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二年十一月丙寅、詔崇文院纂唐遺事、翰林學士承㫖盛度請命官刋修《唐書》故也.

慶曆五年五月己未、翰林學士、兼龍圖閣學士、判集賢院王堯臣;翰林學士、史館修撰張方平;侍讀學士、兼龍圖閣學士、判史館修撰余靖、並同刋修《唐書》.閏五月庚子、度支員外郎、集賢校理、兼天章閣侍講、史館檢討曽公亮;宗正丞、崇文院檢討、兼天章閣侍講趙師民;殿中丞、集賢校理何中立;校書郎宋敏求;大理丞、館閣校勘范鎮;大理寺丞、國子監直講邵必、並為編修《唐書》官.必以為史出衆手、非是、卒辭之.

七年六月庚午、命參知政事丁度提舉編修《唐書》.

皇祐元年六月壬午、改命同刋修《唐書》、翰林侍讀學士宋祁、為刋修官.

三年二月戊申、翰林侍讀學士、兼龍圗閣學士、給事中、史館修撰宋祁、坐其子與張彦方遊、出知亳州.三月乙卯、命知亳州宋祁、就州修《唐書》、易史館修撰為集英殿修撰.

至和元年七月甲子、詔刋修《唐書》官宋祁、編修官范鎮等、速上所修《唐書》.八月戊申、命龍圖閣直學士、吏部郎中歐陽修刋修《唐書》.

二年十月庚戌、翰林學士、刋修《唐書》歐陽修言:「自漢而下、惟唐享國最久、其間典章制度、本朝多所參用、所修《唐書》新制、最宜詳備、然自武宗以、下並無實録、以傳記别說考正虛實、尚慮闕略、聞西京内中省寺留司、御史臺及鑾和諸庫、有唐朝至五代已來奏牘案簿尚存、欲差編修官吕夏卿詣彼檢討.」從之.

嘉祐五年七月戊戍、翰林學士歐陽修等、上所修《唐書》二百五十巻、刋修及編修官皆進秩、或加職、仍賜器幣有差.

景德四年八月丁巳、詔修太祖、太宗正史、宰臣王旦監修國史、知樞宻院事王欽若、陳堯叟、參知政事趙安仁、翰林學士晁迥、楊億並修國史.初、景德二年、畢士安卒、時冦準止領集賢殿大學士、旦以參知政事權領史館事、及旦為相、雖未兼監修、其領史職如故、於是始正其名.

大中祥符四年七月、國史院進所修《太祖紀》、上録《紀》中義例未當者二十餘條、謂王旦、王欽若等曰:「如以鐘鼓樓為漏室、窰務為甄官、豈若直指其名也?悉冝改正之.」欽若曰:「此蓋晁迥、楊億所修.」上曰:「卿嘗參之耶!」旦曰:「朝廷撰集大典、並當悉心、務令廣備、初無彼此之别也.」因詔每卷自今先奏草本、編修官及同修史官、其初修或再㸔詳、皆具載其名、如有改正増益事件字數、亦各於名下題出、以考其勤惰焉.

九年二月丁亥、監修國史王旦等、上兩朝《國史》一百二十卷、優詔答之、戊子、加旦守司徒、修史官趙安仁、晁迥、陳彭年、夏竦、崔度並進秩、賜物有差.王欽若、陳堯叟、楊億嘗預修史、亦賜之.

天聖五年二月癸酉、命參知政事吕夷簡、樞宻副使夏竦、修真宗國史、翰林學士宋綬、樞宻直學士劉筠、陳堯佐、同修、宰臣王曽提舉之.故事:宰臣自領監修國史.至是以曽提舉、乃别降勑焉.【《㑹要》云修兩朝史時、王旦未領監修、故特授勑;曽以監修而再授勑為提舉、蓋一時之制也】九月甲寅、以龍圖閣學士兼侍講馮元同修國史.十月乙酉、監修國史王曽言:「唐史官呉兢、於實錄、正史外、錄太宗與羣臣對問之語為《貞觀政要》;今欲采太祖、太宗、真宗實錄、日歴、時政、起居注其間事迹、不入正史者、别為一書、與正史並行.」從之.

七年三月壬午、上謂監修國史王曽曰:「先朝美政甚多、可諭史官詳載之.」

八年六月癸巳、監修國史吕夷簡等、上新修《國史》於崇政殿.初、太祖、太宗正史 —— 帝紀六、志五十、傳五十九、凡一百二十卷.至是修真宗史成、増紀為十、志為六十、傳為八十、總百五十卷.故事:史成、由監修而下皆進秩;而夷簡固辭之.甲午、修國史夏竦;同修國史宋綬、馮元;編修官王舉正、謝絳、李淑、黃鑑;管勾内臣韓守英、承受藍元用、羅崇勲、供書皇甫繼明、並遷官職.龍圖閣待制馬季良、專督三司應報文字、亦賜勲一轉、又各賜衣物有差.

嘉祐四年九月甲寅、史館修撰歐陽修言:「史之為書、以紀朝廷政事得失、及臣下善惡功過、宜藏之有司.往時李淑以本朝正史進入禁中、而焚其草、今史院但守空司而已、乞詔龍圖閣别寫一本、下編修院以備檢閱故事.」從之.【江氏《雜志》:「陳相就史館檢先君傳、云嘗為縣小吏、因此進本入内、至今史館無國史.」與歐陽所言不同、當考.《㑹要》載修言、但稱史官、無李淑姓名、當考】

天聖四年九月壬申、命翰林學士夏竦、蔡齊、知制誥程琳等、重修定編敕.時有司言:「編敇自大中祥符七年至今、復増及六千七百八十三條、請加刪定.」帝問輔臣曰:「或謂先朝詔令不可輕改、信然乎?」王曽曰:「此憸人惑上之言也.咸平中、刪太宗詔令、十存一二、蓋去繁宻之文以便於民、何為不可?今有司但詳具本末、又須詔臣等審究利害、一一奏禀、然後施行也.」上然之.十一月甲辰、詔見行編敕又續降宣敕、其未便者、聽中外具利害以聞.

七年五月己巳、詔以新令及附令頒天下.始、命官删定編勅、議者以唐令與本朝事異者、亦命官修定、成三十卷.九月、編敇既成、合農田敇為一書、視《祥符敇》損百有餘條、其麗於法者:大辟之屬十有七、流之屬三十有四、徒之屬百有六、杖之屬二百五十有八、笞之屬七十有六、又配𨽻之屬六十有三.大辟而下奏聽㫖七十有一、凡此皆在律令外者也、於是詔下諸州閱視、聽言其未便者、尋又詔盡一年無改易、然後鏤版頒行.

明道元年三月戊子、始行《天聖編敇》.

二年五月己巳、詔曰:「敇令者、治世之經、而數動揺、則衆聽滋惑、何以訓廸天下?天聖所修敇令、既已頒宣、自今有司毋得輒請删改、有未便者、中書、樞宻院具奏聽裁.」

景祐三年七月、禁民間私冩編敕、刑書、及毋得鏤版.

慶曆三年八月、《天聖編敕》既施行、自景祐二年至今、所増又四千七百餘條、丁酉、復命官刪定.翰林學士吳育、侍御史知雜事魚周詢、知諫院王素、歐陽修、並為詳定官;宰臣晏殊、參知政事賈昌朝提舉.十月丁巳、史館修撰王質;集賢校理、天章閣侍講曾公亮、同詳定編敇.

四年五月癸酉、司勲員外郎吕紹寧、請以見行編敕年月後續降宣敕、令大理寺檢法官、依律門分十二編、以頒天下、庶便於檢閲而無誤出入刑名、從之.

七年正月己亥、《慶曆編敇》成、凡十二卷、别為《總例》一巻、視《天聖敇》増五百條:大辟増八、流増五十有六、徒減十有六、杖減三十有八、笞減十有一、又配𨽻減三、大辟而下奏聽㫖者減二十有一.詳定官張方平、宋祁、曽公亮並加勲、及賜器幣有差.

嘉祐二年八月丁未、韓琦又言:「天下見行編敕、自慶曆四年以後、距今十五年、續降四千三百餘件、前後多抵牾、請加刪定.」乃詔宰臣、参知政事曽公亮同提㸃詳定編敕.

七年四月壬午、宰臣韓琦等上所修《嘉祐編敇》、起慶曆四年、盡嘉祐三年、凡十二卷、其元降敕但行約束而不立刑名者、又析為《續附令》、帙凡五卷、視《慶曆𠡠》、大辟増六、流減五十、徒増六十有一、杖増七十三、笞増三十有八、配𨽻増三十、大辟而下奏裁聴㫖増四十五云.

咸平四年三月庚寅、初、《乾元曆》氣朔漸差、詔判司天監、京兆史序等考騐前法、研覈舊文、取其樞要、編為新曆.於是曆成來上、賜名《儀天》、命翰林學士朱昻為《曆序》、頒行之、修曆官遷秩、改服章、賜帛有差.

大中祥符七年七月乙未、上覽司天監知曆數官表、求改秩、因謂宰相曰:「歷象隂陽家、流之大者也、以推歩天道、平秩人時為功、究災祥吉㓙者、雖有妙術、必待之而成.近年唯秋官正趙昭逸能專其業、始王熈元等上《儀天曆》、獨昭逸請覆筭、熈元等不從、後二嵗、曆果差、昭逸言熒惑度數稍謬、推驗亦如其說、平居筭䇿、未嘗離手、熈元亦服其精一、言後人鮮及.」熈元、處訥子.

天聖元年三月辛卯、司天監上新曆、賜名《崇天》、保章正張奎、靈臺郎楚衍等所造也、命翰林學士晏殊為《曆序》.

天聖九年閏十月壬戌、司天監上《重修崇天曆》.

慶曆元年十二月丁丑、司天監上所修《崇天萬年曆》.

皇祐四年十一月甲辰、詔司天監、翰林天文院、以唐《戊寅》《麟徳》《大衍》《五紀》《正元》《觀象》《宣明》《崇真》八曆及皇朝《應天》《乾元》《儀天》《崇天》四曆、算此月太隂真食及時辰分野、各具兩本以聞、仍命知制誥王洙及編修《唐書》官劉羲叟參定、以司天監言此月十五日太隂當食也.明年三月、洙言:「據司天監李用晦等、稱十一月望、月食十分七、曆並同復圓在晝、不辨辰刻、惟驗起虧時刻、内《宣明》算在丑正二刻、《儀天》在丑正三刻、《應天》《乾元》寅初一刻、《崇天》寅初二刻、《大衍》《景福》寅初三刻、而其夜食寅初四刻、惟《大衍》《景福》相近.然《景福》算景祐三年四月朔日食二分、而《崇天》《乾元》不食、後果不食.《大衍曆》算唐開元十二年七月戊午朔、日食八分半;十三年十二月庚戍朔、日食十五分之十三、至日皆不食.所以一行《大衍曆議》云:『假令理歷者、因開元二食曲變交限以就之、則所協甚少、所失甚多.』用晦等亦不敢指定《大衍》《景福》為宻.伏縁曆算日月交食、諸曆互有親踈、不可常為凖的、盖日月動物、豈不少有盈縮、亦變常不定、歷象必無全密、所謂天道逺而人道邇、古来撰歷名賢如太史公、洛下閎、劉歆、張衡、杜預、劉焯、李淳風、僧一行等、尚不能窮究、况用晦等淺學、止依古法推步、難為指定日月所食踈密.」又據羲叟言:「古聖人歷象之意、止於恭授人時、雖則預考交㑹、不必脗合辰刻、故有修徳救食之理、天道神變、理非可盡、設謂必可盡耶、則先儒不容自為踈闊.又《大衍》等七曆所差不多、法數大同而小異、亦是遞相因藉、乘除積累、漸失毫釐、且辰刻更籌、惟據刻漏、或微有遲速、未必獨是曆差、按《隋曆》志日月食既有起訖、早晚亦或變、常進退於正見前後十三刻半内、候之今、止差三刻、或是天道變常、未為乖謬、又一行於開元中治曆、以《大衍》及李淳風《麟徳》、劉焯《皇極》三曆、校日食三十七事、《大衍》課第一、所中纔二十三、《麟徳》得五、《皇極》得十、如一行聰明博達、時謂聖人、宣考古今、尚未能盡、如淳風軰、益以踈逺、况聖朝《崇天》歷法、頒用逾三十年、誕布海内、熟民耳目、方将施之無窮、兼所差無㡬、不可偶縁天變、輕議改移、詰其本原、盖亦出於《大衍》、其《景福曆》行於唐季、非治世之法、不可循用.」詔仍用《崇天》歷法.

慶曆二年七月壬寅朔、知諫院張方平言:「朝廷政令之所出在中書、若樞密院、則古無有也、蓋起於後唐權宜之制、而事柄遂與中書均、分軍民爲二體、别文武爲兩途、爲政多門、自古所患、今朝綱内弛、邊事日生、西北二方交有憑陵中夏之志.二府之中、豈無材猷之士、臣向嘗面論之、而陛下諭臣、今倚以為用者、猶不任職、若更選用、誠乏可使之人、臣請於外擇人、陛下又以為疆事未寧、邉臣無功、豈當遽召而用之、審如聖意、則所用者、不過燕安朝路、容身養望者爾.若然勞臣益解體、武士益離心矣.陛下試思臣前議、斷自淵衷、特廢樞密院、或重於改爲、則請併本院職事於中書、其見任樞密使副、不才者罷之、諸房吏且皆如舊、亦足以一政事之本、通賞罰之權、省冗濫之費、塞僥倖之望、改而張之不傷體、裁而制之不動衆、陛下幸與一二宗臣舊老、深圖此議而必行之.」不報.戊午、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平章事吕夷簡判樞密院;工部侍郎、平章事章得象兼樞密使;樞密使晏殊同平章事.初、富弼建議宰相兼樞密使、上曰:「軍國之務、當悉歸中書、樞密非古官、然未欲遽廢.」故止令中書同議樞密院事.及張方平請廢樞密院、上乃追用弼議、特降制、命夷簡判院事、而得象兼使、殊加同平章事為使如故.壬戌、詔晏殊班張耆之上.九月、初、命宰臣吕夷簡判樞密院事、既宣制、黄霧四塞、霾風終日、朝論甚喧、參知政事王舉正言:「二府體均、判名太重、不可不避也.」右正言田况復以為言、夷簡亦不敢當、丙午、夷簡改兼樞密使.

五年十月庚辰、罷宰臣兼樞宻使.時賈昌朝、陳執中言:「軍民之任、自古則同、有唐則命樞臣專主兵務、五代始令輔相亦帶使名、至於國初、尚㳂舊制、乾徳以後、其職遂分、是謂兩司對持大柄、實選才士、用講武經、向以關陜未寧、兵議須一、復茲兼領、適合權宜、今西夏來庭、防邉有序、當還使印、庶協邦規.臣等願罷兼樞宻使.」既降詔許之、乃詔樞宻院、凡軍國機要、依舊同商議施行.十一月癸未、樞宻院請自今進退管軍臣僚、極邉長吏、路分兵馬鈐轄以上、並與宰臣同議、從之.

神宗治平四年、中書、宻院議邉事多不合 —— 趙明與西人戰、中書賞功而樞院降約束;郭逵修堡柵、宻院方詰責之、而中書已下褒詔.御史中丞滕甫言:「戰守大事也、安危所寄.今中書欲戰、宻院欲守、何以令天下?願勑大臣、凡戰守、除帥、議同而後下.」上善之.

熙寧三年五月丁巳、置審官西院.上語及西院事、安石曰:「樞宻院亦止是五代分置.」曽公亮曰:「欲分宰相權耳.」上曰:「前代亂、豈緣不分樞宻院乎?」

五年七月、前處州縉雲縣尉、編修三司敇并諸司庫務歲計及條例刪定官郭逢原上䟽曰:「臣聞能自得師者王、古聖人未嘗無師、孟子稱堯所以待舜之禮、可謂至矣、以齒則堯長、以爵則舜賤、以徳則舜固無以加於堯、尚尊禮之如此、今陛下卓然獨奮於百王之後、四方拭目以觀堯舜之治、而區區之末、禮於安石尚如有惜、不明示於天下、此臣之所未喻也.夫宰相代天理物、無所不統、未聞特設事局補除官吏而宰相不預者也、今之樞府是己、臣愚以謂當廢去樞府、併歸中書、除補武臣、悉出宰相、軍旅之事、各責其帥、合文武於一道、歸將相於一職、復兵農於一民、此堯舜之舉也.今王安石居宰輔之重、朝廷有所建置於天下、特牽於樞府而不預、則臣恐陛下任安石者、盖不專矣…………」疏奏、上甚不悅、他日謂安石曰:「逢原必輕俊.」安石曰:「陛下何以知之?」上曰:「見所上書、欲併樞宻院、廢募兵.」安石曰:「人才難得.如逢原、亦且曉事、可試用也.」閏七月壬戌、執政同進呈河東保甲事、樞宻院但欲為義勇強壮、不别名保甲、上從安石議、文彦博請令王安石就中書一面施行此事、上曰:「此大事、須共議乃可.」

十一月丁卯、貶太子中允、權監察御史裏行張商英為光禄寺丞、監荆南稅.先是、商英言:「博州官吏失入𧷢不滿軍賊二人死罪、樞密院檢詳官劉奉世黨庇親戚、令法官引用𧷢滿五貫絞刑斷例、稱博州官吏不見斷例失奏裁、止從杖罪取勘、又院吏任逺、恣横私狥、凡十二事、而樞密院黨庇不案治、外人莫不聞知.」樞密使副文彦博、吳充、蔡挺因此不入院、遣吏送印於中書、中書不受、上聞之、遣使促彦博等入院、彦博等言:「臺官言臣等黨庇吏人、與之相知漏泄、乞以其章付有司眀辨黒白、然後正臣等違命之罪.」商英又言:「乞以臣所言博州失入刑名、下有司定奪、并以任逺事送開封府根治、若臣言不當、甘伏斧鉞.」於是、王安石曰:「密院方治御史李則事、商英乃隨攻博州事以報之、李則事、御史所治、誠不當不自咎、更挾忿攻人、豈所謂懷忠良以事君者?」故有是命.先是、臺勘刼盜李則死罪失出、奉世駁之、詔糾察刑獄司劾治、商英遂上章歴詆執政、言:「此出大臣私忿、願陛下收還主柄、自持威福、使臺諌為陛下耳目、無使為近臣脅遷.」上為停詔獄、商英坐是與安石忤.及言博州事、彦博又疑商英隂附中書、故不能平.商英既坐出、上謂安石曰:「御史言事不實、亦常事.彦博等别有意、乃以為御史欲併樞密院歸中書、不知御史初無此議論也.」安石曰:「中書欲併密院果何利?若謂臣與彦博等多異論、故併密院、臣顧與彦博合議政事、姑以利害言之、臣何苦欲併密院乎?」

天聖元年四月辛丑、罷禮儀院、從樞宻副使張士遜等所請也.以知禮儀院、翰林學士晏殊、龍圖閣直學士馮元、爲判太常禮院;同判太常禮院官爲同知院.判太常禮院、典禮所出.大中祥符中、又増置禮儀院、以輔臣領其事、於是始罷.【禮儀院占公人二十二人、歲費錢千七百餘貫、非汎行禮支給在外、日逐行遣、祗應不多.詳定儀制、久來屬太常寺及禮院管勾、今請停罷所有承受宣勅、行遣公案諸般文字並付本院】

明道元年五月、詔太常禮院、日輪知院一員在院、㸃檢典禮公事.初、同知太常禮院薛紳言:「漢魏以來、朝廷大政必下禮官、博士定議.《唐六典》太常置博士四人、今知禮院官蓋古博士之任也.國朝同知院四員、日更直本院、其後或别領職事、因循廢直.請如故事、輪一員在院.」乃下兩制議、而翰林學士馮元等言:「咸平元年正月、勑太常禮院、同判院官輪一員在院㸃檢典禮公事、又大中祥符七年四月、勑同判院官四員:張復、楊嵎、專領祠祭、而宋綬、晏殊常在禮儀院祇應文字.後移三館於右掖門西、與禮儀院相接、而同判院官皆帶館職、因而更不赴、今既廢禮儀院、又三館移入禁中、請如紳所奏施行.」紳、映子也.【咸平、祥符二勑、《會要》有之、《實録》並不載、今附見此、不別書】

康定元年十一月乙丑、以判太常寺、翰林侍讀學士兼龍圖閣學士李仲容兼禮儀事、判太常禮院、知制誥吳育、天章閣待制宋祁、並同判太常寺兼禮儀事.先是、謝絳判禮院、建言:「太常寺本禮樂之司、今寺事皆本院行之、於體非便、請改判院為判寺兼禮儀事.其同知院、凡事先申判寺、然後施行.其闗報及奏請、檢狀、即與判寺通簽.」於是始從綘言也.

天聖七年六月丁未、大雷雨、玉清昭應宫災、宫凡二千六百一十楹、獨長生崇壽殿存焉.翌日、太后對輔臣泣曰:「先帝力成此宮、一夕延燔殆盡、猶有一二小殿存爾!」樞宻副使范雍度太后有再興葺意、乃抗言曰:「不若燔之盡也.」太后詰其故、雍曰:「先朝以此竭天下之力、遽為灰燼、非出人意.如因其所存、又將葺之、則民不堪命、非所以祇天戒也.」宰相王曽、吕夷簡亦助雍言、夷簡又推《洪範》災異以諫、太后黙然.太廟齋郎蘇舜欽詣登聞皷院上疏曰:「烈士不避鈇鉞而進諫、明君不諱過失而納忠、是以懐策者必吐上前、蓄寃者無至腹誹.然言之難、不如容之難、容之難、不如行之難、有言之、必容之、行之、則三代之主也、幸陛下留聽焉.臣觀今歲、自春徂夏、霖雨隂晦、未嘗少霽、農田被菑者㡬於十九、臣以為任用失人、政令多乖、賞罰失中之召也.天之降災、欲悟陛下、而大臣歸咎于獄之濫、陛下聽之、故肆赦天下以為禳救、如此則是殺人者不死、傷人者不抵罪、而欲以合天意也、古者斷决滯訟以平水旱、不聞用赦、故赦下之後、隂霾及今、前志曰:『積隂生陽、陽生則災見焉』、乘夏之氣、發洩於玉清宫、雹雨雜下、烈熖四起、樓觀萬疊、數刻而盡、非慢於火備、乃天之垂戒也.陛下當降服減膳、避正寢、責躬罪己、下哀痛之詔、罷非業之作、拯失職之民、察輔弼及左右無裨國體者罷之、竊弄威權者去之、念政刑之失、收芻蕘之論、庶㡬可以變災為祐.浹日之間、未聞為此、而將計工役以圖修復、都下之人、聞者駭惑、聚首横議、咸謂非宜、皆曰:『章聖皇帝勤儉十餘年、天下富庶、帑府流衍、乃作斯宫.』及其畢功、海内虚竭、陛下即位未及十年、數遭水旱、雖征賦咸入、而百姓困乏、若大興土木、則費用不知紀極、財力耗於内、百姓勞於下、内耗下勞、何以為國?况天災未已、違之是欲競天、無省己之意、逆天不祥、安已難任、欲祈厚貺、其可得乎?今為陛下計、莫若來吉士、去佞人、修徳以勤至治、使百姓足給、而征稅寛減、則可以謝天意而安民情矣!夫賢君見變、修道除凶、亂世無象、天不譴告、今幸天見之變、是陛下修己之日、豈可忽哉!昔前漢宣帝三年、茂陵白鶴觀災、詔曰:『廼者火災降於孝武園館、朕戰栗恐懼、不燭變異、罪在朕躬、羣有司又不肯極言朕過、以至於斯、將何寤焉?』夫茂陵不及上都、白鶴館大不及此宮、彼尚降詔四方、以求己過、是知古之帝王、憂危念治、汲汲如此.臣又按《五行志》:『賢佞分别、官人有序、率由舊章、禮重功勲、則火得其性、若信道不篤、或耀虚偽、讒夫昌、邪勝正、則火失其性、自上而降、及濫災妄起、燒宗廟、燔宫室、雖興師徒、而不能救』、故魯成公三年、新宫災、劉向謂成公信三桓子孫之讒、逐父臣之應、襄公九年春、宋火、劉向謂宋公聽讒、逐其大夫華弱奔魯之應也.今宫災、豈亦有是乎?願陛下恭黙内省而追革之、罷再造之勞、述前世之法、天下幸甚!」舜欽時年二十一、易簡之孫、耆之子也.【舜欽上疏、正史不載其月、集亦不載月、今附見】甲寅、門下侍郎兼吏部尚書、平章事王曽、以使領不嚴、累表待罪、乃罷出知兗州、尋改青州.

七月癸亥、以玉清昭應宫災、遣使奏告諸陵.乙丑、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中書舎人、同修國史宋綬、落學士.綬領玉清昭應宫判官、而宫災、故責之.内侍為都監、承受者、停降、贖銅有差;道士杖脊者四人、决杖者五人;知宫李知損、仍編管陳州.御史臺鞫火起、得知損嘗與其徒茹葷、聚飲宫中故也.初、太后怒守衛者不謹、悉下御史獄、欲誅之、中丞王曙上言:「昔魯桓僖宫災、孔子以為桓僖親盡、當毁者也;遼東高廟及高園便殿災、董仲舒以高廟不當居遼東、殿不當居陵旁、故災;魏崇華殿災、高堂隆以臺榭宫室為戒、宜罷之勿治、文帝不聽、明年復災.今所建宫、非應經義、災變之來、若有警者、願除其地、罷諸禱祠、以應天變.」而左司諫范諷亦言:「此實天災、不當置獄窮治.」監察御史張錫言:「若反以罪人、恐重貽天怒.」言者既衆、上及太后皆感悟、遂薄守衛者罪.議者尚疑將復修宫、諷又言:「山木已盡、人力已竭、雖復修、必不成.臣知朝廷亦不為此、其如疑天下何、願明告四方、使戶知之.」己巳、下詔以不復修宫之意諭天下、改長生崇夀殿爲萬夀觀.

明道元年八月壬戌夜、大内火、延燔崇徳、長春、滋福、㑹慶、崇徽、天和、承眀、延慶八殿、上與皇太后避火於苑中.癸亥、移御延福宫.甲子、放朝、近臣詣宫門問起居、以宰相吕夷簡為修葺大内使、楊崇勲副之、殿前副都指揮使夏守贇都大管勾修葺、入内押班江徳明、右班副都知閻文應管勾.令京東西、淮南、江東、河北路、並發工匠赴京師.乙丑、詔羣臣直言闕失、又詔隻日權御崇政殿視朝、百官並入拱宸門.先是、百官晨朝而宫門不開、輔臣請對、帝御拱宸門追班、百官拜樓下、宰相吕夷簡獨不拜、帝使問其故、曰:「宫廷有變、羣臣願一望清光.」帝舉簾見之、夷簡乃拜.丁夘、大赦、其營造殿宇、宜約祖宗舊制、更從减省.時宦者置獄治火事、得縫人火斗、已誣伏、下開封、并使具獄、權知府事程琳辨其不然、乃命工圖火所經處、且言:「後宫人多、所居隘、其煙竈近壁、歳久燥而焚、此殆天災、不可以罪人.」監察御史蔣堂亦言:「火起無迹、安知非天意?陛下冝修徳應變、今乃欲歸咎宫人、且宫人付獄、何求不可?而遂賜之死、是重天譴也.」帝為寛其獄、卒無坐死者.

是月、殿中丞滕宗諒、祕書丞劉越、準詔上封事、宗諒言:「夫攻玉必以石、濯錦必以魚、物有至賤、能成至貴者、人亦有之、故頴考叔舍肉以啟鄭莊公之孝、少孺子挾彈而罷吳王之兵、臣之區區、竊慕於此.伏見掖庭遺燼、延熾宫闥、雖㳂人事、實繫天時、詔書亟下、引咎滌瑕、中外莫不感動、然而詔獄未釋、鞫訊尚嚴、恐違上天垂戒之意、深累兩宫好生之徳、且婦人柔弱、箠楚之下、何求不可?萬一懷寃、足累和氣、祥符中、宫夜火、先皇帝盡索其類、屬之有司、明寘以法、欲申戒於後人、若患可防而刑可止、豈復有今日之虞哉?况變警之來、近在禁掖、誠願修政以禦之、思患以防之、凡逮繫者、特從原免、庶幾咎災可消、而福祥來格也.」又言:「國家以火徳王天下、火失其性、由政失其本.」因請太后還政、而越言尤鯁直、皆不報.宗諒、河南人;越、大名人也.

九月庚午、以景福殿使、雅州防禦使、入内都知韓守英為都知、仍月増俸五萬;宫苑使、忠州防禦使、入内都知藍繼宗為昭宣使;西京作坊使、文州刺史、入内押班江徳眀為如京使;入内副都知、賔禮使、入内押班盧守懃領昌州刺史.又自上御藥、而下至内品、凡遷擢十五人、並以宫庭火、録衛乗輿之勞也.火始作、小黃門王守規獨先覺、自寢殿至後苑門皆擊去其鏁、亟奉帝及太后至延福宫、回視所經處、已成煨燼、及執政𠉀起居、帝曰:「非王守規引朕至此、幾與卿等不相見!」乃以守規為入内殿頭.守規、承勲㓜子也.庚寅、重作寳册、命參知政事陳堯佐書皇帝受命册寳、參知政事薛奎書尊號册寳、宰臣張士遜書上爲皇太子冊寳、參知政事晏殊書皇太后尊號冊寳、以舊冊寳爲宫火所焚也.既而有司言重作冊寳、其沿寳法物、凡用黃金一千七百兩、詔易以銀而金塗之.丙申、詔以皇太后及上閤中金銀噐物、量㽞供需外、盡付左蔵庫、易緡錢二十萬、助修大内.戊戌、賜修内役卒緡錢.

十月甲辰、改崇徳殿曰紫宸;長春殿曰垂拱;滋福殿曰皇儀;㑹慶殿曰集英;承明殿曰端明;延慶殿曰福寜;崇徽殿曰寳慈;天和殿曰觀文;大寜門曰宣祐;宣和門曰迎陽;左右勤政門曰左右嘉福.己酉、再賜修内役卒緡錢.

十一月甲戌、上以修内成、恭謝天地於天安殿、遂謁太廟、大赦、改元、優賞諸軍、百官皆進官一等.是日還自延福宫.己卯冬至、百官賀太后於文徳殿、上御天安殿受朝.戊子、如京使、文州刺史、入内副都知江徳明為文思使、普州團練使;左蔵庫副使、右班都知閻文應為洛苑使、開州刺史、並録管勾修内之勞也、其餘督作、承受、奏事、遷擢者又十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