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惔,字文通,是河东解县人。他老爸柳世隆,曾经做过齐国的司空(相当于丞相)。柳惔十七岁的时候,齐武帝当了中军大将,就让他当参军,后来又升了主簿。齐朝刚建立的时候,柳惔进朝当了尚书三公郎,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太子中舍人,还跟着巴东王子萧响当幕僚。萧响后来当了荆州刺史,柳惔也跟着去了荆州。结果萧响跟那些坏人混在一起,柳惔知道要出事,就装病回京城了。后来萧响真出事了,柳惔因为提前离开才躲过一劫。
之后,他当过中书侍郎、中护军长史。后来被外派到新安当太守,结果因为没什么政绩,被免职回去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当了右军谘议参军事。建武年间快结束的时候,他当上了西戎校尉、梁州刺史和南秦州刺史。萧衍起兵的时候,柳惔在汉中响应他。萧衍当皇帝后,封柳惔为侍中,还让他当了前军将军。萧衍当皇帝后,又召他当护军将军,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又升他当了太子詹事,还加了个散骑常侍的官衔。因为立下功劳,被封为曲江县侯,食邑一千户。萧衍还专门为他作诗一首:“尔实冠群后,惟余实念功。” 有一次,柳惔在萧衍身边侍候,萧衍问他:“徐元瑜违抗命令去了岭南,《周书》上说‘罪不及子孙’,我已经赦免了他的儿子们,你觉得怎么样?”柳惔回答说:“惩罚不牵连子孙,赏赐却可以延及后世,现在我们朝代也做到了这一点。”萧衍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没多久,柳惔就升任尚书右仆射了。
天监四年,萧衍大举北伐,临川王萧宏统领大军,柳惔当他的副手。战争结束后,柳惔又当回了仆射。因为长期生病,他就改任金紫光禄大夫,还加了散骑常侍的官衔,配给他二十个亲信。还没来得及上任,他又被外派到南方当使持节、安南将军、湘州刺史。天监六年十月,他在湘州去世,享年四十六岁。萧衍穿着素服为他举行了哀悼仪式,追赠他侍中、抚军将军的官衔,还给他配了一套鼓吹乐队。死后被谥号为“穆”。柳惔写过《仁政传》和一些诗赋,文笔还算不错。他的儿子柳照继承了他的爵位。
柳惔的第四个弟弟柳憕,也很有声望,当过侍中、镇西长史。天监十二年去世,死后被追赠宁远将军、豫州刺史的官衔。
文若,字忱,是惔的第五个弟弟。他小时候,父亲世隆和母亲阎氏都生了重病,文若好几年都没脱下衣带,一直侍奉在床前。等到父母去世后,他守丧期间的孝心,让人们都非常感动。后来他先被任命为司徒行参军,然后一步步升迁,做到太子中舍人、西中郎主簿、功曹史。
齐东昏侯派巴西太守刘山阳从荆州偷袭高祖(萧道成),西中郎长史萧颖胄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叫上文若和他的亲戚席阐文等人,晚上一起商量对策。文若说:“朝廷现在昏庸暴虐,作恶多端。我听说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个个都提心吊胆,不敢轻举妄动;我们现在幸好离得远,可以暂时保平安。至于雍州的事情,就让他们互相残杀好了。难道没看见萧令君的例子吗?他带着几千精兵,打败了崔氏十万大军,最后却被那些奸邪小人陷害,祸事接踵而至。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如果让刘山阳的阴谋得逞,谁知道会不会很快轮到我们?再说雍州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萧使君更是英勇盖世,刘山阳根本不是对手;就算刘山阳侥幸获胜,荆州也要承担失职的责任。进退两难,我们必须慎重考虑!”席阐文也极力劝说萧颖胄帮助高祖。萧颖胄于是设下计谋诱杀了刘山阳,并任命文若为宁朔将军。
和帝即位后,文若被任命为尚书吏部郎,后来又升为辅国将军、南平太守。没多久,他又升迁为侍中、冠军将军,太守的职位依旧不变。之后又升任吏部尚书,但他没接受这个职位。郢州平定后,萧颖胄打算迁都到夏口,文若再次极力劝谏,认为巴峡地区还没有完全平定,不宜轻易放弃根本,动摇民心。萧颖胄没有听从他的建议。不久,巴东的军队就打到了硖口,迁都的计划这才作罢。人们都认为文若很有先见之明。
高祖登基当皇帝后,任命他当兵部尚书,还兼任骁骑将军。因为在起义中立了功,封他为州陵伯,食邑七百户。天监二年,他又被外派担任安西长史、冠军将军、南郡太守。六年后,朝廷召他回京,担任员外散骑常侍、太子右卫率。还没等他出发,就又升迁为持节、督湘州诸军事、辅国将军、湘州刺史。八年的时候,因为擅自放走了服兵役的士兵而被处罚。不久后,他又回到朝廷,担任秘书监,之后升迁为散骑常侍,然后又转任祠部尚书,还没来得及上任就生病了,皇帝下诏改任他为给事中、光禄大夫,但他病情严重,最终也没能上任。天监十年,他在家去世,享年四十一岁。朝廷追赠他为中书令,谥号为穆。他的儿子范继承了他的爵位。
席阐文,是安定郡临泾县人。从小就孤贫,但广泛阅读史书。齐朝初期,他在雍州刺史萧赤斧手下当兵参军,因此和萧赤斧的儿子萧颖胄交好。后来他又历任西中郎中兵参军,负责管理城防事务。高祖要起兵的时候,席阐文大力劝说他,萧颖胄也一起劝说,还派田祖恭秘密地给高祖送去消息,并献上了一把银装刀,高祖回赠了他一只金如意。“和帝称尊号”,他被任命为给事黄门侍郎,不久后又升迁为卫尉卿。萧颖胄突然去世,州府一片混乱,席阐文考虑到和帝年纪还小,而自己身处要职,责任重大,当时始兴王憺驻守在雍州,于是他和西朝的群臣一起迎接始兴王来管理州府事务,这才平息了动乱。高祖受禅登基后,任命他为都官尚书、辅国将军,封他为山阳伯,食邑七百户。后来他又被外派担任东阳太守,之后又改封为湘西伯,食邑不变。他在东阳太守任上干了两年,以清廉著称,最终在任上去世。朝廷赐给他三万钱和五十匹布作为丧葬费用,谥号为威。
韦叡,字怀文,是京兆杜陵人。从他家的汉朝丞相韦贤之后,他们家一直是三辅地区的名门望族。他爷爷韦玄,因为躲避官府的征召,就隐居在了长安南山。宋武帝刘裕打进关中时,曾征召他当太尉府的幕僚,但他没去。他伯父韦祖征,在宋朝末年当过光禄勋。他父亲韦祖归,做过宁远县的长史。韦叡对继母非常孝顺,这在当时很有名。韦叡的哥哥韦纂和韦阐,都很早就成名了,韦纂和韦叡都喜欢学习,韦阐为人清高。韦祖征多次担任郡守,每次都带着韦叡到任上,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当时韦叡的舅舅王憕和姨弟杜恽,在乡里都很有名气。韦祖征就问韦叡:“你觉得自己比得上王憕和杜恽吗?”韦叡谦虚地不敢回答。韦祖征说:“你的文章可能稍微差一点,但学识应该超过他们;然而,要成就一番事业,为国家做贡献,他们都比不上你。”韦叡的外兄杜幼文做了梁州刺史,想让韦叡一起过去。梁州土地肥沃富饶,过去有不少人因为贪污受贿而垮台;韦叡虽然当时年纪还小,却以清廉著称。
宋永光年间初期,袁顗当了雍州刺史,见到韦叡后非常欣赏他,就把他招为幕僚。袁顗到任后,和邓琬一起起兵造反,韦叡请求调任义成郡,因此躲过了袁顗的祸事。后来他做了晋平王的左常侍,又升迁为司空桂阳王萧铄的行参军,跟着齐朝司空柳世隆守卫郢城,抵抗荆州刺史沈攸之。沈攸之被平定后,韦叡升迁为前军中兵参军。过了很久,他做了广德县令。之后步步高升,先后担任齐兴太守、本州别驾、长水校尉、右军将军。齐朝末年天下大乱,韦叡不想远离家乡,请求担任上庸太守,并被加封为建威将军。没过多久,太尉陈显达和护军将军崔慧景频繁地进攻京城,百姓人心惶惶,局势还不稳定,西土的人就来征求韦叡的意见。韦叡说:“陈显达虽然是老将,但他不是那种能够成就一番伟业的人才;崔慧景虽然经历过很多事情,但他懦弱而且不善于用兵。他们攻打建康,那是必然的!天下真正有才能的人,大概就要从我们这一州兴起了。”于是他就派了两个儿子去投靠高祖萧道成。
好家伙,义兵的命令一下达,刘叡立马带着郡里的人砍竹子做成木筏,抄近路赶来支援,带了2000多人,还有200匹马!高祖见到刘叡特别高兴,拍着桌子说:“我以前只听说过你的名声,今天终于见到你本人了,我的大事儿算是有着落了!” 义军攻下了郢城和鲁地,平定了加湖地区,刘叡出了不少好主意,高祖都采纳了。
大军从郢城出发,正愁着谁来当留守呢,高祖一时想不出合适的人选。好半天,他才看向刘叡说:“咱们有这么好的千里马不用,还到处瞎找什么呢?” 当天就封刘叡为冠军将军、江夏太守,让他负责郢州府里的事情。 话说当初郢城被围困的时候,城里老老少少加起来十万人,城门一关就是好几年,瘟疫死了七八成的人,尸体都堆在床底下,活人就睡在上面,每间屋子都堆满了尸体。刘叡细心安排,妥善处理这些事情,让死的人入土为安,活人重新安家,老百姓都感激他。
后来梁台修建好了,刘叡被征召去做大理寺卿。高祖当了皇帝后,刘叡升任廷尉,被封为都梁子,食邑三百户。天监二年,又改封为永昌县侯,食邑户数不变。东宫建好了,他又被调任太子右卫率,后来又外放做辅国将军、豫州刺史,兼任历阳太守。三年的时候,魏国派兵来打,刘叡率领豫州的军队把他们打跑了。
话说四年后,朝廷下令让王叡统领大军北伐。王叡派长史王超宗和梁郡太守冯道根去攻打魏军的小岘城,结果没攻下来。王叡亲自去巡视营寨,这时魏军城里突然冲出几百人,在城门外摆开阵势。王叡想立刻打过去,手下的将领们都劝他说:“他们本来就是轻敌冒进,咱们还没做好战斗准备呢,等大家穿戴好盔甲再进攻吧。”
王叡却说:“不对!魏城里有两千多人,紧闭城门死守,本来足以自保,他们没事儿派人出来,肯定都是些精兵强将。如果咱们能打败他们,那这座城也就拿下了。” 大家还是犹豫不决,王叡指着自己手里的将帅令牌说:“朝廷把这东西给我,可不是让我当装饰品的!我的作战方法,谁都不能违反!” 于是他下令进攻。士兵们个个奋勇作战,魏军果然被打败逃跑,王叡乘胜追击,一夜之间就攻下了小岘城。接着,他又率军去攻打合肥。
之前,右军司马胡略他们带兵攻打合肥,打了很久也没拿下。王叡实地考察了当地的山川地形,说道:“我听说过‘汾水可以灌溉平阳,绛水可以灌溉安邑’,这儿的情况跟那儿一样!” 于是他下令在肥水河上筑起水坝,还亲自带头指挥,不一会儿功夫,水坝就筑好了,河水也通了,战船也陆续开过来了。魏军之前在合肥东西两侧修建了两个小城,王叡先攻下了这两个小城。
这时,魏军的援军将领杨灵胤带着五万大军突然杀到,大家都很害怕,担心打不过,请求朝廷增兵。王叡笑着说:“敌人已经打到城下了,才来请求增兵,临阵磨枪,哪来得及?再说,我请求增兵,他们也在征集兵力,这就像吴国增兵巴丘,蜀国增兵白帝一样,都是一样的道理。‘军队取得胜利的关键在于团结一致,而不是兵力多少’,这是古人的道理啊!” 于是他率军迎战,打败了杨灵胤的军队,军心这才安定下来。
一开始,肥水堰建好了,让军主王怀静在岸边筑城防守。结果魏军攻破了王怀静的城池,一千多人都战死了。魏军乘胜追击,打到了叡堤下,声势非常浩大。军监潘灵祐劝说鲁叡退回巢湖,其他将领也请求撤退到三叉口去。鲁叡生气地说:“哪有这种事!将军战死沙场,应该向前冲,不能后退!”于是下令拿出伞、扇、军旗,插在堤岸下,表示不动摇的决心。鲁叡本来身体就不好,每次打仗从来不骑马,都是用板车拉着自己,督促激励军队。魏军来挖堤坝,鲁叡亲自和他们争夺,魏军稍微退却了一些,鲁叡就在堤坝上筑起工事来巩固防线。鲁叡造起了战船,高度跟合肥城差不多,四面都用战船包围了魏军。魏军黔驴技穷,互相悲哭。鲁叡的攻城器械造好了,堰里的水也满了,魏军的援军派不上用场。魏军守将杜元伦登上城墙督战,结果被弩箭射死,城池最终被攻破。俘获了一万多名敌军,牛马成千上万,缴获的绢布装满了十间屋子,这些战利品都用来赏赐军队。
鲁叡每天白天接待来访的宾客,晚上算计军务,经常三更天起来点灯,一直忙到天亮,关怀抚慰士兵,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所以投奔他的士兵络绎不绝。他走到哪里,驻扎的营地就修建得井井有条,营房、篱笆、墙壁,都符合规制。合肥城攻克后,高祖下令所有军队进驻东陵。东陵距离魏国的甓城只有二十里,眼看就要决战了,这时又下令班师回朝。因为离敌人很近,害怕被敌人追击,鲁叡把所有的辎重都安排在前面走,自己乘坐简易的板车殿后。魏军听说鲁叡的威名,远远看见他都不敢靠近,鲁叡率领全军安全返回。这件事之后,豫州州治迁到了合肥。
五年前,魏国的中山王元英带兵攻打北徐州,包围了刺史昌义在钟离,号称百万大军,连续占领了四十多座城池。咱们皇帝派征北将军曹景宗率领二十万大军去抵抗。曹景宗到了邵阳洲,就修筑工事防守,皇帝又下令让韦叡率领豫州的军队去支援。韦叡从合肥出发,抄近路走阴陵大泽,遇到山涧沟谷,就立刻架桥过去。将士们都害怕魏军强大,劝韦叡慢慢走。韦叡说:“钟离城里的人现在都躲在地下,用桶打水喝,战车飞驰,士兵奔跑,还怕魏军追上来,更何况慢慢走呢!魏军已经进入咱们的包围圈了,你们不用担心!”十天后,韦叡就到了邵阳。
一开始,皇帝就告诉曹景宗说:“韦叡是你的老乡,应该好好尊重他。”曹景宗见到韦叡,非常恭敬。皇帝听说后,说:“两个将领关系融洽,这场仗一定能打赢!”韦叡在曹景宗营地前面二十里处,晚上挖了一条长长的壕沟,竖起鹿角,把洲地改造成城池,天亮前就完成了防御工事。元英大吃一惊,用拐杖敲打着地面说:“这是怎么回事?简直是神!”第二天早上,元英亲自率领大军来进攻,韦叡坐在简朴的木车里,拿着白色的角质如意指挥军队,一天打了几个回合,元英非常害怕韦叡军队的强大。
魏军又晚上来攻城,箭矢像雨点一样射过来,韦叡的儿子黯请求下城躲避箭雨,韦叡不同意。军中将士很惊慌,韦叡在城头上大声呵斥他们,才安定下来。魏军先前在邵阳洲的两岸修建了两座桥,设置了数百步长的栅栏,横跨淮河作为通道。韦叡准备好大型战船,让梁郡太守冯道根、庐江太守裴邃、秦郡太守李文钊等人组成水军。正赶上淮河水暴涨,韦叡立刻派他们出击,战船争先恐后地出发,都冲到敌人的阵地前。他们用小船装载干草,浇上油,然后点燃,烧毁了魏军的桥梁。大风助长火势,浓烟遮天蔽日,敢死队的将士们拆除栅栏,砍断桥梁,河水又湍急,转眼之间,桥和栅栏都被摧毁了。而冯道根等人也都亲自冲锋陷阵,士兵们奋勇杀敌,喊杀声震天动地,一个人能抵挡一百个敌人,魏军大溃败。
元英看到桥被烧毁了,就逃跑了。魏军被淹死在水里的有十多万人,被杀死的也差不多那么多。其余的都放下武器,叩头求饶,请求当俘虏,还有几十万人。缴获的军资、牛马,数不胜数。韦叡派人报告昌义,昌义又悲又喜,来不及回答,只喊着:“活下来了!活下来了!”皇帝派中书郎周舍到淮河边慰劳韦叡,韦叡把缴获的战利品堆放在军营门口,周舍看了以后,对韦叡说:“你这次的收获和熊耳山之战一样多啊!”因为这次的功劳,韦叡被加封七百户,晋升为侯爵,还被任命为通直散骑常侍、右卫将军。
他当了七年左卫将军,没多久又升任安西长史、南郡太守,官职级别属于中二千石。赶上司州刺史马仙琕从北方打仗回来,被魏军追击,三关地区都乱套了,朝廷就下令让裴叡带兵去支援。裴叡到了安陆,加高城墙两丈多,又挖了条大壕沟,还建起了高楼,很多人说他这是示弱。裴叡说:“不是这样的,带兵打仗,有时候就得示弱,不能总是逞强。” 那时候元英又去追击马仙琕,想报邵阳之耻,听说裴叡到了,就退兵了。皇帝也下令停止了军事行动。
第二年,他升任信武将军、江州刺史。九年后,他又被征召为员外散骑常侍、右卫将军,后来又升任左卫将军、太子詹事,接着又加封通直散骑常侍。十三年,升任智武将军、丹阳尹,因为公务上的事情被免职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起用,担任中护军。
十四年,他又外放担任平北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当初裴叡刚起兵的时候,他的朋友阴俊光哭着劝他别去,裴叡回乡当官后,阴俊光去探望他,裴叡笑着对他说:“要是听你的话,路上就得讨饭吃了。” 然后送给他十头耕牛。裴叡对老朋友,从不吝啬,那些七十岁以上的士大夫,他都给他们安排假板县令的职位,乡里人都很怀念他。十五年,他上表请求退休,皇上特别恩准,没同意。十七年,他又被征召为散骑常侍、护军将军,不久后还配给他一支仪仗队,在宫里当值。他在朝廷上,为人谦逊谨慎,从不顶撞人,高祖皇帝对他非常尊敬。
他为人慈爱,对孤儿寡母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好,历任官职所得的俸禄赏赐,都分给了亲戚朋友,家里一点积蓄都没有。后来当了护军,在家没事干,他就很羡慕万石、陆贾那样的人,于是把他们的画像画在墙上欣赏。虽然年纪大了,闲暇时间还教孩子们读书。他的第三个儿子裴棱,尤其精通经史,当时人都说他学识渊博,裴叡经常让裴棱给他讲书,裴棱讲的内容,裴叡都能深入浅出地讲解一番。高祖皇帝当时正热衷于佛教,天下人都跟着学,裴叡觉得自己的信仰不够坚定,又身居高位,不想随波逐流,所以他的所作所为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公元普通元年夏天,他被任命为侍中、车骑将军,但是因为生病了,还没来得及上任。 八月份,他在家里去世了,享年七十九岁。他生前留下遗嘱,要薄葬,穿平时穿的衣服下葬。高祖皇帝当天就去哭祭,非常悲伤。朝廷赐予他十万钱,二百匹布,东园的珍贵器物一套,朝服一套,衣服一件,丧葬费用都由朝廷承担,还派中书舍人监督丧事。死后追赠他侍中、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谥号为“严”。
邵阳之战的时候,他表现得非常正直有德行。有人想让他和曹景宗一起比试一下,就拿出二十万钱来赌博。曹景宗掷骰子得了“雉”,他慢悠悠地掷出了“卢”,然后又迅速地把一个骰子翻过来,说:“这是个意外情况”,于是就作罢。当时其他将领都争先恐后地向朝廷报捷,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后面,他从不追求胜利,像这样的事有很多,所以后世的人都因此而称赞他。他的儿子有四个:放、正、棱、黯,放另有传记。
他儿子正,字敬直,一开始在南康王手下做参军,慢慢升迁到中书侍郎,后来又外放到襄阳做太守。一开始,他和东海王僧孺关系很好,后来僧孺当了尚书吏部郎,负责选拔官员,他的朋友故人都想巴结他,只有他儿子正态度很淡然。等到僧孺被罢免后,他儿子正反而更加真诚地对待他,比以前还要好,世人都称赞他。他后来官至给事黄门侍郎。
他儿子棱,字威直,性格恬淡,以研究典籍为业,知识渊博,记忆力超群,当时的人都向他请教问题。他一开始在安成王府做参军,慢慢升迁到治书御史、太子仆、光禄卿。他还写了《汉书续训》三卷。
他儿子黯,字务直,性格刚强正直,年轻时就学习经史,很有文采。一开始在太子府做舍人,慢慢升迁到太仆卿、南豫州刺史、太府卿。侯景渡过长江的时候,他驻守六门,后来改任都督城西面诸军事。当时侯景在城外修筑东西两座土山,城里也相应地修筑土山,太宗皇帝亲自搬土,哀太子以下都拿着畚箕和铁锹干活。他守卫西边的土山,日夜苦战,因为功劳被授予轻车将军,加持节。后来在城内去世,死后追赠散骑常侍、左卫将军。他还有一个族弟叫爱。
这个人啊,从小就孝顺父母,为人沉静,很有担当。他高祖父是晋朝的后军将军、北平太守;曾祖父在孝武帝太元年间南迁到襄阳,做过本州别驾和散骑侍郎;祖父是宋朝的义阳太守;他父亲早逝。
他从小就父母双亡,很小就孤苦伶仃,但他对母亲特别孝顺,出了名。他为人清高,不随便跟人交往,却非常努力学习,经常独自一人在空屋子里读书,书堆得满地都是灰尘,但他却像没人一样,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他十二岁的时候,曾经去京城,碰上皇帝去南苑游玩,城里人山人海,老老少少都去看热闹,他却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读书,手不释卷,族里的人看到后,都很惊讶。长大后,他学识渊博,很有文才,尤其擅长《周易》和《春秋左氏传》。
袁顗担任雍州刺史的时候,把他招为幕僚,担任主簿。他母亲去世后,他在母亲墓旁搭了个棚子守孝,还亲自挖土堆坟。他爷爷当时在雍州任职,听说后亲自去慰问他。守孝期满后,他被任命为中兵参军。义师起兵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壮武将军、冠军南平王司马,还兼任襄阳令。当时京城还没平定,雍州空虚,魏兴太守颜僧都等人占据郡城叛乱,州内一片混乱,百姓人心惶惶。他沉稳机智,很有谋略,平时在当地也很有威望,于是他尽力安抚百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还招募乡里壮丁,得到了一千多人,跟颜僧都等人大战于始平郡南,大获全胜,百姓这才安定下来。
萧颖胄死后,和帝征兵襄阳,他跟随始兴王憺前往。之前,巴东太守萧璝和鲁休烈举兵来攻打荆州,始兴王到达后,让他写信劝降,萧璝当天就投降了。
中兴二年,他跟随和帝东下。他爷爷受禅登基后,他被提升为辅国将军,仍然担任骁骑将军,后来被任命为宁蜀太守。他和益州刺史邓元起一起西上讨伐刘季连,走到公安的时候,因为生病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卫尉卿。他的儿子乾向,官至骁骑将军、征北长史、汝阴、钟离二郡太守。
陈朝的吏部尚书姚察说:以前窦融带着河西地区归顺汉朝,最后成为显赫的家族;柳惔响应南郑的号召,他的家族声望也没有衰落,真是赶上了好时候啊!你的谋划也一定能成功,真是聪明啊!韦叡从上庸起兵来投奔正义之师,他的地盘比柳惔的要小,可是在合肥和邵阳的战役中,他的功劳非常大,却谦虚低调,不居功自傲,真是个君子啊!
姚察这番话,其实是在评价几个人不同的政治选择和最终结果。他拿窦融、柳惔和韦叡的事例,来鼓励或者说暗示“忱”这个人。窦融和柳惔都因为选择正确的方向,最终获得了成功和声望。而韦叡更是以小胜大,功成而不居,堪称典范。姚察的意思很明显,希望“忱”也能效仿这些人的做法,做出正确的选择,最终取得成功,并保持谦逊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