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原本是汉朝西羌的地盘,他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谁也说不清楚。有人说是云南凉州秃发利鹿孤的后代,他们的子孙就以秃发为国号,后来名字传着传着就叫成吐蕃了。唐朝贞观年间以后,吐蕃经常来朝贡。到了唐朝至德年间,因为安史之乱,吐蕃就占领了河西和陇右地区。大中三年,吐蕃的宰相论恐热把秦州、原州、安乐县和石门等七个关口都献给了唐朝。大中四年,又攻下了成州、维州、扶州三州。大中五年,吐蕃沙州刺史张义潮把瓜州、沙州、伊州、肃州等十一个州都献给了唐朝。但是到了唐朝末年,瓜州、沙州等地又被吐蕃控制了。不过,吐蕃自己也衰弱了,各个部落分散开来,大的有几千户人家,小的只有一百多户,已经没有统一的国家了。从仪州、渭州、泾州、原州、环州、庆州,到镇戎军、秦州,以及灵州、夏州,到处都有吐蕃人,他们各自有自己的首领,归顺朝廷的叫做“熟户”,其他的叫做“生户”。凉州虽然被吐蕃隔断了,但是凉州自己也设置了牧守官员,有时还会向朝廷请求任命官员。
天成年间,西凉府留后孙超派大将拓拔承诲来朝贡,唐明宗召见了他。拓拔承诲说:“凉州离灵武一千多里,离甘州五百多里。以前有二千五百个山东人当兵戍守凉州,黄巢起义的时候,联系就断了。现在孙超和城里一百多户汉人都是那些戍兵的后代。凉州城现在只有几里方圆,城里设有县令、判官、都押衙、都知、兵马使等官员,他们的衣着打扮和语言都跟汉人差不多。”于是,唐明宗就封孙超为凉州刺史,兼任河西军节度留后。乾祐年间,孙超死了,凉州人推举当地人折逋嘉施代理留后,并派使者来朝贡,于是朝廷就让嘉施接替孙超担任留后。
凉州城外几十里地,还有一些汉族老百姓被困在那里种地,其他的都是吐蕃人。要是凉州的州帅稍微有点儿不了解民心,大家伙儿就都造反了。城里有个七层高的木塔,州帅急了,就跑到塔上,骗大家说:“你们要是逼我,我就烧死在这塔里!”大家舍不得那木塔,就约定好不再闹了。到了周朝广顺三年,朝廷才派申厚当河西节度的节度使。申厚刚到凉州,就上奏朝廷,请求给吐蕃首领折逋支他们授官,朝廷也同意了。后来到了显德年间,申厚被他们逼得没办法,自己擅自回朝了,结果被贬官。凉州也就不再听节度使的命令了。
建隆二年,灵武的五个部落用骆驼和好马进贡,来离等八个部落的首领,还有越嵬他们一起护送贡品过境,朝廷还下诏书嘉奖他们。秦州的首领尚波于杀害了采办木材的士兵,秦州知州高防抓了他的同伙四十七人,把情况报告给了朝廷。皇上就派吴廷祚当雄武军节度使,代替高防去安抚那些人,还让吴廷祚带了圣旨赏赐尚波于他们,圣旨上说:“朝廷设立边防,安抚各部落,就是要让大家安定下来,怎么会去侵犯你们呢?以前秦州设立了三个营寨,只是为了采伐木材,供应京城使用,虽然在吐蕃和汉人的交界处,但并不影响你们的放牧。你们却占据了树木,还杀害了朝廷的士兵。现在高防已经报告说,你们已经被抓起来了,等待朝廷发落。朕看你们以前都忠心顺从,一定后悔了之前的行为,所以特地表示宽容,对你们从轻发落。我已经派吴廷祚去安抚你们,并且把你们原来的地盘还给你们。你们应该领会朝廷的恩旨,各自回到自己的部落。”皇上还赏赐他们锦袍和银带,尚波于他们都很感动。那年秋天,他们就献上了伏羌的地盘。
公元966年,西凉府的官员折逋葛支上报朝廷说:“有两百多回鹘人和六十多个汉族僧人,从朔方路过来,半路上被部落抢劫了。那些僧人说他们想去天竺取经,并且已经顺利到达甘州了。”皇上听了之后,下令对他们进行表彰和奖励。
公元967年,回鹘的首领闾逋哥、督廷、督南、割野、麻里这六个人来进贡马匹。公元973年,凉州的官员上奏说,僧人吝毡声和逋胜拉蠲两个人请求通过泾州的道路来朝贡朝廷,皇上就下令让泾州的官员带兵到凉州去安抚他们。
公元975年,秦州的大石族和小石族袭击了土门,抢掠了当地居民,当时的秦州知州张炳带兵把他们打跑了。
公元977年,秦州的安家族跑到长山上闹事,巡检使韦韬把他们赶跑了。
公元978年,秦州好几个少数民族部落又来抢劫三阳、沄穰、弓门这些边境小城。监军巡检使周承瑨、任德明、耿仁恩他们联合军队打败了这些部落,砍了几十个脑袋,还把九个不服管教的士兵在边境上腰斩示众。宋太宗皇帝下了一道圣旨说:“秦州这几个少数民族部落以前都挺向往汉文化,想归顺朝廷,我们也让他们安居乐业,大家都过得挺平静的。最近听说他们仗着人口多了起来,又开始打家劫舍,竟然忘记了朝廷的大恩,来骚扰边境。难道是我对他们的信任不够,还是官吏们安抚工作没做到位?算了,先不追究责任了,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吧!以后要是再敢来抢劫,官吏们就抓起来,依法处置,不用再向我汇报了。” 同年,他们又去袭击八狼砦,巡检刘崇让打败了他们,还把他们的头领王泥猪的人头砍下来示众。 三月份,小遇族又来骚扰庆州,庆州知州慕容德丰把他们赶跑了。
公元983年,好几个少数民族部落送来了马和羊来进贡。宋太宗皇帝把他们的首领召到崇政殿,好好安抚他们,赏赐了很多丝绸布匹。然后对宰相说:“吐蕃人语言不通,穿着打扮也不一样,我一直把他们当成禽兽一样看待。从唐朝开始,他们就一直是边境上的祸患。咱们国家兵强马壮,随便派一支军队过去,就能把他们赶到几千里之外。但是考虑到他们人口众多,又喜欢安居乐业,如果把他们都消灭了,肯定要造成大量杀戮,所以我就一直没管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元984年秋天,秦州说那些少数民族部落又送来了羊和马,大家已经设宴款待了他们,想用茶叶和丝绸来回赠他们。皇帝批准了这个请求。
公元990年,秦州的大马和小马家族主动归顺朝廷,献上土地表示臣服。第二年,西凉州的官员,左厢押蕃落副使折逋阿喻丹也来进贡马匹。在此之前,殿直丁惟清曾经去凉州视察马匹情况,结果他一到那里,当地就丰收了,所以朝廷就让他继续留在那里。灵州派蕃落军使崔仁遇去迎接丁惟清。后来,吐蕃人卖马经过灵州,结果被党项人抢了,吐蕃人就上书朝廷说明情况,请求让丁惟清等到第二年一起进京。皇帝批准了他们的请求。993年,阿喻丹死了,他的弟弟喻龙波接替他当上了保顺郎将。994年,折平族的大首领、护远州军铸督延巴率领六谷各族,带着一千多匹马前来进贡。进贡完之后,他又去敲登闻鼓,说仪州的八个部落首领逋波鵄等人侵占了他的土地。皇帝下诏书告诫他们。秦州知州温仲舒上奏说,每年伐木,都被蕃族抢夺很多,现在他已经把这些部落赶到了渭河以北。太宗皇帝担心会引发边患,于是就调换了凤翔知府薛惟吉和温仲舒的职位,这件事记载在《薛惟吉传》里。这一年春天,西凉府左厢押蕃落副使折逋喻龙波和振武军都罗族的大首领也来进贡马匹。
公元995年,凉州的蕃部首领当尊进贡了良马,皇帝接见了他,安慰鼓励他,还赏赐给他一张虎皮,当尊高兴地谢恩。第二年四月,折平族首领握散上奏说,他的部落被李继迁侵占了,请求朝廷允许他和灵州的军队联合起来,准备讨伐李继迁。皇帝赏赐给他一些钱财作为答复。七月,西凉府押蕃落副使折逋喻龙波上奏说,他的部族经常受到李继迁的侵略,于是他和吐蕃都部署没暇拽一起,带领六谷各族的民众来朝见皇帝,并且献上了名马。皇帝重重地赏赐了他。这一年,凉州再次请求朝廷派一位官员前去管理,皇帝任命丁惟清为知州,并且赏赐给他官印。
公元998年11月,河西军左厢副使、归德将军折逋游龙钵来京城朝见皇帝。游龙钵家族四代都受朝廷的任命管理当地,虽然一直进贡东西,但他本人却从未亲自来过,这次是他第一次来朝见,还献上了两千多匹马。
河西军就是以前的凉州,东边到以前的原州有一千五百里,南边到雪山、吐谷浑和兰州的边界有三百五十里,西边到甘州同城的边界有六百里,北边到各个部落的距离是三百里。整个地区周长大约两千里,都是平川。以前管辖姑臧、神乌、蕃禾、昌松、嘉麟五个县,户口总数是两万五千六百九十三户,人口十二万八千一百九十三人,现在汉族百姓有三百户。城墙周长十五里,形状像凤凰,据说这是李轨以前统治的地方。这些都是游龙钵自己说的。皇上任命游龙钵为安远大将军。
公元999年,朝廷任命仪州延蒙八部首领渴哥为化州刺史,首领透逋等人为怀化郎将。公元1001年,镇戎军知军李继和上奏说,西凉府六谷地区的首领潘罗支愿意出力帮助他讨伐叛贼,请求朝廷授予他刺史的官职,并且给他发放俸禄。经略使张齐贤又请求封潘罗支为六谷王,并兼任招讨使。皇上把这事儿问了宰相,宰相们都说:“潘罗支已经是当地首领了,授予他刺史的官职太轻了;他还没接受朝廷的节制,就封他为王爵不符合规矩;招讨使的称号不能授予外族人。”于是,皇上就封潘罗支为盐州防御使,兼任灵州西面都巡检使。当时西凉的使者也来了,还说六谷地区分为左右两厢,左厢副使折逋游龙钵实际上参与了潘罗支的军事行动。朝廷正致力于安抚边疆,又任命游龙钵为宥州刺史,六族首领褚下箕等三人为怀化将军。那一年,潘罗支派他的部下李万山率兵讨伐叛贼,还写信给李继和请求约定会师的时间。在此之前,朝廷派宋沆、梅询等人担任安抚使和副使,还没出发,皇上对宰相说:“我看过《盟会图》,对吐蕃反复无常、野心勃勃的事情印象深刻。现在已经决定让王超等人率领军队支援灵州,如果难以追击敌人,灵州就可以自行解决,不用再派宋沆他们去了,只派一个使者去联络军队,通知一下就行了。”
公元五年十月,罗支又来报告说,敌人用铁箭引诱我方部落,已经杀了一个人,抓了一个人,请朝廷下旨指示。皇上褒奖了他,准许他自己处理这件事。十一月,罗支派人来朝贡,送来了五千匹马。皇上赏赐了大量的马价,还另外赐给他一百匹锦缎和一百斤茶叶。
公元六年,咩逋族的蕃官成逋骑马飞奔来到镇戎军,请求联合军队讨伐叛贼。边境的官员怀疑成逋是诈骗,把他押送到部署司。成逋害怕了,就逃跑了,结果马失前蹄坠崖而死。皇上听说后,非常惋惜地说:“这是一个忠诚的人啊,他的族人敬畏他的勇敢,他和他的父亲都有战功,两次来京城,朕都召见了他,奖励他归顺朝廷。”皇上下令弹劾镇戎军的官员,并且命令渭州以礼节厚葬成逋。这一年,原州、渭州的三十两个部落前来纳贡归顺。罗支又派蕃官吴福圣腊来朝贡,上表说,他感激朝廷的恩德,痛恨继迁的嚣张跋扈,他已经集合了六万骑兵,请求朝廷派兵一起收复灵州。
于是,皇上任命罗支为朔方军节度使、灵州西面都巡检使,赐给他铠甲和钱币。又任命吴福圣腊为安远将军,其余七位首领兀佐等为怀化将军。罗支多次请求朝廷派兵协助攻击叛贼,有人认为西凉离渭州路途遥远,难以约定出兵时间。皇上说:“继迁经常在 地斤三山以东活动,每次来侵扰边境,官军一出来,他就逃跑了。让六谷部落靠近边塞防御,与官军形成合力,也是国家的利益。”皇上下诏同意了这个建议。
六月,渭州知州曹玮报告说,陇山以西延家族的首领秃逋等人献上马匹,发誓要跟随官军讨伐叛贼,并请求用汉法的律令来治理这些蕃部,还称赞他们忠诚。皇上就授予他们本族的军主职位。八月,者龙族首领来朝贡名马,皇上赞赏他曾经与潘罗支一起抗击叛贼,命令继续优待他。这一年十一月,继迁攻打西蕃,攻入西凉府,知州丁惟清战败被俘。罗支假意投降,不久之后,就联合六谷各部豪强和者龙族一起攻击继迁。继迁大败,被流矢射中,逃亡途中死去。
景德元年二月,罗支的侄子厮陀完来报捷。 这意思就是说,他侄子来报喜,说他们打仗打赢了。
六月,罗支的哥哥邦逋支又来了,说是要带兵马,还有回鹘的精兵,直捣贺兰山,彻底消灭敌人,希望朝廷派大军支援。皇上就下令让泾原的陈兴他们,等罗支出发了,就赶紧带兵去石门接应。邦逋支还说,之前皇上赏给罗支的牌子、官印、衣服、武器都被贼人抢了,皇上又下令重新赏赐给他;他还说要修洪元大云寺,皇上也赏赐了金箔和各种彩色的东西。
早些时候,迷般嘱及日逋吉罗丹这几个部落的首领,想暗算罗支。 这几个部落的首领,心里打着坏主意呢。 这月,迷般嘱及日逋吉罗丹这几个部落的人就攻打者龙部落了,罗支带着一百多骑兵火速赶去,正准备商量着一起打,结果被那两个部落的人给杀了,死在了帐篷里。皇上追封罗支为武威郡王,还派人去慰问他的家人。
者龙部落总共有十三族,其中有六族是依附迷般嘱及日逋吉罗丹这几个部落的。西凉府听说罗支死了,就带着龛谷、兰州、宗哥、觅诺这些部落的人一起攻打那六族,那六族都逃到山谷里去了,皇上就派人去安抚他们,让他们别再乱了。
六谷的那些头头们,就商量着推举罗支的弟弟厮铎督当首领。他们说厮铎督为人刚强果断,又很公平,每次开会,摆酒设宴,总是先照顾地位低的人;犯了规矩,即使是亲戚也不放过,多次带兵打仗,威名远扬。皇上就授予厮铎督盐州防御使、灵州西面沿边都大巡检使的职位。
皇上觉得那些叛乱的部落还没平定,想利用厮铎督前后夹击,就又给了他朔方军节度使、押蕃落等使、西凉府六谷大首领这些职位。 这意思就是说,皇上想利用他来平定叛乱。
泾原路那边说,陇山县的王、狸、延三族都投降了。 又说渭州那边,龛谷、懒家这两族首领,尊毡磨壁余龙和便嘱他们,献上了好马,还愿意带着自己的人马帮忙讨伐那些没投降的。 还说西凉那边,马道也带着他本族的人投降了,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其他问题了。皇上就赏赐了马匹,还把便嘱他们封为郎将。石州、隰州那边也来报,说河西的那些少数民族,有四十五族都归顺了。
那一年,朝廷派党寇去永宁,结果被药令族首领合苏打败了,还被砍了一百多颗人头。镇戎军那边也来报,说之前叛逃的蕃官茄罗、兀赃、成王这三族,还有很多跟着他们一起叛逃的将领和士兵,都投降了,请求献马赎罪,皇上就特地赦免了他们。
第二年,厮铎督派他外甥呵昔来进贡,还上报了呵昔和赵德明一起打仗的战功;又说蕃帐里有个叫周斯那的人,又聪明又勇敢,长期参与军事谋划,请求授予他六谷都巡检使的职位。皇上很高兴,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还赏赐了茶叶和丝绸。 皇上还追封潘罗支的儿子失吉为归德将军,给了他很多珍贵的器物和钱币; 还有者龙七族首领,因为有抵抗敌寇的功劳,每个月都给他们发一千钱。 以前规定,弓箭武器不能卖给外族。 这时候西凉的样丹族上表请求购买弓箭,皇上因为样丹族在西边边境出力很多,把保卫边疆的任务交给了他们,就特地命令渭州把弓箭赏赐给他们。 顺便又赏赐了厮铎督一些东西,以表示皇上的恩情。
三年过去了,那个叫铎督的龙族首领,还有党宗、族业罗这些人,都被朝廷任命为太子宾客,相当于朝廷的顾问,都是因为他们和朝廷联姻的关系。铎督派他的部下安化郎将路黎奴来进贡。路黎奴在驿馆里病了,皇帝特地派御医给他看病。后来路黎奴去世了,皇帝很同情他,给了他丰厚的抚恤金。
五月,铎督又说他的部落闹瘟疫。皇帝下令赏赐白龙脑、犀角、硫黄、安息香、白紫石英等药物,一共七十六种。使者非常感激地回去了。皇帝又提升铎督为太傅,还把铎督族里的李波逋等四十九个人都任命为太子宾客,让他们担任本族的首领。铎督派他手下的人波机来卖马,顺便说他当官半年了,俸禄还没领到,请求朝廷给他一些钱买生活必需品,皇帝就答应了。
渭州那边传来消息,妙娥、延家、熟嵬等部落,带着三千多帐篷,一万七千多人,还有几万头羊和马,都归顺了朝廷。皇帝下令派使者去慰问他们,赏赐他们衣服、茶叶和丝绸,还把折平部落的首领撒逋渴任命为顺州刺史,让他当本部落的军队首领。这一年,宗家、当宗、章迷等部落都来进贡,逋、攃父等部落也归顺了朝廷。九月,皇帝下令释放西面那些被扣留为人质的戎人。之前,一些少数民族经常抢劫,虽然朝廷已经处理过,但怕他们以后还会叛乱,所以把他们的子弟扣为人质,有些甚至被终身监禁。皇帝觉得这样不人道,就下令释放了他们,这些部落的人都很感激,都叩头发誓不再给边境带来麻烦。
四年,边境官员报告说赵德明密谋抢劫西凉,袭击回鹘。皇帝考虑到六谷、甘州长期以来都很忠诚,想安抚他们,就派使者告诉铎督,让他联合回鹘做好防御准备,还赏赐铎督茶叶、药物、衣服、金腰带以及一些部落需要的物资。铎督上表谢恩。
公元1008年11月,宗哥族的大头领温逋他们来进贡了。
三年后,也就是公元1010年,西凉府觅诺族闹瘟疫了,皇帝就赏赐给他们的首领温逋等人一些药。公元1011年,厮铎督派人送来了蔺毡(一种毛毡)来进贡,皇上赏赐了他一件紫色的袍子。公元1012年,厮铎督的儿子又来进贡了。同年,者龙族的大头领舍钦波派人到京城来献马,并且请求皇上赐给他一块印章。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还额外赏赐了他不少东西。
公元1014年,秦州知州张佶在“大落门”修建了一个新的堡垒。在此之前,张佶想在渭水附近设立一个伐木场,那些少数民族听说后,就赶紧搬走了他们的帐篷。张佶没办法好好安抚他们,那些少数民族又后悔了,于是就带着乡导一起抢劫。张佶带兵深入敌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全跑了。到了公元1014年,他们来求和,张佶没答应。
三月里,秦州的曹玮说,熟户郭厮敦和赏样丹都是当地的大族,赏样丹竟然密谋造反,郭厮敦偷偷地把这事儿告诉了曹玮,约定半个月后杀了赏样丹。到了约定时间,郭厮敦果然带着赏样丹的人头来了。皇上觉得郭厮敦是暗中害死了赏样丹,不太想公开赏赐他,怕其他大族因此产生疑虑。正好那时候朝廷正在讨论修建南使城的事儿,于是就以郭厮敦献地为名,任命他为顺州刺史。
之前,张佶带兵深入到少数民族地区,边境一直不太平。曹玮打败了鱼角蝉,杀了赏样丹这两个首领之后,那些之前抵抗朝廷军队的人,都躲起来害怕被惩罚。曹玮就派人去招安他们,答应只要他们投降认罪,就既往不咎。结果来了好几千人,上交了六十匹马,曹玮还赏赐他们布匹。有些投降的人因为赏赐少而抱怨,曹玮就大声呵斥他们说:“这是赎罪的代价,你们还敢贪图小利吗!” 那些少数民族听说这事儿后,都害怕服从了。
八月,曹玮又报告说,伏羌砦的厮鸡波和宗哥族李磨论合伙密谋造反,曹玮带兵过去,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把他们的城寨都给毁了。九月,曹玮又说,宗哥唃厮啰、羌族马波叱腊鱼角蝉等等,带着兰州、龛谷、毡毛山、洮河、河州等地的羌族兵马,聚集在伏羌砦的三都谷,曹玮立刻带兵去打败了他们,追击了二十里,斩杀了上千人,俘虏了七个人,缴获了马牛、牲畜、衣物、武器等等,总共三万三千多件。吹麻城的张族首领张小哥因为立功,被任命为顺州刺史。曹玮还说,永宁砦的陇波、他厮麻两个部落不肯交出人质,不服从命令,曹玮带兵攻打他们,斩杀了二百人。十一月,朝廷下令给秦州七个砦的熟户首领、都军主以下共一百四十六人发放官印。
公元1068年,朝廷任命冶坊砦的首领郭厮敦为本族巡检,还给他发放了俸禄。又任命大马家族的阿厮铎为本族军主。到了十月,秦州的军事长官报告说,鬼留家族多年来屡次违抗命令,已经把他们平定了。第二年,他又报告说,吹麻城和河州的各个部落都放弃了宗哥文法的统治,前来归附朝廷了。唃厮啰年纪大了,身体衰弱,经常受到啰瞎力骨的骚扰,现在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各个砦的羌族和空俞、厮鸡波等部落,前来献上人质的共有756个帐篷。
唃厮啰,他的祖先是吐蕃赞普的后代,本名叫欺南陵温逋。“篯逋”也是赞普的意思,是羌语的音译。他出生在高昌磨榆国,十二岁的时候,河州羌族人何郎业到高昌做客,看到唃厮啰长得相貌奇伟,就把他带回了河州,安置在贡刂心城。后来大姓耸昌厮均又把唃厮啰迁到移公城,想在河州建立一套新的统治制度。河州人把佛叫“唃”,把儿子叫“厮啰”,所以他就有了“唃厮啰”这个名字。后来宗哥僧李立遵、邈川大酋温逋奇把他带到廓州,尊立他为首领。他的部族势力越来越强大,于是迁居宗哥城,并任命李立遵为他的辅佐。
李立遵,有的史书也叫他李遵,或者郢成蔺逋叱。 “论逋”的意思是辅佐。李立遵这个人贪婪成性,又喜欢杀戮,所以百姓都不拥护他。他曾经和曹玮在三都谷交战,结果战败;后来又袭击西凉,再次被击败。唃厮啰因此和李立遵关系不和,于是又搬到了邈川,任命温逋奇为他的辅佐。唃厮啰拥有六七万的军队,与赵德明对抗,希望朝廷能够给他恩赐。秦州知州张佶上奏朝廷,请求拒绝他的请求。泾原钤辖曹玮却上奏说,应该优待唃厮啰,以此来牵制赵德明。而李立遵多次上表请求朝廷封他为赞普,朝廷认为赞普是像戎王一样的称号,李立遵的地位在唃厮啰之下,不应该随便给他这个称号。最后朝廷按照惯例,授予李立遵保顺军节度使的官职,并赐给他衣服、金带、财物、马匹、盔甲等。
公元1015年,也就是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西夏党项首领厮啰派使者来进贡。宋真宗赏赐了他锦袍、金带、各种器物、帐篷以及茶叶药品等等,总共价值七千两黄金,其他物品也很多。同一年,厮啰制定了法律,聚集了数十万大军,请求宋朝允许他出兵讨伐西夏,以证明自己的忠诚。但是宋真宗觉得这些戎人反复无常,容易变卦,所以就派周文质担任泾原军节度使,曹玮担任秦州知州兼两路沿边安抚使,以防万一。
宗哥城(今宁夏固原)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东南到永宁府915里,东北到西凉府500里,西北到甘州500里,东到兰州300里,南到河州415里,再往东到龛谷550里,西南到青海400里,再往东到新渭州1890里。可见,它地处交通要冲,战略意义非凡。到了大中祥符九年,厮啰和立遵等人又进贡了582匹马,宋真宗赏赐他们价值一万二千的器物作为回报。厮啰多次派人到秦州请求归附宋朝。
明道年间初期,宋朝任命厮啰为宁远大将军、爱州团练使,同时任命逋奇为归化将军。没过多久,逋奇就造反了,他把厮啰囚禁起来,还抓捕那些不服从他的人,把他们关进陷阱里。厮啰后来聚集兵力,杀死了逋奇,然后迁居青唐(今青海西宁)。
景祐年间,宋朝任命厮啰为保顺军节度观察留后,每年都派人送钱到秦州赏赐给他。后来,西夏元昊入侵厮啰的领地,大军压境,兵临河湟。厮啰知道自己兵力不足,就坚守鄯州不出,暗中观察元昊,摸清了他的虚实。元昊渡过黄河后,在浅滩插上旗帜作为标志,厮啰偷偷派人把旗帜移到深水区,以此迷惑元昊。等到双方大战时,元昊的军队溃败而逃,士兵们看着旗帜过河,结果很多人都被淹死,溺死的人数大概有十八九。厮啰军队大获全胜,缴获颇丰。从此以后,厮啰多次用奇计打败元昊,元昊再也不敢侵犯他的领地了。等到元昊攻占西凉府后,潘罗支的旧部纷纷归附厮啰,他又收编了回纥族数万人马。厮啰驻守在鄯州,西边有临谷城与青海相通,高昌等国的商人也都纷纷到鄯州来经商买卖,所以鄯州逐渐变得富强起来。
公元1038年,(宝元元年)他被任命为保顺军节度使,还兼任邈川大首领。当时,元昊叛乱,朝廷派左侍禁鲁经带着圣旨去见厮啰,想让他从背后攻击元昊,削弱元昊的势力,还赏赐了他两万匹丝绸。鲁经回来后,因为立了功,被提升为阁门祗候。厮啰接到圣旨后,带兵向西凉进发,结果西凉早有准备,厮啰一看打不赢,就抓了几个西凉的侦察兵杀了,然后赶紧回来,还说以后再想办法。
元昊多次侵扰边境,仁宗皇帝召见鲁经,想再次派他去,但鲁经坚决拒绝,结果被贬为左班殿直。于是朝廷就招募敢于前往的使者,屯田员外郎刘涣主动请缨。刘涣到了之后,厮啰热情地接待他,摆了丰盛的酒席,还派骑兵当先导,把他带到自己的庭院。厮啰戴着紫红色的毡帽,穿着金线绣花的袍子,系着金腰带,穿着丝绸鞋子,向刘涣行了个平揖,没有下跪,请他坐下,嘘寒问暖,还问:“阿舅(指皇帝)最近好吗?” 聊起以前的事,他把年份都用十二生肖来记,说“兔年是这样,马年又是那样”。刘涣宣读了圣旨,之后厮啰召集部落首领大摆宴席,保证会尽力而为,但最终也没能取得什么大的战果。后来,朝廷不断地加官进爵,让他兼任保顺河西节度使、洮凉两州刺史,还加封了很多荣誉称号,赏赐了很多器物、财物、马匹和马具。
公元1066年(嘉祐三年),摖罗部的阿作等人叛乱,投靠了谅祚。谅祚抓住机会,带兵攻打边境。厮啰与他们作战,打败了谅祚,俘虏了六个部落首领,缴获了很多骆驼和战马,还收服了陇逋、公立、马颇三个大部落。这时契丹派使者送来一个女子,嫁给了厮啰的小儿子董毡,厮啰这才罢兵回国。
公元1069年(治平二年)夏天,羌族的邈奔和阿叔溪心带着陇、珠、阿诺三座城池叛离谅祚投奔厮啰,但厮啰待他们不好,他们又回到谅祚那里,请求谅祚出兵夺回献给厮啰的土地。谅祚没有怪罪他们,派出一万多骑兵,跟着邈奔、溪心一起去攻打,但没有成功,只夺回了邈川的丁家五百多帐篷就回来了。 厮啰在这一年的冬天去世,享年六十九岁,他的第三个儿子董毡继承了他的位置。
董毡他妈叫乔氏,是个厉害人物,手下有三个老婆。乔氏长得漂亮,住在历城,管着六七万人马,她命令一下,大家都很听话,都怕她。董毡小时候,乔氏就给他选了几个和董毡年纪差不多的酋长儿子一起玩,穿的吃的都一样好,这样就更容易拉拢人心了。董毡九岁的时候,就通过他妈的关系,被朝廷任命为会州刺史,他妈乔氏也被封为太原郡君。他那另外两个老婆都是李立遵的女儿,生了瞎毡和磨毡角。李立遵死了以后,李氏姐妹失宠了,被贬为尼姑,关在廓州,她们的儿子瞎毡也被关了起来。
磨毡角联合他妈娘家李巴全,偷偷地把母亲接出来,投奔了宗哥,董毡也拦不住。磨毡角因此也控制了一批人马。宝元二年,李氏还得到朝廷赏赐的紫衣呢!磨毡角也经常进贡,先被任命为严州团练使,后来当上了思州团练使,最后死在了这个职位上。他死后,他的儿子瞎撒欺丁继承了他的地盘。李氏担心自己孤儿寡母,守不住地盘,就把很多皮革布匹、仓库里的粮食和文书都献给了董毡,董毡当然就收下了。嘉祐三年,朝廷任命瞎撒欺丁为顺州刺史。瞎毡一直住在龛谷,也经常进贡,被朝廷授予澄州团练使的职位,后来也死了。他的儿子木征住在河州,弟弟瞎吴叱住在银川。
话说吐蕃势力瓦解后,董毡势力最强,独霸河北地区。这地方的风俗习惯,大多还保留着吐蕃的遗风。他们比较看重恩惠和财货,没有正式的朝代制度。买卖东西不用钱,而是用粮食、乳香、硇砂、毛毯、牛马来交换。他们特别喜欢虎豹皮,用来装饰衣物。女人们喜欢穿锦缎衣服,颜色鲜艳,有绯红、紫色、青色、绿色等等。他们信奉佛教。
他们不懂医术,人生病了就请巫师来看,做法事驱鬼,烧柴火、敲锣打鼓,说是“逐鬼”。他们相信诅咒,甚至用诅咒来解决事情。要是打官司,证据不足,就请人诅咒对方。告状的时候,要附上写好的状纸,还要用布帛作为附件,事情重大,就用锦缎。当然,他们也有鞭子、脚镣、枷锁等刑具。他们喜欢吃肉,不吃蔬菜,也不懂用醋酱调味,只知道用盐来调味,倒是很喜欢喝酒和喝茶。他们住的是木板房,有钱的人家会用毡子做帐篷。秋天的时候,他们喜欢聚集在水边玩耍。他们进贡的东西叫做“般次”,表示臣服之意,他们会说“心白向汉”,表示对朝廷忠心耿耿。
后来,河州、武胜军等地的部落越来越嚣张,他们堵塞了于阗等国进贡的道路,还抢夺进贡的物品。朝廷下令边将讨伐他们。没过多久,董毡就派人进贡赔罪,皇帝也欣然接受了。
一开始,厮啰死后,董毡继承了他的位置,担任保顺军节度使、检校司空。宋神宗即位后,又加封他为太保,后来又升为太傅。熙宁元年,神宗还封董毡的母亲为安康郡太君,并任命董毡的儿子蔺逋比为锦州刺史。熙宁三年,西夏人入侵环庆路,董毡乘机进入西夏境内,大获全胜。皇帝还特地赐给他诏书、袍子、腰带以示嘉奖。王韶平定熙河后,青宜结、鬼章等首领又攻打河州踏白城,景思立战死。皇帝下令边臣招降他们。熙宁十年,皇帝又任命鬼章和阿里骨为刺史。董毡进贡了珍珠、乳香、象牙、玉石和马匹,皇帝赏赐给他白银、丝绸、茶叶、衣服和铜钱,还把他升为西平节度使,并派供奉官郭英带着诏书和礼物前往他的国家。
方鬼章入侵的时候,纳尔温、禄尊这些部落首领叛变投降了朝廷。可他们表面上归顺,背地里却和董毡暗中勾结。
元丰初年,朝廷下令让岷州知州种谔把这些叛乱的首领抓起来杀了,然后把他们的妻女和财产赏赐给了投降的将领俞龙珂。两年后,朝廷派景青去党项,让他们进贡,还封党项首领为珍州刺史,并且赏赐董毡一万贯钱,以及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三年后,邈川城主温讷支郢成以及他的叔父溪心、弟弟阿令京等人向朝廷表示了臣服,朝廷就封郢成为会州团练使,溪心为内殿崇班,阿令京为西头供奉官,其他族人都被安排在宫中当差。
四年后,朝廷军队讨伐西夏,董毡也带兵前来助战。他派首领抹征等人率领三万人马驻扎在党项龙耳江以及陇州、朱州、珂诺等地,又集结了六部十二万大军,约定八月分三路与朝廷军队会合。皇上因为董毡能配合朝廷军队作战,立下了功劳,就把他从常乐郡公升为了武威郡王,还把鬼章、阿里骨、党令支都封为团练使,心牟钦毡、阿星、李叱腊钦则被封为刺史。
西夏想和董毡搞好关系,答应割让龙首山以西的土地给他,说只要他投降,朝廷就会给他很高的官职和优厚的待遇,让他得到想要的一切。但是董毡拒绝了西夏的请求,他整顿兵马,准备迎接朝廷的讨伐,还派使者来向朝廷报信。皇上接见了董毡的使者,并让使者转告董毡要尽心尽力地守护边疆。皇上还说董毡上书的内容非常忠诚和聪明,就算是中国那些一心为朝廷效力的士大夫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皇上知道邈川的实力不足以对抗西夏,他只是想瓦解董毡和西夏的联盟,所以最终董毡也没能立下很大的功劳。
哲宗皇帝即位后,追封董毡为检校太尉。元祐元年,董毡去世了。蔺逋叱已经死了,他的养子阿里骨继承了他的位置。阿里骨是于阗人,从小跟着他母亲侍奉董毡,所以被董毡收养为子。元丰年间兰州之战中,阿里骨立下了大功,从肃州团练使升为了防御使。董毡临终前,把各部落首领召集到青唐,对他们说:“我的一个儿子已经死了,只有阿里骨的母亲曾经侍奉过我,我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现在我要把我的部落交给阿里骨,你们觉得怎么样?”各部落首领都同意了。阿里骨继承了董毡的事业后,就派使者向朝廷进贡。
公元1086年,皇上重新起用里骨,让他当河西军节度使,还封他为宁塞郡公,官职可大了!可这里骨啊,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杀头问罪,手底下的人整天提心吊胆,都不得安宁。皇上就下旨批评他,让他多施恩惠,别忘了朝廷封赏他的目的,以及前人教导他的道理。
第二年,里骨就逼得鬼章带着人马占领了洮州。有个叫结药密的人,偷偷跟羌族人勾结,他手下的一个叫怯陵的跑来告密。里骨把怯陵抓起来,结药密吓得赶紧带着老婆孩子逃到南方去了。鬼章又派他儿子结篯咓龊来打仗,结果心牟钦毡和温溪心不愿意跟着他干,皇上就封他们俩当团练使。八月,鬼章被抓了,押到京城。后来皇上大赦天下,就让鬼章当了个陪戎校尉,让他去秦州住着,允许他招回儿子来赎罪。
到了第二年,里骨上表谢罪。皇上说熙河地区以后别再打仗了,贡品照旧送来就行,还加封他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保,官位更上一层楼了。这时,廓州的土著首领鲁尊想把河桥烧了,想回到汉朝的地盘。熙州把这事儿报给了皇上。皇上觉得里骨已经送贡品了,不能再给他扣个“接受叛徒”的帽子,所以不想接受鲁尊。但皇上还是封了里骨的妻子溪尊勇丹为安化郡君,儿子邦彪篯为鄯州防御使,弟弟南纳支为西州刺史,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后来鬼章死了,皇上还下令火化了他的遗体。
公元1090年,有人送来一只狮子献给皇上。皇上觉得这狮子不适应咱们这边的气候,就赏赐了送狮子的人,把狮子送回去了。三年后,里骨死了,享年五十七岁。他儿子瞎征继承了他的爵位。
这个瞎征,就是里骨的儿子邦彪篯。公元1094年正月,他当上了河西军节度使、检校司空、宁塞郡公,继续他老爹的位子。可他和他爹一样,也喜欢杀人,手下的人对他意见很大。大酋心牟钦毡他们心里早就想造反了,还嫉妒瞎征的叔父苏南党征又勇敢又聪明,于是就诬陷苏南党征谋反。瞎征没搞清楚情况就把他杀了,还把苏南党征的同伙都杀光了,只有篯罗结逃到了溪巴温。
溪巴温是董毡的亲戚,从阿里骨建立政权后,他就投靠了陇逋部,河南地区的很多羌族人都归顺了他。后来,篯罗结拥立溪巴温的长子杓拶占据了溪哥城。瞎征讨伐并杀死了杓拶,篯罗结逃到河州,向王赡献计,说可以采取策略拿下青唐。之后,溪巴温进入溪哥城,自称王子。
元符二年七月,王赡攻占了邈川。八月,瞎征从青唐逃出来投降。钦毡迎接溪巴温进入青唐,并立木征的儿子陇拶为首领。九月,王赡的军队到达青唐,陇拶投降了。于是,邈川改名为湟州,青唐改名为鄯州。虽然这两个首领投降了,但是他们的族人本来就没有归顺汉朝的意思。有人就议论说:“现在不先修建邈川以东的城防工事就急着攻取青唐,这不是好办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难以防守的有四个原因:从炳灵寺渡过黄河到青唐四百里路程,道路险峻,距离遥远,紧急情况下互相支援都来不及,这是第一;如果羌人切断桥梁,堵塞隘口,即使我们有百万大军,一时也难以推进,这是第二;王赡率领孤军深入,四面没有援兵,很容易发生意外变故,这是第三;假设派遣大军,青唐、宗哥、邈川的粮食供应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内地又运不来粮食,难以长期驻扎,这是第四。从会州返回的官兵都疲惫不堪,衣服鞋子破烂不堪,武器装备也不齐全,羌人看到这种情况就轻视汉军,随时都可能叛乱。”
公元某年九月,钦毡他们跟青唐城里的人勾结在一起,密谋夺回青唐城。山南的羌族也叛乱了。朝廷派兵去镇压,杀了钦毡和结咓龊等九个人。青唐城围困的危机解除了,但是邈川那边的情况更紧急了,西夏派了十万大军支援叛军。总管王愍拼死抵抗,才得以保住青唐。朝廷军队撤离青唐,巴温和他儿子溪赊罗撒占据了青唐城。朝廷上有人建议干脆放弃邈川,还说董毡没有后代了,陇拶是木征的儿子,也是唃厮啰的嫡亲曾孙,血缘关系最近。所以,朝廷任命陇拶为河西军节度使、鄯州知州,封他为武威郡公,兼任西蕃都护,让他世袭府州折氏的爵位。 之后又赐给他汉名,叫赵怀德;他弟弟邦辟勿丁咓也赐名赵怀义,任命他为廓州团练使、同知湟州。还给瞎征加官,让他担任检校太傅、怀远军节度使。
三年三月,赵怀德带着他降服的契丹、西夏和回鹘的公主们进京朝见,皇上赐给他们冠服,他们换上新衣服后,在迩英阁前排好队谢恩,皇上在横门设宴款待他们。徽宗皇帝让大臣们跟他们说话,问赵怀德是怎么招降巴温的,赵怀德回答说:“就像母牛和小牛一样,拴住小牛,母牛自然会跟着来;拴住母牛,小牛自然也会跟着来。等到我们到达岷州,再派人去劝降他,让他归顺朝廷。” 于是,赵怀德和瞎征一起回湟州去了。 结果溪赊罗撒又密谋要杀赵怀德,赵怀德吓得逃到了河南。瞎征也觉得不安全,请求朝廷让他搬到内地居住,朝廷就让他住在邓州。崇宁元年,瞎征去世了。三年后,王厚收复了湟州和鄯州。赵怀德后来到了京城,被任命为感德军节度使,封为安化郡王。
赵思忠,其实就是瞎毡的儿子木征。瞎毡死了以后,木征自己没法撑起局面。青唐族的首领瞎药鸡啰和僧人鹿遵把他接到洮州,想立他为首领,好让洮州、岷州、叠宕、武胜军这些羌族都听他的。秦州离边境很近,担心他,就把他赶走了。于是他就回到河州,后来又搬到安江城。董毡想控制他,但没成功。
他的弟弟瞎吴叱,另住在了银川的聂家山。到了至和年间,瞎吴叱被朝廷任命为本族的副军主。到了嘉祐年间,他又当上了河州刺史。后来王韶去熙河地区平叛,派僧人智缘去劝说赵思忠,许诺给他很多好处,赵思忠就带着兵投靠了王韶。前后杀了他们部落里几千老弱妇孺,烧毁了上万个帐篷,抓到了十几个核心首领,还抓到了他们的妻儿,但王韶一个都没杀。
就这样,到了熙宁七年四月,洮州和河州都归降了朝廷。朝廷赐给他新的名字,任命他为荣州团练使,还封他母亲郢成结为遂宁郡太夫人,封他妻子包氏为咸宁郡君。他的弟弟董谷赐名继忠,做了六宅副使;另一个弟弟结吴延征赐名济忠;瞎吴叱改名叫绍忠;巴毡角改名叫醇忠;巴毡抹改名叫存忠;他的大儿子邦辟勿丁咓改名叫怀义,二儿子盖咓改名叫秉义,他们都被破格提拔做了官。
朝廷任命赵思忠为秦州钤辖,但他没去上任,反而请求主管熙河地区的羌族事务。经略司觉得不行,就没答应。朝廷就赏赐给他两州的地,共五十顷。后来他又升任合州防御使,死后被追赠为镇洮军节度观察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