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字鹏举,是河南汤阴人。他家世代务农。他父亲岳和为人非常节俭,经常把自己的食物分给挨饿的人;别人侵占了他家的田地,他就割让给他们;别人借了他的钱,他也不催着人家还。岳飞出生的时候,有一只像天鹅一样的大鸟飞到他们家屋顶上鸣叫,所以给他取名“飞”。岳飞还没满月的时候,黄河在内黄决堤,洪水暴涨,他母亲姚氏抱着他坐在大瓮里,随着洪水冲到岸边才幸免于难,人们都觉得很神奇。
岳飞从小就很有志气,性格沉稳少言,家里虽然穷,但他刻苦学习,尤其喜欢读《左氏春秋》和孙吴兵法的兵书。他天生神力,还没成年就能拉开三百斤的弓,射八石的弩,后来拜周同为师学习射箭,很快就掌握了周同的全部技艺,还能左右开弓。周同去世后,岳飞每月初一十五都去他的坟前祭拜。他父亲很欣慰地说:“你将来一定能为国家效力,希望你能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宣和四年,真定宣抚使刘韐招募敢于作战的士兵,岳飞就报名应募了。当时有两个厉害的土匪陶俊和贾进和,岳飞请求带一百名骑兵去消灭他们。他派士兵假扮商人进入土匪的地盘,土匪就把他们抓来充当自己的队伍。岳飞则带领一百名士兵埋伏在山下,他自己带着几十个骑兵去逼近土匪的营垒。土匪出来作战,岳飞假装向北逃跑,土匪追了上来,埋伏的士兵就发起攻击,先前派进去的士兵也抓住了陶俊和贾进和。
康王来到相州,岳飞通过刘浩见到了康王,康王命令他招降土匪吉倩,吉倩带着三百八十人投降了。岳飞被授予承信郎的官职。后来,他率领三百铁骑前往李固渡与敌人交战,打败了敌人。他还跟随刘浩解除了东京的包围,在滑州南面与敌人对峙,并率领一百名骑兵在河边操练。这时敌人突然来袭,岳飞指挥士兵说:“敌人虽然人多,但还不知道我们的虚实,应该趁他们还没站稳脚跟就攻击他们!”于是他独自一人冲出去迎战敌人。一个凶悍的敌将挥舞着刀冲了上来,岳飞一刀将其斩杀,敌人大败。岳飞被提升为秉义郎,归属留守宗泽。在开德府和曹州的战斗中,岳飞都立下了战功,宗泽非常欣赏他,说:“你的勇敢、智慧、才能和武艺,古时候的良将也比不上你,但是你太喜欢野战了,这不是万全之策。”于是宗泽就教给他一些阵法图。岳飞说:“‘阵而后战’,这是兵法的常识,运用兵法的妙处,全在于用心。”宗泽赞同他的说法。
康王登基后,岳飞上书,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大致意思是说:皇上您已经顺利即位,社稷有了主心骨,这本身就足以震慑敌人,现在勤王之师不断集结,金国还以为咱们软弱可欺,正是乘虚而入的好时机。黄潜善、汪伯彦那些人却不能领会圣意,一心只想南迁,恐怕难以挽回中原的局势。我希望皇上您抓住敌人立足未稳的机会,亲率大军北渡黄河,这样将士们士气高涨,收复中原指日可待!这封奏章递上去后,岳飞因为越职上书被夺了官职,打发回家了。
后来,岳飞去投奔河北招讨使张所。张所把他当作国家的栋梁之才看待,破格提拔他做了修武郎,并让他担任中军统领。张所问他:“你能抵挡多少敌人?”岳飞回答说:“勇猛并非取胜的关键,用兵的关键在于事先做好周密的计划。栾枝用计火烧荆州城,莫敖用计诱敌深入,最终都取得了胜利,这些都是因为事先谋划周全啊!”张所听后非常吃惊,说道:“你可不是一般只会打仗的粗人啊!”岳飞接着解释说:“咱们国家的都城在汴京,而河北是汴京的屏障。只要我们占据战略要地,部署重兵,即使一座城池被围困,其他城池也可以互相支援,金兵就无法窥探河南,这样京师的根本就稳固了。只要招抚使您能带兵压境,我一定誓死效命!”张所非常高兴,又提升岳飞为武经郎。
张所命令岳飞跟随王彦渡过黄河,到达新乡。金兵兵力强大,王彦不敢前进。岳飞独自率领自己的人马猛烈进攻,夺取了金军的军旗并挥舞示威,其他军队也奋勇向前,最终攻下了新乡。第二天,在侯兆川与金兵作战,岳飞身中十多处刀伤,士兵们都奋勇作战,再次打败了金兵。晚上在石门山下安营扎寨,有人说金兵又杀回来了,全军都惊慌失措,岳飞却稳如泰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金兵最终也没有来。粮食吃完了,岳飞去向王彦请求支援,王彦却不肯帮忙。岳飞带领军队继续北上,在太行山与金兵作战,活捉了金将拓跋耶乌。过了几天,又遇到敌人,岳飞只身一人,手持丈八长枪,刺杀了金将“黑风大王”,敌军溃不成军。岳飞知道自己和王彦之间有矛盾,于是又回到了宗泽那里,担任留守司统制。宗泽去世后,杜充接替了他的职位,岳飞依然留在原来的岗位上。
话说第二年,岳飞率军在胙城和黑龙潭打了胜仗,都取得了大捷。后来,他奉命保护陵寝,在汜水关与金军大战,一箭射死了金军的将领,大破金军。之后,岳飞的军队驻扎在竹芦渡,与金军对峙。他挑选了三百精锐士兵,埋伏在山下,命令每人用柴草捆扎成两捆,夜半时分,同时点燃四角,熊熊大火冲天而起。金军误以为援军到了,吓得四处逃窜,溃不成军。
第三年,叛贼王善、曹成、孔彦舟等人纠集了五十万大军,来攻打南薰门。岳飞所部只有八百人,将士们都害怕打不过,岳飞却说:“我来为你们击溃他们!”他左手持弓,右手执矛,冲入敌阵,杀得金军大乱,最终大获全胜。他还活捉了叛贼杜叔五和孙海,之后被朝廷任命为英州刺史。后来,王善围攻陈州,岳飞在清河与他作战,活捉了敌将孙胜和孙清,并被授予真定府刺史的官职。
杜充要回建康,岳飞劝他说:“中原的每一寸土地都不能放弃,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如果丢了这里,将来想要收复,没有几十万大军是不可能的!”可是杜充不听,硬是带着岳飞一起回去了。军队行军到铁路步时,遇到了张用,到了六合又遇到了李成,都打败了他们。李成派轻骑兵劫掠犒劳军队的银两物资,岳飞率兵追击,李成逃到了江西。当时朝廷命令杜充守卫建康,金军和李成一起攻打乌江,杜充却紧闭城门不出战。岳飞哭着劝他出兵,杜充还是不肯。金军于是从马家渡渡过长江,杜充派岳飞等人迎战,王燮先逃跑了,其他将领都溃败了,只有岳飞奋勇作战。
这时,杜充已经投降了金国,其他将领大多抢掠百姓,只有岳飞的军队秋毫无犯。金兀术攻打杭州,岳飞率军追击,在广德境内连续打了六场胜仗,活捉了金将王权,俘虏了四十多名签军首领。岳飞察看哪些人可用,就优待他们,让他们回去,并命令他们在夜间砍断营寨,放火,岳飞乘乱攻击,大败金军。军队驻扎在钟村,没有粮食供应,将士们忍饥挨饿,也不敢扰民。金军士兵们互相说:“这是岳爷爷的军队!”争着前来投降。
四年的时候,兀术攻打常州,宜兴县令迎接岳飞,让他驻扎军队在那里。强盗郭吉听说岳飞来了,就逃到湖里去了,岳飞派王贵、傅庆去追击,把他们打败了,又派辩士马皋、林聚去招降他们的残余势力。有个叫张威武的家伙不肯投降,岳飞就只身一人骑马进入他的营地,把他杀了。那些躲避战乱的人因此得以幸免,于是就画了岳飞的画像来祭祀他。
金兵又来攻打常州,岳飞打了四仗,都取得了胜利;后来在镇江东面进行尾随袭击,又取得了胜利;在清水亭作战,又取得了大胜,金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十五里地。兀术向建康进军,岳飞在牛头山设下埋伏等他。晚上,岳飞命令一百名穿着黑衣的士兵混进金兵营地里去扰乱他们,金兵吓得惊慌失措,互相攻击起来。兀术到了龙湾,岳飞就率领三百骑兵和两千步兵迅速赶到新城,大败金兵。兀术逃往淮西,建康于是就被收复了。岳飞上奏说:“建康是重要的战略要地,应该挑选精兵强将驻守,还要增加淮河沿线的兵力,以保护国家的中心地区。”皇帝很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兀术回去后,岳飞在静安设伏,再次打败了他。
朝廷下令讨伐戚方,岳飞率领三千人驻扎在苦岭。戚方逃跑了,不久又增兵前来,岳飞亲自率领一千人马作战,打了数十个回合,都取得了胜利。等到张俊的军队到达后,戚方就投降了。范宗尹说张俊从浙西来,盛赞岳飞可用,于是提升岳飞为通州、泰州镇抚使,兼任泰州知州。岳飞推辞了,请求担任淮南东路一个艰巨的职位,收复本路州郡,乘胜追击,逐步收复山东、河北、河东、京畿等地。
正赶上金兵猛攻楚州,朝廷命令张俊前往救援。张俊推辞了,于是就派岳飞去,同时命令刘光世带兵支援岳飞。岳飞驻扎在三墩,作为楚州的援军,很快到达承州,打了三仗,都取得了胜利,杀死了金兵的高太保,俘虏了七十多个酋长。刘光世等人都不敢上前,岳飞的军队孤立无援,兵力又少,楚州最终失守了。朝廷下令让岳飞回到通州、泰州驻守,旨意是:如果可以守住就守住,如果守不住,就只用沙洲来保护百姓,伺机掩击敌人。岳飞认为泰州没有险要之处可以依托,就退守柴墟,在南霸桥与金兵作战,金兵大败。他把百姓渡到沙洲上,岳飞用二百名精锐骑兵殿后,金兵不敢靠近。后来,因为泰州失守,岳飞自请治罪。
绍兴元年,张俊让岳飞去讨伐李成。当时李成的大将马进攻打洪州,在西山上扎营。岳飞说:“这帮贼兵贪婪,不考虑后路,如果我们用骑兵从上游切断他们的粮草运输,出其不意地攻击他们,一定能打败他们!”岳飞请求自己当先锋,张俊非常高兴。
岳飞穿着厚重的铠甲,骑着马,偷偷地绕到敌人的右翼,突然冲进敌阵,他的部队紧随其后。马进大败,逃到了筠州。岳飞到达筠州城东,敌人出城布阵,阵线长达十五里。岳飞设下埋伏,用红色的绸缎做旗帜,上面绣着“岳”字,挑选了两百名骑兵跟着这面旗帜向前冲。敌人见我军人少,就轻敌冒进,埋伏的军队突然发起攻击,敌人溃败逃窜。岳飞派人喊话:“不跟着李成造反的人就坐下,我不会杀你们!”于是有八万多人放下武器投降。马进带着残兵败将逃到南康投奔李成。岳飞当夜率兵来到朱家山,又斩杀了李成的将领赵万。
李成听说马进战败,就亲自率领十多万军队前来。岳飞在楼子庄与李成遭遇,大败李成军队,追杀了马进。李成逃到蕲州,投降了伪齐。张用在江西作乱,岳飞知道张用也是自己老乡,就写信给他:“我和你同乡,南薰门、铁路步之战,你都很清楚。我现在在这里,想打仗你就出来,不想打仗就投降吧。”张用收到信后说:“果然是我的老乡啊!”于是投降了。
江淮地区平定后,张俊上奏朝廷,说岳飞的功劳最大,于是提升岳飞为神武右军副统制,让他留在洪州,镇压盗贼,还授予他亲卫大夫、建州观察使的官职。建州的贼寇范汝为攻陷了邵武,江西安抚使李回给岳飞发信,请求岳飞分兵保卫建昌军和抚州。岳飞派人把绣着“岳”字的旗帜插在城门上,贼寇看见了,互相警告不要进攻。贼寇姚达、饶青逼近建昌,岳飞派王万、徐庆前去讨伐,将他们擒获。后来,岳飞又升任神武副军都统制。
话说两年后,曹成这厮带着十多万人马,从江西一路打到湖南,占领了道州和贺州。朝廷就派岳飞去当潭州知州,还兼任荆湖东路安抚都总管,给了他金字牌和黄旗,让他去招降曹成。曹成听说岳飞来了,吓得直说:“岳家军来了!”立马就分兵逃跑了。
岳飞到了茶陵,奉命再次招降曹成,可曹成不答应。岳飞就上奏朝廷说:“这些年老是招安,结果贼寇实力强就横行霸道,实力弱了才肯投降。要是不狠狠打压一下,这些起义的贼寇是没完没了的。”朝廷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岳飞进军贺州境内,抓到了曹成的细作,把这细作绑在营帐里。岳飞出帐安排兵马粮草,有个官员说:“粮食都吃光了,怎么办?”岳飞假装说:“咱们先撤回茶陵吧。”然后他又故意装作很失望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走进营帐,暗中放走了那个细作。细作回去告诉曹成,曹成一听大喜,说第二天就来追击。岳飞命令士兵们赶紧吃饭,偷偷绕过山岭,天还没亮就到了太平场,打败了曹成的据点。
曹成依仗险要地势抵抗岳飞,岳飞指挥军队猛攻,贼军大败。曹成逃到北藏岭和上梧关,派兵迎战,岳飞却没怎么摆阵就擂鼓进攻,士兵们个个奋勇争先,夺下了这两个关隘。曹成又从桂岭到北藏岭一路修筑据点,控制着隘口,亲自率领十多万人马坚守蓬头岭。岳飞手下只有八千人,却一鼓作气攻上山岭,打败了曹成的大军,曹成逃到了连州。岳飞对张宪等人说:“曹成的部下都散了,如果追上去把他们都杀了,那些被迫参与的百姓就太可怜了;如果放了他们,他们又会重新聚众为寇。现在派你们去消灭曹成这伙贼首,安抚他的部下,一定要谨慎,不要滥杀无辜,要体现朝廷爱民的仁德。”于是张宪从贺州、连州,徐庆从邵州、道州,王贵从郴州、桂州,招降了二万多人,和岳飞在连州会合。他们继续追击曹成,曹成最终逃到宣抚司投降了。那正是盛夏,行军在瘴气弥漫的地方,岳飞治理有方,将士们没有一人染上瘴气而死,岭南地区终于平定。朝廷授予岳飞武安军承宣使的官职,让他驻守江州。
岳飞刚到江州,安抚使李回就发文让他抓捕几个大贼:马友、郝通、刘忠、李通、李宗亮、张式,岳飞也把他们都平定了。
话说三年春天,朝廷召岳飞去行在(皇帝驻跸之地)。江西宣谕官刘大中上奏说:“岳飞的飞虎军纪律严明,老百姓都靠它才能安心生活,现在他要去行在,恐怕那些盗贼又要作乱了。” 皇上没采纳他的建议,没让岳飞去。
那时候,虔州和吉州的盗贼联合起来,到处烧杀抢掠,循州、梅州、广州、惠州、英州、韶州、南雄州、南安州、建昌州、汀州、邵武州等好多州郡都遭了殃。皇帝这才下令,专门让岳飞去平叛。岳飞到了虔州,碰上了盘踞在固石洞的贼寇彭友,彭友带着所有兵马到雩都来迎战。岳飞骑着马冲锋陷阵,飞虎军马上就把彭友抓住了,其他的贼寇就退回固石洞据守。固石洞地势险要,四面环水,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去。岳飞把军队部署在山下,命令士兵都拉满弓,等天亮了,就派敢死队快速登山,贼寇大乱,丢下山头跑了,骑兵立刻包围了他们。贼寇哭着求饶,岳飞命令士兵不要杀他们,接受他们的投降。
接着,岳飞又给徐庆等人制定了作战策略,去抓捕其他州郡的残余贼寇,全部都被打败或者投降了。一开始,因为隆祐年间发生的那场大地震,皇上密令岳飞屠城。岳飞请求只杀首恶,赦免胁从,皇上不同意;岳飞一连请求三四次,皇上才勉强同意赦免大部分人。百姓都感激岳飞的恩德,给他画了像,建庙祭祀他。后来,又有高聚、张成这两个贼寇犯了袁州,岳飞派王贵去平定。
秋天,岳飞入朝觐见皇上,皇上亲笔写了“精忠岳飞”四个字,制成旗帜赏赐给他。皇上还任命他为镇南军承宣使、江南西路沿江制置使,后来又改任神武后军都统制,仍然兼任制置使,李山、吴全、吴锡、李横、牛皋都归他统领。
伪齐政权派李成勾结金兵入侵,攻破了襄阳、唐州、邓州、随州、郢州等州以及信阳军,湖泊上的盗贼杨么也跟伪齐勾结,想顺着长江而下;李成又想从江西陆路进军,到两浙和杨么会合。皇上命令岳飞做好防备。
四年后,岳飞被任命为荆南、鄂岳州制置使。他立刻上奏皇帝说:“襄阳等六郡是收复中原的关键,我们应该先拿下这六郡,才能消除后顾之忧。等李成逃跑了,再出兵湖湘地区,消灭那些土匪。” 皇帝把奏章交给赵鼎,赵鼎说:“没有人比岳飞更了解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了。”于是,皇帝任命岳飞为黄州、汉阳军、德安府制置使。
岳飞渡过长江中流,回头对幕僚们说:“如果我不能抓住敌人,就绝不踏上这江岸。”到达郢州城下,伪齐将领京超自称“万人敌”,在城上抵抗岳飞。岳飞鼓舞士气,率军攻城,京超跳崖自杀,郢州被收复。岳飞随后派遣张宪、徐庆收复了随州。
岳飞迅速向襄阳进军,李成率军迎战,他把军队安排在襄江边上。岳飞笑着说:“步兵适合在险阻的地方作战,骑兵适合在平坦的地方作战。李成把骑兵放在江边,步兵放在平地上,即使有十万大军又能怎样呢?”岳飞指着王贵说:“你用长枪步兵攻击他们的骑兵!”又指着牛皋说:“你用骑兵攻击他们的步兵!”两军交战,金军战马被长枪刺死,后方的骑兵纷纷坠入江中,步兵也死伤无数,李成当夜逃跑了,襄阳城被收复。刘豫又增兵给李成,屯兵新野,岳飞与王万前后夹击,连续击败了刘豫的军队。
岳飞上奏说:“金贼最看重的就是子女和金银财宝,他们的志气已经骄横怠惰;刘豫篡位称帝,老百姓心里始终不忘宋朝。如果能调集二十万精兵,直捣中原,收复故土,一定很容易成功。襄阳、随州、郢州都是富庶之地,如果实行屯田,收益将会非常巨大。我等到粮草充足,就渡过长江北上,消灭敌军。” 当时正值大规模深入敌境作战,而屯田的建议也由此兴起。
岳飞进兵邓州,李成与金将刘合孛堇在那里设置营垒抵抗。岳飞派遣王贵、张宪进行掩击,金军大溃,刘合孛堇只身逃脱。金军将领高仲退守邓州城,岳飞率军猛攻,一举攻克邓州,俘虏了高仲,收复了邓州。皇帝听说后,高兴地说:“朕早就听说岳飞的军队纪律严明,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迅速地击败敌人!”岳飞又收复了唐州、信阳军。
襄阳平定之后,岳飞请求辞去制置使的职务,想把荆襄地区的治理交给更资深的重臣来负责,但是皇上没答应。赵鼎上奏说:“湖北的鄂州和岳州是长江上游最重要的战略要地,请求让岳飞驻守鄂州和岳州,这样不仅江西可以凭借他的声势壮大,湖广江浙也能得到安宁。”于是,皇上把随州、郢州、唐州、邓州、信阳州,以及襄阳府都划归岳飞管辖,岳飞也因此调往鄂州驻扎,被授予清远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的职务,并被封为武昌县开国子。
兀术和伪齐皇帝刘豫合兵攻打庐州,皇帝亲自写信命令岳飞前去解围。岳飞带兵赶到庐州时,伪齐军队已经派出了五千骑兵逼近城池。岳飞高高地竖起了写着“岳”字的军旗和“精忠”军旗,金兵和伪齐军一交战就溃败了,庐州很快就被收复了。岳飞上奏朝廷说:“襄阳等六个郡的人口和牲畜都严重不足,粮食也缺乏,请求朝廷拨款救济,免除官府和百姓的欠款,并把招抚流亡百姓作为州县官员考核的首要标准。”
五年后,岳飞入朝觐见皇帝,他的母亲被封为国夫人;岳飞本人则被授予镇宁、崇信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的职务,并被晋封为武昌郡开国侯;此外,他还被任命为荆湖南北、襄阳路制置使,神武后军都统制,负责招捕杨么。岳飞的军队大多是西北人,不擅长水战,岳飞却说:“军队作战,没有一成不变的战术,关键在于如何灵活运用。”他先派使者去招降杨么。杨么的手下黄佐说:“岳节使的号令如同山一样不可违抗,如果我们和他对抗,肯定没有活路,不如投降。岳节使为人诚信,一定会善待我们。”于是黄佐就投降了。岳飞上表推荐黄佐为武义大夫,然后只身一人前往黄佐的军队,拍着黄佐的肩膀说:“你知道什么是顺从,什么是逆反了吧?如果你真能立功,封侯拜将算得了什么?我想再派你去湖中,看看哪些人可以抓住,哪些人可以招降,你觉得怎么样?”黄佐感动得哭了起来,发誓要誓死报答岳飞。
当时张浚以都督军事的身份来到潭州,参政席益跟张浚聊天,怀疑岳飞在玩弄敌人,想把这事儿上报朝廷。张浚说:“岳将军啊,那是忠心耿耿、孝顺父母的好人,打仗嘛,有很多深奥的策略,怎么能随便乱说呢?”席益听了这话挺不好意思的,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后来,黄佐袭击了周伦的营寨,杀了周伦,还抓了周伦的统制陈贵等人。岳飞把这战功上报朝廷,被提升为武经大夫。而统制任士安没听王燮的命令,导致军队没打出什么战绩。岳飞狠狠地抽了任士安一鞭子,让他去引诱敌人,说:“三天之内要是还不能平定贼寇,就杀了你!”任士安就到处宣扬说:“岳太尉率领二十万大军马上就要到了!” 贼寇看见任士安的军队,就集中兵力猛攻。岳飞早就埋伏好了人马,任士安故意示弱,打得非常激烈,埋伏的军队突然四面出击,打得贼寇四处逃窜。
这时候朝廷召张浚回去防备秋季的战事,岳飞偷偷拿出一张小地图给张浚看,张浚想等到明年再商量这事儿。岳飞说:“我已经有了具体的作战计划,都督您要是能稍微多留几天,不出八天就能打败贼寇。”张浚问:“你说的这么容易,到底是什么办法?”岳飞说:“用朝廷的军队去打水寇很难,但如果用水寇去打水寇就容易多了。水战咱们弱他们强,用自己的弱点去攻击对方的优势,当然难。如果利用敌人的将领,用敌人的军队,夺取他们互相支援的力量,瓦解他们的核心力量,让他们孤立无援,然后我们再用朝廷的军队乘胜追击,八天之内,就能俘虏那些贼寇头目。”张浚同意了他的计划。
岳飞到了鼎州,黄佐劝降了杨钦。岳飞高兴地说:“杨钦骁勇善战,他都投降了,贼军的核心力量就瓦解了!”于是,岳飞上表朝廷,授予杨钦武义大夫的官职,对他礼遇有加,然后又把他送回洞庭湖。过了两天,杨钦又劝降了余端、刘诜等人。岳飞却假装生气地骂杨钦:“敌人还没完全投降,你回来干什么?”还打了杨钦一顿,又把他送回洞庭湖。当夜,岳飞就率兵袭击了贼军营寨,数万贼兵投降。只有么负固不降,他乘着船在湖中逃窜,用船轮激起水花,速度飞快,船边还放着撞竿,官军的船只一靠近就被撞碎了。岳飞砍伐君山上的树木,造了巨大的木筏,堵塞了湖中的水道,又用腐烂的木头和杂草从上游往下游漂浮,选择水浅的地方,派擅长骂人的士兵去挑衅敌人,一边走一边骂。贼兵气愤地追上来,却被草木堵塞,船轮也难以行动。岳飞立刻派兵攻击,贼兵逃进港口,却被木筏挡住。官兵乘着木筏,用牛皮蒙在上面遮挡箭石,用巨大的木头撞击贼军的船只,把贼军的船只全部撞坏。么跳水逃生,被牛皋抓住斩杀。岳飞进入贼军营寨,剩下的贼首领惊恐地说:“这是神仙吗!”都投降了。岳飞亲自到各个据点安抚百姓,让老弱病残回家务农,把青壮年编入军队。就这样,仅仅八天,叛乱就平息了。韩世忠感叹道:“岳侯真是料事如神啊!”当初,贼兵依仗地势险要,说:“想要攻打我们,除非是岳飞来了!”到了这时候,人们都把这句话当成预言了。这次战役缴获了敌人的船只一千多艘,鄂州水军也因此成为长江沿岸最强大的水军。朝廷下诏书,任命岳飞兼任蕲州、黄州制置使。岳飞因为眼睛有病,请求辞去军事职务,朝廷不准,又加封他为检校少保,并晋封为公爵。岳飞回到鄂州后,又担任了荆湖南北、襄阳路招讨使。
六年后,太行山忠义社的梁兴等人,一百多人,仰慕岳飞的义举,率众前来投奔。岳飞入朝觐见皇上,当面陈述说:“襄阳收复后,还没有设置监司,州县的政务无法得到有效的监督和管理。”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任命李若虚为京西南路提举兼转运、提刑,又允许岳飞对湖北、襄阳府路从知州、通判以下的官员进行考核,并有权罢免或提拔他们。
张浚在江边召集各位大帅开会,就说只有岳飞和韩世忠才能委以重任。他命令岳飞驻扎襄阳,伺机进军中原,说:“这是岳飞一直以来的愿望。” 岳飞把军队移驻京西,被改任为武胜军、定国军节度使,又担任宣抚副使,并在襄阳设立官署。之后,他又奉命前往武昌调兵。 他母亲去世后,朝廷下诏让他起复,岳飞扶着母亲的灵柩回到庐山,多次上表请求完成丧事,但朝廷不准,一再催促他起兵,他才重新回到军队。接着,朝廷又命令他宣抚河东,节制河北路。他首先派王贵等人攻打虢州,攻克了虢州,缴获粮食十五万石,俘获敌军数万人。张浚说:“岳飞的战略部署非常宏大,如果他的军队到达伊洛地区,太行山一带的山寨肯定会有响应。” 岳飞派杨再兴率军推进到长水县,连续两次战斗都取得了胜利,中原地区开始响应起义。他还派人焚烧了蔡州的粮仓。
九月,伪齐皇帝刘豫派儿子刘麟和侄子刘猊分兵入侵淮西,刘光世想放弃庐州,张俊想放弃盱眙,他们一起上奏朝廷,请求召回岳飞,让他率兵东下,想让岳飞冲锋陷阵,好让他们自己得以退守。张浚说:“岳飞一旦行动,襄阳和汉中怎么办?”他极力阻止了这个建议。皇帝考虑到张俊和刘光世难以胜任,就命令岳飞东下。岳飞自从平定曹成、杨么起,六年来都在盛夏出兵,因此得了眼疾,到了这个时候,病情很严重;他接到诏令后当天就启程,还没到达,刘麟就被打败了。岳飞的奏报送达后,皇帝对赵鼎说:“刘麟战败不足为喜,诸将知道尊奉朝廷才是可喜的。”于是皇帝赐给他手书,说:“敌兵已经离开淮河,你不必急于进攻,如果襄阳、邓州、陈州、蔡州有可乘之机,可以从长计议。”岳飞于是率军返回。当时伪齐军队驻扎在唐州窥伺,岳飞派王贵、董先等人攻破了他们,焚烧了他们的营寨。岳飞上奏,建议攻取蔡州以进军中原,但没有得到批准。岳飞于是召回王贵等人。
话说过了七年,张浚终于有机会觐见皇帝了。皇帝很随意地问他:“你找到好马了吗?”
张浚回答说:“我以前有两匹好马,每天要吃好多饲料,喝好多水,而且对吃喝还特别讲究,不干净的坚决不吃。骑上它们开始跑的时候,并不很快,大概跑一百里路之后,才开始飞奔起来,从中午跑到傍晚,还能跑二百里。卸下鞍具马甲后,它们一点也不喘,也不出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两匹马,它们能吃得多,但不贪婪;力气很大,但不逞强好胜,是能成就大事的千里马啊!可惜的是,它们相继死了。我现在骑的这匹马,每天吃的饲料很少,而且对吃的喝的都不挑剔,刚拉住缰绳还没坐稳,就拼命往前跑,才跑一百里,就累得气喘吁吁,快要死了。这匹马,它容易满足,却也容易疲惫,爱逞强,所以很容易就垮了,是匹很差劲的马。”
皇帝听完连连称赞:“你现在的见解真是高明啊!”于是,皇帝就提拔张浚做了太尉,接着又让他担任宣抚使兼营田大使。后来皇帝到建康去,还把王德、郦琼的军队交给张浚统领,并且下诏书告诉王德他们:“听从张浚的命令,就如同听从朕的命令一样。”
张浚多次觐见皇帝,向他陈述恢复中原的策略。他还写了一份奏章,里面写道:“金人之所以扶持刘豫在河南称帝,就是想毒害中原,利用中国人打中国人,这样粘罕就能趁机休兵观望。我希望陛下能给我一些时间,一旦时机成熟,我就率兵直取京洛,占据河阳、陕府、潼关,以此号召五路叛将归顺。叛将归顺之后,再派大军前进,金军必然会放弃汴京,逃回河北。这样一来,京畿和陕西就能收复了。然后,再分兵攻打浚州和滑州,逐步收复两河地区。如此一来,刘豫就能被俘,金人也就能被消灭。社稷长久的计策,就在于此。”皇帝回答说:“有了你这样的臣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进退的时机,朕都听你的。”皇帝又把张浚召到寝宫,命令他说:“中兴的大事,都交给你了!”最后,皇帝还任命张浚节制光州。
飞哥当时计划搞个大动作,结果碰上秦桧那个主和派,所以就没把德、琼两支军队交给飞哥指挥。皇上就下令让他去都督府跟张浚商量事情。张浚问飞哥:“王德是淮西军里大家服气的,我想让他当都统,再让吕祉这个督府参谋帮他管着,你觉得怎么样?”飞哥说:“王德和郦琼平时谁也不服谁,突然把王德提拔上去,他们肯定要闹矛盾。吕尚书又不了解军事,恐怕镇不住那些兵。”张浚又问:“那张宣抚怎么样?”飞哥说:“他脾气暴躁,而且没什么谋略,尤其郦琼更不服他。”张浚接着问:“那杨沂中呢?”飞哥说:“杨沂中跟王德他们差不多,哪能管得了这支军队?”张浚生气地说:“我早就知道,除了你岳飞,没人能行!”飞哥说:“都督您这么正式地问我,我哪敢不说实话呢?我可没想着要得到兵权啊!”当天他就上奏章请求辞去兵权,一直到守孝期满,才让张宪代理军事,然后回家,住在母亲墓地旁边。张浚很生气,就上奏让张宗元当宣抚判官,去监视岳飞的军队。
皇上多次下诏催促岳飞复职,岳飞坚决推辞,甚至在帐篷里搭起简陋的住所以死相谏,足足坚持了六天,才赶到朝廷请罪。皇上很感动,就赦免了他。张宗元回来汇报说:“将士们士气高昂,个个忠心耿耿,这都是岳飞平时训练和教育的结果。”皇上听了非常高兴。岳飞上奏说:“这段时间朝廷的命令总是搁置,大家都觉得圣上的决定已经很坚定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下决定?我希望能够带兵出征,顺应天意,满足民心,用是非曲直来区分老兵新兵,用顺逆来区分强弱,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他又上奏说:“钱塘地处海边偏远地区,不是用兵的好地方。我希望陛下能迁都到上游地区,效仿汉光武帝的做法,亲自率领军队,来回督战。这样将士们就知道圣上的决心,人人都会尽心尽力。”奏章还没回复,郦琼就叛变了,张浚这才后悔莫及。岳飞又上奏说:“我希望能够进驻淮甸,伺机攻击郦琼,争取彻底消灭他。”皇上没同意,只下令让岳飞的军队驻扎在江州,作为淮浙两地的后援。
话说岳飞知道了刘豫和金兀术勾结,而兀术又恨刘豫,于是就想利用这个矛盾来行动。有一天,军队里抓到了金兀术派来的细作,岳飞就当面质问他:“你不是我军中的张斌吗?我以前派你去齐国,约好诱骗金国的四太子,你怎么去了就不回来了?后来我又派人去问,齐国已经答应我了,今年冬天以会合攻打长江为名,把四太子骗到清河。你带去的书信怎么没送到?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细作想活命,就赶紧假装顺从。
然后岳飞写了一封蜡纸书信,信里说他和刘豫密谋要杀掉兀术,接着对细作说:“我现在先饶你一命。” 然后又派他去齐国,打探起兵的日期,还割破大腿把信藏在里面,并警告他千万别泄露出去。细作回去后,把信给了兀术,兀术大吃一惊,赶紧报告给他的主子,结果刘豫就被废掉了。岳飞上奏朝廷:“现在刘豫被废,正是出兵的好时机,应该趁他们毫无防备,直接杀过去拿下中原!” 但是朝廷没批准。
八年后,岳飞的军队回到鄂州。王庶在江淮地区视察军队,岳飞给他写信说:“如果今年不打仗,我就上交兵符,请求退休。”王庶非常赞赏他的态度。秋天,岳飞被召到行在(皇帝的行宫),被命令去资善堂拜见太子。岳飞回来后高兴地说:“国家终于有了人才,中兴的大业,就要靠他了!” 这时金国派使者来,要把河南的地盘还给宋朝。岳飞说:“金人不可靠,和他们讲和不能依赖,朝廷大臣们处理国家大事不力,恐怕会留下骂名给后世!” 秦桧记恨上了他。
九年,因为收复了河南,朝廷下令大赦天下。岳飞上表谢恩,同时表达了反对议和的意见,其中有“唾手燕云,复仇报国”的语句。朝廷授予他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岳飞极力推辞,说:“现在的情况,危险重重,不能掉以轻心;应该忧虑,而不是庆贺;应该训练军队,严加防备,而不是论功行赏,让敌人笑话。” 皇上三次下诏他才接受。 这时朝廷派人去祭扫历代帝王陵墓,岳飞请求带轻骑兵随行打扫,实际上是想观察敌情,从而制定作战计划。他又上奏说:“金人主动求和,这其中一定有诈,他们表面上把土地还给我们,实际上是另有图谋。”秦桧向皇帝汇报,阻止了他的行动。
话说十年前,金兵攻打拱州和亳州,刘锜将军告急求援。岳飞接到命令,火速派张宪、姚政前去支援。皇上还专门写信给他,说:“具体的策略,都由你全权负责,朕不干预。” 岳飞于是派王贵、牛皋、董先、杨再兴、孟邦杰、李宝等将领,分别前往西京、汝州、郑州、颍昌府、陈州、曹州、光州、蔡州等地,部署防御;又命令梁兴渡过黄河,联合当地的义军,收复河东、北部州县。他还派兵东面支援刘锜,西面支援郭浩,自己则率领大军直逼中原。
临行前,岳飞秘密上奏皇上:“先要稳定朝廷根本,安抚百姓人心,然后才能长期驻扎在外,以此表明我们不忘报仇雪恨的决心。”皇上看到奏章后,大加赞赏他的忠心,授予他少保的官职,并任命他为河南府路、陕西、河东北路招讨使,不久后又改任河南、河北诸路招讨使。没过多久,岳飞派出的各路将领就接连传来捷报。
大军驻扎在颍昌府,各路将领分别出战。岳飞自己则率领轻骑兵驻扎在郾城,兵锋锐不可当。金兀术非常害怕,和龙虎大王商量对策,认为其他宋朝将领都好对付,只有岳飞难以匹敌,于是想诱骗岳飞出兵,然后集中兵力与他决一死战。朝野上下听到这个消息,都非常担忧,皇上还下诏让岳飞谨慎应对,加强防御。岳飞却说:“金兵已经黔驴技穷了!”于是每天都派兵出城挑战,并且破口大骂。
兀术气急败坏,便联合龙虎大王、盖天大王和韩常的军队,一起攻打郾城。岳飞派儿子岳云率领骑兵,直接冲入敌阵,并告诫他说:“打不赢,我就先斩了你!”双方激战数十回合,金兵尸横遍野。
一开始,兀术有一支精锐部队,士兵都穿着重甲,用皮绳互相连接,三人一组,被称为“拐子马”,宋军难以抵挡。这次战斗中,兀术派出一万五千骑兵,岳飞命令步兵用麻扎刀冲入阵中,不要抬头看,只砍马腿。“拐子马”互相连接,一匹马倒下,另外两匹马也动弹不得,宋军乘机猛攻,最终大获全胜。兀术悲痛地说:“我从海上起兵以来,都是靠这支部队取胜,如今却完了!”
兀术又增兵来攻,岳飞部将王刚率领五十骑兵侦察敌情,遭遇金兵,奋勇杀敌,斩杀了金军将领。岳飞当时正在观察战场,远远望见黄尘蔽日,便亲自率领四十骑兵冲入敌阵,打败了金兵。
话说方城又打了胜仗,岳飞就对部下云某说:“金兵屡战屡败,肯定还会来攻打颍昌,你得赶紧去支援王贵!” 果然不出所料,金兀术很快就杀到了。王贵的军队和云某的背嵬军在城西激战。云某率领八百骑兵冲锋陷阵,步兵随后从左右两翼夹击,结果大获全胜,还杀死了兀术的女婿夏金吾和副统军粘罕索孛堇,兀术吓得逃跑了。
梁兴带领太行山的忠义之士和两河的豪杰们,连续作战,屡战屡胜,把中原地区的金兵都震住了。岳飞上奏朝廷说:“梁兴他们渡过黄河后,老百姓都盼着回到朝廷的怀抱。金兵接连失败,兀术他们都带着老百姓往北逃窜,这正是我们收复中原的大好时机啊!” 岳飞率军进驻朱仙镇,距离汴京只有四十五里,和金兀术摆开阵势,准备决战。他派出了骁勇善战的背嵬军五百骑兵发起猛攻,狠狠地打败了金兀术,金兀术又灰溜溜地逃回了汴京。
之后,岳飞还下令让陵台官吏去检查各皇陵,并下令修缮。
话说绍兴五年,岳飞派梁兴等人去各地传达朝廷的招抚之意,号召黄河两岸的英雄好汉们响应。山寨里的韦铨、孙谋等人赶紧收兵固守堡垒,准备迎接王师。李通、胡清、李宝、李兴、张恩、孙琪等等,都带着人马前来投降。金兵的一举一动,山川险要之地的情况,岳飞都掌握得清清楚楚。磁州、相州、开德府、泽州、潞州、晋州、绛州、汾州、隰州等地,都约定好日子起兵,跟官军会合。他们打出的旗号都用“岳”字,老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拉车牵牛,运送粮食给义军,甚至顶着盆子烧香迎接,道路上挤满了人。从燕京以南,金人的命令完全不管用了,金兀术想调兵抵抗岳飞,可是河北地区一个人都不肯听他的。兀术无奈地感叹道:“自从我来到北方以来,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惨败过!”
金国的统帅乌陵思谋,一向以狡猾凶狠著称,这时候也控制不住手下的兵将了。他只能下令说:“不要轻举妄动,等到岳家军来了就投降!”金国的统制王镇、统领崔庆,还有将官李觊、崔虎、华旺等等,都率领自己的部队投降了。甚至连禁卫军龙虎大王下属的千户高勇等人,也都秘密接受了岳飞的旗号,从北方来投降。金国的将军韩常还想要带着五万大军归顺。岳飞非常高兴,对将士们说:“咱们直接杀到黄龙府,到时候大家痛痛快快地喝一杯!”
话说岳飞正准备渡过黄河,可是奸臣秦桧却想把黄河以北的地盘都放弃掉,朝中大臣就建议班师回朝。岳飞上奏章说:“金军的锐气已经挫败,他们丢下所有的辎重,仓皇渡河逃窜,将士们士气高涨,拼死作战,这样的好机会千载难逢,绝对不能轻易错过!”秦桧知道岳飞的决心坚定,没办法改变,于是就先请求朝廷让张俊、杨沂中等将领先回来,然后再跟皇上说岳飞孤军深入,不能久留,请求下令班师。
一天,岳飞收到了十二道金字牌的命令,他悲愤地哭了起来,朝着东方拜了两拜,说:“十年的努力,就这样毁于一旦了!”岳飞班师回朝,沿途百姓拦住他的马哭诉着说:“我们都拿着香盆,运送粮草来迎接官军,金人全都知道了。您走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活不成了啊!”岳飞也很悲伤,把圣旨给他们看,说:“我实在没办法擅自留下。”哭声震天动地,岳飞为了等百姓南迁,又停留了五天,南迁的人如同赶集一般多,岳飞赶紧上奏朝廷,请求在汉中六郡的空地上安置他们。
与此同时,金兀术丢下汴京逃跑了,有个书生拦住他的马,说:“太子(指金兀术)不要逃跑,岳少保就要撤退了。”兀术说:“岳少保只用五百骑兵就打败了我的十万大军,京城日夜盼着他来收复,怎么还能守得住呢?”书生说:“自古以来,朝廷里权臣当道,外面的大将很难立功,岳少保自身都难保,更何况还要取得更大的胜利呢?”兀术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于是就留了下来。岳飞回来后,之前收复的州县,很快又丢了。岳飞极力请求解除兵权,但皇上不准,岳飞从庐州进京朝见皇上,皇上问他情况,岳飞只是拜谢而已。
十一年前,谍报说金兵分道渡过淮河,赶紧飞鸽传书,请求集合各路兵马,一起打败敌人。完颜兀术、韩常和龙虎大王他们迅速赶到庐州,皇上急着让岳飞去支援,前后发了十七封紧急诏书。岳飞分析说,金兵倾全国之力南下,他们的老巢肯定空虚,如果我们乘胜追击,直捣京洛,他们肯定要回兵自救,我们就能坐等他们自己崩溃。当时岳飞正患着严重的咳嗽,但他带病上阵。他又担心皇上急于求成,想尽快打退敌人,于是上奏说:“如果我去攻击他们的空虚之处,一定能取得胜利。如果皇上认为敌人就在附近,没时间考虑远大的计划,那么我想请求皇上亲临蕲州、黄州,一起商量如何反击。”皇上看到奏章后非常高兴,回信说:“你身患重病,还为了朕奔走效力,国家兴亡,你竟然能如此忘我,谁能比得上你呢?”军队到达庐州,金兵闻风丧胆,逃跑了。岳飞把军队撤回舒州等待皇上的命令。皇上又赐给他一封信,表扬他小心谨慎,不盲目冒进,做事很得体。
后来,完颜兀术攻破了濠州,张俊的军队驻扎在黄连镇,不敢前进;杨沂中的军队遭遇伏击被打败了,皇上命令岳飞前去救援。金兵听说岳飞来了,又逃跑了。
这时候,和议已经决定了,秦桧担心岳飞和他不是一路人,就偷偷地奏请皇上召见三位大将,论功行赏。韩世忠、张俊已经到了,只有岳飞还没到,秦桧又采用了参政王次翁的计策,等了岳飞六七天。岳飞到了之后,被授予枢密副使的官职,地位在参知政事之上,岳飞坚决请求还给他兵权。五月,皇上诏令岳飞和张俊一起前往楚州处理边防事务,并指挥韩世忠的军队回到镇江驻扎。
一开始,岳飞在众将领里年纪最小,是从一个小小的列校一步步升起来的,屡立战功。韩世忠、张俊心里不服气,岳飞就处处谦让,尽量跟他们搞好关系。军中精锐部队的训练,也都是岳飞负责,他从不抱怨,也不轻易泄露自己的想法。
后来金兵攻打淮西,张俊分到这个任务,他一开始不敢出兵,军队毫无作为。岳飞接到命令后立刻出发,很快就解除了庐州之围。皇上直接给岳飞授予了两个镇的节度使职位,张俊更是嫉妒不已。杨么起义被平定后,岳飞分别送给张俊和韩世忠每人一艘装备齐全的楼船,还有各种兵器。韩世忠非常高兴,张俊却更加忌恨岳飞了。
淮西战役时,张俊谎称前方粮草不足,想拖岳飞的后腿,但岳飞没有停止前进。皇上还专门写信嘉奖岳飞,信里说:“运送粮草很困难,你却毫不犹豫。”张俊怀疑岳飞向皇上告了自己的状,就回朝了,还倒打一耙,说岳飞故意拖延时间,拿粮草不足做借口。张俊去视察韩世忠的军队时,发现韩世忠跟秦桧不对付,就想趁机把韩世忠的精锐部队“背嵬军”分一部分给岳飞。岳飞不同意,张俊非常不高兴。
到了楚州城,张俊想加固城防,做防御准备。岳飞说:“我们应该全力以赴,争取收复失地,怎么能只想着退守呢?”张俊脸色都变了。
这时,韩世忠手下的军官景著和总领胡纺私下议论说:“两位枢密使要是分掉韩世忠的军队,恐怕会出大事。”胡纺把这事报告给了朝廷,秦桧就抓了景著,关进了大理寺,想借此诬陷韩世忠。岳飞立刻写信告诉韩世忠秦桧的阴谋,韩世忠就亲自去向皇上解释清楚。张俊因此非常恨岳飞,就到处散布谣言说岳飞主张放弃山阳,还私下把岳飞向韩世忠告密的事告诉了秦桧。秦桧大怒。
话说秦桧罢免了赵鼎之后,岳飞常常对着客人唉声叹气,因为他把恢复中原视为己任,不肯苟同议和。有一次,他读到秦桧的奏章,看到“德无常师,主善为师”这句话,非常厌恶秦桧的欺骗行为,愤怒地说:“君臣的根本大义,源于人的天性,做大臣的竟然敢这样当面欺骗皇上!” 兀术曾给秦桧写信说:“你每天都请求议和,而岳飞却在河北积极准备作战,必须杀了岳飞,才能议和成功。”秦桧也认为,如果岳飞不死,议和就永远无法实现,自己也会因此招致祸患,所以他极力谋划杀害岳飞。
他利用与岳飞有仇怨的谏议大夫万俟卨,唆使万俟卨弹劾岳飞。又暗中指使中丞何铸和侍御史罗汝楫上书弹劾,大致内容是说:“今年春天金兵攻打淮西,岳飞只打到舒州、蕲州就停止进攻了,他和张俊在淮河边上按兵不动,还想要放弃山阳而不防守。”岳飞多次上奏请求辞去枢密使的职务,回到两镇担任节度使,后来被任命为万寿观使、奉朝请。秦桧的阴谋还没得逞,他又指示张俊,去劫持王贵、诱骗王俊,诬告张宪密谋接应岳飞的军队。
秦桧派人逮捕岳飞父子,为张宪的事作证。使者到了之后,岳飞笑着说:“皇天后土,可以鉴察我的心!” 最初,何铸负责审讯岳飞,岳飞撕开衣服,把后背给何铸看,后背上刺着“尽忠报国”四个大字,深深地刻进皮肤里。后来,审讯查实没有证据,何铸认为岳飞是无辜的,于是审讯的任务就改由万俟卨负责了。万俟卨诬陷岳飞与张宪有书信往来,并伪造探报,说岳飞与张宪有书信往来,并密谋让岳飞回到军队;还说书信已经被烧掉了。
岳飞被关押了两个月,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有人建议万俟卨用台章上指责岳飞在淮西作战失误的事情来诬陷他,万俟卨大喜过望,立刻向秦桧汇报,然后抄家,把岳飞家当时得到的朝廷诏书藏起来,以销毁证据。又逼迫孙革等人作证说岳飞奉诏故意拖延军情,并指使评事元龟年查阅岳飞行军时的日期等杂事,编造罪名。到了年底,案件仍然没有结果,秦桧亲笔写了一张小纸条交给狱卒,马上就传来了岳飞被杀的消息,时年三十九岁。说是弃市处死。抄没其家产,并将岳飞全家流放到岭南。岳飞幕僚鹏等六人也被株连。
一开始,岳飞被关进大理寺。大理寺丞李若朴和何彦猷,大理卿薛仁辅都认为岳飞无罪,但是秦桧却把他们都弹劾罢官了。宗正卿士(此处“亻褭”字无法确定,暂且保留)还想要用全家老小来担保岳飞,秦桧也把他弹劾了,最后被流放到建州,死在了那里。平民刘允升上书为岳飞申冤,结果被关进棘寺,最后也死在了里面。总之,所有参与为岳飞平反的人,最后都受到了牵连,官位却反而升迁了。
接下来,案子就要上报皇帝了。韩世忠心里不服气,跑去质问秦桧,秦桧说:“岳飞的儿子岳云和张宪的书信虽然内容不明确,但是事情本身,嗯……‘莫须有’。”韩世忠说:“‘莫须有’这三个字,怎么能让天下人都信服呢?” 当时洪皓在金国,他飞速地写信奏报朝廷,说金人最害怕的就是岳飞,甚至尊称岳飞为“岳父”,金国的各个首领听说岳飞死了,都举杯庆祝。
岳飞非常孝顺,他的母亲住在河北,他派人四处寻找,把母亲接了回来。他母亲有慢性病,岳飞总是亲自煎药喂药。母亲去世后,岳飞三天都没吃东西喝水。家里也没有姬妾侍奉。吴玠很欣赏岳飞,想和他交好,还特意打扮漂亮的女子送给他。岳飞说:“皇上日夜操劳,哪有我们大将安逸享乐的时候?”于是拒绝了吴玠的好意,吴玠更加敬佩他。岳飞年轻的时候喜欢喝酒,皇帝告诫他说:“等你以后去边疆戍守的时候,才可以喝酒。”从此岳飞就再也不喝酒了。皇上最初要为岳飞建造府邸,岳飞推辞说:“敌人还没消灭,我哪有时间考虑家事?”有人问他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太平,他说:“文臣不贪财,武臣不畏死,天下自然就太平了。”
岳飞每次军队休整的时候,都会让将士们练习翻越斜坡、跳壕沟,都穿着全副武装练习。他的儿子岳云曾经练习翻越斜坡,马匹绊倒了,岳云生气地鞭打马匹。有个士兵用老百姓的一缕麻绳捆扎草料,岳飞立即将其斩首示众。晚上军队宿营,老百姓开门欢迎军队入住,但是没有一个士兵敢进去。军队号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抢掠”。士兵生病了,岳飞亲自为他们调药;将领们远赴边疆戍守,岳飞会派人去慰问他们的家人;为国捐躯的士兵,岳飞会抚恤他们的孤儿寡母,甚至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的儿子。军队发放赏赐的时候,岳飞总是平均分配给军官和士兵,一点也不偏私。
话说岳飞,他特别擅长以少胜多。每次要打仗,他都会把所有将领召集起来商量,把作战计划定好了再打,所以总是赢,从没输过。而且,就算突然遇到敌人,他也能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敌人就说:“撼山容易,撼动岳家军难!” 张俊曾经问他用兵的诀窍,岳飞说:“仁、智、信、勇、严,缺一样都不行。” 他调拨军粮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说:“东南百姓的力气,都快被耗尽了!” 荆湖平定后,他还招募百姓开垦荒地,又搞屯田,一年就能省下好一半的漕运费用。皇上还亲笔写了曹操、诸葛亮、羊祜三人的事迹赐给他。岳飞在后面批注,只说曹操是奸贼,很鄙视他,这更让秦桧恨他入骨。
张所去世后,岳飞念着旧情,抚养他的儿子张宗本,还给他安排了官职。李宝从楚地投奔过来,韩世忠想留住他,李宝哭着喊着要投奔岳飞,韩世忠就写信告诉岳飞,岳飞回信说:“都是为国家效力,有什么彼此之分呢?”韩世忠听了非常佩服。襄阳之战,朝廷命令张光世去支援,六个郡城收复后,张光世才姗姗来迟,岳飞却奏请先奖励张光世军队。岳飞为人很好,待人有礼,喜欢读经史子集,还会唱歌、射箭,就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一样。每次他辞官,都这么说:“将士们出力,我有什么功劳呢?”但他为人忠义,嫉恶如仇,说话直率,从不向权贵低头,最终也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秦桧死后,有人提议恢复岳飞的官职。可是万俟卨说,金国正想和谈,这时候恢复旧将的官职,会让天下人怀疑,不好。到了绍兴年间后期,金国更加猖狂,太学生程宏图上书为岳飞申冤,朝廷才准许岳飞家人过上正常的生活。当初,秦桧因为岳飞和岳州同姓,就改了岳州的名字,现在又恢复了原名。中丞汪澈到荆州、襄阳宣抚,岳飞旧部都一起为他申冤,哭声震天动地。孝宗皇帝下诏恢复了岳飞的官职,隆重地重新安葬了他,还赐给他一百万钱,并且把他的后代都安排了官职。在鄂州为他建庙,称为忠烈庙。淳熙六年,追谥为武穆。嘉定四年,又追封为鄂王。
他的五个儿子分别是:岳云、岳雷、岳霖、岳震、岳霆。
云,他从小就是个养子,十二岁就跟着张宪打仗,特别能打,军营里都叫他“赢官人”。 每次打仗,他都冲在最前面,立下不少奇功,但他总是默默不声,从不张扬。每次战斗,他都拿着两把八十斤重的铁椎,比谁都先冲上城墙。攻下随州,又攻下邓州,平定襄汉地区,他的功劳最大,但他一句都没说。过了好几年,有人才把他的功劳说出来,这才让他升了武翼郎。平定杨么的叛乱,他的功劳还是最大,但他还是没提。张浚了解了他的情况后说:“岳飞避开荣华富贵,虽然清廉,但这样可不行啊!”于是奏请皇上给他特别的奖励,但岳飞坚决推辞,不肯接受。
皇上曾经特旨要提拔他到更高的职位,岳飞推辞说:“士兵们冒着枪林弹雨,立下大功才升一级,我却一下子升那么多,怎么服众呢?” 他多次上表推辞升官。在颍昌的大战中,前后打了十几次仗,冲锋陷阵,身上受了一百多处伤,盔甲都染红了。因为功劳,朝廷封他为忠州防御使,他又推辞了;朝廷要让他担任御器械,他又坚决推辞。最后,他官至左武大夫、提举醴泉观。去世时才二十三岁。孝宗皇帝即位后,恢复了他的官职,并以礼仪厚葬了他,追赠为安远军承宣使。
雷,他的官职是忠训郎、阁门祗候,死后追赠武略郎。霖,他的官职是朝散大夫、敷文阁待制,死后追赠太中大夫。当初,岳飞下狱的时候,秦桧指使他的亲信王会搜查岳飞的家,搜出了好几箱御赐的诏书,都放到左藏南库去了。岳飞的弟弟岳霖后来向孝宗皇帝请求,把这些诏书都取了回来。岳霖的儿子岳珂,把淮西十五道御赐的诏书整理编排,详细记载了岳飞出兵应援的先后顺序。嘉定年间,他还著有《吁天辩诬集》五卷、《天定录》二卷,为岳飞鸣冤。震,他的官职是朝奉大夫、提举江南东路茶盐公事。霆,他的官职是修武郎、阁门祗候。
话说啊,从西汉开始,像韩信、彭越、绛侯周勃、灌婴这些厉害的将军,哪个朝代都一大堆。但是,要找到文武双全,又仁义智慧兼备,像宋朝岳飞那样的人才,一个朝代能有几个?史书上说关羽懂《春秋左氏传》,可也没见他写过什么文章。
岳飞北伐,军队打到汴梁的朱仙镇,朝廷下诏书让他班师回朝。岳飞自己写奏章回复圣旨,那忠心耿耿的话,句句发自肺腑,真有诸葛孔明的气势啊!可惜最后却死在了秦桧手里。说到底,岳飞和秦桧水火不容,要是岳飞得势了,金国的仇就能报,宋朝的耻辱就能洗刷;秦桧得势了,岳飞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当年刘宋朝杀害檀道济,檀道济被关进监狱,还怒目圆睁地说:“你们这是自己毁掉了你们万里长城啊!”宋高宗宁愿放弃中原,也要杀掉岳飞,哎,真是冤枉啊!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