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成,字景初,是吏部员外郎傅察的孙子。他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朱熹学习。隆兴元年,他考中了进士,被派去连江当县尉。后来通过考试当上了教官,被任命为明州教授。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当了老师,有些学生不太服气,但他每天都和学生们认真讨论,互相辩论,结果很多学生后来都很有成就。 之后,他调任闽清县令。父亲去世后,他守孝三年,服丧期满后,又回到连江当县令。连江的东湖灌溉了两千多顷田地,可是堤坝坏了。他马上在南港修建了三百尺长的石堤,老百姓都因此受益。
庆元年间,他被朝廷召进京,担任将作监,后来升任太府寺丞。他曾经上书批评吕祖俭不应该被提升,还向御史台为朱熹说话,说朱熹是位伟大的儒者,不能用伪学来污蔑他。他还指出党争的祸害,根源在于皇帝的偏好。因为这些直言,他得罪了权贵,被外放到漳州当知州。在漳州,他以严格要求自己,爱护百姓为原则,继承和发扬朱熹的遗志,创办了惠民局,救济百姓疾苦,还革除了迷信的陋习。他还在漳州南门到漳浦之间修建了三十五座桥梁,修整了1200丈长的道路。
他两次担任部使者,后来升迁为工部侍郎。当时朝廷权臣正准备对外扩张,对外战争的计划还处于保密阶段。傅伯成却直言进谏:“天下大势,就像乘船一样,《左传》有云‘**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我们国家中兴已经八十多年了,从表面上看,这艘船好像很结实,但时间长了,船体难免出现裂缝和漏洞,即使现在平安无事,也随时可能倾覆。现在却想冒险去尝试前人难以做到的事情,我实在不明白。” 后来丞相府邸失火,同僚们纷纷去慰问丞相,有些人觉得这是意外。傅伯成却正色说道:“这是上天的旨意,是官吏和百姓共同的警示啊,怎么能说是偶然呢?”丞相听了脸色大变。于是傅伯成又上书陈述了三件事:一是朝廷失去了民心,二是军政败坏,三是轻启战端。
他后来升任右司郎官,一些权贵想私下拜访他,都被他严词拒绝了。之后,他又被外放为湖广总领。朝廷想要接纳金国的叛降者,傅伯成认为不应该轻易放弃信义,请求朝廷告诫将领不要轻举妄动。结果御史中丞邓友龙弹劾了他,傅伯成因此被罢官。
嘉定元年,皇上召见我,当面告诉我:“前几天打仗输了,今天议和也出了问题。派出的使者虽然回来了,但他们的要求还很多。陛下没办法,都答应了他们。如果和议能成功,还能暂时缓解一下燃眉之急;否则的话,白白耗费国库的钱财去资助敌人,逼得降附的人也都不来了,这不是好办法。现在虽然以议和为主,但还是要抓紧时间做好战争的准备。”
当时新上任的户部侍郎史弥远刚拜相,上任祝词里用了“昆命元龟”这几个字,福建的最高长官倪思觉得不合适,御史就弹劾罢免了倪思。我当时也在皇上面前陈述了这件事,皇上说倪思“过当”了两次。我对皇上说:“倪思确实过分了,但是恐怕处罚太重了,会堵住大家的嘴,建议皇上明令告诫台谏和侍从官员,让他们充分发挥作用,不要因为倪思的事而有所顾忌。”李壁因为被贬到抚州,我说:“以前诛杀韩侂胄的时候,李壁也立了功,现在不给他赏赐,反而追究他以前的罪过,以后那些犯了罪的人,就不会再用功劳来抵罪了。”
我还没当谏官的时候,就说过:“史弥远策划诛杀韩侂胄,如果事情没成功,他的家族就会先被灭掉;韩侂胄被杀后,史弥远取而代之,这是必然的趋势。各位大臣应该互相协调,共同商议国事;如果各自为政,互相倾轧,必然会有输赢,这对国家没有好处。”我还劝过丞相钱象祖:“关系到国家安危的大事,应该拼死相争;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又何必斤斤计较呢?”我被任命为左谏议大夫后,上书十多次,都是关于国家大事的。有些人想讨好史弥远,想让我弹劾某些人,想拉拢我一起执政。我谢绝了,说:“我怎么会为了个人利益去陷害别人呢?”我还上书请求皇上告诫大臣们要以公心办事,不要徇私舞弊。
后来我被贬为权吏部侍郎,又以集英殿修撰的身份去建宁府做知府。蔡元定被贬谪死在道州,我把他葬回建阳,为他平反昭雪。之后我升任宝谟阁待制、镇江府知府。我救活了很多饥民,掩埋了很多饿死的百姓,数都数不清。当时主管军事的机构想把焦山的江防军队迁到圌山石牌,我说:“这样做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利弊差不多。包港在焦山和圌山之间,不如让两地的军队轮流驻守。”圌山砦的士兵一向和海盗勾结,我暗中调查他们的姓名,等到郡里举行考试的时候,把他们抓起来审问,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审问完毕后,我请求皇上赦免他们的死罪,只把他们刺字后编入军队。
南宋嘉定八年,皇帝召他进京,他推辞了,但最终还是没能推掉,走到莆田的时候,上书说自己生病了,不能上任了。结果呢,皇帝还是给他了个宝谟阁直学士的官职,还让他可以退休享福了。后来理宗皇帝登基,又提升了他的官职,让他继续做直学士,但又让他退休,还给他发放了退休金,并且赏赐了金带子。这位老先生又推辞了,然后他就跟皇帝提了个建议,说要“昭明天常,扶持人极”(这个就不用翻译啦),皇帝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又给他升了一级。
宝庆元年,他和杨简一起被皇帝召见,不久后又升任宝文阁学士,还被任命为佑神观的提举,享受着朝廷的优厚待遇。虽然他因为年老体弱一直想辞官,但爱国忧民之心却丝毫未减。听说大理评事胡梦昱因为直言进谏而被贬官,他心里非常着急,跟身边的人说:“当年吕祖俭被贬官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官,都敢出来说话。现在我享受着这么大的恩宠,却不敢说话,那还有谁敢说话呢?”于是,他写了一封奏章,直言不讳地说:“我担心皇上您听不到天下百姓的声音啊!现在朝廷内部没有好官,老百姓怨声载道;边疆将领无能,边境危机四伏;更可怕的是,廉耻道德丧失,社会风气越来越坏,贿赂成风,公私两败俱伤。应该让君臣上下齐心协力,关心边疆,体恤百姓,才能避免祸乱。可是现在,这个人说了几句话,没多久就被斥责了;那个人说了几句话,没多久也被斥责了。这简直就是用古代那些惩罚叛逆者的刑罚来对待上书的人啊!以前韩愈批评后世皇帝信奉佛教,会导致国运衰败,唐宪宗皇帝当时大怒,差点要杀了他,多亏了崔群、裴度等大臣为他求情,才把他贬到潮州,后来又调回京城。现在上书的人当然不能和韩愈相比,可是朝中大臣,竟然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万一他死在瘴气弥漫的地方,皇上您和大臣们都会落得个杀害谏官的骂名,这可是要载入史册的,会影响您的圣明统治啊!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跟那些被贬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受到皇上的恩宠,才斗胆说出这些话。” 结果,这封奏章没有得到回应。
第二年,他又被提升为龙图阁学士,官职又升了一级,被任命为鸿庆宫的提举,但他还是辞官了。
伯成这个人啊,为人纯正实在,一点也不虚伪,里里外外都透彻明白。他夸赞别人,就像夸赞自己孩子一样,毫不吝啬。说到奸臣误国、坏人害好人这些事,他就勃然大怒,一点也不含糊。他一直很敬佩那些敢于直言进谏的人,写完奏章就赶紧让人抄写,然后穿着朝服就去上朝,活到八十四岁。死后被追赠为开府仪同三司,端平三年,被追谥为“忠简”。
葛洪,字容父,是浙江东阳人。他师从吕祖谦,淳熙十一年考中了进士。嘉定年间,他当上了枢密院编修官,还兼任国史院编修官和实录院检讨官。后来又升任尚书工部员外郎,同时兼任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他上书皇帝说:
现在这些将领,到底有没有本事,我不能完全知道。但是,忠诚是做臣子的根本,一刻都不能丢掉,所以必须拿这个标准来要求他们。现在国家太平无事,并不一定要冒着生命危险,冲锋陷阵,才能算忠诚。 尽职尽责地为国家担忧,就是忠诚;公正无私,就是忠诚;为人纯正实在,不欺骗别人,也是忠诚。
再说,抚恤士兵,是将领的职责。朝廷一直严厉禁止贪污,减免积欠的赋税,已经警告得很清楚了。可是现在却另立名目,更加肆无忌惮地贪污受贿,看到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就诬陷他们,动不动就查抄家产;看到稍微优渥一点的士兵就强迫他们干库务,强迫他们筹集草料和粮食,克扣军需,哪里还顾得上抚恤士兵呢!训练军队,也是将领的职责。朝廷一直严格执行考核制度,发布等级制度的命令,警告也很严厉了。可是现在却把训练和考核当作形式,训练就像小孩子玩游戏一样,有本事的士兵不奖励,没本事的士兵也不处罚,士兵们越来越骄横,难以管教,哪里还顾得上训练军队呢!
唉,现在有些人沉迷酒色,一心想着置办田产房产,根本不管国家大事!还有些人整天忙着拉关系,送礼跑门路,大街小巷都跑遍了,就想着升官发财。他们自以为修缮兵器战舰,其实就是把旧的翻新一下而已;自以为节省开支,说有剩余,实际上是剥削百姓,欺上瞒下罢了! 应该严厉督促将领们,上上下下都振作起来,加强军备,时刻警惕敌人入侵。努力磨练军队,争取革新,这样才会有用啊!
皇上很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然后他被提升为焕章阁直学士,国子祭酒,还兼任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后来又升任工部侍郎,继续兼任祭酒和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之后又升任工部尚书,还是兼任祭酒和侍读。 接着又升任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拜参知政事,被封为东阳郡公。他还参与平定了李全的叛乱,并且劝谏仁宗皇帝拒绝王德用纳妾的事情,阻止了后宫嫔妃人数的增加,世人都称赞他。后来他官至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又升任大学士。 皇上召他回京,仍然让他担任万寿观使兼侍读,后来又让他提举万寿观兼侍读,最后以本官致仕,去世了。皇上为此停朝一天,追谥他为“端献”。杜范评价他说,他为人正直,坚持原则,是一位真正的朝廷大臣。他留下了奏议、杂著等二十四卷。
曾三复,字无玷,是临江人。乾道六年考中进士。淳熙年间末期,他担任主管官告院的官员,后来升任太府寺簿,又历任将作、太府丞。在朝为官好几年,他安于平稳的升迁,朝中官员都称赞他。绍熙年间初期,他外放担任池州知州,后来又改任常州知州。之后被召回朝廷,担任御史检法,升任监察御史,再升任太常少卿,又升任起居舍人,之后升任起居郎兼权刑部侍郎,因为生病就告老还乡了。皇上诏令他以本官职致仕。曾三复为人耿直,不屑于争名逐利,所以官位升迁得比较慢。他在台期间两年多,秉公执法,既不阿谀奉承,也不激进冒进。他死后,士人都很惋惜他。
黄畴若,字伯庸,是江西丰城人。他一岁就没了父亲,是外祖母杜氏把他养大的。淳熙五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祁阳县的主簿。
县里有人告状说有个和尚偷东西还杀人,案子移交到上级审理。黄畴若觉得证据不足,就跑去跟主管刑狱的马大同说明情况,还据理力争。后来,真凶找到了,马大同很欣赏他,就推荐他升职,先调到柳州当教授,后来又调到灵川当县令。
那时候,万安军那边的黎族蛮族造反了,经略司就让黄畴若制定抓捕的策略。黄畴若认为,必须先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制定有效的解决办法。他在岭南地区又干了几年,因为政绩突出,被提升为庐陵县令。
庐陵县有个惯例,每年六月要催收一些零散的税款。黄畴若考虑到老百姓正为吃饭发愁,就拿出自己任职期间积攒的三十多贯钱,替老百姓交了两年的税。各级部门都认为他是当地最好的官员,把他召到朝廷接受考核,后来又派他去行在都进奏院当差。
开禧元年,京城失火了。黄畴若上书皇帝,说:“现在最紧急的三件事是:第一,赋税征收没有章法;第二,京城的军队和百姓没有规矩;第三,地方官吏的管理失职。”
之后,他升任太府寺主簿,又升任将作监丞,同时兼任皇弟吴兴郡王府的教授。后来又升任太府寺丞,秘书丞,兼任礼部郎官,还兼任资善堂的讲师。再后来,他升任著作郎,最后被任命为监察御史。
上任后,他首先建议皇帝要慎重选择宰相,宰相也要慎重选择监察官员。他还说:“治理好国家,一定要把忧患意识放在首位;当好宰相,一定要把国家可能面临的危险和灾难及时报告给皇帝。”
韩侂胄完蛋了,周必大就上奏章请求退休。皇上批复说:“你忠心耿耿,朕一直都知道。”周必大接着就弹劾邓友龙、陈景俊这两个坏蛋。之前,江淮地区的督府啥功劳都没立,被撤销了也没重新设立。周必大上奏说,现在和战还没决定,不派亲信大臣去组建幕府,没办法统领各路将领。请求查阅之前的奏章,赶紧下诏让大臣们挑选合适的人才担任宣抚使。皇上当天就任命丘崈为江淮制置使。没多久,周必大就被升迁为殿中侍御史兼侍讲。
朝廷跟金国议和,金国要求交出韩侂胄的首级。皇上就下令让台谏官、侍从官、两省官员一起讨论这事儿。周必大跟章燮等人一起上奏说:“请求先把韩侂胄的头砍了,然后再送去敌国。”很多人批评他这样做有损国格。
周必大又上奏说:“现在国库空空如也,每年给金国的岁币要是都靠老百姓负担,那可不行。我建议从皇宫内廷到宰相百官,大家一起节俭,年年积攒点钱。”于是就设立了安边所。户部侍郎沈诜也提出了很多节约的建议,周必大又请求说:“按照仁宗、孝宗两朝的惯例,凡是节约的事:内廷各部门选派一名内侍,让他自己去调查,把情况详细汇报上来;外廷三省就委托宰臣、枢密院官员,六部就委托部门长官,凡是涉及到浪费的事情都必须上报。”他还请求说:“把官府的房屋、仓库以及赏赐库四季的进献,还有韩侂胄的万亩庄园等等,都用来填补国库。”
后来,内廷和酒坊都减少了开支,很多建议都被采纳了,只留下估算奸贼财产、官府房屋仓库以及其他四项,总共收回了九百一十三万多贯钱,加上其他留下的产业,每年还能增加七十一万五千三百多贯的收入。周必大又请求说:“让后来的官员把以前大臣们的奏章都整理归类,看看哪些建议可行就拿来执行,然后交给中书省。”
京城粮食价格飞涨,朝廷下令减价出售十万石官仓米,结果淮浙两地的流民都涌到京城来了。临安府按照户籍进行救济,结果只有不到五千人领到救济粮,到了三月麦子成熟就停止救济,把大家都打发回去了。畴若说:“这实际上是把他们赶走罢了。”于是他上奏:“请求核实情况,京城附近愿意回家务农的人,就不要再管他们了;那些不能回去的人,再给他们救济两个月;至于那些在京城里的淮地流民,他们家都破产了,也没有余钱,肯定很难马上离开,应该继续给他们救济,等到早稻成熟了再停止。”于是朝廷下令将救济时间延长到六月。
皇上因为蝗灾,下令查处那些不称职的刺史和监司官员,畴若和同僚一起负责考察并上报。他又说:“湖广地区的盗贼,固然是因为饥寒所迫,但也有被逼无奈才铤而走险的。黑风峒的寇乱,实际上是因为官府不及时处理诉讼造成的。应该告诫湖广各级官府,严明法律禁止为盗,加强边防,公平公正地处理诉讼,不要让砦官、巡尉侵占百姓利益。” 畴若当时担任权户部侍郎,金国使者来报丧,他还被派去当陪同。
自从战争开始,军费开支巨大,朝廷发行的会子越来越多,到了现在,会子的贬值越来越厉害。朝中议论纷纷,都认为应该赶紧收回会子,老百姓却更不愿意接受会子了,各郡县强行征收会子,老百姓都闭门不出躲避。出门旅行的人拿着会子,一整天都换不到一文钱一物。皇上于是下令让侍从和台省官员,都把他们看到的状况上报。畴若上奏说:“东西少就贵,东西多就贱,这是很正常的道理。不如让郡县慢慢地收回会子,先把十一界(指流通区域)的旧会子销毁,不要再发行了。上下流通顺畅了,就不用强收会子了。” 因此,朝廷严厉的命令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又上奏说:“请求提倡忠厚老实,恢复质朴的社会风气,摒弃那些浮夸虚伪的言论。请求拨款购买官田充实粮仓,扩大常平仓的储备。请求在户部增设一名官员,专门监督安边所。”皇上都同意了他的建议。
因为想回家照顾母亲,他上书请求调任,皇上没批准,他又连续上书请求离开。正赶上旱灾和蝗灾一起爆发,皇上让所有在朝的官员都提交奏章。他就上奏了“官吏苛刻、科役频并、赋敛繁重、刑法淹延”这四件事。后来,他被任命为皇太子册立仪式的引见礼仪使,又升任华文阁待制,成都府知府。四川自吴曦叛乱后,制置使的衙门搬到了兴元府,朝中有人觉得这样有点偏颇。朝廷想找个合适的人去成都府,就选中了他,他推辞了三次,皇上都不答应。因为避讳,他的官职改为了宝谟阁待制。皇上还下旨说:“凡是关于军民的利益得失,官吏的政绩好坏,都可以向他反映。”
当时成都府欠税十多万贯,他立刻下令在九个县张贴告示,全部免除。他还查处冗员,凡是没有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全部罢免。他替百姓代交了六年的布匹税款,一共二十万二千四百缗;又另外设立仓库储备二十五万三千缗,准备以后继续代交;他还收购了十五万多石粮食,充实了广惠仓的储备;他还减轻了其他一些赋税,百姓的生活因此轻松了不少。
一开始,沈黎蛮族经常侵犯边境,他到任后,就在告示牌上刻写晓谕他们祸福,青羌和弥羌就都来投降了。四年后,董蛮联合各部族入侵犍为的利店。他立刻调兵遣将,制定策略抓捕他们,董蛮他们都逃跑了。在此之前,他了解到嘉定府的边防松懈,而平戎庄的子弟兵可用,于是就发文给嘉定府,暂时免除平戎庄这一年的炭税和麻税,让他们立即上边境戍守。结果嘉定府正好缺兵,蛮族看到利店没有防备,就入侵了。他又挑选西路军,想亲自去防备拓宽防线,就上报转运司请求拨款,但没得到批准。蛮族又攻打龙鸠堡,转运司这才答应了他的请求。蛮族又攻打龙门隘,看到有防备就撤退了。后来他升任龙图阁待制,仍然担任成都府知府。
大使司派兵出征,东路提刑也征集兵马,三面告急,叙州的报复来得很快,两路都震动了。畴若赶紧给两军写信,让他们迅速撤兵回防,以图后计。西路军队于是退守沐川。之后,畴若兼任叙州兵甲公事的管理,有了专权后,更加严厉地加强防备,蛮族首领昔丑最终投降。朝廷赏赐他平定蛮族的功劳,提升他一级。
畴若在蜀地待了四年,治理了积弊,就像除草一样彻底。他请求挑选精兵强将,调往西边驻防,以防叛乱,并解决兵力部署不均的问题;他还建议从东南地区选拔贤能之士到蜀地四路任职,同时提拔在蜀地有治理功绩的官员到东南地区担任监司,这样就能杜绝州县官员徇私舞弊的情况;此外,他还请求朝廷减轻钱粮征收的期限和费用,以减轻百姓的负担。这些建议他都通过奏章上报朝廷,并请求朝廷大力实施。他又考虑到大玄城是张仪建造、高骈修缮的,年久失修,修复费用巨大,于是用节省下来的四十万贯钱来修缮城防。畴若担任制置使时驻扎在汉中,这样才能更好地指挥将领们。后来他被召回朝廷,在延和殿觐见皇帝,被提升为权兵部尚书、太子右庶子。
八年,四月没下雨,朝廷下令征求直言进谏。畴若提出了三件事:首先说,“最近征收楮币,州县执行得很急迫,所以很多人因为减免赋税而被登记在册,请求给予补偿;请求免除下户的零星税赋;请求赈济雄淮军的匮乏。”这些建议很快就被采纳了。他辞去权职,升任左庶子,同时兼任修史官,后又升任太子詹事。畴若效仿范镇的做法,请求退休回家。
十年春天,他被任命为贡举官,试任礼部尚书,因病请求退休。朝廷提升他为焕章阁学士、福州知州,但他坚决推辞,于是改任提举鸿庆宫。后来关外军队溃败,有人弹劾畴若,他被罢官免职,后来以焕章阁学士的身份退休。他著有《竹坡集》、奏议、讲议、《经筵故事》。
袁韶,字彦淳,是庆元府人,淳熙十四年考中了进士。嘉泰年间,他当上了吴江县丞。当时苏师旦仗着韩侂胄的权势,胡乱地加派徭役。提举常平的黄荣派袁韶去核实田亩,以便确定徭役的数额。苏师旦私下里暗示袁韶说:“吴江有很多你的姻亲,如果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会推荐你到京城做官。”但是袁韶没理他。那一年重新登记户籍,征收赋税,都是苏师旦的亲信在负责,苏师旦还唆使御史要弹劾袁韶。黄荣赶紧把这件事报告朝廷,并且推荐了袁韶。没过多久,苏师旦就倒台了。
袁韶后来调任桐庐县令。桐庐县有很多皇室宗亲,以前那些县令都没能把事情办好。袁韶刚到任,就杜绝了私人拜访,谁也不敢再胡作非为。钱塘江岸每年都被潮水冲刷,当地习惯从桐庐县取石料修补。袁韶说:“庙子山上有石头,不用从别的郡县调运。”这样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嘉定四年,朝廷召他进京做太常寺主簿,老百姓敲锣打鼓,船只遮蔽了整个江面为他送行。到了富阳,老百姓哭着感谢他说:“我们再也不用为运石料发愁了!”
后来,袁韶升任右司郎官,还接待过金国的使者。金国使者索要岁币,态度非常傲慢,袁韶说:“以前两国签订的盟约,只规定要进贡燕麦,没听说过要在汴京进贡。”金国使者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十三年,袁韶担任临安府尹,几十年来,他处理案件精简高效,路上没有遗失的物品,街坊邻居都称他为“佛子”,他平反了不少冤假错案。
绍定元年,袁韶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当时胡梦昱因为济王的事情,应该被流放,但是袁韶认为胡梦昱没有罪,不肯签署文书。李全叛乱,扬州告急,紧急军情传遍各地,京城里很多人争着逃命。朝廷就任命袁韶为浙西制置使,同时负责镇守临安,抵御叛军。丞相史弥远因为韩侂胄用兵的事情,不想出兵讨伐李全。袁韶和范楷一起劝说史弥远说:“扬州要是失守,京口就保不住了,淮南的将领卞整、崔福都可以用。”恰好崔福到了临安,袁韶当晚就和崔福一起拜见史弥远,说崔福确实可以用。史弥远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是出兵讨伐李全。后来袁韶因为直言进谏而被罢官。端平初年,他告老还乡,享年七十七岁,朝廷追赠他少傅的官职。后来又因为朝廷的恩典,多次追赠他太师、越国公的爵位。
韶的父亲在郡里做个小官,在通判衙门做事。他勤勤恳恳,从不犯错,任期满了也不离开。后来新来的通判也留用他,所以家境变得富裕起来。夫妻俩都快五十岁了,还没孩子,他妻子就资助他去临安买个妾。买回来后,发现妾侍一脸忧愁,头发用麻绳扎着,外面才用彩带装饰。一问才知道,原来她是四川赵知府的女儿,父亲去世后家里很穷,所以才被卖掉,想把卖身钱用来安葬父亲。韶父立刻把她送了回去。他妻子哭着说:“聘礼的钱还不够安葬的费用,而且钱都花光了,拿什么报答你啊?”韶父说:“我一个卑微的小官,不敢怠慢姑娘,聘礼都给你了。”听说她家还缺钱,就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她,然后独自回来了。妻子迎上来问:“妾侍呢?”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妻子,并且说:“我想啊,没孩子是命里注定。我和你这么多年了,要是有孩子,你难道不会生吗?非得靠别的女人才能生孩子吗?”妻子也高兴地说:“你这么想,以后肯定会有孩子的。”第二年,韶就出生了。
危稹,字逢吉,是抚州临川人。以前的名字叫科,淳熙十四年考中进士,孝宗皇帝给他改名为稹。当时洪迈看到危稹的文章,非常欣赏,称赞不已。他先是被调到南康军做教授。转运使杨万里巡视地方时,一眼就看中了他,对他赞赏有加,还一起游览了庐山,互相唱和诗词。后来他被调到广东做帐司,还没上任,就赶上父亲去世,服丧期间免去了职务,之后被调到临安府做教授。倪思推荐他,还跟别人说:“我得到了这么一位人才,可以报效国家了!”母亲去世后,他又免了职,后来在京西安抚司办事。之后进入朝廷,担任武学谕,又改任太学录。
第二年,他升迁为武学博士,又升任诸王宫教授。危稹认为自己担任教官却没真正教书,于是请求创办宗子学,并制定考试制度,如同太学和武学一样。嘉定九年,新学建成,他被任命为博士,学校的教学规章制度,都是他制定的。后来他升任秘书郎、著作佐郎,同时兼任吴益王府教授。之后又升任著作郎,兼任屯田郎官。
白居易一开始上奏,建议朝廷先奖励立下军功的人,树立诚信;再赦免那些有功劳但犯了错的将士,激励忠诚;然后要制定作战策略,派使者巡视边防,重赏那些优秀的间谍。接着他又分析了战争、和谈、防守这三种策略的利弊,建议朝廷专注于防守。
那年春天到夏天一直没下雨,白居易就上奏说:“边境征收赋税的危害,和无罪被抄家的危害一样大;改用纸币,相当于损失了一倍;更改盐钞,又废弃了旧的;还有那些打击军功、散漫军心的事,都足以招致怨恨,导致天旱。”
第二年,他又上奏说:“那些只想维持现状的人,追求的是安稳;而那些忧国忧民的人,想通过振兴国家来获得安稳。这两种意见相冲突,所以国家没有明确的策略,百姓也没有明确的目标。我希望陛下能召集大臣们,协调这两种意见,共同商议;还要让淮南、淮西的官员,认真研究防守的策略。”最后,他还说:“凡是没有既定规则的事情,都是做不好的。目标不明确,就无法统一大家的行动;承诺不兑现,就无法凝聚人心;奖惩不及时,就无法把握时机;赏罚不明确,就无法振奋士气。”
柴中行被贬官离开京城,白居易写诗送别他,这触怒了宰相,白居易也被贬到潮州做刺史。不久,因为和金华的徐侨通信论事被罢官,改任提举千秋鸿禧观。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任命为漳州知州。漳州的风俗习惯是,不把父母亲人下葬很常见,很多人把遗体寄放在寺庙里。白居易就下令开辟高燥的土地,修建了三个义冢,规定期限,责令大家把亲人下葬。那些无名氏的遗体,或者有名字但无力下葬的,都由官府负责下葬,一共下葬了2300多具遗体,还刻石立碑以作纪念。
漳州有个临漳台,地处溪山最美的地方,白居易在上面修建了龙江书院。书院建成后,白居易亲自讲学,吸引了很多人的前来学习。当地有个县令贪污受贿,白居易弹劾他,把他罢官,并将他的赃款归还百姓。漳州每年有经费、总制钱五千缗,对百姓的负担很重,前任知州赵汝谠奏请免除五分之二,白居易上奏朝廷,将这笔钱全部免除了。碰巧常平使来汇报工作,白居易不想辩解,直接请求退休回家。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任命为提举崇禧观,和家乡的七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起成立了一个真率会。最后,白居易去世,享年七十四岁。
元稹特别孝顺,他父亲生病的时候,他愿意减少自己的寿命来延长父亲的寿命,结果他父亲的病很快就痊愈了。真德秀当时在朝为官,还特意举荐元稹来代替自己,后来元稹去世了,真德秀又为他写了墓志铭。元稹的著作有《巽斋集》,他还对各种经书做了注释和集解,并且编纂了魏晋唐的诗文集,还整理了先贤的奏议,分别命名为《玉府》和《药山》。
他的弟弟元和,字祥仲,开禧元年考中了进士,做了上元县的主簿。他主持修建了程颢的祠堂,真德秀还为此写了记文。后来元和做了德兴县令,他治理地方很有政绩,还解决了饥荒问题,造福百姓。他的著作有《蟾塘文集》。
程公许,字季与,也叫希颖,是叙州宣化人。他从小就孝顺,他祖母侯氏生病的时候,他好几个月都没合眼,寸步不离地照顾祖母。祖母病危的时候,他还尝了祖母的痰液。祖母去世后,他悲痛过度,哀伤超过了礼制的要求。嘉定四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温江县尉,还没上任,就赶上母亲去世了。守孝期满后,他被任命为华阳县尉,后来又调任绵州教授。当时的制置使崔与之非常赏识他,提升了他的官职,让他做了崇宁县令。程公许免除了预先征收的赋税,减轻了百姓的负担,大家都非常感激他。
他后来被调任简州通判,又改任隆州通判,还没上任,就碰上金兵入侵阆中。当时的制置使桂如渊逃跑了,川蜀三州都人心惶惶。朝廷就派李…代替他,同时任命程公许为施州通判,负责户房事务。在军队溃败之后,程公许尽力协助军队,节约开支,疏通漕运,使得百姓没有增加赋税就能满足所需。当时很多将领趁乱抢劫,事情结束后担心受到惩罚,就用大量的贿赂去贿赂幕府。大将和彦威拿着金银财宝去贿赂程公许,程公许严词拒绝了他,和彦威羞愧地退走了。有个叫吴彦的人,把僧人的度牒夹在奏章后面送给程公许,程公许把奏章还给他,并责备他的行为,听到这件事的人都对他敬畏服从。有人建议招抚秦州、巩州的大姓,很多人赞同,只有程公许认为山东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反复论证,反对这个建议。后来赵彦呐掌管军事,又实行这个策略。没过多久,金兵攻破成都,那些大姓果然做了内应,这才让大家佩服程公许的先见之明。
话说南宋端平年间,这位大人一开始当了个大理寺的小官,后来升了太常寺博士。有一次秋季祭祀明堂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雷雨,皇上就召见大臣们议事。
然后到了嘉熙元年,御史杜范弹劾当权的李鸣复,结果没成功,杜范还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李鸣复却依然稳坐钓鱼台,啥事没有。这位大人就抓住机会上奏,意思大概是说:“那些有志气的正直官员,即使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触怒大众,也不过是为了给皇上通报情况,维护朝廷的纪律而已。现在您却因为他们直言进谏而把他们调走,还假惺惺地给他们升官,这不是自己破坏纪律,蒙蔽自己的耳目吗?这样下去,那些官员即使是皇上亲自提拔的,也不敢说实话了。他们一开始或许会拒绝接受任命,最后却不得不留下来,心里憋屈得很。我担心这样下去,其他官员都会灰心丧气,各怀异心,以后大家互相提醒,都学着沉默不语,那皇上您就更孤立无助了!”
夏天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一场大火。殿中侍御史蒋岘因为得到皇上的宠信,就胡说八道,压制那些敢于说话的人。这位大人再次上奏,意思是说:“虽然有很多大臣忠心地劝谏,但皇上的意思很坚决,无法改变;既然皇上的意思无法改变,那些直言进谏的大臣免不了要受到打击。皇上应该学习大舜那种不记恨别人,宽宏大量的胸怀,参考汉文帝对待淮南厉王,以及咱们太宗皇帝对待秦王李世民的做法,这样才能带来祥和之气,避免灾祸,这只需要皇上稍微改变一下想法而已!” 后来他被提升为秘书丞兼考功郎官,结果却被蒋岘弹劾罢官,被安排去管理云台观和衢州,但他没去上任。之后又被任命为江东宣抚司参议官,但他还是没去。
后来李宗勉当了宰相,就把他召回朝廷,当了著作佐郎,还兼任尚左郎官和直舍人院,最后升了著作郎。那时候谏官郭磊卿因为上奏不被采纳而离开朝廷,徐荣叟也抗疏辞职。这位大人就上奏说:“请求让那些谏官回到他们的岗位,让他们安心工作。” 后来史嵩之从江州回来当了宰相,台谏官员谢方叔、王万和郭磊卿接连被调离岗位。这位大人又上奏说:“外敌入侵,国家形势危急,朝廷内部却不安宁,表面上说是调动官员,实际上是夺取了他们的言官职位,所以朝野上下都怨声载道。”
我被调到将作少监当差。那年大旱,我奉诏上书,提出了四条时政建议。我还说:“国库空虚,百姓人心惶惶啊!” 当时朝廷让侍从和谏官们一起讨论更换纸币的利弊,很快下旨用新造的十八界纸币,按五行比例兑换旧币。我同意上交奏疏,但提出我的意见:“朝廷既然决定改革,本来是想重视十八界纸币,那也应该让十六界、十七界纸币有所区别对待。如果一下子都按五比一的比例兑换,怎么保证将来十七界和十八界同时流通时,不会出现兑换混乱呢?不如先把十七界纸币按三兑一的比例兑换,让老百姓还知道这纸币值钱,不至于一下子贸易就无法进行。让这三种纸币各有等级,这样才能做到公私两利。” 我的建议没被采纳,我就直接贴出黄榜公示了。我还说:“没有经过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审核,就不能成为正式的诏令。朝廷下达命令,宰相却擅自这么做,那中书省的门下省干脆就废了吧!” 我多次上奏,想要辞职,宗勉和参知政事游似出面劝我留下,还让我兼任国史编修和实录检讨。
淳祐元年,我升任秘书少监,轮到我上朝面圣陈述政见时,我提出了关于蜀地十条建议。 我又兼任直学士院,被任命为太常少卿,我极力请求外放,因为右正言濮斗南的言论被我驳斥了。 不久,我被任命为宝谟阁直学士,知袁州,我请求减免一半的和籴(政府征收粮食)数量。 我改革了郡吏部总所的粮食运输管理,增加了他们的经费,免除了征募平民的差事,老百姓们都觉得方便多了。 我还重建了周敦颐的祠堂,修缮了张栻书院,聘请资深学者胡安之给学生们讲学。杜范向皇帝推荐了我,我被召为宗正少卿,之后又升任起居舍人。濮斗南把我上奏的奏章退了回来,奏章里写着“臣等耻与为伍”这样的话,于是我被降职为玉局观的提举。杜范看到奏章后说:“程颐肯和你为伍吗?”
两年后,皇上又把我召回朝廷。正巧嵩之因为父亲去世而辞官了,大家都在为他复职的事奔走。我越发担心皇上会任用他,就偷偷地写信给韩祥,让他唆使殿中侍御史王赞上奏,请求皇上收回成命。皇上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但心里很不高兴。后来,皇上把那些不成器的台谏官都赶走了,提拔我当起居郎,还兼任直学士院。我上奏皇上七条必须坚持的意见,皇上对我说:“你离开朝廷三年了,现在启用你,完全是朕的意思。”当天晚上就下达了命令,嵩之的复职被取消了,范钟、范以及另外三位制使的任命,都是我参与决定的。我还兼任了权中书舍人。
那时候,两位宰相都比较谦逊,很多政务都积压下来了。我上奏说:“辅臣们过分强调谦逊,躲避锋芒,只顾着做样子,却不直接说明情况,这样事情就永远做不完,时间也会白白浪费。现在最紧急的是边疆战事,将领人才储备不足,一旦需要调换将领,就茫然不知该怎么办。九江地方官的选拔,竟然用那些不久前被罢免、互相勾结的人,这简直是欺骗朝廷的审查。同时,那些被任命为言官的人,虽然他们的为人各有不同,犯的错误也有轻重之分,但都在舆论面前受到了谴责。一个人被这样迅速地打压,那其他三个人难道不会害怕,等着被同样处罚吗?更何况最近言官们请求查明刘晋之、郑起潜、濮斗南三人的罪行,以儆效尤,却突然听说龚基先被启用,大家普遍认为这在改朝换代之初,所作所为太过于错误,邪恶势力窥伺着好人,怎么能高枕无忧呢?”皇上看到我的奏疏后表示赞同,并且说启用龚基先太早了。
话说有个叫徐元杰的官员突然暴毙了,谏官谢方叔和御史刘应起就这事儿上奏皇帝,结果没下文。 有个叫公许的官员急了,赶紧上书说:“今年正月,侍御史刘汉弼死了;四月,右丞相杜范死了;六月,右史徐元杰又死了。刘汉弼的死确实可疑,杜范的死更是坊间议论纷纷,不过刘汉弼是那种风流成性的家伙,杜范也身体不好,多病缠身,说是天命吧,也能说得过去。可徐元杰啊,身体壮实,精神抖擞,说话头头是道,前脚还说要请假,后脚就暴毙了,嘴巴鼻子和四肢都变了样,让人看了忍不住掉眼泪。六馆的学子们都跑到宫门口告状,皇上这才下令调查,还说要从朝中大臣里选个公正、果断、不畏权势的人来专管这事儿,好好查个水落石出。要是在朝堂上查出谁是主谋谁是帮凶,一定要严惩不贷!” 但是,这奏疏也石沉大海,没得到回复。 大家议论纷纷,临安尹赵与也上奏请求在皇宫里设个监狱来审理此案,皇帝同意了。
公许又上奏说:“赵与是杜范的死党,建议把案子移交给大理寺,让台臣来审理。” 皇帝就让殿中侍御史郑寀负责,结果郑寀胆小怕事,这事儿最后不了了之。 不过,大家对公许的正直都赞赏有加。 后来,公许被任命为执绥官。 郑起潜、刘晋之和陈一荐这几个官员因为弹劾别人而被贬官,公许又上奏弹劾他们欺下瞒上,请求把他们押送到各州军队严加处置。 郑清之因为年纪大了,告老还乡,还被允许在宫里当侍讲,皇帝还特批他儿子的官职,并且允许他儿子在宫里侍奉他。 据说,郑清之的儿子士昌之前因为牵涉到诏狱案被通缉,有人说他装死逃跑了,郑清之就跑到宫里哭着求皇上,所以皇上才下旨如此。 公许又上奏说:“士昌罪行严重,京都鱼龙混杂,坏人多得很,他要是再回到京都,恐怕会重蹈覆辙,还会连累他父亲。不如让他先在家里反省一段时间,这样也能安慰一下郑清之,至于让他在宫里侍奉的旨意,应该收回。” 皇帝暗中派宦官把公许的奏疏给郑清之看了。
项容孙因为犯了罪被发配回家,在路上死了,当时朝廷要给他追封官职恢复名誉,公许又上奏反对,皇帝最终采纳了他的意见。
先是被调到中书省当舍人,后来又升迁为礼部侍郎。嵩帝服丧期间,我被任命为观文殿大学士,同时兼管洞霄宫。当时朝中很多谏官和给事中都上书弹劾,我上奏说:“恳请皇上迅速下达明确的诏令,来整顿国家法纪。” 殿中侍御史章琰和正言李昴英因为弹劾执政大臣和府尹,惹怒了皇上,皇上把他们俩都赶出去了。我当时极力为他们俩辩解。
我自己主动辞去了士昌给我的差事。清相公那时候日夜在经筵上批评我。周坦的妻子和清相公的妻子关系很好,所以周坦就当上了殿中侍御史。结果周坦第一个跳出来弹劾我,把我贬到建宁府当知府,官职是宝章阁待制;谏议大夫郑寀也跟着弹劾我,最后皇上把我的事情搁置了。
清相公第二次当宰相的时候,我在湖州隐居了四年。后来又让我去玉隆观当提举,还让我去婺州当知州,但我都没去上任。皇上想召我回朝当个文字官,但清相公奏报说我已经去婺州上任了。皇上说:“朕就是要他回来!” 于是就授予我刑部尚书的职位,我多次推辞都没推掉。 进宫面圣的时候,我上书陈述了七件时弊:贪污受贿,大兴土木,排挤谏臣,发动边境战争等等,还推荐了二十九位有才能的人才。
好家伙,京师学堂那事儿,闹得挺大。当时京师学堂的课程安排,主管的公许大人就说了:“京师学堂培养人才的办法,跟以前的三学(指儒家经典的《易经》、《诗经》、《礼记》)完全不一样。以前用类申法(一种课程分类方法)安排课程,轻重合适,大家也都能接受。可最近突然改用乡试的教学方法,这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读书人自己也要反思一下,不能全怪朝廷。刚开始实行新政的时候,我还刚回朝,不敢多说什么,怕阻碍新政的推行。现在学生们在路上挤来挤去,每天都忙着考试,既然不能完全恢复旧制度,不如暂时定个五百人的名额,继续用类申法,让外地来的学生也能在京师学习。京师是全国的中心,学堂却空空荡荡,读书声都听不见了,搞得那些有志青年四处奔走,老百姓也怨声载道,不敢吭声,这可不是培养人才、弘扬教化的办法啊!” 清之益(清朝官员)听了很不高兴。
然后,清之益就让殿中侍御史陈垓写奏章弹劾公许。参知政事吴潜出来求情,想保住公许。皇帝半夜还派小黄门去取陈垓的奏章。过了两天,朝廷里两个部门都上奏说公许不应该被免职,枢密院同知徐清叟也上书为公许说话。还有太学生刘黻等一百多人,还有个叫方和卿的平民,都跑到皇宫门口上书为公许辩护。最后朝廷给公许安排了个宝章阁学士、隆兴府知府的职位,可那时候公许已经去世了。皇帝看到公许的遗表,很悲伤,追赠他龙图阁学士的职位,让他致仕(退休),又追赠他宣奉大夫的官衔,并按规定赐予丧葬费。
公许为人清廉淡泊,没什么欲望,晚年只带一个仆人,饮食清淡,一件旧棉袍能穿十几年。家里没什么积蓄,却非常孝敬亲戚。四川发生战乱的时候,他很多亲戚都逃到东南地区,都住在公许家里。他留下了《尘缶文集》、内外制、奏议、《奏常拟谥》《掖垣缴奏》《金革讲义》《进故事》等著作流传于世。
罗必元,字亨父,是江西进贤人,嘉定十年考中了进士。先是被派到咸宁当尉,后来又当了抚州的司法参军,崇仁县丞,还曾经代理过司法参军。当时有个叫曾极的读书人,在金陵的行宫龙屏上题诗,得罪了丞相史弥远,被贬到道州,官职被罢免,处境非常艰难。罗必元把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还帮他把事情处理好。
后来,真德秀参与朝政,罗必元给他写信说:“老医生常说,治疗伤寒危重病人,只有参汤能救,但能活下来的十个里头也只有两三个。先生您现在是不是也像这参汤一样啊?” 之后,他被调到福州当观察推官。有个有权势的李家,强占了老百姓的荔枝园,罗必元为民主持公道,结果李家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关系,诬告罗必元,罗必元因为私人恩怨被罢官了。后来他做了余干县令。赵福王府的人非常嚣张跋扈,之前的几个县令都被他们整垮了,甚至霸占了周围老百姓的山地,用来修建汝愚墓。罗必元又一次挺身而出,为百姓说话,他跟州里说:“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被罢免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家都很敬佩他的胆识和气节。
淳祐年间,他升任赣州通判。当时贾似道控制着京湖地区,搜刮民脂民膏到了极点。罗必元上书皇帝,指责贾似道祸国殃民,结果贾似道记恨上了他。之后,他被调到汀州做知州,又被御史丁大全弹劾罢官,后来才在行在粮料院谋了个差事。当时钱塘有个海鳅成灾,淹没了百姓的房屋,朝廷就请来方士做法,结果弄得满城风雨。罗必元又上书皇帝,极力阻止这种做法。皇帝召见了他,说:“看了你的《梅花诗》,就知道你的志向。” 后来度宗皇帝即位,罗必元被授予宝章阁直学士兼宗学博士的职位,然后就退休了。他九十一岁去世。罗必元曾经跟随危稹、包逊学习,学问渊博,为人正直,品德高尚,直到现在,家乡人都很尊敬他。
王遂,字去非,也叫颖叔,是枢密副使王韶的玄孙,后来是镇江府金坛人。嘉泰二年考中进士,先在富阳当主簿,后来在各部门的审计司干活。绍定三年,福建的盗匪刚平定,朝廷要选拔能干的官员去安抚百姓,就派王遂去邵武当知军,还兼任福建招捕司参议官。
王遂路过江山、浦城的时候,遇到了很多从邵武逃难的人,他就拿出钱给他们当路费,跟着他的人多得像赶集一样。到了邵武,他认真安抚受灾的百姓,打击犯罪分子,老百姓都靠他过日子。没过多久,有人说王遂爱炫耀,沽名钓誉,他就下台了。
后来他改任安丰军知军,然后升迁到国子监当主簿,又升到太常寺当主簿,最后当上了监察御史。他上奏章极力主张提拔正直的人,排斥奸邪的人;还建议整顿风俗,消除争名逐利的风气。他还说:“朝廷觉得史嵩之小聪明是大智慧,眼前的功劳是长远的策略。如果忽视我的话,只想侥幸让史嵩之不失败,那不是国家的长远之计。欺骗皇帝误了国家,天下人都知道,朝廷却还被蒙蔽,情况非常危急啊!”他面见皇帝的时候,还说皇帝虽然有智慧、仁德、勇敢,但在学习方面还有不足之处。
他又升任右正言,不久又当上了殿中侍御史。他上奏章说:“三十年来各种坏事层出不穷,但像李知孝、梁成大、莫泽这样肆无忌惮的,还是少见。这三个坏蛋的罪行,触犯了天怒,请求加重他们的刑罚。”他还引用刘光祖以前当殿中侍御史时上奏的内容,挑出那些关于社会风气、符合当前情况的,请求颁布到全国各地。皇帝都同意了他的建议。他还建议在淮河附近设置屯田,并且详细地陈述了边防事务,说:“当务之急,朝廷方面有五点:制定规则,明确方向,齐心协力,谨慎用权,审慎发布命令;边防方面有六点:安抚归顺的人,加强情报工作,节约开支,训练士兵,选择将领,计算军队实力。”他还说:“君主的德行必须刚正不阿。”皇帝对他的建议都很赞赏。
他先是被任命为户部侍郎,同时兼任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期间还暂时兼任过左侍郎。之后,他被派去四川遂宁府当知府,官职是宝章阁待制。后来又升迁为焕章阁待制,同时担任四川安抚制置副使兼成都府知府。之后他又被派去平江府当知府。接着升为敷文阁待制,担任庆元府知府,后来调任太平州知州,因为一些争议被罢免。之后又升为显谟阁待制,担任泉州知州。后来又调任温州、宁国府知府。之后又以宝章阁直学士的身份担任建宁府知府。之后又以华文阁直学士的身份被派去隆兴府当知府,同时兼任江西转运副使。后来调任太平州知州,之后又回到隆兴府,并兼任江西安抚使。最后被朝廷召回,授予工部尚书的职位。
他跟同乡刘宰关系很好,刘宰曾经评价他说:“傅(傅伯成)文雅有气节,没有世俗的浮华之气,足以名垂青史。” 傅伯成在平江府任职时,刘宰给他写信,信中说道:“朋友之间应该亲近,但贤者与不肖者不可不辨别;钱财利益应该远离,但财务会计不可不明晰。断案要凭事实,不要被私心所左右;推荐人才要看才能,不要被权势所左右。该说话的时候就说话,不要因为时机而退缩;该离开的时候就离开,不要因为利益而迟疑。这样才能保全名节,不辜负史书上的记载。” 这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啊!
文章评论说:“傅伯成晚年和杨简一样,如同蓍龟一样精通卜筮;葛洪为人正直,不阿谀奉承;曾三复为人淡泊名利,没有争强好胜之心;黄畴若在政治方面有突出成就;袁韶极力主张讨伐李全,他是丞相史弥远的亲信;危稹因为与徐侨有书信往来而获罪,由此可见其为人,更何况他在州府治理方面,还有着清廉勤政的风范;罗必元是危稹的学生;程公许、王遂多次进行正直的批评,他们的行为多么令人敬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