皇上让执政大臣辨明湛、穆两人的是非,做出明确的奖惩决定。如果说湛已经执行了命令,害怕追究更改,那就会败坏社会风气,给后世留下祸患,不如追究更改的好。湛大人治理大郡,对他来说轻重并不重要,只是国家选错了人,有些地方处理得不好,那么那些尽职尽责的官员又该如何激励呢?”没过多久,湛就去世了。湛为人随和,不拘小节,不讲究仪表,但却擅长射箭,即使隔着屋子也能射中目标。

徐的,字公准,是建州建安人。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钦州军事推官。钦州地处瘴气弥漫之地,很多人死于瘴疠之气。徐的找到转运使郑天监,请求说:“把州府搬到靠近水的地方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请您上奏朝廷。”郑天监采纳了他的建议,并奏请朝廷留下徐的协助办理此事。徐的穿着短衣,拿着棍子,和民夫一起同甘共苦,修筑城墙,建造楼橹,以备战守。他规划了军民居住区,建造了府衙、仓库、沟渠、市场等设施,百姓们都从中受益。

他先是在大理寺当丞郎,后来到吴县当县令,又调到梁山军,再到常州当通判。那年闹饥荒,他把米煮成粥,分给那些饿肚子的人吃。 他一路升迁,做到尚书屯田员外郎,又去临江军当知军,最后升任广南西路提点刑狱。

安化州的蛮族造反,杀了官兵,剩下的士兵害怕受罚,也打算反叛。他火速赶到宜州,安抚他们说:“你们别害怕,只要出力去打贼,还能立功赎罪。要是现在反叛,明天就得死,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大家一听,都老实了,听他指挥。他奏请朝廷恢复澄海军和忠敢军,后来这些军队都派上了用场。 他又调到舒州当知州,后来又调到荆湖北路当转运使。辰州的蛮人彭士义作乱,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些蛮人纷纷悔过自首。

他在江陵府任职期间,城里有很多坏小子,喜欢夜里放火,一晚上能放十几次火。他把这些坏小子的名字都记下来,让他们互相监督,说:“你们互相看着点,要是再发生火灾,就都算你们的罪!” 从此以后,放火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太子洗马欧阳景为人奸诈,横行霸道,不守法,结果被乡里人杀了。他查明了欧阳景的罪行,把他发配到岭南去了。

他升任兵部员外郎,又兼任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副使。他奏请疏通泰州海安、如皋县的漕河,朝廷还没下旨,他就先自行调兵遣将,疏浚河道,疏通后运出了三百多万斤滞销的盐,赚了八百万缗钱。 后来,他升任制置发运使。

山东出了个贼寇王伦,一路抢掠到淮南,他带兵抵抗。正好青州派了个裨将傅永吉追杀王伦到历阳,他参与了战斗并获得嘉奖,升任工部郎中。他又去治理泰州西溪河,卖掉积压的盐,还被加封为直昭文馆。区希范、蒙赶在衡湘地区作乱,他奉命招抚他们。 他到了那里,住了两晚,那些蛮族首领就一个接一个地投降了。三司觉得郊祀祭天在即,应该把他召回商量事情。他刚回去,那些蛮人又反叛了。

他被任命为度支副使、荆湖南路安抚使,到了桂阳,投降的蛮人又多了起来。钦景、石硋、华阴、水头等几个山寨没投降,他把他们都平定了,杀了他们的首领熊可清等一千多人。最后,他死在了桂阳。

话说宋朝太平盛世的时候,读书人懂军事的很少。像偕、沿这些人,多次上书谈论边疆事务,他们的策略和论述,有对的也有错的,但他们都是当时难得的人才。畋呢,是将门之后,努力学习考中了进士,两次征讨徭贼,一次胜一次败,这在兵家也是很正常的事。杞和的都因为平定宜州蛮族立了功,杞因为杀了投降的蛮族人而失信于人,的则用恩德招降他们,他们的优劣高下立判。湛这个人很聪明能干,到哪里都能做出政绩,史书上说他箭术精湛,大概也是文臣中练武的例子吧。鼎为人孝顺友爱,自己生活非常节俭,但是不善于理财,做官清廉正直,当地风俗有生了孩子不养活的现象,他都严厉禁止,但他因为揭发官吏的奸诈而得罪了很多人,有人甚至用“老虎”来形容他,这说法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姚仲孙,字茂宗,是曹州南部的名门望族,他曾祖父仁嗣是陈州商水县令,所以他们家就住在那里。他父亲姚晔,考中了进士第一名,官做到著作佐郎。姚仲孙从小就没了父亲,很孝顺母亲。后来他也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许州司理参军。有个叫马氏的妇女,她丈夫被人杀了,她说里正曾经向她丈夫索要东西,但丈夫没给,所以怀疑是里正杀了他丈夫,官府就把里正抓起来审问,里正也承认了。姚仲孙觉得这事儿有蹊跷,怀疑是冤枉的,知州王嗣宗生气地说:“你敢替他担保吗?”姚仲孙说:“希望您先别急着下结论,让我慢慢查清楚。”过了两个月,果然找到了真凶。

他被调到邢州做推官,后来又调到资州。转运使派姚仲孙去富顺监察疑难案件,结果救活了几十个人。资州换了两任知州,都是年老体弱的,很多事情都由姚仲孙来处理。后来他升任大理寺丞,又做了建昌县令。当时建昌的茶叶要运到南康,有时候路上堆积如山,遇到下雨就坏了,负责运输的官吏甚至因此破产赔不起钱。姚仲孙就做了担保,让百姓出山木,在高地上建仓储,县里的人都因此受益。他又被调到彭州做通判。他曾经认为天下太平太久了,不能放松军事防备,于是上书献上了自己总结的前代御敌策略,取名《防边龟鉴》。后来他又做了睦州通判,再后来又调到滁州。那一年闹旱灾,朝廷下令发放官府的粮食救济百姓,但是负责发放粮食的官吏却拖延不给。姚仲孙到滁州后,立刻弹劾了那些官吏,晚上就查户籍,把粮食全部发放给百姓。他后来又升任尚书屯田员外郎。

王仲孙在益州当官,被提拔为通判。后来朝廷召他进京做右司谏。内都知阎文应想升官,想让王仲孙帮忙,但王仲孙却揭发了阎文应的罪行,跟皇帝说:“皇帝在太庙斋戒的时候,阎文应竟然大声呵斥御医,声音都传到皇宫里了。郭皇后暴亡,朝野上下都怀疑是阎文应下毒。” 结果阎文应被贬到泰州当兵马钤辖,但他又装病想赖着不走,王仲孙又上奏弹劾,这才把阎文应彻底赶走。

后来,王仲孙升任起居舍人,兼管谏院和国子监,还担任尚书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当时谏议大夫有十二个,王仲孙认为:“谏议大夫是朝廷精挑细选出来的,不应该按资历排位。现在各寺卿和前行郎中加起来有三十五个人,那些更接近这个职位的官员还没算在内,如果按年资提拔,几年后谏议大夫的人数会更多。应该严格选拔,只选德才兼备的人担任,其余的按顺序补任卿监。” 于是皇帝下令,让那些有资格担任谏议大夫的人向他汇报,再由他决定。之前,各路提点刑狱的官员回朝后,大多被提拔为省府官员。王仲孙建议根据他们的政绩分成三等,再决定升降,皇帝就让王仲孙负责制定考核办法。

王仲孙后来历任三司户部、度支、盐铁副使,升任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他大力修筑城防,加强军事准备,仁宗皇帝还专门下诏表彰了他。他担任澶州知州期间,黄河决堤,冲毁了明公埽,浮桥也被冲断,王仲孙亲自带领百姓加固堤坝,一夜之间就修好了。 后来他又担任大名府知府,深夜带领禁军堵住金堤决口。那一年,澶州、魏州虽然洪水泛滥,但百姓却没受多大灾害。他又升任礼部郎中、龙图阁学士,后调任陕西都转运使,还没上任,就先被任命为三司使。当时西北边境需要加强防备,招募士兵、增加驻军以及赏赐、慰问的费用,数不胜数。王仲孙认真处理这些事务,即使生病了,也从不懈怠。后来因为一个小吏伪造公文,他被贬到蔡州做知州。 他母亲去世后,他因过度悲伤而双目失明,最终去世了。

陈太素,字仲华,是河南缑氏人。他考中了进士。曾经在大理寺担任详断官,后来又升任审刑详议官,代理大理少卿,还做过大理寺丞。他从事刑法工作二十多年,朝廷遇到疑难大案,一定会召他来商议。陈太素善于从人情出发,来解释法律条文,让大家都能心服口服,自己也觉得不如他。虽然大家都说他精通法律条文,但他提出的意见,有时也不一定完全正确。他每当审理案件,就废寝忘食,严寒酷暑都不改变。他的子弟有时劝他休息,他回答说:“监狱里的苦难,难道比我还苦吗?”他先后担任过江阴军知军、兖州知州、明州知州,都有政绩。在大理寺任职期间,他患了耳疾,多次请求退休,但执政大臣认为他不可或缺,没有批准。他最终官至尚书兵部郎中,然后去世了。

陈太素为人正直,家教很好,尤其喜欢讨论刑名法理。他经常说,官员审理案件,应该根据法律条文直接判决,不应该为了迁就而曲解法律;为了迎合上意而歪曲法律,这是导致混乱的根源。

同时代有个叫马寻的人,是须城人。他凭借《毛诗》的学问考取功名,后来多次担任大理寺的官员,以精通法律而闻名。他先后担任过两浙、陕西刑狱提点,广东、淮南、两浙转运使,以及湖州、抚州、汝州、襄州、洪州、宣州、邓州、滑州八个州的知州。襄州发生饥荒,有人成群结队地闯入富人家中抢夺粮食,狱吏以强盗罪名审理此案,马寻说:“这些人是为了活命才这样做的,他们的行为和强盗不同。”他上奏朝廷,请求减轻这些人的刑罚,并以此作为案例。他最终官至司农卿。

还有一种叫杜曾的人,是濮州人。他做官时以懂法著称,曾经说过:“国家沿袭唐朝大中年的制度,对于故意杀人,即使人受伤了还没死,或者已经死了又活过来,都按已经杀死的罪名论处。古时候‘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是先王不变的法典。法律虽然规定谋杀致人受伤就判绞刑,那是因为考虑到他们用心险恶,暗中加害于人。至于故意杀人,一开始并没有杀人的意图,只有等到人死了,才算构成杀人罪名;如果没有杀人的罪名,却用杀人的刑法,那么和谋杀还有什么区别呢?自从大中年的制度实行以来,不知道杀害了多少人了。请求废除这个制度。”他还说:“近来赦免的命令中,对于杀人致人受伤但未死者,都给予减刑或赦免,这与法律规定不符。请求按照法律规定,对受伤者,在死刑期限内的,按已杀论处,不要赦免。”他的这些意见都被采纳为法令。

李虚己,字公受,他家祖上五代之前,有个叫李盈的,是从光州跟着王潮一起搬到福建的,后来就在建安安家落户了。他爸爸李寅,为人清正廉洁,在江南李氏政权当官,做到诸司使(相当于多个部门的负责人)。江南国灭亡后,朝廷任命他当殿前承旨,但他拒绝了。当时很多伪朝的官员都留在京城,可他妈妈还在江南,他就让大儿子回去照顾母亲。李寅后来参加进士考试,当上了衢州司理参军。他母亲年纪大了,他就辞官回家侍奉母亲。

李虚己也考中了进士,先后做过沈丘县尉、城固县令,然后升任大理评事,一步步升迁到殿中丞,还被派去淮南负责茶场管理。后来朝廷召他去荣州做官,还没出发,又改派他去遂州。

那时候宋太宗励精图治,亲笔写了二十多张纸,上面写着:“勤政廉洁、奉法除奸、爱民如子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劳苦功高,每月都应该给他们发放实实在在的俸禄。”然后命令有关部门挑选那些政绩显著的大臣,赏赐他们,并且告诫说:“除奸的关键在于奉法办事,不能因此而制造事端。”李虚己当时就被赏赐了,于是他就写了一首诗,把自己和父亲的遭遇以及祖母的荣耀都写了进去。宋太宗很高兴,在诗的末尾批注道:“虚己学习古代圣贤做官,孝敬父母,奉养祖母,一心想把孝悌之道推广开来,朕得到了两位优秀的二千石官员啊!”于是赐给他五品官服,又赏赐他祖母五十万钱,还命令翰林学士张洎和两制、三馆的儒臣一起,把太宗批注的诏书广泛传阅。后来,朝廷在南郊祭天时,要封赏大臣们的母亲和妻子,李虚己又请求把妻子封赏的恩典让给祖母,皇上就下令把这些封赏都给了他祖母,这事儿在当时传为美谈。

先派人去调查川峡地区的官员们能不能胜任,结果发现很多州县都治理得不好,只有虚己、薛颜、邵晔、查道几个人因为能干而有名声。后来虚己升迁为尚书屯田员外郎。因为跟亲戚关系好,他请求调任洪州通判。这时候,他的哥哥寅已经告老还乡了,年纪也大了,但是母亲身体还好,虚己就带着哥哥一起回去侍奉母亲。哥哥到了豫章,很喜欢那里的山山水水,说:“这里可以让我安度晚年了。”于是就在州城东面的湖边盖了房子住下。

虚己后来当了侍御史,出任荆湖南路提点刑狱,又调任淮南转运副使,一路升迁到兵部郎中,龙图阁待制,还做过大理寺卿。过了很久,他请求外放,真宗皇帝称赞他儒雅谨慎,特地提拔他为右谏议大夫。几个月后,他又外放出任河中府知府。之后被召回朝廷,担任权御史中丞。没过多久,因为生病就辞官了,后来又升任给事中,知洪州。之后又升任尚书工部侍郎,然后调任池州。最后请求在南京分司,最终在那里去世。当初,他哥哥寅请求退休的时候,年纪还没到六十岁。虚己分司回乡的时候,已经六十九岁了。他的弟弟虚舟做到余干县令,因为犯法被免职,从此不再谈论做官的事。

起初,太宗皇帝赏赐了虚己一些钱,第二天,他对宰相说:“虚己的诗写得不错,我赏了他五十缗钱。”宰相却说赏赐的是五十万,皇帝知道弄错了,于是下令,以后大臣们上呈章奏,都不要通过宫门,必须经过中书门下审核后再呈递。但是人们都说虚己父子品德高尚,家里很穷,虽然是皇帝一时失误,但这大概也是上天的恩赐吧。虚己的哥哥寅侍奉父母很孝顺,管理家务井井有条,家里非常和睦。虚己、虚舟兄弟又以孝顺友爱、清廉谨慎的家风传承家业。虚舟的儿子宽,做到尚书金部郎中;定,做到司农少卿,他们在做官方面都很有名声。

虚己喜欢写诗,经常和同年进士曾致尧以及曾致尧的女婿晏殊一起唱和。开始的时候,曾致尧对他说:“你的诗词虽然写得好,但是音韵还有些生硬。”虚己当时没明白。后来读到沈约说的“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才精通了诗歌的格律。他著有《雅正集》十卷。

张傅,字岩卿,是唐朝初年功臣张公谨的后代。他爷爷张播,当过亳州团练副使,所以他家后来就成了谯县人。张傅考中了进士,慢慢升官,做到秘书省著作佐郎、奉符县知县。那时候正赶上修建会真宫、天书观,以及扩建岳庙,他办事能力很强,皇上赏了他二十万钱。宰相向敏中上奏册封东岳大帝之后,推荐了张傅,让他去当楚州知州。

那年闹饥荒,张傅写信给发运使请求借粮救济,但没得到回应。他叹了口气说:“老百姓都饿死在沟壑里了,还要等朝廷的回信吗?”于是,他直接打开了上供的粮仓,把粮食拿出来赈济百姓,救活了上万人。之后,他上书请罪,皇上反而嘉奖了他。

后来,他被任命为江西提点刑狱,之后又调到江东,升任转运使,还兼任三司盐铁判官。碰上黄河在济北决堤,百姓死伤惨重,朝廷就派他去安抚京东。他官职一路升迁,做到工部郎中,然后出任两浙转运使,又调到荆湖北路,再次担任盐铁判官,之后又升任兵部,当了陕西转运使,接着又调任江淮发运使,还没到任就被召回了京城。

当时西京奏报说军粮不足,张傅就说冯翊、华阴两地积攒的粮食很多,可以运送二十万石到西京,并提出了具体的运输路线。于是,他被留下来担任侍御史知杂事,兼任吏部流内铨,又升任三司度支副使。因为生病,他请求外放,被任命为太常少卿、应天府知府。一个月后,他又升任右谏议大夫,被调到青州,之后又升任给事中、郓州知州,再次担任应天府知府,最后以工部侍郎的职位退休,去世了。

张傅办事能力很强,七次担任监司,他到任后都会仔细审核账目,查处贪污受贿行为,州县官员都很怕他。张傅说:“他们为什么怕我呢?我之所以事事认真仔细,正是为了爱护州县啊!官员们不敢怠慢,州县就不会再犯法了。”大家都觉得他说得对。

天禧年间,有个术士自称活了几百年,年轻时去过秦悼王家,还见过唐肃宗、代宗,因此出入宫廷,受到皇帝的尊重,没有人敢质疑他的真假。张傅见到他后,就问了他一些唐朝的事情,结果术士答不上来,露馅了。

俞献卿,字谏臣,是歙县人。年轻的时候他和哥哥俞献可都因为文学才华出名,兄弟俩都考中了进士。他哥哥俞献可在官场上很有口碑,做到吏部郎中、龙图阁待制的高位。而俞献卿一开始只是安丰县尉一个小官。

有一天,有个叫贵宁的和尚,积攒了大量的钱财,结果被他的徒弟杀害了。徒弟跑到县衙来,骗说师傅外出云游去了。俞献卿说:“我和贵宁和尚关系很好,他要是出去,不可能不跟我打声招呼啊,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徒弟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当场招供了,并带人找到了和尚被埋的地方。这件事让全县都震惊了。

后来俞献卿调任昭州军事推官。正赶上宜州陈进造反,象州的守将又无能,转运使就派俞献卿去帮忙。到了昭州后,守将想放弃城池逃跑。俞献卿说:“遇到危险就逃跑,这合适吗?敌人来了,我们应该拼死抵抗;打不过,那就战死好了,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早些年,昭州积攒了巨额的钱财,俞献卿把这些钱都用来平价收购粮食,结果积攒了数万石粮食。后来大军来犯,这些粮食就派上了大用场,用来供应军队。

之后,俞献卿升任大理寺寺丞,负责审理案件。他还先后担任了慎县和仁和县的县令,后来又升任太常博士、南雄州知州,最后调任潮州。 他被任命为殿中侍御史,兼任三司盐铁判官。他上奏皇帝说:“现在全国的粮食和布匹越来越少,物价越来越高,想要老百姓不怨声载道,根本不可能。如今粮食布匹的价格,比祥符年间初期涨了好几倍。大家都说稻子还没插秧就开始收购,桑叶还没长出来就开始收购蚕丝。从荆湖、江淮地区开始,老百姓愁眉苦脸,怨声载道,转运使为了完成任务,拼命盘剥百姓,年年加重赋税。 此外,各种名目繁多的额外开支,像各种工程建设的费用,都是从老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所以物价越来越高,老百姓也越来越穷困。陛下您要是拿景德年间,西、北边境关系最好的时候一年的开支来比较一下,就能发现天禧五年,官员冗员的多少,财政盈亏的状况,徭役的轻重,盗贼的多少,这些都能清楚地看出利弊。况且自从天禧年间以来,奢侈浪费一天比一天严重,比以前更甚。就像酒杯不满是因为漏在下边,树木不茂盛是因为虫蛀在里面一样。陛下应该明白,这些做法损人利己,对国家毫无益处,应该和朝廷大臣们一起,日夜商议,想办法解决。” 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下令裁撤了宫观里的军队,还下令取消了一些不必要的开支,省下了巨额的钱财。

淮南和浙江的盐税收成不好,皇上就派献卿去管理,让他制定新的办法。结果呢,每年盐税的收入增加了好多好多钱。正赶上他哥哥当了盐铁副使,他就调到开封府当判官去了。

朝廷要选个陕西转运使,宰相推荐了好几个人,皇上都不满意。有一天,皇上看名单的时候,看到了献卿的名字,就说:“这个人可以当陕西转运使。” 当时边境上的官员,好多都喜欢邀功请赏,泾原路钤辖武延川,自己动手挖战壕、修堡垒,献卿觉得这样肯定要招来敌人,赶紧上奏章让皇上把这事儿给停了。没过多久,果然来了贼寇,杀了好多官兵,把挖好的战壕给占了就跑了。 后来献卿就被调到京西去了。

有一次,献卿进宫面圣,跟皇上说了不少话,说赵振这个人很适合当将领,范仲淹和明镐也都是可用之才,他还详细地汇报了边境的情况和策略。

之后,他被任命为福建转运使,又回到三司盐铁勾院工作,一路升迁,当上了刑部郎中、直史馆、荆南知府,还做过户部、度支、盐铁副使,最后当上了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并担任杭州知府。 有一次刮大风,江水暴涨,冲垮了堤坝,献卿立刻组织民工,在西山开凿新的堤坝,修了几十里长,老百姓都觉得方便多了。

后来,他又回到朝廷,负责三班院的事务,还当过通进司和银台司的负责人,最后当上了应天府知府,最后以刑部侍郎的职位退休,去世了。

陈从易,字简夫,是福建泉州晋江人。他考中了进士,先是在岚州当团练推官,后来又调到彭州当军事推官。当时王均造反,占据了成都,还攻占了绵州、汉州等地。彭州的人们想杀掉当地的兵马都监来响应王均。陈从易当时代理彭州州事,他立刻斩杀了叛乱的首谋者,然后把其他参与叛乱的人召集起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赦免了他们,大家都非常高兴。接着,陈从易振奋将士们的士气,加强防守,还让家里的仆人把柴火堆积在后院,说:“我的力量不足以守住彭州,如果战败,我就在这里战死!” 叛军听说彭州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敢入侵。

等叛乱平定后,安抚使王钦若把陈从易的功劳上报朝廷,朝廷就召他进京,任命他为秘书省著作佐郎、大理寺详断官。后来他又升迁为太常博士,然后外放担任邵武军知军。他参与了《册府元龟》的修撰工作,之后又改任监察御史。宋真宗在崇和殿宴请近臣的时候,也召见了陈从易,陈从易还当场赋诗,得到了真宗的赞赏。之后,陈从易又升任侍御史,接着又担任刑部员外郎、直史馆、虔州知州。那年闹大饥荒,有人因为偷盗粮食而被抓,陈从易请求对所有活着的犯人都从轻发落,最终有上千人因此免于一死。

天禧年间,因为推荐一个进士的事情出了点问题,陈从易被降职为工部员外郎。由于父亲年迈,他就请求回乡照顾父亲。宰相寇准不喜欢他,把他外放到吉州,陈从易自己请求改到福州。还没等出发,父亲就去世了,等守孝期满后,陈从易回到京城,负责刑狱的查纠工作,之后又外放担任湖南转运使,然后调任荆南知州,接着又升任太常少卿、直昭文馆、广州知州。后来,因为太清楼书字的真伪问题,陈从易的判断失误,被降职为直史馆。第二年才恢复官职。他在广州做了三年知州,因为清廉正直而名声远扬。后来回到京城,担任左司郎中、知制诰。

一开始,景德年间以后,文人喜欢追求华丽浮夸的文风,当时很多学者都跟着学,但是陈从易却坚持自己的风格,没有改变。他和杨大雅关系很好,两人都崇尚古朴,行为端正。当时朝廷想要改变文风上的弊端,所以同时提拔了他们两个人,以此来引导天下风气。陈从易又兼任史馆修撰,后来升任左谏议大夫。朝廷派他出使契丹,但他因为年纪大了,就推辞了。他又请求辞官回乡做地方官,后来被提升为龙图阁直学士、杭州知州,最后在杭州去世。

从小就爱学习,记忆力特别好,为人正直,不太会圆滑处世,喜欢分辨是非,经常当面指出别人的错误,有时候甚至有点过分,但这种性格从年轻一直到老都没变。王钦若最欣赏他这一点,曾经对别人说:“好几天没见到简夫(指苏舜钦),心里就总觉得空落落的,不舒服。”后来苏舜钦被贬官到南京,当时丁谓当权,大家都怕丁谓,没人敢去看望王钦若。苏舜钦奉命去湖南,想顺便拜访王钦若,结果碰上汴河水干了,于是就告诉丁谓说:“我苏舜钦想去湖南,不只是因为穷困潦倒,也是因为王公(指王钦若)在宋州,所以想顺便去看看他。现在汴河干涸了,按理说不能走别的路过去,希望您能允许我稍作停留。”丁谓一听特别高兴,说:“王公的门下,只有你才真正了解我。”于是留苏舜钦负责纠察刑狱的事务,苏舜钦不敢接受,就请求回馆舍住下,等汴河水通了再走。当时寇准被贬到道州,丁谓又对苏舜钦说:“庐陵(指寇准)的事,你可以释怀了。”苏舜钦回答说:“应该像对待一位老宰相那样去对待他。”丁谓听了,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苏舜钦做人做事,很多方面都像这样。他著有《泉山集》二十卷,《中书制稿》五卷,《西清奏议》三卷。

杨大雅,字子正,是唐朝靖恭诸杨虞卿的后代。虞卿的孙子杨承休,唐朝天祐初年,担任尚书刑部员外郎,被任命为吴越国册礼副使,结果碰上杨行密占据江淮地区,道路阻塞,无法返回,于是就在钱塘定居了。杨大雅是杨承休的四世孙。后来钱俶归顺朝廷,带着他的家族迁居宋州。杨大雅从小就热爱学习,每天能背诵几万字,即使吃饭也不放下书卷。他考中了进士,先后担任新息县、鄢陵县主簿,后来改任光禄寺丞、新昌县令,接着调任浔州知州,又担任监在京商税的官职,最后升迁为秘书丞。

宋朝咸平年间,交趾进贡犀牛,大雅(当时还叫大侃)因为写了一篇赋而被朝廷召见考试,之后升迁为太常博士。过了一段时间,他又主动上书推荐自己,并献上自己写的文章,再次被召见考试。他后来升任集贤院直学士,又外放担任筠州、袁州知州,还曾担任开封府界诸县镇提举,三司监铁判官,越州知州,淮南路提点刑狱。回朝后,他负责考试国子监的学生,因为失误推荐了不合格的人,被降职到陈州酒监。后来他又被调任常州知州,担任三司都磨勘司判官和户部勾院。之后升任集贤殿修撰、应天府知府。回朝后,他担任纠察在京刑狱的官职,并以兵部郎中的身份兼任知制诰。 因为避真宗皇帝赵恒的藩邸讳名“侃”,所以改名为“大雅”。

他在这个职位上干了两年,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亳州知州,最终在亳州去世。大雅为人正直,学识渊博,很有自信,从不阿谀奉承。他在集贤院工作了二十五年,职位一直没有升迁,而那些迎合上司的人却往往都能升官发财。有人嘲笑他固执己见,不随波逐流,大雅叹息道:“我不学习世俗之道,而学习圣贤的教诲,因此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所有的才能,不敢用来推荐给别人,而是曾经亲自献给天子。”天禧年间,他出使淮南,沿江巡视,经过金陵时,遭遇大风,船只翻覆,幸亏被船夫救起,上岸后,衣冠尽失。当时丁谓镇守金陵,派人送来一套衣服,大雅却谢绝不受,认为这是在变相地向他赔罪。宰相王钦若对此也不满。晚年他和陈从易同时被任命为知制诰。大雅曾经在朝堂上,向皇帝上奏《原治》十七篇。他著有《大隐集》三十卷、《西垣集》五卷、《职林》二十卷、《两汉博闻》十二卷。

文章评论说:仲孙凭借自己的才能和努力在当时崭露头角,处理政务有显著成效,被誉为能吏。太素、寻、曾善于理解法令的精神,是优秀的官员。虚己、献卿在朝为官虽然职位不高,但都具有高尚的品德,外放为官后,所到之处都有好官声。像陈从易拒绝了权贵阿谀奉承的话,大雅拒绝了丁谓送来的衣服,最终使得那些权奸感到羞愧,这更值得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