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字幼安,是山东历城人。年轻的时候,他跟着蔡伯坚学习,和党怀英是同学,两人号称“辛党”。刚开始想要做官,他们用蓍草占卜吉凶。党怀英卜到的是《坎》卦,所以留在金国效力了;辛弃疾卜到的是《离》卦,于是下定决心南归。

金国皇帝完颜亮死了以后,中原地区英雄豪杰纷纷起义。耿京在山东聚集军队,自称天平节度使,统领山东、河北的忠义军,辛弃疾担任他的掌书记。辛弃疾就劝耿京赶紧南下投奔南宋。当时有个和尚叫义端,很喜欢谈论兵法,辛弃疾有时会和他一起游玩。后来辛弃疾在耿京军中,义端也聚集了上千人马,辛弃疾说服他们归顺耿京。结果义端有一天晚上偷了耿京的印信逃跑,耿京非常生气,想要杀了辛弃疾。辛弃疾说:“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抓不到他,再杀我不迟。”辛弃疾估计这个和尚一定会把耿京军队的虚实告诉金国的元帅,于是赶紧追捕,终于抓住了义端。义端说:“我知道你的真实面目,你就像一头青兕一样强壮,能杀人,希望你不要杀我!”辛弃疾斩了他的首级回去复命,耿京更加器重他了。

绍兴三十二年,耿京让辛弃疾奉表向南宋朝廷投降。宋高宗在建康犒劳军队,召见辛弃疾,非常高兴地接纳了他,授予他承务郎、天平节度掌书记的官职,并且派人拿着节度使的印信去召耿京。没想到张安国、邵进等人杀了耿京投降了金国。辛弃疾回到海州,和大家商量说:“我是跟着主帅来投降朝廷的,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我该怎么向朝廷复命呢?”于是他就约上统制王世隆以及忠义军的将领全福等人,直接杀奔金营。张安国正和金国的将领们痛饮,辛弃疾他们就在人群中把他绑了起来带回南宋,金国的将领追赶不及。辛弃疾把张安国押解到行在(皇帝的行宫),在闹市中斩杀了张安国。辛弃疾仍然担任之前的官职,之后调任江阴佥判。那时辛弃疾才二十三岁。

公元1168年,我被任命为建康府通判,负责协助管理建康府的事务。两年后,也就是1170年,宋孝宗皇帝召见我到延和殿。当时虞允文掌握着朝政大权,皇帝一心想收复失地,我就趁机跟皇帝分析了南北方的形势,还谈到了三国、晋、汉时期的那些人才,说话非常直率,一点儿都没刻意迎合皇帝的意思。我还写了《九议》、《应问》三篇和《美芹十论》上奏朝廷,里面详细论述了顺逆之理、兴衰之势、军事策略的优劣以及战略要地的重要性,内容非常全面。可惜当时正值和议刚签订不久,我的建议并没有被采纳。

之后,我被调任司农寺主簿,后来又外放出任滁州知州。滁州当时刚刚经历战乱,城镇村庄都遭到严重破坏,一片凋敝景象。我就减轻了赋税徭役,招抚流亡百姓,训练民兵,还规划屯田,并且还新建了奠枕楼和繁雄馆。后来,我又被任命为江东安抚司参议官。当时留守叶衡非常器重我,叶衡后来当了宰相,就极力推荐我,说我胸怀大志,有远大的战略眼光。皇帝召见了我之后,我就升迁为仓部郎官,然后又担任提点江西刑狱。我在江西平定了赖文政领导的严重盗匪事件,立下了大功,因此被加封为秘阁修撰。接着我又调任京西转运判官,之后又兼任江陵府知府和湖北安抚使。

我被任命为隆兴府知府兼江西安抚使,后来又以大理少卿的身份被召回朝廷,然后外放湖北担任转运副使,之后又调到湖南,最后做了潭州知府兼湖南安抚使。当时湖湘地区盗贼四起,我全部平定了他们。

我上奏说:“现在朝廷清明,这几年李金、赖文政、陈子明、陈峒这些盗贼接二连三地作乱,他们都能一声号召就聚集起成千上百人,杀害抢掠百姓,死都不怕,最后只能出动大军来剿灭他们。主要原因是州县为了完成赋税指标太着急,官吏残害百姓的情况很多,但州县不敢过问;县为了完成各项税收指标太着急,官吏残害百姓的情况很多,但县也不敢过问。田间的百姓,郡里用搜刮来害他们,县里用各种名目来害他们,官吏用敲诈勒索来害他们,地主豪强用兼并土地来害他们,盗贼用抢劫来害他们,老百姓不当盗贼,还能去哪儿呢?百姓是国家的根本,贪官污吏逼着百姓当盗贼,今年剿灭,明年又出现,就像砍树一样,天天砍月月砍,不倒也折了。我希望陛下能仔细想想盗贼产生的原因,认真研究平息盗贼的办法,不要只依赖平定盗贼的军队。要好好告诫州县,以爱护百姓为念,如果有违法贪污的人,就让各部门各司其职,不要只抓几个小官吏来敷衍了事,给自己找借口。”皇上下了诏书嘉奖我。

因为湖南和两广接壤,又和溪峒的蛮族接界,盗贼时有发生,这不仅是因为当地风俗强悍,更是因为军事力量空虚造成的。我又上奏说:“军队管理的弊端在于统率不统一,派兵出征随意,没有固定的时间。士兵们只想安逸地待着,整天往官府跑,只想着吃喝,所以军事训练荒废了,逃兵不追究,冒名顶替的也不查处。平时,奸民就无所顾忌,一旦有紧急情况,士兵们又不堪征调。等到调动大军,千里去追捕,胜负还没分晓,就损兵折将,危害很大。请求像广东的摧锋军、荆南的神劲军、福建的左翼军一样,另立一支军队,名为湖南飞虎军,只听从帅臣的节制调遣,这样蛮族就会知道我们有强大的军队,就会望风而降。”

皇上委任他负责规划建设,他就根据马殷旧营垒的地基,开始建造营寨,招募步兵两千人,骑兵五百人,后勤人员另算,战马和盔甲都准备齐全。他先是用五万贯钱在广西买了五百匹马,又请求朝廷下令,让广西安抚司每年都购买三十匹马。当时枢密院里有些人心里不痛快,多次从中阻挠,但是岳飞坚持不懈,最终没有被他们阻止。工程耗资巨大,数以万计,但岳飞善于协调处理,事情都很快办妥了。有人说他敛财,皇上就下达了御前金字牌,让他立即停工。岳飞接了金牌,却把它藏了起来,然后责令监工人员,限期一个月内完成飞虎营寨的建设,完不成就按军法处置。结果营寨如期建成,岳飞就详细地汇报了整个过程,还画了图纸呈交给皇上,皇上这才满意。当时正值秋雨连绵,有关部门说烧制瓦片不容易,岳飞问:“需要多少瓦片?”回答说:“二十万片。”岳飞说:“不用担心。”他就命令厢官从官署、庙宇和居民家中收集废弃瓦片,两天之内就收集齐全了,僚属们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营寨建成后,雄踞一方,成为江上诸军中最强大的一个。

皇上提升他为右文殿修撰,又派他担任隆兴府知府兼江西安抚使。当时江西闹大饥荒,皇上任命他负责赈灾。他到任后,就在大街上张榜公布:“囤积居奇者处以流放,强买强卖者处死。”然后,他又下令拿出所有的公家钱款和银器,召集官员、儒生、商人、百姓,让他们推荐那些有能力、有担当的人,借给他们钱物,让他们负责收购粮食,不收取利息,限期一个月内把粮食运到城下发放,于是粮食源源不断地运来,粮食价格也下降了,老百姓因此得以渡过难关。当时信州守将谢源明请求支援粮食救济灾民,岳飞的幕僚不同意,岳飞说:“他们都是老百姓,都是皇上子民啊!”于是就拿出三分之一的粮食支援信州。皇上对此很高兴,提升了他一个官阶,而那些曾经弹劾他的人则被罢官。很久以后,他被任命为冲佑观主管。

1176年,他被任命为福建提点刑狱司(相当于福建省高级法院院长)。皇上召见了他,升他为大理寺少卿(相当于最高法院副院长),还加封他为集英殿修撰(相当于御用文人),让他兼任福州知府和福建安抚使(相当于福建省长)。 他之前代理过福建安抚使,就经常感慨地说:“福州靠海,是海盗的巢穴,周边四个郡的老百姓又蛮横粗暴,容易闹事,当省长真是费力不讨好,这该怎么办呢?” 这次他上任后,一心想着把福建治理好,不到一年时间,就积攒了五十万贯钱,还立了个牌子,叫“备安库”。 他认为福建地少人多,要是年景不好,就得从广东买米,现在幸好连续几年丰收,皇室宗亲和军队都来仓库领米,他就趁机把米卖给他们,等秋天米价便宜了,再用这笔钱买两万石米储备起来,这样就不用担心缺粮了。他还想打造一万套盔甲,招募强壮的年轻人充实军队,加强训练,这样就能有效防止盗贼作乱。 可是这些计划还没实施,朝中大臣王蔺就弹劾他,说他花钱大手大脚,像用泥沙一样,杀起人来也像割草一样,说他随时可能被罢官,甚至被处死。 于是他只好请求退休回家了。

1195年他被免职,1198年,他又被任命为冲佑观主管。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任命为绍兴府知府兼浙东安抚使(相当于浙江省长)。四年后,宁宗皇帝召见了他,和他讨论盐务政策,然后升他为宝谟阁待制(相当于高级顾问),让他兼任佑神观提举(相当于观主)。 接着他又被任命为镇江府知府,还被赐予金带(表示荣誉)。 后来因为推荐人才失误,被降职为朝散大夫(相当于退休官员),继续担任冲佑观提举,又让他去当绍兴府知府兼两浙东路安抚使,但他拒绝了。 之后他又被提升为宝文阁待制,然后又升为龙图阁待制,并被任命为江陵府知府。 皇上让他到行在(皇帝临时住所)汇报工作,并让他试任兵部侍郎(相当于国防部副部长),但他还是拒绝了。 最后,他被提升为枢密都承旨(相当于军机大臣),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去世了。 朝廷赐给他朝服、金带,追赠他为龙图阁待制,并追赠其他四个官职。

辛弃疾这个人啊,性格豪爽,很有骨气,识人很准,结交的都是当时全国有名的大人物。他曾经在一份绍兴年间的诏书上写批语说:“要是这份诏书在绍兴年间之前颁布,就能避免国耻;要是这份诏书在隆兴年间之后颁布,就能最终完成国家的大业。现在这份诏书和仇敌一起存在,真是悲哀啊!” 大家都很佩服他批语的尖锐和及时。

他当长沙知州的时候,有个读书人告状说考试官徇私舞弊,把第十七名的《春秋》卷子录取了。辛弃疾查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就让人把录取的《春秋》卷子和榜上其他《春秋》卷子都拿来重新比较,一看录取的卷子名字,竟然是赵鼎!辛弃疾一听,勃然大怒,说:“辅佐朝廷的大功臣,忠诚正直的一个人,怎么又出一个赵鼎!”说着就把卷子扔到地上。接下来看《礼记》卷子,辛弃疾说:“看看他的文章论述,一定是个杰出的人才,这个人不能错过!”打开一看,是赵方。

他还说过:“人活着就要勤奋,应该把务农放在第一位。北方人,生活所需的东西不依赖别人,所以没有特别富的,也没有特别穷的家庭。南方人多从事副业,反而害了农业,兼并土地的情况就多了起来,贫富差距就很大了。”所以他给自己书房取名“稼轩”。

当大理卿的时候,同事吴交如去世了,家里穷得连棺材都买不起,辛弃疾叹息道:“身为朝廷高官却穷成这样,这是个清廉正直的人啊!”于是他不仅厚葬了吴交如,还向执政者禀报,请求朝廷赐予银两和绸缎。

辛弃疾曾经和朱熹一起游览武夷山,还作了《九曲棹歌》,朱熹在他的两个书房里题写了“克己复礼”、“夙兴夜寐”八个字。朱熹去世后,因为当时打击伪学的风气很严,他的学生和故交竟然没有人去送葬。辛弃疾写文章为他哭祭,文章里写道:“您不朽的功业,将流芳万世。谁说您死了,您凛然正气,依然活着!”辛弃疾特别擅长写词,他的词悲壮激昂,后来编成了《稼轩集》。绍定六年,朝廷追赠他光禄大夫的官职。

咸淳年间,史馆校勘谢枋得路过辛弃疾墓旁的僧舍,听到僧舍里有人大声呼喊,好像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从傍晚一直持续到三更才停止。谢枋得点上蜡烛写了一篇文章,第二天去祭奠辛弃疾,文章写完,呼喊声才停下来。德祐初年,谢枋得向朝廷请求,追赠辛弃疾少师的官职,并谥号为“忠敏”。

何异,字同叔,是江西抚州崇仁人。绍兴二十四年考中了进士,先是被任命为石州的副县长,干了两任,后来又当上了萍乡县令。当时权臣周必大、留正想提拔他,皇上孝宗就问他们有没有推荐过何异,留正他们就说了何异在萍乡的政绩。于是,何异就被调到国子监当主簿了。升迁之后,他经常给皇帝上奏章,皇帝很高兴,还说:“君臣之间,最重要的不是表面上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向银台司上报就行了。”后来,何异被提升为监察御史。他上任后发现自己和丞相留正以前是同事,有点避嫌,想推辞,但皇上御批不准他以旧交为由推辞,于是他只好接受了任命。

后来他又升任右正言。有一次,皇上光宗在例行朝见时有所懈怠,何异就上疏劝谏,但没被采纳。于是他就联合其他官员一起上书,说有奸臣离间父子关系,应该严惩,言语非常严厉,结果还是没被采纳。之后,他请求外放,被任命为湖南转运判官。有一次,他代理湖南安抚使的职务,辰州蛮族入侵邵阳,何异就招募山区壮丁,抓住了叛乱的首领,其他的蛮兵也都投降了。不久后,他又被调任浙西提点刑狱。后来,朝廷以太常少卿的职位召他回朝,又改任秘书监兼实录院检讨官,还兼任礼部侍郎和太常寺卿。

太庙里长出了灵芝,韩侂胄带着百官前去观看,何异却说灵芝颜色发白,恐怕是兵灾的预兆,韩侂胄因此很不高兴。又因为何异和刘光祖关系密切,有人就弹劾他说,何异在言官任上,既不弹劾丞相留正,又受赵汝愚的推荐,最终被罢免官职,很久以后才被赐予退休。后来他又被起用,担任夔州知州兼本路安抚使。何异看到夔州百姓土地贫瘠,粮食不足,就和转运司一起想办法大量收购粮食储备,还建立了循环通济仓。七月丙戌日,西北方向出现一颗白光闪闪的星星坠落,声音如同雷鸣,何异说:“戌日酉时,火土相交,而妖星从东南冲向西北,变成了天狗,蜀地恐怕要发生战乱了!”于是他又请求退休,被任命为宝谟阁待制,提举太平兴国宫。四年后,吴曦果然叛乱了。后来他又被起用,担任潭州知州,两次请求退休,最终得以告老还乡。

1220年,他被皇帝召进朝廷,当上了刑部侍郎。那年五月,老天爷不赏脸,一直不下雨。他上书给皇帝,意思是说:“最近一些命令是从暗地里发出来的,负责执政的大臣们都不知道,负责谏言的官员们也说不出话。皇上您虽然关心灾民,同情那些饿死、病死、冻死的人,但远在边远山区的人民,怎么才能真正得到好处呢?光喊口号没用,不如少印一些纸币;光说要发展商业,不如稍微降低一下关税。”

第二年,他升任工部尚书,负责工程建设方面的事务。后来他告老还乡,但又上书皇帝,意思是说:“现在很多大臣请求退休,都只是走个过场,朝廷内外都觉得这是规矩,根本起不到什么好的表率作用,对社会风气和廉耻观念毫无益处。” 之后,他被任命为宝章阁直学士,负责泉州的行政事务。他请求退休,皇帝准了他的请求,并提升他为宝章阁学士,然后让他正式退休。他去世的时候,享年八十一岁。他为人高傲,有诗名,著有《月湖诗集》流传于世。

刘宰,字平国,是金坛人。成年后,他进入乡校学习,为人正直,从不阿谀奉承,也不为个人利益所动。1195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江宁尉,相当于现在的江宁县公安局长。江宁当时迷信巫术之风盛行,刘宰下令让各级基层干部互相监督,结果很多人改行务农了。那年闹旱灾,上司命令他负责救济灾民,他救活了很多灾民。当时有一些人靠耍妖术骗人,自称“真武法”、“穿云子”、“宝华主”,都被他严厉打击了。他在办公桌上写了八个字:“毋轻出文引,毋轻事棰楚。”意思是说,不要轻易发文,也不要轻易动用刑罚。他出差的时候,和士兵们一样吃粗茶淡饭。离职后,他只带走了他朋友赵师秀送他的诗集。

后来,他被调到真州担任司法官。朝廷规定,做官的必须学习儒家经典,不读周敦颐、程颐等人的书,就不能参加考试。刘宰听了这话,长叹一声说:“我一辈子读的都是这些书啊!我的脑袋可以砍掉,但这个考试我却考不了!”最后,他没参加考试。

泰兴县令上任后,碰到一起杀人案,证据确凿。县令却说:“我在丛祠祈祷,想杀一个人,刀子却自己跳跃了三次,结果杀了三个人,这是神明指使的!”州府官员为此去调查,拆了那个庙,把县令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邻县有人把牛租给了本县人,租户和牛主人家有亲戚关系。租户趁着丧事,偷走了租牛的凭证就跑了。后来牛主人儿子来要租金,租户说牛早就卖了。儿子好几年都在官府告状,可没有凭证做证据,官府又因为是不同县的事,就不管了。后来,他找到这位县令告状。县令说:“牛丢了十年了,还能要回来吗?” 于是,他叫来两个乞丐,详细地跟他们说了这件事,然后故意找个借口把他们关进监狱审问。乞丐抵赖说他们偷了牛卖了,县令就派人带他们去查看。租户说:“我的牛是某某租走的。”乞丐死不承认,县令就拿出租牛的凭证给他们看。 这下,偷了凭证的人慌了神,把牛还给了租户。

有个富人家丢了金钗,只有两个女仆在现场,于是把她们抓起来交给官府,大家都觉得她们冤枉。县令就让她们每人拿一根芦苇,说:“没偷金钗的人,明天早上芦苇会跟现在一样长;如果偷了,芦苇就会比现在长两寸。”第二天早上一看,一根芦苇没变,一根长了两寸,于是审问那个芦苇长了两寸的女仆,她果然承认了罪行。

还有两起婆媳不和的案子,两个媳妇都不赡养婆婆。县令把婆婆和两个媳妇都叫到一间屋子里,有时给媳妇送饭,但不给婆婆送。他暗中观察,发现一个媳妇每次都把自己的饭菜分给婆婆吃,婆婆还骂她;另一个媳妇却反过来,自己吃好的,把剩菜剩饭给婆婆。这样观察了好几天,终于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他父亲去世后,他辞官回家奔丧,等他到京城的时候,韩侂胄正准备发动战争。这位县令就找到邓友龙、薛叔似,极力劝谏韩侂胄不要轻举妄动挑起战争,说这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危害。 韩侂胄最终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他担任了浙江东部仓司的官员,工作做得很好,但他很快就辞去了官职,静静地观察时局变化,不再热衷于做官。不久后,他就告老还乡,去监理南岳庙。江淮制置使黄度想请他当幕僚,被他拒绝了,他说:“朝廷的命令我都不去,现在怎么能出来做官呢?” 嘉定四年,朝廷两次下令召他回朝为官,他都没去。当时的宰相也多次派人写信劝他复出,但都被他坚决拒绝了。不久,他上交了官职任命书,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做官了。

理宗皇帝刚登基的时候,就给他安排了个籍田令的职位,他推辞了好几次。后来改任命他为建康府通判,他又辞了,干脆请求退休。最后,朝廷就让他在秘阁当差,兼管仙都观。后来朝廷又想给他升官加薪,让他去祠部任职,他辞掉了秘阁的差事,但皇帝不同意。端平元年,他被提升为直宝谟阁,还是兼管祠部,而且朝廷还把之前他因为磨勘耽误的时间都补给他了。没过多久,他又被提升为太常丞,地方官吏奉着朝廷的命令催促他上任,他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动身前往。到了苏州,他又上书请求回家。当时,很多人都想把他召去为官,几乎所有能召他的人都召了他,只有宰相和崔与之没能把他请动。皇帝还专门找侍御史王遂询问他的情况,并且想让他去当宣抚使。后来又提升他为将作少监,还让他当宁国府知府,兼任敷文阁直学士,但他都拒绝了。朝廷又提升他为直显谟阁,兼管玉局观,皇帝还一直盼着他能出来做官呢!后来朝廷召见他商议事情,但他始终不肯出来做官。不久他就去世了,乡里的人们都关了铺子去送他,送葬队伍绵延五十里,每个人都像失去了亲人一样悲痛。

宰相为人刚正不阿,为人聪明敏捷,心地善良仁慈,为乡里做了很多好事。他设立了义仓,创办了义役,三次组织施粥救济饥民,从冬天到夏天,每天都有上万人在接受救济。柴火、粮食、衣服、棉絮、药品、棺材寿衣等等,只要需要,他都能想办法弄到。谁家没有田地耕种,谁家没有房子住,谁家的儿女大了还没嫁娶,他都积极地帮助他们,像对待自己的事情一样认真负责。桥梁坏了影响通行,道路险阻难以行走,即使是大型工程,他都会捐钱出力,带头组织并督促工程的完成。宰相自己生活俭朴,但只要是正义的事,他一定会去做,即使耗尽了自己的力量,也会借钱贷款继续去做,从不懈怠。比如,他确定了麦子的折价钱数,又按照规定校正了各县的斗斛,拆除了八十四座淫祠,凡是能够向官府反映、对乡里有利的事情,他都尽力去做。

宰相隐居了三十年,一生没有什么嗜好,只是读书,各种书他都读。即使每天都辛勤劳作,他还坚持读书学习,虽然广泛学习训诂注释,但他更看重自己独立思考的领悟。他著有《漫塘文集》《语录》流传于世。

刘爚,字晦伯,是建阳人。他和弟弟刘韬一起,跟着朱熹和吕祖谦学习。乾道八年考中了进士,被分配到山阴当主簿。刘爚认真核对户籍,那些贪官污吏没办法搞鬼。后来调到饶州当录事,黄奕这个通判想陷害他,结果自己因为贪污受贿被查办了。都大坑冶有个叫耿某的人死了,尸体暴尸荒野,有人提议用佛教的办法水葬火葬,刘爚写信说:“如果死人有知觉,那也太惨了!” 建议找个高地,把尸体合葬起来。

接着,他调到莲城当县令,取消了额外加征的钱和运输税,免除了进贡的银钱以及纲本、二税甲叶、钞盐、军期米等等各种费用,还大力修缮学校,请求重新丈量土地。后来升任闽县知县,他治理地方清廉简朴,官府里没有积压的案件,积极兴利除弊,该管的事儿一件不少。之后被派去潭州当通判,还没上任就赶上父亲去世。 当时伪学盛行,刘爚就跟着朱熹在武夷山讲学读书,过得很自在。他在山上建了个云庄山房,打算在那里养老隐居。

后来,他又被调到赣州坑冶司当主管文字的官员,之后又担任德庆府知府,他大力修缮学校,上奏朝廷五条便民措施,还奏请取消两县的无名杂税,又招募训练武勇民兵。 他还上书皇帝说:“以前北伐的时候,那些当官的没搞清楚形势,让陛下您操心了。现在虽然和议已成,但更要引以为戒,认真反省,一定要畅通言路,广纳忠言,一定要公平公正地提拔人才,一定要加强边防,防止敌人的入侵。”

广东常平司的差事,我让当地官员每年都用一半的钱换成新的,春天发放,冬天收回,留下一半应付紧急情况。当时欠着亭户钱十万贯,转运司五万贯,我就用国库的盈余补上了。我还上奏弹劾了几个问题:仓库管理混乱、客丁钱制度的弊端、小官俸禄发放不合理、地方官吏的管理混乱、官商勾结等问题。

皇上召见我汇报工作,我首先说的就是:“只要公平公正,人心就会安定,朝廷威望自然高涨,即使遇到危险也能安然无恙;如果公平公正被破坏,人心就会离散,朝廷威望就会下降,即使太平盛世也容易陷入危机。”皇上很欣赏我的话,就提拔我做了尚左郎官。之后我请求减少冗余开支,以稳定货币。我又向皇上进言说:“希望在经筵讲读和大臣奏对时,多进行反复的提问和探讨,以求得义理的正确与否,以及政事的得失,这样圣学就能进步,治道就能兴盛。”我还请求皇上重视人才培养和军队建设。

后来我被调到浙西做提点刑狱,巡查时不畏酷暑严寒,平反了不少冤假错案。曾经有个案子,有人杀人后躲在权贵家里,官吏都不敢抓,我却最终把凶手抓到了。

之后我升任国子司业,我向丞朱丞相史弥远建议,用朱熹的《论语》《中庸》《大学》《孟子》集注作为讲学教材,以匡正君臣关系,安定天下士大夫的心。我上奏说:“宋朝建立以来,《六经》的精髓,孔孟的遗训,直到千年之后才得到阐发,以孝敬父母为本,以忠诚侍奉君主为本,这就是世人所说的道学。庆元以来,权臣奸佞当道,嫉恨正直的人,他们把道学说成是伪学,排斥道学家,禁毁道学书籍,学者们无所适从,义利不明,趋向低俗,人欲横流,廉耻日丧。追溯以往禁止道学的事情,我不得不为此承担责任。那些曾经被排斥的道学家,即使后来做了官,也很难实现他们的抱负,建立他们的名节。我希望皇上能够废除禁止道学的诏令,停止邪说,端正人心,这才是国家社稷之福。”我还请求将朱熹的《白鹿洞书院揭示》颁布到太学,并刊行朱熹的《四书集注》。我又说:“浙西是重要的地区,应该下诏命令地方长官和监司严厉打击强暴,抚慰百姓,努力储备物资以应对灾荒,禁止苛捐杂税以减轻人民的负担。”

他当时是国史院编修官,也是宝录院检讨官。有一次,他到盱眙接待金国的使者。回来后,他就跟皇帝说:“两淮地区,是江南的屏障,经历了战乱和盗贼之后,应该好好治理一下。要想办法招集流散的百姓,让他们吃饱穿暖,成为兵员。我看淮东地区,土地平坦肥沃,还有很多池塘、沼泽和泉水,但是荒地却很多。那里的老百姓强壮勇敢,熟悉边境作战,但是安定下来的却很少。如果能好好规划郊野,招集流散的百姓,给他们分田地,避免他们大量占地却荒废的情况;修建沟渠蓄水,以备战马奔突之需;给他们提供农具和种子,根据地势给他们盖房子,让他们互相保护,编成十人或五人的小队,教他们使用兵器,互相监督约束。每个乡镇组成一个包围圈,每个里组成一个队伍,选出队长和副队长。平时耕田,有警报就守卫,有余力就作战。” 皇帝很欣赏他的建议,采纳了他的意见。

后来,他升任国子祭酒,还兼任侍立修注官。他还论述了贡举制度的五个弊端。之后,他又兼任兵部侍郎,后来又兼任刑部侍郎,被封为建阳县开国男,还赐给他食邑。 他继续兼任刑部侍郎、国子祭酒和太子左谕德,又升任国史院同修撰和实录院同修撰。当时朝臣们都喜欢阿谀奉承,沉默寡言,稍微有点直言进谏的,大家都会指指点点,觉得很奇怪。他就上奏说:“希望陛下下诏告诫大臣们,要大力提倡忠诚正直,振奋士气;要严厉禁止阿谀奉承,使朝臣们严肃认真。还请陛下挑选州县的狱官。” 冬天打雷,皇上很害怕,他又上奏说:“应该先挑选监察御史,考察贪官污吏;调查了解百姓的疾苦,如果朝廷的恩泽没有惠及百姓,法令没有方便百姓,都要如实地奏报给皇上,然后进行改革,这样百姓就会高兴,天意也会顺畅。”他还请求挑选边疆将领。

他当上了工部侍郎,上奏说:“请求让边境百姓自己组成十人或五人一组的队伍,在乡里进行操练,有紧急情况就互相救援,平时就安心耕作,这样就能把军事管理巧妙地融入到农业生产中,这可不是一时的利益啊!” 他还请求修筑边境州郡的城墙,并且罢免了专门去金国贺正的使者。

后来,他被任命为刑部侍郎,之前的职务也继续保留着,皇上还赏赐给他朝服和金腰带,他推辞了,但皇上没同意。他两次请求退休,皇上还是没同意。他还上奏建议停止向金国进贡岁币,并在历阳设立机构来支援淮南地区。那年夏天旱灾严重,他奉诏上书,说:“老百姓正因为说话受限制而不敢表达意见,他们的心里正憋屈着,需要疏导才能畅通。皇上既然已经敞开了大门让大家畅所欲言,那么下面一定会有敢于直言的人,指出政事上的缺失,说明朝廷的是非对错。也许有人是为了追求名声和荣誉,但陛下如果听取他们的意见,那么那些苦口良药般的忠言就会被陛下弃之不顾,而那些阿谀奉承的甜言蜜语却会蒙蔽陛下的双眼。” 他因为这件事,在瑞庆圣节上很生气,还拒绝了金国的使者。

皇上晋封他为子爵。他被任命为工部尚书,皇上赏赐给他衣服、腰带、马匹和鞍具。他还兼任太子右庶子,同时还兼任左谕德。每次给太子讲读经史典籍中关于戒除声色犬马、贪图享乐的内容时,他总是恳切地反复讲解。有一次讲解《诗经》,詹事戴溪听他讲解后,都忍不住吐舌头表示惊讶。他去世后,被追赠为光禄大夫,他的子孙也得到了官职,并被追谥为“文简”。他留下了《奏议》、《史稿》、《经筵故事》、《东宫诗解》、《礼记解》、《讲堂故事》、《云庄外稿》等著作。

柴中行,字与之,是余干人。绍熙元年考中进士,被授予抚州军事推官的职务。当时权臣韩侂胄禁止道学,进行查抄文书,转运司下令让他声明自己不是伪学,柴中行提起笔就写道:“我从小就读程颐的书来准备科举考试,如果这算伪学,我宁愿放弃这次考核。”

我被调到江州当学教授,结果母亲去世了,我就辞官回家奔丧了。之后,广西转运司邀请我去做个小官。当时的大帅很赏识我,想让我去他手下做事,还让我先去见他的一个幕僚——中行先生。中行先生正色道:“身为大帅,却称别人为‘恩王’、‘恩相’,我心里觉得很耻辱,别把我卷进去!”

后来,我被委任代理昭州知州,我减免了丁钱(人头税),减少了赋税,还赈济了饥民。转运司又让我代替中行先生处理一些事务,我从桂林附近的县城,一路走访柳州、象州、宾州,最后到邕州,走访百姓,了解他们的疾苦,总是先去解决问题,然后再向上汇报。我还捐出部分盐税的收入,用来帮助边远地区的百姓。

嘉定年间初期,我被派到尚书吏部做个管档案的小官,后来升任太学正,再升任博士。有一次在朝廷上对策,我首先指出朝廷威信扫地,导致国势衰弱;其次指出士大夫们缺乏廉洁和正直,国家应该培养更多刚毅果敢的人才;最后我说当权的奸臣当道,贪污腐败之风盛行,以前的那些惩治贪官污吏的好办法现在都荒废了,应该重新启用。太学是教化百姓的根本,童子科考试和进士考试中,有些考生仗势欺人,我总是据理力争,维护考试的公平公正,从不徇私舞弊。之后,我升任太常主簿,又升任军器监丞。

我被外放担任光州知州,我加强了军队管理,认真操练士兵,增加了屯田的规模,城墙、壕沟、营寨、武器装备、粮食等,都准备充分,我的政绩在淮右地区是最好的。我还就边防的策略向朝廷提出了建议,大意是说:“边防军队应该像蛇一样,首尾呼应。如果敌人的草寇大军来犯,邻近的州府就要出兵支援;如果敌人分兵轻袭,邻近的郡县就要出兵支援。支援的军队多了,即使遇到危险,也不至于失败。”我还说:“淮南、襄阳地区的豪强地主,以前打仗时,都倾家荡产地出力,但朝廷却吝啬赏赐,失信于民,应该赶紧表彰奖励他们,这样才能激发他们的斗志,让他们为朝廷卖命。”

他被任命为西京转运使,还兼任提点刑狱。他认为襄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防守尤其应该周密。当时负责边防的官员,政令繁琐苛刻,整天跟老百姓争利,他委婉地劝告那个官员,但对方根本不听。那年天旱,他就把酒税全免了,还斥责那些征税的官员,把那些办事不力的官吏都黥刑(脸上刺字),结果雨水就来了。

官府收取盐税的利润太高了,税收日益增加,国库收入却越来越少,盐钞积压严重。他就在大街上贴出告示,声明盐税一钱不增,于是商人纷纷前来交易。后来,他又被提升为直秘阁、襄阳知府兼京西路经略安抚使,还继续负责漕运。江陵的军队要调到襄州,军队管理的事情很久没处理了。他向朝廷上奏,建议考核军队实际人数,原来编制是两万两千人,现在只剩下一半了,赶紧招募补充兵员。从那以后,朝廷就把军队调度的权力交给经略安抚使了。他还严厉弹劾李珙的违法行为,以此惩治贪污的官员;同时表彰扈再兴的功劳,以此激励老将们,上达朝廷,下至军营。

他调任江东转运司判官,不久又改任湖南提点刑狱。当地一些豪强家族,动不动就杀人,或者收养亡命之徒,在江湖上横行霸道,他都依法严惩。有个华亭县令贪婪暴虐,有人通过关系推荐他,他笑着说:“这是想让我违反章程办事啊!”结果,他最终查出了那个县令的罪行。后来,他升任吏部郎官。他上书皇帝,说要以自己的抱负来启迪君王的心,指出士大夫的三大坏毛病:好邀功、好阿谀奉承、好欺压别人。吏部选官的制度非常混乱,官员们徇私舞弊,他办事公正,不为权势所屈服,所以选拔官员的事情办得很公平公正。

他被提升为宗正少卿。他上书皇帝说:“陛下刚开始执政的时候,是用刚强的品德来治理国家根本,后来改革的时候,也是用刚强的品德来清除奸邪,可是现在陛下却只是安于现状,什么事都不管。其实,刚强的品德才是君主最大的权力,不能长期不用而把它丢掉,前车之鉴,值得陛下引以为戒啊!”他又说:“朝廷用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宽容,实际上却暗中观察他们的行为,表面上看起来很宽松,实际上却暗中控制他们,虽然看起来很好,但实际上并不能得到天下的民心。以前改革的时候,国家的元气得到了恢复。这几年想求得安宁,比较厌恶听到别人的意见,所以下面的官员进言,不是观望就是迎合,不是推诿就是躲避,而敢于直言进谏的人很少,这是做臣子的责任啊!”

话说这位老兄,官职不小,兼着国史编修和实录检讨。那年孟春,老天爷发脾气了,下起了瓢泼大雨,还伴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冰雹,边境告急的战报也接踵而至,结果丢了地盘,还损失了军队,淮河地区人心惶惶。他赶紧向朝廷上奏,说内外出了两件大事,朝廷面临十个难题,核心意思就是:现在这情况,皇帝把所有事都交给一个宰相,宰相又只听信几个心腹的意见,满朝文武互相看着,谁也不敢说话。甚至边关的紧急请求,很久都没得到回复,万一出了问题,责任该由谁来承担呢?

后来,他又升任秘书监和崇政殿说书。他狠狠地批评了那些以道学为幌子,实际上是伪学者的家伙,说要将他们流放,堵住他们的嘴,让那些忠义之士闭口不言,这天下还有气吗?还能再糟下去吗?他还说,想团结人心,就得先清除贪官污吏;想清除贪官污吏,就得先整顿朝廷。大臣们要以身作则,做个清廉的榜样,上层官员带头,下面的州县小吏还敢胡作非为吗?他还分析了内政和外交,辨别了君子和小人,大概意思就是:执政、侍从、谏官、给事中这些职位,以及三衙门和京尹的任命,都是朝廷的大事,所以这些人的任命必须由皇帝亲自决定,才能防止权力下移。现在呢,有些人通过私下拜访,或者请求接见,甚至几个月前就内定了人选,满朝文武都不知道。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就往上爬,争着做皇帝的裙带关系,这样一来,天下国家的大事,不仅没人敢说,而且连说话的机会都被堵死了。大臣们被那些阿谀奉承的话蒙蔽了,边境的官员,那些逃跑的被说成是诬告,那些胆小的被说成是勇敢的,金银财宝塞满了他们的口袋,是非黑白颠倒,欺骗朝廷,欺骗皇上。他希望皇上能下明旨,让大臣们摒弃私心,秉公办事。

后来,他升任秘阁修撰,又做了赣州知州。他治理盗匪有一套办法,境内很快清静了。后来他请求退休,皇上准了他的请求。理宗皇帝即位后,他又被任命为右文殿修撰,主管南京鸿庆宫,还被赐予金带。最终,他去世了。他留下了《易系集传》、《书集传》、《诗讲义》、《论语童蒙说》等著作。

李孟传,字文授,是资政殿学士李光(李光季)的儿子。他父亲李光被贬到岭南和海南一带的时候,李孟传才六岁,就跟着母亲回到老家,从小就立志好好学习。贺允中和徐度都很看重他的才华,曾几还把孙女嫁给了他。龙大渊被贬到浙江东部做总管,知道李孟传是名门之后,等他办完丧事后想跟他套近乎,但李孟传正色拒绝了他。后来李孟传担任了江东提刑司的干办,又调任浙江东部常平司。

他母亲去世后,李孟传辞官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朝廷任命他为江山县丞,但他拒绝了这个职位。之后,他又被任命为南岳庙的监官和行在编估局的官员,但他还没上任,就被改任为楚州司户参军。他一个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就上任去了。下了班,他就关起门来读《易经》。当地知府和中央来的使者,都不敢把他当一般的下属对待。因为徐积的墓就在楚州境内,荒废了很久,李孟传就重新修缮了它。他还修复了陈公塘,解决了当地的灌溉问题。后来,他被任命为象山县令,上任后政绩显著,上司推荐他为全县最好的县令。很多官员都一起推荐他,他主管的官员向朝廷报告了他的政绩,他和同事们一起上书朝廷,请求面见皇帝,还给宰相写信陈述此事。

之后,李孟传被提升为将作监的主簿。丞相赵汝愚刚上任的时候,正赶上金国大举入侵,赵汝愚就派李孟传去视察江、池、鄂三地的军队粮草储备情况,路上被提升为太府丞。任务完成后,赵汝愚被罢免,党争开始,但李孟传完成任务没有出任何差错。他向朝廷汇报说:“我因为公务往返奔波了四千里,沿途看到百姓生活困苦,衣食不足。国家的安危,取决于百姓,现在百姓生活贫困,国家的形势也岌岌可危,要保住国家,皇上应该更加勤勉。” 当时韩侂胄正排挤打击留正和赵汝愚,太府簿吴璹和韩侂胄有姻亲关系,就说言官们要弹劾朱熹,李孟传义愤填膺地说:“如果这样,那么士大夫们都会奋起反抗,即使是杀头也不怕!”

孟传,做过考功郎。他曾经直言进谏说:“国家培养人才,就像天地孕育植物一样,要慢慢滋养,等到成熟了才能用来建造大厦。现在很多士大夫都急功近利,功劳还没做出多少,能力也不够强,心思就已经飘到高官厚禄上了,一点儿也不想着努力改进,这样下去,弊端会很大。”他还说:“武举和士兵的比试,只看重力气,到了战场上未必就能取胜。唐朝选拔人才,是从步射、弓弩到马射,都根据成绩高低定等级,咱们应该效仿。”

韩侂胄和孟传有点交情,曾经想拉拢孟传,孟传谢绝道:“我今年六十了,早就想退休了。”韩侂胄很不好意思,只好作罢。孟传请求外放,做了江州知州,当地官司很快就平息了。韩侂胄对此很不高兴。孟传请求告老还乡,后来又做了处州知州。

之后,他升迁为广西提点刑狱,又改任江东提举常平,最后调到福建。朝廷召他进京觐见,他首先论述选拔人才应该先看品德再看才能,多招揽正直敢言的人来辅助朝廷。他的一些老朋友在朝廷做官,给他写信问候,嘘寒问暖,孟传知道他们的意思,就谢绝说:“我很久没来京城了,能见见皇上就心满意足了。”说完就离开了皇宫。到了福建,正赶上大饥荒,孟传打开粮仓,劝导大家平分粮食,百姓没有饿死的。韩侂胄被杀后,孟传被提升为提点刑狱,又调到江东,但他再次辞官。丞相史弥远是他的老朋友,大家都以为他会得到重用,但他最终还是辞官回家,戴着便帽,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又两次被朝廷授予荣誉官职,朝廷以仓部郎的职位再次征召他,他又辞了。

他被任命为浙东提点刑狱,没几个月,他又上书请求退休,多次上奏章,朝廷加封他为直秘阁,又把他调到江东,但他没去,改任主管明道宫。后来又升任直宝谟阁,最终退休,享年八十四岁。他经常告诫子孙:“安身立命最好的办法是不要争强好胜,修身养性的最好办法是保护自己。遵守道义就会有好福气,追求功名利禄就会自取其辱。”孟传著有《磐溪集》《宏词类稿》、《左氏说》《读史》《杂志》《记善》《记异》等书流传于世。

话说啊,古时候那些君子们,他们的处世态度和选择可真是五花八门,各有各的不同,但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

辛弃疾,他可是个有大义的人,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南宋效力。这跟那些实实在在的君子有什么区别呢?他甚至还直接批评光宗皇帝建造重华宫太过奢侈浪费。柴中行,他那次临川的考试,明明考得很好,却始终不肯说自己不是程颐伪学的信徒,宁可放弃功名利禄。刘爚呢,他积极推崇朱熹的《四书》,还把它作为讲课的教材,为朱熹的学说正名,这贡献可真是太大了!李孟传,他的作为也完全配得上他父亲的名声。

至于刘宰嘛,他那可是潇洒飘逸,远走高飞,几次三番地被朝廷征召,他都不肯出来做官,真是应了那句“鸿飞冥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