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中,字昭誉,他老爸的关系,给他弄了个秘书省正字的职位,然后一步步升迁,做到卫尉寺丞、梧州知州。 他写了三篇《复古要道》呈给真宗皇帝,皇帝觉得很新鲜,就把他召进宫了。
那时候皇帝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朝中大臣谁也不敢提立储君的事儿。陈执中又写了三篇《演要》,意思是说应该早点确定国家的继承人,这可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啊!第二天,皇帝把其他奏章给大臣们看,大臣们都夸好。皇帝指着袖子说:“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呢!” 然后拿出来,正是那三篇《演要》!皇帝当场在便殿召见他,跟他聊了好久,然后提拔他做了右正言。 一个月后,太子就正式立了。
第二年,因为考卷批改有点小错误,陈执中被贬到卫尉寺丞,去岳州监酒务。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升了殿中丞、抚州通判,最后又回到右正言的职位。
曹利用的女婿卢士伦被任命为福建运使,嫌路远不愿意去,曹利用就帮他求情,改派他去京东。陈执中曾经弹劾过这事儿,曹利用心里记恨着,就借机把陈执中外放,让他去当汉阳军知军。 后来曹利用自己犯了错,陈执中就被召回朝廷,先后担任了群牧判官、权三司盐铁判官、知谏院、提举诸司库务,还兼任尚书工部员外郎、御史知杂、同判流内铨,最后升到三司户部副使。
明道年间,他被派去安抚京东,升任天章阁待制。 任务完成回到朝廷后,他先做了应天府知府,然后又调到江宁府、扬州,之后再次升迁为工部郎中,又改任龙图阁直学士、永兴军知府,最后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
话说西夏元昊攻打延州,皇帝急了,赶紧派人去问那些大臣们,该咋办才能守住城池。宰相韩琦(执中)给出了他的建议,说完后,他又写了一份奏章,里面详细地分析了当前的局势:
“元昊这小子,仗着咱们大宋好久没打仗了,就偷偷摸摸地跑到咱们边境来闹事。他用少量兵力牵制住咱们精锐部队,又用花言巧语哄骗那些守城的官员,结果一下子就攻破了好几个关卡,延安城都快守不住了!这都是因为范雍听信了那些妖言惑众的鬼话,没做好防备;刘平又轻敌冒进,把自己的部队都赔进去了。现在上上下下都乱成一锅粥,远近的百姓都吓得要死。自从金明和李士彬的家族被灭之后,边境的防御工事就都破烂不堪了。塞门和金明之间隔着两百里地,咱们应该在那儿修建三座城池,每座城池驻扎一千士兵,还要多招募一些弓箭手。如果敌人来攻打,兵力多的话咱们就撤退,兵力少的话咱们就出去跟他们打。咱们得选一些精锐的士兵担任寨主和都监,再从各部门里选一些人担任卢关一路的巡检,给他们配备两千士兵,作为三个据点的支援部队。那些长期居住在汉地的羌族人,要由边境官员安抚他们;那些反复无常的,就应该坚决打击。至于那些新归附的羌族,像泾原的康奴、灭臧、大虫这些部落,他们长期居住在内地,心里总是想着造反,如果不彻底消灭他们,迟早会成为祸患。现在咱们已经出兵了,老百姓都愁眉苦脸的,如果还要像河北那样大兴土木,修建大量的城池,就算神仙来帮忙,恐怕也完不成,老百姓哪受得了啊?”
陕西的地形险峻,不像河北那么平坦,只有泾州和镇戎军的地势比较平缓。如果我们不加强边境防御,却把精力放在内部的营建上,那可不是什么好办法。我们应该修缮边境城池,其次是像延州附近的鄜州、同州,环庆路附近的邠州、宁州,大概五七个地方,量力而行地进行修缮,这样就能减少赋税,减轻百姓负担了。现在敌人的气焰正盛,我们应该采取静观其变的策略,以骄其志,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挫败他们的锐气;增加地方部队以加强防御,减少骑兵以减少军费开支。然后我们再慢慢地计划如何彻底平定叛乱,调整节度使的设置,改变目前的策略。如果将领们都各抒己见,意见不统一,那忠诚的臣子们就会为了国家而牺牲自己了。
好家伙,这老兄官场经历可真丰富!先是讨论怎么对付那些土匪,讨论半天没结果,结果就被调离青州知州的职位了。后来又当了资政殿学士,管着河南府的事,接着又升职成尚书工部侍郎,还兼任陕西同经略安抚招讨使,这官衔听着就长。跟夏竦一起负责永兴军的事务,俩人对边境政策意见不太一致,皇上就下令让他们轮流去边境巡视。于是他就在泾州驻扎下来,然后跟手下的人说:“那些强盗抢夺我们的水草,到边境来抢劫,图谋不轨,不把他们消灭掉,他们还会再来!” 然后下令把这些强盗的营地全部烧了。
之后,他上书请求辞去兵权,说打仗这事儿讲究个神神秘秘,千里之外还要等朝廷命令,这样根本赢不了仗,应该让各个路各自负责保卫自己的地盘。皇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让他去当陕州知州,后来又调回青州。然后他又提议要修筑傅海等州的城墙,朝廷因为要花钱,就下令不准修。但他坚持己见,没听皇上的,硬是把城墙修了起来!
第二年,沂州有个叫王伦的士兵造反了,直奔淮南,他派巡检傅永吉去追,在采石矶把王伦给抓住了,杀了。然后就被召回朝廷,当上了参知政事。谏官孙甫和蔡襄极力反对,皇上还专门派人送来圣旨,让他安心上任。过了一年多,他又升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枢密使,官至一品。西夏来求和,他和宰相贾昌朝一起请求辞去枢密使的职位。七年春天,闹旱灾,贾昌朝被罢免了,他也被降职成了给事中。没过多久,他又被加封为昭文馆大学士,负责修国史,一个月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官职。
皇祐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因为腿脚不好,就辞官了,还特意声明自己不想再当宰相、大学士了。学士孙抃起草了相关的诏书,于是他就当了尚书左丞,管着陈州的事。宰相文彦博和宋庠觉得这官职太低了,就上奏朝廷,让他当了兵部尚书。后来又升任吏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任命为集庆军节度使、同平章事,还兼管大名府。黄河在商胡决堤了,洪水冲向了大名府,程琳想修堤坝,但没成功就走了。他趁着丰收年景,征集民夫,加固堤坝二十里,挡住了洪水的冲击。之后他又当了吏部尚书,再次被任命为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每天早朝回来,他就把中书省东边的小门关上,防止消息泄露。那些三司的官员和监场官员,只要是靠关系上位的,都被他奏请罢免了,朝野上下都对他肃然起敬。
张贵妃去世了,皇上在皇仪殿给她办丧事,追封她为皇后。王洙和石全彬那俩人,就使劲儿地给皇帝灌迷魂汤,说些违背礼法的话。执中呢,就跟着他们瞎胡闹,结果王洙升官当了翰林学士,石全彬也当上了观察使,皇上还给他们俩发了不少赏赐。
过了一段时间,有个受宠的妃子打了个小宫女,打死了,打死后还扔到外面去了。御史赵抃就一口气列举了执中八条罪状弹劾他,欧阳修也跟着说了这事儿。到了至和三年春天,闹旱灾了,谏官范镇就说:“执中当宰相,却没事儿在家待着。皇上您想消除灾害,就应该赶紧把执中撤职,这样才能让朝野上下都满意。” 接着,御史中丞孙抃和他的下属郭申锡、毋湜、范师道、赵抃一起上奏章,要求集体面见皇上陈述此事。皇上就下令他们轮流每天来见自己,最后还是把执中给罢官了,让他当镇海军节度使,还兼任同平章事,让他去亳州当官。
过了好几年,执中辞去了节度使的职务,改任尚书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还封了英国公,皇上又让他去河南府,后来又让他去曹州,但他都没去。后来他进京一趟,说是生病了,就请假回家了。在家的时候,皇上又给他升官,让他当司徒,封岐国公,让他退休养老。最后他去世了,皇上又追赠他太师兼侍中的官职。
执中在中书省干了八年,谁也不敢跟他走后门办事,各地送礼求办事的人,连他家门都进不去。只有殿前都指挥使郭承祐经常去他家,这事儿被御史知道了,皇上就下令,中书省和枢密院以后不准在办公厅以外的地方见客人。
后来要给执中上谥号的时候,礼官韩维说:“执中虽然是公卿之后,赶上了太平盛世,因为一句话就飞黄腾达。皇上因为后宫嫔妃去世,问他丧葬祭祀的礼仪,执中身为宰相,却不能带领各部门官员考证典章制度,他知道皇室丧葬礼仪和嫔妃的礼仪不一样,追封嫔妃的称号和在宫里建庙用乐都超过了祖宗的旧制,这些他都照做了,这是大不忠啊!他家里更是乱七八糟,礼仪观念模糊,正妻地位低微,妾侍骄横跋扈,家教一塌糊涂。堂堂宰相,不能以身作则,遵守礼仪,反而闭门谢客,说:‘我没有私心,我不结党营私。’这算什么话?!《谥法》说:‘享受荣华富贵叫荣’,‘不努力就出名叫灵’。执中当过将相,一品官员,享受荣华富贵了;但他当官做事,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是不劳而获啊!所以应该谥号为‘荣灵’。”后来改成了“恭襄”,最后皇上给他谥号为“恭”。皇上还亲自题写了墓碑,上书“褒忠之碑”。
执中的儿子子世儒,做到国子博士,他老婆李氏伙同几个丫鬟把子世儒的亲妈给杀了,子世儒还参与了谋划,结果母子俩都被处死了。
刘沆,字冲之,是吉州永新县人。他祖上刘景洪,当初杨行密占领江西的时候,衙门将领彭玕占据州城自称太守,想拉拢刘景洪带兵,一起投靠湖南,刘景洪假装答应了。后来又把州城还给了杨行密,自己退隐不当官了。等徐温建立政权后,礼贤下士想请他出来做官,他也没答应,只让他的儿子刘煦做了殿直都虞侯。他父亲刘素也没当官,靠经商发了财,家里很有钱,喜欢交朋友。刘景洪曾经对别人说:“我不跟彭玕一起造反,救活了上万人,后代子孙肯定会有兴旺发达的。”所以他把住的地方北山改名叫后隆山。山上有牛僧孺读书的书堂,刘景洪就在原来的地方建了个台子,叫聪明台。刘沆他妈梦见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说是牛相公,梦醒后就怀孕了,生下了刘沆。
他长大后,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很有自己的想法。参加进士考试没考中,自己给自己封了个“退士”的称号,就不想再出来了,他父亲费了好大力气劝他。直到天圣八年,他才考中了进士第二名,当上了大理评事,后来又做了舒州通判。当时有个大案子,拖了一年多都没解决,他几天就给判了。章献太后要建资圣浮图,内侍张怀信拿着皇上的命令,督促工程,手段非常严厉,州里的官员都害怕,纷纷称病不出门,只有他上奏弹劾了张怀信,把他给罢官了。
后来他又升迁为太常丞、直集贤院,然后出任衡州知州。衡州有个大姓尹家,欺负邻居家老的老、小的小,想霸占人家的田地,就伪造了卖田契。等邻居死了,他们就抢占了田地。邻居的儿子上告州县,二十年都没得到解决,等他到了衡州,邻居儿子又来告状。尹家拿出多年的税单作证据,他却说:“如果田地真有千顷,每年上缴的税岂止这些?你们当初做卖田契的时候,有没有问过邻居?当时在场的人肯定还有不少,可以去调查啊!”尹家这才认罪伏法。
之后,他升任太常博士,历任三司度支、户部判官、同修起居注,又升任右正言、知制诰、判吏部流内铨。一次奉命出使契丹,同行的馆伴杜防强迫他喝酒,他喝醉了,拂袖而起,直接骂了杜防一顿,因此被贬为潭州知州。后来又降职为和州知州,之后又改任右谏议大夫、江州知州。
当时湖南蛮族经常作乱,甚至杀害官吏。朝廷任命他为龙图阁直学士、潭州知州兼安抚使,准许他便宜行事。他带兵打到桂阳,招降了两千多人,让他们分散到各个地方居住,那些投降的蛮族首领都被他奏请朝廷授予官职。他还招募当地士兵,分头追捕剩余的叛乱分子,攻破了桃油平、能家源,斩杀了许多敌人。后来叛乱又起,杀了裨将胡元,他因此被降职为鄂州知州,然后调到京南,又升任给事中,再调到洪州。回到京城后,他担任审刑院知院,后又出任永兴军知府。不久,他又以龙图阁学士的身份代理开封府知府,破获了不少隐藏的案件。 他参与了明堂祭祀活动,之后升任尚书工部侍郎。一年多后,他被任命为参知政事。
话说一开始,寇准在朝廷做官的时候,有个叫张彦方的家伙,经常出入越国夫人曹家,收受富商的贿赂,然后伪造朝廷的诏书。结果事情败露,张彦方被关进了监狱。寇准坚持要张彦方偿命,却没牵扯到曹氏。而这位曹氏,正是张贵妃的母亲。寇准后来官位越来越高,朝中谏官和御史们都觉得寇准对张彦方下手太狠,怀疑他是借此讨好张贵妃才升官的,为此还争论不休,但皇帝没理会他们。后来张贵妃去世了,追封为皇后,寇准还被任命为监护使,负责皇后的丧事。没过几个月,寇准就升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还被改任为园陵使,负责皇后的陵墓修建。
御史中丞孙抃、御史范师道和毋湜上奏说,宰相不应该负责皇后的葬礼,但皇帝没采纳他们的意见。皇后下葬后,朝廷赏赐给皇后家几百两金器,寇准坚决推辞,却请求让皇后的儿子曹瑾到翰林学士院学习,最终曹瑾被录用。
那时候中书省处理政务经常援引旧例,很多人就利用旧例打官司,导致法律形同虚设。寇准就上奏朝廷,指出了三种弊端:“现在近臣保荐和请求任命官员的情况非常多,动辄几十个,推荐的都是些轻浮的权贵。有关部门以此进行交易,导致省、府、台、阁等重要部门的职位,以及路分、监司、边防等要职,很多都不是通过公开选拔产生的,而是走后门。还有就是,官员的升迁本来有固定的程序,但现在却经常出现减选出官、超资换职、直接任命到便于家人照顾的地方、提前安排差遣等等情况。这就是近臣保荐的第一个弊端。
审官、吏部铨选、三班官员应该去川蜀、广南等地任职,却都要求留在近地,甚至要求留在京城,又或者要求直接升迁到省府、馆职、检讨等职位。这就是近臣为亲属谋利的第二个弊端。至于对钱谷管库有功、抓贼破案有功的赏赐,虽然有规定的标准,但走后门的情况却非常多。按照法令处置就轻,按照旧例处置就重,执政者不能坚持法令,往往都按照旧例处理。这就是叙功赏赐的第三个弊端。我希望陛下下令中书省和枢密院,这三件事一律不准引用旧例,其他事情照旧处理。” 寇准的建议虽然实施了,但很多人都不满意,没过多久就又恢复了旧例。
文彦博和富弼又重新当了宰相。文彦博当了昭文馆大学士,富弼负责修国史,韩琦则当了兵部侍郎,官职比富弼低。有人觉得这安排不合规矩,说是因为杨察学士弄错了,于是就改了任命,让韩琦也负责修国史,富弼则当了集贤殿大学士。韩琦一向说话直率,是个敢于批评的人,他就说:“自从庆历新政以后,台谏官们掌握了实权,朝廷发布的任何命令,不管对错,他们都要评头论足,非要争个输赢才罢休,专门喜欢揭露别人的隐私,挑拨离间士大夫之间的关系。那些当权者害怕他们的言论,所以提拔他们的速度特别快。” 韩琦于是按照御史升迁的规定,凡是任职满两年的御史,都外放担任知州。御史范师道和赵抃任期满了,想调到地方做官,韩琦就按照规定把他们外放了。中丞张昪等人就说韩琦是徇私枉法,故意把御史们弄走。当时枢密使狄青也因为御史的弹劾,被罢免了陈州知州的职务,韩琦上奏说:“御史们弹劾皇上身边的重臣,削弱皇上的势力,这是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我实在难以揣测。” 朝中大臣们对此议论纷纷,争论不休,最后韩琦被贬为观文殿大学士、工部尚书、知应天府。后来又调任刑部尚书,最后被外放到陈州。
韩琦很擅长处理政务,为人豪爽,不太拘泥于礼法。但是他担任的几个要职,善于探查权贵们的过失,暗中掌握他们的把柄,以此来打击他们,所以有人因此而轻视他。韩琦死后,追赠左仆射兼侍中。当时知制诰张瑰起草的祭文诋毁了韩琦,韩琦家人不敢请求朝廷赐谥号。皇帝亲自为韩琦篆刻墓碑,题写“思贤之碑”。韩琦的儿子韩瑾,曾经担任天章阁待制,因为犯法被免职,后来因为立功又恢复了官职。
冯拯,字道济。他父亲冯俊,曾经侍奉汉朝湘阴公刘赟。刘赟死后,冯俊和跟随刘赟的千余人被关押在侍卫的监狱里,周太祖赦免了他们,授予冯俊检校太子宾客的官职,让他去安远军驭马镇戍守,冯俊推辞不去,于是就搬到河阳居住。
一个书生去拜访赵普,赵普觉得他相貌不凡,就说:“你将来会富贵长寿,地位应该在我之上。” 后来,他考中了进士,先后担任大理评事、峡州通判、泽州知州(代理)、坊州知州,最后升迁为太常丞。江南发生旱灾,朝廷派他快马加鞭地去赈济贫民,考察当地官吏的政绩,他完成任务后回朝,报告符合皇帝的心意。之后,他又代理石州知州,升任右正言,一年多后告老还乡。
后来他又出使河北,和转运使樊知古一起商议边境储备事宜。回朝后,他担任三司户部理欠凭由司判官,以及度支判官。淳化年间,有人上书请求立皇太子,他跟尹黄裳、王世则、洪湛一起在宫中请求立许王元僖为太子。结果惹怒了太宗皇帝,他们都被贬到岭南。他在端州上任后,就上书请求朝廷派人清查各地隐瞒的丁口数目、修改户籍制度、以及商讨盐法和通商等十多项建议。太宗皇帝本来想召他回朝担任参知政事,但是寇准不喜欢他,就把他调到鼎州任知州。后来又改任广州通判。郊祀大典结束后,朝廷大赦天下,他和通判彭惟节一起升迁为尚书员外郎。但彭惟节因为是太常博士,被任命为屯田员外郎,而他因为是左正言,被任命为虞部员外郎。本来他的名声在彭惟节之上,但奏事时却和以前一样,寇准就严厉地责备了他。他上书说寇准徇私枉法,结果寇准因此被罢免。
他因为母亲去世请求调回内地,被任命为江州知州。真宗皇帝即位后,他升任比部员外郎。御史中丞李惟清推荐他担任推直官,然后他担任三司度支勾院判官,之后又升任驾部郎中。咸平初年,因为参加开封进士考试的赋诗内容涉及到讽刺朝廷,他被下狱,不久后就被释放了。
第二年,他兼任侍御史知杂事。当时西北边境用兵,王超、傅潜率军驻扎在定州、瀛州一带,却观望敌人,迟迟不进攻。他极力批评他们的行为,但没有得到回应。结果王超等人果然贻误战机,导致军队溃败。朝廷命令他审理傅潜的案件,最终认定傅潜有罪,把他流放。之后,他升任祠部郎中、枢密直学士,代理吏部流内铨判官。因为当时官员的考核和选拔制度还不完善,他就建议凡是荫补京官的,都要先考一经,并且要写家状,证明自己通晓经史,达到中等水平才能做官。他还参与管理三班院事务。向敏中出任河北、河东宣抚使,他和陈尧叟担任副使,在长春殿设宴饯行。
明年,他升任右谏议大夫,同时兼任枢密院同知。皇上想修建绥州,跟几位辅臣商量,拯和宰相向敏中等人都觉得应该修。但是,宰相吕蒙正、参知政事王旦和王钦若都认为不应该修,应该放弃。皇上就派洪湛快马加鞭地去实地考察,回来后,洪湛上奏说修建绥州有七个好处,只有两个坏处,皇上最终还是决定修建,并且完工了。
那时候,有人给皇上上奏说:“三司有很多积压的公务,州郡上报的疑难杂症,老百姓上告的冤假错案,好多事情都拖延好几年都没解决,水旱灾害有时候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处理不及时造成的。”皇上就下令让寇准挑选精明强干的官员,和三司使一起处理积压的公务,督促那些拖延的事情赶紧办完。于是,寇准和度支勾院判官孙冕一起,清理了二十一万五千本账册,还裁撤了十五个冗员。
他后来升任尚书工部侍郎,同时兼任签书枢密院事。皇上还特地给他写信,让他谈谈边境防务的事。寇准说:“边防最重要的,就是占据险要地势,控制住敌人的进攻要道,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如果在保州、威虏之间,依托徐河、鲍河布防,就能形成有利的防御态势。前年王显违抗圣旨,没有去占据战略要地,契丹刚开始入侵边境,我军还没行动,契丹骑兵就已经开始抢掠了,多亏了及时下了一场大雨,契丹骑兵才逃跑了。等到王超报告说敌人已经撤兵了,东路却报告说敌人还在进攻,结果我们集中军队在中山救援望都,但军队疲惫,粮草匮乏,将领伤亡殆尽,王超他们差点就回不来了。现在要防备秋季的战事,应该在唐河增加兵力到六万,控制定武以北作为大阵,邢州设置都总管作为中阵,天雄军设置钤辖作为后阵,撤销莫州和狼山两路的军队。”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景德年间,他升任参知政事,后来又升任兵部侍郎。
他代理主持太庙祭祀活动时,负责祭祀的官员准备的帐幔、器物等,守卫人员在庙宇前过夜,又吵又闹,非常不庄重。寇准就把这件事禀报了皇上。皇上就下令专门为太庙祭祀制作帐幔、器物等,放在宗正寺保管,禁止官员和士兵登上庙宇的台阶。
宋真宗的时候,王济上交了一份奏章,皇帝觉得这奏章长短不一,有点乱,就对身边的官员说:“以前显德年间的诏书就特别长,那是因为世宗皇帝当时情况紧急,一时兴起写下来的,臣子们也不敢说它不好。” 王旦这时候插话了:“圣上的诏书应该简洁明了,最近的诏书都太长了。” 寇准接着说:“想开宝年间,给各州通判的任命诏书,对刑狱、钱粮都做了详细的规定,现在都简略多了。”
当时契丹刚刚和我们议和,寇准就说边境地区不太平,武将们都觉得这是个机会。皇帝说:“朝廷要以诚信为本,但戒备也不能放松,除此之外,就要好好治理国家,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你们要好好执行。”
大中祥符年间,朝廷开始严格执行科举考试的糊名制度。寇准和王旦一起在皇帝面前讨论科举考试的事,寇准建议考试应该同时考策论和诗赋,不能只看诗赋来决定考生的去留。皇帝说:“考策论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才识啊。” 寇准很多建议都得到了皇帝的赞同。后来,皇帝封禅泰山,寇准担任仪仗使,仪式结束后,他被升为尚书左丞。 因为生病,他多次请求退休,皇帝还专门写了手诏劝他,又让宰相王旦去他家劝他回来上班。
寇准又去汾阴参加祭祀活动,担任仪仗使,之后升任工部尚书。他又因为生病请求退休,被任命为刑部尚书、河南府知府,允许他把府里的事情都交给属下处理。七年后,他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又因为生病辞官,改任户部尚书、陈州知州。真宗皇帝曾经问王旦:“寇准老是想找个清闲的地方做官,这是为什么呢?” 王旦回答说:“马知节曾经批评寇准贪图富贵,只想做节度使。寇准恐怕马知节会这么看他,所以不敢请求去大的藩镇,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后来,寇准再次担任河南府知府,然后升任兵部尚书,入朝担任尚书都省判官,之后又担任吏部尚书、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 那年冬天,他被任命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太子少傅、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之后又升任左仆射。
公元1008年,寇准升任魏国公,又当上了司空兼侍中(相当于宰相)。有一次,朝廷大臣们在资善堂吃饭,皇帝召集大家议事,只有丁谓没被邀请。丁谓知道自己得罪了皇帝,很伤心,不停地请求皇帝的原谅。钱惟演赶紧说:“你应该努力工作,别太担心。”寇准仔细看着钱惟演,钱惟演显得局促不安。后来,寇准在承明殿觐见太后,太后非常生气,想杀了丁谓。寇准赶紧说:“丁谓确实有罪,但是皇上刚即位,就马上处死大臣,会吓坏天下人的。丁谓难道有什么反叛的阴谋吗?他只是在奏报山陵(皇帝陵墓)的事上出了错而已。”太后听了,气消了一点。丁谓被贬官后,寇准接替丁谓担任司徒、玉清昭应宫使、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还担任了山陵使,负责将真宗皇帝的画像送往西京。
不久,寇准就因为生病向朝廷告假,皇帝赏赐给他五千两白银,寇准叩头谢恩。他五次上奏章请求辞去宰相的职位,最后被任命为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侍中、判河南府。皇帝还特地派人送来卧床用的东西和旌旗,并派内侍来慰问他。寇准回朝后,上奏说自己家里很简朴,穿的衣服也很粗糙。太后赏赐给他锦缎被褥和屏风。其实寇准私下生活很奢侈,但是宫里的人并不知道。寇准死后,追赠太师、中书令,谥号文懿。
寇准为人严肃,即使是宦官传达皇帝的诏令到中书省,他也不让宦官坐下。工部尚书林特曾经去拜访寇准,连续几天都见不到他,于是说明来意是公事,才得以进入中书省。可是到了中书省,寇准又派衙役对林特说:“公事为什么不直接向朝廷报告?”最后还是没见到寇准,林特非常羞愧地离开了。后来,钱惟演想当宰相,寇准因为钱惟演是太后的姻亲,极力劝说太后,最终让钱惟演去河阳做官了。寇准的儿子叫寇行己、寇伸己。
寇行己,字肃之,凭借父亲的功劳做了右侍禁、泾原路驻泊都监、宪州知州,因为政绩突出而升官。他先后在石州、保州、霸州、冀州、莫州五个州做官,所到之处都有很好的政绩。
西夏已经归顺朝廷,边境传来消息说契丹正在幽燕地区集结军队,准备大规模作战。朝中大臣们议论纷纷,有人建议解除西线防备,全力应对北方的契丹。寇行己却说:“辽国和西夏都是我们的属国,元昊(西夏首领)已经进贡了,说不定暗藏诡计。幽燕地区集结军队,可能只是虚张声势,边境真正的危险,恐怕不在黄河以北。”
话说宋仁宗皇祐年间,韩琦推荐行己担任定州知州,后来又调任代州知州,负责河东地区的边防安抚工作。当时西夏人袭击了麟州,边境的少数民族也趁机在屈野河西的田地里偷耕,甚至还敢公然袭击巡逻的官兵,乱射箭矢。朝廷就问行己怎么办。行己说:“这些都是些胆大妄为的刁民,根本原因不在于地方官吏的失职,没必要因为这些小事就挑起大的冲突,加强戒备和管制就足够了。”
后来,五台山寺想用厢兵和义勇军来修缮寺庙,需要朝廷拨付三万石粮食。行己认为这样做不妥,不应该动用本该用于岁入的储备粮食,因为修缮寺庙并非紧急之事。行己后来升任西上阁门使,又连升几级做了客省使,之后又担任了更高阳关、秦凤路、定州、大名府的路马步总管,最后以卫州防御使的官职退休,还参加了洛阳的退休老官员聚会。宋哲宗元祐年间,行己最终官至金州观察使,享年八十四岁。
行己的儿子伸己,凭借父亲的荫庇做了右侍禁,然后一步步升迁,做到西头供奉官,后来又担任了阁门祗候和桂州兵马都监。转运使俞献可看中他的才能,推荐他担任廉州知州。过了很久,安化蛮族又来骚扰边境,俞献可再次推荐他担任宜州知州。
天圣年间,冯伸己被任命为桂州、宜州、融州、柳州、象州沿边兵马都监,从此专门负责管理溪峒地区的事务。后来他又担任礼宾使,兼任宜州知州。任期结束后回朝,途中被改任为供备库使,然后又担任邕州知州。邕州知州的官舍里有一口井,当地传说谁喝了井水都会死,所以没人敢喝。冯伸己到任后,每天自己亲自打井水喝,却一点事也没有。邕州城外几里地的地方有一种金花树,当地人说这种树开花的时候就会发生瘴气,人不敢靠近。冯伸己却偏偏在金花盛开的时候,在树下宴饮,也没出什么事。
后来,他被朝廷谢恩回朝,改任东染院使,领荣州刺史、梓夔路兵马钤辖,之后又升迁为洛苑使,知桂州兼广西钤辖。一次他路过江陵,正赶上安化蛮族入侵边境,官军作战不利,仁宗皇帝赶紧派人催促冯伸己前去讨伐。冯伸己日夜兼程赶到宜州,迅速整备武器装备,招募壮丁,调拨粮草,然后从三路进兵。冯伸己亲临军前,独自一人骑马冲出阵营,对蛮族首领说:“朝廷对你们已经非常优待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自取灭亡呢?我现在奉天子的命令前来,你们听我的话就能活下去,如果不听,就等着被消灭吧!”蛮族首领们听了,纷纷哭着跪下说:“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冯公!”第二天,蛮族首领就丢下武器,率领部众投降。
一开始,因为部队战败,士兵们害怕受到惩罚而躲藏起来,冯伸己却说:“纪律不明确,责任在于主将,士兵有什么罪呢?”于是他向朝廷请求,赦免了士兵们的死罪。因为这次的战功,他被提升为西上阁门使,知宜州。后来,乐善蛮族寇扰武阳,冯伸己派人晓谕利害,蛮族非常高兴,都把抢掠的东西送了回来。又有一名叫莫世堪的强盗,依仗险要地势,经常抢劫边境百姓,成为边疆的祸患。冯伸己设下埋伏,将其擒获,依法处置。之后,他被提升为果州团练使。在宜州任职两年后,他调任桂州,改任右武卫大将军,守本官分司西京,最终在那里去世。
最开始,安化蛮族叛乱的时候,区希范应募去讨伐叛贼。叛乱平定后,区希范到京城,夸耀自己的功劳。朝廷把这件事交给宜州处理,冯伸己认为区希范没有功劳却妄图邀功请赏,于是把他流放到全州。后来,区希范逃回老家,密谋造反,想要杀死冯伸己,岭南地区因此人心惶惶,很多人因此指责冯伸己。
贾昌朝,字子明,是河北获鹿人,是北魏史学家史官纬的曾孙。宋真宗天禧年间,真宗皇帝在南郊祈求丰收,贾昌朝在路边献上颂词,被皇帝召见考试,被赐予进士出身,担任晋陵县令。后来在便殿(皇帝寝宫旁的殿宇)觐见皇帝答对,被任命为国子监的讲官。当时孙奭担任国子监祭酒(相当于校长),他特别称赞贾昌朝讲课很有师范的样子。有一天,孙奭把路随和韦处厚的传记给贾昌朝看,说:“你应该用经学来提升自己,像他们两位一样。” 之后,贾昌朝被任命为颍川郡王的伴读。他又升迁为殿中丞,先后担任宜兴县令、东明县令。
后来孙奭因为年老辞官,推荐贾昌朝接替他的位置,贾昌朝被召到中书省考试,不久又回到国子监做讲官。贾昌朝上奏说:“按照礼法,母亲的忌讳是不应该在宫中公开的。现在章献太后虽然更改了丧服制度,但仍然忌讳父亲的名字,这并不是尊崇宗庙的体现。”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景祐年间,朝廷设立崇政殿讲官的职位,任命贾昌朝担任。贾昌朝讲课条理清晰,皇帝经常向他提问,贾昌朝请求把这些问答记录下来呈给皇帝,皇帝赐名为《迩英延义记注》,并提升贾昌朝为直集贤院。
太平兴国寺发生火灾,那天晚上,下着大雨,还打雷闪电。朝廷商议要修复寺庙,贾昌朝上奏说:“《易经·震卦》的卦象说:‘连续的雷声震动,君子应该因此感到恐惧而反省自身。’近年来寺庙屡次发生火灾,这大概是上天给我们的警告,我们不应该修缮寺庙,以此来表示敬畏上天、爱护百姓的心意。” 西域的僧人进献佛骨和铜像,贾昌朝请求皇帝赏赐他们,并将这些东西送还,不要把这些东西展示给国内外的人看。皇帝都听从了他的建议。朝廷设立天章阁侍讲的职位,第一个被任命的就是贾昌朝。他后来又升迁为尚书礼部郎中、史馆修撰。
刘平被西夏元昊俘虏,边境官员诬告刘平投降了敌人,建议抄没他的家产。贾昌朝说:“汉朝杀害李陵,李陵不能回国,汉朝后来为此后悔。先帝对王继忠的家人十分优待,最终使王继忠尽心效力。刘平的事情还不能确定,如果现在就抄没他的家产,即使刘平将来能回来,也回不了家了。” 因此,朝廷没有抄没刘平的家产。贾昌朝被提升为知制诰、权判吏部流内铨兼侍讲。当时铨选官员的法规规定,县令上缴的钱数达到一万二千贯才能被提拔为令。贾昌朝说:“如果法令如此,那么小县永远也选不到好官。” 他请求对所有县令一视同仁,给予他们和管理大县一样的俸禄。
话说这位大人,先是在龙图阁当了个直学士,又兼任开封府知府,后来又升迁为右谏议大夫,还兼任御史中丞和国子监祭酒,官位蹭蹭往上涨啊!
有人提议,用金银绸缎贿赂契丹使者,让他们去攻打西夏的元昊。这位大人却说:“要是我们用好处收买了契丹,那以后他们要我们帮忙,我们就没完没了地得帮他们了!” 他坚决反对这个主意。
接着,他又上书皇帝,说道:“咱们太祖皇帝刚打天下的时候,吸取了唐朝末年和五代十国那些节度使、武官、地方兵将势力过大的教训,把他们的权力都收拢了,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万世之利啊!到了太宗皇帝时期,将领大多是老班底,还能凭借威望和经验,打仗屡屡得胜。可最近这些年,皇帝的亲戚朋友,一个个靠着巴结拍马,捞取名声,没啥真本事就升官,领兵打仗,他们懂个啥?还好,边境一直太平,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自从西羌叛乱以来,士兵没怎么训练,将领也选不好,老是换将领,带兵打仗当然就输了!这就是权力下放过度造成的坏处啊!更糟糕的是,那些皇帝的亲戚朋友,没啥军事才能,一上来就当大将,一下子把成千上万士兵的性命交给他们,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吗?这就是重用亲戚朋友的坏处啊!现在杨崇勋、李昭亮还在边疆任职,希望赶紧选拔人才替换他们。边疆的守将换来换去,刺史以上级别的官员,一定要慎重选择,要等他们立下功劳再提拔。这只是解决问题的其中一个方面而已。”
他还上奏了六条边防策略,具体内容是:
第一点,就是怎么管好将领和士兵。古时候的皇帝,都是用恩威并施的方法来管理将领和士兵的,赏罚分明,只要命令下达了,军政就能顺利执行,就能打胜仗。太祖皇帝曾经脱下自己的裘帽赐给王全斌,说:“我现在坐在帐篷里都觉得冷,何况是去蜀国打仗的士兵呢?”这就是用恩来感化将领。而曹彬和李汉琼讨伐江南的时候,太祖皇帝把曹彬叫到前面,让李汉琼等人站在后面,然后把剑交给曹彬说:“副将以下,如果不听命令,你可以直接杀掉他们!”李汉琼他们吓得浑身发抖,赶紧退下去了,这就是用威来震慑将领。太祖皇帝虽然削弱了武将的权力,但是当时赏罚和用钱办事,都让将领们自己全权负责,有功就赏,有罪就罚。现在每次任命将领,总是先怀疑他们不忠心,不是自己亲信的不信任,不是自己亲戚的不委以重任。现在陕西的四路军队,从总管到下面的钤辖、都监、巡检等等,都参与军政事务,还没开始谋划,事情就已经泄露了,这个可以,那个不可以,上面命令下达,下面就执行,主将不能独自指挥,所以行动起来就一定会失败。所以,我建议以后任命将领,要消除猜忌,多施恩惠,并且要严格要求他们取得重大战果,让他们可以自行决断。如果偏将副将不听命令,就按照军法处置,这就是管理将领的方法。
第二点,就是恢复地方军队。现在河北、河东的壮丁,陕西的弓箭手,都是地方军队的遗法。河北的乡兵,已经废置很久了;陕西的地方军队,多次被贼寇打败,剩下的没几个了。我认为,河北、河东的壮丁,已经召集近臣制定了详细的法规,每个乡都组建军队。那些特别优秀的人才,要登记他们的姓名,按顺序补充进来。陕西的蕃族弓箭手,贪图招募的钱财,只想着每月领粮饷,很多人干脆去刺青纹身,当营兵。应该优待他们恢复耕种,让他们努力耕田,奋勇作战,世世代代为边疆效力,这样就可以减少驻军,节省军需供给。内地州县,也要增加弓箭手,按照乡军的办法进行训练和考核。
第一,说说训练士兵的事。太祖皇帝在位的时候,规定军队里不许吃肉穿好衣服,营房里要是出现粥、酒、好菜,就都扔掉;士兵要是穿上了丝绸衣服,就打他。那些穿着盔甲,冒着风霜雨露,打胜仗,攻城略地的,都是这些士兵啊!现在营里的士兵骄奢淫逸,打仗没啥勇气。以前三年轮换一次,叫“落权正授”,虽然现在不能轻易改变这个制度,但也不必每个都提拔成总管、钤辖,应该挑选有才能、有勇气的士兵提拔他们当将领。再说现在兵器的制造,实在是不实用。应该按照《八阵图》、《五兵法》来训练士兵,让他们列队有秩序,左右有配合,前后呼应,上下支援,告诉他们:“丢了一个小队长,就杀掉一个队!”还怕他们不卖力吗?
第二,说说对付外族的事。现在四夷都跟中国通商了,北方臣服的是契丹,西方臣服的是夏国(元昊),这两个国家联合起来,有夹击中国的趋势。如果只是用岁币来笼络他们,恐怕难以长久。古代防御边疆,西部有金城、上郡,北部有云中、雁门。现在从沧州到秦州,绵延几千里,没有山河阻挡,只靠州县和驻军。每年供应的钱粮,不下几千万,要是哪年收成不好,就可能很惨。契丹最近几年用燕国人治理国家,官制跟中原一样。元昊占据河南好几个郡,自己赏罚官员,这是中国的祸患啊!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西边那些国家,比如沙州、唃厮罗、明珠、灭臧这些部落,还有北边黑水女真、高丽、新罗这些国家,以前都跟中国有往来,可以招募人去当使者,引诱他们归顺我们,这样就能分化他们的势力,挑起他们内部的矛盾,让他们自己崩溃。
第三,说说安抚蕃部的事。那些归附的百姓,是边疆的屏障啊!延州、金明州、府州、丰州,都是戎人归附的地方。朝廷的恩威没有树立起来,强敌又逼迫他们,塞上各州,都成了孤零零的城堡,蕃部已经瓦解,当地军队也衰弱了,打胜仗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我建议陕西边境各路,守将都兼任“安抚蕃部”的职务,挑选那些部落里功劳大的,让他们当酋长,就像河东的折氏家族那样,这样才能巩固我们的边防。
话说这第六条,讲的是要谨慎地侦察和防备。古时候那些守卫边疆,带兵打仗的将领,平时就有专门的人员去打探敌情,打仗的时候更是把侦察工作放在首位,可见他们有多么谨慎。咱们太祖皇帝当年就派李汉超镇守关南,马仁瑀守卫瀛州,韩令坤镇守常山,贺惟忠守卫易州,何继筠负责棣州,郭进控制山西,武守琪驻守晋阳,李谦溥守卫隰州,董遵诲驻扎环州,王彦升守卫原州,冯继业镇守灵武。这些地方的税收,都全部供应给军队,允许他们自由买卖,免除各种税收。这样一来,边关将领们都富裕起来了,有钱就能雇佣间谍,羌族和夷族的情况,他们都能提前知道。二十年里,朝廷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现在西边的边防将领们,对敌人的情况,以及山川、道路的险要程度,完全不清楚。让他们去冒险,去送死,结果肯定是死伤惨重,狼狈不堪,怎么能够打胜仗呢?我希望朝廷能学习太祖皇帝任用将领的办法,把边关的钱粮都交给他们,招募勇敢的士兵作为军队的主力,让他们在战场上自己保护自己,免受杀害将领的耻辱;再招募一些拼命三郎做侦察兵,提前侦知敌情,避免军队陷入困境的耻辱。
奏章上交后,朝廷采纳了很多建议。
后来,他又上奏请求核算经费,把一些不紧急的开支都取消了。皇帝下令与三司一起商议,每年节省了百万贯钱。他还说:“现在朝廷官员有七十多岁,身体衰弱的,应该按照规定退休,那些有功劳可以留下来的,就不要强求他们退休。”于是,他列举了八个年老体弱,无法胜任工作的官员,让他们退休。庆历三年,他被任命为参知政事。他又上奏说:“自从打仗以来,全国老百姓都非常辛苦。请下令给各地的转运使,不要按照惯例随意更改税收,如果必须更改税收,都要先奏报朝廷批准。即使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或者三司的文书,如果对老百姓不利,也要先向朝廷报告。”
他当上了工部侍郎,又兼任枢密使,没多久就升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还继续兼任枢密使。 两个月后,他又被任命为昭文馆大学士,负责修撰国史。 西夏元昊投降后,有人建议赐他死刑。 但是,昌朝一个人站出来说:“自古以来,将领被俘虏后,投降的很多都没被杀。” 因为昌朝的这句话,元昊才得以保全性命。
皇上要追封三位皇后到奉慈庙,大臣们意见不一。昌朝说:“章献皇后母仪天下,章懿皇后生下了皇上,应该像当年追封元德皇后一样,把她们也追封到真宗庙里。章惠皇后对皇上也有养育之恩,就让她像以前一样,单独在奉慈庙里供奉吧。” 最后,皇上采纳了昌朝的建议,追封章献皇后和章懿皇后到真宗庙。 皇上还下密旨要提升所有中外官员的级别,并且给军队优厚赏赐。昌朝和他的同僚一起极力劝谏,才让皇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皇上又想提升两府官员的级别,昌朝再次坚决拒绝。西夏元昊投降后,有人建议宰相辞去枢密使的职务。
六年后,发生了日食。皇上对昌朝等人说:“这是上天对我的警示,我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们应该好好调查民间的疾苦,想想怎么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昌朝回答说:“皇上您这么说,就能平息天灾,我一定日夜努力为皇上效劳。” 皇上又说:“君主害怕上天而修身养德,就像臣子害怕法律而自我反省一样。” 昌朝立刻叩头谢恩。 第二年春天,发生了旱灾,皇上搬出正寝,减少膳食。昌朝参照汉朝发生灾异时免除三公职务的先例,上表请求免职。
参知政事吴育经常和昌朝在朝堂上争论,很多人都不支持昌朝。 有个叫向绶的人担任永静军知军,怀疑通判诬陷自己,便用假证据陷害通判,逼迫他自杀了。高若讷担任审刑院知院,他支持昌朝的意见,想从轻处罚向绶。吴育极力反对,最后向绶的罪行被减轻了一等。 不久后,高若讷升任御史中丞,他上奏说大臣们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导致老天爷不降雨,于是吴育被罢免了官职,而昌朝则被任命为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河北安抚使。皇上还赏赐给他银饰肩舆。 后来,因为平定了贝州的叛乱有功,他又被调任山南东道节度使。杨偕认为叛乱发生在昌朝管辖的地区,不应该赏赐他,但皇上没有听从杨偕的意见。
契丹人把那些逃跑后又勇敢回来的士兵,叫做“投来南军”。以前边境的法律规定,逃跑后自己回来的士兵要处死。宋朝取消了这个规定,回来的人都会被安排新的职位,所以回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因此了解到不少契丹的情况。契丹人于是开始拒绝接收逃跑的士兵,不再使用“投来南军”。边境地区的人民把土地抵押给契丹人,所以契丹人就慢慢侵占了边境地区。宋朝又制定了一条新法令,规定抵押土地的人,如果一段时间内不赎回,土地就归抵押人所有。一年多以后,所有土地都收回来了。
叶清臣,当时的三司使,想挪用河北的库房里的钱。宋仁宗皇帝(昌朝指宋仁宗)下诏不同意,叶清臣却一直据理力争。最后,皇帝把叶清臣调到河阳,而把昌朝调到郑州做官。昌朝进京朝见皇帝的时候,被留下来担任祥源观使,后来又升任尚书右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在朝会时与中书门下并列,享受相应的礼仪待遇。在这一年里,昌朝请求外放,再次被任命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右仆射、检校太师兼侍中、判郑州。他坚决推辞了仆射和侍中的职位,改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皇帝还赐予他谢恩的礼物,这种做法是从昌朝开始的。
我母亲去世后,我辞官守孝,服丧期满后,被任命为许州知州。后来被召到迩英阁面圣,皇上问我《乾卦》的含义。我回答说:“《乾卦》上九爻说:‘亢龙有悔。’‘悔’指的是灾难的萌芽,爻辞说处在极盛的状态,必然会有灾难。它不说‘凶’而说‘悔’,是因为‘悔’既可能导致凶险,也可能带来吉利,只要修德就能避免悔恨而获得吉祥。‘用九,见群龙无首,吉’。圣人运用刚健的品德,才能决断万机。天下太平久了,柔弱的办法就难以奏效,但是过分刚强又不能持久。只有圣人才能够外刚内柔,对外刚健地处理政务,对内谦恭地应对各种事情,不敢自以为是天下的首领,这样才能吉祥。”皇上龙颜大悦,手书诏令予以嘉奖。
我还上奏说:“汉朝和唐朝都把都城设在雍州,设立三辅来拱卫京师。现在朝廷在汴京,而靠近京城的几个州郡却都属于其他路,制度与王畿不相称。我请求把京东的曹州,京西的陈州、许州、滑州、郑州都划归开封府管辖,以这四十二个县作为京畿。”皇上采纳了我的建议。我即将赴任时,皇上命令讲读官在资善堂为我饯行。后来我又被任命为大名府知府兼河北安抚使。当时黄河决堤,淹没了商胡地区,我请求恢复旧河道,但没有被采纳,这件事记载在《河渠志》里。六塔工程失败,滨州、棣州、德州、博州的百姓很多都死于水灾,我全力进行救灾。内侍刘恢去视察灾情后回来报告说,黄河决堤的地方叫赵征村,皇上觉得这个地名不吉利,当时大家都认为是我故意利用这件事来打击当权者。
嘉祐元年,我被封为许国公,又兼任侍中,不久又升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并担任枢密使。
话说文彦博宰相干了三年,想退休了。当时朝中谏官和御史们担心文彦博退休后,会由昌朝接任,于是就私下议论说昌朝正在大兴土木建豪宅,还另外设立了接待宦官的场所。更严重的是,有些宦官竟然敢违抗朝廷法令,可枢密院却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最后,朝廷把文彦博外放,先后担任镇安军节度使、右仆射、检校太师、侍中兼充景灵宫使,出任许州知州。后来又调任保平军节度使、陕州大都督府长史,兼任大名府安抚使。宋英宗即位后,他又被调任凤翔节度使,加封左仆射、凤翔尹,并晋封魏国公。治平元年,朝廷让他回许州任职,但他坚决推辞,朝廷也没勉强。第二年,他因病留在京城,被任命为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主管尚书都省,最终去世,享年六十八岁,谥号文元。皇上还御笔亲书墓碑,题为“大儒元老之碑”。他一生著述颇丰,《群经音辨》《通纪》《时令》《奏议》《文集》等共一百二十二卷。
昌朝在担任侍从官时,很会做人,名声很好。可是一旦当了权臣,就不再与正派官员交往,反而屡屡被指责与宦官、宫女勾结。早年,昌朝担任侍讲时,曾与王宗道一起负责修订资善堂的书籍,实际上却是在教授内侍。当时谏官吴育就上奏弹劾,要求罢免他。后来,张方平留用了唐询,而唐询又诬陷吴育,世人都认为这是昌朝在背后指使的。不过,也有人说昌朝包庇宦官违抗朝廷法令,但后来查证并没有此事。
昌朝的儿子昌章,在馆阁做校勘官,早逝了。他的另一个儿子昌青,官至朝请大夫。昌朝还有个弟弟叫昌衡。
昌衡,字子平,考中进士后,被任命为梓州路转运判官。当时,商人争着请求开采富顺的井盐,官员们就根据贿赂的多少来决定谁先开采。昌衡却按照月日顺序公平地安排,不徇私情。泸州的边境地区居住着蛮夷,当时朝廷习惯派武官去管理,昌衡却建议从朝廷官员中挑选合适的文官。蛮人经常赶着骡马到集市上交易,官府按照骡马的优劣分为两等,好的送到秦州,差的则低价收购,昌衡也为此建议朝廷严厉禁止这种行为。后来,他又被调任淮南提点刑狱、广东转运使,最后调任两浙路。
宋神宗熙宁年间,朝廷整顿吏治,加强法度。昌衡多次上奏,分析利弊,神宗很欣赏他的忠诚和建议。于是,神宗召他做了户部副使,提举市易司,因为他工作出色,屡次升迁,最后以正议大夫的官职退休,去世了。他的儿子叫昌炎。
昌炎字长卿,凭借父亲的功劳做了官,在各个部门历练,最后升迁到工部侍郎。政和年间,他担任显谟阁待制,知应天府,后来又调任郓州、永兴军。早些时候,陕西地区长期使用铁钱,钱币越来越轻,价值下降。蔡京想了个办法,把铁钱都收上来,铸造掺锡的新的铁钱,使得钱币稍微重了一些。但是,蔡京下台后,转运使李譓、陈敦看到朝廷已经收缴了大量的铁钱,就赶紧请求停止铸造新钱。铁钱重新流通,但比以前更轻了,关中以西地区都停止交易,百姓生活困苦。只有昌炎一个人,他完全放松了管制,让老百姓自己选择用什么钱。后来,宣徽使童贯又拿两种钱币的轻重做比较,结果把掺锡的铁钱彻底废除了,老百姓更加痛苦。
昌炎被调任延安知府,上表说:“钱币的法令变来变去,老百姓的心越来越乱。现在人们觉得有利的事情,我看出了它的害处;人们觉得对的事情,我看出了它的不对。中等人家里,不过存个一两万个掺锡的钱,现在不能用了,只能守着钱等死了。边疆百姓生活艰难,朝廷又一再变法,鄜延地区靠近敌国,百姓非常不安。百姓不安,边疆就守不住,我希望朝廷能让我调到内地,好照顾我的母亲。”朝廷就让他去颍州做官,还没走,又被留了下来。他又和童贯在边疆事务上意见不合,童贯从中作梗,把他调到河阳,又调到邓州。后来又升任直学士,知永兴军。他进宫面圣后,被留在了工部侍郎的职位上。童贯担任枢密院河西、北两房签书枢密使,朝廷大臣邀请昌炎一起去祝贺,昌炎说:“以前没有签书两房的惯例,他(童贯)又不是执政大臣,为什么要祝贺他呢?”不久,昌炎因病去世,享年五十八岁,朝廷追赠他银青光禄大夫的官衔。
话说昌朝有个伯祖父叫琰,字季华,是晋朝中书舍人、给事中纬的儿子。他凭借祖上的荫庇,先是被授予临淄、雍丘的主簿,后来又升任澧州的通判。太宗当开封尹的时候,奏请朝廷任命琰为开封府推官,并加封左赞善大夫。太宗皇帝即位后,又破格提拔他为左正议大夫、枢密直学士。没过多久,他又升任三司副使。太平兴国二年,琰去世了。
琰为人风度翩翩,很有治理才能,在太宗当政时,在幕府工作了五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他兄弟五个,他是最小的一个,等他步入仕途时,他的几个哥哥都相继去世了。琰非常照顾孤儿寡母,把家族一百多口人聚在一起,给他们分发衣食,家里从没发生过什么矛盾,士大夫们都因此称赞他。
琰有两个儿子,叫湜和汾。湜后来做到军器库使。当时交趾的黎桓篡夺了丁璿的政权,朝廷派孙全兴带兵讨伐。湜和王僎一起负责军事,黎桓假意投降,孙全兴轻信了他,结果军队撤回北方,湜和王僎因此都被治罪问斩。汾则做到殿中丞。湜的儿子叫昌符,被赐予进士出身。汾的儿子叫昌龄,考中进士,做了屯田员外郎。
再说说梁适,字仲贤,是东平人,翰林学士颢的儿子。他从小就没了父亲,曾经整理父亲的遗文和自己的作品上呈朝廷,真宗皇帝看到后感叹道:“梁颢有子矣!”于是授予他秘书省正字的职位。后来他担任开封工曹,知昆山县,又调任梧州,奏请废除南汉时期民间的一种苛捐杂税。之后他又参加进士考试,做了淮阳军的知军,并且又奏请减少京东预购的赋税一百三十万。在讨论景祐年间的赦书时,他认为不应该赦免朱梁的后代,仁宗皇帝记住了他的名字,不久就召他为审刑详议官。
梓州有个妖人叫白彦欢,依靠鬼神来诅咒杀人,案情已经查清,但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所以判决无罪。梁适却反驳说:“杀人可以用刀剑,还可以抵抗,但是诅咒能抵抗吗?诅咒比刀剑更可怕!”最终,他据理力争,判决白彦欢死罪。当时有一只像鹤一样的鸟飞到端门,又飞到朝廷的庭院里,有些大臣说是祥瑞,梁适却说:“这只是野鸟飞进宫廷而已,哪里是什么祥瑞?”
我跟同僚燕肃一起给皇上奏报何次公的事儿,皇上看着我说:“次公这名字,听着像汉朝人的名字啊。”燕肃答不上来,我赶紧说:“汉朝的宽饶、黄霸,都字次公。”皇上很高兴,就问起我的家世,更看重我了。后来宰相想让我去提点刑狱,皇上说:“先等等吧,等谏官有空缺了,再用他。”于是,我就被任命为右正言。
林瑀因为皇上的旨意在天章阁侍讲,我上疏弹劾了他的过失。我还说:“夏守赟当将军没啥功劳,不应该再让他管宥密(军事要地)。”恰好当时林瑀的亲戚任中师当政,因为我得罪了他,就被调到史馆修起居注。后来我奉命出使陕西,跟范仲淹一起商议边防策略,提出了十多条建议。之后,我升任知制诰,兼任开封府的发遣(相当于代理知府)。一年多后,外放出任兖州知州。莱芜冶铁厂给老百姓带来了很多麻烦,那些服役的人大多都倾家荡产来偿还债务,我就招募人手来做这事儿,从此老百姓不用再为冶铁厂操心了,铁产量也年年都有剩余。我又升任枢密直学士、知延州。后来我告老还乡料理父亲的丧事,路过京城,得以觐见皇上,我向皇上说明自己以前是被朋党排挤的,皇上就让我留下来当翰林学士。御史们又弹劾我,我就被贬为侍读学士,出任澶州知州,后来又调到秦州。之后我升任审刑院知院,又升任枢密副使。
张尧佐一天之内被授予四个使职,有人出来反对,皇上还挺生气的。我说:“台谏官员弹劾议论,是他们的职责啊。张尧佐的恩宠确实太多了,恐怕不是长久之计。”皇上于是就撤销了他的两个使职。侬智高造反,还送来傲慢的信,要求朝廷把邕州、桂州的节度使给他,皇上想答应他的投降。我说:“要是这样的话,岭南地区就不再是朝廷的了!”于是皇上就派狄青去讨伐他。叛乱平定后,皇上说:“如果不是你当时提醒,南方安危还真不好说呢!”我被提升为参知政事。契丹想在国书里改称南北朝,我说:“宋朝就是宋朝,这是天命所归,不能改!契丹也是他们的国名,自古以来哪有没名字的国家?”这件事就这样作罢了。我又升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大太监王守忠想当节度使,我坚决反对;张贵妃在皇仪殿治丧,我又认为不妥。皇上想让我去当园陵使,我说自国朝建立以来没有这个先例,因此我和陈执中渐渐有了嫌隙。
一开始,这个人当官挺厉害的,办事果断,就是有点耍小聪明,不太受人待见。御史马遵和吴中复狠狠批评他贪污腐败,滥用权力,结果把他从郑州知州的位子上撸下来了。当时京城有个茶商欠了他四十万钱,盐铁判官李虞卿查得紧,茶商害怕了,就赶紧贿赂官员,还巴结他的儿子们。然后,这个人就把李虞卿调到陕西当刑狱提点去了。等他被罢官后,皇帝又把李虞卿调回了三司。之后,他又被任命为观文殿大学士、秦州知州。秦州刚修建堡垒,时不时被羌族骚扰,他就增兵防守,羌族人一看这架势也慌了。他干脆摆上酒席,跟羌族首领好好谈谈,还撤回了增兵,羌族从此也不再闹事了。
后来他又调到永兴军。西夏人多年来一直偷着在屈野河西边的田地里耕种,朝廷想把这些地收回来,就派他当定国军节度使、并州知州。他到任后,就把被侵占的六百里土地全部收复了。之后,他又当了河阳知府,兼任忠武、昭德二镇节度使,还被授予检校太师的称号,再次担任观文殿大学士,最后以太子太保的身份退休,后来又晋升为太傅。熙宁三年,他去世了,享年七十岁,朝廷追赠他司空兼侍中的官职,谥号庄肃。
他孙子孙子美,在绍圣年间,担任湖南常平提举。当时朝廷刚实行新的役法,孙子美比其他地方都先完成了役书的编制,因此被提升为提点刑狱。建中靖国初年,他被任命为尚书郎中,但是中书舍人邹浩把任命文书退回去了,改任命他为京西转运副使。谏议大夫陈次升又说:“孙子美因为和章惇是亲戚,被派到湖州以外的地方任职,完全是执行章惇的旨意,那些被贬谪到封疆之地的大臣,很多都被他欺负,不应该让他在京城附近任职。”后来,他被调到成都路,然后一步步升迁,最后做到直龙图阁、河北都转运使,他把漕运的钱都用来讨好皇帝,甚至拿出三百多万钱去买北珠献给皇帝。崇宁年间,各地的漕运官员都上交盈余,这都是从孙子美开始的。
北珠产自女真,孙子美却从契丹买,契丹人看中了这笔生意,就压榨女真,强迫他们捕捉海东青来换取珍珠。两国之间的冲突,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引起的,他因此而飞黄腾达。宣和四年,他因病辞职,被任命为开府仪同三司、提举嵩山崇福宫,后来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少保的官职。孙子美当官的时候,虽然奢侈残暴,但他确实有才能,到哪里都能把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
话说啊,这五个人,都是当文官做到宰相的。你看他们提议立储君这事儿,正好合了皇帝的心意,不然哪能升得这么快啊! 不过呢,他和刘沆,都没啥学问,文章也写得不好,就是会拍马屁,钻营往上爬。冯拯说话做事,总是顺着王上的意思来,昌朝这个人,虽然懂点经学,却喜欢搞小恩小惠,拉帮结派;梁适呢,精通法律条文,但总爱耍小聪明,玩手段。这些,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但是话说回来,执中这个人不收贿赂,不徇私情;刘沆办事雷厉风行,果断干脆;冯拯一句话就救了被判死刑的人,这几个方面,他们做得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