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育,字春卿,是建安人。他父亲吴待问和杨亿是同乡,经常去拜访杨亿,杨亿对他非常客气。府里的年轻人很多看不起吴育,杨亿却说:“他将来享有的荣华富贵,可不是你们这些家伙能盼到的。”吴育后来官至光禄卿,以礼部侍郎的职位退休了。
吴育从小就聪明颖悟,学识渊博,考中了进士,礼部考试第一名,中了甲科。他先被任命为大理评事,后来升迁为寺丞。他还先后做过临安、诸暨、襄城三县的县令。自从秦悼王葬在汝水之后,他的子孙后代去祭扫,都是由宦官负责看护。每逢祭祀的日子,来来往往的人都要向州县索要东西,扰乱地方秩序。吴育在襄城当县令的时候,就预先准备好宦官们需要的一切东西,数量明确,不再让他们随意索要,所需猪羊都由大官府提供。这样一来,老百姓节省了将近一半的供奉费用。一些宦官对此怀恨在心,有时半夜三更敲打县衙大门,索要牛车,吴育坚决不答应。等到宗室子弟经过襄城,他们的鹰犬常常在老百姓的田地里横冲直撞,一进入襄城地界,吴育就提前告诫他们,不准放肆。
吴育因为举荐贤良方正而被提拔为著作郎、直集贤院、通判苏州。后来他又担任太常礼院判官,制定了新的礼仪制度,名为《太常新礼庆历祀仪》。之后,他升任右正言,又先后担任三司盐铁判官和户部判官。不久,他就以本官的身份担任谏官。
西夏元昊称帝,朝廷议论要出兵讨伐。很多大臣都说:“元昊不过是个小丑,很快就能消灭他!”只有吴育单独上奏说:“元昊虽然自称是朝廷的臣子,但他上缴的赋税却根本不到县里,而且反复叛乱,建议暂时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再说,他已经僭越了皇帝的服饰,肯定不会自己放弃,应该效仿建国初期处理江南叛乱的办法,稍微改变一下他的称号,这样才能安抚他,最终把他收服。”这个建议没有被采纳。他又再次上奏说:“应该先用文书告诫他,如果他不听劝,就加强防御,没必要像对待中原的叛臣一样,立刻出兵讨伐。而且,讨伐作战,贵在迅速;防守作战,则有利于稳扎稳打。羌人剽悍狡诈,出没无常,如果我们的军队乘胜追击,取得一些小的胜利,就一定会贪功冒进,往往会落入敌人的圈套。最好的办法是严格约束军队,设置烽火台,坚壁清野,挫败敌人的锐气。”当时朝廷正要出兵讨伐元昊,结果很多将领都损失了军队,打了很久也没取得什么战果,最后只好封元昊为夏国皇帝,这正应验了吴育之前的建议。
育又跟皇上说:“国家太平太久了,大家都习惯了安逸的生活,不愿意操心国家大事。各种规章制度、边防要务,都懒得去管了。一旦发生边境警报,就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稍微平静下来,又没人敢说话了。如果各项政令完善,纪律严明,国库充盈,恩威并施,赏罚分明,将领训练有素,士兵精锐强悍,那么周边少数民族就会望而生畏,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们就会乘虚而入。”
他又说:“汉朝打通了与西域各国的联系,等于砍掉了匈奴的右臂。西域各族归附汉朝,即使有些桀骜不驯的,也不敢单独叛乱。唐太宗曾经亲自给回鹘可汗和他的使者写信,接受他们的贡品,还赏赐他们大量的金银财宝。宋真宗派潘罗支攻打并杀死了李继迁,结果德明就投降了。夏州的元昊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就是因为朝廷这些年跟西域各族断了联系,不再接受他们的朝贡,所以他才能肆无忌惮地侵扰邻国,巩固自己的地盘,没有后顾之忧,才能跳梁猖獗,无法无天。建议皇上招募士兵,去劝说唃厮啰和其他少数民族部落,瓦解他们的联盟,让他们互相攻打,然后公平地赏赐他们,这就是用计谋打仗的关键啊!” 然后他把宋真宗时期与西域各族交往的史料呈献给皇上。皇上于是任命他为同修起居注,后来又升任知制诰,最后做到翰林学士,一步步升迁到礼部郎中。
契丹和西夏打起来了,西夏想向朝廷求和。契丹派使者来,请求朝廷别答应西夏的求和。朝廷拿不定主意。范仲淹就上书皇帝说:“契丹接受朝廷恩惠已经很久了,咱们不能为了一个叛逆的西夏,而失去和契丹这兄弟般的友好关系。现在这两个蛮族自己打得不可开交,咱们可以静观其变,抓住机会立功。万一我们轻率地答应了西夏的求和,我担心契丹会趁机攻打赵州、魏州,到时候咱们不仅得不到西夏的任何帮助,太行山东西两侧还会烽火连天。应该派人告诉西夏:‘契丹是你们世世代代的姻亲,如今你们却和他们决裂,打输了才来投靠我们,这让我们有所怀疑。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企图,就应该像以前一样顺从契丹,然后再向我们求和。’同时告诉契丹:‘我已经下令西夏,如果他们能投降,就准许他们归附;如果他们仍然顽抗,我们就出兵讨伐他们。’这样一来,他们两个都不能怪罪我们了。” 于是皇帝召见宰相,拿出契丹的国书,让宰相们和范仲淹一起商议,最后都同意了范仲淹的意见。
没多久,范仲淹被任命为开封府尹。在开封府任职的几天里,他就查处了一个大贪官,把他流放到岭南。他还抓获了一个大盗,查抄了他家九万九千钱的赃款。这个案子本来已经结案了,但后来又出现了两次变故,皇帝就派了其他官员重新调查,最终这个大盗被处死了。当时正值灾荒年景,盗贼很多,范仲淹严厉地执行赏功的制度,即使有些抓获盗贼的案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及时赏赐的,他都一一补发赏赐,以此来表明自己说话算话,绝不欺骗下属。
庆历五年,范仲淹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几个月后,他又升任参知政事。山东发生了盗贼起义,皇帝派宦官去视察,宦官回来报告说:“盗贼不足为虑。兖州的杜衍和郓州的富弼深受山东百姓的爱戴,这才是值得担忧的事情。”皇帝想把杜衍和富弼调到淮南去。范仲淹说:“盗贼确实不足为虑,这是小人乘机陷害大臣,这祸患难以估计。”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章献太后和章懿太后要被祔葬到真宗庙里,有人建议要大肆赏赐,特别是优待军队。范仲淹说:“没事就想着要发财,是谁向陛下提出这个建议的?应该治他的罪!” 后来很多人怨恨执政大臣,皇帝把这事告诉了辅臣。范仲淹说:“这肯定是那些建议赏赐的人想动摇皇上,我既然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国家了,还怕这些闲言碎语吗?”
向绶这小子当永静军节度使的时候,干了不少坏事,通判江中立揭发了向绶的那些阴私。结果向绶就构陷江中立,用莫须有的罪名把他整死了。向绶是宰相的儿子,那些大臣们都帮着他,想给他减轻罪责。但是包拯说:“不杀向绶,怎么向天下人交代?”最后,皇上网开一面,把向绶的死刑改成了流放南方。
御史唐询请求取消制科考试,皇上直接把唐询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交给中书省处理。包拯上奏章反对这个决定,皇上就对辅臣们说:“这些上书的人,居然请求私下批复,真是欺骗朝廷啊!”包拯说:“如果不是皇上您英明睿智,仔细查明真相,那些奸邪小人就会祸害国家,无所不为。我希望能够公布他们的姓名,依法惩处,以维护国家法律的尊严。”
包拯在朝廷当官,遇事敢于直言,经常和宰相贾昌朝争论不休,弄得周围的人都脸色发白。包拯一直据理力争,最后干脆说:“我所争论的,都是职责所在;只是我能力有限,请求辞去官职。”皇上又把他重新任命为枢密副使。
第二年大旱,御史中丞高若讷说:“大臣们争吵不休,朝纲不整,所以老天爷才不下雨。”于是皇上罢免了贾昌朝,而包拯则被调回给事中。没过多久,他又被外放,先去许州当知州,后来又调到蔡州。他在蔡州实行伍保法,用来打击盗贼。
当时京城有人告发说有几千个妖人聚集在确山,皇上就派宦官去抓捕十个人回来。宦官到了确山,就带着巡检兵去抓人。包拯问:“宦官是想抓到妖人回去复命吗?”宦官说:“是的。”包拯说:“我在这里,虽然能力有限,但境内聚集上千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乡民利用佛教仪式聚众,为了敛财而已,派个弓箭手去叫他们过来就行了。现在派兵过去,会让人惊慌疑虑,请不要派兵。”宦官觉得包拯说得有道理。过了一段时间,那十个人被带到京城,都被证明无罪释放了,而告发的那个人则受到了惩罚。
后来,包拯被任命为资政殿学士,主管河南府,之后又调到陕州。皇上曾经写了一道关于诏狱的诏书,上面写着:“先王处理政务,谨慎小心,不愿听到臣下的过失。如果有人犯罪,就交给有关部门处理。杨仪曾经担任三司判官,最近被御史台弹劾,从御史台到都亭驿,一路被捆绑着游街示众,人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大案。等到案情查清楚后,才知道只是普通的请求而已。让路上的百姓议论纷纷,朝廷的官员人人自危,这哪里是培养廉耻、树立敦厚之道的做法呢?” “先王凝旒黈纩,不欲闻见人之过失也。设有罪,即属之有司。”
吴育被任命为礼部侍郎,永兴军知军,后来又兼任翰林侍读学士。因为生病,他请求辞官,想去个清闲的地方。皇帝对大臣们说:“吴育刚正不阿,确实能用,只是他太嫉恶如仇了。”于是皇帝任命他为汝州知州,还派内侍送去宫里最好的药。可是吴育的病一直不见好,他又请求调到偏远的地方任职,于是被任命为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御史台以前是不管民事的,当时张尧佐是河阳知府,很多民事诉讼拖延很久都没解决,老百姓都去向吴育告状。吴育就给他们评理,写判决书,张尧佐害怕,只好遵照执行。
后来吴育又升任资政殿学士,兼任翰林侍读学士、陕州知州,之后又升为资政殿大学士。被召回朝廷后,他担任尚书都省的判官。有一天,他在宫里侍读的时候,皇帝谈到:“臣下的毁誉,大多是由于爱憎,这是你应该谨慎小心的。”吴育说:“知道却不说出来,不如观察之后采取行动。圣主的作为,就像日月一样光明。提拔一个人,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好;罢免一个人,让大家都明白他的坏,这样阴险狡诈的人就不能加害于人,公正就能自立,这是历代帝王都应该遵循的要道。”皇帝几次想重用他,却被谏官刘元瑜诬告他在河南时曾向百姓放高利贷。过了很久,吴育才被任命为宣徽南院使、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判延州。
西夏已经称臣,但是边境的几个部落不断侵占耕地,成为祸患。庞籍担任并州知州,想要修筑堡垒来防御。吴育说:“和西夏的盟约还没明确,就急着修城,西夏人一定会反抗,而受苦的肯定是太原。”于是他给河东写信,还给庞籍写信,并上书朝廷,但都没有得到回复。后来西夏果然侵犯河外地区,打败了骁将郭恩,太原的将领都因此被治罪罢官。吴育的病又犯了,请求辞去边疆的职务,辞去宣徽使的职务。后来他又被任命为资政殿大学士、尚书左丞、河中府知府,之后又调到河南。临终前,他仍然像平时一样处理政务,还审理囚犯,辨明冤情,惩治了两个舞弊的官员。不久后他就去世了,享年五十五岁。追赠吏部尚书,谥号正肃。
吴育为人正直果断,到哪里都制定规章制度,简明扼要,容易执行,而且不容违犯。处理事情从不轻率,一旦决定,别人就无法改变。他辩论清晰明白,让人一听就信服。
范仲淹刚到开封做官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跟范仲淹有了矛盾。后来范仲淹去河东安抚,上奏了很多建议,但很多当官的都从中阻挠,只有那些可行的,他才坚持去做。他在中央做官的时候,朝中大臣都来请教他,但他自己心里很不舒服,请求辞职,但皇上没批准。等到他出任永兴军节度使时,朝中大臣们还都好好的,都坐着轿子来迎接他,当时的人都非常敬重他。晚年在西台任职,他和宋庠互相唱和诗词,追忆裴度、白居易的往事,写了数百篇文章。《范文正公集》共五十卷。他的弟弟范充也做了宰相,有单独的传记记载。
宋绶,字公垂,是赵州平棘人。他父亲宋皋是尚书度支员外郎、直集贤院。宋绶从小聪明伶俐,额头还有奇特的骨骼,深受外祖父杨徽之的喜爱。杨徽之没有儿子,家里的藏书都给了宋绶。宋绶的母亲也通晓书理,亲自教导他,所以宋绶博通经史百家,文章在当时很受推崇。
杨徽之去世后,留下遗奏推荐宋绶补任太常寺太祝。宋绶十五岁的时候,被召到中书省考试,真宗皇帝很喜欢他的文章,就把他提升为大理评事,让他在秘阁读书。大中祥符元年,他又在学士院考试,被任命为集贤校理,和他的父亲宋皋在同一个部门工作。后来被赐予同进士出身,升迁为大理寺丞。 等到去汾阴祭祀的时候,宋绶被召到行在,他和钱易、陈越、刘筠一起收集沿途的地志、风土人情和历史故事,每到一个地方就上奏朝廷。后来,宋绶被派去亳州太清宫办事,担任签书亳州判官,之后回到朝廷担任左正言、同判太常礼院。过了很久,他又担任三司凭由司判官。他上奏说:“这些年来,朝廷多次下令赦免逃亡欠债的人,但是到期没有报到的有六十八州。请在各路选派官员进行考核,在一个半月内向朝廷汇报。” 结果,朝廷解除了三千二百人的枷锁,免除了数百万的欠债。
他先是被提升为知制诰,然后又兼任吏部流内铨、史馆修撰和玉清昭应宫判官。 一步步升迁,做到户部郎中,还代理直学士院,参与修撰《真宗实录》。之后又升任左司郎中,最后当上了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还负责勾当三班院的事务。 一开始皇上让他讲读唐史,他就主动请求辞去三班院的差事,好专心致志地讲课。 参与修国史后,他又升任中书舍人。 后来昭应宫失火,他和另外两位学士都被罢官了。 过了一年多,他又重新当上了翰林学士。 国史修成后,他升任尚书工部侍郎,继续兼任侍读学士。
那时候太后还临朝称制,每五天一次在承明殿听政,垂帘处理政事,仁宗皇帝从来没有单独接见过群臣。 这位官员上奏说:“唐朝先天年间,睿宗皇帝当了太上皇,也是每五天一次上朝,处理军国大事,任免三品以下官员,决定死刑犯的处罚。 我们应该效仿先天年间的制度,让群臣在承明殿前面上朝,除了军国大事,其他的任命和拜见,都在承明殿接受皇上的旨意。” 这道奏章惹恼了太后,他就被贬为龙图阁学士,外放去当应天府知府了。 太后去世后,皇帝想起了他的建议,把他召回朝廷,准备重用他。 可是宰相张士逊从中作梗,阻止了这件事,只让他恢复了翰林侍读学士的职位。 后来,朝廷要确定章献明肃皇后和章懿太后的祔庙礼仪,这位官员根据《春秋》里记载的仲子之宫和唐朝坤仪庙的典故,建议另建一座宫殿,叫做奉慈庙,来安放两位皇太后的神主牌位。 他的很多建议都被采纳了。
首先,皇上任命张士逊为端明殿学士,给了他官印,可张士逊坚决拒绝。他接着说:“皇上治理天下,关键在于掌握权力。可是这十几年来,政令都出自后宫帘帷之中。自从陛下亲理万务以来,朝野上下都盼望着看到圣明的政治,希望皇上能惩治违法乱纪,革除弊政,让百姓耳目一新。但是,赏罚和号令并没有比以前更好,这难道不是因为三位宰相不能尽心竭力辅佐陛下治理国家吗?最近太后朝中提拔官员很吝啬,而那些奸邪小人却能轻而易举地升官,人们都说这是太后的恩宠。现在恩赏虽然下达了,人们又说是大臣们做的,如果不是大臣们结党营私欺瞒皇上,怎么会这样?朋党之患,古今皆然。他们有的揣测圣意,暗中进献奏章;有的迎合自己的想法,来提拔或打压官员。高官用恩惠招揽权力,小人趋炎附势谋求升迁,这种风气日渐增长,已经危害到国家政务了。太宗皇帝曾经说过:‘国家没有外患,必定会有内患。外患不过边境之事,都可以预防;奸邪勾结才是内患,非常可怕啊。’真宗皇帝也说过:‘唐朝朋党尤其盛行,王室因此衰败。’希望陛下能记住祖宗的教诲,想想王业的艰难,整顿纲纪,刻不容缓!”张士逊说完这些话后,皇上就任命他为参知政事。
接下来,皇上曾下令停止修建寺庙道观,但是章惠太后却用自己的旧宅修建道观,谏官和御史们对此进行了弹劾。皇上说:“这是太后的私产,谏官和御史们这是不是想邀功请赏呢?”张士逊回答说:“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是太后的私产呢?他们只是看到修建土木工程违反了先前的诏令,所以就上奏弹劾。况且,事情有疑似之处,他们尚且指责为过错,如果陛下有什么大的过失,即使近臣不说,也会传到各地,影响圣明的政治,怎么可以忽视呢?太祖皇帝曾经说过,唐太宗被谏官批评,也没有觉得羞愧。我们不如做到没有过错,这样就不会有人可以说了。”
郭皇后被废了,皇上让宋绶起草诏书,诏书上写着:“应该选择有德行的名门望族女子,来匹配皇后尊贵的身份。” 结果呢,皇上身边的人却带了个富商陈家的女儿进宫。宋绶一看就急了,直接跟皇上说:“皇上您这是想用一个低贱的女子来当皇后,这跟您之前诏书里说的,不是完全矛盾吗?” 过了几天,王曾大臣也上朝跟皇上提这事儿,皇上说:“宋绶也这么说的。” 后来,不少大臣都跟着一起劝谏,最后这事儿才作罢。
皇上正值壮年,天下太平很久了,宋绶担心皇上会沉迷享乐,于是就上奏说:“人心容易在长久的安宁中懈怠,而祸患往往产生于被忽视的地方。所以啊,要在太平盛世就做好防范,把祸乱消灭在萌芽状态。等到事情发生了再去应对,那可就危险了!我希望皇上能督促各部门,不要因为太平盛世就放松警惕。”他又上奏说:“治理下属的方法有三种:遇到事情要坚持原则;遇到关键时刻要果断决策;谋划事情要做到保密。能坚持原则,奸邪就无法迷惑;能果断决策,邪恶就无法蒙蔽;能保密,事情就不会被破坏。希望皇上能记住这些!至于皇上您自己,要多休息,调理好身体,顺应四时变化,保养好龙体,这才是社稷之福啊!” 后来,宋绶又升任了吏部侍郎。
当时宰相吕夷简和王曾意见经常不合,宋绶多半支持吕夷简,而参知政事蔡齐有时候跟吕夷简意见相左,所以朝政常常举棋不定,最后这四个人都被罢免了。宋绶被留任为尚书左丞、资政殿学士,继续在讲筵侍讲,同时代理尚书都省的事务。一年后,他又升任资政殿大学士,然后出任礼部尚书,前往河南府任知府。
西夏元昊造反,刘平、石元孙战败身亡,皇上亲自写诏书,询问在外的大臣们关于防御策略的意见。宋绶献上了十条建议。皇上又召他回朝,任命他为枢密院事,后来又升任兵部尚书、参知政事。那时候宋绶的母亲还在世,宋绶自己也生病了,但他即使不能处理政务,也依然能自理生活,并安排好身后事。不久后他就去世了,追赠司徒兼侍中,谥号宣献。
绶这个人啊,从小就孝顺、谨慎、清廉,为人处事都很规矩。他小时候,连钱都不碰一下。家里藏书一万多卷,他都亲自校对,对经史子集百家之说都非常精通,尤其他的书法更是精妙绝伦。朝廷里那些重大的议论,很多都是他拿主意决定的。杨亿都夸他的文章沉稳、雄壮、淳厚、华丽,说:“我大概都比不上他。”绶去世后,皇帝还把绶生前写的一些字收集起来,珍藏在宫里。早些时候,郊祀的时候,绶代理太仆卿的职务。皇帝问他祭祀的礼仪和典故,他回答得非常准确,还献上了自己编写的十卷《卤簿图》。他儿子叫敏求。
敏求,字次道,考中了进士,在馆阁当校对。他参加过苏舜钦在进奏院的会议,后来被外派到集庆军当判官。王尧臣修《唐书》的时候,因为敏求对唐朝历史很熟悉,就奏请让他当编修官。他祖母去世的时候,朝廷下令让他在家守孝。守完丧期后,他又被任命为太常礼院同知。
石中立去世后,他的儿子也死了,没有其他儿子了。石中立的孙子祖仁对该穿什么丧服拿不定主意,这件事就交给了礼官讨论。敏求认为应该穿三年丧服,并且应该辞官,穿最重的斩衰。他的同事们说法不一,只有判寺宋祁支持他的意见,最后就按他的意见定了。后来,敏求升任集贤校理。他跟着宋庠,去西京当通判。之后又当了群牧度支判官。有一次他骑马摔伤了腿,就被外放去亳州做知州。治平年间,朝廷召他回京,让他当《仁宗实录》的检讨官,还让他兼任修起居注、知制诰、判太常寺。
英宗皇帝驾崩的时候,有人说宗室里穿孝服的女子可以嫁娶,敏求认为皇帝还没下葬,这是不行的。过了一年,又有人提这个事情。敏求说宗室穿的孝服,服期已经过了,可以嫁娶了。因为前后说法不一,他被贬官到绛州做知州。王珪和范镇都请求朝廷留下他,让他完成《实录》的修撰工作。神宗皇帝说:“典礼是国家非常重视的事情,竟然出了这样的错误,怎么能没有责任呢?”其实敏求最初的意见并没有错,是曾公亮讨厌礼院的刘瑾,刘瑾又去跟敏求说好话,所以神宗才借机把他贬了。不过,同年,朝廷又把他召了回来。
徐国公主把她丈夫的哥哥当作侄子举荐做官,苏轼觉得这乱了伦理纲常,坚持秉公处理这事儿。王安石讨厌吕公著,就诬陷他说吕公著想利用人心,就像赵鞅在晋阳起兵那样,想赶走皇帝身边的坏人,所以把他贬到颍州去了。苏轼当时负责起草诏书,王安石暗示他要在诏书里把吕公著的罪状写得明明白白,苏轼却只说吕公著的陈述不符合事实。王安石气得跟皇帝告状,让陈升之修改苏轼写的诏书,苏轼请求辞职,但皇帝没答应。
后来李定从秀州判官升任御史,苏轼把李定的任命文书的开头部分退回去了,于是苏轼就以右谏议大夫的本职官位继续上朝办事。有一次贤良方正科考试,孔文仲的回答非常直率,结果被评为优等,王安石更生气了,就把孔文仲给罢官了。大家都替苏轼担心,但皇帝却一直保护他,提拔他做了史馆修撰、集贤院学士。邓润甫跟皇帝说:“现在很多大臣都喜欢互相揭发,这可不是国家的好兆头,应该提拔那些敦厚老实的人,来改变这种风气。”于是皇帝又给苏轼加官,让他做了龙图阁直学士,还让他负责修撰《两朝正史》,掌管均国公的奏章。元丰二年,苏轼去世,享年六十一岁,朝廷追赠他礼部侍郎的官职。
苏轼家里藏书三万卷,他几乎都读过,对朝廷的典故非常熟悉,士大夫们有什么疑问,都去请教他。他还参与修补了唐武宗以后的《六世实录》一百四十八卷,他写的书很多,很多学者都向他请教问题。他还曾经上书建议说:“河北、陕西、河东的考生,为人淳朴,但文章辞藻不华丽,所以考中的人很少。建议让转运使挑选那些有品德、有才能、有武艺的人,直接授予官职,这样才能让各种人才都能得到任用,读书人也有了出路。另外,很多州郡有学舍却没有学官,所以读书人为了找老师,不得不离开家乡,建议设置学官。”后来,这些建议有不少都得到了实行。他的族弟叫苏昌言。
昌言,字仲谟,靠着祖上的功劳做了泽州司理参军。泽州发生了一起命案,昌言怀疑是冤案,坚持要求重新调查,最终找到了真正的凶手。后来他升职,做了河阴发运判官。从济源上任的路上,他看到路上有很多被肢解的尸体,心里很感慨,觉得当地官府治理得很糟糕。到了河阴之后,他抓获了一个十多年来作案的盗贼团伙,这伙人杀人后卖尸,昌言搜查了他们的老巢,还救出了七个还没被杀的人。当地官吏和一些小混混勾结在一起,中饱私囊,昌言严厉打击了这些人的恶行,并将他们的家人都流放了。之后,他升任都水监丞。
熙宁年间初期,黄河在枣强决堤,河水往北流。昌言提出了一个方案:在黄河分流的西岸新形成的河滩上,筑起土坝阻挡河水,让河水往东流。等河水稍微深一些,就堵住北去的河道,让河水从葫芦口流出,这样就能解决恩、冀、深、瀛几个州的水患。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提举河渠王亚认为这个方案行不通,建议修建护堤。朝廷派翰林学士司马光去查看,司马光认为昌言的方案可行。不到两个月,决口就被堵上了。司马光上奏说昌言一人功劳最大,如果和其他官员一样受赏,恐怕不足以激励其他人。于是朝廷任命昌言为提点刑狱,又升任开封府推官、同判都水监。后来汴河水涨,昌言建议堵住訾家口,之后汴河水势果然平息。但都水监丞侯叔献却诬陷昌言,昌言害怕,请求调任陕州知州。后来他又在濮州、冀州任职。黄河在曹村决堤,朝廷召他回京,让他负责护堤。灵平埽建成后,他升任少府监。最后去世,朝廷赠送了他二百匹绢。
李若谷,字子渊,是徐州丰县人。他从小父母双亡,四处求学,寄住在洛阳的姻亲赵况家,后来把父母葬在了缑氏。他考中了进士,做了长社县尉。州里要修建兵营,征调百姓砍伐木材,命令县尉负责接收。但是官吏们以木材达不到标准为由,大量退回,想以此为借口刁难百姓,收取贿赂。李若谷测量了木材,根据木材的长度、粗细制定了标准,把标准放在庭院里,让百姓自己送木材。
他先是在大理寺当丞郎,后来做了宜兴县令。宜兴县的茶叶税收,每年大概有多少,他都按照实际情况征收,尽量减轻贫苦百姓的负担,并且认真登记造册,方便查验。以前那些质量不好的茶叶都充公了,他让老百姓把这些茶叶拿回去,允许他们用其他的茶叶来抵税。
后来他又调到连州做官。宋真宗皇帝要去太清宫祭祀,朝廷选他去亳州做通判。他一路升迁,做到度支员外郎、代理三司户部判官,之后外放担任京东转运使。当时黄河在白马决堤,需要紧急调拨草料和木材,他的同事卢士伦按照三司的意思,催促各州县赶紧完成任务,搞得大家都很紧张。而他则比较宽容,没有那么急迫。卢士伦对此很不满,就在朝廷上对他进行诬告,于是他被调到陕州做官。陕州青灰山上的盗贼聚集很久都不散,他派衙役拿着告示去招降他们,那些盗贼杀了为首的几个,然后就投降了。之后他又调任梓州。
天圣年间初期,他担任三司户部勾院判官。他出使契丹,去朝廷辞行的时候,没有等皇帝下帘听奏,直接去了长春殿奏事,结果被罢官,调到荆南做官。有个叫元甲的世家子弟仗着家族背景多次犯法,他狠狠地惩罚了他,说:“我替你父亲兄弟教训你!”王蒙正当时是驻泊都监,仗着和太后有姻亲关系,就胡作非为,他也依法惩治了他。监察官员是王蒙正的亲戚,就奏请朝廷把他调到潭州。
洞庭湖一带的盗贼经常拦截商船,杀人越货,然后把尸体扔到水里。以前抓到盗贼,因为找不到尸体做证据,所以经常把他们放了,然后发配到其他州县。结果那些盗贼又逃回来继续抢劫。他把这些盗贼抓获后,把他们钉在十字架上示众,从此以后,那里的盗贼就少多了。他后来又升迁为太常少卿、集贤殿修撰、滑州知州。黄河冲毁了韩村的堤坝,他连夜赶去,督促士兵加固堤坝,到天亮的时候,堤坝就修好了。之后他又担任右谏议大夫,到延州做官。延州有两座城池,夹着一条河,夏天秋天河水上涨,河岸经常被冲垮,维修费用非常巨大。他发明了一种方法,用石板砌成河岸,再用大木头加固,后来即使遇到大的洪水,河岸也不再被冲垮了。延州的官仓依山而建,储藏粮食的地方比较少,他就让人建造露天的粮仓,可以储存两万斛粮食,其他州县都纷纷效仿。他又升任给事中,知寿州。当地一些豪强霸占了芍陂的土地,芍陂是良田,夏天雨水多的时候,田地被淹,他们就偷偷地挖开堤坝。他把霸占土地的人赶走,每次堤坝被挖开,就调集附近那些豪强来修补堤坝,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偷偷挖开堤坝了。
他被任命为集贤院学士,兼任江宁府知府。有一次坐船路过江宁,看到很多穷苦百姓生活非常艰难,他就留下来照顾他们,等到春天暖和了才让他们离开。那些在路上乞讨的人,他也安排到寺庙里,帮忙做些舂米做饭的活计。
之后,他又被调到三班院工作,升任龙图阁直学士,兼任河南府知府。当时很多达官贵人死后都葬在洛阳,朝廷下令要派人去催促办理,非常麻烦。但他上奏朝廷,让鸿胪寺提前安排好调动府衙的事宜,主动去帮忙处理这些事情。
后来,他又升任枢密直学士,兼任并州知府。他发现当地很多贫困人家因为没钱而耽误了儿女的婚事,他就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帮助他们成婚。对于那些被赘婿抛弃,或者丈夫不务正业抛弃妻子的情况,他会为她们设定一个期限,如果丈夫不回来,就允许她们改嫁。并州有很多流氓无赖,喜欢偷盗抢劫,他便规定,让三个可靠的人为一个罪犯做担保,如果罪犯再次犯事,担保人也一起受罚,如果改过自新,就取消他们的案底。
他后来又升任尚书工部侍郎、龙图阁直学士、开封府知府,最后被拜为参知政事。他曾经上奏皇帝说:“现在的社会风气不好,应该由上层人士带头改革。君子和小人各有各的样子,现在却只看重党派关系,恐怕正直的人都没办法生存了。”皇帝听后很受启发,下诏书告诫天下官员。后来因为耳朵有毛病,他多次上奏请求辞职,最终被罢官,改任资政殿大学士、吏部侍郎,并兼任提举会灵观事。最后以太子少傅的职位退休,享年八十岁。死后被追赠太子太傅,谥号康靖。
他为人端庄稳重,在朝廷上议事,总是主张宽厚仁慈。治理地方很有办法,待人温和善良,所以他离开任职的地方后,当地百姓都很想念他。他年轻的时候和韩亿是好朋友,即使后来都做了高官,彼此的交往也没有中断。他有一个儿子,叫淑。
他儿子名叫淑,字献臣,十二岁的时候,真宗皇帝到亳州,他就在行宫向皇帝献上了文章。真宗皇帝很欣赏他,让他当场作诗,并赐予他童子出身。后来他参加考试,被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寇准推荐了他,他被授予校书郎、馆阁校勘的职位。
乾兴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升迁为大理评事。后来参与修撰《真宗实录》,担任检讨官。书稿完成后,他又改任光禄寺丞、集贤校理,并担任国史院编修官。之后参加考试,被赐予进士及第,然后改任秘书郎,接着升迁为太常丞、直集贤院、同判太常寺,之后又升任史馆修撰,再次升迁为尚书礼部员外郎,并上书朝廷十条政见建议。
接下来他被任命为知制诰、勾当三班院,成为翰林学士,之后又升任吏部员外郎。等到王若谷担任参知政事后,他又改任侍读学士,并加封端明殿学士。王若谷罢官后,他又升任本部门郎中,负责管理豫王府的章奏文书。
之后他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前往许州担任地方长官。那年闹饥荒,他将百姓们主要食用的五种粮食呈报给皇帝,皇帝非常同情百姓的遭遇,于是下令免除许州的赋税。后来他又被任命为权知开封府,再次担任翰林学士、中书舍人。但是有人弹劾他在开封府任职期间与下属关系过于亲密,于是他又被改任为给事中、知郑州。之后他又被调到河阳,升任尚书礼部侍郎,再次担任翰林学士。后来被罢免端明殿学士的职务,改任判流内铨,之后又再次加封端明殿学士。
早些时候,他在郑州的时候,创作了《周陵诗》。国子博士陈求古因为私人恩怨,指责他的诗歌讽刺朝廷,于是他被贬为龙图阁学士,出任应天府知府。他多次上书为自己辩解,但都没有得到回应,于是请求告假回家侍奉父母。第二年,他又恢复了端明殿学士和侍读学士的职务,并担任太常寺卿。父亲去世后他辞官丁忧,服丧期满后复职,再次担任翰林学士。但是谏官包拯、吴奎等人认为他为人表里不一,而且曾经请求侍奉父亲却忽略了母亲,于是他被罢免了翰林学士的职务,只保留了端明殿学士和龙图阁学士的头衔,并被授予奉朝请的职位。母亲去世后,服丧期满,他又恢复了端明殿学士和侍读学士的职务。之后升迁为户部侍郎,再次担任翰林学士,但是御史中丞张升等人又对他进行弹劾,皇帝没有任命他,只让他兼任龙图阁学士。
因此,他在朝中屡屡受挫,郁郁不得志,被外放出任河中府知府。不久后,他突然感到头晕目眩,最终病逝。死后被追赠为尚书右丞。他聪明机智,才华出众,博览群书,对朝廷典故非常熟悉,凡是涉及到制度沿革方面的问题,皇帝都经常向他咨询。他起草的诰命文书,深受当时人们的赞誉。不过,他的其他文章多采用古语,追求辞藻的奇险,当时的人们并不欣赏。
一开始啊,宋郊这个人,学问品行都挺好,可是宋仁宗的皇后曹皇后有点担心他将来会飞黄腾达。她就偷偷跟宋仁宗说:“‘宋’是国姓,而‘郊’字嘛,谐音‘交’,这寓意不太好。” 后来,宋祁写了一篇《张贵妃制》,按规矩,贵妃册封的时候,得颁发告身。宋祁觉得这告身颁发得不对,就拿着这事儿去问皇后。皇后一看就知道宋祁搞错了,就对他说:“你就照着规矩颁发吧,有什么好犹豫的?”结果宋祁因为这事儿丢了官,他吃亏的事儿多着呢,总是在险境里打转。
他还曾经参与修撰过《国朝会要》、《三朝训鉴图》、《阁门仪制》、《康定行军赏罚格》这些书,还上交了三篇《系训》,另外自己写的书也有上百卷呢。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宋寿朋,一个叫宋复圭。
宋寿朋,字延老。庆历年间,他和弟弟宋复圭一起参加了翰林院的考试,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吏部南曹的官员。有一次,他出使诸陵,上奏说:“昭宪皇后生下了两位皇帝,是国家的文母,可是她却只和别人合葬在安陵,而且祭祀也不及时,请求更改祭祀礼仪。”皇上同意了。后来他升迁为群牧判官,办事效率非常高。皇城里的士兵经常无故游荡,他严厉打击了这种行为。之后,他被外放到汝州做知州。他把职田的收入都归还给了前任知州杨畋;杨畋死后,他还帮忙料理了他的家事。
有一年,因为营州的官府办事劳民伤财,他被降职到荆门军。后来他又历任开封府推官、户部判官、凤翔府知府和沧州知州。沧州发生地震,城墙、仓库都倒塌了。宋寿朋就用席子搭起帐篷,督促官员们赶紧修缮,没几个月就恢复了原样。他还开垦了三万顷荒田,让老百姓耕种,并且挑选强壮的年轻人训练军队。黄河水北边泛滥,他立刻组织人手堵塞决口,可是原来的河道太窄了,宋寿朋预料到河水一定会向东溃决,于是他通知当地居民赶紧搬迁躲避,后来果然有三县四镇被淹没了。司马光出使的时候,推荐了他的才能,于是宋寿朋被提升为直史馆。之后,他又进入舍人院,担任同修起居注,后来又升任户部、盐铁副使。他为人豪爽,喜欢交朋友,退休后在西太一宫养老,依然饮酒食肉,生活和以前一样。结果突然暴病身亡。皇上派使者慰问他的家人,还赏赐了三百两白银。
复圭,字审言,曾经做过澶州通判。当时北方的使者路过澶州,当地百姓被差役累得够呛。有十八户富户杜家,就编造谎话,说唐朝宰相已经去世很久了,以此贿赂官吏逃避徭役。复圭查清户籍,把他们都抓去服役了。
后来他做了滑州知州。当时兵工厂的工匠们发生冲突,有人挥舞着手中的铁椎,在州衙里打死了争斗的对方,复圭当场就把他斩了。之后,他又调任相州知州。从太宗皇帝时期开始,就聚集了五支夏人投降的军队,叫做“厅子马”,子弟相承,一百多年来都没做过其他的差事。复圭把那些不合格的人员都剔除掉,选拔那些擅长骑射的士兵补充进去。
接着,他担任度支判官、泾州知州。当时,两税的收入,三司已经层层加码,转运使又再次加码,复圭上奏朝廷免除这些额外加税,老百姓高兴地为他修建了生祠。他先后担任过湖北、两浙、淮南、河东、陕西、成都六个地方的转运使。浙江百姓因为承担衙门的差役,很多人破产了,复圭把他们全部遣散回家务农,还拨款资助有名望的人承包这些差役,老百姓都觉得很方便。沿海地区的人靠蛤蜊和滩涂为生,富户们却向官府多报税额,然后自己占为己有,复圭奏请朝廷免除这些税收,然后把这些税收分给老百姓。
熙宁年间初期,他升任龙图阁直学士、庆州知州。夏人当时在庆州境内筑垒,并没有侵犯汉地。复圭为了贪图边功,派遣大将李信率领三千士兵,给他制定了作战计划,让他从荔原堡夜袭夏军,结果大败而归,复圭就把李信斩了,以此来推卸责任。他又想挽回之前的耻辱,于是派遣其他将领攻打夏人的金汤堡、白豹城和西和市,斩首数千级。七天后,夏人举国入侵。御史谢景温弹劾复圭擅自发动战争,导致士兵死伤,边民流离失所,于是复圭被贬为保静军节度副使。
一年多后,他做了光化军知州。张商英说:“夏人图谋侵犯边塞已经很久了,恰好赶上攻打金汤堡,这并非复圭故意生事。”于是朝廷召他回朝,让他担任吏部流内铨判官,又先后知曹州、蔡州、沧州,后来又做了盐铁副使,最后以集贤殿修撰的身份知荆南,最终去世。复圭办事果断,被称为能吏,与人交往不考虑个人得失。但他轻率急躁,缺乏威望,喜欢用言语冒犯别人,只有王安石欣赏他,所以他虽然被罢官,但很快又被起用。
王博文,字仲明,是山东曹州济阴人。他爷爷王谏,曾经在太宗当藩王的时候在王府里做事,后来当上了西京作坊的副使。王博文十六岁的时候,就擅长写文章,参加进士考试,考场在开封府。他竟然用一百首回文诗当考试卷子,大家都叫他“王回文”。后来在淳化三年,宋太宗亲自面试进士,因为王博文年纪太小,就让他回家了。后来他爷爷王谏在庐州当官去世了,庐州的太守刘蒙叟替他说了好话,朝廷就召他去舍人院考试,然后让他当了安丰县的主簿,后来又当了南丰县尉,那时候他就已经小有名气了。之后他又被调到南剑州当军事推官,接着升任大理寺丞,然后又去荆南管理榷货务(盐铁专卖机构),最后升迁为殿中丞。
陈尧咨推荐了他,让他参加中书省的考试,考中了进士,然后被提升为濠州知州,后来又当了真州知州。宋真宗去亳州的时候,王博文负责江淮地区的军需后勤工作。之后又改任监察御史、梓州路转运使。因为生病,他就请求辞官,先去海州当知州,后来又调到密州。密州靠海,有盐场,那年闹饥荒,老百姓很多人偷盐卖,官府抓到就处死。王博文就请求暂时取消盐禁,等到丰收了再恢复,朝廷同意了他的请求。后来他又被任命为殿中侍御史。
天禧年间,朱能和王先在长安伪造了《乾祐天书》,事情败露后,朱能自杀了,王先和他的同伙被抓住了。朝廷就派王博文快马加鞭地去长安调查审理此案。王博文只追究主犯的责任,那些被胁迫参与的人,七个人都被从轻处罚了。之后,他回到开封府当判官,后来因为母亲去世而回家守孝。
一开始,王博文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亲,他母亲张氏改嫁给了韩姓男子。等王博文当官后,觉得做儿子不能断绝对母亲的礼数,就请求朝廷允许他以恩典的形式追封他母亲。母亲去世后,他又说古代那些后父去世,儿子不为继母服丧,是为了避免影响对祖先的祭祀。现在大家都祭祀继母,这跟服丧并不冲突。所以他又请求辞官回家守孝,但是当时有人认为丧事期间祭祀继母不合礼法。守孝期满后,他被任命为三司户部判官。后来他又出任河北转运使,之后升任侍御史、陕西转运使。
一群羌族人,好几千帐篷,一起造反了,他们还攻打原州的柳泉镇和环州的鹁鸽泉砦,结果梧州刺史杜澄和内殿崇班赵世隆都战死了。 博文就弹劾内侍都知周文质和押班王怀信,说这俩人当泾原、环庆两路钤辖,带兵驻扎在大拔砦,却故意放纵敌人,浪费军费,建议用曹玮和田敏代替他们。后来,周文质和王怀信被治罪,曹玮被任命为永兴军知府,负责边境军事。 可曹玮生病了,去不了,就又让田敏当了泾原路总管,这才平定了叛乱。
接着,他升迁为尚书兵部员外郎,又当了三司户部副使,然后又升任户部郎中、龙图阁待制、判吏部流内铨,还代理三司使。他和监察御史崔暨、内侍罗崇勋一起审理真定府曹汭的案子。 审完案子回来,他代理开封府知府,之后又升为龙图阁直学士,去秦州当知州。 后来因为走马承受贾德昌的诬陷,被贬到凤翔府,又贬到永兴军。 第二年,贾德昌因为贪污受贿被查处,博文被重新任命为枢密直学士,又回到了秦州当知州。
一开始,边境逃亡的军民,都被当成熟户来养牲畜,或者拿去跟羌族人换羊马,所以经常有几百人失踪。 要是抓到羌族人,就赏赐他们锦袍、银带和茶叶布匹。 有时候有人自己投降,半路上却被夏人抓走了,也分不清责任,按律法都要斩首。 博文就派熟悉边境情况的人,秘密地拿着信件去招降,到了之后就全部赦免他们的罪行,这样每年被处死的就少了很多。朝廷也把这个方法推广到其他地方。
他还说河西回鹘人经常在秦州、陇州一带进行互市交易,建议把他们全部遣送出境,并告诫边防官员要严加查察。 他又升任右谏议大夫,然后以龙图阁学士的身份再次担任开封府知府。 都城里那些权贵豪富的宅邸侵占了街道,博文就制作了木质的界标,按照户籍登记,命令左右判官分头去查,一个月就完成了。 后来他出任大名府知府,又升任给事中。 被朝廷召回,代理三司使,接着又担任同知枢密院事,一个月后就去世了。 皇帝亲自去祭奠,追赠他为尚书吏部侍郎。
老博文啊,他靠着做官一步步升迁,经常处理很多繁杂棘手的事务。但他做官很公正宽厚,经常跟儿子们说:“我这一辈子判案,即使是判处流放这种重刑,也都会暗地里选择一些水土条件好的地方,你们要记住这一点啊!” 不过,他在曹州处理案件时,很多人说他巴结太后,故意轻判崇勋傅的罪行。他儿子叫子畴。
子畴,字景彝,靠着他父亲的功劳做了将作监的主簿。后来考中了进士,一路升迁,做到太常博士。翰林学士宋祁负责管理各部门的文书,推荐子畴去帮忙处理公务。当时有个宦官也一起负责,子畴就向中书省的人说:“翰林学士都是朝廷的精英,我怕自己能力不够胜任。但是让朝中官员听从宦官的指挥,我实在觉得丢人!”
之后,他被贾昌朝推荐,参与修撰《唐书》。有一次仁宗皇帝在郊外打猎,子畴就上书进谏,一口气提出了十条建议。皇祐年间,朝廷下诏禁止皇亲国戚和近臣私下拜访皇帝,子畴就献上了《圣政惟公颂》这篇文章。皇帝召见他考试,让他担任直秘阁,又让他当了开封府的推官。有个宦官叫李允良,说他叔父死了,怀疑是被仇家毒死的,请求开棺验尸。大家都想答应他,只有子畴不同意,他说:“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无缘无故地把尸体挖出来,再说,谁知道是不是李允良自己搞的鬼呢?” 经过仔细调查,果然发现李允良和他叔父家有仇怨。 后来子畴又担任了三司度支判官、修起居注、知制诰、权判吏部流内铨,最后做到右谏议大夫,并代理御史中丞。
当时陈升之被任命为枢密副使,谏官、御史唐介等人上奏弹劾,说陈升之不适合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朝廷没采纳他们的意见,唐介等人就一直争论了几个月,最后都被罢免了。 很多人说唐介他们是被一些夸夸其谈的人误导了。子畴就上书说:“那些浮夸、轻薄的人,经常出入谏官、御史的家门,到处搬弄是非,诬陷他人,这种风气越来越严重了,请求皇上发布诏令加以警告和鼓励。” 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是子畴升任给事中。
英宗皇帝刚登基就生病了,皇太后就垂帘听政,处理朝政。后来皇帝病好了,但还是没去正殿上朝,欧阳修就上书建议皇帝应该亲自上朝听政。
等到永昭陵的封土大典结束,要祭祀仁宗皇帝和虞主(仁宗的皇后)在集英殿,让宗正卿代为祭祀。欧阳修就上奏说:“儿子埋葬父母,送葬的时候是送去遗体,祭祀的时候是迎接神灵回来,所以虞祭是为了安抚神灵。地位越高,礼仪越隆重,礼仪越隆重,祭祀次数越多,所以天子祭祀虞主的次数多达九次。现在山陵修好了,皇帝不能亲自前往,那么路上的五次祭祀,理所当然可以由宗正卿代为办理。但是,如果神主已经到了,那么剩下的四次祭祀,即使皇帝身体不适,也应该勉强参加。更何况陛下您在藩邸的时候,就以爱好古代典章制度、通晓礼仪、仁孝聪明闻名于内外,这也是先帝托付天下给您的原因啊。我希望陛下您能始终保持这种美德,以成就完美的声名。”
皇帝开始在前后殿视朝,但在处理政务的听事殿里,还是比较谦逊谨慎。欧阳修又上书说:“庙社保佑着陛下,您的起居安康,上朝也按时进行,已经过了半年多了,却还没听说您开始处理政务,发布命令,您的恩德之声被阻塞了,百姓们心里也感到空落落的。希望陛下想想太祖、太宗皇帝打天下时的艰难,想想真宗、仁宗皇帝忧国忧民,保卫太平盛世的功劳,努力处理政务,以慰藉皇太后的慈心。不要因为谦虚谨慎而犹豫不决,让您的盛德蒙尘。”
没过多久,他又上了一道奏章:
董仲舒跟汉武帝聊起天人感应的事,说:“关键在于努力啊!努力学习,见识就会广博,智慧就会增长;努力践行道义,德行就会提升,功业就会显著。”皇上您是从藩王起家的,如今获得天命,可是祖宗基业的重担,以及上天和百姓的期望,这些都让您操心治国安邦,所以更要努力去做啊!皇上您以前在藩地的时候,就已经很努力地修身养德、学习知识,言行举止从不逾矩,可见您天生就具备圣贤的资质。自从您病好以来,已经过去半年了,您虽然登上了皇位,却总是犹豫不决。大臣们关于国家大事的奏报越来越多,请求皇帝做决定的也越来越多,可是您仍然迟疑不决,这是为什么呢?
是不是因为您刚继位,担心自己对朝廷事务还不了解,所以才谦虚谨慎,不敢有所作为呢?或者是因为您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所以不想操劳呢?还是有什么顾虑,所以不敢说话呢?如果是因为谦虚谨慎,不敢有所作为,那么国家大事就会一天天耽搁,最终走向混乱,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是因为身体还没完全康复,那么天下名医良工,随时都可以召来,您却不用他们的医术,不吃他们的药,只是在家养病,等待时间过去,这不是长久之计啊!如果是因为有什么顾虑,不敢说话,那更是想得太多了!
现在国内外的情况,没有什么值得怀疑和害怕的,我以前就多次向您详细解释过了。皇上您为什么不坦诚地展现您的心意,光明磊落地治理天下呢?对外要和执政大臣一起商讨治国方略,对内要和太后商量一下您还没做的事情。广纳贤才,征求忠言,多了解您不知道的事情,多听听您没听过的事情。如果您能这样做,那么天下百姓的心就能安定下来了。更何况您以前在藩地的时候,每天接触的也就是一两个讲学的老师和身边的侍从而已。您那时修身养性,德行日益增长,知道您的人却很少,也就是说您做了很多好事,但名声却不大;然而最终您还是德行圆满,名望很高,这正是先帝所看重的。
现在您位居九五之尊,您的一言一行天下皆知,都会被记录在史册上,跟以前相比,做好事更容易出名了。可是现在却没什么人知道您的功绩,这不是您没去做,而是您没去做而已。“有始有终”是圣贤的品质,皇上您只要努力去做就可以了。
皇上又上奏章,想亲自出巡,安定民心。当时很多大臣也这么建议,皇上就下令祈雨,老百姓都翘首以盼,欢呼雀跃。过了几天,皇太后把权力还给了皇上。皇上又上奏章说:“应该下诏书,让朝廷重臣们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才能更好地尊崇皇太后。比如朝廷对皇太后的尊崇礼仪,一年四季祭祀的仪式,出行时的车马仪仗,百官的辅助制度,尊称的称号,对娘家赏赐的恩典,总之所有能表达孝敬之意的事情,都应该隆重其事,大加渲染,以此来彰显皇太后的功绩,这样孝德就能昭示天下。”
接着,朝廷下令让近臣讨论仁宗皇帝的配祭问题。按照以前的规矩,冬至和夏至祭祀昊天上帝和皇地祇,配享的是太祖皇帝;正月上辛祈谷,孟夏雩祀,孟冬祀神州地祇,配享的是太宗皇帝;正月上辛祭祀感生帝,配享的是宣祖皇帝;季秋大飨明堂、祭祀昊天上帝,配享的是真宗皇帝。这时,学士王珪等人和礼官们一起上奏,认为季秋大飨应该配享仁宗皇帝,这是符合“严父之道”的。但是,知制诰钱公辅却单独上奏说,仁宗皇帝不应该配祭。蔡确认为王珪等人的意见忽略了真宗皇帝的配祭,而钱公辅的意见则忽略了宣祖、真宗、仁宗三代皇帝的配祭,这在礼仪上都说不通。于是蔡确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请按照王珪等人的意见,在明堂大飨时配享仁宗皇帝,这符合《易经》中‘配考’的说法和《孝经》中‘严父之礼’的原则。然后把真宗皇帝的配祭改到孟夏雩祀,这可以效仿唐朝贞观、显庆年间的做法。太宗皇帝依旧配享正月上辛祈谷和孟冬祀神州地祇,其他的都按照本朝的旧例。这样一来,历代圣祖都能得到祭祀,上承天恩,下泽后世,福泽万代。如果按照钱公辅的意见,那就等于把四位圣祖的祭祀安排搞乱了,让皇上显得不孝顺,违背经义,违反古制,没有比这更严重的错误了。” 从那以后,钱公辅就不高兴了,但是朝廷觉得蔡确的建议很有道理,皇上和执政大臣们都很器重他。
他被提升为翰林学士、尚书礼部侍郎、同提举诸司库务。没过几个月,又升任枢密副使。然而,一些大臣觉得他资历尚浅,能力不足以胜任要职,认为他在朝廷里白吃俸禄,建议皇帝启用其他更合适的人才辅佐朝廷。结果,他被贬官了。他在位仅仅五十五天就去世了。皇帝非常悲痛,亲自为他哭祭,赐予白金三千两,追赠兵部尚书,谥号忠简。
这个人啊,为人正直刚毅,很有操守,喜欢议论朝政。他非常注重仪容举止,站着坐着都显得非常庄重,说话总是文雅有礼,从不轻浮嬉戏,处理政务认真细致,文采也十分华丽。他担任要职的时间不长,最终的官位和寿命都跟他的父亲很相似。
王鬷,字总之,是赵州临城人。七岁丧父,悲痛过度,令人动容。长大后,相貌非常魁梧。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婺州观察推官。回京述职时,真宗皇帝一眼就看中了他,特别提拔他做了秘书省著作佐郎,然后又让他去祁县做知县,再升任湖州通判。之后又升任太常博士、提点梓州路刑狱,代理三司户部判官。出使契丹回来后,他被任命为都磨勘司判官。后来又担任尚书度支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他曾经上奏皇帝说:“现在正在调兵遣将,修筑河堤,但是附近的州县却遭受了灾荒,百姓疲惫不堪,建议停止那些不紧急的土木工程。”之后,他被提升为三司户部副使。枢密使曹利用犯了错误,王鬷因为和曹利用是同乡,而且曹利用对他有恩,所以被外放到湖州做知州,后来又调任苏州。 回朝后,他担任三司盐铁副使。
当时,龙图阁待制马季良正得势,他建议朝廷应该设立官办机构来收购茶盐,因为京城商人经常以低价收购茶盐交引。马季良仗着和章献皇太后有姻亲关系,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只有王鬷站出来反对,他说:“和百姓争利,这哪里是国家的体面!”后来,他被提升为天章阁待制、判大理寺、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又去淮南做安抚使,代理吏部流内铨,最终官至刑部。
话说,益州闹旱灾,老百姓饿肚子,朝廷就派他去当安抚使,官职是左司郎中、枢密直学士,让他去益州当一把手。结果呢,驻守的士兵半夜里突然烧营房、杀马、威胁军官,闹起了兵变。他偷偷地派兵把营地围起来,然后下令说:“没参与造反的,把手举起来,从大门出去,别问你们什么。” 于是大家伙儿都出去了,然后他让军官把那些造反的指认出来,抓了十几个,当场就杀了。第二天早上,这事儿就跟没发生过一样,没人知道。他当官挺有分寸的,不苛刻,也不瞎查,四川老百姓都很喜欢他。后来,他还升官了,当上了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景祐五年,他更是当上了参知政事。第二年,又升任尚书工部侍郎、知枢密院事,官越做越大。
天圣年间,他曾经出使河北,路过真定府,见到了曹玮。当时他就跟曹玮说:“你以后肯定要当大官,希望你多关注边防问题啊!”曹玮问他:“您有什么高见?”曹玮说:“我听说以前赵德明派人用马去跟西夏换汉地的货物,结果谈崩了,赵德明还想把那个使者杀了。他儿子元昊当时才十多岁,就劝他父亲说:‘我们是游牧民族,本来就靠马匹为生,用马去换那些不急需的东西,本身就不划算,现在还要杀掉使者,会寒了大家的心啊!’赵德明听了他的话,没杀那个使者。我曾经派人暗中观察过元昊,他这个人看着就不简单,将来肯定是个祸害!” 当时,他并没有太在意曹玮的话。后来,他又回到枢密院工作,结果元昊真的造反了!皇帝老是问他边境的情况,他却答不上来。西征又打输了,朝廷要征召乡兵,这事儿拖了很久也没决定下来。皇帝一怒之下,把他、陈执中、张观一起罢官了。他被贬到河南府当知府,这才真正体会到曹玮当初的远见卓识。没过多久,他就病死了,死的时候挺突然的。死后追赠户部尚书,谥号忠穆。
他年轻的时候,在礼部尚书王化基家里做客,枢密副使宋湜一眼看中了他,就把女儿嫁给了他。宋家的一些亲戚看不起他,王化基就说:“再过三十年,他就会富贵了!” 果然,后来他官至高位,应验了王化基的预言。
话说啊,有人评论说:吴育这个人,性格刚毅,从不屈服,但是他做的那些事,却没什么名气,是不是他的才能配不上他的雄心壮志呢?
宋绶呢,学识渊博,聪明敏捷,为人却像山谷一样深沉稳重,他博览群书,又熟悉官场事务。在仁宗皇帝当政的时候,他多次参与政事,只是表现得比较谨慎小心,很少犯错,这才保住了官位,并且把这份荣华富贵留给了子孙后代。他的儿子宋敏求和宋淑,都精通典故,文章写得也很好,但宋淑却因为性格轻率,行为不检点而败坏了名声。你看畴之这样正直的人,多次献上忠诚的计策,跟那些不肖之辈相比,差距可就太大了!
王鬷不听从曹玮的劝告,最终因为对边境事务处理不当而被罢官,这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