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世,字器之,是魏州人。他爸爸刘航,考中了进士,先后当过虞城县令和犀浦县令。虞城县的人奸诈狡猾,喜欢抢劫偷盗;犀浦县的老百姓老实巴交,比较温顺。刘航当官,对不同的情况采取不同的方法,既有严厉的,也有宽松的,两种方法都用上了,结果两个县都治理得很好。后来他又当了宿州知州。有一次,他护送夏朝使者,使者们各种无理要求,态度傲慢无礼,还想要穿着华丽的衣服戴着金带去见皇帝,刘航都一一纠正了。后来,他当了群牧判官,又升任河南监牧使。他奉命去册封夏朝的皇帝秉常,按照惯例,应该接受很多珍宝和名马作为赏赐,但他一样都没要。回来后,他还上书给皇帝,写了一篇《御戎书》,大意是说:“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人,喜欢说些好听的话;那些只会打仗的武夫,都想着得到无尽的荣华富贵,很容易被这些东西迷惑,一定要小心提防啊!” 之后,他又当上了河北西路转运使。

熙宁年间,闹大旱,朝廷征求大家的意见。刘航就上书,说了新政不好的五点,还上书说:“当皇帝的不能轻易失去天下的民心,应该抓住时机进行一些改革,这样老百姓就会高兴,上天也会保佑的。” 但是皇帝没采纳他的建议。于是他就请求调任崇福宫提举,后来又先后担任了泾州和相州知州。等到朝廷出兵西征的时候,他又调任了陕州知府。当时战争突然爆发,军队的粮草供应非常紧张,县令县丞们都亲自下地督促老百姓,结果很多老百姓都放弃了田地房屋,甚至有人自杀。而刘航却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安排事情,最终还是把事情办好了。最后,他官至太仆卿。

刘安世年轻的时候,说话做事就很有见地。他爸爸刘航当监牧使的时候,文彦博在朝廷要职,经常听说了什么就叫刘安世过去告诉他。有一次,刘安世不慌不忙地说:“王安石要辞职了,外面都在说您要接他的班。”文彦博叹了口气说:“王安石把天下搞成这样,以后谁还能做得了事啊?”刘安世拱手说:“虽然我资历尚浅,但我认为未必如此。现在的新政,真的符合老百姓的愿望,对老百姓有利吗?如果不利,您完全可以去掉有害的,发展有利的,轻而易举的事儿!”文彦博没说话。后来,文彦博见到刘航,就称赞他儿子正直刚毅。

刘安世考中了进士,但他没去赴任。他去拜司马光为师,虚心请教为人处世的道理。司马光教导他要诚实,并且要从不说谎话开始做起。后来他被调到洺州当司法参军,当时洺州的司户贪污成性,转运使吴守礼要查办这件事,就问刘安世,刘安世说:“没有这回事。”吴守礼也就没再追究。但是刘安世心里一直不安,心想:“司户确实贪污,而我没说实话,我这是违背了司马先生的教诲啊!”后来,他读了扬雄的《法言》里“君子避碍则通诸理”这句话,才释然了。

光宗当上宰相后,推荐安石为秘书省正字。光宗去世后,宣仁太后问吕公著,安石能不能担任台谏官,吕公著认为可以。于是安石被提升为右正言。当时执政的人多与亲戚结党营私,安石上奏说:“祖宗以来,大臣的子弟都不敢担任重要的官职。自从王安石执政后,一心只图满足私欲,破坏祖宗的制度,把一切好的制度都破坏殆尽。现在朝廷上,这些人还故态复萌。”于是他连续上书弹劾文彦博以下七个人,这些人都是德高望重的旧臣,却都徇私枉法。

章惇强买昆山百姓的田地,并处以罚金,安石上奏说:“章惇和蔡确、黄履、邢恕一向勾结在一起,自以为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贪图天大的功劳,妄想有一天飞黄腾达,天下人都指责他们是‘四凶’。现在章惇的父亲还在世,他却另立家产,聚敛钱财,完全不顾廉耻,只是轻微处罚,怎么能够起到警示作用呢?” 后来吴处厚献上解释蔡确《安州诗》的文章,安石认为诗中影射皇帝,犯了大不敬的罪过,他和梁焘等人极力论证,最终把吴处厚贬到新州。宰相范纯仁以及十名御史,都因为这件事被罢免。

安石升任起居舍人兼左司谏,后又升任左谏议大夫。有一次,朝廷下令暂时停止讲学,民间谣传宫中需要乳母,安石上疏劝谏说:“陛下正值壮年,还没有立后却沉溺于女色。希望太皇太后保佑圣上龙体安康,为江山社稷着想,多看看经书,经常与近臣讨论治国安邦的大事,以此来提高您的学识,不要沉溺于享乐而忘记应该警惕的事情。”哲宗皇帝低头不语,后来对他说:“没有这事,你听错了。”第二天,太后让吕大防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安石。吕大防走后,哲宗召见给事中范祖禹,让他转达旨意。范祖禹也曾多次上书劝谏,于是两人一起再次恳切地劝谏。

邓温伯被任命为翰林承旨,安石上奏说他“出入王安石、吕公著两党之间,反复无常。现在提拔他,关系到君子小人力量消长的关键。请求免去他的官职。”但奏章没有被采纳。于是安石请求外放,改任中书舍人,但没有就任。后来被任命为集贤殿修撰,提举崇福宫,才六个月,就被召回朝廷,担任宝文阁待制、枢密都承旨。

范纯仁再次当宰相的时候,吕大防跟皇后说,想让苏辙避避风头。皇后说:“他现在又不当言官,有什么好避嫌的?” 皇后又跟韩忠彦说:“像苏辙这样正直的人,应该留在朝廷。” 就这样,苏辙的事儿才算过去了。后来吕惠卿又当了光禄卿,被外放分司,苏辙坚决反对,但没用,最后苏辙被外放到了成德军做知州。

章惇当权后,特别忌恨苏辙。先是把他贬到南安军做知州,接着又贬到少府少监,然后又贬到新州做别驾,最后安置到英州。 同文馆案发后,蔡京请求诛杀苏辙全家,虽然没成功,但还是把苏辙贬到了梅州。章惇和蔡卞一定要置苏辙于死地,他们借着派使者去海岛诛杀陈衍的机会,暗示使者顺路去梅州威胁苏辙自尽。 他们还提拔了一个当地土豪当转运判官,让他去杀苏辙。

这个判官骑马飞奔,快到梅州了,梅州知州派人去劝苏辙自保。苏辙脸色都没变,跟来人喝酒聊天,然后慢慢写了几张纸条给仆人,说:“我要是死了,就按照这些去做。” 来人说:“死没什么可怕的。” 来人偷偷看了仆人手里的纸条,发现上面详细记录了跟苏辙一起被贬谪的人的家事,非常清楚。 结果,这个判官在离梅州还有二十里路的时候,就吐血死了,苏辙因此逃过一劫。

徽宗的昭怀皇后当上皇后后,章惇和蔡卞翻出以前关于皇后乳母的旧事,诬陷说是苏辙为皇后设的圈套。 朝廷下令让应天少尹鼛孙鼛用囚车押送苏辙和邹浩进京。 他们走了几站路,徽宗就即位了,并且大赦天下,鼛孙鼛只好把他们放了。 苏辙被流放了七年,那些甲令上记载的偏远荒凉之地,他都去过。 后来苏辙官复原职,先后担任集贤殿修撰、郓州知州、真定府知府。 可是曾布又嫉妒他,不让苏辙回朝。 蔡京当宰相后,又连续七次贬谪苏辙,最后把他流放到峡州监管。 后来苏辙官复承议郎,在京城定居。 宣和六年,苏辙官复待制,但中书舍人沈思封还了他的任命。 第二年,苏辙去世,享年七十八岁。

安世仪长得高大魁梧,说话声音洪亮,像铜钟一样。刚被任命为谏官,还没正式上任,他就先去告诉他母亲:“朝廷没有嫌弃我安世仪不优秀,才让我担任谏官这个职务。如果我做了这个官,就必须光明正大,承担责任,万一得罪了人,招来祸患,那也是在所不惜的。皇上现在正推行孝治天下的政策,如果我以母亲年老为由推辞,应该可以免去这个职务。”他母亲说:“不行,我听说谏官是皇帝的诤臣,你父亲一辈子都想做这个官却没做到,你既然有幸得到这个机会,就应该献身报效国家恩情。就算因此被流放,不管流放到多远的地方,我都跟着你一起去。”于是安世仪接受了任命。

他在任期间,多年来一直正气凛然地站在朝堂上,坚持公正。有时候当面直言批评,甚至惹怒了皇帝,他就拿着笏板站在那里,等皇帝的怒气稍微消退一些,再上前继续陈述自己的意见。旁边侍候的人远远看着,都吓得浑身冒汗,偷偷地称他为“殿上虎”,当时没有人不敬畏他。在家的时候,安世仪从不懈怠,长时间坐着也不倚靠,写字从不潦草,也不贪图声色犬马和财利。他的忠孝正直,都像司马光一样。年纪大了,同辈的贤人都去世得差不多了,只有他依然健在,名望却越来越高。

梁师成当权时,掌握着生杀大权,他很佩服安世仪的贤德,就派以前经常在他身边跑腿的小吏吴默去送信,许诺给他高官厚禄。吴默劝安世仪为子孙考虑一下,安世仪笑着谢绝了,说:“如果我为了子孙考虑,就不会这样做了。我想要成为元祐年间真正的君子,死后也要对得起地下世界的司马光。”然后把信还给了吴默,没有答应。安世仪死后葬在祥符县。两年后,金兵掘了他的墓,发现他的遗容栩栩如生,如同活着一样,金兵们惊奇地说:“这是个奇人啊!”然后重新给他盖上棺材才离开。

邹浩,字志完,是常州晋陵人。考中进士后,被任命为扬州、颍昌府的教授。吕公著、范纯仁都做过那里的地方官,都非常礼遇他。范纯仁让他写一篇祭祀乐曲的歌词,邹浩推辞了。范纯仁说:“翰林学士也写过。”邹浩说:“翰林学士可以写,祭酒、司业就不可以。”范纯仁恭敬地接受了他的意见。

宋神宗元祐年间,苏辙上书给皇帝,大概意思是说:现在国家人才匮乏,很多事情都做不成。皇上您觉得现在的人才够用吗?不够用吧?你看,朝廷内外,各个部门的人员好像都齐全了,可实际上呢?真正能担负起国家重任的有几个人?敢于直言敢于批评,不迎合拍马屁的有几个人?能认真履行职责,整顿吏治的有几个人?能教化百姓,让老百姓安居乐业的有几个人?百姓贫穷需要富裕起来,就说:天灾水旱怎么办?官吏冗杂需要精简,就说:老百姓受不了扰民;需要选拔人才,就说:自古以来人才就没断过;社会风气需要好转,就说:这和当前形势不符,这些说法都是因为不明白道理造成的。

苏辙当时担任太常博士,因为反对苏颂的观点而被罢官。好几年后,哲宗皇帝亲自提拔他做了右正言。有一次,有人建议用王安石的《三经义》作为考试题目来选拔人才,苏辙极力反对,最终没有实行。后来陕西地区打了胜仗,朝野上下都在庆祝,苏辙却说:先帝制定的战略目标,现在陛下您实现了,这是好事。但是,军事上的事情,没打仗之前,要预料到能打胜仗很难;打胜仗之后,要保持胜利的成果更难,这要看具体情况。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会丢掉之前的功劳,反而招来后患。我希望您能下令给将领们,不要因为几次胜利就骄傲自满,要考虑事情的最终结果。

京东地区发生大水灾,苏辙上书说:这几年水灾不断,虽然这是自然规律无法避免,但是防灾减灾的措施更应该谨慎小心。《尚书》上说:“只有先端正王道,才能把事情做好。”不要把水灾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才是防灾减灾的关键。

蹇序辰仔细查阅了元祐年间的奏章,发现苏辙的奏章里对一些人的批评过于严厉,轻重不一。苏辙解释说:我最初的本意只是把这些奏章分成两类,一类是涉及到先帝的,一类是言辞过激的;但是现在执行起来,却混淆不清。因为有些事情难以区分,所以处罚的轻重就取决于近臣的判断,这样一来,皇上的权力就下放到近臣手里了。我希望您能仔细审查,以此作为以后处理类似事情的借鉴。

章惇独揽大权,为人暴虐,苏辙的很多话都触犯了他的忌讳。苏辙仍然上书弹劾章惇,列举了他诸多不忠、欺君的罪行,但没有得到回应。后来贤妃刘氏被立为皇后,苏辙又上书说:……

立皇后是为了配天子,这事儿当然得慎重考虑啊。现在要为天下选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结果选的是贤妃,当时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谁都觉得不可思议。主要是因为咱们国家以前仁宗皇帝有过先例,不好不遵循啊。当年郭皇后和尚美人争宠,仁宗皇帝废了皇后,又斥责了尚美人,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公正。等到再立皇后的时候,仁宗皇帝并没有从妃嫔中选择,而是从贵族中挑选,这是为了避嫌,也是为了给天下万世树立榜样。陛下废掉孟氏,跟仁宗皇帝废掉郭皇后的情况差不多。孟氏是不是因为跟贤妃争宠才获罪的呢?或者另有原因?这两种情况一定有一种是正确的。孟氏刚被废的时候,天下人都怀疑陛下会立贤妃为皇后。后来大家看了诏书,上面写着“另选贤族”;又听说陛下上朝的时候叹息,说国家真不幸;甚至因为宗景立妾,陛下还生气地惩罚了他,这时候天下人才都释然了,不再怀疑了。现在竟然真的要立贤妃为皇后,这不是给圣上的美德抹黑吗?

我觉得奏章里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说贤妃有儿子,还拿永平年间和祥符年间的事儿来作比较。我想分析一下他们这么说的理由。如果说有儿子就能当皇后,那永平年间的贵人就没生过儿子啊,她之所以能当皇后,是因为德行超过后宫其他人。祥符年间的德妃也没生过儿子,她之所以能当皇后,是因为她出身名门望族。更何况,这位贵人是马援的女儿,德妃也没有废后这样的污点,这跟今天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前些年冬天,贤妃去景灵宫祭祀,那天雷电交加,非常异常。现在下了圣旨之后,又是连日阴雨,又是冰雹,从向天地宗庙奏告以来,阴雨就没停过。上天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从人事方面来看是这样,从天意来看也是这样,我希望陛下不要因为一时改变主意而感到为难,而应该考虑到万世之下的舆论压力,收回册立皇后的旨意,按照最初的诏书执行。

皇上说:“这也是祖宗的旧例,难道只有我这样做吗?”我回答说:“祖宗有很多值得效仿的大德,陛下不去效仿,却效仿他们的小过失,我担心后世会有人不断地责备陛下啊。”皇上脸色变了,虽然没生气,但他拿着奏章犹豫不决,四处张望,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把奏章交给别人了。第二天,章惇说我狂妄,把我罢官了,还把我流放到新州。蔡卞、安惇、左肤又接着请求追究我的祖上王回等人的责任,具体情况记载在其他史书里了。

宋徽宗登基后,马上把他召回朝廷,重新任命他为右正言,后来又升迁为左司谏。他上书皇帝说:“孟子说过:‘左右的大臣都说这个人贤能,还不能确定;全国的人都说他贤能,这才去考察他,确实贤能了,才能任用他。左右的大臣都说这个人不行,不要听信;全国的人都说他不行,这才去考察他,确实不行了,才能罢免他。’由此可知,不能不重视公众舆论,也不能不谨慎地做出决定。那些左右近臣,并非不亲近,但难免有私交;那些大臣们,并非不尊贵,但难免有恩怨。等到全国的人都说这个人贤能,或者全国的人都说这个人不行,这就叫做公众舆论。公众舆论形成了,就应该仔细考察,必须等到考察确认贤能之后才能任用,考察确认不行之后才能罢免,这就是所谓的独断专行。只有在独断专行之前重视公众舆论,在公众舆论已经表达之后谨慎地做出决定,那么君主治理国家,还有什么做不好的呢?我看到朝廷现在的状况,和陛下即位之初大不一样,才半年时间就变成这样了,以后将会怎样呢?希望陛下能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他被提升为起居舍人,后来又升任中书舍人。他又上书说:“陛下很好地继承了神宗皇帝的遗志,很好地完成了神宗皇帝的事业,孝心和德行都达到了极致。还有五朝皇帝的圣明政治和盛德,希望陛下能够仔细研究并继承发扬,以此来光宗耀祖,造福万代。” 接着,他被提升为兵部侍郎和吏部侍郎,又以宝文阁待制的身份出任江宁府知府,之后又调任杭州和越州知州。

一开始,他回朝后,皇帝首先谈到了他关于立后的建议,多次赞扬,还问他奏章的草稿在哪里。他回答说:“我已经烧掉了。” 后来他把这件事告诉了陈瓘,陈瓘说:“祸患可能就在这里啊。以后奸邪小人随便拿出一个文件,就无法辨别真伪了。” 后来蔡京当权,他一向忌恨他,就让他的党羽伪造了一份奏章,说刘皇后杀害了卓氏并夺走了她的儿子。于是,他再次被贬为衡州别驾,这件事记载在《献愍太子传》里。不久又被贬到昭州,五年后才得以返回家乡。

一开始,邹浩被任命为谏官,担心会让父母担忧,想坚决推辞。他母亲张氏说:“孩子能够为国家效力,问心无愧,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后来邹浩两次被贬谪到岭南,他母亲始终没有改变初衷。后来邹浩官复原职,担任龙图阁直学士。 他染上了瘴气,病情十分危急。杨时路过常州,去探望他。邹浩当时已经气息奄奄,只剩下一口气了,却仍然念念不忘国事,询问国家大事,一句私事也不提及。最终,邹浩去世,享年五十二岁。高宗皇帝即位后,下诏说:“邹浩在元符年间,担任谏官,敢于直言进谏,他的正直言论受到朝野上下的一致敬仰。” 于是恢复了他的待制官职,又追赠他宝文阁直学士的称号,并赐谥号为“忠”。

邹浩的朋友田昼、王回、曾诞都是正直善良的人。田昼字承君,是阳翟人,枢密使况之的堂兄弟,因为才能出众被任命为校书郎。后来调任磁州录事参军,又担任西河县令,政绩显著,深受百姓爱戴。他的议论慷慨激昂,很有前辈的风范。

他和邹浩互相激励,以气节为榜样。元符年间,邹浩担任谏官,田昼在京城守卫城门,去看望邹浩,说:“我们平生互相欣赏,如今你做了什么官?”邹浩回答说:“皇上接见群臣,从不给好脸色看,唯独对我好像比较欣赏。天下大事实在太多了,我想等皇上充分信任我之后再有所作为,这样才能真正发挥作用。”田昼对此表示赞同。后来,田昼因为生病回到许昌,邸报上报道了立后的事情,田昼对人说:“我的志向没有实现,可以和这些人绝交了。”邹浩被贬官后,田昼在路上迎接他。邹浩哭着流泪,田昼严肃地责备他说:“如果你志向坚定,默默地在京城做官,即使得了重病也不流汗,五天就能死了。难道只有岭南才能死人吗?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沾沾自喜,士人应该做的事情,远不止这些!”邹浩茫然失措,感叹道:“你的教诲太深厚了!”

建中靖国初年,田昼入朝担任大宗正丞。曾布多次想拉拢他,他都没有屈服;曾布想让他担任提举常平官,他也辞谢了。后来他请求担任淮阳军知军,那年淮阳发生大瘟疫,他每天都带着医生去探望病人,给他们治病,最后因为救治病人染病去世。淮阳百姓把他当作土地神来祭祀。

话说回字,这个人啊,仕途挺顺利的,考中了进士,然后被派去松滋当县令。那地方有个风俗,用活人祭祀鬼神,挺吓人的。回字严厉打击这陋习,治理得非常严格,这风气才慢慢改掉了。后来他又当了鹿邑县令,之后进了宗正寺当个小官。元符年间,叶祖洽推荐他去睦亲宅讲书。

他跟邹浩关系特别好,后来皇后刘氏要被立为皇后了,邹浩打算上书讨论这件事。他偷偷告诉回字,回字说:“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吗?虽然你跟皇后有亲戚关系,但你把孝心转化为忠心,这也是你母亲一直以来的愿望啊!” 邹浩后来被贬官了,其他人都不敢跟他来往。回字却拿出自己的积蓄和朋友们凑的钱,帮邹浩置办行装,来回奔波打点,还安慰邹浩的母亲。这事儿被人告发,回字被抓进了诏狱,大家都替他担心,但他自己却一点都不慌张。

御史审问他,他坦白说:“我确实参与过讨论,不敢欺瞒。” 然后,他一口气背诵了邹浩上书的奏章,足足有两千多字! 结果,他被罢官免职了。 他直接步行走出京城,走了几十里路,他儿子追上他,问他家里的事情,他一句话也不说。 就连推荐他的叶祖洽也因此被罢官。

后来徽宗当皇帝了,把他召回朝廷,还升官做了监察御史。可惜好景不长,没几天他就去世了,享年五十三岁。岑象求、王觌、贾易这几位官员上书请求皇帝恩准他的儿子,并抚恤他的家人,以此来表彰他的忠义。皇帝也同意了,让他的儿子回涣当了郊社斋郎。 但是,蔡京当宰相后,又把这个职位给取消了,还把回字列入了党籍。

公亮的后代,叫陈诞。孟皇后被废黜后,陈诞三次给邹浩写信,劝他尽力请求皇上复立皇后,但邹浩没有回复。后来邹浩因为言事而被贬南迁,陈诞就写了一篇《玉山主人对客问》来讽刺他。文章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客人问:邹浩可以算是有道之士吗?主人说:邹浩怎么能算是有道之士呢?虽然这么说,但我现在评论邹浩,意思是说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这件事也足以给后世留下警示。《易经》说:‘知道事情的苗头,真是神妙啊!’又说:‘知道进退存亡而不丧失其正道的人,大概只有圣人吧?’当初孟皇后被废,大家都知道刘氏将要被立为皇后,可是四年后册立大典还没举行,这就说明天子也害怕舆论的压力啊。如果当时邹浩尽力请求复立皇后,能够感动天子,就不会有今天刘氏当皇后的这件事了,这可是朝廷的错误决定啊!如果三次劝谏都不被采纳,那也是应该的。如果当时因此得罪了皇上,也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残酷,让老母亲如此担忧啊!唉!像邹浩这样的人,虽然算不上是能预知事情苗头的人,但即使过了几百年,愚笨的人也会因此而变得正直,懦弱的人也会因此而树立志向,这仍然不会失去圣人清正的品格。”陈诞这篇文章发表后,有识之士认为它可以和韩愈的《谏臣论》相媲美。陈诞为官也不显赫。

陈瓘,字莹中,是南剑州沙县人。从小就喜欢读书,不喜欢为了功名利禄而学习。父母劝他为家庭谋个好出路,他才去参加科举考试,一考就中了甲科。他被任命为湖州掌书记,后又担任越州判官。上司蔡卞看出陈瓘是个贤才,每件事都对他格外礼遇,但是陈瓘看穿了蔡卞的心术,总是想远离他,多次以生病为由请求回家,但奏章却一直没有得到批准。后来,他被征调代理明州通判。蔡卞一向很敬重道士张怀素,认为他不是凡人,张怀素当时正要到越州来,蔡卞想让陈瓘留下来见见他,但陈瓘不肯留下,说:“《论语》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接近于怪力乱神了。州牧既然如此看重他,百姓就会盲目跟风。我不认识他,这未必不是一件幸事。”二十年后,张怀素被处死了。明州的职田收入很丰厚,陈瓘分文不取,全部上交给官府后就回家了。

章惇当了宰相,郑侠跟着大家一起去拜见他。章惇听说过郑侠的名声,就单独邀请他一起坐车,问他当今国家大事该如何处理。郑侠说:“请让我用咱们坐的船来打个比方:船身倾斜还能行驶吗?把船的左边移到右边,还是倾斜的。明白了这个道理,就知道该如何处理国家大事了。皇上依靠您来治理国家,请问您打算先做什么?”章惇说:“司马光这个人奸邪,应该先把他揭露出来,没有比这更紧急的事了。”

郑侠说:“您错了!这就好比想把倾斜的船扶正,却非要先把左边移到右边,这样一来,恐怕会失去天下的民心。”章惇生气地说:“司马光不继承和发扬先烈的业绩,却大改祖宗的制度,这样误国,怎么能说他不奸邪呢?”郑侠说:“不了解他的内心,只怀疑他的行为,这不算冤枉;如果硬说他奸邪,而且还要改变他的做法,那只会更加误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消除朋党之争,走中间路线,或许才能挽救目前的困境。”虽然郑侠的话让章惇不高兴,但章惇也感到很惊讶,还说了些比较宽容的话。到了京城,章惇就让郑侠做了太学博士。

后来,蔡卞和章惇狼狈为奸,那些正直的言论都被压制了。蔡卞的党羽薛昂、林自,在官学省里,想要毁掉《资治通鉴》。郑侠就用策士的文章,引用神宗皇帝写的序文来反驳他们,薛昂、林自两人顿时没了主意。郑侠后来被提升为秘书省校书郎。当时,绍述(继承祖宗成法)的言论很盛行,郑侠上奏哲宗皇帝说:“尧、舜、禹都以‘若稽古’为训。‘若’就是顺应,‘稽’就是考证其是否符合实际,一定要符合民情,才能成就帝王的盛世。天子的孝道和士大夫的孝道是不一样的。”皇帝反复询问,很受感动,并约郑侠再次见面。执政大臣们听说后很生气,就把他外放,让他去沧州做通判,后来又让他做了卫州知州。

徽宗皇帝即位后,召郑侠回朝做右正言,后来又升任左司谏。郑侠的论述总是持平公正,注重全局,不为细枝末节找借口,从不揭露别人的隐私。他还说过:“君主依靠臣子来了解情况,确实不应该被浅薄的见识所迷惑。”他只极力论证蔡卞、章惇、安惇、邢恕的罪行。

御史龚某弹劾蔡京,朝廷要把他赶走。 王瓘说:“从绍圣年间开始,七年里被赶走的言官就有五个,分别是常安民、孙谔、董敦逸、陈次升、邹浩,他们都是因为和蔡京意见不合才被罢免的。现在又要罢免龚某,这还能讲什么公道呢?” 于是王瓘草拟奏章弹劾蔡京,还没来得及上奏,这时皇太后已经还政了。

王瓘又说,皇太后的外戚向宗良兄弟和一些得宠的侍从勾结在一起,导致社会上议论纷纷,都说皇太后实际上还在干预朝政。 因为这个原因,王瓘被免去了监扬州粮料院的职务。 王瓘离开京城的时候,上交了四份奏章,其中明确指出了宣仁皇后(指高太后)诬陷别人的事情。 皇帝暗中派使者赏赐给他一百两黄金,后来又命令他不要着急离开,给了他十张僧人的路条作为路费,改任他为无为军知军。

第二年,王瓘又回到朝廷担任著作郎,之后升迁为右司员外郎,同时兼任权给事中。 宰相曾布派人来告诉他,说要推荐他升官。王瓘对儿子王正汇说:“我和丞相在很多事情上意见不合,他现在这样,是想用官爵来收买我。如果我接受了他的推荐,以后再有什么不同意见,那就既对不起朝廷的公议,又对不起他的私恩,两面都难做人。我写了一封信批评了他的错误,打算用这封信来决定去留,你帮我抄写一下。但是郊祀大典快到了,如果他容不下我,好处就落不到你身上了,你能不放在心上吗?” 王正汇很愿意帮他抄写。

第二天早晨,王正汇把信带进朝廷。曾布派了好几个人来邀请王瓘见面。王瓘刚坐下,就立刻拿出那封信。曾布大怒,两人争辩了很久,甚至到了互相辱骂的地步。王瓘脸色平静,一点也不动怒,慢慢站起来说:“刚才我论述的是国家大事,对错自有公论,你不能失了待士的礼仪。”曾布一听这话,脸色立刻缓和下来。过了几天,王瓘被外放,出任泰州知州。崇宁年间,他被除名,先后被贬到袁州、廉州,后来又调到郴州,最后恢复了宣德郎的官职。

话说当时郑汇在杭州,他告发蔡京图谋不轨,想搞掉太子。杭州知府赶紧把这事儿报告给了蔡京,还先派人快马加鞭地给蔡京通风报信,让他想想办法。 这消息一到开封府,立马就给郑汇定罪,还把郑瓘也抓了起来。开封府尹李孝称逼着郑瓘承认自己说谎,郑瓘说:“郑汇听说蔡京要坏事,这在路上都传遍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内情?要我说谎,那我就违背了父子之情;要我顺着他的话编谎话,我又做不到昧着良心。蔡京这奸邪小人,将来一定会祸害国家,我早就在谏议大夫任上说过他了,这也不是今天才说的话。”

后来内侍黄经臣来审问,听了郑瓘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皇上只是想知道真相,你实话实说就行了。” 案子结了,郑汇因为告发不实被流放到海边,郑瓘也被发配到通州。郑瓘曾经写过一本《尊尧集》,里面说绍圣年间的史官,只照着王安石的《日录》来修《神宗实录》,把是非颠倒,根本不可信;他在这本书里狠狠地揭露了那些歪曲事实的谎言,是为了维护君臣的正道。后来张商英当宰相,看到了这本书,上奏朝廷后,张商英下台了,郑瓘又被调到台州。 朝廷竟然让郑瓘经过的每个州都派兵护送他;到了台州后,每十天就换个地方住;还派了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石悈当台州知州,把他带到官府,把所有罪状都摆出来,想逼死他。

郑瓘看出了石悈的意图,大声喊道:“今天这事儿,难道是奉了朝廷的旨意吗?”石悈一下慌了神,才说:“朝廷是让我来取《尊尧集》的。”郑瓘说:“那又怎么样?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书《尊尧集》吗?因为我尊奉先帝为尧,尊奉皇上为舜,我这是帮助舜来尊尧,怎么就成了罪过?现在的宰相学问浅薄,被人蒙蔽了。你得到什么好处,竟然不怕舆论,敢违背名分?”石悈羞愧难当,只能拱手让郑瓘离开。 所以,尽管他们想方设法地羞辱他,最终还是没能害了他。后来,朝廷觉得石悈胆小怕事,把他给撤职了。

在台湾待了五年,这才过上了清闲的日子。刚升任承事郎,皇帝批阅奏章后,觉得我的建议不妥当,让我重新叙写一个官职,还让我继续执行差事,但执政大臣却没执行。我被安排到江州居住,又有人在背后诽谤我,甚至不准我随便出城。后来又让我去南康居住,刚到那里,又被调到楚州。陈瓘一生评论京房和卞和,都深入分析他们的内心想法,揭露他们的阴暗心思,这最让当权者忌恨,所以他遭受的祸害最惨烈,一天安宁日子也没有。宣和六年去世,享年六十五岁。

陈瓘为人谦和,不与人争斗,闲居时庄重自持,说话从不随意。他精通《易经》,经常谈论国家大事,后来很多预言都应验了。靖康初年,朝廷追赠他谏议大夫的官职,并召他为官。绍兴二十六年,高宗皇帝对辅臣说:“陈瓘以前当谏官时,有很多正直的议论。我最近看了他写的《尊尧集》,里面清楚地阐明了君臣之间的大义,符合《易经》中‘天尊地卑’和《春秋》中‘尊王’的法则。王安石号称通晓经史,但他却说‘道义高尚德行卓越的人,天子应该北面朝拜请教’,这简直是违背经义、荒谬至极!陈瓘应该特别赐谥号来表彰他。”于是,陈瓘被谥为“忠肃”。

任伯雨,字德翁,是眉州眉山人。他父亲任孜,字遵圣,以学问和气节受到乡里的推崇,名声与苏洵不相上下,官至光禄寺丞。他的弟弟任伋,字师中,也很有名气,曾经担任黄州通判,后来又担任沪州知州。当时人们称他们为“大任”、“小任”。

任伯雨从小就与众不同,精通经史,文笔雄健有力。考中进士后,被调到施州清江担任主簿。郡守下令让他去管理公库,他笑着说:“里巷的名胜之地,曾子都不进去,这个差事怎么会轮到我呢?”拒绝接受。后来他担任雍丘县令,治理百姓像对待受伤的人一样细致。雍丘县紧靠汴河,漕运不断,以前经常发生盗窃,但从未抓到过盗贼,人们都不知道原因。任伯雨下令禁止船只在境内过夜,一开始人们不服从,他就命令从东边来的船只砍断缆绳,护送去京城的船只安全离开,从此以后,县里家家户户都不用关门了。

使者把他的奏章呈上去了,皇上就召他当了大宗正丞,刚到任就被提拔为左正言。那时候徽宗刚开始执政,比较愿意听取直言敢谏的意见,伯雨第一个就弹劾章惇,说:“章惇长期把持朝政,迷惑皇上,误国殃民,毒害朝中大臣,趁着先帝驾崩,情况紧急的时候,就肆意妄为,目中无人,根本没有臣子的样子。如果让他得逞了,那您和皇太后该怎么办!如果姑息他而不杀了他,那天下的大义就不明确了,法律也就无法树立了。我听说北方的使者说,去年辽国皇帝正在吃饭,听说咱们国家罢免了章惇,他放下筷子就站了起来,连说了两声‘太好了’,说南朝终于不用这个人啦。北方的使者还问,为什么只是把他贬官?从这些情况来看,不光孟子说的‘全国人都说应该杀了他’,就连蛮夷之邦都觉得应该杀了他!” 章惇被贬到雷州去了。接着他又弹劾蔡卞的六大罪状,具体内容记载在《蔡卞传》里。

建中靖国改元,当权的人想调和元祐年间和绍圣年间的人,所以才用“中”字来做年号。伯雨说:“人才确实不应该分党派,但是自古以来,君子和小人混杂在一起是治理不好国家的。因为君子容易退让,小人很难退让,两者一起用,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君子都被排挤走了,只剩下小人。唐德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安史之乱,‘建中’正是那个时候的年号,我们不能不引以为戒啊!”

当时有人建议西北地区的州郡长官都用武将,伯雨说:“李林甫导致安禄山叛乱,就是这个原因啊!”他又论述了钟傅、王赡在湟州、鄯州边境的事务处理失误,损害了国家的利益,应该放弃那些地方,以安定边疆,安抚百姓;张耒、黄庭坚、晁补之、欧阳棐、刘唐老这些人应该被召回朝廷。他还上书皇太后,请求揭露蔡京的罪恶,召回陈瓘,以表彰他定策的功劳。

正月初一,天上出现了红色的异象,有人去火星观祭祀来消除灾祸。伯雨上书皇帝说:“我听说修身养德可以避免灾难,还没听说过祭祀祈祷就能消除变化。《洪范》里说五种德行对应五行,有人说如果看不清这五德,就会出现红色的灾异或吉兆。请求您掌握权力,赏罚分明,让您的威严昭著,处理事情果断,这样那些不好的征兆就会变成吉兆了。”他还说:“最近宫里降雨很多,恐怕有人会歪曲传达您的旨意。汉朝的鸿都卖爵,唐朝的墨敕斜封,这些都是前车之鉴啊!”

王觌被任命为御史中丞,还兼任史官。伯雨说:“史院由宰相监修,现在中丞反而成了他的属下,这不是重视风纪,反而会让人怀疑有猫腻。”后来王觌调任翰林,伯雨又上书说:“学士的爵位和职位都在中丞之上,现在王觌做了翰林,这等于谏官的意见朝廷根本不听,只会让人觉得是为别人升官而已。”

伯雨在谏省待了半年,上书一百八道,大臣们害怕他多嘴,就把他调到权给事中,暗中暗示他少说话,安分点。伯雨不肯听,继续强硬地反驳,还准备弹劾曾布。曾布察觉到了,就把他调到度支员外郎,后来又让他去做了虢州知州。崇宁党争爆发,伯雨被削籍,发配到通州。他被蔡卞陷害,和陈瓘、龚茂良、张庭坚等十三个大臣一起被贬到南方,只有伯雨被发配到昌化。坏人还不死心,又用匿名信把伯雨的次子申先抓进监狱,伯雨的妻子恰巧在淮州去世,噩耗同时传来。伯雨却像平常一样,说:“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对不起朝廷,也应该从此告别仕途了。如果不是这样,老天爷怎么会杀害无辜的人呢!”申先在狱中受尽折磨,后来才被释放,在海上住了三年才回家。宣和年间,伯雨去世,享年七十三岁。

伯雨的长子象先,考中了进士,又中了词学兼茂的考试,主管官员打开他的卷子一看,发现他是党人子弟,就没上报他的名字,把他调到秦州做户曹掾。听说父亲被贬,他就辞官回家侍奉父亲。王安中让他去燕山宣抚使幕府工作,他勉强答应了,路上就称病回家了,此后终身不再做官。伯雨的次子申先,从平民百姓一步步做到中书舍人。

南宋高宗刚当上皇帝那会儿,就追封刘安世为龙图阁直学士,又给他加了谏议大夫的官职。高宗还采纳了刘安世以前上奏的章奏,把章惇、蔡卞、邢恕、黄履这几个家伙贬官,并且公开说明他们诬陷先帝哲宗皇后的事情,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后来,在淳熙年间,皇帝又追赠刘安世“忠敏”的谥号。

有人评论说啊,刘安世继承了文彦博的遗志,那时候他还年轻呢,但他说的那些话,可都是跟元祐年间司马光推行的改革政策一个意思。还有邹浩,他劝谏皇帝不要立刘皇后,说了好多话,反复劝说,说了很多别人都不敢说的话。这两个人,虽然都是言官,但都回家跟自己母亲说了这事儿,他们母亲都鼓励他们要忠心报国,一点儿都不担心以后会有什么麻烦。哎,真是太贤明了!陈瓘和任伯雨,他们为人正直,跟那些奸臣保持距离,在朝中没什么靠山,却敢于揭发章惇、曾布、蔡京、蔡卞这些奸臣的罪行,一点都不害怕,这才是真正的刚正不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