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棐,字辅之,是湖南长沙人。小时候跟着他爹在徐州做官,后来他凭借文章拜见了路振,路振非常器重他,还把女儿嫁给了他。
他考中了进士,而且是第一名,然后被任命为大理评事,去分宜县当县令。之后,他又在开封府当司录,后来又去壁州做知州。到了长安后,他得到了寇准的赏识。寇准再次当上宰相后,就推荐狄棐去益州当通判。 接着,狄棐升职做了开封府判官,后来又历任京西益州路转运使、江淮制置发运使,一步步升迁,做到太常少卿、广州知州,还被加封为直昭文馆。他从广州调回京城后,什么南海特产都没带回来,大家都夸他清廉。
后来,他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龙图阁直学士,还代理吏部流内铨的判官。之后,他又出任滑州知州,然后升为给事中,接着又调到天雄军。 结果,一次发放郊祀赏赐的布匹出了问题,士兵们闹了起来,跑到府门前吵闹,狄棐却没能处理好这件事。这件事上报朝廷后,朝廷派侍御史刘夔去调查。刘夔还没到地方,那些士兵们自己就先消停了。狄棐赶紧给刘夔写信,说自己谎称要去处理河务。刘夔到了之后,和转运使李绛一起,把几个带头的闹事者给抓了起来。狄棐因为处理这件事不力,被降职,调到随州做知州,后来又调到同州。
之后,他被任命为勾当三班院,又升为枢密直学士,先后担任陕州、河中府知府,再次担任流内铨判官。最后,他又被任命为扬州知州,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去世了。
狄国宾是狄仁杰的后代,他把狄仁杰的官职告身给了狄棐,狄棐就上奏朝廷,给狄国宾安排了一个官职,并且自称是狄仁杰的第十四代孙。狄棐在河中做官的时候,有个宦官来当地视察,说要向皇帝推荐狄棐。狄棐却用其他的话搪塞了过去,等宦官走了,他对亲朋好友说:“我一个湖南长沙的穷书生,现在做到这个位置,难道还要在晚年弄脏自己吗?”他为人温和善良,从不贪图名利,死的时候,家里一点积蓄都没有。
子遵度,字元规,从小就聪明过人,特别喜欢学习。他读书的时候,一有心得体会,就抬头瞪着屋顶发呆,别人叫他都听不见。年轻的时候考中了进士,后来因为一次被上司批评,觉得丢脸,就不再参加科举考试了。他父亲担任襄县主簿,他跟着去了几个月,就辞职离开了。他喜欢写古文,写了《春秋杂说》,有很多独到的见解。他常常为当时学风浮夸而担忧,写了《拟皇太子册文》《除侍御史制》《裴晋公传》,很多人称赞他的文章。他尤其喜欢杜甫的诗,非常欣赏杜甫的诗集。有一天晚上,他梦见杜甫给他诵读一些世人从未见过的诗,醒来后只记得十几个字,但他凭着记忆把整首诗补齐了,这就是《佳城篇》。几个月后,他就去世了,留下遗集十二卷。
郎简,字叔廉,是杭州临安人。他从小父母双亡,生活贫困,靠借书抄录来学习,很多书都能背诵下来。他考中了进士,先后担任秘书省校书郎、宁国县知县,后来调任福清县令。福清县有个石塘陂,很久没疏通了,他发动百姓一起疏浚修筑,使一百多顷荒田得到灌溉,百姓们为他立了生祠。之后,他被调到随州担任推官。一次朝见皇帝的时候,真宗皇帝说:“你的履历上没有过错,但却没有一个人推荐你,看来你一定是个不求上进的人啊!”皇帝破格提拔他为秘书省著作佐郎,让他担任分宜县知县,后来又调任窦州知州。窦州有个县吏去世了,他的儿子还小,他的女婿伪造文书,冒领了他的财产。等孩子长大了,多次申诉都得不到解决,最后上告朝廷。朝廷派郎简调查处理,郎简拿出旧文书问他:“这是你父亲的字迹吗?”他说:“是的。”郎简又拿出伪造的文书给他看,两者笔迹不一样,女婿这才认罪。
郎简后来被调到藤州,他兴办学校,培养人才,改变了当地的风俗,从此藤州才开始有人考中进士。之后,他又担任海州通判、利州路提点刑狱。卸任后,他担任泉州知州。他官职一路升迁,做到尚书度支员外郎、广南东路转运使,然后升任秘书少监、广州知州,期间还抓捕斩杀了贼人冯佐臣。之后,他担任大理寺丞,然后出任越州知州,又回到朝廷担任尚书刑部判官,后来出任江宁府知府,历任右谏议大夫、给事中、扬州知州,最后调任明州知州。最后,他以尚书工部侍郎的职位退休。他被追封入祀明堂,又追赠刑部尚书。他去世时,享年八十九岁,朝廷特赠他吏部侍郎的官职。
孙祖德这个人啊,性格温和容易相处,特别喜欢招待客人。他在杭州城北建了个园子住着,自己给自己起了个雅号叫“武林居士”。他平时喜欢练气功、吃药养生,年纪大了皮肤还红润得很呢!尤其擅长医术,谁要是有病,他都亲自开方子给人治,还整理了一本几十个验方的小册子,流传于世。有一天,他对儿子孙洁说:“我已经退休十五年了,没一天不舒服过,现在感觉累了,是不是要走了?”说完就上床睡下了,然后就去世了。他年轻时跟着四明人朱頔学习,长大后又跟沈天锡学习文章,当官后还一直资助他们的后代。后来这两个人去世了,他还去拜访他们的子孙,甚至还帮他们操办婚事。平时跟人聊天吃饭,就想着宣扬好的品德,解决老百姓的困难。后来孙沔当了杭州知府,还在他家门口立了个牌坊,叫“德寿坊”。不过他在广州当官的时候名声不太好,这都是因为他儿子孙洁的原因。他儿子孙洁最后当上了尚书都官员外郎。
孙祖德,字延仲,是潍州北海人。他父亲孙航是监察御史,淮南转运使。孙祖德考中了进士,先是被派到濠州当推官,后来又去校对宫里的书籍。那时候校对官不是个长期的职位,干满一年就换人。后来他又当了大理寺丞,榆次县令,还上书给皇帝建议修改刑法,轻重应该更合理些。之后升任尚书屯田员外郎,同时兼任西京留守司的通判。正赶上冬天特别冷,朝廷下令停止一切户外工程,但是钱惟演却督促修建天津桥,根本不理会朝廷的命令。孙祖德就说:“皇上的命令也能随便耽搁吗?”最后他成功地让工程停工了。
他回到朝廷,当上了殿中侍御史,后来又升任侍御史。章献太后年纪大了,病得很重,孙祖德就请求太后退位让贤。太后病稍微好转了一些,孙祖德吓了一大跳。等到太后去世后,那些曾经建议太后退位的官员都得到了提拔重用,孙祖德也升任了尚书兵部员外郎,兼任起居舍人和知谏院。他曾经上书反对废黜郭皇后,结果因此获罪,被罚款赎罪。过了很久,他才被升任天章阁待制。
话说有个叫许申的三司判官,因为宦官阎文应出的馊主意,想用药把铁变成铜来铸钱,好补充国库。结果他上司祖德直接反对说:“这假铜,是法律明文禁止的,现在官府自己干这事儿,这不是教老百姓一起骗人吗?”祖德坚持反对,后来被外放,先后做了兖州、徐州、蔡州、永兴军知州,又调到凤翔府,还提议在那里设立乡兵。之后升迁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梓州,一路升官,做到右谏议大夫,知河中府。他当过好多地方官,比如陈州、许州、蔡州、潞州、郓州、亳州、应天府,最后因为生病调到颍州,然后以吏部侍郎的身份退休,去世了。他留下《论事》七卷。
祖德年轻的时候为人清廉,退休后娶了个有钱的老婆,想借此改善家境。没想到这老婆脾气太暴躁,反而把祖德的钱都卷跑了,还把他给休了。他儿子祖珪后来当上了江东转运使。
再说一个人,叫张若谷,字德繇,是福建南剑沙县人。他考中了进士,先在巴州当军事推官。当时蜀地有寇匪抢掠邻郡,张若谷临时代理州事,带领大家抵抗,把贼寇赶跑了。后来调到全州当军事推官。他进京面圣的时候,宋真宗皇帝一眼就认出了他,问:“你就是以前在巴州抵御贼寇的那位吗?”皇帝很欣赏他,直接提拔他做了大理寺丞,知蒙阳县。后来三司说:“广宁监每年铸造四十万缗钱,主管的人选很重要。”于是就派了张若谷去。一年多后,他铸造的钱比计划多出了三十万缗。他被提拔为处州知州,后来又历任江湖淮南益州路转运使、江淮制置发运使。进京后,担任三司度支、盐铁副使,一路升迁,做到右谏议大夫,知并州。
早些时候,麟府每年都用丝绸锦缎跟边疆的蕃部交换战马,之前的官员都把这个贸易给停了。张若谷认为:互市贸易是为了安抚边疆少数民族,了解边境情况,而且还能为朝廷得到战马;如果贸然停止,就会引起猜忌和不安。于是他上奏恢复互市,结果每年进贡的战马数量都增加了。后来,他被任命为提举诸司库务,代理大理寺卿,升任枢密直学士,先后担任澶州、成德军、扬州、江宁府知府,进京后担任审官院判官,负责审查京城的刑狱案件,又担任通进银台司、应天府知府。之后改任龙图阁学士,调到杭州。那年杭州闹饥荒,他就把多余的粮食做成粥来救济百姓。后来又代理吏部流内铨,知洪州,官至尚书左丞后退休。
若谷这个人呢,是宰相张士逊提拔起来的,不过他到哪儿都干得很不错,从来不搞那些哗众取宠的事儿。
石扬休,字昌言,祖籍是江都。他是唐朝兵部郎中仲览的后代,后来搬到京兆。他七代祖宗叫藏用,是右羽林大将军,懂天文历法,曾经召集家人说:“天下要变天了,只有蜀地最安全。”于是他就投奔他亲戚眉州刺史李滈,从此就成了眉州人。
扬休小时候父母双亡,但他很努力学习,考中了进士,当上了同州观察推官,后来升迁为著作佐郎、中牟县令。中牟县在国都西门外,是达官贵人们来来往往的地方,可是这地方地贫民穷,赋税徭役又重,很多富人贿赂太常寺做乐工,侥幸免除徭役的,足足有六十多家。扬休就请求把这些人全部免除徭役。后来他又升任秘书丞,秘阁校理、开封府推官,一步步升到尚书祠部员外郎,还做过三司度支、盐铁判官。因为之前在开封丢过东西,被贬到宿州做知州。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召回朝廷,担任度支判官,负责修撰起居注。起初,记注官和讲读的儒生们,都能在迩英阁侍坐。扬休上奏说:“史官记录皇帝的言行,应该站着侍候。”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他又担任盐铁勾院判官,刑部员外郎知制诰、同判太常寺。有一次,宫里要祭祀温成庙,皇帝写错了祭祀对象的名称,扬休说:“这是祭祀宗庙的大事,主管官员应该及时纠正错误,不能隐瞒。”皇帝很欣赏他。他还兼任三班院勾当,负责宗正寺修玉牒。后来升迁为工部郎中,还没来得及上任谢恩,就去世了。
扬休这个人喜欢清闲自在的生活,平时养猿鹤,读读书,写写诗,自得其乐,跟家人说话,也从来不谈朝廷的事。他死后,人们在他家发现了他生前上交的奏章十多篇,主要内容是:请求增加谏官,畅通言路;设立五经博士,让学者专心研究经学;派御史巡察各地,防止官场腐败;恢复宗室的礼制,加强宗室力量;选拔贤能的官员,重视农业生产,禁止奢侈浪费,这些建议对当时的社会都有好处。可是扬休为人谨慎沉默寡言,世人并不认为他很能言善辩,尤其是在写诰命方面,更是他的弱项。
我这一辈子就喜欢攒钱。有一次去契丹,路上得了寒气,得了风湿病,就向朝廷告假回家,跟坟墓告别去了。扬休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离开家在外漂泊了十八年。后来当了官回到家乡,以前那些和他一起穷困潦倒的朋友们还在,都觉得:“扬休回来了,肯定要接济我们了!”结果扬休一分钱都没给,反而挨家挨户地从村里的富人那里借钱花。
祖士衡,字平叔,是蔡州上蔡人。从小就没了爹娘,但他博学多才,写得一手好文章,被李宗谔看重,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他。杨亿跟刘筠说:“祖士衡的学问一天一个样,后生可畏啊!”他考中了进士第一名,被任命为大理评事、蕲州通判,后来又升迁为殿中丞、集贤院直学士,接着又当了右正言、户部判官。没过多久,他又被提拔为主管京城各部门库务的官员,后来又升任起居舍人、注释御集检阅官,然后掌管制诰,当了史馆修撰,还负责京城刑狱的监察,又兼任通进银台司同知。天圣年间初期,因为跟丁谓走的近,被罢官,贬到吉州当知州。有人又说他在吉州当官期间不作为,于是又被降职,去监江州税务。士衡小时候去外婆家,碰上一个很会看相的和尚,和尚看见他就跟别人说:“这孩子骨骼清奇,将来一定名扬天下,如果他能活过四十岁,一定会位极人臣。”可惜他三十九岁就死在任上了。
李垂,字舜工,是聊城人。在咸平年间考中了进士,还上书献上了《兵制》和《将制书》。他先是在湖州当录事参军,后来被朝廷召到崇文院当校勘,然后一步步升迁,做到著作郎、馆阁校理。他还写了三卷本的《导河形胜书》,主张恢复九河故道,当时很多人赞同他的观点。他还多次参与修撰起居注。丁谓当政的时候,李垂一次都没去拜访过他。有人问他为什么,李垂说:“丁谓当宰相,却不以公正的道理来回应天下的期望,反而依仗权势,骄横跋扈。看他做的那些事,将来肯定要像丁谓一样被贬到朱崖岛去,我可不想和他搅和在一起。”丁谓听说后很生气,就把李垂贬到亳州做知州,后来又调到颍州、晋州、绛州。明道年间,李垂回到朝廷。阁门祗候李康伯对他说:“舜工你的文学和议论在天下都很有名,朝廷里的大臣们想让你做知制诰,但是宰相说你俩不认识,不如你去拜访一下他?”李垂说:“要是我当初去拜访丁谓,现在说不定早就当上翰林学士了。我现在年纪大了,看到大臣们不公正的事,总是想当面指出来,怎么可能去趋炎附势,察言观色,巴结他们以求提拔呢?我的志向不能实现,这就是命吧!”执政大臣知道了这件事后,又把他外放到均州做知州。李垂最后去世了,享年六十九岁。他生了五个儿子,其中老二李仲昌最有名,很有进取心,曾经献计修建六塔河,但没有成功,结果从殿中丞被贬到英州做文学参军。
张洞,字仲通,是开封祥符人。他父亲张惟简,曾做过太常少卿。张洞长得高大,眉清目秀,从小就聪明过人,与众不同。他父亲很看重他,还带他去请教村里的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说:“这位公子生的很奇特,将来一定能考中进士,以后还会凭借文学和政事而显达。”张洞读书很快,每天能读几千字,写文章也很敏捷。还没成年,就已经名声在外了,遇到事情总是慷慨激昂,觉得自己将来一定能有所作为。当时,西夏的赵元昊叛乱,骚扰边境。关中和陇右地区一片萧条,被西夏的进攻搞得焦头烂额,而且多次战败。仁宗皇帝为此叹息,盼望能听到来自朝廷内外的好计策。张洞虽然只是个平民百姓,却主动向朝廷献上平定西夏的策略,朝廷召他到舍人院考试,然后又提升他做了将作监主簿。
话说有个叫范仲淹的人,考中了进士,被派到涟水当军判官。可惜没多久,他家里人去世了,他就离开了涟水,后来又调到颍州当推官。 这颍州有个老百姓叫刘甲,他弟弟媳妇被强迫挨了柳某人的鞭打,柳某人还把鞭子扔在地上。夫妻俩抱头痛哭。刘甲气不过,逼着柳某人再打他媳妇一顿。结果,他媳妇受不了委屈,竟然气死了。官府要按照最严厉的法律处罚刘甲。当时的知州欧阳修想照办。范仲淹却说:“法律规定,教唆别人犯罪的人是主犯,打人的人是帮凶。况且这也不是刘甲的本意,不应该判他死刑。” 其他人都不听他的,范仲淹干脆装病不出门。没办法,这案子最后还是上报朝廷,结果和范仲淹说的一样,欧阳修对范仲淹的见识非常佩服。
后来,晏殊当上了永兴军的知军,推荐范仲淹担任管勾机宜文字的职务。晏殊是位儒雅的官员,非常喜欢交朋友,他家门庭若市,都是些有名望的文人,对范仲淹更是敬重有加。 范仲淹后来升任大理丞,又做了巩县知县。 碰巧晏殊留守西京,又推荐范仲淹担任司录。 晏殊晚年比较严厉,动不动就用刑,幕僚们都不敢说话。范仲淹平时跟晏殊一起吟诗喝酒,关系非常好,但一遇到事情,范仲淹总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即使晏殊不同意,范仲淹也毫不妥协,他觉得这样才对得起晏殊的知遇之恩。
枢密副使高若讷和参知政事吴育都看重范仲淹的才华,觉得他应该在翰林院工作,于是把他召进学士院考试。范仲淹被任命为秘阁校理,判祠部。当时全国人口越来越多,很多老百姓都跑去当和尚。范仲淹上奏章说:“至和元年,朝廷下令增加僧侣的额度,以前是规定每三百户出一个和尚,后来改成每百户出一个;此外,文武官员和内臣的坟墓,都可以建寺庙,拨给和尚居住,近些年来僧侣的数量越来越多。如果因为功劳而需要给予僧人土地的人,应该像古代那样,让他们守墓,禁止他们砍柴采草就行了。现在祠部登记在册的和尚已经超过三十万,如果不加以裁减,以后肯定会有大问题。”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开始实行三分减一的政策。 后来范仲淹当了太常礼院的官员,宰相陈执中去世,范仲淹和同事们一起给他上谥号“荣灵”,结果陈执中的孙子不服,请求朝廷重新审议,改谥号为“恭”。范仲淹上奏章反对说:“陈执中当了宰相,没有功劳,罪过却很多,活着的时候没有用法律惩罚他,死了还应该纠正他的名声,以示惩戒。” 最后,朝廷采纳了范仲淹的意见,同意了重新审议的结果。
话说,郭皇后当年因为触怒圣上被废黜,这事儿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现在有人提议把她配享太庙,也就是把她一起供奉在祖庙里。当时负责起草诏书的刘敞站出来反对,他说:“《春秋》里写着‘禘于太庙,用致夫人’,这‘致’字,是不应该‘致’的意思。再说,古代讲究一夫一妻,可以给她恢复名号,但不能给她行配享的礼仪。”
然后,另一位官员,咱们就叫他“洞”吧,他直接跟皇帝说:“皇后曾经母仪天下,没有犯什么大错,朝野上下都清楚。陛下既然已经体谅她偶尔失了恭敬顺从,在她死后还不同意给她行礼,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说,废后立后,哪有什么嫡庶之嫌?当初那些大臣护着已经犯下的错误,违背了正名的原则,而刘敞还搬出《春秋》‘用致夫人’来说事。看看《左传》,哀姜的恶行都让人难以启齿,可两部《春秋传》里都没说非嫡就不能配享。刘敞的意见不对。如果真要改礼制,那就应该另建一座庙宇。” 可惜,他的意见没被采纳,结果他被调任太常博士,去管登闻鼓院了。
仁宗皇帝崇尚儒学,“洞”在翰林院待了很久,多次提出很有见地的建议,仁宗觉得他精通经史,有一次殿试考进士,仁宗还特地赐给他写着“善经”两个字的飞白书,以示宠爱。“洞”写诗谢恩,仁宗又下诏嘉奖鼓励他。后来,“洞”被外放做棣州知州,又升任尚书祠部员外郎。河北地区有些地方地势低洼,每年都发大水,冲毁百姓的田地。水退了以后,有钱有势的人就抢占土地,穷人就无处耕种。 “洞”上奏朝廷,建议官府统一规划,免除那些受灾百姓的赋税,以安抚他们。河北东路盛产蚕丝,契丹人称它为“绫绢州”,朝廷觉得内地不用担心纺织品供应。但“洞”却上奏说:“现在沧州、景州是契丹人入侵的通道,兵力防守很薄弱,契丹人经常打着贩卖盐的幌子,船只来往边境,这不得不防。希望朝廷能够考察地形,设置节度使,增加驻军,来控制扼守这些要地。”
天下太平久了,很多达官显贵都追求虚名,把宽厚沉默当成美德,对实际政务毫无建树,“洞”认为这不是朝廷之福。他还说:“谏官拿着谏言去震慑皇帝,几年就升官了,这是怎么回事?应该重视他们的责任,放慢他们的升迁速度,让正直的人才不会轻易被调动,让那些浮躁的人断了升官的念想。” 他还写信给欧阳修,详细地阐述了他的观点。后来,他被召回京城,担任开封府推官。
英宗皇帝登基后,张洞被提升为度支员外郎。英宗皇帝那时候心里很悲伤,有时候十多天都不上朝。张洞就劝谏说:“陛下您正值壮年,刚刚继承大统,不应该长期这样消沉,把自己比作年幼的君主。您应该亲理政务,广纳贤才,以回应先帝的托付,满足百姓的期望。”其他大臣也纷纷进言,英宗皇帝这才开始处理政务。
后来,英宗皇帝下令在开封举行进士考试。考试结束后,张洞进献了一篇赋,题目叫做《孝慈则忠》。当时朝廷正在讨论要不要给濮安懿王加尊号的事情,英宗皇帝说:“张洞这是在讽刺我啊。”宰相韩琦出来打圆场说:“说话的人没有罪,听到的人应该引以为戒。”英宗皇帝这才消了气。
接着,朝廷要审问祁国公宗说的案子。宗说仗着和皇室的关系亲近,骄横跋扈,罪证确凿。英宗皇帝觉得宗说败坏国家声誉,不想把他的罪行公布于众。张洞说:“宗说的罪行不可饶恕。但是,陛下您想惩罚恶人,却又不想公开他的罪行,我觉得可以只因为他害死了几个人,依法处置他就可以了。”英宗皇帝高兴地说:“你懂得大局!”张洞接着又说:“唐朝皇室有很多贤明的宰相和名士,这都是因为他们重视学习和学问。咱们国家宗室人员众多,不管亲疏远近,都应该给他们丰厚的俸禄,不要让他们受苦。至于他们的婢妾和乐伎,也不应该限制人数,这样会败坏礼义廉耻,助长他们的享乐之欲。如果放任不管,就会扰乱国家的法纪;如果严加惩处,又会伤及骨肉亲情。所以应该根据他们的身份制定制度,再挑选一些德高望重的人来教导他们。” 因为这件事,宗室成员都怨恨张洞,对他进行各种诋毁谩骂。但英宗皇帝因为早年就了解张洞为人,所以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张洞后来升任司封员外郎、权三司度支判官。他在便殿侍奉皇帝时,英宗皇帝很赏识他,想提拔他。但是其他大臣嫉妒他,就把他外放到江西做转运使。江西闹饥荒,百姓积欠多年的赋税,张洞上奏朝廷,请求免除这些赋税。另外,百姓上交的绸缎如果达不到标准,以前都要按整匹来算,张洞下令按实际尺寸折算成钱,百姓们都觉得方便多了。
之后,张洞又调任淮南转运使,后来又升任工部郎中。淮南地区不适合种植小麦,百姓交纳赋税很困难,张洞再次下令改成交纳钱款,由官府统一收购小麦,没过多久就完成了任务。张洞在棣州的时候,曾经梦到有人宣称朝廷有诏书召见他,醒来后,感觉就像真的被朝廷任命了一样,还仿佛看到仪仗队和士兵列队在庭院里。到了现在,他梦到的情景和以前一模一样。张洞自知年事已高,不能长久为官,于是开始教导儿子们如何处理家务。不久之后,张洞去世了,享年四十九岁。
李仕衡,字天均,是秦州成纪人,后来搬到京兆府住。他考中了进士,被派去鄠县当主簿。当时田重进担任京兆尹,让他审理五个死囚的案子,结果李仕衡放了四个。田重进到他家里去说:“你真是个有善心的人啊,你家以后肯定要兴旺发达!” 后来李仕衡升迁,先是被调到彭山县当县令,又升任大理评事,最后做到光禄寺丞。可惜他父亲李益因为犯法被杀头,李仕衡也因此被革职。
过了些日子,朝廷大赦天下,寇准推荐了他的才能,他的官职被恢复了。他先负责渭桥的运输工作,后来又升任邠州通判,接着又升任秘书丞,然后调到剑州做知州。王均造反了,李仕衡觉得剑州兵力不足以防守,就干脆放弃了城池,烧毁了粮草,带着金银财宝往东边剑门关跑。叛军攻陷了汉州,接着又来攻打剑州,剑州已经空无一物了,李仕衡就赶紧跑到剑门关。他事先招募了一些当地人,聚集了一千多人,而且完全信任他们。叛军来了,他和钤辖裴臻一起迎战,杀死了几千个敌人。然后李仕衡快马加鞭进京汇报战况,皇上很高兴,提拔他当了尚书度支员外郎,还赏赐给他红色的官服和鱼袋。但是,因为之前他放弃了剑州城,后来有人告状,他被降职到虔州当税务官。
朝廷又把他召回京城,让他在三司盐铁勾院工作。当时度支使梁鼎提了个建议说:“商人把粮食卖给边关,价格都抬得很高,然后用这些钱买官府的盐。商人赚得盆满钵满,国家却亏损严重。我建议征调民夫运送粮食,然后把盐运到各个州府,由官府直接卖,每年可以多收三十万贯钱。” 李仕衡说:“安抚边疆百姓,没有比让老百姓安居乐业更重要的了。现在已经不得不征调剑州的民夫了,又要增加运粮运盐的任务,还想让他们不辛苦,怎么可能呢!” 梁鼎不听他的劝告,执意实行自己的计划,结果关中地区大乱。最后,朝廷罢免了梁鼎的度支使职务,任命李仕衡为荆湖北路转运使,后来又调到陕西。以前每年朝廷要从内库拨出三十万贯钱,补贴陕西的军费。李仕衡说陕西的财政可以自给自足,于是朝廷就停止了拨款。
宋真宗去祭陵,顺便去了洛阳。这时,寇准献上了五十万斛粮食,又送了三十万斛给京西地区。朝廷觉得他很有才能,就把他召来当了度支副使。寇准上奏说:“关中地区已经取消了盐禁,但是永兴、同华等四个州还在强行卖盐,每年上缴的钱应该减少四成。”皇帝下令全部取消了这些州的盐税。寇准后来升迁为司封郎中,又做了河北转运使。他还上奏免除了内库借给百姓的百万缗钱。
接着,他又上奏说:“河北每年给军队提供七十万匹布,但是老百姓很难弄到钱,都得向乡里的富户借钱,利息要付双倍,这样一来,织布的利润就越来越少了。春天的时候老百姓钱不够用,建议先发放钱给他们,到夏天再收布,这样老百姓就能赚钱,朝廷也能得到足够的布匹。”皇帝批准了他的建议,还把这个办法推广到全国。
真宗封禅泰山的时候,寇准献上了十万钱、十万匹布和十万石粮食,这些都送到行宫了。之后,他被提升为右谏议大夫。在汾阴祭祀的时候,他又献上了三十万钱和布匹,皇帝就让他兼任京西、陕西转运使。他被任命为永兴军知府,又升为给事中。一个月后,他又被任命为枢密直学士,去益州做知州。
过了一段时间,河北缺军需物资了,有人说寇准之前为了封禅祭祀花费太多钱了。真宗听说后,反而任命他为河北都转运使。真宗到亳州的时候,寇准又进贡了二十万斤丝绵和二十万匹绢帛。后来,寇准在边塞地区囤积了大量的粮食,数量达到了几百万斛。有人说粮食都腐烂了不能吃了,朝廷派人去查看,结果发现粮食一点都没坏。棣州因为地势低洼经常遭受水灾,寇准奏请把州城往西北迁移七十里,结果没多久就发大水,把旧州城淹没了,水深超过一丈。在南郊祭祀的时候,他又献上了八十万钱和布匹。
之前,每逢大的祭祀活动,寇准总是用他管辖地区的军需物资来进贡,有人说他弄虚作假。寇准就详细解释说,六十万是确实上贡的,剩下的二十万才是他的剩余。皇帝没有怪罪他,对王旦说:“寇准临危受命,总能拿出办法来,别人想以此来陷害他。但是朝廷需要什么,他都能及时办到,这也是他的长处啊!”第二年闹旱灾和蝗灾,寇准就拿出储存的粮食救济百姓,又调拨五万斛粮食救济京西。
先被任命为尚书工部侍郎,兼任天雄军知军。当时老百姓因为饥荒偷瓜伤了瓜主人,按律当判死刑,但韩琦认为是因饥荒所致,就上奏请求宽贷。后来淄州、青州一带发生盗贼起事,他又被调任刑部侍郎兼青州知州。前任知州抓捕盗贼时,把盗贼的家属都关在荆棘围栏里,韩琦到任后,把他们全部放了。没过多久,那些盗贼的头目竟然主动来投降了。
之后,他升任三司使,皇帝还特地写了一篇《宽财利论》赏赐给他。韩琦于是改革了陕西的入粟法(用粮食换钱的制度),让老百姓可以用粮食换取钱和茶叶。以前买卖羊和木材,都要官吏负责送到京城,路上羊死了很多,木材在湍急险峻的地方经常丢失,官吏因此倾家荡产也赔不起。韩琦就允许官吏私下处理死羊,免去他们的责任,让他们可以补上损失的羊;又允许老百姓自己采伐木材交给官府,用入粟法换取相应的钱。后来他又升任吏部侍郎。
仁宗皇帝即位后,韩琦被任命为尚书左丞,因为腿脚不好,改任同州观察使、陈州知州。陈州发大水,他带头修筑大堤来抵御水患。后来又调任颍州,之后再次担任陈州知州。他的女婿曹利用犯了罪,被降职为韩琦手下左龙武军大将军,到西京任职。一年多后,曹利用又升任左卫大将军,后来去世了。之后,曹利用的儿子们上书说他父亲为国家立过功,被贬职并非他本意,朝廷就追赠他同州观察使的官职。
韩琦前后主管财政二十年,虽然才智过人,但他私下里很贪污,家产积累到数百万,在长安城里修建了一座非常气派的府邸,就像官府一样宏伟。他的儿子韩丕绪,因为荫蔽被任命为将作监主簿。等韩琦退休回家后,韩丕绪当时是尚书虞部员外郎,请求辞官回家侍奉父亲。朝廷认为员外郎这个职位按照惯例不能辞职,就让他降一级官职,才准许他辞职。没过多久,朝廷又恢复了他的原职。韩琦去世后,韩丕绪守孝十多年,服丧期满后很久也不出来做官。大臣们向朝廷推荐他,让他担任永兴军节度判官。后来他历任永兴军通判、同州通判、解州知州、兴元府知府、华州知州,最后升任司农卿后退休,去世。韩丕绪为官清廉,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家里藏有很多书籍,还收集历代石刻,整理成几百卷收藏起来。
李溥是河南人,一开始在三司做个小官,但他阴险狡诈,点子特别多。那时候天下刚平定,宋太宗一心想把政事搞好,经常讨论财政问题,想要改革。有一次,他把三司的二十七个小吏叫到便殿,问他们工作的事。李溥先了解清楚太宗问的是什么,然后请求先回去整理一下再汇报。
回到中书省后,李溥列出了七十一件事奏报给皇帝,其中四十四件事当天就执行了,剩下的由三司讨论是否可行。太宗觉得李溥他们办事能力强,就对身边的重臣说:“我以前也问过陈恕他们,像李溥这样的人虽然没啥文化,但对于钱财利害关系,却能彻底搞明白,应该用一些好话鼓励他们,让他们把想法都说出来。可陈恕他们太骄傲自负,根本不愿意让人多问。”吕端说:“种地要问农夫,织布要问织女。”寇准说:“孔子去太庙,每件事都要问清楚。这是因为地位高的人要尊重地位低的人,这是尊重官吏的道理啊!”太宗觉得他们说得对,就把李溥他们都提拔了,还赏赐了钱财,赏赐多少根据他们的功劳大小而定。
李溥升任左侍禁、提点三司孔目官,他建议把朝廷内外官员和军队士兵的俸禄都制定成一个标准。后来他又升任阁门祗候,负责催促陕西的粮草运往清远军。回来后,他又被任命为提举在京仓草场,负责北作坊的事务。齐州发大水,好多老百姓的房子都被冲坏了,当时正考虑要不要把州城搬迁,还没决定下来,就派李溥去看看情况,结果李溥回来后,州城就搬迁了。他还和李仕衡一起到陕西,把酒税和缗钱增加了每年二十五万。之后,李溥又升了三次官,最后当上了崇仪使。
景德年间,茶税制度出了问题,皇帝就让李溥、林特、刘承珪一起重新制定茶税制度,招募百姓把金银财宝运到京城,把草料运到边塞,同时东南地区的茶叶也增加了产量,数量都翻倍了。皇帝就让李溥负责江淮等地的茶叶、盐、矾的税收和运输,让他去执行新的制度。结果一年下来,缗钱的收入比以前多了很多,李溥他们都受到了奖励。那时候李溥已经是发运副使了,后来又升任发运使,还兼任西京作坊使。不过,这个茶税制度实行了几年后,收入又比以前少了。江淮地区每年运送米到京城,以前只有五百多万斛,到了李溥手里,增加到了六百万斛,各地的监狱里还积压了不少粮食。高邮军新开辟的湖区,水域辽阔,风浪很大,李溥就下令从这里运送粮食的船只,返回时要经过泗州,顺便把石头运到湖里,堆成堤坝,从此以后,船只通行再也没有危险了。最后,李溥升任北作坊使。
当时要修建玉清昭应宫,王溥和丁谓关系密切,他们把东南地区所有技艺精湛的工匠都召集到京城,还弄来了很多珍奇的木材和石头,来迎合皇帝的喜好。修建安军铸造玉皇大帝和圣祖的塑像,王溥负责这件事。丁谓说王溥一年到头吃素,而王溥也多次上奏祥瑞之兆,所以皇上就让他当了迎奉圣像的都监,领顺州刺史,后来又升迁为奖州团练使。
王溥自己说,江淮地区的茶叶岁入比以前增加了五百七十多万斤。他还说,以前漕运的船只,都是由使臣或者高级将领每人负责一批货物,经常发生贪污盗窃的情况。自从他把三批货物合并成一批,由三个人共同管理,互相监督以来,情况就好多了。大中祥符九年,第一次运输一百二十五万石粮食,只损失了二百石。因为王溥办事得力,皇上诏令他继续留任,还特别提拔他做了宫苑使。
一开始,谯县尉陈齐批评了茶叶专卖的政策,王溥就推荐陈齐到京城做官。当时御史中丞王嗣宗正好负责吏部的选拔任命,他说陈齐是富家子弟,不能用。宋真宗就问执政大臣,冯拯回答说:“如果这个人有才能,难道还要限制他的贫富出身吗?”皇帝说:“你说的对。”于是更加信任王溥,觉得他谨慎小心,提出的建议总是切中要害,所以对他越来越信任,毫无怀疑。但是王溥长期掌握特权,又依靠丁谓,他所说的话皇帝总是听从。
皇帝曾经跟执政大臣说:“大臣们上书论事,官员们总是阻拦,说没有很大的好处,不能改变旧的章程,那怎么才能畅通言路呢?”王旦回答说:“法令制度经常更改,就会导致诏令相互矛盾,所以要慎重考虑变动。”然后又说:“王溥曾经建议把盗卖茶盐的赃物全部没收充公,您已经批准了。”皇帝说:“这只是因为害怕王溥的权势,不敢拒绝他,从今以后,即使是小官吏的建议,也应该仔细研究,认真执行。”
首先,这个人叫溥,权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贪婪,所以他开始做很多违法的事情。黄震这个发运使,把溥的罪行都上报朝廷了,结果溥被免去了潭州知州的职务。朝廷派御史去调查,发现溥私底下用军队帮他亲家林特盖房子,还用官船贩卖木材,总之,贪污受贿的罪名一大堆,足足十多条。还没来得及判决,就赶上大赦天下,所以他只是被贬官了,贬到忠武军节度副使。后来仁宗皇帝登基,又让他当了淮阳军知军,后来又当了光州、黄州的知州,结果他又因为贪污受贿被贬到蔡州团练副使。过了很久,他又去徐州利国监当监官,最后以千牛卫将军的职位退休,然后就死了。
接下来说胡则,字子正,是浙江永康人。他这个人很果敢,很有能力。他通过进士考试当官,先是在许田县当尉,后来又调到宪州当录事参军。当时宋朝和西夏打仗,转运使索湘让他负责运送军粮,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胡则说:“准备一百天的粮食都可能不够,怎么可能只准备一个月呢?”索湘害怕粮草供应不上,就让胡则直接去朝廷汇报情况。宋太宗皇帝就问他一些边境策略的问题,胡则回答得让皇帝很满意,太宗皇帝还对身边的人说:“地方上难道找不到人才吗?”然后就让人把胡则的名字记入中书省的档案。后来李继隆带兵打仗,很久都没能取得胜利,索湘就说:“要不是你,我的事情就要失败了。”有一天,李继隆给转运司写信说:“军队深入敌境,粮草还能供应得上吗?”胡则告诉索湘说:“敌军已经疲惫,想要借口粮草不足撤退,你就告诉他们粮草充足就行了。”结果,正如胡则预料的那样。后来索湘当了河北转运使,就奏请朝廷把胡则升为秘书省著作佐郎、兼任贝州观察判官。
后来,胡则又当了太常博士,负责主管两浙地区的茶叶贸易,然后又当了睦州知州,后来又调到温州。一年多以后,他又主管江南地区的银铜冶炼和铸币监,发现有官员贪污藏匿了几万斤铜,那些官员吓得要死,胡则说:“马伏波都能同情重犯而赦免他们,我怎么会因为区区几万斤铜而轻视几人的性命呢?”他把这些铜算作是多余的收入,并没有追究那些官员的责任。后来他又当了江淮地区的制置发运使,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户部员外郎。宋真宗皇帝从亳州回京的路上,提拔他做了三司度支副使。
一开始,这位叫“则”的人参加进士考试,在许田做客的时候,丁谓对他特别好,觉得他将来会很厉害,所以就一路提拔他。后来丁谓下台了,“则”也被外放,先做了京西转运使,然后升迁到礼部郎中。 礼部内部因为一些谣言闹得人心惶惶,甚至派人去安抚才平息下来。因为这件事,“则”被调到广西路做转运使。 有一次,外国商船遭遇风暴,漂流到琼州,说粮食不够,回不去。 “则”就下令借给他们三百万元钱。 手下官员说外国人狡猾,而且海上风浪难测,风险很大。 “则”却说:“人家是遇到了紧急情况才来求我们,我们能拒绝不帮吗?” 结果,外国人按时还清了借款。 他还审理了宜州的一起重大案件,本来要处死十九个人,他经过辨别,最终只处死了十个人,救活了九个。 后来他又当了发运使,一路升迁,最后做到太常少卿。
乾兴年间初期,因为和丁谓有关系,“则”被降职,先是被贬到信州,然后调到福州,后来又以右谏议大夫的身份做了杭州知府。 他曾经代理吏部流内铨的职务,因为在选拔官员上出了问题,再次被降职为太常少卿,然后又任命他为池州知府。 还没等他上任,他又被任命为谏议大夫,知永兴军,之后又调到河北做都转运使。 后来又担任给事中,代理三司使,负责京东西、陕西的盐务,老百姓都很满意他的工作。 早些时候,“则”在河北的时候,殿中侍御史王沿曾经借他的官船贩卖私盐,还用他的名义请求购买酒场。 后来张宗诲揭发了这件事,调查后发现属实,“则”就被贬到陈州做知州。 一个月后,他又被授予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的职位。 刘随上书弹劾说:“‘则’的贪污腐败行为天下皆知,之前被任命为池州知府,他不肯去,现在因为犯了罪,却很快被提升到更好的职位,这怎么能够激励在职官员呢?” 后来“则”被调到杭州,再次升迁为兵部侍郎后退休,最终去世。
“则”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清廉的名声,但他喜欢结交朋友,并且很讲义气。 丁谓被贬到崖州的时候,他的宾客都四散逃离了,只有“则”暗中派人到海上,像平时一样给他送去问候和供给。 在福州的时候,前任知府陈绛曾经请来蜀人龙昌期给众人讲《易经》,给了他十万钱。 陈绛后来因为犯了罪,就把龙昌期从成都押解过来。 “则”就破开囚车,用宾客的礼节招待他,还拿出自己的俸禄为他偿还了钱款。
昌期这个人啊,曾经注解过《易经》、《诗经》、《尚书》、《论语》、《孝经》、《阴符经》、《老子》,他的说法很离奇古怪,甚至还诋毁周公。一开始,他靠别人推荐,当上了国子监四门助教。文彦博当成都知府的时候,把他招到府学,然后奏请朝廷,让他当了秘书省校书郎,后来做到殿中丞才退休。他写了一百多卷书,嘉祐年间,朝廷下令征集他的著作。当时昌期已经八十多岁了,他穿着普通的衣服,自己跑到京城去。朝廷赏赐他绯红色的官服和一百匹绢。欧阳修说他的学说异端邪说,危害道义,不应该提拔奖励他,于是朝廷收回赏赐的衣服,让他回去了,后来他就去世了。
薛颜,字彦回,是河中府万泉县人。他考中了进士,当上了嘉州司户参军。回京述职的时候,宋太宗皇帝问了他一些问题,他的回答很合太宗的心意,于是被提升为将作监丞,后来又管辖华州的酒税。之后,他担任秘书省著作佐郎,出使夔州和峡州,在那里处理刑狱案件。回来后,他被任命为太子左赞善大夫,知云安军,后来又调任渝州和阆州,接着被提升为三司盐铁判官,负责河北地区的粮草供应。
一开始,丁谓招抚溪蛮地区,很有威信,当地人都很爱戴他。他在那里待了五年,朝廷下令让他自己推荐接班人,他就推荐了薛颜担任峡路转运使,薛颜后来一路升迁,做到尚书虞部员外郎。当初,孟氏占据蜀地,把夔州城迁到了东山,凭借峡谷来抵抗朝廷军队,老百姓住得很不方便。薛颜就恢复了夔州原来的城池。后来宜州的陈进造反,朝廷就派他负责广南东西两路的转运司事务。叛乱平定后,他升迁为金部员外郎,后来又调任河东转运使。
他去汾阴祭祀后,又调到陕西。河中府的浮桥每年都被河水冲坏,薛颜就在北岸开凿了一条从上游引水过来的支渠,用来减缓河水的冲击力,顺便用渠水灌溉附近的田地,老百姓因此受益匪浅。坊州征收矾矿税,时间长了,税收越来越重,很多人因此破产,甚至被关进监狱也还不上税。薛颜上奏朝廷说:“如果停止坊州的矾矿开采,那么晋州的矾矿就会畅销。”后来果然如他所料。他又被调到河北。先后担任河阳、杭州和徐州知州,一路升迁,做到光禄少卿,后来又以少府监的身份担任江宁府知府。有一天,强盗白天抢劫百姓,还抓了几个无辜的百姓去告状。薛颜观察他们的神情,觉得不对劲,说:“他们一定是真强盗。”于是把他们拷问起来,果然招出了同伙。薛颜后来又升任右谏议大夫,知河南府。
宋仁宗当皇帝的时候,薛颜升职做了给事中。后来丁谓被外放到西京,因为薛颜跟丁谓关系不错,所以薛颜也先是被调到应天府做官,后来又被调到耀州。耀州有个地头蛇叫李甲,他拉拢了几十个亡命之徒,自称“没命社”,稍微不如意就让人拼命,好几年了,乡里人都怕他,没人敢管。薛颜到任后,立刻搜捕他的同伙,正好赶上大赦,李甲被杖责后流放到海边,其他人全被征入军队服役。后来薛颜升任光禄卿,又被外放到西京,最后在家去世了。
他生前托付杜衍给他写墓志铭,杜衍拒绝了。仁宗皇帝听说这事后,有一天对杜衍说:“薛颜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你不愿意给他写墓志铭,真是个清廉正直的人啊!” 至于孙向的事迹,另有记载。
许元,字子春,是宣州宣城人。他靠父亲的功劳做了太庙斋郎,后来升任大理寺丞,一步步升迁到国子博士,又担任过在京榷货务的监官和三门发运判官。许元做官很精明强干,尤其擅长经商理财。庆历年间,江淮地区连年漕运不济,京城缺粮少饷,参知政事范仲淹推荐许元可以独当一面,于是许元被提升为江淮制置发运判官。他到任后,就调集沿江各州县储存的粮食,每个地方都留够三个月的口粮,然后依次向西转运,调集了上千艘船只。没过多久,京城粮食就充足了,朝廷很赏识他的才能,就把他升为副使。后来他又以尚书主客员外郎的身份出使,之后又调任金部,皇帝还特地赐他进士出身,然后又升任侍御史。
他曾经想和施昌言一起分别负责二浙和江南地区的军粮调拨。仁宗皇帝听说后,对大臣们说:“东南地区这些年年景不好,百姓很贫困,我曾经下令减少漕运粮食一百万石,而许元和施昌言却还要分头出去调粮,这必定会搜刮百姓来邀功请赏,这不是我的本意。”于是下诏告诫他们。后来,许元又想独揽六路财赋,把多余的钱财用来讨好三司(财政部门),但是其他部门都不服从,他就请求把六路转运司归他管辖,朝廷也同意了。但是各路转运使都纷纷指责他的罪过,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后来许元被提升为天章阁待制,又升任郎中,因为生病请求回乡,先后担任过扬州、越州、泰州知州,最后去世了。
元这个人啊,在江淮一带待了十三年,就只会搜刮民脂民膏,还特别急功近利,搜罗各种珍奇宝贝去贿赂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尤其跟王尧臣关系好。他当发运使的时候,办公地点在真州,每天都有几十个穿着体面的人来求他帮忙安排船只,好方便他们升官发财。要是那些权贵世家,元就立马安排大船给他们;要是那些小官小吏,孤零零的,就只能等,等个没完没了,不一定能轮上。老百姓都对他很生气,可元自己觉得理所当然,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钟离瑾,字公瑜,是庐州合肥人。考中了进士,先在简州当推官,后来当了殿中丞,又去益州当通判。他曾经上奏说:“州郡官员只要上报说今年雨水丰沛,就算以后闹旱灾,他们也会隐瞒实情,让之前的奏报看起来是对的。所以我建议让监察官员查处那些上报不实的情况。” 因为这个建议,他升了官,当上了开封府推官,后来又去两浙地区负责刑狱。衢州和润州闹饥荒,他把饿肚子的人聚集起来给他们饭吃,结果耽误了农活,他就请求朝廷拨发两万斛粮食赈灾,每家最多只能领一斛。后来他升任淮南转运副使,又历任京西、河东、河北转运使,最后当上了江淮制置发运使。有个殿直叫王乙,建议从扬州的召伯埭东到瓜州,疏浚一百二十里的河道,把那两个埭废掉。朝廷让钟离瑾去规划一下,钟离瑾觉得工程量太大,根本完不成,就只在召伯埭旁边设置了闸门。大家觉得这个办法挺好。他后来升迁到刑部尚书郎中,又当了三司户部副使,最后被任命为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还没一个月,他就病了,仁宗皇帝还派人送药,可惜药还没送到他就去世了。
孙冲,字升伯,是赵州平棘人。考中了明经,先后在古田当青阳尉,在盐山当丽水主簿。他曾经因为父母双亡而辞官,按五代时期的规矩,他得六年后才能再被任用。但他援引古代的制度,写信给宰相请求复职,但没被同意。后来他考中了进士,还是第一名。被任命为将作监丞,后来又历任晋州、绛州、保州的通判。因为和保州知州闹矛盾,被降职到吉州当酒监,后来又慢慢升迁到太常博士。
黄河在棣州决堤了,当时主管天雄军的寇准建议把州治迁走,派人去查看情况。回来汇报说:“迁州会扰民,而且还得修堤坝,不如直接堵住决口更方便。”于是就让这个人担任棣州知州,从秋天到春天,黄河一共决堤四次,他都堵上了,之后升任殿中侍御史。寇准后来当了枢密使,最终还是把州治迁到了阳信。但这个人因为看守河堤太严,对在堤坝上往来运输的人动辄鞭打,被人告到朝廷,被贬到襄州做知州。他再次上书,说迁州治不好,还写了本《河书》献给朝廷。
后来京西闹蝗灾,真宗皇帝派宦官去督办,到了襄州,因为这位知州没出来迎接,宦官很生气,就上奏说蝗灾在襄州最严重,而州里的官员却天天喝酒,不关心百姓死活。皇帝大怒,下令在襄州设狱治他。这位知州得到属县上报说今年丰收的消息,赶紧快马加鞭送到了朝廷。这时宦官还没回来,皇帝明白了真相,派人把宦官追回来狠狠地打了板子。这位知州被任命为京西转运使。后来滑州黄河决堤,他又被临时任命为滑州知州。参知政事鲁宗道负责治理黄河,采纳了太常博士李渭的建议,想在盛夏时节组织人力修堤。这位知州说这样只会浪费木材和人力,即使堵上了也会再次决堤,结果这项工程被取消了,他也被调离了河阳。之后他不断升迁,做到刑部郎中,又历任湖北、河东转运使。
一次南郊祭天后赏赐军队,汾州广勇军得到的赏赐布匹比其他军队少,全军哗然,他们抓住州府官员,把他们押在堂下威胁,说除非给他们更好的布匹才放人。城里戒严,派兵包围了广勇军的营地。这位官员正好赶到,下令解围,撤销戒严,摆酒设宴,把为首的十六个人杀了,这才平息了叛乱。一开始,州府官员把叛军的要求报给了朝廷,朝廷下令发放更好的布匹。朝廷使者到了潞州,这位官员催促使者回去,说:“用叛乱的手段达到目的,只会更加鼓励他们造反。”最终没有发放布匹。他后来进入登闻鼓院任职,因为眼睛有毛病,改任兵部郎中、直史馆、知河中府,又调到潞州,再次担任河东转运使,升任太常少卿,又升任右谏议大夫,再次担任潞州知州,升任翰林院学士。最后调到同州,担任西京留司御史台权知,升任给事中。后来他双目失明,去世了。
这个人当官,走到哪里都以办事能力强著称,能处理棘手的事情,而且很有效率。但是他缺乏家教,晚年尤其清廉的名声不好。孙永,有他的传记记载。
崔峄,字之才,是长安人。考中进士,官职做到尚书职方员外郎、遂州知州。他建议在瞿塘峡设立关卡,就像剑门关一样,用来查缉奸邪之徒。这个建议被采纳后,他又被调任提点刑狱。嘉陵江每年都要动用民夫修筑堤坝,崔峄就用州里的兵士代替民夫服役。当时文州的蕃兵经常抢劫边境百姓,守将怕惹事,常用牛酒贿赂他们。崔峄就建议守将每年都巡视边境,多招募一些勇敢的士兵,伺机抓捕这些蕃兵,后来边境再也没有内寇了。之后他升任转运使,历任三司户部判官、河东转运使。碰上改换钱法的时候,潞州百姓大乱,他查出首恶并将其处死,民心这才安定下来。
后来他做了户部副使,又以右谏议大夫的身份担任河东都转运使,之后升任给事中,回朝后负责纠察京城的刑狱案件。当时谏官、御史弹劾宰相陈执中纵容他的小妾打死了婢女,皇上就下令彻查。崔峄认为陈执中是因为婢女不听话而打死的,并非小妾所杀,所以他多方袒护陈执中,结果被授予龙图阁待制、庆州知州的官职。庆州羌族井坑部落作乱,他秘密调兵平定了叛乱。之后他又历任同州知州、凤翔府知府,改任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河中府知府。
崔峄当官的地方,贪污腐败的情况,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在凤翔的时候,转运使薛向对他查得很紧,他没办法,只好调到河中府。后来请求退休,以刑部侍郎的官职致仕,最终去世了。
田瑜,字资忠,是河南寿安人。考中进士,历任袁州、郢州、合州三州的军事推官,升任大理寺丞,做过鹿邑县令、建阳县令,又调任蒙州、江州知州,官至尚书司封员外郎、提点广南西路刑狱。庆历年间,区希范诱使溪洞、环州的蛮族叛乱,皇上因为田瑜熟悉南方情况,就让他担任荆湖北路转运使。田瑜就给各郡县发文,招募民兵去打贼,又督促运输粮食来守卫重要关隘,所以军队到哪里都不缺粮食,贼势大挫。
我先被调到两浙做转运使兼按察使。杭州龙山堤每年都决堤,洪水淹没百姓的房子,官府就总是征收草料来堵塞。我当时跟老百姓商量了个办法,每家每户送十捆草料,就抵一尺石头。这样坚持了五年,就收集了一百万块石头,建成了石头堤坝,堤坝很结实,从此每年都不用再麻烦老百姓了。后来我又升任直史馆,益州路转运使,再改任江淮制置发运使,接着又升任天章阁待制、广州知州,一路升迁,最后做到谏议大夫、权三司户部副使。
侬智高造反攻打邕州,我上奏朝廷十条用兵策略来对付这个贼寇。侬智高被平定后,我被召进宫到便殿面圣,详细地向皇帝讲解了南方山川险要的地形,以及相应的防御策略。皇上就让我担任广南东路体量安抚使。 回朝后,我负责纠察刑狱,又担任吏部流内铨同判,然后又升任龙图阁直学士、青州知州。当时青州城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人杀人后把尸体扔到井里,官吏因为不知道死者的身份,就没上报。我暗中查访,花了很多钱悬赏捉拿凶手,几天后,邻州的百姓抓住了凶手来报案。那年闹灾荒,盗贼很多,我制定了赏罚制度,又制定了各种策略来抓捕盗贼,青州境内一下子就安定了。后来我又调任澶州知州,可惜在任上得了背疽去世了。
他为人厚道,不太注重文采,但在处理政务方面很认真,但是对下属要求很严格,没什么清廉的名声。
施昌言,字正臣,是通州静海人。他考中了进士,而且是高分,然后被任命为将作监丞、通判滁州。后来,他被朝廷召回,参加考试,想当馆职,结果没考上。之后,他升迁为尚书屯田员外郎,又当上了太平州知州。他还上书朝廷,提出了三十篇关于政治的建议。后来,他又当上了殿中侍御史、开封府判官。他还被派去淮南地区安抚百姓,回来后,他又担任了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之后升迁为三司度支副使,最后还当上了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
有人说,滨州、棣州等六州靠近黄河,河水可以涉渡,应该在那里修筑城池,像边境一样防守,以防备契丹人。朝廷就派施昌言和宦官杨怀敏去查看情况。杨怀敏觉得应该像边境一样修筑城池,但是施昌言说:“这六州方圆千里,而且黄河经常改道,修筑城池非常困难,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处。契丹人现在还没违反盟约,自己就已经很困难了,现在修城池不合适。” 有人建议在麟州、府州设立十二个砦来扩大国土,朝廷又让施昌言、明镐、张元度商议这件事的可行性,施昌言认为:“麟州、府州都在黄河的外面,对国家没有任何好处,现在却还要供给那里的守军,只是为了虚张声势。现在不应该再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增加国家的财政负担。” 后来,施昌言被任命为庆州知州。他在庆州做的一些事情违反了法令,消息传到了朝廷。施昌言怀疑是通判陈湜告发的他,于是追究陈湜的罪责,陈湜因此被罢官,施昌言也被降职,改任华州知州。
他先后担任了沧州知州、河阳知州,后来又重新担任了河北都转运使。他提议堵塞商胡,疏浚黄河,让黄河恢复原来的河道,他还和北京留守贾昌朝多次为此进行论证。之后,他又被调任江淮发运使,升任龙图阁直学士、应天府知府,后来又担任了延州知州。朝廷召他回京,正赶上塞六塔河决堤,朝廷任命他为都大修河制置使,他推辞了,但朝廷没同意,又升他为枢密直学士、澶州知州,方便他处理河务。黄河决堤后,他被降了一级,任命为滑州知州,后来又担任了杭州知府,升任龙图阁学士,之后又重新担任了滑州知州。最后,他因为年老请求退休,朝廷就让他担任了越州知州。他在前往京城途中去世。
施昌言担任发运使的时候,曾经召范仲淹到后堂,让婢女表演歌舞,还让一些男子表演一些低俗的节目,什么话都乱说。范仲淹很奇怪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施昌言说这些人都是他的儿子。范仲淹很生气,就离开了。这就是施昌言的治家方式。
话说啊,狄棐、郎简、孙祖德、张若谷、石扬休、祖士衡这几位,都是文章写得好,考取功名后,一路升官,做过地方官,最后都成了有名的大臣,而且一辈子没犯什么大错,看看他们的为人处世就知道了。
李垂宁这个人呢,为人清高,不愿巴结权贵,连宰相的面都不肯见;张洞因为直言敢谏,得罪了不少当权的大臣,由此可见他们的抱负和气节了。
再看看李仕衡以下那十个人,他们都能胜任繁重的工作,但是呢,有些人贪污受贿,有些人行为不端,正人君子是看不起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