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昕,字元景,是北海人,家里是演戏的。他家祖上六代之前的王猛,是秦朝苻坚的丞相,家住在华山脚下的鄜城。他爸爸王云,在魏朝当官,名声挺好。王昕从小就爱学习,后来被太尉汝南王悦请去当骑兵参军。以前的事儿,王悦出去打猎,穿戴齐整的武官们都拿着刀剑跟着他,就王昕从来不按规矩站队。王悦这个人喜欢玩乐,有时候骑马玩到半夜才回来,王昕就自己先回去了。王悦就让王昕骑马走在前面,自己亲自拿着鞭子赶马。王昕就松开缰绳,双手抱在胸前,任凭马儿乱跑。旁边的人都说他太放肆了。王悦却说:“我府里能有这样的人才,这点小事就不必计较了。”

有一次,王悦在地上撒了一堆钱,让手下的人去抢着捡,就王昕一个人没动。王悦又故意把银钱洒在地上,看着王昕,王昕只捡了一枚。还有一次,王悦跟府里的官员喝酒,自己起身去挪椅子。大家都抢着帮忙,只有王昕拿着个木板站在那儿不动。王悦当时就生气了,说:“我是皇帝的孙子、儿子、弟弟、叔叔,现在大家一起喝酒,我还得自己挪椅子。你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傲慢!”王昕回答说:“我的职位低微,不值得殿下您特意来摆架子,我怎么敢跟亲王和官员们一起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呢?”王悦听了很不好意思。酒席上大家都喝得高兴,王昕却第一个起身,回房间休息去了,王悦几次叫他,他都不来。王悦只好亲自过去叫他:“你这么有才华,却对上司这么不恭敬,这合适吗?”王昕说:“商纣王沉迷享乐,最后亡国了,您自己都不注意,我一个小官哪敢承担这个责任啊!”王悦哈哈大笑,走了。

王昕后来升了好几级官,当上了东莱太守。之后吏部尚书李神俊上奏说,因为各种原因,常侍的职位一直没有限制人数,现在就让王元景他们当常侍,限定八个名额。王昕还被加封为金紫光禄大夫。武帝有时候穿得很随便,跟近臣们嬉戏玩闹,但每次看到王昕,就立刻戴好帽子,收敛起笑容。王昕本来身体就胖,后来家里人去世,他就一直瘦弱下去。杨愔很看重王昕的品德和才能,把他当作榜样。后来,王昕又升任了秘书监。

王昕和邢邵是好朋友,关系跟元罗宾一样铁。后来王昕去东莱当官,邢邵带着全家老小都跟着去了。东莱的百姓听说邢邵是邢杲的弟弟(邢杲是叛军首领),就打算抓他。王昕赶紧把邢邵护在下面,大声喊:“要抓邢子才(邢邵的字),先杀了我!” 这才保住了邢邵。

王昕这个人啊,特别喜欢高谈阔论,说话从来不俗气。他在东莱的时候,有个同行被杀害了,审问的时候,那人死不承认。王昕就问他:“死者都没回来,你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你怎么解释?” 后来邢邵见了皇帝世宗,还把这事儿当笑话讲给皇帝听呢。王昕知道了这事儿,就跑去跟邢邵说:“你根本不懂天意!” 然后又跟别人说:“子才(邢邵)该死,我骂了他一顿。”

皇上显祖觉得王昕这个人说话太不着调,不是干大事的人,骂了他一句:“就知道讲究门第出身,却不管自己的人品!” 还有人告状说:“王元景(王昕的同僚)老是抱怨水运工程没完没了。”皇上更生气了,直接下令把他发配到幽州。后来又把他召了回来,封他为银青光禄大夫,让他代理祠部尚书。 皇上还因为生气,把临漳县令嵇晔和舍人李文师给处罚了,把嵇晔赏给了薛丰洛做奴隶,把李文师赏给了崔士顺做奴隶。郑子默私下跟王昕说:“历史上可没有朝中大臣沦为奴隶的先例啊!” 王昕说:“箕子都做过奴隶,怎么就没有呢?” 郑子默就把王昕这话告诉了皇上,还说:“王元景把陛下比作殷纣王。” 杨愔出来帮着解释了几句。皇上却说:“王元景是你的老师,你说的这些都是王元景教你的!”

后来,皇上跟朝臣们大喝一场,王昕称病没去。皇上派人去抓他,结果发现王昕正坐在那儿摇着膝盖吟诗呢,当场就被杀了,尸体扔进了漳水里,那是天保十年发生的事儿。他留下文集二十卷。他有个儿子叫王顗。王昕的母亲是清河崔氏,很有学问,家教也很好,生了九个儿子,个个都风流倜傥,很有才华,所以人家都叫他们“王氏九龙”。

我弟弟晞,字叔朗,小名叫沙弥。从小就孝顺懂事,举止优雅,很有风度,特别爱学习,长得也漂亮,很有气质。魏朝末年的时候,他跟着母亲和哥哥一起搬到了海边,在那里和邢子良成了好朋友。子良特别欣赏他聪明通透的性格,还给晞在洛阳的两个哥哥写信说:“您贤弟弥郎,思想深邃,为人豁达不羁,不拘小节,说话总是很有道理,吟诗作赋,情真意切,词藻华丽,简直太棒了!恐怕他将来会让你们操心,不用担心他不会进步。”

魏永安年间初期,他二哥晖被梁朝聘请,就推荐晞放弃平民身份,做个员外散骑侍郎,还让他去广平王那里当开府功曹史。但是晞想在家照顾母亲,所以没接受任命。母亲去世后,他又搬回了邺城。他喜欢在巩县和洛阳一带游玩,欣赏那里的山水景色,还和范阳的卢元明、巨鹿的魏季景交上了朋友,他们一起去了天陵山,好像都有在那里终老的想法。

后来西魏大将独孤信来到洛阳,任命他做开府记室。晞就说自己被狗咬伤了,病得很重,起不来床。一些老朋友怀疑他伤的不一定是疯狗,就写信劝他赶紧起来。晞回信说:“谢谢您关心我的身体,劝我赶紧治病,您这番好意,让我觉得您好像怀疑我被咬的不是疯狗。我当然不希望一定是疯狗咬的,只是事实就是这样啊!就算您怀疑,也有道理。您既然怀疑不是疯狗咬的,也可能怀疑是疯狗咬的,这怀疑就占一半了。如果怀疑是疯狗咬的,就赶紧治疗,就算不是疯狗咬的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怀疑不是疯狗咬的就不治疗,万一真是疯狗咬的,那就来不及了。所以,治疗过度总比治疗不足好,治疗不足可能会死,治疗过度总归没事。如果说我王晞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那就不值得救治了,既然您觉得我值得救治,那就是可惜了。为什么要去冒险,放弃万全之策,让他有可能死去呢?再说将军的威望恩德遍及天下,声势浩大,哪里会在乎我这么一个人呢?如果一定要从我这里开始做起,那首先得保住我的性命啊!您为什么不跟将军好好说说呢?” 就这样,独孤信才网开一面。不久独孤信就离开了洛阳,晞就回到了邺城。

话说齐神武皇帝想找个品行端正、忠孝谨密的人来教导自己的儿子们,于是就选拔了一批人,其中就有高晞。和高晞一起被选中的还有清河崔瞻、顿丘李度、范阳卢正通这几位。当时文襄王(神武帝的弟弟)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他握着高晞等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的弟弟们现在正处于成长阶段,志向和见识还没完全稳定下来,容易受坏人的影响,我不得不防啊!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引导他们,让他们成为正直的人。只要他们能走正道,你们的官位就永远不会低于我的弟弟们。但如果他们走上歪路,犯了大错,牵连到整个家族,那后果可就严重了,不只是他们自己受罪那么简单。” 高晞跟着神武皇帝到了晋阳,被任命为中外府功曹参军,还兼任常山公演友。

齐天保年间,高晞被派去太原当官。后来文宣帝(神武帝的儿子)变得昏庸懒散,常山王多次劝谏,结果文宣帝怀疑常山王是借高晞的嘴来讽刺自己,想把高晞处死。常山王私下对高晞说:“博士啊,明天我可能会故意找你麻烦,这是为了保全你,也是为了保全我自己,你一定要理解,千万别怪我。” 于是,在众人面前,常山王打了高晞二十杖。文宣帝后来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但因为高晞已经受过惩罚了,所以就没杀他,只是剃了头发,鞭打,戴上脚镣,流放到甲坊。高晞在那里待了三年,常山王再次极力劝谏,结果被打得更厉害,还绝食抗议。太后非常担心。文宣帝对身边的人说:“如果这孩子死了,我老母亲怎么办?” 于是,每次问起常山王的病情,皇帝都说:“努力吃点东西吧,我会把高晞还给你。” 最后,皇帝释放了高晞,让他回到常山王身边。常山王抱着高晞,悲痛地说:“我身体虚弱,恐怕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高晞流着泪说:“天理昭昭,上天不会让殿下就这样死去。陛下是殿下的兄长,也是一国之主,怎么能和殿下计较呢?殿下不吃饭,太后也不吃饭,殿下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太后着想啊!” 话还没说完,常山王就强撑着坐起来吃饭了。 高晞因此免除了流放的处罚,重新回到常山王身边做王友。

王复录尚书的事儿,新上任的官员都得去王那里报到,走的时候也要告辞。王晞跟王说:“皇上赏赐的爵位,在私宅里接受恩典,自古以来就被认为是不合规矩的。朝廷文武百官,进出都要辞谢,应该统一规定取消这种做法。皇上日理万机,全靠殿下您辅佐。”王听进去了。

王经常很轻松地跟王晞说:“皇上心情不好,你耳闻目睹的比较多,我怎么能因为一时生气,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呢?你应该帮我起草一份奏章,我找个合适的机会进谏。”王晞于是列举了十多件事上交。他苦口婆心地劝谏王说:“现在朝廷的情况就是这样,您想学介子推那样,不顾一朝的性命,乱用药会让人神志不清,刀剑可不管亲疏,万一哪天祸事从天而降,您家的基业怎么办?皇太后怎么办!您还是先顺从一下,每天小心谨慎点吧。”王听了,忍不住哭了起来,说:“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吗?”

第二天,王见王晞说:“我整夜都在思考,现在决定放弃了。”然后就让下人当着王晞的面把奏章烧了。后来,王还是趁机多次苦谏,结果触怒了皇上。皇上派壮汉反剪着他的胳膊,拔出刀子抵住他的脖子,骂道:“小子你懂什么?想用做官的那些手段来指责我,是谁教你的?”王说:“天下人都闭口不言,除了我,谁还敢说话?”皇上命令打他,一顿乱棍打了数十下,后来皇上喝醉了才罢休。此后,皇上沉迷于享乐,这种风气在宗室亲戚中蔓延开来,皇上走到哪儿就流连到哪儿,白天当黑夜过,只有常山王的府邸,皇上去了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皇帝驾崩了,济南王继位。济南王对王晞说:“皇帝啥也不干,咱们也能过着清闲日子。”然后又说朝廷宽厚仁慈,真是个守成的好皇帝。

王晞回答说:“老天保佑他享有帝位,可是太子却交给了一个胡人,现在他突然要处理国家大事,驾驭那些能臣武将。如果圣上年纪还小,经验不足,应付不了那么多难题,而让其他姓氏的人来发布圣旨,那权力肯定要落到别人手里。殿下您虽然想守着您的封地,可能吗?就算您能成功地退隐,您能保证保住家业,能长久地保持尊贵的地位吗?”

济南王沉默着思考了很久,最后问:“那你说怎么办?”王晞说:“周公辅佐成王治理天下,摄政七年,然后才把权力交还给成王,这可是有先例的,殿下您好好想想吧。”济南王说:“我哪敢把自己比作周公啊。”王晞说:“殿下您现在的地位,想躲开周公的这个例子能躲得开吗?”济南王没回答。皇帝要出发了,命令济南王随驾,同时任命王晞为并州长史。

石勒到了邺城,杀了杨、燕等人,朝廷下诏书任命他为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让他统领文武百官。石勒回到并州,就召见王公晞,说:“我不早点听你的话,让那些小人专权,差点儿把国家搞垮了。现在君王身边虽然暂时清静了,可最终要怎么处理我呢?”王公晞回答说:“殿下以前的地位,还可以用儒家的教化来处理。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关系到天命了,不是人情世故所能左右的了。”

过了一会儿,石勒奏请赵郡王睿担任左长史,王公晞担任司马。每天晚上石勒都把王公晞召进宫里,白天却不和他说话,因为觉得王公晞为人儒雅温和,恐怕不能服众,特别是那些武将们。后来,石勒把王公晞叫到密室里说:“最近那些王公贵族们都来逼我,说我不顺天意,不祥,恐怕会有变故发生,我正想用法律来约束他们呢!”王公晞说:“朝廷最近疏远了亲戚,难道不考虑血脉亲情的重要性吗?殿下您仓促行事,已经不是臣子的行为,您现在就像芒刺在背,刀架在脖子上,上下互相猜疑,怎么能长久呢?况且天意难测,盛衰兴亡循环往复,神明变化莫测,灾祸接踵而至。即使您谦虚谨慎,即使您掌握着天下神器,那也是违背了上天之意,毁掉了先帝打下的基业啊!”石勒说:“你竟敢说这些不该说的话,我非得治你的罪不可!”王公晞说:“我认为天意和人事是相通的,所以才冒着杀头的危险,敢于直言。今天能把我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也是上天保佑啊!”石勒说:“国家危难,需要贤才来辅佐,我哪敢私下议论,你少说点吧。”

不久,朝廷下诏书,因为丞相的职位责任重大,所以提升了一批府僚,王公晞以司马的身份兼任吏部郎中。丞相从事中郎陆杳将要出使,临走时握着王公晞的手说:“相王功勋盖世,天下人都拥戴他,到处都在传颂他的功德,大家都对他充满希望。像我们这些人都想尽忠职守,可是现在却要出使在外,没机会当面表达我们的忠心,我的心意只能仰告天上了。”王公晞随后把陆杳的话告诉了石勒。石勒说:“如果内外都对我有异议,赵彦深每天都侍奉在我左右,他为什么什么都没说?你试试私下和他谈谈。”王公晞趁机问赵彦深,赵彦深说:“我也很害怕这些谣言,一直想向您禀报,但每次都吓得说不出话来。您既然已经说了,我也豁出去了,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于是两人一起劝谏石勒。

那时候,很多王公大臣和将领,各地的州牧都上奏章,报告政事。乾明元年八月,昭帝登基。皇帝下诏给王晞说:“你怎么老把自己当成外人,很少露面?从现在开始,你不用拘泥于官署的规章制度,有什么想法就写个奏章,有空的时候随时呈上来。” 然后皇帝又命令尚书阳休之、鸿胪卿崔劼等三人,每天下了班之后,都到东廊去,一起整理历代废除的礼仪制度、音乐,以及官职的设置、朝会宴飨的差异、车服的增减等等。不管是那些道德高尚的人才长期被埋没,还是那些巧言令色、妖言惑众、危害政事的奸邪之徒,以及市场上的车辆、税收的通畅与否、婚丧嫁娶的礼仪、贵贱的等级制度,凡是那些不合时宜但古今沿用至今的,或者自古以来有用但现在被废弃的,都得仔细思考,逐步地写成奏章呈报上来,不用一下子就全部准备好,想到什么就随时汇报。早晚都给王晞供应御膳,事情办完才能回去。当时百官请求设立东宫,皇帝还没答应。皇帝经常让王晞到东堂监督太子的衣冠服饰,指导太子行礼拜见。王晞担任太子太傅,同时还负责保管皇帝的玉玺和印绶。太子举行祭祀典礼的时候,王晞还兼任中庶子。皇帝对王晞说:“你现在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可不能像平时那样随意懈怠了。”

皇帝打算北征,就问王晞外面都传些什么话。王晞说:“路上都在说,皇上要出征。”皇帝说:“库莫奚南下侵犯,我还没亲自上过战场,所以想借此机会练练兵。”王晞说:“皇上巡视边疆,还可以理解,但如果轻率地出兵,恐怕会让天下人失望。”皇帝说:“这是胆小鬼才会有的想法,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再做决定的。”皇帝派斋帅裴泽、主书蔡晖去暗中观察百官,寻找他们的过失来诬陷他们,朝臣们都称他们为“裴、蔡”。当时这两个人向皇帝报告说,皇上北征后,有人说阳休之、王晞经常和一些人饮酒作乐,根本没把公事放在心上。皇帝就杖责了阳休之、王晞的腿,各四十下。皇帝在朝堂上斩了一个人,然后问王晞:“这个人该死不该死?”王晞说:“他的罪行确实该死,只是可惜他死的地点不对。我听说,处决犯人应该在闹市,让大家看看,皇宫大殿不是杀人的地方。”皇帝脸色缓和了,说:“以后要为王公大臣们改改这个规矩了。”

皇帝想让张晞担任侍中这个要职,可张晞坚决推辞,说什么也不接受。有人劝张晞别把自己搞得太孤立,张晞说:“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他们刚开始时意气风发,可没过多久就都失败了。再说,我性格本来就比较随和散漫,干不了那些繁琐的政务,皇帝的恩宠又哪能保证长久呢?万一哪天我犯了错,想辞职都找不到机会。我不是不喜欢当高官,只是想得比较透彻罢了。” 有一次百官射箭比赛,张晞射中了目标,按规定可以得到丝绸奖励,但他没在箭上写名字,主管部门就没给他。张晞一脸轻松地说:“我现在可以说是武艺有余,文采不足了。”

张晞没有儿子,皇帝想赐给他一个妾侍,还派了小黄门到他家宣旨。皇后听说这件事后,把这事告诉了张晞的妻子。张晞让妻子去回复,但他妻子始终一言不发。张晞用手拍拍胸口,然后退了回去。皇帝听说后哈哈大笑。孝昭帝去世后,张晞悲痛欲绝,身体也因此垮了。武成帝本来就讨厌他那种儒雅缓慢的性格,这下更是加深了厌恶,所以每次张晞上奏,都会被狠狠训斥,但他依然泰然自若,不慌不忙。后来,他历任东徐州刺史、秘书监。武平初年,他被提升为大鸿胪,加授仪同三司,又负责修撰起居注,并在文林馆待诏。

张晞为人性情淡泊,即使身居要职,也始终保持着高洁的操守。在并州任职期间,虽然战事频繁,他也从不把世事放在心上。每逢良辰美景,他就吟诗作赋,四处游玩,登高望远,以谈笑宴饮为乐,人们称他为“物外司马”。他曾经去晋祠游玩,写了一首诗:“日落应归去,鱼鸟见留连。” 结果这时恰好相王的使者来了,召见张晞,张晞一时没赶到。第二天,丞相西阁祭酒卢思道对张晞说:“昨天被召见时你脸色都变了,难道是因为跟鱼鸟玩得太尽兴而耽误了正事吗?”张晞笑着说:“昨天我玩得很开心,喝了不少酒,你们这些家伙也是让我流连忘返的原因之一,岂止是鱼鸟而已啊!”

后来晋阳城失守,张晞和同僚们一起躲避周军的追击,向东北方向逃窜。山路崎岖险峻,他们担心会遇到土匪,可张晞却悠闲地温酒喝药,一点也不慌张。大家催促他快点走,他却说:“别催我,如果我做事不后悔,早就做上三公了。”

齐国灭亡之后,周武帝任命晞为仪同大将军、太子谏议大夫。这两个官职听着挺厉害的,相当于当时的国防部长和太子老师兼职吧。

隋朝开皇元年,也就是隋朝刚建立那会儿,晞老先生在洛阳去世了,享年七十一岁。 朝廷还追赠他仪同三司、曹州刺史的官衔,算是对他一生的功绩给予了肯定。 这仪同三司听着也挺高大上的,相当于更高的级别,算是给老人家一个体面的身后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