熈寜三年十二月乙丑、中書言;「司農寺定畿縣保甲條制 —— 凡十家爲一保、選主户有材幹心力者一人爲保長、五十家爲一大保、選主户最有心力及物産最髙者一人爲大保長、十大保爲一都保、仍選主户有行止材勇爲衆所伏者二人爲都副保正.凡選一家兩丁以上、通主客爲之、謂之保丁、十五以上皆充單丁.老幼、疾患、女户等並令就近附保.兩丁以上更有餘人、身力少壯者、亦令附保、内材勇爲衆所伏及物産最髙者充逐保保丁.除禁兵器外、其餘弓箭等、許從便自置學習武藝.每一大保、逐夜輪差五人、於保分内往来廵警、遇有賊盜畫時、聲鼓報、大保長以下、同保人户即時救應追捕、如賊入别保、遞相擊鼓應接襲逐.每獲盜、除編勑賞格外、如告獲竊盜、徒以上、每名賞錢三千、杖以上、一千.同保内有犯彊竊盜、殺人、謀殺、放火、強姦、略人、傳習妖教、造畜蠱毒、知而不告、論如五保律、其餘事不干己、除勑律許人陳告外、皆毋得論告知情不知情、並與免罪、其編勑内鄰保合坐者、並依舊條.及言居停彊盜三人以上、經三百日、同保内鄰人雖不知情、亦科不覺察之罪.保内如有人户逃移、死絶、並令申縣、如同保不及五户、聽併入别保、其有外來人户入保居止者、亦申縣收入保甲.本保内户數足、且令附保、候及十户、即别爲一保.若本保内有外來行止不眀之人、並須覺察、收捕送官.逐保各置牌拘管人户及保丁姓名、如有申報本縣文字、並令保長輪差保丁齎送.仍乞選官行於開封、祥符兩縣、團成保甲、候成次緒、以漸及他縣.」先是同管勾開封府界常平等事趙子㡬言:「近歲以來㓂盜充斥…………公為民患、今欲依舊保甲…………各立首領、使相部轄…………及捕賊賞格.」乃下司農寺詳定、至是增損行之.它日、上謂王安石曰:「用募兵、與民兵亦無異.若役之過苦、則亦變矣.」安石曰:「役之過苦則變、誠然.募兵多浮浪不顧死亡之人、則其喜禍亂、非良農之比.然臣已嘗論奏募兵不可全無、《周官》國之勇力之士、屬於司右、有事則可使為選鋒、又令壯士有所覊屬、亦所以弭難也.」上論變義勇爲民兵、當先悅利其豪傑、則衆可敺而聽、因言漢髙祖封趙子弟事、安石曰:「何獨漢髙祖、先王爲天下亦然、盖周得天下之父三人、則天下從之矣.有天下之父、有一國之父、有一鄉之父、能得一鄉之父、則足以收一鄉、能得一國之父、則足以收一國、能得天下之父、則足以收天下.」上曰:「民兵雖善、止是妨農事、如何?」安石曰:「先王以農爲兵、因鄉遂寓軍旅、方其在田、什伍已定、須有事乃發之以戰守、其妨農之時少.今邉陲農人則無什伍、不知戰守之法、又别募民爲戍兵、盡邉人耕織、不足以給衣糧、乃至官司轉輸勞費、尚患不足、遇有警急則募兵反不足以應敵、無事則百姓耕種不足以給之、豈得為良法也.」上曰:「止是民兵、未可恃以戰守、奈何?」安石曰:「唐以前未有黥兵、然可以戰守.臣以爲募兵與民兵無異、顧所用將帥如何爾.將帥非難求、但人主能察見羣臣情僞、善駕御之、則人材出而爲用、而不患無將帥、有將帥則不患民兵不爲用.」
四年三月戊子、文彦博曰:「保甲用五家爲保、猶之可也.今乃五百家爲一大保、則其勞擾可知.」甲午、上批:「樞宻院言保甲擾人事、令王安石體量虛實、安石以爲聞得頗有之、爲姦人扇惑、恐刺爲義軍故也.欲令提㸃司人分頭撫諭.」馮京言:「不須以五百人爲一保、管仲『内政寄軍令』、亦只是五人爲一保.」上欲且罷都保正、安石曰:「不須罷都保正、保正非所以致人不安也.」上言:「久逺須至什伍百姓為用、募兵不可恃.」安石曰:「欲公私財用不匱、爲宗廟社稷久長計、募兵之法誠當變革、不可獨恃.」上曰:「宻院以爲必有建中之變.」安石曰:「陛下躬行徳義、憂勤政事、上下不蔽、必無此理.」上問建中所以致變、安石曰:「徳宗用盧杞之徒而踈陸贄、其不亡者幸也.」戊戍、上批:「陳留縣見行保甲、每十人一小保甲、三人或五人須要弓箭、縣吏督責、無者有刑、百姓買弓一張至千五百、箭十隻六七百、當此青黄不接之際、窮下客丁如何出辦?又每一小保用民力築射垜、又令自辦錢糧起鋪舍三兩區、每保置鼓、遇賊聲擊、鄉村之人居處逺近不一、假如甲家遭賊、鼓在乙家、則無緣聲撃、如此須人置一鼓、又費錢不少、以上事皆被差保頭所說、非虛妄、及元非朝廷本意、今如此騷擾、可速指揮、令止如元議團保覺察賊盜、餘無得妄施行、鄉民既憂無錢買弓箭、加之傳惑、恐徙戍邊、是以有父子聚首號泣者非虛也.王安石進呈不行.」丁未、上與王安石論保甲事、以爲誠有斬指者、安石曰:「陜西、河東未嘗致變、則人情可知、豈有怕爲義勇即造反之理?」上曰:「民合而言之、則聖亦不可不畏.自上制法以使之、雖拂其情、然亦當便於民乃可.」
六月己巳、上論民兵、因稱府界保甲善、安石曰:「保甲事多沮壊、安得善…………大抵修立法度以便民、於大利中不能無小害、若欲人人皆悅、但有利無害、雖聖人不能如此、非特聖人、天地亦不能如此、以時雨之於民、豈可以無、然不能不妨市井販賣及道塗行役、亦不能使墻屋無浸漏之患也.」
八月甲寅、詔:「自今保甲與賊鬬死者、給其家錢五十千、有户稅者、仍免三年科配;因致廢疾者、給錢三十千;折傷者二十千;被傷者、五千.」以開封府界提㸃司言:「新籍畿縣民爲保甲、有奮不顧身捕盜者、願優䘏之.」故有是詔.
九月乙巳、詔開封府界提㸃司、畿縣保甲、保置旗鼓、以備教閱武藝.
五年二月甲寅、馮京爲上言:「張角以有部分、故能爲變、今保甲亦恐豪傑有乘之者.」王安石曰:「民散則多事、什伍之則無事、故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古事不論、但以今日言之、自府界立保甲、賊盜十減七分.」京曰:「歲有凶豐不同、今歲豐故也、歲凶即未可知.」安石曰:「馮京謂張角能爲變、乃以桓靈無政、大臣非其人、故州郡不職、張角三十六萬同日而起、州郡無一處發覺於未起之前、如梁太祖、其事至微淺、然青州使人反其城、無一城不發覺、葢太祖茍非能守一城之人、不妄付以一城故也.」先是上言:「趙子幾恐孟浪.」至是安石又爲上言:「子幾有智畧、可任用.」且言:「三代禁防百姓嚴密之意、能什伍其民、維持之以法制、則天下定、不維持之以法制、則其不亂者幸也.」
三月甲申、王安石爲上言:「西事稍弭、邉計正當措置、天下困敝、惟兵爲患、若措置得兵、即中國可以富彊、餘皆不足議也.」上曰:「但當悉行府界保甲、要亦未遽爲用.」安石曰:「陛下能駕馭將帥、使悉奉朝廷法令、則因人利害、敺百姓使習武事、一二年間便見效、不爲遲.今但要分别利害、使趨令者盡得利、不趨令者盡受害、則人皆趨令矣.」上又恐義勇未能猝及募兵、安石曰:「今東兵全不可用、惟土兵可用、陛下誠能駕馭督責、將帥奉法令、即義勇要如土兵亦不難、要勝東軍、即不足言也.」
七月壬午、樞宻院傳上㫖、令中書改保甲上番法、十日爲一月、王安石言:「保甲十日一番、湏一年八月乃當一番、若令一月一番、即番愈䟽.又昨百姓投狀、或乞半月、或十日一番、既指揮十日一番、今才上番、便降指揮令一月一番、即恐百姓爲人扇惑、以爲初令十日一番、今才上番、便令一月一番相次又當令長上番、相次又令刺手面為兵、即恐有羣聚訴免、且乞十日一番、當此時不從、則背約失信、從之、則上令不行、謂宜令十日一番、候其習熟、然後徐與商量、縁將來弓手亦可罷、以保甲上番代之、一弓手之給、可給兩人上番、又四城外廵檢尚有四千人、候保甲漸成就、亦可以保甲代之、至時乃與議増上番日數、亦恐必須分閑要月分、閑月即令上番二十日、或一月、農要之月即令只上畨十日.」先是曽布言:「臣伏思三代以還、比閭族黨之法既壊、後世有爲之君、思有以及此而未能也;陛下下尺紙之令、不動聲色、而朞月之間、其效如此…………臣願下提㸃司及臣章送中書詳審、如可、願付司農具為令.」於是詔主戸保丁願上番於廵檢司者、十日一更、疾故者、次番代之、月給口糧、薪菜錢、分番廵警、毎五十人、輪大保長二、都副保正一、統領之、都副保正各别給錢七千、大保長三千、日教閱、夕比之、當番者毋得輒離本所.捕逐劇盜、雖下番人亦聽追集、給其錢斛、事訖遣還、毋過上番人數、仍折除其上番日、廵檢司量留廂軍給使、餘兵悉罷.應上番保丁、武技及第三等已上、并記於籍、遇歳凶五分已上者、第賑之、自十五石至三石.」尋又詔尉司上番保丁、如廵檢司法.丙申、詔司農寺増置丞、主簿四員、仍自今輪出入、案察逐州保甲.先是王安石白上曰:「臣前欲以近畿郡爲畿輔、因推行保甲者、利在使趙子幾等按察官吏差易耳.若付之諸路、即恐諸路推行滅裂、無以使四方觀法.」上曰:「不如令屬兵部、置屬官、令出入㸃檢.」又曰:「馮京欲且遲留、候役事了、如何?」安石曰:「此事既不擾人、又聖人愛日、亦須及時修營、庶早見成效.」又言:「令兵部管保甲、恐百姓心疑將刺以爲兵、不如令司農領之、仍便差官編近畿數州保甲、且増置丞、主簿、令更迭出入案察保甲、即農田水利、常平、差役皆可使案察也.」上皆從之.己亥、詔獲投匿名文字扇惑保甲者、給賞錢五百千、以司農寺言:「近有人於封邱縣北門、以匿名牓扇揺保丁、使不得安、已檄諸縣宻行禽捕給賞、更乞朝廷嚴約束.」故有是詔.
閏七月辛酉、上曰:「聞開封近勘到府界百姓但有作襖、已典買弓箭、因致怨黷、慮亦有不易者.」先是皇城司察保丁、以教閲不時、及買弓箭衣著勞費、徃徃訕詈、詔開封府鞫其事、故上語及之、安石曰:「六月使人教閲、條貫亦初無此、不知何故云爾…………自生民以來、兵農為一、男子生、則以桑弧蓬矢射四方、明弓矢者、男子之所有事、蓋耒耜以飬生、弓矢以免死、此凡民所宜、自古未有造耒耜弓矢以給百姓者也.陛下憂䘏百姓至甚、故今立法、一聽民便爾、且府界多盜、攻劫殺掠、一嵗之間、至二百火、逐火皆出賞錢、出賞之人、即今保丁也、方其出賞之時、豈無賣易作襖以納官賞者?然人皆以爲賞錢宜出於百姓、夫出賞錢之多、不足以止盜、而保甲之能止盜、其效已見於今日、則雖令民出少錢以置噐械、未有損也.」上曰:「賞錢人所習慣.」安石曰:「陛下爲人主、當以理制事、豈宜不習慣故、亦以爲不安.」上曰:「民習慣則安之如自然、不習慣則不能無怨、如河決壊民産、民不之怨、若人壊之、則怨矣.」安石曰:「陛下正當爲天之所爲.知天之所爲、然後能爲天之所爲、爲天之所爲者、樂天也、樂天然後能保天下、不知天之所爲、則不能爲天之所爲.不能爲天之所爲、則當畏天、畏天者不足以保天下…………所謂天之所爲者、如河決是也、天地之大德曰生、然河決以壊民産、而天不恤者、任理而無情故也.故祁寒暑雨、人以爲怨、而天不爲之變、以爲非祁寒暑雨、不能成嵗功故也.孔子曰:『惟天爲大、惟堯則之.』堯使鯀治水、鯀汨陳其五行九載、以陛下憂䘏百姓之心、宜其寝食不甘、而堯能待如此之久、此乃能爲天之所爲、任理而無情故也.」【五月二十二日、七月十三日、十九日、閏七月十四日、十五日、十八日、朱史輒取此叚附四年三月十三日陳留保甲騷擾事下、誤也.陳留騷擾事、不聞置獄、此獄自縁皇城司探得保甲訕詈、乃令開封鞫之、故有「六月教閲」等語、與陳留初不相干、今仍依《日録》附本日.《兵志》載此叚、大抵因《日録》.陳瓘論曰:「安石曰:『鯀汨陳五行九載、堯宴然不以爲慮.』、臣聞《書》曰:『在知人、在安民、惟帝其難之.』孔子曰:『博施濟衆、堯舜其猶病諸.』夫知人安民、堯以爲病、何至於宴然、不以洪水爲慮乎?蓋人主宴然不以爲慮、然後大臣得以如意而有爲.」蔡卞觧釋詩書、同此一說、今《日録》乃無堯宴然不以爲慮之語、疑蔡卞實爲安石刪去】壬戌、執政同進呈河東保甲事、樞宻院但欲爲義勇強壯、不别名保甲、王安石曰:「此非王安禮初議也.」【五月二十三日、命王安禮專修條貫】上曰:「今以三丁爲義勇、兩丁爲強壯、三丁逺戍、兩丁本州縣廵檢上番、此即王安禮所奏、但易保丁爲強壯、人習『強壯』久、恐别名或致不安也.」安石曰:「義勇非單丁不替、強壯則皆第五等户為之、又自置弓弩及箭、寄官庫、須上教乃給.今以府界保甲法推之河東、蓋寛利之、非苦之也.」文彦博曰:「以道佐人主者、不必以兵強天下.」安石曰:「以兵強天下、非有道也.然有道者、固能柔能剛、能弱能強、方其能強、則兵必不弱、張皇六師、固先王之所務也、但不當專務強兵爾.」上卒從安石議、令盡依王安禮所奏、彦博請令安石就中書一面施行此事、安石曰:「本爲保甲、故中書預議、若止欲作義勇強壯、即合令樞宻院取㫖施行.」上曰:「此大事、須共議乃可.」乙丑、遣起居舍人、史館修撰、兼樞宻都承㫖曾孝寛;太子中允、權發遣提㸃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趙子㡬、徃河東路察訪義勇利害、及體量官吏措置常平等不如法事.癸酉、王安石白上曰:「開封鞫保甲怨詈事、騐問皆無有疑…………今皇城司報探乃云爾、陛下宜稍留意省察.」
八月壬辰、中書門下奏:「近降指揮、令保丁更番在廵檢下教習武藝、許分番帶出入、廵警上番日、保正、長、保丁毆罵、所轄廵檢依本屬刺史縣令法:保丁毆罵保長、保正、加凡鬬二等;保長犯保正、加一等.隨廵檢追捕盜賊、退避、依弓手法、但隨廵檢追捕、非上番、惟於本地分.犯盜、加凡盜二等.私爲人代名上番、杖六十.受贓重者、從重、保正、保長知而不舉、笞四十.私逃亡、杖六十、計逃日補填.卯㸃不到、不赴教閱、許小杖科決、不得過七下、餘送本縣施行.監臨官私役保正等計庸、準盜論.」從之.戊戌、開封府界提㸃司請置内縣保甲衣装二萬副、大旗二十五靣、以候都閱借給、從之.
六年六月壬辰、司農寺言:「開封酸棗、陽武、封邱縣民千餘人赴寺、訴免保甲教閱、已牓諭無令越訴.盖畿縣令佐或非時追集、以故致訟.胙城一縣未命教閱而訴、並下提㸃司按察.」上批:「今正當農時、非次追集、於百姓實爲不便、令提㸃司劾違法官吏以聞、自今仍毋得禁民越訴.」
八月壬申、廣南東路駐泊都監楊從先言:「本路槍手萬四千、今排保甲、若兩丁取一、得丁二十五萬八千、若三丁取一、得丁十三萬四千、自少計之、猶十倍於槍手、願委路分都監二員、分提舉教閱.」詔司農寺詳定條約以聞、其後、戶自第四等以上有丁三者、以一爲之、每百人爲一都、五都爲一指揮、自十一月至次年二月、每月輪一番閱習、毎三日一比試事、藝髙者先次放歸.【本志同此】丁丑、沈括言:「兩浙州縣民、多以田産詭立户名、分減雇錢夫役、冒請常平錢斛及私販禁鹽、乞依京東、淮南排定保甲、保甲一定、則詭名漏附皆可根括.」己卯、王安石進呈河北謀變事、上以爲河北人愚、東南人即難誘合以此事、立保甲後、此事或少可絶.戊戌翰林學士曾布等言:「近司農寺請廵檢置指使、保甲置木契、罷廵宿等條約.奉㫖:令司農寺、兵部檢正檢詳立法.臣等今修成義勇保甲及養馬條三巻、詔兵部行之、保甲惟開封府界以都保置木契、左留司農寺、右付其縣、差官閱試、農隙講習、皆出左契、廵檢司給廂禁軍白直、餘以保丁番上、比舊兵級三分之一、代更以十日、遇追捕羣盗、聼抽上下番、縣尉留弓手白直外、餘如廵檢法.河北、河東、陜西五路、並排定保甲、勸誘習武藝…………其荆湖、川廣被邉州軍、如當習武藝、委監司、提舉司詳度以聞.」【本志云:「後惟全邵土丁、邕欽洞丁、廣東槍手、改為保甲者、則𨽻焉.」今附注此十一月十九日可考.新紀云:「戊戌、復比閭族黨之法.」】
七月甲辰、權發遣廣南東路提㸃刑獄陳倩言:「本路已團定保甲、乞給鑼鼓旗物、遇襲逐盗賊、遞相撃發應接.」從之.
七年正月癸亥、詔開封府界呈試保甲、免本身夫役.
四月己巳、上以久旱、欲盡保甲、方田等事、王安石曰:「水旱常數、堯湯所不免.」癸酉、上批:「應災傷路分方田保甲、除已編排方量了畢、止是攅造文字處、許依條限了絶外、其見編排方量及造五等簿處、可速指揮、並權罷.」是日雨.
十一月庚子、提舉河北西路常平等事劉定、乞逐年引試保甲、詔司農寺同兵部定每年開封府界諸路當解發引見人數以聞.
八年八月壬子司農寺言:「保甲之法、主客户五家相近者爲小保、五小保爲大保、十大保爲都保、諸路皆凖此行之、惟開封府界五路則除客户、獨選主户有二丁者入正保、以故小保有至數十家、大保有至百餘家、都保有至數百家、人數過多、地分闊逺、一保有犯、連坐者衆、葢立法之初有所未盡、欲令開封府界五路、依諸路編排.」詔:「自今保甲三年一造簿編排、開封府界五路候造簿日、如所請施行.」
九年五月辛酉、詔:「諸保甲可依新降隊法結隊、并印新結隊圖付兵部、每一都保給之一圖.」結隊之法:三人爲一小隊、三小隊爲一中隊、五中隊爲一大隊、并引戰一人居前、擁隊一人執刀居後、傔二人居左右、執旗一人居中、凡五十人、皆選士也.有馬人與無馬人各爲隊、隊中兵械、或純用一色、或雜用弓弩、刀斧、槍楯、皆於結隊時商定教習.
十月丙午、宰臣王安石罷判江寧府、樞宻使吳充拜相.
十年、司馬光以書與吳充、言罷青苗、免役、保甲、市易之息、充不能用.
元豐二年十一月癸巳、詔開封府界教大保長充教頭、其提舉官以昭宣使、果州防禦使、入内副都知王中正;東上閤門使、榮州刺史狄諮爲之.初、王安石議減正兵、以保甲民兵代之、於是始置提舉教閱之使、後又及於西北三路.太祖皇帝懲唐末五代之亂、始為軍制、聯營厚禄、以收才武之士、宿重兵於京師、以消四方不軌之氣、番休互遷、使不得久而生變、故百餘年天下無事、雖漢唐盛時不可以爲比、養兵之費、一出於民、而禦戎捍冦、民不知有金革之事、安石曾不深究而輕議變易、茍欲以三代之法行之於今、蓋不思本末不相稱而利害異也、世議以爲不然、後卒改焉.
十二月辛亥、提舉廣南東路常平等事林顔言:「今天下之民、家爲之保、保爲之長、長爲之正者、豈特不容其姦而已、蓋歸兵食於農、藏武士於耕夫、所謂教而後使之道也…………欲乞本路沿江海諸州、依西路法訓閱、使其人既熟山川之險易、而又知夫弓矢金鼔之習、則一方自足爲備、可以不勞北兵矣.」詔下廣南東路經畧、轉運、提舉、鈐轄司相度、皆言廣、惠、潮、封、康、端、南恩七州、皆並邊及江海、外接蠻賊、可依西路保甲教習武藝、從之.顔、福州人也.
三年十月丁卯、提舉河北東西路義勇保甲司言:「義勇將校都副保正、領赴集教場、習學武藝.」從之、令陜西、河東路凖此、後詔習學者益支給錢米、器械、其本家少壯男子願習者、不給.
五年正月庚子、詔彊盜保甲教閲軍器者處死、情輕奏裁.竊盗箭二十隻、徒一年;弓、徒二年;弩弦、徒三年.徒罪、配五百里;流罪、配千里.獲竊盗保甲教閲軍器、一人比二人推賞.
六年正月庚子、詔自今禁軍馬軍、保甲教閱、𨽻樞宻院.
三月丁丑、樞密副都承㫖、客省副使張三甫等奏:「伏見團教保甲、朝廷立定三等事藝、賞典優渥、按閲之際、其間或令家丁及以别都保人冒名代試、亦無由辨認、兼正長所教事藝、及第一等至九分以上、即補班行名目、其欺僞容蔽、亦合爲之關防、欲乞特降指揮、重立告賞之法、庶幾經久、杜絶姦弊.」奉㫖:「今後按閲並先委廵教官封臂冩記保分、候按訖拆去.」
七月庚申、提舉河北東西路保甲司奏:「團教保甲、應干支費、除從官給外、合用雜費錢物名件不少、盡是的確不可省闕、若不破錢、必有因循犯法之弊、若一一支破官錢、緣名件細碎、難以指定、今略具雜費名目及本司欲作擘畫事奏聞.」上批:「契勘已擬定諸路毎嵗據收到樁管保甲司錢貫、除量留凖備雜費外、可按閲團教保甲數、諸路省費錢數、省到一百六十六萬一千四百八十三貫五百六十文五分四釐、費用三十一萬三千一百六十六貫一百六十五文、除費用外、合封樁一百三十四萬八千三百一十七貫三百九十五文五分四釐.」
七年二月辛未、樞宻院檢㑹申今年正月二十八日范純粹奏、舊條保甲、遇旬上、每人日支口食米三升、鹽菜錢一十文、契勘正兵每遇差出、以至戍邉、每人只日支口食二升至二升五合、今來保甲既有鹽菜外、其口食又増、多正兵所請之數、伏乞將應係保甲請給錢米舊條、並行刪修、除鹽菜錢依舊支給外、其口食每人並只支二升.詔:「依舊日支錢一十文外、支與口食二升半.」河東依此.
霍翔言、及詔京東西保甲養馬.
五月辛酉、范純仁權知河中府.純仁至河中、時督教保甲甚嚴、非老弱不許在家、農事皆廢、純仁上䟽言:「今秋陜西田稼豐稔、將來軍民必皆足食、然收穫不可稍遲、當如冦盗之至、蓋子實纔熟、即有雀鼠侵耗之害、兼易爲迸散遺落、萬一忽遇風雨、即所損極多、縁今來少壯農夫多係保丁、却以五日一次教閱及徃還、頗妨收穫、伏望聖慈特與權住教閱、候至將來收穫了畢、却令補填權住過日數.」不報.
七月庚申、知延州劉昌祚言:「昨集教保甲、弓馬並不精當、但令守禦、已用土兵換赴、將下團結成隊、遇敵呼使、如有功、乞優賜推恩.」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