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撝,字智遐,是兰陵人,梁武帝弟弟安成王萧秀的儿子。他性格温和宽厚,仪表堂堂。十二岁就进了国子监读书,广泛阅读经史子集,还特别喜欢写文章。在梁朝的时候,被封为永丰县侯,食邑一千户。他最初担任给事中,后来升任太子洗马、中舍人。

东魏派李谐、卢元明出使梁朝,梁武帝觉得萧撝的辞令应对十分出色,就让他兼任中书侍郎,负责在宾馆接待使臣。没多久,他又升任黄门侍郎。之后外放,先后担任宁远将军、宋宁郡守、宋兴郡守,接着又升任轻车将军、巴西郡守、梓潼郡守。

侯景叛乱的时候,武陵王萧纪临时代行皇帝的权力,任命萧撝为使持节、忠武将军。萧撝又升任平北将军、散骑常侍,并兼任益州刺史,负责益州的军事防务。萧纪在成都称帝后,任命萧撝为侍中、中书令,封他为秦郡王,食邑三千户,还给他配了一支仪仗队。萧纪率领军队东下的时候,又任命萧撝为尚书令、征西大将军,总领益、梁、秦、潼、安、泸、青、戎、宁、华、信、渠、万、江、新、巴、楚、义十八州的军事,继续担任益州刺史,镇守成都。同时,还让梁州刺史杨乾运镇守潼州。

北周太祖知道蜀地的兵力薄弱,就派大将军尉迟迥率领大军讨伐。尉迟迥进入剑阁后,杨乾运就投降了。蜀地因此大为震惊,再也没有抵抗的意志了。尉迟迥一路长驱直入,到达成都城下。萧撝一看,城里兵力不足万人,而且仓库空空如也,军中缺乏给养,于是决定坚守城池。尉迟迥围攻成都五十天,萧撝多次派将领出城挑战,结果损失惨重。虽然有援军前来增援,也被尉迟迥击败了。(详情见《尉迟迥传》)萧撝没办法,只好请求投降,尉迟迥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萧撝率领文武百官在益州城北,和尉迟迥一起登上祭坛,歃血为盟,将成都城献给了北周。

公元550年,魏恭帝当政的第一年,我被任命为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还被封为归善县公,食邑一千户。后来孝闵帝继位,我的爵位升为黄台郡公,食邑也增加了1000户。

武成帝时期,世宗皇帝下令让一帮文人学者在麟趾殿校对经史典籍,同时编写《世谱》,我也参与其中。没多久,因为我母亲年纪大了,而且自己也病了,经常要五天轮值一次值班,早晚都见不到母亲,所以我请求在外边著书。皇帝批准了我的请求。

保定元年,我被任命为礼部中大夫。因为我之前立过功,皇帝又额外赏赐给我食邑多陵县五百户,连租赋都由朝廷收取。三年后,我被外派到上州做刺史。我做官仁慈宽厚,以礼让为原则。

记得有一次元旦,监狱里关押的所有犯人都被我放回家了,让他们三天后再来。主管监狱的官员坚决反对,不同意我的做法。我说:“古代的王长、虞延都因为仁慈而被载入史册,我虽然德行浅薄,但也想效仿他们的善举。用诚信来引导百姓,就应该从现在开始。即使因此获罪,我也心甘情愿,你们就不用担心了。”那些犯人都很感激我的恩情,都按时回到了监狱。百姓们都称赞我的仁政。

我的任期满了,应该回朝了,可是上州的百姓李漆等三百多人上书请求朝廷让我继续留任两年。虽然皇帝没有答应,但也对我的行为给予了高度赞扬。

话说,梁撝(liáng yí)入朝当官后,被安排在露门学堂学习。汉高祖觉得梁撝、唐瑾、元伟、王褒这四个人都挺不错,就一起任命他们为文学博士。梁撝他妈年纪大了,他就上表请求回家侍奉母亲,说:“我听说,尽忠报国和孝敬父母一样重要,这是做人的根本道理;早晚问候父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陛下您英明神武,治理天下,以孝治天下,仁德遍及万物。所以,我冒昧地向您提出我的请求。我母亲年纪大了,已经超过了可以孝敬的年龄了,我想辞去现在的官职,回家侍奉母亲。希望陛下恩准我的请求。我入朝为官十六年,蒙受皇恩浩荡,但我报答的却微不足道。我担任老师和掌管礼仪的官职,都没能尽职尽责;我负责督察,也没能发挥我的才能。我现在想辞官回家,远离朝堂,虽然心里恋恋不舍,但孝敬母亲的责任更重要。”

高祖皇帝没同意,下诏说:“开府梁氏宗英,现在担任着三项要职呢!就像古话说的‘楚国虽然人才济济,周朝还是会用他们’一样。现在正是需要你出谋划策,帮助朕治理国家的时候。但是,既要尽忠报国,又要安心侍奉父母,这才是公私兼顾的道理。怎么能为了个人私事,而放弃国家大事,辜负朕的期望呢?” 后来,梁撝因为母亲去世而辞官。

天和六年,梁撝被授予少保的官职。建德元年,升任少傅。后来又改封为蔡阳郡公,食邑增加到三千四百户。两年后去世,享年五十九岁。高祖皇帝在正武殿为他举行了哀悼仪式,赐予谷物三百石、布帛三百匹,并追赠他为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少傅、益新始信四州诸军事、益州刺史,谥号为襄。

梁撝擅长草书和隶书,书法名气仅次于王褒。他还对算术和医药也颇有研究。他写的诗歌、赋和杂文,总计有几万字,在当时流传很广。他的儿子梁济继承了他的爵位。

梁济,字德成,从小就仁厚善良,很喜欢写文章。萧纪当政的时候,梁济被授予贞威将军、蜀郡太守的官职,后来升迁为东中郎将。他跟随萧纪出征,到了巴东,听说侯景包围了成都,萧纪就命令梁济率领部队前去救援。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梁撝已经投降了。于是,梁济也跟着梁撝一起入朝。孝闵帝即位后,梁济被任命为中外府记室参军。后来又担任蒲阳郡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的官职。

萧世怡是梁武帝弟弟鄱阳王萧恢的儿子。因为名字跟高祖皇帝的名字有冲突,所以大家就都叫他的字。他从小就聪明伶俐,读了不少史书。梁大同元年,他被封为丰城县侯,食邑五百户。后来又当了给事中,然后升迁为太子洗马,接着又进入殿省任职,之后又升任太子中舍人。之后外放,担任持节、仁威将军、谯州刺史。

侯景造反的时候,军队从谯州城下经过,攻破了谯州城,萧世怡被俘虏了。后来他偷偷跑掉了,逃到了江陵。梁元帝掌权后,任命他为侍中。平定侯景叛乱后,萧世怡被任命为兼任太宰、太常卿,还和中卫长史乐子云一起祭拜皇陵。“承圣二年,授使持节、平西将军、临川内史”。 因为陆纳占据了湘川地区,道路被封锁,所以他又被改任为平南将军、桂阳内史。还没到桂阳郡,侯景又攻打江陵,他就跟着哥哥萧修一起在郢州。哥哥萧修去世后,萧世怡就接替他当了刺史。

湘州刺史王琳带兵来打萧世怡,萧世怡就把州府交给了王琳。这时候陈武帝当政,把他召去当侍中。萧世怡心里怀疑,就没去,跑到北齐去了。北齐任命他为车骑大将军、散骑常侍。不久后,他又外放,担任永州刺史。

保定四年,北齐晋公高洋东征,大将军权景宣在河南一带攻城略地。萧世怡听说豫州刺史王士良已经投降了北齐,于是也来投降了。保定五年,他被任命为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被封为义兴郡公,食邑一千三百户。天和二年,他被任命为蔡州刺史。他为政清简仁惠,不苛刻严厉,深受百姓爱戴。天和三年,他在蔡州去世了。死后追赠本官,并加赠并、洛、永三州刺史。他的儿子萧子宝继承了他的爵位。

萧子宝长得好看,很会说话,很会开玩笑,年纪轻轻就名声在外。隋文帝执政的时候,把他招到丞相府当典签,很器重他。开皇年间,官至吏部侍郎。后来因为犯事被杀死了。

萧圆肃,字明恭,是梁武帝的孙子,武陵王萧纪的儿子。他为人风度翩翩,谈吐优雅,而且很聪明,喜欢学习。

萧纪被封为王,拥有三千户的封地,还担任侍中、宁远将军的官职。后来萧纪带兵南下,留下萧撝守成都,让萧圆肃当他的副手。尉迟迥率军打来的时候,萧圆肃和萧撝一起投降了。之后,他被任命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封为安化县公,拥有封地一千户。

北周世宗时期,萧圆肃被加封为棘城郡公,封地增加了一千户。因为萧圆肃投降有功,朝廷又另外赏赐给他食思君县五百户的土地,让他收取租税。保定三年,他被任命为畿伯中大夫;五年后,又升任咸阳郡守。萧圆肃为人宽厚而又不失严厉,在任上取得了显著的政绩。天和四年,他被调任陵州刺史,不久后又奉诏跟随卫国公驻守襄阳,所以没有去陵州赴任。建德三年,他被任命为太子少傅,封地又增加了九百户。

萧圆肃担任太子少傅这个职位,非常尽职尽责,还为此写了一篇《少傅箴》: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左史记言,右史记事。莫不援立太子,为皇之贰。是以《易》称明两,《礼》云上嗣。东序养德,震方主器。束发就学,《宵雅》更肄。朝读百篇,乙夜乃寐。爱日惜力,寸阴无弃。视膳再饭,寝门三至。小心翼翼,大孝蒸蒸。谋谟计虑,问对疑丞。安乐必敬,无忘战兢。夫天道益谦,人道恶盈。汉嗣不绝乎驰道,魏储回环于邺城。前史攸载,后世扬名。三善既备,万国以贞。姬周长久,实赖元良。嬴秦短祚,诚由少阳。虽卜年七百,有德过历而昌;数世一万,无德不及而亡。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光副皇极,永固洪基。观德审谕,授告职司。

太子看了这篇箴言之后非常高兴,还专门写信给他表示慰问。

六年后,他被任命为丰州刺史,领地增加了三千七百户。没多久,他又升职了,当上了上开府仪同大将军。宣政元年,他回到朝廷,担任司宗中大夫,不久又当上了洛州刺史。大象年间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又升为大将军。隋朝开皇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被任命为贝州刺史。因为母亲年纪大了,他请求回家侍奉母亲,隋文帝同意了。四年后,他去世了,享年四十六岁。他留下了十卷文集,还编纂了同时代人的诗文集《文海》四十卷、《广堪》十卷、《淮海乱离志》四卷,流传于世。

萧大圜,字仁显,是梁简文帝的儿子。他从小聪明伶俐,神情俊朗,悟性很高。四岁的时候,就能背诵《三都赋》以及《孝经》、《论语》。七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他表现得已经像个大人一样懂事了。梁大宝元年,他被封为乐梁郡王,食邑二千户,被任命为宣惠将军、丹阳尹。正赶上侯景作乱,简文帝被杀害,萧大圜偷偷躲起来才幸免于难。第二年,侯景被平定,萧大圜回到了建康。当时战乱刚结束,他无依无靠,只好住在善觉寺里。有人把这事告诉了王僧辩。王僧辩就给他船和粮食,让他去了江陵。梁元帝见到他非常高兴,赏赐了他越衫胡带等物。又把他改封为晋熙郡王,食邑二千户,任命他为宁远将军、琅邪彭城二郡太守。

梁元帝虽然打胜仗了,但是他哥哥汝南王萧大封和弟弟晋熙王萧大圜却一直没去拜见他。梁元帝这个人本来就小心眼,心里非常讨厌他们。于是就对萧大圜说:“你两个哥哥这么久都不出来,你去把他们叫来吧。”萧大圜当天就通知了两个哥哥,他们随后就都去拜见了梁元帝,梁元帝这才消气。

萧大圜因为当时世道不太平,怕有人从中作梗,就尽量避免与人交往。他家里人很少,就三两个人,也不随便出去玩乐。跟兄弟姐妹之间,也只是书信往来。他平时就读读《诗经》、《礼记》、《尚书》、《易经》。梁元帝曾经自己问了他几十个《五经》里的重要问题,萧大圜回答得简洁明了,一点都不卡壳。梁元帝非常赞赏他,说:“以前河间王好学,你也有这个优点;临淄王好文章,你也能做到;但东平王以行善著称,更胜前人,我非常敬重和喜爱他,你应该向他学习。”后来,魏军打来了,梁元帝就派萧大封当使者去求和,萧大圜跟着一起去,实际上是萧大圜在主导这件事。他们到了魏军营地,住了一夜,梁元帝就投降了。

魏恭帝二年,萧大圜到了长安,北魏太祖以贵宾的礼节接待了他。保定二年,北魏下诏说:“梁国的汝南王萧大封、晋熙王萧大圜,都是梁国的后代,应该优待他们,给他们封地,这符合以前的制度。封萧大封为晋陵县公,萧大圜为始宁县公,各封邑一千户。”不久,又提升萧大圜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还赏赐给他田宅、奴婢、牛马、粮食布匹等等。过了一阵子,北魏修建了麟趾殿,召集了很多学者。萧大圜也在其中。当时有《梁武帝集》四十卷,《简文集》九十卷,每部只有一本,江陵城破之后,都收藏在秘阁里。萧大圜进了麟趾殿之后,才有机会看到这两部书。于是他就亲手抄写这两部书,一年时间就完成了。很多人都称赞他。

萧大圜很相信因果报应,所以内心平静,生活也比较悠闲。他曾经说过:

我甩甩衣袖,卷起裤腿,根本没想过要钻那些漏洞,走那些弯弯绕绕的路子。辞官归隐,是因为我心里还有未完成的志向。如果能像展禽那样得到赦免,或者得到像慈明那样贤明的君主赏识提拔,那当然最好。即使像北叟那样被放逐,也比去济南赴任强多了。这是为什么呢?住在乡间,可以悠闲自得,享受生活的美好;在朝廷做官,却要被繁文缛节所累,这可是由来已久的道理啊。留侯隐居在松树下,陶朱公在辛文中隐退,他们都是有原因的。更何况,我的才智并不超群,品行也不高洁,干嘛要辛苦一辈子呢?这也太迂腐了吧!

与其这样,不如知足常乐,简简单单地过日子,不让自己有任何牵累。在北山以北,远离尘世喧嚣;在南山以南,超脱于世俗的网罗。面向开阔的原野,身边流淌着清澈的溪水;依傍着郊野,枕着平坦的沙洲。在丛林中建造简陋的茅屋,在幽静僻远的地方盖起简朴的房屋。近处可以欣赏到烟雾缭绕的景色,远处可以眺望到变幻莫测的风云。用细草遮蔽长松的根部,种植幽兰,攀援着芳香的桂树。抬头可以观赏百仞高空飞翔的鸟儿,低头可以看见千寻深潭里游动的鱼儿。果园就在屋后,打开窗户就能看到盛开的鲜花;菜园就在前面,坐在屋檐下就能看到灌溉的沟渠。两顷地足够吃穿,十亩地足够养蚕织布。有五个侍女,足够纺织;有几个家僮,足够耕种。养羊挤奶,实现潘岳的理想;养鸡种黍,响应庄子的说法。读读汜胜之的农书,看看尹文子的农事记录。烹制羔羊猪肉,配上春酒;迎接伏腊,庆祝岁时节日。读读好书,探究深奥的道理;唱唱歌,聊聊天,可以愉悦身心,可以消除烦恼。有朋友从远方来,一起谈论古今大事;乡邻们互相拜访,一起畅谈农业生产。这样就足够了,快乐得不得了!这样就能长寿,又何必害怕忧虑和责备呢?

哪像那些挤破脑袋钻营,拼命巴结权贵,跑到帝王身边,追逐宰相的权势?他们不知道自己生命短暂,也不知道时间稍纵即逝。世间万物都在忙碌奔波,却没有人能明白生命的意义;天道模糊不清,又怎么能问个明白呢?

唉!人生就像浮云朝露,哪能指望用长绳子拴住时间呢?我真不愿意这样啊!拿着蜡烛夜里游玩,才发现时间过得真快!一百年弹指一挥间,我们弯腰曲背,四季流水般逝去,只能低头快步走。 我这辈子也没什么成就,说话做事也不知道对不对。这不仅是丘明会感到羞耻的,就连孔子也会觉得丢脸吧!

建德四年,我被任命为滕王逌的幕僚。滕王曾经问我:“我听说湘东王写了《梁史》,是真的吗?我的传记能不能写得精彩些,皇帝的纪传又该怎么写呢?隐瞒事实是不对的,记载事实却又像偷羊一样。”我回答说:“这是说的人胡说八道。就算真的有《梁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以前汉明帝写了《世祖纪》,章帝写了《显宗纪》,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都是先例。再说,君子的过错,就像日食月食一样,天下人都看得见,怎么能够隐瞒呢?如果能隐瞒,又怎么会不隐瞒呢?儿子为父亲隐瞒过错,这情理之中;隐瞒国家的坏事,也是符合礼仪的。”滕王听了哈哈大笑。

后来,大军东征,攻克了晋州。有人问我:“齐国还能撑得住吗?”我说:“高欢当年就是从晋州起家,建立了他的伪朝,现在晋州都被攻占了,齐国还能不灭亡吗?这叫‘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几个月后,齐国果然灭亡了。大家听了都说我真是料事如神。宣政元年,我的封邑增加了,一共两千二百户。隋朝开皇初年,我被任命为内史侍郎,后来外放担任西河郡守。不久就去世了。

我这个人爱好学习,并且致力于写作。我写了《梁旧事》三十卷、《寓记》三卷、《士丧仪注》五卷、《要决》两卷,以及文集二十卷。我的最高官职是开府仪同三司。大象年间,我担任陈州刺史。

宗懔,字元懔,是南阳涅阳人。他家祖上八代前的宗承,在永嘉之乱的时候,因为讨伐陈敏有功,被封为柴桑县侯,还当上了宜都郡守。后来宗承在任上去世了,他的子孙就一直住在江陵。宗懔他爹叫宗高之,曾经在梁朝做过山阴县令。宗懔从小就聪明好学,特别爱读书,简直是废寝忘食那种。他说话总是喜欢引用古代的故事,乡里的人都叫他“小儿学士”,厉害吧?梁朝普通六年,他参加考试考中了秀才,但是因为没赶上宫里的大型祭祀活动,所以没机会参加策论考试。后来梁元帝在荆州当镇守将军的时候,对长史刘之遴说:“咱们这儿人才济济,你帮我找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出来。”刘之遴就推荐了宗懔。梁元帝当天就把宗懔叫来面试,还让他兼任记室。

有一次晚上,梁元帝突然把宗懔叫到宫里过夜,让他写一篇《龙川庙碑》。宗懔一晚上就写完了,第二天早上呈给梁元帝。梁元帝看完之后,对他赞赏不已。后来梁元帝调到江州任职,就带上了宗懔,让他当刑狱参军,还兼管文书。后来宗懔又先后当过临汝、建成、广晋三个县的县令。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悲痛欲绝,哭得吐血,在短短二十天内,竟然三次昏死过去又活过来,这孝心真是感天动地!每天早上,都有好几千只乌鸦飞到他家屋顶上,等他开始哭丧的时候才飞来,等他哭完了才飞走。当时的人都说这是宗懔孝心感动了天地,才会有这样的奇事发生。

梁元帝再次镇守荆州的时候,任命宗懔为别驾兼江陵县令。梁元帝当皇帝后,提拔宗懔做了尚书侍郎。梁元帝还亲自写诏书说:“过去扶柳建国,只因为是故人;西乡分封土地,也是因为是宾客。更何况宗懔为国家立下功劳,却还没有得到爵位赏赐?尚书侍郎宗懔,多次献上重要的计策,真是国家的肱骨之臣。他跟随我多年,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特封他为信安县侯,食邑一千户。”后来宗懔又升迁为吏部郎中、五兵尚书、吏部尚书。侯景之乱平定后,梁元帝打算回建业,只有宗懔劝他留在渚宫,因为他老家在荆州嘛。

江陵城破之后,宗懔和王褒等人一起进了关。北周太祖听说宗懔在南方名声很大,对他非常礼遇。孝闵帝即位后,任命宗懔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世宗即位后,又让宗懔和王褒等人一起在麟趾殿校对整理书籍。宗懔多次受到皇帝的宴请和赏赐。他在保定年间去世,享年六十四岁。他留下二十卷集子流传于世。

刘璠,字宝义,是沛县人。他家祖上六代前的刘敏,因为永嘉年间的战乱,搬到了广陵。他爸爸刘臧,为人正直,特别喜欢学习,在家以孝顺闻名。梁朝天监年间,当上了著作郎。刘璠九岁就成了孤儿,守丧期间非常合乎礼仪。他从小就喜欢读书,而且文笔也很好。十七岁的时候,被上黄侯萧晔看重。范阳张绾,是梁朝的皇亲国戚,很有才华,口才也很好,在当时很有名气。因为萧晔地位显赫,张绾也借着萧晔的光。刘璠当时年纪轻轻还没做官,但是很有才华,脾气也很大,不肯向张绾低头。

有一次,张绾在新渝侯府上喝酒,喝醉了之后就骂京兆杜骞说:“寒酸的读书人真没礼貌!”刘璠一听,脸色就变了,大声说:“这屋里谁不是寒酸的读书人?”刘璠这话其实是说给张绾听的,但萧晔以为刘璠是在说自己,脸色就不高兴了。刘璠说:“哪家的门第是不能拖着长袍进去的呢!”说完就拂袖而去。萧晔赶紧向他道歉,他才停下来。后来,刘璠跟着萧晔在淮南,他母亲在建康生病了,刘璠却不知道。有一天,刘璠突然全身剧痛,不久之后,家信就到了,说是他母亲病了。刘璠当时就哭着喊着要赶路,晕过去又醒过来。他剧痛的那一刻,正是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守丧期间非常悲伤,身体也变得很瘦弱,还因此得了风寒。守丧期满后一年,他还拄着拐杖才能走路。萧晔死在毗陵后,萧晔以前的属官大多都散了,只有刘璠一个人送萧晔的灵柩回建康,等萧晔的坟墓修好后才离开。

梁简文帝当时还在东宫,跟萧晔关系很好,那些没有送萧晔灵柩回建康的人都被责备了,只有刘璠受到了赏赐。后来他被任命为王国常侍,但这并不是他喜欢的官职。

老邓啊,年轻的时候就特别有志气,一心想着在边疆建功立业,可不愿意循规蹈矩地慢慢升官。正好碰上宜丰侯萧循出任北徐州刺史,他就毛遂自荐,当上了萧循的轻车府主簿,还兼任记室参军和管刑狱的官职。后来萧循调到梁州当刺史,邓璠也跟着升任信武府记室参军,还当上了南郑县令。之后又升任中记室,最后当上了华阳太守。

正赶上侯景渡过长江,梁朝天下大乱,萧循看邓璠有才干,对他特别信任,经常委以重任。当时到处都是叛乱,局势非常混乱,邓璠就忍不住写了首诗来表达自己的抱负。诗的最后一段是这么写的:“随会平王室,夷吾匡霸功。虚薄无时用,徒然慕昔风。”萧循后来开府设官,又任命邓璠为谘议参军,还继续让他管着记室的活儿。梁元帝继位后,又授予邓璠树功将军、镇西府谘议参军等职务,还给他写信鼓励他,信里说:“邓禹这样的文人,还曾经拿起武器上战场;葛洪这样的书生,也曾率兵打仗。前人的事迹历历在目,我对你的期望很高啊!” 梁元帝接着又让萧循继承了鄱阳王的爵位,并任命他为雍州刺史,同时又让邓璠当了萧循的平北府司马。

武陵王萧纪在蜀地称制的时候,让刘璠当了中书侍郎。萧纪好几次派人去请刘璠,使者来来回回跑了八趟,才把刘璠请到蜀地。后来又提拔他当黄门侍郎,还让长史刘孝胜跟刘璠好好相处,拉近关系。萧纪还让人画了一幅《陈平度河归汉图》送给他。刘璠一直苦苦请求回乡。中记室韦登私下劝他说:“殿下现在忍着,心里记恨着你,你要是走了,将来会惹来大祸。万一路上在葭萌关被土匪劫了,你岂不是危险了?不如咱们一起干出一番事业,名利双收多好呀!”刘璠正色道:“你想劝我屈服吗?我和王爷之间,道义已经分清了。难道因为荣华富贵或者危险就能改变我的心吗?大丈夫立志,应该为自己的志向赴汤蹈火!王爷在天下宣扬大义,最终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改变自己的原则。”

萧纪知道刘璠肯定不会为他效力,就给了他很多礼物打发他走。临别时,萧纪还解下佩刀送给他,说:“希望你能想起我。”刘璠回答说:“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一定能为朝廷除掉奸邪!”萧纪随后派人任命循为益州刺史,封他为随郡王,并让刘璠当循的府长史,还加封他为蜀郡太守。刘璠回到白马西的时候,达奚武的军队已经到了南郑,刘璠进不了城,就投降了达奚武。北周太祖宇文觉早就听说过刘璠的名声,事先就告诫达奚武说:“千万别让刘璠死了!”所以达奚武先让刘璠去长安见宇文觉。刘璠到了长安,宇文觉见到他跟以前一样热情。宇文觉对仆射申徽说:“刘璠真是个优秀的人才,古人有谁能比得上他?”申徽说:“以前晋武帝灭吴国,主要依靠的是陆抗和陆凯兄弟俩。现在您平定了梁汉,也得到了一个刘璠啊!”

当时南郑还在抵抗,没有投降,达奚武请求屠城,太祖宇文觉本来想答应。但他只下令保全刘璠一家。刘璠就上朝请求保全南郑城,太祖很生气,不同意。刘璠哭着恳求,很久都不肯离开。柳仲礼在旁边说:“这是个有气节的人啊!”太祖说:“为人做事应该像他这样!”于是就答应了刘璠的请求。南郑城最终保全了下来,这都是刘璠的功劳。

老朱(朱元璋)收了萧循投降,还答应让他回国。可萧循到了长安好几个月,老朱愣是没放他走。这萧循的幕僚璠(fán)有一天陪老朱吃饭,老朱突然问他:“我像历史上哪个人物?”璠拍马屁说:“我一直觉得您是天生的英明君主,比商汤、周武王都厉害!今天看来,您比齐桓公、晋文公都强!”

老朱说:“我比不上商汤、周武王,只想跟伊尹、周公比肩,哪能比齐桓公、晋文公差呢?”璠说:“齐桓公靠着灭掉三个国家才称霸,晋文公在攻打原国时也没失信于人。”话还没说完,老朱一拍桌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刺激我呢!”说完,立刻下令放萧循走。萧循想让璠一起回去,老朱没同意,反而把璠留在身边,先做了中外府记室,后来又升了黄门侍郎、仪同三司。

璠后来在家卧病,看到下雪,心里触动很大,就写了一篇《雪赋》来表达自己的感受。赋里写道:

天地闭塞,凝结成雪。应在深冬时节,寒气逼人。傍晚乌云密布,清晨寒风凛冽。雪花飘飘洒洒,洁白晶莹。远离朝阳的温暖,来到山阴的寒冷。

如果说,雪山耸立在流沙的右边,雪宫矗立在碣石的东边。那么天地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银装,世界一片空灵。覆盖了山河之上,笼罩了寰宇之中。太阳的光芒被遮蔽,山川险峰都消失了踪影。雪,夺去了朱红,换上了素白,万物都变得一样了。

雪花开始飘飘扬扬,渐渐地纷纷扬扬,无穷无尽。时而盘旋,时而散落,洁白而朦胧。轻柔而飘逸,纷纷扬扬。一层层堆积,积少成多。早晨阳光照射,晶莹剔透;夜晚月光映照,朦胧一片。像北荒的明月,又像西昆的阆风。

话说这东西啊,它到处乱跑,走到哪儿算哪儿,啥地方都能待着。遇上啥东西就变成啥样,走过的地方就留下痕迹。干净脏的它根本不分,高低贵贱它也不挑。它的形状大小啊,根本没个准儿,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夏天在深谷里凝结成块,春天在小山坡上堆积成堆。有时候在仙宫里是红色的,有时候在河边是黄色的。有时候遍布天下,有时候只在缝隙里一点点。薄的地方只有两寸,厚的地方能有一尺。它其实是五谷精华的凝聚,也是大江大河的灵魂。大江大河都往低处流,这东西也一样,最终都要消融掉。有人把它珍藏起来,就像赵王那样珍藏美玉,汉朝皇帝那样珍藏黄金。可它一会儿埋了牛,一会儿又埋了马,一会儿冻坏了树木,一会儿又枯萎了树林。它曾经被白登山上的人们看到,也曾让黄竹林里的人们悲伤。楚国的客人把灵魂埋在树林里,汉朝的使者在海阴饿肚子。它能杀死云中凶猛的野兽,也能让海上的飞鸟惊恐坠落。庚辰年它有七尺厚,甲子年它有一丈深。它不再像雪花那样飘飘洒洒,而是变成了泥巴沉淀下去。

本来是想写一首关于白雪的歌,结果却写成了《白头吟》。这诗里写道:我从天山而来,被狂风吹得四处飘散,沿着河阴一路蔓延,最终在衡阳消逝。每天都在消融,每夜都在凝结。本来想写雪,可这雪又怎么能写得尽呢?

一开始啊,萧循在汉中给萧纪写信,还给朝廷写信,还有调往襄阳的公文,这些都是璠写的。

世宗皇帝刚上任的时候,他父亲被任命为内史中大夫,负责起草诏书之类的文件。没多久就封了平阳县子,食邑九百户。他做官清廉正直,不阿谀奉承,跟当时的风气格格不入,结果被贬到同和郡做太守。他很擅长安抚管理百姓,上任没多久,就有五百多户羌族人归顺了他。之前的郡守大多都利用职务敛财,唯独他清廉自守,一点好处都没捞,他和家人一起过着羌族人的生活,吃麦子穿兽皮,始终如一。洮阳和洪和两郡的羌族百姓,经常越过边界来找他打官司。他的德行感化了其他地方的人,大家都敬仰他。当时蔡公广镇守陇右,很欣赏他的政绩。后来蔡公广调任陕州,想把他带走,结果竟然有七百个羌族人跟着他一起走,听到这事的人都很惊讶。后来陈公纯镇守陇右,把他招为总管府司录,非常尊重他。天和三年他去世了,享年五十九岁。他写了三十卷的《梁典》和二十卷的文集,流传于世。他的儿子祥继承了他的爵位。

他儿子叫祥,字休徵。从小聪明伶俐,口才极好,辩论能力超强,来家里做客的人都叫他神童。他对嫡母非常孝顺,名声远扬。他伯父黄门郎璆在江左很有名气,当时在岭南,听说后很惊讶,就给他取名休徵。后来大家都叫他休徵。十岁就能写文章,十二岁就通读了五经。他做了梁宜丰侯的主簿,后来升迁为记室参军。

江陵城被攻破后,他按照规定入朝。齐公宪因为他擅长辞令,把他召为记室,府里的文书都由他掌管。不久被任命为都督,封汉安县子,食邑七百户,又升迁为从事中郎。齐公宪被封王后,就让他当自己的王友。很快又升任内史上士。高祖皇帝东征的时候,休徵陪侍在皇帝身边。平定齐国的战报,就是休徵写的。他后来升迁为车骑大将军、仪同大将军。后来他辞官了,做了万年县令。不到一个月,又调任长安县令。他先后管理这两个县,都获得了很好的声誉。大象二年,他在任上去世,享年四十七岁。

他父亲当初写《梁典》的时候,刚刚完成,还没来得及整理出版就去世了。临终前他对休徵说:“能不能完成我的心愿,就看这本书了。”休徵整理、抄写、刻印,最终完成了这本书,流传于世。

柳霞,字子昇,是河东解县人。他曾祖父卓,做过晋朝汝南太守,最早是从他们老家搬到襄阳去的。他祖父的叔祖叫叔珍,是宋朝的员外散骑常侍、义阳内史。他爸爸季远,做过梁朝临川王的谘议参军和宜都太守。柳霞从小就聪明过人,气质非凡,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成年人的气度。他特别喜欢文学,举手投足都很有规矩。他爷爷庆远对他特别器重,曾经对他说:“我以前侍奉我伯父太尉的时候,他曾经对我说:‘我昨天梦见你登上了一座高楼,那楼非常雄伟漂亮,我给你送去坐席。你以后做官一定能做到很高,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了。’我后来随便睡了个午觉,又梦见把以前送你的坐席还给你了。你的官位,应该能超过我。你一定要好好努力,来实现这个好兆头啊!”

梁朝的西昌侯萧深藻镇守雍州的时候,柳霞当时才十二岁,按照百姓的礼节去拜见他。柳霞仪表端庄,进退有度,举止优雅。萧深藻很欣赏他,就试着让手下的人去碰柳霞的衣服和衣摆,想看看他的反应。柳霞不慌不忙地往前走了一步,根本不看他们。后来庐陵王萧续做了雍州刺史,就聘请柳霞做他的主簿。柳霞先是在平西邵陵王萧纶的府里做法曹参军,后来又调到外兵部门,最后被任命为尚书工部郎。谢举当仆射的时候,跟柳霞谈过话,非常欣赏他。谢举还对别人说:“江汉地区英才辈出,柳霞就是其中一位啊!”

萧詧当上岳阳王后,被任命为雍州治中,没多久又升迁为别驾。后来萧詧在襄阳开始代天子行使权力,就授予了霞吏部郎和员外散骑常侍的官职。很快,他又被提升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大都督,还被赐爵为闻喜县公。没过多久,官职又升为持节、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等萧詧在江陵称帝后,襄阳就归顺了北朝。霞这时候就对萧詧说:“陛下您现在中兴大业,就像龙飞回旧楚一样辉煌。我以前有幸遇到您,早就效忠于您了,理应为国家奉献一生,直到生命的尽头。自从晋朝南迁后,我们家族人口就很少了。我的曾祖父是太尉,我的世父是仪同,我的叔父是司空,他们都位高权重,家就住在金陵。只有我的先祖留在了这里,独自守护着坟墓和柏树。他常常告诫我们,不要违背这个遗愿。现在襄阳已经归顺北朝了,如果我跟着您去江陵,既不能对国家有什么贡献,又违背了先祖的遗愿。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衷。”萧詧很尊重霞的想法,就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霞就留在老家,以读书为乐。

北魏的太祖和世宗多次下令征召他,霞都以生病为由推辞了。等到萧詧去世后,霞为他举行了丧礼,穿上了旧主人的丧服。到了保定年间,朝廷再次征召他,霞这才入朝为官。他被任命为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霍州诸军事、霍州刺史。霞治理百姓,首先注重以德服人,那些屡教不改的人,他就稍微批评一下,让他们感到羞愧而已。百姓们都被他感化了,不再犯错了。大家都说:“我们刺史大人真是仁慈啊,谁还敢欺骗他呢!”天和年间,霞去世了,享年七十二岁。宣政初年,朝廷追赠他金州刺史和安州刺史的官职。

柳霞,从小就很有志气。刚开始当州主簿的时候,他父亲在扬州去世了,柳霞从襄阳一路奔丧,只用了六天就赶到了。路上悲痛过度,憔悴得几乎认不出来了。 后来,他奉着父亲的灵柩沿江西上回乡,途中遭遇大风,船上的人都吓得脸色发白。柳霞抱着棺材痛哭流涕,向天祈祷,不一会儿,风浪就平息了。他母亲曾经乳房长了毒疮,医生说:“这病没法治,只有让人吮吸脓液,或许能稍微减轻疼痛。”柳霞二话不说就吸吮母亲的脓疮,十天后母亲的病就好了。大家都认为这是孝心感动了上天。柳霞为人温和宽厚,脸上几乎没有喜怒哀乐的表情。他提倡名教,从不议论别人的短处,特别乐于助人,家里总是没有余钱。临终前,他嘱咐薄葬,他的儿子们都遵照遗嘱执行了。他有十个儿子,靖和庄最为出名。

柳靖,字思休,从小就文雅,博览群书。梁朝大同末年,他做了武陵王国的左常侍,后来又升任法曹行参军。隋朝大定初年,他被任命为尚书度支郎,之后升任正员郎。后来跟随柳霞进京,被授予大都督的官职,先后担任河南、德广两郡太守。柳靖治理政务很有办法,到哪里都能把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又敬畏又爱戴他。但他生性清闲淡泊,对名利看得非常淡薄。等到任期满了,他就想回家过平静的生活了。

隋文帝登基后,特地诏令征召他,柳靖以生病为由坚决推辞了。他从此过着悠闲的生活,不当官,闭门自守,整天只跟琴书为伴。十几年足不出户,几乎没踏出过院子一步。他的子孙们侍奉他如同对待严厉的父亲一样。如果他犯了错,一定会躲进帷帐里自己反省,等反省完了,子孙们才能一起向他赔罪,他才会出来,并教育他们要遵守礼法。乡里人都很敬佩他,并受到他的影响。如果有人做了坏事,都会说:“可别让柳德广知道!”当时人们都称赞他像王烈一样。前后几任总管到任后,都亲自到柳靖家探望他,这成了一个惯例。秦王俊到州里视察,还送给他几杖和衣物,柳靖只收下了几杖,其他的都坚决推辞了。由此可见,他当时在当地多么受人尊敬!开皇年间,他寿终正寝。

庄子思,为人正直,器量很大,很有治国安邦的才能。他一开始在梁朝做官,先后担任中书舍人、尚书右丞、给事黄门侍郎、尚书吏部郎中、鸿胪太府卿这些职位。后来梁朝灭亡,他又到了隋朝,官至开府仪同三司、给事黄门侍郎、饶州刺史。

史书上说:萧撝、世怡、圆肃、大圜这四位都是梁朝有名望的大臣。他们虽然流落异国他乡,最终都享有盛名。如果没有早年打下的基础,以及他们本身具备的文采和品德,又怎么能达到这样的成就呢?当初武陵起兵攻打梁朝,萧撝被委以重任,像萧何辅佐刘邦一样,君臣之间情谊深厚,对国家和家庭都非常忠诚。他们的忠诚比金石还坚固,他们的誓言比山河还要牢不可破。等到魏安攻到城下,十几天时间,梁朝的智力与体力都耗尽了。他们放弃了坚固的城池而不坚守,竟然拥立庸才蜀王为帝。虽然说他能够审时度势,及时采取行动,但这确实存在。但始终坚守节操直到死,这一点他却做不到。

宗懔的才能和文采在梁元帝时期就非常有名。后来他被俘虏,辗转流落到楚地和秦地,正赶上隋文帝想治理国家,隋炀帝喜欢招揽人才的时候。他在朝廷上不参与政事,只是凭借自己的才能获得了一些荣誉。他难道是想保全自己的道义,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吗?还是说,他觉得被重用也好,不被重用也罢,反正都在朝廷里混日子?梁朝在江东地区统治了五十多年,留下许多史书,记录了这段历史,这些成就并非出自一家一户。刘璠博学多识,著述颇丰,虽然有些记载真真假假,详略不一,但他的文章和叙事,都非常典雅,可以说是近代最好的史书了。

柳霞为人处世,进退有度。看他对祖坟的眷恋,就知道他的孝心可以感动朝廷;看他对旧主人的尽忠,就知道他的忠诚可以服侍新君。如果能用这种标准去寻找贤才,那么识人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