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奂,字彦孙,是琅琊临沂人。他爷爷王僧朗,在宋朝做过左光禄大夫和仪同三司。他爸爸王粹,当过黄门郎。王奂过继给了他族叔王球(王球是中书令),所以才叫彦孙。

王奂一开始当著作佐郎,后来又当了太子舍人、安陆王冠军主簿、太子洗马、本州别驾、中书郎、桂阳王司空谘议、黄门郎,官职一路升迁。元徽元年,他被任命为晋熙王征虏长史兼江夏内史,之后又升迁为侍中,还兼领步兵校尉。后来他又被外放到晋熙王那里,担任镇西长史,并加封冠军将军、江夏武昌太守。之后朝廷征召他担任祠部尚书,然后又调任掌管吏部。

昇明初年,他升迁为冠军将军、丹阳尹。

话说早些时候,王晏他爹王普曜曾经是沈攸之的长史,一直担心沈攸之造反,所以回不了家。当时王奂在吏部工作,他把王普曜调到京城做个内职,王晏心里非常感激他。后来王晏在世祖的府里当差,王奂的堂弟王蕴参与了叛乱。世祖皇帝对王晏说:“王奂是宋朝皇室的外戚,王蕴又是他的亲戚,参与了叛乱,王奂心里能没有别的想法吗?我想把这事儿奏报朝廷。”王晏赶紧磕头说:“王奂为人谨慎,绝对不会有二心。我的父母都在京城,请您拿他们做人质。”世祖皇帝这才作罢。

我被任命为吴兴太守,官职是中二千石,将军的职位也保留着。没多久,又升迁为征虏将军。建元元年,我又升为左将军。第二年,我调任太常,兼领鄱阳王师,接着又转任侍中、秘书监,兼领骁骑将军。后来我又先后担任征虏将军、临川王镇西长史、兼领南蛮校尉、南郡内史。这一年里我升了三次官,我上表坚决推辞南蛮校尉的职位,奏章里说:“现在天下刚刚安定,万物欣欣向荣,荆蛮地区也安宁,巴濮地区也没有骚扰。只要边境百姓安居乐业,官吏认真做事,我管辖的旧州郡就会一天天富裕起来。我以前在西部地区工作过,亲眼见过那里的兴衰变化,而且最近那里刚刚经历战乱,破坏严重,难以恢复。即使实行良好的政策,也难以很快恢复元气。现在又让我离开重要的州郡,去担任偏远地区的校尉,这威望不足以增强国力,反而会削弱我的能力。再说,我的精力有限,职责又增加了,工作量加倍,文书也更加繁琐。这不仅是我觉得难以胜任,我认为对国家财政也不利。”皇上批准了我的请求,于是罢免了我的南蛮校尉的官职。然后我升迁为前将军。

世祖皇帝即位后,召我担任右仆射。接着又兼任使持节监湘州军事、前将军、湘州刺史。永明二年,我调任散骑常侍、江州刺史。我到任后,精简了江州的军事机构。永明四年,我升任右仆射,同时保留本州中正的职位。我没有什么学术才能,只是靠办事能力才得到重用。后来我又升任尚书仆射,中正的职位也继续保留。有个叫王植的校籍郎,托吏部郎孔琇向我推荐校籍令史俞公喜,让他升官,还假借我的名义。王植因此被免职。

六年的时候,王奂升迁,当上了散骑常侍,还兼任了领军将军。他想要邀请皇上到自己府上走一趟。皇上那时候信佛,吃素,御膳都不杀生。皇上就让王晏去跟王奂说:“我前年因为处理杀生的事情,就不再随便去大臣家里了,这事儿没法答应你。” 王俭去世后,皇上任命王奂为尚书令,还特意问了问王晏的意见。王晏当时官位已经很高了,跟王奂又互相谦让,就回答皇上说:“柳世隆名望很高,恐怕不合适排在王奂后面。” 于是,王奂就改任左仆射,还加了个给事中的官职,之后又外放,担任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随郡军事、镇北将军、雍州刺史。皇上还特意嘱咐王晏:“王奂对佛教特别虔诚,甚至有点过分。他在外地任职,可能因为这个耽误政务,你要是见到他,稍微提点一下,别说是我的意思。” 皇上听说北方边境的士兵很多都衣衫褴褛,就送去三千套裤子和衣服,让王奂分发下去。

十一年的时候,王奂擅自杀了宁蛮长史刘兴祖。皇上大怒,就派御史中丞孔稚珪去调查这件事,孔稚珪上奏说:雍州刺史王奂上报说,他把小府长史刘兴祖抓起来了,理由是“刘兴祖煽动山蛮,图谋叛乱,造谣诽谤,言语无礼”。然后下令把刘兴祖押解到京城。王奂后来觉得自己的奏报是假的,怕事情败露,就在监狱里把刘兴祖打死了,还伪造说刘兴祖是自杀的。现在刘兴祖的伤痕都还没好,事情已经败露了。

刘倪是兴祖的学生,他跑到朝廷去申诉,说:“兴祖和奂曾经一起共事,但是他们俩合不来。从去年朱公领兵征讨蛮族战败后,兴祖上奏朝廷,并将奏章呈给了奂,奂因此就对兴祖怀恨在心。如果说兴祖有罪,那应该有证据在民间啊,可是民间却风平浪静,根本没有这回事。十年前的九月十八日,奂派了三十个士兵,说是奉命逮捕兴祖入狱。之前安定郡的蛮族在郡里贪污受贿,兴祖知道他们的那些勾当,就上报了,但是奂却置之不理。后来兴祖被抓捕入狱,奂还让那些蛮族士兵在狱中看守兴祖。兴祖死前,在狱中用东西在漆器上写字,偷偷地报信回家,说自己无罪,请求朝廷让自己进京自辩,就算死一万次也心甘情愿。”

刘倪又说:“奂严禁兴祖与外界联系,想找个借口杀了他,堵住悠悠众口。”他还说:“奂早就想这么做了。奂的第三个儿子彪跟着奂在州里,凡事都参与其中,煽风点火,密谋除掉兴祖。” 刘倪还说:“兴祖家里的米粥里被人下了药,吃了两口就感觉不对劲,赶紧吐了出来,吃了粥的人全都拉肚子。兴祖大声喊叫:‘粥里有毒!’附近住着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刘倪最后说:“奂对兴祖的审理非常草率,判决根本没有道理。十一月二十一日,奂派狱卒来通知兴祖家人,说兴祖在狱中自缢身亡。尸体运回家后,家人给他清洗尸体时,发现兴祖的脖子上只是轻微受伤,肩膀乌黑,下体破碎,根本不像自缢而死。家人和邻居们都看到了,这根本不是自缢。”

朝廷又重新调查,雍州都留田文喜也提交了与刘倪一样的陈述。 兴祖在狱中受尽折磨,盼望着朝廷的旨意,旨意一下,他欣喜若狂,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自尽呢?圣旨是十九日到的,兴祖却是二十一日死的,通过推断和调查,可以清楚地看出这是伪造的。 朝廷派人去执行圣旨,奂却拒绝执行圣旨,所有对兴祖的指控都是奂自己编造的。 他竟然毁谤故丞相陈显达,诽谤朝政,罪行极其严重。奂的儿子彪私自跟随父亲镇守地方,胆敢违反王法,罪行也应该处以极刑。

皇上派中书舍人吕文显和直阁将军曹道刚,带着五百名士兵去抓捕王奂。同时命令镇西司马曹虎从江陵步行赶往襄阳,与他们会合。

王奂的儿子王彪是个狠角色,王奂根本管不住他。王奂的女婿殷叡害怕惹祸上身,就劝王奂说:“曹道刚和吕文显现在来了,他们没带圣旨,恐怕是来搞阴谋诡计的,最好先把他们抓起来,然后赶紧派人报告皇上。”王奂听从了他的建议。王彪立刻召集州里一千多人,打开府库,取出兵器,分发盔甲,在南堂摆开阵势,关闭城门据守。王奂的学生郑羽跪下请求王奂出城迎接朝廷使者。王奂说:“我不是造反,我想先派人报告自证清白。只是担心曹道刚和吕文显这些人会乘机作乱,所以暂时闭门自守。”

王彪带兵出去和曹虎的军队交战,他的同伙范虎带着两百人投降了朝廷军队,王彪战败逃回城里。当地百姓也起来造反,攻打城西门,王彪登上城门抵抗,把他们打退了。王奂的司马黄瑶和宁蛮长史裴叔业在城内起兵攻打王奂。王奂听到军队攻进来了,回到内室礼佛,还没来得及起来,就被士兵杀了。他死时五十九岁。王彪以及他的弟弟王爽、王弼,还有殷叡都被处死了。

皇上的诏书说:“叛贼王奂,从小就性情险恶乖张。表面上装作廉洁勤政,实际上内心阴险狠毒,祸害乡里,败坏名声。朝廷提拔他当官,让他去樊阿做刺史,结果他治下政事混乱,刑法废弛。他的儿子王彪更是嚣张跋扈,父子俩沆瀣一气。宁蛮长史刘兴祖忠于朝廷,经常劝谏王奂,王奂因为刘兴祖跟他意见不合,就诬陷他诽谤,把他抓起来关押,然后才上奏朝廷。朕看穿了王奂的虚伪狡诈,下令把刘兴祖送回京城,王奂害怕奸计败露,就暗中杀害了他。王奂的欺骗行为败露后,朝廷派使者来调查,王奂竟然带兵抵抗朝廷的命令。天威如同闪电般迅速,义士们奋勇杀敌,不到半天时间,罪犯就被抓获,地方得以平定,汉南地区恢复了平静。除了那些参与叛乱的官员和被逼迫一时犯错的人,其余的人都免于追究。”

殷家的长子,太子中庶子叫殷融,殷融的弟弟,司徒从事中郎叫殷琛,在都城被处死了。其他的孙子们都得到了赦免。

殷睿,字文子,是陈郡人,是晋朝太常殷融的七世孙。宋元嘉年间末期,他的祖父殷元素因为牵涉到“太初事件”而被杀害。殷睿还是个没出生的孩子,按理说也应该被处死,但是他的外曾祖父王僧朗向宋孝武帝求情,才让他免于一死。殷睿很懂文义,也很有口才,司徒褚渊非常器重他,对他说:“从荆州迁徙过来的殷家后代,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的。”殷睿收敛表情回答说:“殷家已经衰败了,确实不如以前,如果您的夸奖是虚假的,那就不值得接受;如果您的夸奖是真的,那更不应该听到。”后来,殷奂担任雍州刺史,就推荐殷睿做了他的府长史。

殷睿的族父殷恒,字昭度,和殷睿一样都是殷融的后代。他是宋朝司空殷景仁的孙子。殷恒和他的父亲殷道矜,都有着古人的风范,因此在当时受到了世人的轻视,类似的事情不止一次发生。殷恒在宋泰始初期,担任度支尚书,因为自己和父亲都经常生病,被有关部门弹劾。宋明帝下诏说:“殷道矜一生都体弱多病,并没有其他的毛病。殷恒因为愚笨懒惰,长期妨碍了正常的官吏升迁。降职为散骑常侍,兼领校尉。”殷恒后来官职越来越高,最后做到金紫光禄大夫。在建武年间去世了。

殷奂的弟弟殷伷的女儿是长沙王刘晃的妃子,宋世祖下诏说:“殷奂虽然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但是长沙王妃及其子女都已长大成人,而且殷奂又是过继的,以前可能也有类似的先例,可以破例不让他们分离。”殷奂还有个弟弟叫殷缋。

缋字叔素,是宋朝的骑兵将军景文子。他年轻的时候,就当上了秘书郎、太子舍人,后来又升任中书舍人。景文子因为提拔他而破格提升,让他等了一年才正式上任。景文子被封为江安侯,叔素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成为始平县的五等男爵。之后,他又升任秘书丞、司徒右长史。宋元徽年间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先后担任宁朔将军、建平王征北长史、南东海太守、黄门郎、宁朔将军、东阳太守这些官职。

后来,宋世祖担任抚军,吏部尚书张岱推荐叔素担任长史,并递交了任命文书。宋太祖笑着对张岱说:“这个人,可以说是名声早就很好了。”之后,叔素升任散骑常侍、骁骑将军。他被外派到义兴当太守,就抓捕了郡里的官员陈伯喜,把他送进了阳羡监狱,想杀了他。县令孔逭不知道陈伯喜犯了什么罪,不肯听叔素的,这件事被上报给了朝廷,叔素因此被降职,只能穿着便服上班。后来他又升任太子中庶子,领骁骑,然后又升任长史兼侍中。宋世祖去打猎射野鸡,叔素信奉佛教,就称病没有跟随。他又升任左民尚书,因为母亲年老,请求辞官,改任宁朔将军、大司马长史、淮陵太守。之后又出任宣城太守,官阶是中二千石。隆昌元年,他升任辅国将军、太傅长史,但他没有接受这个任命。之后他又担任冠军将军、豫章内史,官衔升为征虏将军。后来又因为犯了事被免职。之后又担任冠军将军、司徒左长史、散骑常侍,跟随军队出征。他又担任征虏将军、骠骑长史,之后升任散骑常侍、太常。永元元年,叔素去世,享年五十三岁,谥号靖子。

叔素的女儿嫁给了安陆王,他是宋世祖的宠爱的儿子。永明三年,安陆王娶妻,叔素夫妇尽到了外祖父母的礼数。宋世祖派文惠太子陪同安陆王到叔素家设宴庆祝,朝廷的官员都穿着正式的礼服前往祝贺,当时的人都很羡慕他们家的荣耀。

张冲,字思约,是吴郡吴县人。他父亲张柬,官职是通直郎。张冲过继给了堂伯父侍中景胤,小名叫查;他父亲张邵,小名叫梨。宋文帝曾经开玩笑问景胤:“查怎么样?梨怎么样?”景胤回答说:“梨是各种水果的祖宗,我哪敢跟它相比啊!”

冲从小就特别有担当,做过辟州主簿。跟着他叔父永将军一起打仗,后来当上了绥远将军、盱眙太守。有一次永将军去攻打彭城,碰上大雪,好多士兵脚趾头都被冻掉了,冻得十七八个人脚趾头都烂掉了,冲的脚趾头也全掉光了。之后,他升任尚书驾部郎,又跟着桂阳王去南方打仗,当上了振威将军。后来又升迁到骠骑太尉南中郎参军,但他没去就任。接着又升迁为征西从事中郎、通直郎,后来又当了武陵王北中郎直兵参军、长水校尉,之后被任命为宁朔将军,官职没变。后来又升迁为左军将军,还加封宁朔将军、辅国将军。冲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打仗,朝廷很看重他的能力,所以他一直都在军中担任要职。后来被外派到马头当太守,之后又调到盱眙当太守,辅国将军的职位没变。永明六年,他升迁为西阳王冠军司马。永明八年,被授予假节,监青冀二州刺史事,将军的职位不变。冲的父亲去世的时候,留下遗嘱说:“祭奠我的时候,一定要用家乡的土特产,不用牲畜。”冲当时在外地镇守,每逢祭祀的日子,他都会回到吴地老家,亲自采摘水果蔬菜,哭着祭奠父亲。之后,他又升任刺史。

郁林皇帝即位后,冲被晋升为冠军将军。明帝即位后,用晋寿太守王洪范代替了冲。冲被任命为黄门郎,加封征虏将军。建武二年,北方少数民族入侵淮泗地区,朝廷让冲带兵,授予他节度权,让他统领青冀二州的军队,北上讨伐敌人,官职不变。敌军集中兵力攻打司州、青州、徐州,朝廷下令出兵,分散敌人的兵力。冲派军队主将桑系祖从渣口出发,攻克了敌人的建陵、驿马、厚丘三座城池,杀敌无数,缴获颇丰。他又和王洪范一起,派军队主将崔季延袭击敌人的纪城,并占领了那里。冲还派军队主将杜僧护攻克了敌人的虎坑、冯时、即丘三座城池,并把俘虏和物资都带了回来。走到溘沟的时候,敌人的援军赶到了,在路上设伏袭击,杜僧护奋力抵抗,大获全胜。

那一年,他被调任为庐陵王北中郎司马,还加了个冠军将军的官衔,还没来得及上任呢,丰城公遥昌就当上了豫州刺史。皇上考虑到战乱还没结束,就把他调到征虏长史、南梁郡太守的职位上。永泰元年,他又被任命为江夏王的前军长史。东昏侯继位后,他又被外派,担任建安王征虏长史、辅国将军、江夏内史,还负责管理郢州和府州的事务。永元元年,他升迁为持节、督豫州军事、豫州刺史,接替裴叔业。结果呢,也没去上任。第二年,他又升迁为督南兖、兖州、徐州、青州、冀州五州军事、辅国将军、南兖州刺史,持节的职务照旧。正赶上司州刺史申希祖死了,他就接替申希祖,担任督司州军事、冠军将军、司州刺史。后来裴叔业在寿春投降了敌人,他又被任命为督南兖、兖州、徐州、青州、冀州五州军事、南兖州刺史,持节、将军的职务还是照旧。但这回也没去上任。等崔慧景的事情平息了,建安王宝夤被召回都城,他又被任命为督郢州、司州军事、郢州刺史,持节、将军的职务还是照旧。一年之内,他接连被授予四个州的刺史职位,直到这时才真正上任。那年冬天,他又升迁为征虏将军,被封为定襄侯,食邑一千户。

梁王起兵造反,东昏侯派骁骑将军薛元嗣、制局监暨荣伯率领军队和一百四十多艘运粮船支援他,让他去抵抗西来的军队。薛元嗣他们吸取了刘山阳战败的教训,怀疑他不敢出兵,就停留在夏口浦。听说梁王的军队就要到了,薛元嗣和荣伯就一起进了郢城。这时,竟陵太守房僧寄被调回郢州,东昏侯下令让他留守鲁山,并任命他为骁骑将军。房僧寄对他说:“我虽然没有得到朝廷的厚恩,但却蒙受了先帝的恩泽。就像树木一样,庇荫它的树木不会折断它的枝条,我实在想尽点微薄之力。”他非常赞赏房僧寄的忠义,两人结为盟友,发誓共抗强敌。于是他们分兵把守,派军主孙乐祖率领数千人协助房僧寄占据鲁山岸边,修筑城垒,准备抵抗。

第二年二月,梁王带兵从沔口出发,包围了鲁山城。他还派曹景宗等军主渡江攻打郢城,还没完全渡过江,郢城守将萧冲就派陈光静等中兵参军出城迎战,结果被梁军打败,陈光静战死了,萧冲自己却坚守不出。曹景宗于是占据了石桥浦,军队陆续推进,一直打到加湖。东昏侯派吴子阳、光子衿、李文钊、陈虎牙等十三路军队,由巴西、梓潼两郡太守率领,前去救援郢城,结果到了加湖却无法前进,只好在那里筑城,并举起烽火,城里也点起火回应。但内外两军各自为战,无法互相支援。

萧冲后来病死了,他的部下元嗣、荣伯以及萧冲的儿子萧孜,还有长史程茂一起坚守郢城。东昏侯下诏追赠萧冲为散骑常侍、护军将军,还分别授予元嗣和吴子阳节度使的权力。这时江水暴涨,加湖城被淹,梁军乘着高大的战船进攻,吴子阳等人大败溃散。鲁山城里缺粮了,士兵们在矶头捕捞小鱼充饥,同时秘密地准备轻便的船只,准备逃往夏口。梁王派出一支偏师截断他们的退路,防止他们逃走。房僧寄也病死了,孙乐祖撑不住了,于是鲁山城投降。

郢城被围困了二百多天,城里百姓和士兵死伤惨重,死了七八百户人家。鲁山城失守后两天,程茂和元嗣等人商议投降,派萧孜给梁王写信。萧冲以前的部下、青州治中房长瑜对萧孜说:“以前的使君(萧冲)忠义感天动地,操守坚贞如松竹。您现在只要安安静静地待着,像砍柴一样尽力而为就行了。如果天命注定要失败,那就戴上头巾等待处置,跟着使君(萧冲)一起走。如果您现在听从这些人的计策投降,那不仅郢州的百姓会失去对您的敬仰,恐怕梁王也不会接受你们的投降。”鲁山城陷落两天后,元嗣等人率领郢城投降。

东昏侯任命程茂为督郢司二州、辅国将军、郢州刺史,任命元嗣为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随郡、冠军将军、雍州刺史,两人都持节。这时郢、鲁两城都已经投降,死伤的人堆积如山,却并没有发生叛乱和逃散的情况。当时人们把萧冲和房僧寄被围困的情况,比作当年臧洪被围困的情况。东昏侯追赠房僧寄为益州刺史。

话说新蔡县令席谦,永明年间,被中书郎王融推荐提拔。他父亲席恭穆,以前做镇西司马,可惜被鱼复侯给害死了。等到席谦镇守盆城的时候,听说义军要打过来了,他立马表态说:“我们家世代忠贞,就算死,也绝不二心!”结果,却被陈伯之给杀了。

历史评论家说:石碏抛弃儿子,是为了弘扬不徇私情的家规;鲍永到晚年才投降,说明他懂得审时度势。王奂始终忠心耿耿,从他的行为也能看出朝廷的严厉法纪;张冲没能领悟天意,坚持错误的路线,最终导致失败。他们导致国家危亡的原因虽然各不相同,但最终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身败名裂。

最后,史书总结道:王家世代在北方做官,可惜席谦没能保住家业。最终导致家族衰败,辉煌不再。张冲死守孤城,死得像乱麻一样毫无章法。可惜的是,他们醒悟得太晚,见识也太浅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