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字泰发,是浙江上虞人。小时候就很少玩闹。他父亲夸奖他说:“我的儿子就像云间仙鹤,将来一定会光宗耀祖!”李光父亲去世时,他悲痛欲绝,像个成年人一样,有人送来慰问的礼物,他都一一谢绝了。父亲下葬后,丧事操办得非常得体。守孝期满后,他去太学读书,崇宁五年考中了进士。

先是被任命为开化县令,政绩显著,后来被朝廷召到京城审查工作。当时当权的大臣对他不太满意,把他贬为监当,降了官职,后来又调任平江府常熟县知县。当时有个叫朱勔的人,他父亲朱冲仗势欺人,非常嚣张跋扈,李光就严厉地惩治了朱冲的家奴。朱冲因此怀恨在心,就通过风闻部门的官员把李光调到吴江县,但李光并没有因此屈服。之后,他又被调到京东西学事司担任管勾文字的职务。

刘安世住在南京,李光以学生的礼节拜访了他。刘安世告诉李光他从温公(司马光)那里听到的一句话:“学习应该从不虚妄的地方入手。”李光听了非常高兴,深以为然。后来,李光被任命为太常博士,之后升迁为司封郎中。他首先上书弹劾那些士大夫阿谀奉承、拍马屁成风,甚至还歪曲引用荀卿“有听从,无谏诤”的话来堵塞言路;他还指出怨气民愤积聚会酿成灾祸。王黼很讨厌他,就把他贬到桂州阳朔县做县令。刘安世听说李光因为直言进谏而被贬官,就写信给他表示敬佩。

李纲因为上书论述水灾而被罢官,住在义兴,在水驿遇到李光,远远地就喊:“这不是越州的李司封的船吗?”两人在船上待了几天,结为好友后才分别。后来,李光被任命为司勋员外郎,之后又升迁为符宝郎。郭药师叛乱的时候,李光知道徽宗皇帝有禅位的意图,于是就进献符节,对枢密院蔡攸说:“朝廷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违背了民心。今天这事,如果不是皇太子即位,国家就会危在旦夕!”蔡攸吓了一跳,不敢说什么。钦宗皇帝继位后,李光被提升为右司谏。上皇(徽宗)出逃到北方,奸臣们在两宫之间相互勾结,李光请求召开会议商讨迎接上皇的礼仪。他又上奏说:“东南的财赋都进了朱勔的口袋,西北的财赋都被李彦搜刮干净了,天下的根本财赋都被蔡京、王黼掏空了。表面上说是供奉朝廷,实际上都进了他们的私囊,国库里连半年的储备都没有,百姓连十天的口粮都没有。请求恢复旧制,三省、枢密院共同商讨兵民财计,与户部一起核算一年的收支,以控制国家财政,选拔官员进行考核,使国家的财源统一管理。”

金兵把太原城围得水泄不通,派去支援的军队一点忙也帮不上。李光说:“这三镇的土地,是咱们祖宗经过无数次战争才夺下来的,现在说放弃就放弃给敌人,这算怎么回事?国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希望皇上召集大臣们另想办法,商量一下攻守策略,同时秘密派使者去河东、河北两路,动员所有青壮年,里应外合,前后夹击敌人。” 后来,李光被提升为侍御史。

那时候,很多人还推崇王安石那一套,皇上还在庙堂上张贴王安石的学说。李光又上奏说:“咱们祖宗制定的法度,眼光长远,考虑周全,而王安石却想把这些法度全废掉,这简直是说,皇帝可以制定法律,但自己却不用遵守法律;他想把所有的老臣元老都赶走,这又是说,皇帝应该教化百姓,但自己却不用被百姓教化。蔡京兄弟俩死心塌地地跟着王安石那一套,几十年来,他们的毒害遍布全国。现在皇上又把他们的学说在全国推广,迷惑百姓,这怎么能是朝廷的福气呢?”

蔡攸想借着侍奉太上皇的机会进京,李光上奏说:“如果蔡攸真的进了京,百姓肯定要闹事,万一不小心惊扰了皇上的车驾,我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希望皇上赶紧把他贬官处罚。” 当时,朝廷已经把撷景园修缮改建成宁德宫,而太上皇后却想住进皇宫内廷。李光又上奏说:“皇宫内廷是皇帝住的地方。就算皇上想侍奉太上皇,接她进宫,也应该亲自禀告太上皇,然后由有关部门商议一下具体的礼仪。” 皇上采纳了李光的奏章,让两宫的官员一起商议,最后太上皇后住在宁德宫。

金兵逼近京城,很多官员丢下职务逃跑了,一共五十二个人,虽然罪行相同,但处罚却不一样,朝野议论纷纷。李光请求把这些人的案子交给理寺,依法处理。太原城被围困得很紧急,李光又上奏说:“请求皇上委任折彦质,让他组织起晋州、绛州、慈州、隰州、泽州、潞州、威胜州、汾州八州的民兵,以及本路各县的弓箭手,让他们各自听从当地长官的指挥。那些地方豪强和士绅,如果愿意带头抗敌的,就给他们授予官职,发放武器装备,让他们一起支援太原。女真人劫持了亲王,以此为借口,他们一定会深入我境内,所以请皇上赶紧加强京城的防御,准备迎战敌人。”

话说有人上奏说:“朱勔依仗应奉官的权势,胁迫州县,搜刮民脂民膏,田地房屋之多,简直可以和皇室相比。恳请皇上挑选清廉强干的官员负责查办此案,追捕朱勔父子以及那些奉承监司、地方官吏,比如胡直孺、卢宗原、陆寘、王促闵、赵霖、宋晦等等,彻底查清他们的罪行,没收他们的财产,并将他们强夺的百姓田地产业归还原主。”

接下来,李会、李擢因为多次上奏谏言,又被朝廷召为谏官。 但是,范光奏疏说:“蔡京再次被启用,当时李会、李擢轮流担任台官,却一句话也不敢说;金兵围城的时候,他们和白时中、李邦彦一起,一心只想避敌割地。白时中、李邦彦因此被罢官,而李会、李擢却反而被重新启用,还被列入谏官的行列。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然而,皇上没有采纳。范光请求外放,皇上还是没有同意。

彗星出现在寅、艮之间,耿南仲等人认为这是外夷的征兆,不足为虑。范光上奏说:“孔子编写《春秋》,不记载祥瑞,大概是想让人君因此而感到恐惧,从而勤于修政,从来没听说过把灾异归咎于外夷的。”奏疏上报后,范光被任命为汀州酒税监。

高宗皇帝即位后,范光被提升为秘书少监,又任命为江州知州;不久,他又被提升为侍御史,但由于路途阻塞,他都没有赴任。建炎三年,皇上从临安迁都建康,范光被任命为宣州知州。当时范琼将军要经过宣州,范光提前到达宣州上任,范琼到达时,范光打开城门迎接并慰劳他,留了三天范琼才离开,城中没有一个人敢喧哗。范光因为宣州靠近行都,于是加固城池,积聚兵粮,动员全州六个县的百姓,编成保甲队伍,称之为“义社”。他挑选强壮的士兵,由当地豪强统领,组建了一万多人的保甲队伍,称为“精拣军”。他又在险要的地方设置了二十三处守卫,将城防划分为十个区域,分兵巡守内外,白天可以自由活动,晚上则要守城,一旦有警报就立即作战。 宣州本来每年要向朝廷上缴一部分粮食,范光命令这些粮食全部运送到州府。起初大家说这样不方便,但到了守城的时候,这些粮食就成了军队和百姓赖以生存的保障。这件事上报朝廷后,范光被授予管内安抚使,允许他便宜行事,并被提升为直龙图阁。

杜充在建康投降金人,金兵就占领了马家渡。当时御营统制王燮和王珉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这时候,他们带着溃散的军队在城外吵着要打架。皇上亲自来到军营,跟他们讲国家利益比私人恩怨重要,两个人这才醒悟过来,不打了。当时有很多逃兵和散兵来到这里,皇上都给了他们很多钱财送走。

后来,水军在繁昌叛乱,眼看着就要打到宣州来了,皇上立刻派兵去支援,打了个出其不意,叛军吓得半夜就跑了。皇上被升职了,当上了右文殿修撰。皇上上奏说:“金兵虽然深入江浙地区,但是他们违背了天时地利,我已经给刘光世写信,让他带大军去州里,一起合力攻打金兵。请求皇上赶紧任命宣抚使周望,约定好日子,水陆并进,一起进攻。”

溃逃的将领邵青,从真州带了几百艘船,在当涂、芜湖一带抢劫。皇上派人去劝降他,还送给他两千斛粮食。邵青很高兴,对使者说:“我可是朝廷的军队啊,走到哪儿都被当成强盗对待,只有李公(指皇上)不怀疑我。”所以他从此秋毫无犯。后来,他的船经过繁昌,有人骗他说:“这是宣州的地界。”他就去抢劫北岸,然后离开了。

话说这贼寇戚方攻打宁国县,打到城下了,还分兵四路猛攻。知府光大人立刻招募勇敢的士兵,进行反击。贼兵被搞得慌乱不堪,自己人打自己人,乱成一锅粥了。朝廷也赶紧派来了统制官巨师古和刘晏来支援,火速赶来。

贼兵见援军还没到,就拼命攻打朝京门,还用竹木搭了个浮桥想冲过来。眨眼间,贼兵就攻到城下了,架起炮台,对着城楼猛轰。光大人灵机一动,命令士兵编织竹帘,像窗帘一样挂起来。贼兵的炮弹打过来,就被竹帘挡住,掉了下来,根本伤不到城墙。他又让人找来粗大的木头做成撞竿,抵在女墙上,顶住贼兵的攻势,把贼兵给顶回去了。

刘晏率领他的精锐部队,直捣贼兵的老巢。贼兵假装撤退,刘晏追了上去,结果中了埋伏,不幸牺牲了。巨师古率领中军,狠狠地打击了贼兵,贼兵这才溃逃。

早些时候,戚方围攻宣城的时候,他和他的副将一起骑马巡视城墙,还指手画脚地计划攻城器械。光大人就写了封信,用箭射到他副将的马前,信上写着:“戚方你们是穷途末路,老天爷一定会惩罚你们的!你身为将门之后,怎么就跟着贼人干坏事呢?”这封信让戚方和他的副将起了疑心,攻城的力度也减弱了,这才给了宣城喘息的机会,等来了援军。

光大人平时把匕首放在枕头边的匣子里,还跟家人约定好:“如果城池守不住了,有人来取匕首,那就是我死了。你们也都要自杀,千万别落到贼人手里!” 后来,他还被朝廷任命为徽猷阁待制、临安府知府。

绍兴元年正月,朝廷让我去当洪州知州,我坚决推辞了,然后被任命为临安府洞霄宫提举。 刚到婺州上任,就被提升为吏部侍郎。

我上了一份奏章,狠狠批评了党争的危害。我说那些整天议论朝政的大臣们,都只顾着自己小心谨慎,谁也不肯挺身而出,承担起稳定局势的责任。皇上您在会稽住了三年,从去年秋天到现在,敌人一点南下的意思都没有,可是淮河防线就在眼前,却一点准备都没有;长江那么长,也没设防,我每天都提心吊胆,想着干脆乘着木筏逃到海上去算了!想想晋元帝当初那么艰难的创业,尚且能重建宗庙,修建宫殿,保住江浙地区。刘琨、祖逖当年在并州、冀州、兖州、豫州、司州、雍州等地跟胡人对抗,也没被攻陷啊!现在石勒的军队已经打到历阳了,朝廷却只让王导统领全国军队抵御,哪有像现在这样,皇上您躲在会稽,完全不考虑抵抗的?

皇上您现在在会稽,江浙是根本之地,要能进能退,最理想的地方就是建康。建康到姑熟只有180里,沿途有六个易守的险要地势:江宁镇、碙砂夹、采石、大信,再往上还有芜湖、繁昌,这些地方都跟淮南接壤。其他的地方要么是芦苇荡,要么是河岸陡峭,水流湍急,根本没办法行船。所以,不如提前在这些险要的地方驻兵屯粮,让将领们各自负责一块地,再调动附近的乡兵,共同防守。恳请皇上您下诏书,让大臣们一起商量,把我的建议付诸实施。

皇上下了道命令,金兵大举入侵,各地的郡守们自己琢磨着,有的坚守岗位,有的选择逃跑了,皇上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可是,辛弃疾却说:“郡守们肩负着人民和国家的重任,理应和城池共存亡。如果一开始就允许他们逃跑,那不就等于鼓励他们逃走吗?我希望皇上收回之前的命令。” 皇上想把皇宫迁到临安,同时下旨让辛弃疾负责临安府驻扎的军队,还兼任户部侍郎,负责督促营缮工作。辛弃疾勤俭持家,井井有条地把事情办好了,没给百姓添麻烦。他还上奏请求免除浙西地区和九个县积欠的赋税和徭役,以此来表示朝廷恩德。

戚方因为管辖军队而受辛弃疾节制,心里很害怕,就在辛弃疾面前跪下了。辛弃疾拉起他的手说:“你以前是贼寇,我以前是守城的官员,咱们本来就是对立的;现在咱们都是朝廷的臣子了,应该一起努力效忠朝廷,别再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了。”戚方感激涕零。辛弃疾后来又兼任侍读,借此机会上奏说:“金兵入侵,百姓失业,沦为盗贼,这也不是他们愿意的,还可以感化他们。自从李成北逃之后,各路盗贼之间已经离心离德,如果趁这个机会启用一两个比较有影响力的盗贼头目,用他们来影响其他盗贼,他们很可能会效仿,陆续投降。” 之后,辛弃疾被提升为吏部尚书。

大将韩世清是苗傅余党,长期驻扎在宣城,独占军营仓库,也不听调遣。辛弃疾请求先解决掉他,于是被任命为淮西招抚使。辛弃疾前往宣城,韩世清前去拜见,结果被辛弃疾绑送京城,伏法被杀。一开始,辛弃疾在皇上面前汇报了他的计划,宰相们事先没听说,很生气。还没等辛弃疾到达宣城,就被朝廷加封为端明殿学士、江东安抚大使、知建康府、寿春滁濠庐和无为宣抚使。当时太平州的士兵陆德囚禁了当地官员,据城叛乱,辛弃疾运用各种策略,最终擒获了他的所有同伙。

秦桧下台后,吕颐浩和朱胜非同时当了宰相,他们俩跟张浚关系一直不好。有人说张浚是秦桧的党羽,就把他撸了职,让他回家养老领俸禄。没多久,他又被重新任命为宝文阁待制,湖州知州,后来又升任显谟阁直学士,调任平江知府,最后做了礼部尚书。张浚说:“自古以来,创业和中兴,都得有合适的条件才行。汉高祖是因为有了关中地区才得以起家,光武帝是因为有了河内地区才得以复兴。现在朝廷驻跸东南,难道两浙地区就不是个好地方吗?从冬天到春天,一直没完没了地下雨下雪,老百姓都失业了,请求朝廷派人去调查一下实际情况,然后报告上来。再加上这几年福建、湖南盗匪四起,范汝为、杨么互相勾结,朝廷出兵讨伐,杀的人太多了。现在各地旱灾严重,到处都是流民乞丐,盗贼横行。应该选拔一些好官去安抚他们,同时追究各路监司贪污受贿的责任,救济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接下来,朝廷里有人想把四川的交子法推广到江浙地区,张浚说:“要有足够的钱,交子才能发行。现在说先准备多少现钱,再发行多少交子,这是想欺骗皇上,让皇上将来不得不欺骗百姓啊!如果真的准备好了现钱,那现在流通的钱关子已经够用了,干嘛还要搞这么多花样?工部想铸造交子的铜印,我不敢批准。”后来,张浚被任命为端明殿学士,守台州,不久又调到温州。

刘光世和张俊接连传来捷报。张浚说:“我看金人的部署,肯定有他们的阴谋。现在他们已经占据了东南的有利地形,敌人从万里之外而来,他们肯定想速战速决,咱们应该提醒将领们稳扎稳打,拖垮他们。只要撑过几个月,他们粮草耗尽,胜利就属于我们了!”之后,张浚被任命为江西安抚使、洪州知州兼制置大使,又升任吏部尚书,一个月后,就升任参知政事。

秦桧刚跟金国谈妥和约,准备张榜公布,想借此机会扬名立威。皇上其实不想用岳飞,秦桧就说:“岳飞名声很大,如果也让他署名,那些闲言碎语自然就消停了。” 于是就用了岳飞。

同郡的杨炜给岳飞写信,责备他依附当权者秦桧谋取高官厚禄,中了金国的奸计,丢掉了平时的大节操。岳飞原本的想法只是想利用这次和议,设法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可是后来秦桧打算撤掉淮南的防备,夺取各将领的兵权,岳飞极力劝谏,说金兵野心勃勃,狼子野心,这和约不可靠,防备更不能撤。秦桧很生气。

秦桧提拔他的亲信郑亿年当资政殿学士,岳飞就在皇上面前直接批评他,还跟秦桧当面争论,直言不讳地说:“我看秦桧的意思,是想蒙蔽皇上的耳目,窃取国家权力,怀着奸邪之心误国害民,皇上一定要小心啊!”秦桧勃然大怒,第二天,岳飞就请求离开朝廷。皇上说:“你昨天当面斥责秦桧,举动就像古代的忠臣一样。我后来想想,还正想重用你,你怎么就走了呢?”岳飞说:“我跟宰相争论,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皇上没办法,就升他为资政殿学士、绍兴府知府,然后又改任他为临安府洞霄宫提举。

十一年冬天,御史中丞万俟卨弹劾岳飞阴怀怨恨,把他贬为建宁军节度副使,发配到藤州。四年后,又把他迁到琼州。他在琼州住了八年,他儿子岳孟坚因为陆升的诬告,被牵扯进私撰国史的案子,事情败露;吕愿中又告发岳飞和胡铨诗词唱和,讽刺朝政,于是岳飞又被迁到昌化军。 在那儿,他研究典籍,考证史实,生活得很平静快乐。八十多岁了,笔力依然很强健。又过了三年,朝廷才因为郊祀大典的恩典,恢复了他的左朝奉大夫的官职,让他可以随意居住。 他在去江州的路上去世了。孝宗皇帝即位后,又追赠他为资政殿学士,赐谥号为“庄简”。

孟传,字文授,是孟光最小的儿子。他爸爸孟光南迁的时候,他才六岁。因为沾了父亲的光,一路升官,最后当上了太府丞,官儿不小呢。韩侂胄(tuō zhòu)想见见他,孟传说:“我今年六十了,打算退休了,不敢去见您了。” 就这样,他被外放,去江州当地方官。后来,以朝请大夫、直宝谟阁的官职退休了。去世的时候,八十岁。他留下了《磐溪诗》二十卷,《文稿》三十卷,《宏辞类稿》十卷,《左氏说》十卷,《读史》十卷,《杂志》十卷。 他学问渊博,为人非常严谨,大家都很认可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家风。

许翰,字崧老,是拱州襄邑人。元祐三年考中了进士。宣和七年,被朝廷召为给事中。他给当时的宰相写信,说老百姓生活困苦,都快揭竿而起了,天下有亡国的危险啊!建议朝廷停止对云中的军事行动,修缮边防,保卫国家,让老百姓休养生息。 当时高丽进贡,朝廷就让老百姓去开运河,搞得民怨沸腾。中书舍人孙傅认为高丽对国家没啥大贡献,不应该搞这么大的工程,结果孙傅因为这事儿被罢官了。许翰觉得孙傅被罢官不公平,当时的宰相很生气,就把许翰也给撸了职,让他去江州太平观当个提举。

靖康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又被召回朝廷担任给事中。当时金兵刚攻打完京城退兵,他立刻进宫面见皇帝,当天就升任翰林学士,不久又改任御史中丞。他上书皇帝,谈论边境战事,并提出了决定胜负的策略。陈邦昌被任命为宰相,他又上书极力反对。种师道被免职,改任中太一宫使,他就说:“种师道是有名的将领,沉稳果敢,很有谋略,山西的士兵个个都信服他,绝对不能让他卸下兵权。” 皇帝说种师道年纪大了,不好用了,他说:“秦始皇虽然年纪大了,还是重用了王翦,结果却不用李信,导致军队在楚国受辱;汉宣帝虽然年纪大了,还是用了赵充国,最终取得了金城之战的胜利。从姜太公开始,用上了年纪的将领取得胜利的例子,数都数不过来。用今天的例子来比照古代,种师道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可以用啊!”他还说:“金兵这次来攻打,关系到国家的存亡,如果我们能给他们重重一击,让他们失败而归,那么中原地区就能保住,四夷也能臣服。不然,他们将来再来进攻,我们一定会有无法挽回的忧患。应该起用种师道去迎击他们。” 皇帝最终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后来他被提升为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但是他的意见仍然不被采纳,于是他以生病为由辞职,被任命为延康殿学士、亳州知州。因为有人弹劾他,他被免职,改任南京鸿庆宫提举。

宋高宗当了皇帝,听从李纲的推荐,把韩侂胄召回朝廷,让他当延康殿学士。到了之后,又升他当尚书右丞,兼任权门下侍郎。那时候,靖康之变后,河北山东一带,大盗李成、孔彦舟之流,各自拉起几十万人的队伍,都打着勤王的名义,希望能让张所当他们的主帅。张所是御史,曾经批评黄潜善奸诈邪恶,不能重用,因此得罪了他。李纲当宰相的时候,就派张所去河北等地招抚,带领李成他们渡过黄河,号召各路军队,为恢复中原做打算。黄潜善却极力阻挠。宗泽认为皇上不应该南逃,应该回到京城,并且痛斥黄潜善等人。黄潜善等人就请求罢免宗泽,韩侂胄极力争论说不能罢免他。李纲被罢免后,韩侂胄上奏说:“李纲忠义英勇,没有他帮助,难以成就中兴大业,现在罢免李纲,我留下也没什么用。”他极力请求离开朝廷,高宗皇帝也没同意。当时黄潜善奏请杀掉陈东,韩侂胄跟他的亲信说:“我和陈东,都是因为跟李纲争论才得罪人的。陈东在东市被杀,我还能在朝廷待下去吗?”他更加努力地请求离开,连续上了八道奏章,最后被任命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后来因为有人弹劾他又被免职。

绍兴元年,朝廷又召他回朝,让他当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但他推辞没去。二月,他又被任命为资政殿大学士。绍兴三年五月,他去世了,追赠光禄大夫。韩侂胄通晓经史,为人正直刚强,侍奉过三朝皇帝,做到朝廷要职,可惜因为跟黄潜善、秦桧等人政见不合,遭受了很多非议,最终抱负未能实现。李纲虽然极力提拔他,但他没过多久就被罢免了,韩侂胄也最终被排挤致死。他著有《论语解》、《春秋传》两部书。

许景衡,字少伊,是温州瑞安人,在元祐九年考中了进士。宣和六年,他被朝廷召为监察御史,后来又升迁为殿中侍御史。那时候,王黼和蔡攸当权,一手遮天。许景衡就上奏说:“尚书省和枢密院的要职都空缺很久了。虽然三公可以统管三个省,但文昌是处理政事的根本,枢密院掌管兵权,两者分工明确,怎么可以长期空缺职位呢?我希望朝廷广泛听取大家的意见,挑选忠诚贤能的人来填补这些空缺的职位。” 这番话,可把王黼给得罪狠了。

朝廷任命童贯为河东、北宣抚使,准备北伐。许景衡认为童贯贪婪无能,列举了他几十条罪状,上奏弹劾,结果一点回应都没有。 等到叛乱平定后,江浙地区的郡县都遭到严重破坏,可是茶盐的征收办法却还是老样子。许景衡又上奏说:“茶盐的征收额度,应该根据百姓的多少来决定。现在战乱平息后,户口减少了一半,百姓疲惫不堪,可是茶盐的征收额度却和以前一样。老百姓怎么能不穷困潦倒呢?” 奏章上报后,朝廷下令暂时免除两浙、江东路的茶盐征收,但那些乱七八糟的额外税收依旧存在。

朝廷出兵燕云,后勤补给跟不上,于是更加苛刻地向百姓索取钱财。许景衡再次上奏说:“解决财政困难的关键在于节约开支,解决百姓困苦的关键在于体恤百姓。现在很多不必要的事情,比如各种营建工程、花石纲的运输等等,名目繁多。官员冗杂,军队编制臃肿。此外,还有许多没有名分的赏赐和额外支出,都是靠走后门、投机取巧得来的,没完没了地请求赏赐,应该根据祖宗的制度进行裁减。”他还极力批评和买、和籴、盐法等政策的弊端,但这些奏章都没有得到采纳。 后来,洋州知州吴岩夫私下写信给执政大臣的儿子,称赞许景衡的贤能。吴岩夫的信通过许景衡的女婿,符宝郎周离亨转达,结果周离亨不小心把信弄到了王黼手里,王黼因此更加痛恨许景衡,把他给罢官逐出朝廷。

钦宗皇帝即位后,召许景衡担任左正言,不久又改任太常少卿兼太子谕德,后来又升迁为中书舍人。 侍御史李光和正言程瑀因为正直敢言而得罪了执政大臣被罢官,许景衡为他们辩解,结果自己也被免职,赐予了养老金。

高宗皇帝登基后,召见景衡担任给事中。景衡到任后,很快就被提升为御史中丞。当时,宗泽担任东京留守,有些人,比如黄潜善他们,就抓住宗泽的一些小毛病,到处攻击他,想把他赶走。景衡上奏说:“我从浙江渡过淮河,一路来到行在(皇帝临时驻跸的地方),听说宗泽当官时,威望和政绩都非常出色,远远超过其他人。虽然我不认识他,但心里一直很敬佩他。我认为去年冬天京城里,像宗泽这样一心为国的人屈指可数,如果不是他,当时的祸乱可能更加惨烈。现在,如果只盯着他的一些小缺点,而不顾他忠心报国的大节,那就太不公平了。再说,开封是宗庙社稷所在的地方,如果真想罢免宗泽,另派留守,难道还有比宗泽更有威望、政绩更好的人吗?” 奏章呈上去后,皇帝恍然大悟,还把奏章给宗泽看,宗泽这才安心。

杭州有叛军陈通作乱,主管浙江西路的提刑官赵叔近想招降他,并请求朝廷给陈通官职。景衡说:“当官的没犯错却要被杀,叛军有罪却要被赏赐,这赏罚颠倒,太不像话了!” 最后,景衡的奏章成功阻止了赵叔近的请求。之后,景衡被提升为尚书右丞。遇到重大的政事,他总是主动请示皇帝,并据理力争。黄潜善、汪伯彦因为景衡跟他们意见不合,就处处排挤他。有人说,正月和二月的交界处是太一星移位的日子,应该在宫里设坛祭拜。高宗皇帝问景衡的意见,景衡说:“修身养德,爱护百姓,上天自然会降福,为什么要专门去祭拜太一呢?”

一开始,李纲建议迁都,认为关中最好,南阳次之,建康最差。李纲当宰相后,就主张迁都南阳。景衡担任御史中丞时,上奏说:“南阳没有险要的地形,而且靠近盗贼,漕运也难以维持,不如建康,那里有天险可以依仗,请皇上定下计划,迁都建康。”黄潜善等人排挤李纲,让他下台,南阳迁都的计划也就搁浅了。后来,探子来报,金兵攻打河阳和汜水,景衡再次上奏,请求皇帝南迁建康。可是,后来皇帝下令回京,并且罢免了景衡的职务,让他担任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景衡在去杭州的路上,在瓜洲得了热病,到了京口就去世了,享年五十七岁,谥号忠简。

许景衡那是真学问,继承了程颐先生的衣钵,为人忠厚老实,说话做事从不随波逐流。南宋建炎年间刚开始,李纲建议皇帝去南阳,宗泽建议回京,而许景衡则建议去建康。黄潜善他们本来就看不惯许景衡,跟他们不一样,等皇帝的车驾到了扬州,他们一听风就是雨,就逼着皇帝下诏回京,然后借口许景衡在渡江问题上犯了错,把他给罢官赶走,最后还害死了他。许景衡死后,高宗皇帝很后悔地说:“我当皇帝以来,只有许景衡做官忠诚正直,做事敢于直言。” 皇帝还下令赏赐许景衡家温州的一处官舍。

张悫,字诚伯,是河北乐寿人。元祐六年考中了进士。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龙图阁学士、计度都转运使。高宗当了兵马大元帅,号召各地军队勤王,张悫马不停蹄地赶来,建议直接用元帅府的印章发放盐钞,方便商人运输。不到十天,就筹集到五十万贯钱来支援军队。高宗很器重他,任命他为大名府尹兼北京留守、马步军都总管,权力很大。张悫刚听说二帝北迁的时候,就带着副总管颜岐等人三次上书劝进。最后,张悫上书极力陈述中原一天都不能没有君主,高宗被他的话感动了。

建炎改元后,他当了户部尚书,又兼任同知枢密院事、负责户部财政和御营副使。他上奏说:“三河人民对金兵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们杀光,为国家报仇。我建议效仿唐朝泽潞步兵和边疆子弟兵的做法,招募百姓,编成十人、五人为一组的小队,寓兵于农,让他们共同抗敌,叫做巡社。” 他制定的方法非常详细周密,以前那些主张组建民兵的人,都没他考虑得这么全面。皇帝下令把他的建议写成书,在全国推行。后来他又升任尚书左丞,最终官至中书侍郎。

张悫很擅长理财,对钱粮的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在朝中说话直率,很有大臣的风范,但是无论讨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表露自己的情绪,从没跟同事闹过矛盾。他死后,谥号为“忠穆”。皇帝每次想起他,都说张悫为国家尽忠,做事敢于谏言,是古代正直官员的典范。

张所,是青州人,考中了进士,后来当上了监察御史。高宗皇帝登基后,派张所去视察皇陵。张所回来后,上书给皇帝说:“河东、河北,是天下的根本。以前错误地听信了奸臣的计策,先是割让了三镇,接着又割让了河东、河北,老百姓的怨气已经到了极点,到现在都还在咬牙切齿呢!如果继续用他们,就可以利用他们来守卫边疆;如果不继续用他们,河东河北的兵民就没有人可以依靠了,陛下的大事就完蛋了!” 他还列举了迁都回京师的五大好处,认为国家的安危,取决于军队是否强大、将相是否贤能,而不是取决于都城是否迁徙。他还详细地分析了河东、河北的利弊。

皇帝本来想把这件事交给张所负责,但是听说张所曾经说过黄潜善奸邪,不能重用,担心他会妨碍新政,于是就罢免了张所的御史职务,改任他为兵部郎中。没多久,又把张所贬为凤州团练副使,最后发配到江州安置。

后来李纲当了宰相,想推荐张所去经略河东、河北,但是因为张所以前批评过黄潜善,所以这事儿就很难办。有一天,李纲和黄潜善闲聊时说:“现在河北没人可用,只有张所可以胜任,但他因为直言犯了罪。没办法,咱们只能擦拭一下,重用他,让他去招抚河北,让他冒着生命危险立功赎罪,这样岂不是很好?” 黄潜善同意了。于是,李纲就借用张所直龙图阁的职务,任命他为河北招抚使。皇帝还赏赐给他一百万贯钱,给他空缺的告身一千多份;给他三千京西士兵做卫队,让他自己挑选将佐和属官,一切事情都让他自行其是。张所上任后,就向皇帝汇报了河东、河北的利害关系。皇帝赐给他五品官服,并派直秘阁王圭担任宣抚司参谋官,协助他工作。

河北的转运副使张益谦,偷偷摸摸地跟黄潜善搞在一起,上奏说在北京设立招抚司根本不对。他还说,自己设立招抚司后,河北的盗贼反而更多了,不如把招抚司撤了,把这事儿全交给河北的帅府管。李纲当时就说了:“张益谦现在还在京城,正忙着召集将领呢,还没开始行动呢,他怎么就知道招抚司会造成混乱?朝廷之所以在河北设立招抚司,是因为河北老百姓没地方投靠,才聚集起来当了盗贼,所以才设立招抚司来安抚他们,利用他们的力量。难道是设立了招抚司才有了盗贼吗?现在京东、西路到处都是盗贼,攻打抢掠州县,难道也是招抚司的错吗?现在正是危急时刻,朝廷正想做点事情来解决问题,张益谦一个小小的官员,就用不合理的说法来阻挠,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他。”皇上就让张益谦好好解释一下,然后把这事儿交给枢密院处理。结果,汪伯彦还是按照张益谦的奏章,责备招抚司。李纲跟汪伯彦在皇上面前吵了起来,最后汪伯彦说不出话来了。

招抚司那边正忙着招揽英雄豪杰,任命王彦为都统制,岳飞为准备将,而这时候李纲已经被罢相了。朝廷让王圭接替李纲当宰相,李纲被贬到龙图阁,然后发配到岭南,最后死在了贬谪的地方。他的儿子李宗本,后来是靠岳飞的推荐才当上官的。

陈禾,字秀实,是明州鄞县人。元符三年考中了进士。后来一步步升迁,当上了辟雍博士。当时的人们都流行以注释经典和记诵为学习方法,而陈禾却独树一帜,崇尚义理,排斥浮华虚夸。他上奏的内容很合皇帝的心意,于是被提升为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

蔡京派出了凶狠的官吏李孝寿,严厉查办章綖铸钱案,牵连了很多士大夫,陈禾就上奏免除了李孝寿的官职。蔡京的儿子蔡壝是太常少卿,何执中的女婿蔡芝是将作监,陈禾都揭发了他们的罪行,把他们罢官了。天下太平很久了,军事防备也松懈了,东南地区尤其严重。陈禾就请求增加军队驻守、修缮城墙,以防万一。有人说他没事找事,他的奏章没有被采纳。后来果然发生了盗贼起义,人们才佩服他当初的远见卓识。他后来升迁为左正言,不久又升任给事中。

童贯那个家伙权势滔天,跟黄经臣那些宦官勾结,中丞卢航也暗中帮衬,朝中大臣都对他俩敢怒不敢言。禾大人说:“这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啊!我身居要职,有责任说话,这事我不说,那我就失职了!” 还没正式上任呢,他就直接上书弹劾童贯。接着又弹劾黄经臣:“他仗着皇帝宠信,专权跋扈,在朝堂上耀武扬威。他总是说圣旨都是他经手的,说皇上将要启用谁,要做什么事,结果圣旨下来,果然和他说的完全一样。发布命令,这是国家的大事,任用和罢免官员,这是皇帝的权力,怎么能让宦官参与其中呢?我担心的不只是黄经臣一个人,如果开了这个口子,以后类似的人会越来越多,国家迟早会出大乱子,希望皇上赶紧把他发配到边远地区去!”

他还没说完,皇上就生气地拂袖而起。禾大人赶紧拉住皇上的衣服,请求把话说完。结果皇上的衣服被扯破了,皇上说:“你这直言上谏,都把朕的衣服撕破了!”禾大人说:“陛下您都不在乎衣服破了,我怎么会在乎脑袋掉了来报答您呢?这些人现在享受着荣华富贵,陛下将来就要承受亡国的祸患!”禾大人说得越来越激动,皇上脸色都变了,说:“你能够这样,我还担心什么呢?” 内侍想让皇上换衣服,皇上拒绝了,说:“就穿着这件衣服,来表彰这位正直的臣子!”第二天,童贯他们就一起上告,说国家现在一片太平,怎么会有这种不吉利的话呢?卢航也奏报说禾大人狂妄,把他贬到信州去当酒监。后来遇上大赦,他才得以回到家乡。

一开始,陈瓘从岭南回来,住在鄞县,和禾大人关系很好,还让自己的儿子陈正汇跟着禾大人学习。后来陈正汇因为犯了罪,被押解到京城,陈瓘也被抓了起来。黄经臣负责审理他们的案子,派人找禾大人取证,禾大人回答说事情确实如此,罪责他承担。有人说他这样回答不对,禾大人说:“祸福生死,都是天意,怎么能为了活命而做违背良心的事呢?我愿意和那些贤士一起承担罪责。” 最后,因为和陈瓘有关系,禾大人被停职了。

他被赦免后,重新被任命为广德军知军,后来又调任和州知州。没多久家里就出了丧事,他守孝完毕后,被任命为秀州知州。当时王黼刚掌权,有人跟他说:“你哪能比得上王黼呢?”他坚决推辞,要求改任汝州。他推辞得更坚决了,说:“我宁愿饿死!”王黼听到后心里很生气,记恨上了他。他哥哥秉时在寿春府当教授,他跟着哥哥一起在寿春府做事。碰巧童贯带兵经过寿春府,他去拜访童贯,却没能进去,送礼童贯也不收。童贯很生气,回京后就诬陷了他。皇上说:“这个人一向就是这样,你容不下他吗?”过了很久,他被任命为舒州知州,任命还没下达他就去世了,追赠中大夫,谥号文介。

他为人正直,从不阿谀奉承,在朝堂上总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很有操守。他著有《易传》九卷,《春秋传》十二卷,《论语》《孟子解》各十卷。

蒋猷,字仲远,是润州金坛县人。考中了进士。政和四年,他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兼侍读,以正直敢言著称。他曾经批评当时士风浮夸轻薄,朝臣们都唯唯诺诺,看领导脸色行事,把那些坚持原则的人当成傻瓜,大家一起嘲笑他们,这种风气不能长久;辅臣在殿上奏事,都千篇一律,毫无主见,这不是正常的谏言献策;内侍省不归中书省管辖,违反了元丰年间的官制;杨戬不适合担任节度使;赵良嗣不应该出入宫禁。皇上都采纳了他的意见,甚至还专门下令整顿内侍省,并且下诏规定以后不得私下谋划兵权。他还揭发了孟昌龄、徐铸等人的罪状。后来他升任兵部尚书兼礼制局详议官。政和七年,他主管贡举,之后又担任工部尚书、吏部尚书。

他以徽猷阁直学士的身份出任婺州知州。第二年,他请求告老还乡。宣和年间末期,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刑部尚书兼资善堂翊善。靖康初年,他向皇上上奏,请求将太上皇接到淮阴,并且特别请求贬谪童贯。蒋猷在奏章中说童贯罪恶滔天,应该把他贬到边远地区。太上皇同意了他的请求,立刻下令宣读诏书,催促童贯前往被贬的地方。之后,他护送太上皇回到京城,再次担任兵部尚书,官至正议大夫。后来他以生病为由请求退休,被授予徽猷阁直学士、提举嵩山崇福宫的职务。最后去世,追赠特进。

话说啊,遇到水灾火灾这种紧急情况,最重要的是选对人办事。靖康之变、建炎之变,那可比水火还厉害!当时可不是没人才,但最后国耻都没能洗刷掉,是不是因为用人的方法不对头啊?

你想啊,李光,那才学见识多高明啊,走到哪儿都名声在外;许翰、许景衡,论起政事来那叫一个尖锐透彻;张悫,擅长理财;张所,对河北的情况门儿清:这些人都是当时顶尖的人物。要是这些大臣们,都能畅所欲言,不被小人陷害,能够直接施展抱负,那效果肯定立竿见影!可是呢,有的被贬到边远地区最后死了,有的虽然被重用,却没发挥出全部才能。这世上的兴衰治乱,虽然不是人力能完全控制的,但君子们对此,也不能不责备当时的皇帝用人不当啊。

蒋猷在五个朝代当官,到了建炎初年,就躲起来过日子,最后死了,这也没啥好说的。陈禾呢,他敢于直言进谏,很有古代忠臣的风范,他做这些事还是在宣和年间,直到孝宗以后才追封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