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廷祚,字庆之,是山西太原人。年轻的时候,他多少读过一些书,后来侍奉周世宗,当他的近侍。广顺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庄宅副使,后来升迁为内军器库使、怀州知州,之后又回到京城担任皇城使。正赶上天平节度使符彦卿调任大名府,朝廷就让吴廷祚代理郓州知州。
周世宗当皇帝后,吴廷祚升迁为右羽林将军,兼任内客省使。没过多久,就被任命为宣徽北院使。周世宗征讨刘崇的时候,吴廷祚担任北面都巡检使。战争结束后,他代理澶州判官。回到京城后,被加封为右监门卫大将军。没过多久,他又升迁为宣徽南院使、河南府判官、兼任西京留守。黄河决堤了,朝廷命令吴廷祚督促几万民夫去堵塞决口。他加固堤坝,从京城一直修到临淮,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完工。周世宗北上征战的时候,吴廷祚代理东京留守。那年夏天,黄河又在郑州原武县决堤,朝廷又命令吴廷祚调集附近县的二万多民夫去堵塞决口。战争结束后,吴廷祚被任命为左骁卫上将军、检校太傅,并担任枢密使。恭帝即位后,又加封他为检校太尉。
宋朝建立初期,朝廷要给他加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同中书门下二品),但他父亲的名字叫张,为了避讳,所以没有接受。碰巧李筠叛乱,吴廷祚对太祖赵匡胤说:“潞城地势险要,而且依托太行山,贼军占据那里,不容易攻破。李筠这个人虽然勇猛,但是轻敌冒进,如果我们快速进攻,他一定会离开上党来迎战我们,就像野兽离开了巢穴,鱼儿离开了深水一样,到那时就可以抓住他了。”太祖于是亲自带兵征讨,留下吴廷祚留守东京,兼任开封府判官。李筠果然带兵前来,双方在泽州南面交战,李筠的军队被打败溃逃。后来讨伐李重进的时候,吴廷祚再次担任东京留守。
建隆二年夏天,皇上对他说:“你主管朝廷要务,已经好几年了,朕让你去秦州任职,好让你劳逸结合。明天任命你的诏书就要发布了,朕担心你会因为离开朕身边而忧虑,所以先告诉你一声。”于是,就封他为雄武军节度使。早些时候,秦州夕阳镇的西北边紧挨着一片很大的沼泽地,那里树木很多,是古代伏羌县的地域。高防担任秦州知州的时候,建议在那里设立采办木材的机构,调动士兵轮流去那里砍伐木材供应京城。西夏首领尚波于率领人马争夺木材,还伤了不少士兵,高防抓捕了尚波于的同伙,并将情况上报朝廷。皇上命令廷祚代替高防,并下诏书赦免尚波于等人,西夏人因此非常感激。那年秋天,西夏人就把伏羌的地盘献给了朝廷。
乾德二年,他来京城朝见皇上;后来改任京兆尹。开宝四年春节,他又来京城朝见皇上。不久就生病了,皇上亲自来看望他,还命令用艾草灸他的肚子,并派中使王继恩监督治疗。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享年五十四岁。皇上追赠他侍中的官职,并赐予官府规格的葬礼。
廷祚为人谨慎厚道,话不多,非常孝顺,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好几天滴水未进。他爱好学习,收集了一万多卷书籍。他治家很严格,尤其崇奉佛教。《XXX》(此处应为诗词对联,原文引用)。
他的儿子有元辅、元载、元范、元扆、元吉、元庆。元范、元庆做官都做到礼宾副使。元吉是阁门祗候。元吉的儿子昭允是太子中舍。元庆的儿子守仁是内殿崇班。
元辅字正臣,也挺喜欢学习,擅长书法。周朝广顺年间,凭借他父亲的功劳被任命为供奉官。世宗皇帝即位后,他被提升为洛苑使。宋朝建立初期,他被任命为左骁卫将军、澶州巡检,后来官至定州钤辖。去世时,享年四十八岁。他的儿子昭德、昭逊、昭普,都是阁门祗候。
元载,建隆初年,被任命为太子右春坊通事舍人,还被赐予绯红色的鱼袋。廷祚出任秦州、雍州节度使时,元载也跟着被任命为衙门的都校。廷祚去世后,元载被任命为供奉官。太平兴国三年,他被提升为阁门祗候,还和太祝母亲宾古一起出使契丹。九年后,他被提升为西上阁门副使,后来出任陕州知州。
公元966年,元载被调到秦州当知州。秦州有个叫李益的,是长道县酒务官,家里巨有钱,手下奴仆成千上万,嚣张跋扈,连郡里的官员都怕他。好多老百姓欠他钱,官府催债就像收税一样,只有个叫冯伉的推官不肯照办。李益就派了好几个奴才在集市上等着冯伉,把他从马上拽下来,又打又骂。李益之前贿赂了朝中不少权贵,所以这么多年都没事。冯伉几次上报这事,都被官吏给压下来了。后来,有个翻译官把这事附在奏折里上报朝廷,皇帝大怒,下令让元载抓捕李益。圣旨还没到,京城的权贵们就通知了李益,李益害怕了,赶紧逃跑了。元载把这事上报后,皇帝更生气了,下令各州郡全力搜捕李益。最后,李益在河中府郝家被抓,在御史府受审,罪证确凿,被处斩,家产全部充公。李益的儿子李仕衡,本来是进士出身,在光禄寺当丞,结果也被革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李益被杀后,老百姓都高兴地庆祝。
公元976年左右,元载升任西上阁门使。公元979年,又兼任富州刺史,不久后调任成都府知府。四川风俗奢靡,老百姓喜欢游玩,没啥积蓄,都把钱花在酒肉和娱乐上。元载下令禁止这种行为,对官员百姓的轻罪也不轻饶,很多人对他怨声载道。后来王小波起兵造反,元载没能平定叛乱,被罢官回京,成都城也没守住。
那时候,李仕衡在华州当通判,一直记恨元载因为李益的事杀了他父亲。元载回京后,李仕衡派人查元载的行李,收了他的关税。元载拒绝,李仕衡就上书弹劾元载的罪行,结果被贬为郢州团练副使。后来又调到单州,因病被授予左卫将军的职位后退休。他去世时,五十三岁。
李仕衡的儿子,一个叫昭明,在宫里当内殿崇班;另一个叫昭矩,在太子府当太子中舍。
元载的儿子元扆,字君华。公元983年,娶了宋太宗的第四个女儿蔡国公主,被封为左卫将军、驸马都尉。第二年正月,被任命为爱州刺史。同年冬天,又兼任爱州团练使。
公元986年,北方出了点事儿,元扆主动请缨去试试比较重要的州郡,皇上就让他去当了郓州知州。一年后,皇上把他召回京城,接着又让他去当河阳知府。回到京城后,他被调任鄯州观察使。皇上还特别下令,在朝会的时候,他的位置要和节度使一样,俸禄和赏赐也都加了。后来他又再次担任河阳知府。
公元990年,皇上生病了,元扆被召回京城。皇上驾崩后,他又被派回原任。公元994年,秋天下了大雨,黄河水暴涨,冲毁了很多沟渠,城墙都快塌了。元扆亲自下到泥水里,督促工人们修补城防。好多老百姓爬到树上躲避洪水,元扆就命令大家用船把他们救出来,还给他们分发饼和食物。当时,澶州和陕州也遭遇了洪涝灾害,只有元扆管辖的地方安然无恙。
宋真宗即位后,元扆调任安州观察使,不久又担任了澶州知州。公元1000年,转运使刘锡上奏了他治理地方的政绩,皇上看了奏章后非常高兴,就提拔他为宁国军留后,兼任定州知州。那时候,王超和王继忠率领军队渡过唐河,跟辽军作战,元扆料定他们一定会输,于是赶紧派州里的军队去保护河桥。结果王超他们果然战败了,辽军乘胜追击,一直打到桥边,看到桥上有好多军队严阵以待,就撤兵了。元扆任期满了,当地官员和百姓一起上奏朝廷,献上贡马,还列举了他十件政绩,请求皇上允许在当地为他树碑立传,歌颂他的功德。皇上欣然同意了。那年闹旱灾,有官员建议请巫师做法求雨,元扆说:“巫师都是妖言惑众的骗子,龙只不过是种野兽,怎么能感动上天呢?只有真诚才能感动上天!”于是,他召集道士设坛祈雨,自己斋戒三日,虔诚祈祷,结果真的下起了大雨,缓解了旱情。
景德三年,元扆(yuán xuān)回到京城,被任命为武胜军节度使。三年后,因为皇陵地带积水,朝廷讨论要填埋疏通沟渠,就让他负责修缮皇陵,还让他和内侍副都知阎承翰一起干。后来他又被外放,担任潞州知州。一开始,并州、代州、泽州、潞州的驻军都是分别隶属不同的指挥官,后来都归太原管辖。等到元扆到潞州上任后,因为朝廷信任他,就让他统领泽州、潞州、晋州、绛州、磁州、隰州、威胜七州的军队,全权负责军事事务。
后来,皇帝要到东封祭祀,元扆上表请求跟随,皇帝就让他负责祭祀青帝。祭祀结束之后,元扆被加封为检校太傅,并担任徐州知州。大中祥符四年,因为祭祀汾阴的功劳,他被调任山南东道节度使。五月,朝廷的任命文书刚下达,元扆就因病去世了,享年五十岁。朝廷追赠他中书令的官职,谥号忠惠。他的子弟中,有五个人都得到了提升。五年后,元扆下葬,当时皇上正想看元宵灯会,皇帝都为此推迟了一天。
元扆为人谨慎谦让,在担任地方官的时候,总是想着百姓,对属下也很有礼貌。他喜欢读《春秋左氏传》,对声色犬马之类的享乐,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所得的俸禄赏赐,都用来接济亲戚朋友中的贫困者。将要赴任徐州时,他向皇帝陈述说:“我的族人很多,那些有能力做官的我都推荐给朝廷了,其余的我都平均分给他们一些钱财来供养。” 当时一位公主的乳母,因为曾经侍奉公主而得以出入宫禁,元扆担心她在他死后会借此向朝廷求情,于是向皇帝禀报,请求拒绝她的请求。真宗皇帝对元扆非常赞赏,在众多皇亲国戚中,唯独称赞他的贤德。元扆死后,皇帝非常悲痛惋惜。而且因为元扆生病的事情,潞州没有及时上报朝廷,皇帝还因此下令查办了相关官员。
他的儿子元守礼,官至六宅使、澄州刺史,因为是皇帝的外甥,朝廷又追赠他为和州防御使;元守严,官至内殿崇班,天禧年间,他的儿子元承嗣、元承绪都被录用为殿直;元守良也官至内殿崇班;元守让担任阁门祗候。
李崇矩,字守则,是潞州上党人。他从小家境贫寒,但品德高尚,乡里人都很敬佩他。汉高祖刘邦起兵于晋阳,路过上党,史弘肇当时是先锋都校,听说李崇矩的名声,就把他召来当自己的亲信。乾祐初年,史弘肇统领禁军,兼任京城巡检,他残暴地杀害军民,手下人都害怕,渐渐地疏远了他,只有李崇矩对他更加恭敬谨慎。后来史弘肇被杀,只有李崇矩幸免于难。
周世宗柴荣跟弘肇关系特别好,当上皇帝后,就四处寻找弘肇的亲朋好友,这才找到了崇矩。柴荣对崇矩说:“我和史弘肇都受到后汉朝廷的厚恩,我们同心协力,一起辅佐皇室,却被奸邪小人陷害,史弘肇最终惨遭杀害,而我也差点儿没命。你是史家原来的官吏,帮我找找他的亲属,我要好好照顾他们。”崇矩就推荐了他的弟弟史福。崇矩一向是家里的主事人,他把全部家产都给了弟弟史福,周世宗很欣赏他这种做法,就把崇矩安排在世宗的侍卫身边。显德年间,崇矩被提升为供奉官。后来跟随周世宗征讨高平,因为战功升任供备库副使,之后又改任作坊使。
恭帝继位后,派崇矩去南唐报丧。回来后,崇矩担任四方馆事。宋朝建立初期,李筠叛乱,宋太祖命崇矩率领龙捷、骁武左右射禁军几千人驻扎在河阳,用他的部队攻打大会砦,攻克了那里,斩首五百多级。崇矩被升任泽州、潞州南面行营前军都监,他和石守信、高怀德、罗彦瑰一起在碾子谷打败了李筠的军队。平定泽州、潞州后,宋太祖派崇矩先进入城里,收缴图籍,查看府库。崇矩趁机上奏说:“上党是我的家乡。我父亲的坟墓还在那里,我想护送父亲的灵柩回京。”宋太祖准许了他的请求,还赏赐了他很多东西。军队回师后,正好碰上判三司的张美出镇,崇矩被任命为右监门卫大将军,兼任三司使。后来又跟随宋太祖征讨李重进,回来后担任宣徽北院使,仍然兼任三司使。
乾德二年,崇矩接替赵普担任枢密使。五年后,又加封检校太傅。当时剑南地区刚刚平定,禁军校尉吕翰聚集人马作乱,很多逃亡的士兵都投靠了他,有人建议诛杀吕翰的妻儿。宋太祖对此有些犹豫,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崇矩。崇矩说:“叛乱逃亡的人当然应该诛杀,但是根据案卷,应该被杀的人有一万多人。”宋太祖说:“我担心有些人是被他逼迫的,并非真心叛乱。”于是下令全部释放他们。吕翰的手下听到这个消息,也陆续投降。不久之后,吕翰就被打败消灭了。
开宝年间刚开始的时候,我跟着军队去太原打仗。战争结束后班师回朝,皇上让我殿后。走到常山的时候,我病倒了,皇上还特地派太医来给我看病,让我坐凉车回京城。我赶紧磕头谢恩说:“凉车那是皇上您才能坐的,这让我坐岂不是要我的命啊!” 我坚决推辞,最后才免了。
那时候赵普当宰相,我把女儿嫁给了他儿子赵承宗,和赵普关系非常好。皇上听说后不太高兴。有个叫郑伸的人,在我手下当差才十年,为人阴险狡诈,没啥好品行,我对他越来越冷淡。郑伸记恨在心,就上书告我的黑状。我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太祖皇帝最后没追究,把我外放去当镇国军节度使,还给郑伸一个进士出身的名号,让他当酸枣的主簿,并且赏赐了他很多东西,衣服、银腰带都有。六年后,我又被调回朝廷,当上了左卫大将军。
太平兴国二年夏天,黄河多处决堤,皇上让我快马加鞭从陕西赶到沧州、棣州去巡查河堤。那年秋天,我又被外放到邕州、贵州、浔州、宾州、横州、钦州六州当都巡检使。没过多久,我又被调到琼州、崖州、儋州、万州四个州当都巡检使。手下的士兵都不愿意去,因为那地方太远太苦了。我就把所有的器皿、金银财宝,大概价值几百万,都分给了他们,大家这才高兴起来。当时黎族人造反,我亲自找到他们的山洞去安抚他们,还用自己的钱财去贿赂他们的首领,结果大家都归顺了。 任务完成后,我被任命为右千牛卫上将军。雍熙三年,我代替宋偓负责右金吾街仗和六军司的事务。端拱元年,我死了,享年六十五岁。皇上追赠我太尉的官职,谥号元靖。
崇矩这个人啊,性格老实厚道,话不多,特别讲信用。他曾经给史弘肇当过差,史弘肇去世后,他总是对史家的子孙特别好,逢年过节都送礼,还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他在岭南和海南待了四五年,一点也不觉得苦闷,生活平静安逸。以前那些出海的人,都要等上好几天甚至一个月才能等到合适的顺风才出发,而崇矩来来往往,一天就能渡海,从没耽搁过,跟着他一起的士兵、仆人也都安然无恙。他信奉佛教,施舍给僧人的饭食加起来有七十万顿,还建造了很多佛像和寺庙。他还喜欢炼丹,专门从远方请炼丹的人回来,在家中供养他们当老师,即使知道他们是骗子,也依然把他们当成神仙一样看待,事后也从不后悔。他有个儿子叫继昌。
继昌,字世长。一开始,崇矩和太祖(赵匡胤)在同一个衙门工作,关系很好。每逢太祖生日,崇矩都会派继昌送礼祝寿。太祖还曾经送给他一把轻弓细箭,教他射箭。建隆三年,继昌因为父亲的功劳被任命为西头供奉官。后来,太祖想把公主嫁出去,想让崇矩的儿子继昌当驸马,崇矩谦虚推辞说不敢当,继昌自己也说不想。崇矩很快就给继昌娶了媳妇,太祖听说后,有点不高兴。
开宝五年,魏咸信被选为驸马都尉,同一天,继昌升职为京副使。崇矩被调到华州任职,后来又调到镇国军担任牙职。之后他回到朝廷,担任右班殿直、东头供奉官,还负责监察大名府的商税,在他的管理下,税收增加了许多。朝廷要选拔有功劳的官员,大名府就推荐了他。他父亲去世后,他守孝三年,守孝期满后,被任命为西京作坊副使。淳化年间,齐州闹饥荒,盗贼很多,朝廷任命他为登州、莱州、沂州、密州七州的都巡检使。
至道二年,蜀地的叛乱平息了,但是还有一些残余势力到处作乱,朝廷任命他为西京作坊使、峡路二十五州军捉贼招安都巡检使,不久又改任兵马钤辖。有个叫喻雷烧的贼首,长期以来都是百姓的祸害,他曾用金腰带贿赂继昌,继昌假装收下,贼人放松了警惕,没有防备,继昌乘机将其击杀。之后,继昌升任西京左藏库使。
咸平三年,王均在蜀地造反。朝廷下令,让王继昌、雷有终、上官正、石普一起带兵去讨伐,他们在城西门扎营。叛军突然打开城门,假装逃跑。雷有终他们没多想,就带着各自的兵马冲进城去。王继昌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叫他们回来,但他们不听,于是王继昌独自回到营地。叛军果然关闭城门,发动埋伏,把雷有终他们的人马都包围了,雷有终他们只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王继昌则按兵不动,纹丝不动地待在营地里。他手下的将领们听到城里打仗的声音,哭着求他赶紧撤兵。王继昌说:“我的官职最低,应该等主帅的命令。” 当天晚上,雷有终派人来报告情况,朝廷把王继昌的部队调到了雁桥门。
三个月后,王继昌攻破了弥牟砦,斩杀了一千多敌人,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然后逼近鱼桥门,王均逃跑了。王继昌进城后,严格约束部下,不许骚扰百姓。把抓到的妇女儿童都安置到空寺庙里,等事情平息后再送他们回家。王继昌迅速带兵追击叛军,一直追到资州,听说王均已经被杀了才返回。因为立了大功,他被授予奖州刺史的官职。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青州知州,后来进入掌军头引见司。
景德二年,皇上要到澶州去,派王继昌先到黄河边上,为军队准备盔甲。辽国来求和,想派朝廷的近臣去当使者,于是皇上让王继昌和使者姚东之一起前往辽国。不久,他和韩杞一起到了皇上的行在。等辽国使臣到了,皇上又派王继昌到边境迎接他们。很快,王继昌被提升为西上阁门使。三年后,他又被任命为副使,出使契丹。那年冬天,皇上要祭祀陵寝,因为汝州靠近洛阳,是军队驻扎的地方,皇上就让他兼任汝州知州和兵马钤辖。皇上回京后,召王继昌回朝,让他出任延州知州,兼任鄜延路钤辖。
大中祥符元年,王继昌升任东上阁门使。不久,因为眼睛有病,他就请求回京。皇上接见他,多次慰问,还派御医给他诊治,等病假结束,还给他发放俸禄。病情稍有好转,枢密院奉旨,要授予他刺史的官职,让他再次担任延安知州。但王继昌因为生病,上表请求退休。没过多久,他又被改任为右骁卫大将军,仍然管辖延安。皇上祭祀汾阴后,让他留在京城,担任新城巡检钤辖,后来又改任左神武军大将军,兼任右金吾街仗判官。他的儿子王遵勖,娶了万寿长公主。
宋真宗天禧年间刚开始的时候,皇上过生日,邀请继昌到家里来祝寿。皇上知道了这事儿,就偷偷地赏赐给他一套御赐的衣服、金腰带、各种礼品、珍贵的水果和美味佳肴。第二天,继昌去给皇上请安,皇上问他身体好不好,吃得香不香,然后就把他任命为连州刺史,让他去泾州上任。他还上表请求皇上赐给他两朝的御书,以及允许他去祭拜历代帝王陵墓,皇上都答应了。两年后的冬天,继昌去世了,享年七十二岁。皇上还派宦官护送他的灵柩回乡。皇上还把他的儿子,担任赞善大夫的文晟提升为殿中丞,把另一个儿子,担任殿直的文旦提升为侍禁。
继昌为人谨慎厚道,很多士大夫都喜欢和他交往。他做官很宽厚,走到哪里,老百姓都很怀念他。他在峡路做官的时候,和上司上官正一起工作。上官正这个人很残暴,喜欢杀人。有一次,一个县里的办事人员护送粮草,因为路途遥远,耽误了期限,上官正就要杀了他,继昌赶紧出面解释,才把他救了下来。还有一个叫郑伸的人,早早就去世了,他母亲很穷,经常挨饿,曾经去求继昌施舍,继昌的家人都把她赶了出去。继昌知道后,把郑伸的母亲叫来,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当时的人都称赞他。
遵勖刚开始娶了公主,皇上就下令提升他为崇矩子,授予他昭德军留后、驸马都尉的官职。
王仁赡,是唐州方城人。他年轻的时候就很有气概,不务正业,投靠了刺史刘词。刘词后来升迁为永兴节度使,就让王仁赡当他的牙校。刘词去世前,上表推荐王仁赡很有才能,可以重用。太祖皇帝本来就听说过他的名声,就向世宗皇帝请求,把他招到自己手下做事。
宋朝建立初期,王仁赡被任命为武德使,然后外放到秦州做官,之后又改任左飞龙使。建隆二年,他升迁为右领军卫将军,兼任枢密承旨。高继冲请求朝廷任命人选,就让王仁赡担任荆南巡检使。高继冲上朝后,王仁赡就被任命为知军府。乾德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升迁为左千牛卫大将军。不到一个月,他又被加封为内客省使。
第二年春天,皇帝把我召进宫里,升官了,当上了枢密副使。七月份,又升了官,成了左卫大将军。后来出兵打蜀地,皇帝让我去当凤州路行营前军都监。蜀地平定后,因为我贪污了俘虏和财物,还杀了投降的士兵,导致蜀地不太平,所以被降职了,成了右卫大将军。
一开始啊,打剑南的时候,大将王全斌他们那帮人太贪财了,军队管理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强盗土匪。太祖皇帝他知道这事儿,每次从蜀地回来的人,他都让他们详细汇报王全斌他们收受的贿赂、抢来的女人孩子,还有私自从官库里拿走的金银珠宝等等,把他们的罪行都查了个底朝天。等王全斌他们回来后,皇帝就质问我,我呢,就拼命说那些将领的坏话,想把自己摘干净。结果皇帝说:“收了李廷珪送来的妓女,还私自打开丰德库拿金银财宝,难道只有王全斌他们干这些事吗?”我当时就说不出话来了。这李廷珪啊,以前是蜀地的将领。皇帝很生气,下令让中书省审理王全斌他们的罪行,因为我刚立了功,所以只是降职了而已。
后来皇帝去洛阳,让我当留守司判官、三司使,还兼任开封府尹。等沈伦被召到行在的时候,我又被任命为东京留守兼大内都部署。皇帝回朝后,我就正式当上了三司使,没多久又让我代理宣徽北院使。
太平兴国初期,他被任命为北院使,继续兼任原来的职务,还被加封为检校太保。四年后,皇上亲自带兵征讨太原,他被任命为大内副署,同时还兼任留守司和三司的判官,负责统管所有内外巡检司的事务。战争结束后,他又被加封为检校太傅。
五年后,有个叫仁赡的人,发现一些接近皇帝的权贵和皇亲国戚,派人到秦地和陇地去买竹木,然后捆绑成巨大的木筏运到京城。他们一路走,一路假借皇帝的命令,免除过路费和税收。到了京城后,他们又重金贿赂有关官员,把这些竹木全部卖给官府,价格翻倍。仁赡把这件事秘密地报告给了皇帝。皇帝大怒,于是把三司副使范旻、户部判官杜载、开封府判官吕端以及他们的下属都牵扯进来了。范旻和杜载承认自己欺瞒皇上,把买来的竹木卖给了官府;吕端则承认替秦王府的亲信乔琏向相关官员行贿求情。结果,范旻被贬到房州做司户,杜载被贬到均州做司户,吕端被贬到商州做司户。
判四方馆事程德玄、武德使刘知信、翰林使杜彦圭、日骑、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赵延溥、武德副使窦神兴、左卫上将军张永德、左领军卫上将军祁廷训、驸马都尉王承衎、石保吉、魏咸信,这些人也都因为牵涉到贩卖竹木给官府的事情,受到了责罚和降职。
同一年,皇帝北巡,又任命仁赡为大内副署。
话说七年前的春天,王仁赡因为工作上的事跟同事们闹矛盾,吵到了皇帝面前,结果他理亏,被贬官了,当了个右卫大将军。第二天,他又被调到唐州当防御使,每个月能领三十万钱的俸禄。仁赡这次丢官,还牵连到了兵部郎中兼勾院判官宋琪,以及好几个三司判官,他们都被降职了。
之前啊,仁赡在计司掌权将近十年,纵容下属胡作非为,仗着皇帝的宠信,没人敢管他。以前揭发范旻那些事的时候,朝野上下都怕他那张嘴。偏偏这时候,他手下的陈恕等人,都是些敢说敢做的耿直官员,他们发现计司里有些事不对劲,就一起上奏章告发。有一天早朝,陈恕直接站出来,把奏章递给了皇帝。皇帝问他怎么回事,仁赡当场就哑口无言了。皇帝非常生气,所以才惩罚了仁赡,而陈恕他们反而都被提拔了。宋琪跟陈恕他们一起上奏,可到了皇帝面前,他又帮着仁赡说话,所以也被降职了。仁赡丢了权势,心里很不痛快,一病不起,没几天就死了,享年六十六岁。
后来,皇帝跟宰相赵普他们说起三司的财政收入,说:“王仁赡管着国家的钱财好多年,纵容下属贪污,那些场院的官员都藏匿了上千万的钱,我都把他们撤职了,重新安排人管理。仁赡还几次三番地跟我说,怕影响以前的收入,我都没听他的。结果不到一年,以前收个几千钱的地方,现在收个几万,以前收个几万的,现在收个六七万,收入翻了好几倍,国家用度充足了,就算遇到水旱灾害,也能免除百姓的赋税了。仁赡心里知道自己错了,也挺后悔的,我还宽容了他呢。”仁赡的儿子王昭雍,后来当上了崇仪副使。
再说一个人,楚昭辅,字拱辰,是宋州宋城人。年轻的时候,他跟着华帅刘词做事。刘词死了以后,他就跟着太祖皇帝,因为有才干,很受太祖皇帝的信任。陈桥兵变的时候,昭宪太后还在城里,太祖皇帝很担心,就派楚昭辅去看看太后的情况。楚昭辅把将士拥戴太祖皇帝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太后,太后这才安心。
宋朝刚建立的时候,他担任军器库使。宋太祖亲征泽州、潞州,以及征讨淮南和扬州时,都让他担任京城巡检,负责京城的安全。建隆四年,他被任命为扬州知州,负责管理长江以南地区。回来后,皇上让他清点左藏库的金银财宝,他几天就完成了,而且账目清清楚楚,完全符合皇上的要求。开宝四年,皇上看重他的才能和谋略,任命他为左骁卫大将军,同时兼任三司使。六年后,他升任枢密副使。九年后,又让他代理宣徽南院事。
太平兴国初年,他被任命为枢密使。三年后,被加封为检校太傅。他跟随皇上征讨太原,之后又被加封为检校太尉。不久,因为腿脚有病,他请求告假,皇上亲自来看望他。看到他住的地方狭窄简陋,皇上就命令有关部门为他扩建房屋。但他考虑到扩建会侵占百姓的土地,坚决不肯,皇上很欣赏他的这种为民着想的心思,赏赐给他白银一万两,让他另买房子。他生病在家将近一年,才由石熙载接替了他的职务。其实他并没有请求免职,皇上也舍不得罢免他。等到郊祀大典结束后,他才被降职为骁骑卫上将军。一年后去世,享年六十九岁。朝廷为他停朝一日,追赠他为侍中,并派使者护送他的灵柩回乡安葬。他无子,皇上便将他的兄子吉录为供奉官,敏录为殿直。
他为人勤奋正直,别人不敢跟他徇私舞弊,但他为人比较吝啬,皇上前后赏赐给他无数的金银财宝,他都积攒起来。他曾经邀请宾客和老朋友到他的藏宝库里参观,还说:“我没有像汗血宝马那样立下战功,只是因为赶上了好时候才得到这些,我替国家保管着这些财富,将来一定会献给皇上。”等到他卸任后,就把这些钱财都用来购买良田美宅,当时的人们对此颇有微词。
刚开始当兵的时候,他来到京城,去问卜于盲人刘悟。刘悟为他占卜说:“你会遇到贵人,见到相貌奇特、身材丰满的人就是你的主人,你应该好好侍奉他,你将来一定会发达的。”后来他见到宋太祖,宋太祖的相貌正如刘悟所言,于是他就忠心耿耿地辅佐他。
咸平三年,皇上录用他的弟弟的儿子谅为借职官员。大中祥符八年,又录用他的孙子鼎为右班殿直。他的哥哥吉后来官至内殿崇班。吉的儿子随,敏的儿子咸,都考中了进士,随做了太常博士,咸做了屯田员外郎。
李处耘,是山西长治人。他父亲李肇,在后唐当官,一路升迁,做到检校司徒的高位。有一次跟随军队去讨伐王都定州,契丹军队前来支援,唐军打得很不利,李肇奋勇作战,最后战死了。
等到后晋朝末年,李处耘还很小,跟着哥哥李处畴去了京城。当时张彦泽带兵攻入京城,士兵们四处抢掠。李处耘虽然年纪轻轻,还没成年,却独自一人守住家门,射杀了十几个闯入的人,没人敢靠近他。等到天黑了,那些人才撤退。第二天早晨又开始打斗,他又杀了几个人,战斗还没结束。这时,他一个熟人带着兵来支援,这才解了围,里坊百姓都靠他保住了平安。
汉朝初年的时候,李处耘跟随阮彦超,被调到他手下做事,负责军务。后来阮彦超先后担任邓州、滑州、陕州、邠州四个节度使,李处耘都跟着他。在新平府的时候,折氏的侄子跑到京城诬告李处耘犯了罪,周世宗竟然相信了,把李处耘贬到宜禄镇当镇将。阮彦超上表为李处耘申冤,朝廷才下令恢复了他的职位,让他回到阮彦超手下效力。
显德年间,阮彦超上表推荐李处耘说他可以用,正好李继勋镇守河阳,朝廷就让李处耘担任右职。李继勋起初对李处耘不太重视,有一次,他们一起宴请将领和官员射箭,李处耘连续四箭都射中了靶心,李继勋非常惊讶,就让他进屋拜见母亲,逐渐委以郡务,让他负责管理河津渡口。李处耘对李继勋说:“这个渡口来往的人很多,难免会有奸细,一定要仔细检查。”过了几个月,果然抓到了契丹的间谍,搜查他们的东西,发现有写给西川和江南的密信,李处耘立即派人把这些间谍和密信送往京城。
等到赵匡胤当皇帝的时候,李处耘担任殿前亲军。李继勋被撤职后,宋太祖把李处耘调到自己身边,任命他为都押衙。后来太祖出征,驻军陈桥,李处耘发现军中有人想拥立太祖当皇帝,他赶紧告诉宋太宗,和王彦升一起商量,召集马仁瑀、李汉超等人商议对策,然后才去报告宋太祖,但太祖拒绝了。没过多久,军队就喧闹起来,冲进驿站大门,太祖再也阻止不了了。李处耘在关键时刻能够果断处理事情,他的计策总是很有效,太祖很赏识他,任命他为客省使兼枢密承旨、右卫将军。
先是从平泽、潞州,升迁到羽林大将军、宣徽北院使这个职位。后来去讨伐李重进,担任行营兵马都监。叛乱平定后,他被任命为扬州知州。因为战乱刚过,扬州境内一片凋敝,处耘非常努力地安抚百姓,还上奏朝廷减少城里居民的房屋税,老百姓都很高兴,都很拥戴他。
建隆三年,朝廷下令他回京,结果老百姓,不管老的少的都哭着堵住他的去路,好几天都没能让他离开。后来他被任命为宣徽南院使兼枢密副使,还被赐予一等甲第。
朗州军队造反了,朝廷下令慕容延钊带兵去平叛,任命处耘为都监。处耘去向皇帝辞行的时候,皇帝亲自给他讲解作战策略,还命令他和军队在汉水汇合。在此之前,朝廷派内酒坊副使卢怀忠去荆南打探虚实,看看那里的实力强弱。卢怀忠回来后,详细汇报说荆南可以拿下,于是朝廷就命令处耘去攻打荆南。
处耘到了襄州,先派阁门使丁德裕去荆南打个招呼,请求荆南方面准备好柴草和水供应军队,荆南方面推说老百姓害怕,愿意在百里之外提供草料。处耘又派丁德裕去晓之以理,这才得到同意。然后处耘就下令全军:“进入江陵城,不走正道或者擅自进入民宅的,一律斩首!”
话说军队到了荆门,高继冲派他叔父高保寅和军校梁延嗣带着牛酒犒劳军队,顺便探探虚实。处耘对他们特别热情,还特意嘱咐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回去。梁延嗣特别高兴,赶紧回去告诉高继冲说一切都没问题。荆门离江陵一百多里地,当天晚上,处耘把高保寅他们叫到延钊的营帐里喝酒吃饭。处耘偷偷地派了几千轻骑兵抄近路先走。高继冲就等着高保寅、梁延嗣回来呢,结果突然听说大军杀到了,吓得赶紧出来迎接,在江陵北边十五里地的地方碰上了处耘。
处耘跟高继冲打了个招呼,让他等着延钊,然后就带着亲兵先进了城,占领了北门。等高继冲回来的时候,军队已经占领了全城,荆州人只能乖乖投降。处耘立刻调集了江陵一万多士兵,加上自己的军队,日夜兼程赶往朗州。他还先派别的将领带着一部分自己的人马和江陵的士兵去岳州,结果在三江口大败敌人,缴获了七百多艘船,斩首四千多级。
接着,又在澧江遇到了贼帅张从富,打败了他。一路追击到敖山砦,敌人丢下寨子逃跑了,俘虏了很多。处耘把俘虏里那些比较胖的几十个人给放了,让自己的士兵分着吃了,然后把那些年轻力壮的俘虏脸上刺了字,让他们先去朗州报信。当天晚上,军队在寨子里过夜,第二天早上,延钊的大军也到了。那些脸上刺了字的人先进了城报信,说被抓的人都被大军给吃了,朗州人吓得要死,放火烧了城就逃跑了。
正巧朗州的帅领周保权年纪还小,被大将汪端劫持藏在了江南砦的一座寺庙里。处耘派手下的将领田守奇带兵渡江抓住了他。于是,处耘就攻入了潭州,彻底占领了荆湖地区。
一开始,处耘跟着军队到了襄阳,卖饼的商家都趁机减少饼的数量,还狠狠地抬高价格,狠狠地宰军队里的士兵。处耘抓到了其中最恶劣的两个,把他们送到延钊那里。延钊生气,不肯接受,来来回回推脱了好几次,处耘一怒之下就下令把那两个人在集市上斩首示众。
延钊手下的一个小校,住在荆州一个姓王的客将家里,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还蛮横无理,把王家惹毛了,王家跑去跟处耘告状。处耘把这个小校叫来训斥了一顿,结果这小校又跑去跟延钊告处耘的状。到了白湖,处耘看到士兵闯进老百姓家里,过了很久,屋里的人大声呼救,处耘派人去抓,抓到的竟然是延钊的士兵。处耘就狠狠地打了那士兵一顿,延钊一听就怒了,把那个士兵给杀了。 这下子,两人彻底闹翻了,互相弹劾对方。朝廷上讨论后,因为延钊是老将,就原谅了他的错误,把处耘贬到淄州当刺史。处耘害怕了,不敢为自己辩解。他在淄州待了好几年,乾德四年去世,享年四十七岁。死后朝廷追赠他为宣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并在洛阳偏桥村赐地安葬。“处耘有度量,善谈当世之务,居常以功名为己任。”
处耘为人有气度,擅长谈论当今大事,平时总是把建功立业当成自己的责任。在荆湖作战的时候,处耘作为皇帝身边的近臣负责护卫军队,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太祖皇帝的恩遇,想着要有所回报,所以办起事来独断专行,不顾及别人的意见,最终导致被贬官。后来太祖皇帝也多少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到了开宝年间,太宗皇帝把他的次女嫁给了处耘的儿子,这位公主后来成为了明德皇后。
处耘的儿子们,继隆、继和都有记载;继恂做到洛苑使、顺州刺史,死后被追赠为左神武大将军;继恂的儿子昭逊,官至供备库使;处耘还有一个儿子处畴,官至作坊使,他的儿子是继凝。
继隆字霸图,小时候由伯父处畴抚养长大。长大后,凭借父亲的功劳做了供奉官。处耘被贬到淄州后,继隆也被除名了。等到来年春节,继隆和母亲一起进宫朝贡,恢复了原来的官职。当时有一些权臣跟处耘有旧怨,忌妒继隆有才能,而继隆自己又比较散漫,不理家产,只喜欢打猎玩乐。
后蜀平定后,朝廷选他去果州、阆州当监军,他那时才二十岁出头。他母亲担心他年纪轻轻没啥经验,想派人跟着他帮忙。结果他却说:“这次出差我自己能搞定,不需要别人跟着,您就别操心了!”他母亲这才放心让他去了。
回来的时候,半夜走栈道,下着雨,路特别滑,人和马一起掉进了十几丈深的悬崖里,幸好挂在一棵大树上没摔死。骑兵们跑了十几里地,找来火把和绳子把他救了上来。
后来,朝廷征讨江南,他带了三百雄武军去邵州戍守,只配发了刀和盾牌。几千个蛮兵在长沙南边摆开阵势,想截断他们的路。他率领士兵们奋勇作战,把敌人打跑了,他自己也中了好多箭,好在找到好药治好了。这次战斗,他手下的士兵死了三分之一。太祖听说他这么勇敢,对他非常器重。
之后,他又和石曦一起带兵袭击袁州,攻破了桃田砦,追击敌人二十里,又攻入潭富砦,烧了敌人的云梯和粮草堆。
他还跟着李符督运荆湖的粮草,供应征讨南方的军队。吴军觉得朝廷军队不擅长水战,就派很多船只去截断粮道。他多次和吴军作战,最终把粮草都安全送达了,每天都能跑四五百里路,还经常派人来回侦察。有一次半路上遇到老虎,他还射死了老虎。他还抓到一个吴将,押送回京城,结果在项县的时候生病了,他就把吴将的头砍下来献给朝廷,太祖更加赏识他。有一次和吴军作战,流矢射中了他的额头,幸好头盔够结实,没受伤。
太祖看重他的才能,又念及他的父亲,想提拔他,对他说:“等升州攻下来了,你拿着捷报来,我重重赏你!”当时好几个内侍在军中,都在等着城池攻破后献捷,好借机进宫奏报,他们都不愿意去,只有他主动请缨去京城报捷。太宗见他来了,升州城还没攻下呢,很惊讶。他估计金陵很快就要破城了,就说路上遇到大风和黑天,这是城破的预兆。第二天,捷报就到了,太祖说:“跟你预测的一样!”吴将卢绛带着上万兵马到处攻城略地,太祖就派他去招降卢绛。江南平定后,他因为功劳被提升为庄宅副使。后来跟着皇上到西洛,又改任御营前后巡检使。
公元977年,我升职了,当上了六宅使。皇上派我和王文宝、李神祐、刘承珪一起负责疏浚京西河,后来又让我和梁迥、窦神宝一起治理决口了的黄河。梁迥那家伙又胖又壮,坐的船太破旧了,渡不过河。我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船给他用。结果,我的船翻了,我只好爬到枯树枝上躲着,多亏别人船来救了我。
后来,我参加了太原的战役,担任四面提举都监。我和李汉琼负责带领部队,用云梯和地道攻打城西。当时,敌人的石头飞过来,好多士兵都倒下了,但我依然坚持督战,一点儿都没松懈。打幽州的时候,我和郭守文带头冲锋陷阵,打败了上千契丹兵。包围范阳的时候,我和郭守文又当先锋,在湖翟河南狠狠地打败了他们。
之后,我当上了镇州都监。契丹人来犯边境,我和崔翰等将领一起抵抗。一开始,太宗皇帝给了我们作战图,可是到了战场上,情况跟图上不一样了,大家觉得皇上的命令不能违抗。我说:“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哪能事先都预料到呢?如果因为违抗圣旨而受罚,我一人承担责任!”然后我就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了作战方案,结果在徐河打败了敌人。
公元980年,我升任宫苑使,兼任妫州刺史,负责护卫三交地区的驻军。我和潘美将军一起出征北方,攻破了灵丘县,把那里的老百姓都带了回来。后来,我又改任定州驻泊都监。有一次,我带兵出征土镫砦,和敌人作战,缴获了大量的牛羊、车辆和帐篷,皇上还专门下诏书表扬了我。
李继迁造反了,朝廷就派继隆带着田仁朗、王侁带兵去打他。四月份,他们从银州北边出发,打败了悉利族,追着他们跑了数十里,杀了三千多人,俘虏了上千个老百姓和士兵,还把代州刺史折罗遇和他弟弟埋乞的头砍下来了,缴获的牛马、盔甲武器更是数不胜数。
接着,他们又从开光谷西边的杏子坪出发,打败了保寺族和保香族,杀了他们的副首领埋乜已和另外五十六个人,银州的三族首领析八军带着三千多人投降了。之后,他们又打败了没邵浪族和悉讹族,还有浊轮川东和兔头川西的敌人,活捉了七十八个人,杀了五十九个,俘虏了几千人。军队到了监城,吴移族和越移族也投降了,就剩下岌伽罗腻十四族死扛着不肯投降,于是继隆和尹宪一起袭击他们,把他们的营帐烧了一千多个,杀了七千多人。没过多久,继隆就升任环州团练使,后来又去高阳关驻守军队。
跟着曹彬去征讨幽州的时候,继隆带兵帮助先锋薛继昭在固安南边打败了敌军几千人,然后攻下了固安、新城,又攻克了涿州。战斗中,他被箭射中了左大腿,血流到脚后跟,还俘虏了一个契丹的贵臣。曹彬想把这个功劳上报朝廷,但是继隆阻止了他。没过多久,傅潜和米信的军队战败,全军溃散,只有继隆的部队成功撤退了。之后,朝廷任命继隆为定州知州,接着又下令让各支军队分别驻扎,继隆就让文书把圣旨全部抄录下来。十几天后,一些溃败的士兵聚集在城下,不知道该去哪里,继隆就按照圣旨给他们发放凭证,让他们拿着凭证回到各自的部队。宋太宗很欣赏继隆的谋略。
三年后,继隆升任侍卫马军都虞侯、领武州防御使。契丹大举入侵边境,继隆被任命为沧州都部署。他和刘廷让在君子馆与敌人作战,之前他们约定好,继隆要率领精兵殿后,在关键时刻支援刘廷让。结果敌人把刘廷让围困了好几层,继隆却带着部队退守乐寿,刘廷让寡不敌众,全军覆没,只身一人逃了出来。皇上大怒,把继隆叫回京城问罪,还让中书省调查情况,后来才被释放。一年后,继隆又加领本州观察使的职务。
话说在端拱年间,王继隆被任命为侍卫马军都指挥使,还兼领保顺节度使。没过多久,九月的时候,他又被派去定州当都部署。当时朝廷正商量着,要是契丹人来犯,就应该坚壁清野,别跟他们硬碰硬。结果有一天,契丹军队突然杀到,攻打满城,一直打到唐河边上。护军袁继忠挺激动,主动请缨出战,可中黄门林延寿他们五个人,拿着皇帝的圣旨拦住了他。王继隆却说:“打仗的事儿,应该让将领自己做主!”于是,他就带着袁继忠一起出兵,打了几个回合,把契丹人给打跑了。
第二年冬天,王继隆正往威虏军送粮草呢,结果契丹的蕃将耶律越带着八万骑兵来截击我们的军队。王继隆手底下就一万步骑兵,他先派了一千人埋伏在城北十里外,然后自己跟尹继伦摆开阵势等着。契丹人正吃饭呢,尹继伦抓住机会,突然袭击,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王继隆乘胜追击,追过了徐河,抓了不少俘虏。后来朝廷下令撤销威虏军,王继隆却说:“梁门是北面防御的关键,不能撤!”于是,梁门就一直保持着军事重镇的地位,一直到最后。
到了淳化年间,皇帝派使者到定州,秘密告诉王继隆:“如果契丹人再来犯,朕打算亲自带兵去打。”王继隆就上奏说:“自从北边那些家伙作乱以来,边境一直不太平。陛下您不知道我这个人能力有限,却把边防重任交给我,我哪敢不认真准备军队,好好训练士兵,以震慑敌人,维护国家声威,阻止外敌入侵呢?不过,我当初接受任命的时候,就说过我的心里话:那些小喽啰,迟早会被强大的敌人消灭。作为臣子,我甘愿为国捐躯,所以希望陛下您别亲自出征,免得劳累圣驾。现在我听说陛下要御驾亲征,一旦圣驾出行,百官都要跟着,沿途要安营扎寨,各地都要供应粮草,那得花多少钱啊!消灭这些小股敌人,应该由将领负责,我虽然能力不足,但誓死也要完成任务!”那一年,契丹人果然没来犯,皇帝也就没出征。
四年夏天,皇帝召他回京,当面夸奖了他,然后任命他为静难军节度使,又让他回到原来的驻地。那时候,夏州的赵保忠和李继迁狼狈为奸,朝廷很头疼。更糟糕的是,绥州的牙校高文举城投降了李继迁,河套地区各族人民都受到了严重的骚扰。朝廷就派尹继隆担任河西行营都部署,让他去讨伐李继迁。后来李继迁逃跑了,尹继隆抓住了赵保忠,把他献给了朝廷。一开始,他的副将侯延广和监军秦翰建议杀了赵保忠,然后再去追击李继迁。但是尹继隆说:“赵保忠只是个小喽啰,应该请示皇上再做决定。现在李继迁逃跑了,追击的路途遥远,而且补给困难,我们应该先积蓄力量,不要轻举妄动。”侯延广他们听了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后来,朝廷秘密下令废除夏州,拆毁夏州城。尹继隆让秦翰、他的弟弟尹继和以及高继勋一起进京奏报,说朔方是古代的军事重镇,是贼寇觊觎的地方,保留它可以作为攻击贼寇的据点;他还建议在银州、夏州两州南边的山区增设一些防守据点,来扼守要隘,并且可以保护内地的各部族,同时还能切断贼寇的粮道。但是这些建议都没有被采纳。
至道二年,白守宗、马绍忠等人运送粮草到灵州,结果在洛浦河被李继迁伏击,大败而归。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生气,立刻任命尹继隆为灵州、环州十州的都部署。那年秋天,朝廷组织了五路大军讨伐李继迁,尹继隆率领环州军队,夺取了东关镇,准备从赤柽、苦井这条路进攻李继迁。尹继隆认为他所选择的路线路途遥远,而且缺水,于是请求改走橐驼路径,直捣贼寇的老巢。他还派弟弟尹继和进京奏报。皇帝召见尹继和后,预感到尹继隆这次作战一定会失败,就派周莹带上手诏严厉斥责他,催促他从赤柽方向进军。周莹到了之后,尹继隆自作主张,不等朝廷的命令就出兵了,和丁罕一起走了十多天,结果没有发现敌人就回来了。其他将领都错过了战机,士兵们也疲惫不堪。尹继隆为人一向刚强,因为这次失败而感到羞愧和愤怒,于是大肆杀戮将士。然后他又上奏说转运使陈绛、梁鼎没有及时提供军需物资,因此请求朝廷惩罚他们,结果陈绛、梁鼎都被降职了。
话说三年春天,因为跟着拓跋嗣投降的人越来越多,他就派他的军队主将史癿遇带着兵,驻扎在橐驼口西北的双雉这个地方,准备堵住那些叛乱的部落。 这时候,一个叫癿遇的仓族官员跑来报告说,继隆派了刘承蕴和田敏去跟史癿遇一起,去讨伐那些叛军,结果大获全胜,砍了几千个脑袋,还缴获了上万头牛马和骆驼。
之前啊,朝廷下令要送军粮去灵州,必须走旱海路,从冬天到春天,粮食草料才勉强凑齐。继隆觉得走古原州蔚茹河这条路更方便,大家意见不统一,继隆坚持己见,跟大家好好掰扯了一番,唐太宗最后同意了他的方案。于是,他率领军队出发,在古原州扎营,还让京城的使者胡守澄守城,这支军队后来就叫镇戎军了。
宋真宗登基后,就让寇准担任镇安军节度使,还给他加了个检校太傅的头衔,听起来官很大。没过一个月,皇帝就把他召回京城,升官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但同时让他卸下兵权,回原先的镇安军去。
咸平二年,寇准家里出了丧事,他回家奔丧。这时候,正好赶上大雨,蔡州的河水暴涨,河堤决口了。寇准冒着危险,亲自督促士兵加固堤坝,从早上辰时忙到下午午时,才算把河水控制住。四年后,他又升官了,成了检校太师。后来,宋朝军队在望都打败仗了,寇准就上书好几次,请求进京面见皇帝,汇报边境的情况,顺便表示自己愿意出战效力。皇帝很快把他召回,召见他询问情况。寇准说:“敌人的入侵骚扰,本来就是常有的事,只要把将帅的权力放开,让他们去打仗就行了,没必要皇上您亲自去冒险。”真宗皇帝听后很安慰他,然后把他调到山南东道当节度使,兼任许州知州。
景德年间刚开始的时候,明德皇太后病了,皇帝就下令让寇准进京照顾。九月,皇太后去世,寇准又赶回许州参加葬礼。这年冬天,契丹大军入侵,越过魏州,直逼黄河。真宗皇帝亲自前往澶州,寇准就上书请求跟随皇上,皇帝任命他为驾前东西排阵使,让他先到澶州去,在北城外布阵,还把车子拆了当营寨用。敌军几万骑兵猛攻过来,寇准和石保吉一起率领士兵抵抗,还追击了好几里地。真宗皇帝到了澶州,在北门观看军队,召见寇准慰问,看到他的部队纪律严明,非常赞赏,夸了他好久。第二天,真宗皇帝还亲自到寇准的营帐里,召集大臣们一起喝酒吃饭。景德二年春天,寇准回到京城,又升官了,加开府仪同三司,还增加了食邑和实封。圣旨刚下达,寇准就病倒了,皇帝还亲自去探望。当时,寇准的弟弟寇和在并州、代州担任钤辖,皇帝还派人去把他叫来照顾哥哥。寇准去世了,享年五十六岁。皇帝亲自去哭灵,还穿了丧服表示哀悼。朝廷追赠他中书令的官职,谥号忠武。皇帝还特别照顾他的家人,让他的儿子寇昭庆担任洛苑使,侄子寇昭囗、寇昭逊都做了内殿崇班,还提拔了他门下二十多人。到了乾兴年间,朝廷下令,把寇准和李沆、王旦一起配享在真宗的庙庭里。 “乾兴初,诏与李沆,王旦同配享真宗庙庭。”
李继隆出身名门望族,从小就擅长骑射,懂音乐,很有自己的想法,为人深沉稳重,对下属要求严格。他喜欢读《春秋左氏传》,很看重名誉,经常款待儒士。在太宗皇帝时期,他特别受皇帝信任,每次出征,皇帝都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真宗皇帝因为他是皇后的舅舅,不想让他太辛苦,让他在近郊的藩镇悠闲地待着,对他也非常优待。但是李继隆很聪明,懂得如何谦虚谨慎地保护自己。有一次,明德皇后生病了,想见他,皇帝催促他赶紧去。李继隆只是到万安宫门口递交了拜帖,最终没有进去。还有一次,皇帝让几位皇子去他府上拜访,李继隆并没有准备茶水款待,只是借了王府的茶炉煮茶招待他们。他的儿子李昭庆后来改名为李昭亮,官至东上阁门使、高州刺史。
李继和,字周叔,年轻时凭借家世荫庇做了供奉官,后来升迁到洛苑使。淳化年间以后,李继隆经常在边疆任职,李继和经常跟随他,兄弟俩感情非常好,李继隆经常让他进宫向皇帝汇报军情。李继隆卸任兵权后,亲手抄录了唐朝名将李勣的遗训交给李继和,说:“我们家族兴盛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一开始,李继隆建议在城镇驻扎军队,朝廷没有采纳。李继和亲自向皇帝进言说:“平凉地区地处险要,山川阻隔,周围还有少数民族部落,是中华的屏障,修筑城池非常重要。”太宗皇帝这才同意。但后来城池没有守住。咸平年间,李继和再次提出建议,朝廷下令修筑城池,并任命李继和为知军,兼任原州、渭州、仪州巡检使。城池修建完毕后,李继和又加封平州刺史。他还建议招募贫民和弓箭手开垦荒地,储备粮食,并多次请求增加军队,但朝廷没有同意。皇帝说:“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部署不当,无法及时支援,那可能会造成损失。”于是任命李继和兼任泾州、原州、仪州、渭州的钤辖。当时契丹的入侵还没有平息,朝廷派遣张齐贤、梁颢经略边境,并让他们了解李继和的边防情况。李继和向他们上奏说:
镇戎军负责拱卫泾州、原州、仪州和渭州北部,也是环州、庆州、原州、渭州、仪州和秦州熟户(指长期居住、从事农业生产的百姓)的依靠,正处在回鹘、西凉、六谷、吐蕃、咩逋、贱遇、马臧、梁家等各族入侵的必经之路上。自从设立这个军队以来,就一直加强边防建设,比起至道年间修建的时候,规模已经扩大了好几倍。如果能常备五千步骑驻守,只要泾州、原州、渭州有紧急情况,就能迅速集合这支军队,共同作战防守,那么敌人就绝对不敢轻易越过这里;边境百姓就能安心耕织,老百姓也能有个安身之所。
如果废弃了这支军队,那么新城以西,所有据点都会变成废墟。敌军有许多条路可以入侵:如果从陇山南下,就可以经由三百堡进入仪州的制胜关;如果从瓦亭路南下,就可以经由弹筝峡进入渭州的安国镇;如果从清石岭东南方向进攻,就可以经由小卢、大卢、潘谷进入潘原县;如果到达潘原县后向西走就进入渭州,向东走就进入泾州;如果从东石岭东公主泉南下,就可以经由东山砦、故彭阳城西面进入原州;其他的小路就更多了,数都数不清。如果只用五千步骑,让四州各自防御,而不互相支援,那么兵力就会分散,力量不足以抵御敌人。所以设立这座城池,就是为了扼守要道。
即使灵州、环州、庆州、鄜州、延州、石州、隰州、麟州、府州等黄河以北地区都失守了,如果再攻陷灵州,西面又攻打回鹘,那么吐蕃也会感到恐惧,最终都会被吞并,西北边境的百姓将会遭受驱赶和劫掠。如果我们放弃这块宝贵的地方,任由敌人攻打,并且认为放弃是上策,那么我们有限的土地就无法满足无限的需求了。
我担心有人会说调拨粮草会扰民,但其实这支军队的花费,主要来自四川,路途并不遥远,运输非常方便。而且刘琮正在大力发展屯田,如果屯田成功,就能储备充足的物资,那么四州的赋税,也就用不上了。
话说现在西夏的势力越来越强大,比以前更加厉害了。从灵州到原州、渭州、仪州的边界,然后又夺取了棨子山以西,一直到环州山内以及平夏地区。接着又占领了黄河以东以南、陇山内外,一直到仪州的边界,以及灵州北面黄河以外的地区。那些蕃部大概有几十万帐篷,以前虽然能抵抗敌人,但贼寇势力还不强盛,不敢深入内地。如今灵州北面黄河以外,镇戎军、环州,一直到北面的灵武、平夏以及山外黄河以东的各族帐篷,都被西夏全部吞并了。即使还有十几二十个部落残存,也都是四处逃窜,力量十不存二三了。
自打官军在瀚海战败之后,西夏贼寇就更加猖狂,周围的蕃部都害怕极了,完全没有斗志。再加上咸平二年放弃镇戎军之后,西夏的李继迁就经常来侵扰边境地区的蕃族,南面一直打到渭州安国镇北边一二十里,西面一直打到南市界三百多里,并在萧关屯聚了万子、米逋、西鼠等三千兵力,以此来威胁原州、渭州、灵州、环州的百姓,平时很多部落都想着投降西夏。多亏朝廷圣明,不听信那些议论纷纷的声音,重新设置了这个军队。一年以来,蕃部都安居乐业了,边境百姓再也没有愁苦了。这样一比较,设置和废除这个军队,其结果相差了万倍不止啊!
再说灵州地处偏远,平时连一点布匹粮食都无法供应王府,现在关西老百姓都疲于奔命地运送粮草,所以不能放弃灵州的原因是,我担心西夏贼寇势力会越来越大,李继迁会向西攻取秦州、成州的蕃部,向北掠夺回鹘的战马,然后长驱直入南下,到那时我们拿什么来抵挡呢?前些日子朝廷问起我运送粮草的路线,我想从萧关到镇戎城砦,然后向西到胡卢河一带运送。但是我担心灵州的粮食吃光了,可能会守不住,清远城也难以保全,青冈、白马两地更不足以抵御敌人,那样环州就成了最前线的边境了。如果敌人从萧关、武延、石门这些路进入镇戎军,即使我们有五六千兵力,恐怕也抵挡不住,到时候回鹘和西凉的路也会被切断。
我看到咸平三年那道圣旨,说边境不能主动出兵招惹那些蛮夷,意思是说,贼寇就像猛兽一样,你不去招惹它,它就不会主动攻击。我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太天真了,这些贼寇日后只会越来越猖狂。不如让咱们精锐部队多次深入他们的地盘,如果他们集结军队据守,咱们就不要跟他们硬碰硬,等他们内部矛盾四起,妖党散乱的时候,再给他们致命一击。这样一来,咱们的军队轻松,他们的军队疲惫,他们内部离心离德,之后再大举进攻,胜算就大了。
灵州那个孤城,戍守条件最艰苦,比起其他州郡,更需要朝廷的关照和体恤。再说,那些守边将士,心里压力巨大,家里穷困潦倒,外面还有小人嫉妒陷害。担心家里,就想着贪污受贿;担心自身安危,就想着逃避责任。贪污受贿,官场就乱套了;逃避责任,什么事都办不好。想要他们奋不顾身,令行禁止,根本不可能。原因就在于赏赐不够丰厚,恩宠不够深厚。赏赐丰厚了,他们就不会再为家里操心;恩宠深厚了,他们就会有为国捐躯的决心。古代的帝王都用爵位和赏赐来选拔人才,最后都能成就大业。
一般来说,君子追求名声,小人追逐利益。我小时候就听说,齐州防御使李汉超镇守关南的时候,齐州所属州县的钱,七八万贯,都给他支配,这还不算,额外赏赐更是数不胜数,动辄上千万。李汉超还私下倒卖榷场货物,想方设法少报税款,当时有人把这事儿报告给了太祖皇帝,太祖皇帝就下令免除李汉超所有私产的关税。所以李汉超平时安心经营,打仗的时候誓死效忠,家底厚实了,心里就有牵挂,打仗拼死一搏,自然就能取得战功。因此,在太祖皇帝在位期间,边境一直很太平。现在像李汉超这样的人才也并不少,如果能沿用太祖皇帝的办法,挑选优秀将领,让他镇守灵武,给他高官厚禄,赏赐毫不吝啬;平时,留一半俸禄供养他的家人,一半供他使用,这样才能要求他廉洁奉公,保证取得胜利。
话说朝廷处理边境战事,有时候会因为过于拘泥于规章制度而耽误战机。想当年汉朝渤海发生盗贼作乱,龚遂当了太守,朝廷就让他自行其是,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可渤海毕竟是汉朝内地,那些盗贼也大多是百姓因饥饿而起事;咱们灵武可是边境重地,面对的是强大的西戎,情况跟渤海完全不一样。如果能赋予守将更大的权力,就能抓住战机,即使守将有点贪污受贿,只要不影响民生,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用兵之道,跟其他官职不一样,贪婪的、勇敢的、聪明的、愚笨的,统统都可以用,只要法令宽松,让士兵们有所向往,久驻边疆的将士们才能安心服役,尽心竭力,这样灵州还有什么守不住的?
朝廷之前禁止青盐贸易,这个政策非常好。可是听说有人想解除禁令。要知道,不让青盐进入中原,是削弱敌人的好办法。有人说,就算禁止青盐,粮食从吐蕃地区来,也困不住敌人,这是那些倒卖青盐、行贿受贿的人在狡辩!吐蕃的粮食运到边境军营,好处显而易见,根本不会流入敌人的手里。况且汉地本来就不吃青盐,老百姓也不会跑到吐蕃去换盐,朝廷禁止的不仅仅是粮食,还有兵器、皮革等等很多东西。咱们朝廷这么富裕,就像能摘山煮海一样,如果一年下来,商贸利润都进不了国库,那军需物资都会出现短缺。更何况,吐蕃人主要依靠青盐,禁止青盐贸易,他们自己就会被困住。所以,我认为还是继续执行之前的禁令比较好。
五年后,继和将军带兵在天麻川大败卫埋族。从此以后,垄山以外的各部族都害怕了,纷纷归顺朝廷,还主动要求在重要的关隘设置营寨,协助戍守边防。继和将军趁势请求把泾原的军队调到镇戎军,以增强军力,还请求开辟环州、延州作为支援路线。真宗皇帝非常欣赏继和将军的军事才能,对他大加赞赏。可是戎人暗中观察,发现我军巡逻防守松懈了,有一天晚上,他们挖了一条长长的壕沟,翻越了古长城,直逼城下。继和将军和都监史重贵立刻出兵迎战,敌人凭借险要地形再次冲击城墙,双方展开激战,史重贵将军身受重伤,军队溃败,敌人夺取了很多战马和盔甲。朝廷下诏嘉奖继和将军,还赏赐了他良药、丝绸和美酒。
继和这个人呢,武艺高强,也擅长军事战略,而且还很有文化,走到哪儿都能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但是,他的性格比较刚硬,不太懂得体恤下属,带兵的时候整天让士兵穿着盔甲,好像随时都有敌人来进攻一样。而且,在检阅军队的时候,动不动就用杖责惩罚士兵,弄得很多人对他怨声载道。宋真宗皇帝多次鼓励他,并且处处保护他。
有一次,继和上奏说:“新调来的保捷军驻扎的地方,有很多亡命之徒,请求皇上恩赐一些钱财给他们;如果有人逃跑了,就按照军法处置。”按照以前的规定,凡是给军队赏赐钱财,即使是经过奏请的,也需要皇帝特旨批准。真宗皇帝知道继和为人严厉,想让士兵感受到皇恩浩荡,就特意按照他奏请的内容下诏书,并且额外增加赏赐。但同时,真宗也认为,根据情况定罪量刑,本来就有既定的制度,所以没有批准他关于处置逃兵的请求。最后,因为担心继和在边防地区难以服众,皇帝就派张志言代替他回朝。继和离开的时候,军中的人都害怕他会再回来。
六年后,继和又被任命为并州、代州的钤辖使。临行前,他请求觐见皇上,想要带兵去巡视边境防线。皇上说:“河东地区地势险要,驻扎的军队也很多,如果敌人来犯,只要堵住他们的退路,就能取得胜利,不必亲自带兵前去。”
景德年间初期,北方边境发生战乱,朝廷下令将北平砦迁移。皇帝驻扎在澶渊,继和奉诏与魏能、张凝一起带兵赶往赵州追击敌人。契丹人请求议和,但边境百姓仍然不安,皇上又任命副将张凝为边境巡检安抚使。战事平息后,继和又回到了并州、代州。当时,朝廷每发布诏书约束边境事务,有时会用到“重断”、“极断”、“处斩”、“决配”之类的严厉措辞,有些官员不明白其中的深层含义,就随意处决犯人。继和向皇上说明了情况,皇上就下诏说:“从今以后,凡是用到‘重断’、‘极断’、‘处斩’、‘决配’之类的词语,都必须经过奏报。”在此之前,继和的哥哥继隆去世了,继和觉得靠哥哥的遗奏得到官职,心里很羞愧。过了一段时间,他升迁为西上阁门使。没过多久,他又被提升为殿前都虞侯,兼领端州防御使。大中祥符元年,继和去世,享年四十六岁。朝廷赠他镇国军节度使的称号,并派皇子和宗室成员穿着素服去吊唁。他的两个儿子早逝,皇帝考虑到他家族势力庞大,而他的侄子们又都年幼,就命令三班选使臣来帮助料理家事。
他的弟弟继恂,官至洛苑使、顺州刺史,死后被追赠为左神武大将军。他的儿子昭逊担任供备库使。
话说啊,要是赶上风云际会的好时机,借着日月的光辉,心里感慨万分,奋发图强,效忠朝廷,驰骋疆场,身居要职,统领重兵,要是这样还能最终名垂青史,那真是了不起啊!吴廷祚能准确预测李筠的失败,就像亲眼看到一样,确实很有军事才能。李崇矩为人厚道,感恩戴德,报答史弘肇的恩情,保护了他叛乱家属的子女,可他跟郑伸交往却没看清对方的险恶用心,结果被贬到炎热的地方,真是缺乏远见啊!他儿子李继昌,竟然忘记了父亲的仇恨,反而照顾郑伸的贫困母亲,虽然做法不算光明正大,但也让人难以苛责。王仁赡征讨蜀地,竟然杀害投降的士兵,还贪污受贿,最终郁郁而终,自己给自己招来灾祸,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楚昭辅在陈桥兵变时,太祖皇帝派他去安抚太后,可见对他十分信任;后来他担任三司使,办事精明,不徇私情,但最终因为直言不讳,落了个不守信用的名声,这是为什么呢?处耘在创业之初就立下大功,参与了国家的创建,攻克荆山,平定衡州和湘州,势如破竹,可他志向不明确,最终功业未竟,真是可惜啊!还好他沾了皇亲国戚的光,世代掌握兵权,这大概也是命运的安排吧,有的地方少了,有的地方就多了。
总而言之,有些人凭借天时地利人和,建功立业,名垂青史;有些人则因为缺乏远见、处事不当,最终落得悲惨下场;而有些人虽然功勋卓著,却因为性格或其他原因,最终未能成就一番伟业。人生际遇,真是复杂难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