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琨是琅琊临沂人。他爷爷王荟是晋朝的卫将军。他爸爸王怿不太聪明,王琨是王怿和侍女生的,所以一开始叫王昆仑。后来王怿娶了南阳人乐玄为妻,没有儿子,就改了王琨的名字,立他为继承人。王琨从小就谨慎认真,深受他堂伯父司徒王谧的喜爱。宋永初年间,因为娶了桓脩的女儿,武帝任命他为郎中、驸马都尉,享受朝请的待遇。元嘉初年,他哥哥王华在朝廷上很受宠信,虽然王家门风日渐衰落,但他哥哥还是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多次推荐他升官。
于是,王琨先后担任了尚书仪曹郎、州治中,一步步升迁到左军谘议,领录事,后来又外放担任宣城太守、司徒从事中郎、义兴太守。这些官职他都做得清廉俭朴。之后他又回到朝廷,担任北中郎长史、黄门郎、宁朔将军、东阳太守。孝建初年,他升任廷尉卿,又担任竟陵王骠骑长史,加封临淮太守,然后调任吏部郎。吏部负责官员选拔,很多达官贵人都会托关系走后门,但王琨对从公卿到普通士大夫一视同仁,只按照规矩办事,每人只用两个门生。就连江夏王义恭也曾两次托他办事,想让他用自己推荐的人,但都被王琨拒绝了。
后来,他被外放到广州,担任持节、都督广交二州军事、建威将军、平越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南方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历任广州刺史的人都能积累巨额财富,俗话说“广州刺史只要经过城门一次,就能得到三千万”,但王琨却廉洁奉公,从不贪污受贿,他还上表献出自己一半的俸禄。广州以前有鼓乐队,他也把这些开支都省下来上交给朝廷。卸任后,孝武帝知道他清廉,就问他带回多少财物,王琨回答说:“臣买了一座宅子,花了130万,其他的东西也就值这么多钱了。”孝武帝听了非常高兴。之后,他担任廷尉,加封给事中,又转任宁朔将军长史、历阳内史。皇上看重王琨的忠诚和正直,把他调到宠爱的儿子新安王身边,担任东中郎长史,加封辅国将军,后来又升任右卫将军、度支尚书。 他还担任过永嘉王左军长史、始安王征虏长史,并加封辅国将军、广陵太守,这些都是孝武帝的儿子。泰始元年,他升任度支尚书,不久又加封光禄大夫。
一开始,我的堂兄华孙继承了爵位,做了新建侯,但他特别爱喝酒,经常犯错。我上奏皇上说:“我家的晚辈不成器啊,我的侄孙长,本来是左卫将军的继承人,年轻时没什么本事,我还指望他以后能有所成就。可是最近他越来越沉迷酒色,行为放荡,不检点。他父亲华忠肃将军忠心耿耿,为国家立下大功,功劳传及子孙后代;而他却辜负了这份恩泽,继承爵位后,反而要败坏家业。他的弟弟佟闲却很规矩,为人正直,如果皇上能给他机会改过自新,那我们家就能继续享有荣华富贵,否则就将面临灭亡。这都是我个人的想法,请皇上明鉴。” 皇上于是把他外放,任命他为冠军将军、吴郡太守,后来又升迁为中领军。
他在吴郡当官的时候,用朝廷拨给郡里的三十六万钱款,供养皇宫和诸位王爷,还制作绛色衣服献给军队使用。结果因为这事儿,被降职为光禄大夫,不久又加封太常和金紫光禄大夫的官衔,还加封散骑常侍。当时廷尉虞龢提议把社稷合祀为一个神,我根据以前的典籍,驳斥了他的意见。虞龢当时很受皇帝宠信,朝中很多人都觉得我太刚正不阿了。
明帝驾崩的时候,我被任命为督会稽、东阳、新安、临海、永嘉五郡军事、左军将军、会稽太守,散骑常侍的职位依旧保留。后来因为犯了错被关进了监狱,官职被降为冠军将军。元徽年间,我又升迁为金紫光禄大夫、弘训太仆,散骑常侍的职位依旧保留。我还担任了本州的中正,并被加封特进。皇上即位后,我又升迁为右光禄大夫,其他的官职依旧保留。等皇上禅位后,我陪同他一起辞庙,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太祖皇帝即位后,我被任命为武陵王的大将,加封侍中,还配备了二十个亲信。当时王俭担任宰相,让我去东海郡迎接官员。我对我的亲信说:“告诉他,朝廷的三公九卿,都是皇上亲自任用的;而地方小郡的官员,应该选用寒微之人,朝廷的官员怎么能随意夺取呢?” 所以这事儿最终没办成。
我的性格一向谨慎,而且过于节俭,家里的琐事,我都亲力亲为。上朝办事,我总是很早就起床,仔细检查自己的衣服、帽子,反复检查好几次,世人都因此笑话我。后来,我就辞去了武陵王的大将职务。
建元四年,太祖皇帝驾崩了,张琨听到这个噩耗,牛车不在家,离皇宫还有几里地,他就直接步行进宫去了。朝中的官员都劝他说:“您应该坐车去啊,这样步行有损国家形象。”张琨说:“今天这种紧急情况,都应该这样。”结果他就因此病倒了,不久就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左光禄大夫的官职,其他的待遇和以前一样。他享年八十四岁。
张岱,字景山,是苏州吴县人。他爷爷张敞,是晋朝的度支尚书;他爸爸张茂度,是宋朝的金紫光禄大夫。张岱年轻的时候,他和哥哥太子中舍人张寅、弟弟新安太守张镜、征北将军张永、以及弟弟广州刺史张辨,都非常有名,人们称他们为“张氏五龙”。其中,张镜年轻时和光禄大夫颜延之是邻居。颜延之平时喜欢跟人谈论文章,喝酒,吵吵闹闹的,非常热闹;而张镜却非常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后来,颜延之在篱笆边上听到张镜和客人谈话,就搬个小凳子坐在那里听,发现张镜谈吐清晰,道理高深玄妙,颜延之非常佩服,就对他的宾客说:“那边有位人才啊!”从此以后,颜延之就不再那么大声喧哗了。张寅和张镜的名气最大,张永、张辨、张岱的名气就稍微差一些。
张岱被举荐为上计掾,但他没去上任,后来州里又聘请他做从事。他一路升迁,做到南平王右军主簿,尚书水部郎。后来外放,担任东迁县令。当时殷冲担任吴兴太守,他对别人说:“张东迁为人清贫,需要赡养父母,所以才在偏远的小县城里做官。但是他的名声和地位很快就会显赫起来,最终一定会做到很高的官位。”后来王诞在会稽起兵,就让张岱担任建威将军、辅国长史,负责处理县里的政务。事情平定后,张岱被任命为司徒左西曹。他母亲八十岁了,按照规定,他的官职年限还没满,张岱就辞官回家尽孝。有关部门认为张岱违反了规定,想要处罚他。宋孝武帝说:“从他的行为可以看出他的孝心,不用追究了。”后来张岱又升迁为抚军谘议参军,兼任山阴县令,他的官职轻松,政务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巴陵王休想当北徐州刺史,年纪轻轻还没开始处理政务呢,就先让他当冠军谘议参军,顺便兼任彭城太守,帮着处理府里、州里、王国的各种事情。后来,临海王被派去广州当征虏将军,豫章王去扬州当车骑将军,晋安王去南兖州当征虏将军,而他就跟着这三位王爷,当起了他们的谘议参军和办事人员,跟那些文书官吏和主帅们一起工作,事情办得漂亮,人缘也很好。有人问他:“王爷年纪还小,你得同时伺候好这么多人,怎么就能把公事私事都处理得这么妥帖呢?”他说:“古人说‘一心可以事百君’,我做事公平公正,待人有礼有节,从不后悔,也从不留下什么把柄。至于能不能被重用,那就要看我的才能和机遇了呗。”
后来他升任黄门郎,又升任骠骑长史,还兼任广陵太守。新安王子鸾因为受皇帝宠爱被任命为南徐州刺史,还把吴郡划归到他的管辖范围。朝廷精挑细选了一些官员辅佐他,孝武帝还专门召见了他,说:“你能力强,经验足,现在想让你去当子鸾的别驾,负责刺史府里的所有事务,虽然现在看起来职位不高,但将来肯定会有大发展!” 可惜孝武帝驾崩了,他又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吏部郎。
明帝刚即位的时候,天下各地都有人造反,皇帝觉得他经验丰富,能力强,就派他当使持节、督西豫州诸军事、辅国将军、西豫州刺史。没多久,他又被调到北方,当了冠军将军、北徐州刺史,还兼任北伐军的最高指挥官,不过最后没去上任。泰始年间,他当上了吴兴太守。元徽年间,他又升任使持节、督益宁二州军事、冠军将军、益州刺史。几年后,益州百姓都安居乐业,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朝廷把他召回朝廷,当了侍中,兼任长水校尉、度支尚书、左军将军,最后升任吏部尚书。 那时王俭当吏部郎,权力很大,经常独断专行,但他总是跟王俭对着干。后来王俭当了宰相,两人因此关系不太好。
我哥的儿子瑰和弟弟恕,一起杀了吴郡太守刘遐。我爷爷(太祖)想让恕当晋陵郡太守,但我爸爸(岱)说:“恕还不太懂政事,好锦缎不能乱裁剪啊!”我爷爷说:“恕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而且他和瑰一起立了功,理应得到赏赐。”我爸爸说:“如果因为家里穷而给他官职,这不算什么,但如果因为关系而提拔他,那可是我们家的耻辱!”后来,我爸爸被加封为散骑常侍。建元元年,他被任命为左将军、吴郡太守。
我爷爷知道我爸爸历任官职都清廉正直,他到吴郡没多久,就亲自写信给他:“大邦重任,暂时还不打算调你回来,只是军务繁忙,需要你实实在在的做事,现在任命你为护军。”又加封他为给事中。我爸爸拜谢后,皇上还下诏书,把他的家宅升格为府邸。后来他生病了,第二年,被提升为金紫光禄大夫,并兼任鄱阳王师。
我爷爷去世后,我太爷爷(世祖)又任命我爸爸为散骑常侍、吴兴太守,官秩是中二千石。我爸爸晚年在吴兴,更是以宽厚仁慈而闻名。后来他又被任命为持节监南兖、兖州、徐州、青州、冀州五州诸军事、后将军、南兖州刺史,散骑常侍的职位依旧保留。但他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去世了,享年七十一岁。我爸爸年轻时就立下遗嘱,把家产分好,封存在箱子里,家里的产业增减,他就重新分配,这样持续了十几年。去世后,追赠本官,谥号贞子。
褚炫,字彦绪,是河南阳翟人。他爷爷褚秀之,做过宋朝的太常;他爸爸褚法显,做过鄱阳太守;他哥哥褚炤,字彦宣,年轻时就很有节操,一只眼睛瞎了,官做到国子博士,但他没去上任。他哥哥经常批评他堂兄褚渊侍奉两代皇帝,听说褚渊被任命为司徒后,叹息道:“如果褚渊在做中书郎的时候就死了,不也是个有名的士人吗!名声和德行没有兴盛起来,却让他活到了期颐之年。”褚炫年轻时清廉简朴,被他的舅舅王景文赏识。他哥哥褚渊对别人说:“我弟弟的清廉正直,胜过我十倍!”宋义阳王昶担任太常时,推荐褚炫做了五官,后来又多次升迁,做到太子舍人、抚军车骑记室、正员郎。
宋明帝去打猎射野鸡,一直到中午都没射到一只。皇帝觉得特别丢脸,就问身边的官员:“我一大早兴冲冲地来射猎,结果却空手而归,真是可笑啊!” 大臣们都没敢说话。只有范炫站出来说:“虽然现在季节正合适,但早晨的雾露还没散尽,所以那些野鸡还没被惊动,警惕性不高。只要皇上您继续游玩,大家自然就高兴了。” 皇帝听了这话,心里舒坦多了,就在猎场摆起了酒宴。之后,范炫被提升为中书侍郎,司徒右长史。
昇明年间初期,范炫因为为人清廉高洁,和刘俣、谢朏、江斅一起在宫中侍奉皇上,负责文书方面的工作,大家称他们为“四友”。后来,范炫又升任黄门郎、太祖骠骑长史,之后又升任侍中,再次担任长史。齐台建成后,他又当了侍中,兼任步兵校尉。由于家里穷,建元年间,他被外放任东阳太守,官阶也升了一级,相当于中二千石。 回到京城后,他又当了侍中,领步兵。他一共三次担任侍中。后来,他又被外放到竟陵王手下任征北长史,加封辅国将军,不久又调任冠军长史、江夏内史,将军的职位依然保留。
永明元年,范炫被任命为吏部尚书。他为人清廉正直,除非是吊唁探望,平时很少与人交往,大家都很赞赏他这一点。 结果,他在吏部当官的时候,门庭冷落,很少有宾客来访。他出行的时候,左右拿着装黄纸帽子的箱子,结果风一吹,纸全被吹掉了。从江夏调回京城后,他只分得了十七万钱,都分给了亲戚,自己连买药的钱都没有。他上表自陈,请求免职,后来被改任散骑常侍,领安成王师。国子监建成后,他以本官身份兼任博士,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去世了,家里连为他办丧事的钱都没有。他去世时才四十一岁,朝廷追赠他太常的官职,谥号为贞子。
何戢,字慧景,是庐江灊县人。他的祖上何尚之,曾做过宋朝的司空;父亲何偃,是金紫光禄大夫,受到宋武帝的重用。何戢娶了山阴公主,被封为驸马都尉。他最初担任秘书郎,后来又担任太子中舍人、司徒主簿、新安王文学、秘书丞、中书郎。
景和年间,山阴公主为了让褚渊帮忙,就请求皇帝把吏部郎褚渊叫进宫来侍奉她。褚渊觉得这很强迫,死活不肯答应,于是和谢戢一起住了好几个月,关系也因此变得特别好。
后来明帝登基了,谢戢升职做了司徒从事中郎,跟着建安王休仁去征讨赭圻,期间还被任命为休仁的司马,之后又当上了黄门郎,后来外放做宣威将军、东阳太守,最后又回到了吏部郎的职位。元徽年间刚开始的时候,褚渊参与朝政,就推荐谢戢当了侍中,那时候谢戢才二十九岁。谢戢觉得年纪轻轻就当侍中不太合适,就多次上书辞官,朝臣们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谢戢改任司徒左长史。
当时太祖是领军将军,他和谢戢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吃吃喝喝。皇帝喜欢吃一种叫“水引饼”的点心,谢戢就让家里的女佣亲自制作,然后送给皇帝。过了一段时间,谢戢又当上了侍中,之后又升迁为安成王的车骑长史,还被加封为辅国将军、济阴太守,同时负责府里和州里的政务。后来他又被外放到吴郡做太守,因为生病就回去了。之后他又当了侍中、秘书监,然后又升任中书令,同时还担任太祖相国左长史。建元元年,谢戢升迁为散骑常侍、太子詹事,不久后又改任侍中,太子詹事的职务依旧保留。
皇帝想让谢戢负责选拔官员,就问尚书令褚渊的意见,因为谢戢官位很高,想给他加个常侍的头衔。褚渊说:“宋朝的时候,王球从侍中、中书令的职位直接升任吏部尚书,他的资历和谢戢差不多,当时选拔官员的标准比较宽松,所以不能直接给他加常侍的官衔。而且圣上一直觉得戴着冕冠的人不应该太多,我和王俭已经戴着左耳的玉饰了,如果再给谢戢加常侍,朝堂上戴着貂蝉冠的人就太多了。如果给他个骁骑将军或者游击将军的职位,也还算不错。”于是,谢戢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并被加封为骁骑将军。谢戢长得漂亮,举止优雅,和褚渊很像,所以当时的人都叫他“小褚公”。他家底殷实,生活又很奢侈,穿衣打扮都非常华丽。三年后,谢戢被外放到吴兴做左将军、太守。
皇上特别喜欢画扇子,宋孝武帝曾经赏赐他一把画着蝉和雀的扇子,那是当时有名的画家顾景秀的作品。当时陆探微、顾彦先都是很厉害的画家,大家都赞叹顾景秀的画技高超。后来,皇上把这把扇子赏赐给了王晏,还让王晏好好地酬谢顾景秀。四年后,顾景秀去世了,享年三十六岁。皇上追赠他散骑常侍、抚军将军的官职,太守的职位不变。谥号为懿子。他的女儿后来嫁给了郁林王,皇上又追赠他侍中、光禄大夫的官职。
王延之,字希季,是琅琊临沂人。他的祖父王裕是宋朝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父亲王昇之做过都官尚书。王延之过继给了伯父王粲之(秀才)。王延之从小就性格安静沉稳,不怎么参与社会交往。州里曾经征召他做主簿,但他没去。后来他参加了秀才考试,被任命为北中郎法曹行参军。之后又调任外兵尚书外兵部、司空主簿,但他都没就任。后来又先后被任命为中军建平王主簿、记室,同时兼任司空府、北中郎府的官职,之后又升任秘书丞、西阳王抚军谘议、州别驾、寻阳王冠军、安陆王后军司马,还被加封为振武将军,之后外放为安远护军、武陵内史,但他都没有接受这些任命。宋明帝当上卫将军后,王延之被调任为长史,并被加封为宣威将军。司徒建安王休仁征讨赭圻时,王延之被调任为左长史,并被加封为宁朔将军。
王延之生活清贫,住的房子都漏雨了。褚渊去看望他,看到他住的这么简陋,就向宋明帝禀报了这件事。宋明帝马上命令工部官员为他建造三间房屋。后来,王延之被提升为侍中,兼任射声校尉,但他还没上任,就被外放为吴郡太守。卸任回乡后,他的家产并没有增加。之后,他又被任命为吏部尚书、侍中,兼任右军将军,但他都没就任。再次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兼任骁骑将军,之后又外放为后军将军、吴兴太守。后来又升任都督浙东五郡、会稽太守。之后又升任侍中、秘书监,兼任晋熙王师。之后又升任中书令,兼任晋熙王师的职位不变。还没上任,他又被调任为右仆射。昇明二年,他又升任左仆射。
宋朝衰败之后,宋太祖掌握了政权,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观望。 延之和尚书令王僧虔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当时有人这样评价他们:“二王持平,不送不迎。” 太祖因此很欣赏他们。三年后,延之被任命为使持节、都督江州豫州之新蔡晋熙二郡诸军事、安南将军、江州刺史。建元二年,又升任镇南将军。
延之和金紫光禄大夫阮韬都是宋朝将领刘湛的外甥,两人都很早就成名了。刘湛非常喜爱他们,曾经说过:“阮韬将来会成为第一,延之次之。” 延之对此很不服气。每次延之给都城送去军需物资时,阮韬和其他朝臣待遇相同。太祖听说这件事后,还专门写信问延之:“阮韬说你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是不是因为刘家经常聚会讨论的缘故?” 延之在州里,除了正常的俸禄之外,什么额外的好处都没收,一个人住在斋房里,很少有人能见到他。
四年后,延之升任中书令、右光禄大夫,兼本州大中正。后来又升任左仆射,光禄大夫、大中正的职位都保留着。接着又担任了竟陵王师。永明二年,延之因病请求免职,世祖皇帝批准了。他被授予特进,右光禄大夫、王师、大中正的职位依旧保留。同年去世,享年六十四岁。死后追赠散骑常侍,右光禄大夫、特进的职位也保留着,谥号为简子。
延之家教非常严格,他很少随便见自己的子孙,即使是逢年过节问候,也要提前选好日子。他儿子延伦之也是这样。永明年间,延伦之担任侍中。世祖皇帝到琅邪城巡幸,延伦之和光禄大夫全景文等二十一人没有参与侍奉,被有关部门举报了。皇帝下令让延伦之亲自去担任陪侍的职务,但认为他和其他人一样怠慢,于是免了他的官职,而全景文等人则被罚款了。建武年间,延伦之再次担任侍中,并兼任前军将军、都官尚书、游击将军,后来去世。
阮韬,字长明,陈留人,是晋朝金紫光禄大夫阮裕的玄孙。阮韬年轻时就担任清廉的官职,曾经担任南兖州别驾。南兖州刺史江夏王刘义恭曾经向他索要钱财,阮韬说:“这是朝廷的钱财。”坚决没有给他。
宋孝武帝选了四个侍中,主要看他们的相貌。王彧和谢庄是一对,沈约和何偃是一对。他们经常轮流兼任一些临时差事。泰始年间末期,沈约被任命为征南将军江州长史。桂阳王休范当时镇守江州,经常出去游玩,沈约为人正直,从不跟着他瞎跑。后来沈约升迁到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还担任了始兴王的老师。永明二年,沈约去世了。
史书上评论说:在宫廷里当侍中,那是非常接近皇帝的核心职位,历来都是从俊美的人才中挑选。那些戴着金饰、穿着华丽朝服的人,很久就忘记了儒家经典的学习,只追求那些名家的声誉。况且,朝廷选拔人才只看重外貌,那些戴着华丽头饰的人,凭借家族背景上位,先看脸再看才华,做的事跟宫廷侍卫差不多,只靠外表混日子,这跟以前大不一样了。想想汉朝的辟强,从小就很有才干;魏国的曹植,虽然相貌平平却依然受到重用。何戢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古代那些优秀人才的标准,但跟那些尸位素餐、只顾穿戴的人相比,差别可大了去了!
赞曰:万石君的谨慎,琨(石崇)的才华,都成了典范。五龙(指张氏家族)一家,张华继承了荀彧的优秀品质。沈约家族显赫,何戢的婚姻也非同一般。沈约为人清高简朴,名声在王公大臣中非常显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