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靖,字季恭,是浙江绍兴人。他名字跟宋武帝的祖宗名字一样,所以大家就叫他字。他爷爷孔愉是晋朝的车骑将军,他爸爸孔訚是散骑常侍。季恭一开始被举荐为孝廉,然后一步步升迁到司徒左西掾这个职位,还没正式上任呢,就赶上他母亲去世了,得守孝。隆安五年,朝廷又让他去当山阴县令,他没答应。

宋武帝刘裕东征孙恩的时候,好几次路过会稽,经过季恭家。季恭当时正睡午觉呢,突然有个穿着打扮很奇怪的人,说是神仙,对他说:“快起来!天子在门口!”说完就消失了。季恭赶紧跑出去,正好看见刘裕,就把他请进家,两人一见如故,刘裕拉着他的手说:“你将来会很厉害,希望你能帮我。” 于是刘裕对季恭特别客气,还给了他很多钱财。后来刘裕讨伐孙恩,桓玄篡位的苗头已经很明显了,刘裕想在山阴起兵。季恭觉得山阴离建康太远,而且桓玄还没完全掌握权力,不如等桓玄篡位之后,再在京口起兵,刘裕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当时虞啸父是会稽内史,季恭想当他的府司马,没成功,就去了建康。等刘裕打败桓玄后,就让季恭当会稽内史,还派人送了官印去任命他,正好碰上季恭。季恭立刻掉头回船,连夜赶回会稽上任。虞啸父是桓玄提拔的,听说桓玄失败了,赶紧开门请罪。季恭安慰了他,让他先住着,第二天再搬走。

季恭上任后,整顿吏治,严惩懒散的官员,所以会稽境内一下子就清净了。后来他又升迁为吴兴太守,还加了个冠军的头衔。以前吴兴太守总是短命,都说项羽的魂魄变成了卞山王,住在郡衙里,那些高级官员都躲着他。可季恭住在郡衙里,什么事也没有。 之后他又升任尚书左仆射,但他推辞了。义熙八年,他又被任命为会稽内史,他修缮学校,督促学生学习。十年后,他又被任命为右仆射,还是推辞了。后来他被任命为领军将军,还加了散骑常侍的头衔。义熙十二年,他退休了,被封为金紫光禄大夫。这一年,宋武帝北伐,季恭请求跟随,被任命为太尉军谘祭酒。他跟着刘裕平定了关中和洛阳。宋朝刚建立,朝廷想让他当尚书令,他又推辞了,最后被任命为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后来他辞官回乡,宋武帝亲自在戏马台为他饯行,朝中官员都作诗歌颂他。 他死后,朝廷追赠他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但他生前多年都推辞不受。

子灵符,当过丹阳尹和会稽太守。后来又升任豫章王子尚的军事长官。灵符家里本来就很有钱,产业特别多,还在永兴建了个庄园,周长三十三里,占地二百六十五顷,包括两座山,还有九个果园。 因为这事儿,被官府查办,虽然最后皇上赦免了他,但他回答得不太老实,结果还是被免职了。没多久又重新当官了。

灵符这个人啊,为人正直,有能力,不爱弄虚作假。不管在哪儿当官,政绩都很好。 后来到了废帝景和年间,他得罪了几个当权的,被他们陷害,派人把他鞭打死了。 他的两个儿子湛之和深之也在京城被赐死了。 等明帝登基后,才追封灵符为金紫光禄大夫。 他儿子深之,在大明时期当上了尚书比部郎。

那时候,安陆应城县有个叫张江陵的,和他老婆吴氏一起骂死了他丈母娘黄氏。黄氏气不过,上吊自杀了。这事儿赶上大赦,按律法,儿子打死、打伤、殴打父母,要砍头;骂父母,要处死;谋杀妻子的父母,也要处死。 但这次大赦,可以免刑。 问题是,张江陵骂死丈母娘这事儿,比打伤、殴打严重,按“打伤殴打”的罪名判轻了,按“谋杀”的罪名判又重了。 律法里只有打死母亲,即使遇到大赦也要砍头的规定,没有骂死母亲,遇到大赦的处罚规定。

深之就说了:“这书上写着,忤逆不孝的人,连仁义都谈不上。光名字就让人厌恶,何况是真做了这种事?所以说,殴打、伤害、咒骂,法律上本来就不允许,骂到把人骂死,那就更没有理由宽恕了。虽然法律有从轻处罚的规定,那是因为怀疑有冤情,但从法律条文来看,这事儿不属于这种情况。张江陵虽然赶上了大赦,但还是应该砍头。他老婆吴氏是出于私心,这爱也不是天生的,黄氏恨的是张江陵,而不是吴氏,所以赦免张江陵,处死吴氏,才是符合法律的。” 皇上就按照深之的意见,判吴氏处死。

灵符的弟弟灵运,当过著作郎。灵运的儿子叫琇之。

话说有个叫萧琇的人,办事能力很强,在齐国当官,做到吴县县令。有一天,有个十岁的小孩偷了一捆邻居家的稻子,萧琇竟然把他抓起来,送进监狱,按盗窃罪处理。有人劝他:“这孩子才十岁啊,犯不着这么严厉吧?”萧琇却说:“十岁就能偷东西,长大后还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呢!” 这下,全县的人都对他肃然起敬了,觉得他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官。

后来,萧琇升迁到尚书左丞,因为政绩突出再次名声大噪。之后又担任左户尚书和廷尉卿这些重要的职位。 之后他又被外派到临海当太守,任职期间清廉节俭,生活简朴。 卸任回朝时,他只献上两千斤干姜作为礼物。齐武帝觉得这礼物太少了,但了解到萧琇的清廉后,不禁感叹不已。

之后,萧琇被任命为吴兴郡的监察官,没多久就升任太守,他的政绩依然以清正严明著称。 等到明帝辅政,要防备边境少数民族的时候,明帝秘密下令给他的上级官员,让他们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 隆昌元年,萧琇被提升为晋熙王冠军长史、江夏内史,并代理郢州事务。 上面想借此机会除掉晋熙王。

萧琇坚决反对,不肯执行这个命令。他甚至想自杀以示清白。他的朋友陆闲极力劝阻,但他不肯听从,最终绝食而死。他的儿子萧臻后来官至太子舍人,还做过尚书三公郎。萧臻的儿子萧幼孙,当过梁朝宁远公主的簿书,也做过无锡县令。萧幼孙的儿子是萧奂。

奂,字休文,从小没了爹娘,是叔父虔孙把他养大的。他特别爱学习,还擅长写文章。沛国有个叫刘显的大人物,特别博学,每次见到奂都夸他,拉着他的手说:“以前蔡邕和曹植的学问都差不多,我打算向蔡邕学习,你完全不比王羲之差啊!我珍藏的书,以后都给你。”后来奂做了梁朝的尚书仪曹侍郎。

那时候,左户郎沈炯因为飞书事件被人诬告,眼看就要被判重罪,牵连到朝廷官员,大家都很害怕。奂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最终把事情弄清楚了。后来侯景攻陷建邺,朝中官员都被抓了起来。有人向侯景的心腹侯子鉴推荐了奂,于是奂就摆脱了枷锁,受到了优待,被任命为掌管文书的官员。

侯子鉴是侯景最信任的人,朝中官员都对他卑躬屈膝,只有奂始终保持着骨气。有人劝奂说:“你不能这么硬气啊!”奂说:“我的性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可能去讨好那些凶恶丑陋的人,来保全自己呢?”当时贼兵到处抢掠妇女儿童,逼迫百姓,奂却保护了很多无辜的人。后来,奂的母亲去世了,他守孝。当时天下大乱,几乎没有人能守完三年的丧期,只有奂和吴国的张种,在战乱中坚持守孝,因此都以孝闻名。

侯景平乱后,司徒王僧辩先给他写信,邀请他做左西掾。梁元帝在荆州称帝后,召奂和沈炯进京,但王僧辩一再上表请求留下他们。梁元帝亲笔写信回复说:“孔奂和沈炯两位人才,暂时借给你用用吧!”可见朝廷对他们有多重视。后来王僧辩做了扬州刺史,又任命奂为中从事史。

侯景刚平定叛乱,很多事情都需要从头开始,以前的规章制度几乎都没了。奂学识渊博,记忆力超群,对历史典故了如指掌,问他什么他都知道。各种仪式、礼仪规范、奏章、书信等等,都由奂来制定。陈武帝当政后,任命奂为司徒左长史,后来又升迁为给事黄门侍郎。

齐国派东方老和萧轨来攻打陈国,各地道路都被封锁,粮草运输中断,军队后勤保障全靠建康。于是陈武帝任命奂为建康令。武帝决定第二天决战,就让奂准备大量的麦饭,用荷叶包起来。一夜之间,就准备了数万个荷叶包的麦饭。第二天,士兵们吃完早饭,把剩下的都扔掉了,然后就投入了战斗,大败敌人。

汉武帝当了皇帝后,把沈约提升为太子中庶子,相当于太子的秘书。永定三年,沈约被任命为晋陵太守,这可是个肥差!晋陵郡从宋朝、齐朝开始就是个大郡,虽然经历过战乱,但依然富庶得很。之前的太守们,一个个都贪得无厌,鱼肉百姓,而沈约却清廉自守,他连老婆孩子都不让跟着他去赴任,就只带了一条小船就上任了。他领到的俸禄,都用来接济孤寡老人,郡里的人都叫他“神君”。曲阿有个有钱人叫殷绮,见沈约生活简朴,就送给他一套衣被。沈约说:“我当太守,领着高薪,这点东西自己也能买得起啊!关键是百姓们生活还困难,我哪能独自享受温暖呢?谢谢你的一片好意,就别再破费了。”

陈文帝登基后,召沈约进京担任御史中丞,相当于现在的监察部长。沈约为人刚正不阿,敢于揭发和纠正错误,朝中上下都很敬畏他。而且沈约对政治也很有见地,他提出的建议,皇帝都非常赞赏。很多部门积压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后来,沈约又升任散骑常侍,兼任步兵校尉、中书舍人,这些都是要职。没多久,他又被重新任命为御史中丞,之后又升任五兵尚书,掌管军务。当时文帝身体不好,朝廷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仆射到仲举和沈约一起处理。

等到文帝病危的时候,沈约、宣帝、到仲举,还有吏部尚书袁枢、中书舍人刘师知等人,都在皇帝身边侍奉,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文帝曾经对沈约他们说:“现在天下三分,需要一个能担大任的君主。我想立晋成王为继承人,远则效法殷周的制度,你们都要遵从我的意思。”沈约一听,眼泪就流下来了,哽咽着跪下说:“陛下龙体欠安,很快就能康复,太子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而且德才兼备,废立之事,臣不敢妄议!”文帝说:“像你这样正直的人,真是少见了!”于是,就让沈约担任太子詹事,负责太子的教育。

废帝当了皇帝,就把王奂免去了散骑常侍和国子祭酒的职务。后来,他被外放到南中郎将康乐侯长史、寻阳太守,兼管江州的事务。宣帝继位后,王奂又当上了始兴王的长史。王奂在任上清廉节俭,经常纠正各种不正之风,宣帝很欣赏他,赏赐了他五百斛米,还多次下诏书慰问他。

太建六年,王奂升任吏部尚书。八年,又加封侍中。当时北方战事吃紧,朝廷收复了淮河、泗水流域,需要封赏和任命大量官员,事情非常多,王奂负责接待和引荐官员,他的门庭络绎不绝。而且,王奂识人很准,对各种典籍也熟悉得很,他推荐的人才,个个都是德才兼备,衣冠楚楚的达官显贵们都对他服气。他为人耿介正直,从不徇私枉法。即使面对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的请求,他始终不为所动。

始兴王叔陵在湘州时,多次暗示有关部门,强烈要求得到朝廷的重用。王奂说:“兖州刺史的职位本来就是按照功劳和德行来任命的,不一定非得是皇室宗亲。”然后,他直接向宣帝说明了情况。宣帝说:“始兴王一直很看重你,而且我的儿子也把你当作长辈看待,这个职位必须在鄱阳王之后才能考虑。”王奂回答说:“我的看法和圣上的旨意一样。”

后来,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后主)想让江总当太子詹事,并让管记陆瑜向王奂转达此事。王奂说:“江总虽然文采很好,像潘岳、陆机那样,但缺乏实际才能,像谢安、王导那样,担当辅佐太子的重任,我觉得他不行。”太子因此非常生气,便亲自向宣帝告状。宣帝本来想答应,但王奂又上奏说:“江总虽然文采很好,但太子也不缺文采,不需要江总。依我看,应该选一个为人敦厚稳重的人来辅佐太子。”宣帝问:“谁合适呢?”王奂说:“都官尚书王廓,他家世清白,为人敦厚敏捷,可以胜任。”太子也在旁边,就说:“王廓是王泰的儿子,不能让他当太子詹事。”王奂又说:“宋朝的范晔也是范泰的儿子,不也当过太子詹事吗?”太子坚持反对,最后宣帝还是任命了江总为詹事,王奂因此触怒了太子。

起初,太子想提拔他的宠臣,暗示王奂,但王奂没有答应。后来,左仆射陆缮调任,宣帝想让王奂接替陆缮的职位,诏书都起草好了,但太子从中作梗,最终没有实行。太建十四年,王奂被任命为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兼领前军将军。还没等上任,就被改任为弘范宫卫尉。至德元年,王奂去世,享年七十多岁。他留下了十五卷集和四卷弹文。

绍安、绍薪、绍忠这三个兄弟,其中绍忠字孝扬,也很有才学,做过太子洗马和鄱阳王东曹掾。

孔琳之,字彦琳,是会稽山阴人。他曾祖是晋朝的御史中丞,祖上做过丞相掾,父亲是光禄大夫。琳之为人刚正不阿,很有志气和毅力,从小就喜欢文学,懂音律,还会下棋,尤其擅长草书和隶书。后来桓玄当权,做了太尉,就让琳之当了西阁祭酒。桓玄那时候想废除钱币,改用谷物和布帛,琳之就反对说:

《洪范》里讲的八政,把货币排在粮食之后,难道不是因为交易的媒介,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吗?所以圣明的君王制定不用于交易的货币,来流通有用的财物,既避免了损耗的费用,又省去了运输的麻烦,这就是钱币能够沿袭上古龟贝的功用,历代都不废除的原因。谷物和布帛是宝贵的资源,本来是用来穿衣吃饭的,现在拿来当货币,就会造成很大的损耗,还要麻烦商贩去交易,在切割裁剪的过程中也会有损耗,这些弊端,从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就像钟繇说的:“那些奸诈的人,会用潮湿的粮食牟利,用薄的丝绸充数。”魏朝的时候,虽然用严刑峻法,也制止不了这种现象。所以司马芝认为“用钱不仅能使国家富强,也能减少犯罪”。现在既要用又废除它,百姓立刻就会失去好处,那些有钱没粮的人,都会挨饿受冻,这就是废除钱币的坏处啊!魏明帝时期,废除钱币改用谷物四十年,因为很不方便,朝中就进行了一次大讨论,那些有才能、懂政治的人,没有一个不认为应该恢复使用钱币的。他们都放弃谷物布帛而改用钱币,足以证明谷物布帛的弊端,早就被实践证明了。

桓玄还想恢复肉刑,琳之又认为……

唐虞时代刑法轻缓,夏禹时期设立了专门的监狱,这主要是因为当时社会风气淳朴与后来不同,治理方法也不一样。《尚书》里说“世轻世重”,意思是刑罚要根据时代变化而调整。 三代时期社会风气纯正,事情简单,所以很少有人触犯刑法;到了朝代末期,社会风气变得复杂,事务繁多,所以动不动就触犯法律。像三千年前的叔世时期,肯定有特别严重的罪行,所以五帝时期刑法并不完全一致,肉刑也不能完全恢复。

汉文帝出于仁慈之心,觉得改过自新的道路很难走,于是革新旧制,创立了新的刑法,号称是“刑厝”;但是名字听起来轻,实际上却很重,反而更伤人。所以孝景帝继位后,就减轻了刑罚,结果刑罚轻了,人们反而更加肆无忌惮,邪恶之风又盛行起来。想要在刑罚方面达到古代圣贤的水平,历代都仔细讨论过,但始终没有找到最佳方案。

经历了战争之后,触犯法律的人更多了,弃市之刑本来是砍掉右脚趾,汉文帝弄错了,后代也没改正,所以前贤们对此感到惋惜,讨论了很久也没能解决。钟繇和陈群的意见虽然略有不同,但都主张用砍掉右脚趾来代替弃市。如果采纳他们的意见,就能救活很多人。把死刑改为砍脚趾,确实是一种轻刑,可以保全性命,繁衍后代,既体现了仁慈,也对社会有益。现在的问题是逃犯太多,屡教不改,应该让他们无处可逃,以此来警告那些还没犯法的人,彻底杜绝罪恶的根源。其他的条款,暂时可以维持原样。

玄好人很欣赏他,但是琳却不能顺从玄好的意思,所以没有得到重用。他后来升迁为尚书左丞,扬州中从事史,在任上都做出了显著的政绩。当时朝廷要求官员献上好的建议,大家认为应该修缮学校,减轻刑罚,审慎处理官吏事务,明确奖惩制度,提拔优秀人才,发展农业,简化赋税。琳的建议与众不同,他另行上书说:

话说这印章啊,主要就是用来证明官职爵位,还有用来盖契约信函的。皇帝的官职最大,公侯的爵位最高,可这传国玉玺,历代皇帝都用,那些世袭的印章,也是一代一代传下去的。贵就贵在沿用旧制,千万别改来改去。现在就尉史这个职位才一直用一个印章,其他大小官员,一升迁就换印章,这其中的道理,我琢磨不透。

要说官职不同姓氏,跟世袭的不一样,那跟不同朝代的差别也没多大啊;要说名器,就算公卿再尊贵,也比不上帝王的尊严;要说担心被诛杀的官员,忌讳他们的印章不吉利,那汉朝还用秦朝的玉玺呢,延续了四百年,也没听说因为子婴被杀,国家灭亡了就不用了。帝王公侯那么尊贵,都没怀疑过传下来的印章,那些人臣官员地位低微,又有什么好忌讳用同一个印章的呢?史书上没记载这种说法,自己推断出来的道理也站不住脚,年年刻印铸造,浪费人力物力,金银铜铁的消耗,多得说不清楚,这不是什么遵循旧制、简便易行的办法。所以,我建议各位官员就用一个印章,别老是改来改去,如果新设官职,或者官多印少,文件容易丢失,那再铸造也不迟,这样就能减轻国库负担,好处可不止一点点。

再说丧葬的事儿吧:

这凶门柏装的丧葬仪式,根本不是正规礼仪,是从末代开始的,慢慢成了习惯,最后就成了旧俗,从天子到老百姓都这么办。虽然这样做有它的道理,但要一下子废除,肯定很多人不习惯,会引起恐慌;可要是跟人情世故无关,只是不合礼仪规范,留着也没什么好处,取消了也没什么损失。所以应该遵循古代的典章制度,革除后来的陋习。何况这还浪费钱财,真正受苦的是老百姓啊!现在人们办丧事,大多都是按照乡里的风俗,每次都要花掉好几万,耗费人力物力,却毫无意义。那些穷苦人家,更是倾家荡产也要办丧事,所谓“葬之以礼”,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所以,我觉得应该取消这凶门之式。

他升迁到尚书吏部郎这个职位。义熙十一年,他被任命为宋武帝的平北、征西长史,后来又升迁为侍中。宋朝刚刚建立的时候,他又被任命为宋国的侍中。永初二年,他当上了御史中丞,为人正直,秉公执法,从不畏惧权势,曾经弹劾尚书令徐羡之违反法令。当时徐羡之还兼任扬州刺史,而王琳的弟弟王璩担任徐羡之的中从事,徐羡之就让王璩去劝说王琳,想让王琳撤回弹劾。王琳坚决不同意,他说:“我得罪了宰相,罪责应该只在我一人身上。你绝对不应该因为这件事而受牵连。何必这么费心呢?”从那以后,朝中官员都感到震慑,再也不敢违反法纪了。宋武帝非常欣赏他,每次路过兰台,都会亲自去探望他。后来,王琳升迁为祠部尚书,他为人清廉,家中非常贫寒。景平元年,王琳去世,死后被追赠为太常。他的儿子王邈继承了他的遗风,官至扬州中从事。王邈的儿子叫王觊。

觊,字思远,从小就正直刚毅,很有担当,把是非对错看得比什么都重。他说话有点结巴,但特别爱读书,很早就出名了。后来当上了中书黄门侍郎。一开始,晋安帝在位的时候,散骑常侍这个职位非常重要,地位跟侍中差不多。可后来他的职务越来越清闲,朝廷对他的重视程度也下降了。

孝建三年,孝武帝想重新启用他,吏部尚书颜竣就推荐了觊和司徒左长史王景文。但是皇帝不想把权力都交给下面的人,所以后来把吏部尚书一分为二,让两个人分担,以此削弱这个职位的权力。侍中蔡兴宗跟别人说:“选曹(吏部)的职位非常重要,散骑常侍就清闲多了,现在改名换姓,但实际权力没变,虽然皇帝想让这个职位权力变小,但人心能轻易改变吗?”结果,散骑常侍的地位还是低了,而吏部的权力依然很大。大明元年,觊被调到太子中庶子任上,兼领翊军校尉,后来又历任秘书监、廷尉卿,最后做了御史中丞。有一次他鞭打了令史(小官),被有关部门弹劾,但最后不了了之。

六年后,他被任命为安陆王子绥的后军长史和江夏内史。他这个人爱喝酒,脾气还很大,每次喝醉了就一整天醒不过来,对同事们都很粗鲁,尤其不会逢迎权贵,所以大家都又怕他又恨他。他平时生活很穷困,没有什么积蓄,也不在乎这些。当府长史的时候,负责处理文书和咨询事务,不叫他来,他就不来;不让他走,他就不走。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喝醉了,但他对政务却非常清楚,清醒的时候处理政务,从没耽误过事情。大家伙都说:“孔公一个月有二十九天都喝醉了,比别人清醒的二十九天还要厉害!”孝武帝每次想召见他,都要先派人去看看他是不是喝醉了。

顾觊这个人啊,为人质朴,从不矫揉造作。要是碰上好东西,就用了,一点也不犹豫;但要是东西破旧了,也从不更换。当时吴郡的顾觊,还有他,都非常节俭,穿的衣服、用的东西,都挑最差的。宋朝的人都说他们俩清廉俭朴。不过,顾觊的弟弟道存和堂弟徽,却都挺会经商的,赚了不少钱。

有一天,道存和徽兄弟俩告假要回老家,顾觊特意跑到码头去迎接他们。结果,好家伙,十多条船的辎重,全是丝绸、绢布、纸张、席子这些值钱玩意儿。顾觊表面上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我最近手头紧得很,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重要了!”然后就让人把东西都搬到岸边。可紧接着,他就板着脸说:“你们好歹也是读书人,怎么搞得跟做买卖的商人一样?” 说完,直接让人把这些东西都烧了才罢休。 在此之前,庾徽之担任御史中丞,那可是个讲究人,穿戴用度非常华丽。顾觊接替他的位置后,衣着服饰和日常用品都变得非常简朴。兰台的官吏和江南富豪们,都觉得他轻慢,看不起他。可顾觊呢,头发蓬松,衣带松垮,但神情严肃,气度不凡,那些人反而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庾徽之,字景猷,是颍川鄢陵人,后来死在了南东海太守任上。顾觊后来做了司徒左长史,而道存则接替顾觊的职位,做了后军长史和江夏内史。

那会儿,北方闹大旱,京城米价飞涨,一斗米要卖到一百钱。道存担心顾觊生活困难,就派人送去五百斛米。顾觊叫来送米的人,说:“我在那边当官三年,离职的时候,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攒够,你们才到那边没多久,哪来的这么多米?把米送回去吧!”送米的人说:“自古以来,哪有把米从下游往上游运的?京城米价这么贵,求您把米卖了吧!”顾觊就是不同意,送米的人只好把米又运回去了。

永光元年,我升迁到侍中这个职位,后来又当了寻阳王右军长史,还代理过会稽郡的事务。明帝登基后,召我进宫担任太子詹事,然后派以前的佐平西司马庾业来接替我,让他去代理会稽郡的事务。

那时候,上游地区有人造反,皇上派都水使者孔璪到东边去慰问。孔璪到了之后,就跟我说,废帝花钱大手大脚,国库都空了,京城里也穷得叮当响,钱粮都快用光了;现在南方北方都有起义,各地都有人叛乱,要是你带着会稽五郡的精兵强将,号召三吴地区一起响应,那什么事情都能办成。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于是就起兵造反,还发了檄文。

我的儿子长公,还有孔璪的两个儿子淹和玄,当时都在京城,他们赶紧派人送信给我报信。泰始二年正月,他们都逃出来投奔我了。我派人给吴郡太守顾琛写信,想让他一起反。顾琛说他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而且吴郡离建邺又很近,所以他和他的大儿子顾宝素商量来商量去,还没拿定主意。他小儿子顾宝先当时是山阴县令,他赶紧给顾琛写信,说南边的军队已经快到了,朝廷现在很弱,要是现在不响应我们,肯定会被灭掉。

我的先锋部队已经渡过浙江了,顾琛没办法,也跟着造反了。吴兴太守王昙生、义兴太守刘延熙、晋陵太守袁标也纷纷响应。

庾业到了东边以后,明帝就派他去接替刘延熙当义兴太守,把刘延熙调到巴陵王休若那里当镇东长史。庾业到了长塘湖,就和刘延熙会合了。明帝派建威将军沈怀明东边讨伐,尚书张永也带兵增援。巴陵王休若负责统领东边讨伐的军队。当时我的部队孙昙瓘他们,在晋陵九里扎营,阵势非常强大。沈怀明到了奔牛,手下兵力太少,张永到了曲阿,也不知道沈怀明的情况怎么样,就退回延陵去找休若。

其他的将领都劝休若撤退到破冈,休若下令说,谁敢提撤退就杀头,大家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军队主将刘亮又带兵赶到了,兵力越来越多了,大家心里才踏实。

齐高帝带兵东征,跟张永他们一起在晋陵九里曲扎营,跟东边的军队对峙着。皇上派积射将军江方兴和南台御史王道隆去晋陵看看敌人的情况。敌人的将领孙昙瓘、程扞宗、陈景远,一共控制着五个城池,互相连在一起。程扞宗的城池还没修好,王道隆就带着部队猛攻,很快就攻破了城池,砍下了程扞宗的头。刘亮特别勇猛,拿着刀和盾牌,顶着盾牌冲锋陷阵,直接冲进了敌人的营地,其他士兵跟着他一起冲,一下子就打垮了敌人。齐高帝和张永他们乘胜追击,又取得了大胜。孙昙瓘因此逃跑,孔璪和昙生放火烧了仓库,逃到了钱塘。

会稽那边听说西边的军队快到了,将士们都逃跑了,孔觊也撑不住了。上虞县令王晏起兵攻打郡城,孔觊慌得不知怎么办。那天晚上,他带着一千人声称要去东边征讨,实际上是偷偷摸摸地往石瀃跑。结果碰上潮水退了,走不了了,手下的人全都叛变了。他的门生用小船把他送到山嵴村,村里人把他绑起来送给了王晏。王晏问他:“这事儿是孔璪干的,跟你没关系吧?你可以这么说,我会帮你向上边解释的。”孔觊说:“江东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我亲自做的,推卸责任求活命,本来就是你们这些人的想法嘛!”王晏最后还是在东阁外面把他杀了。临死前,孔觊要了一杯酒,说:“这是我平生最喜欢的。”顾琛、王昙生、袁标他们也都去向吴喜请罪,吴喜都原谅了他们。东边军队一共七十六人,在战场上杀了十七个,剩下的都放了。

孔觊起兵的时候,曾经梦到自己走在宣阳门的大道上,四处望去都是丘陵。孔觊醒来后,偷偷地跟别人说:“丘陵啊,不平坦啊,建康城恐怕很难攻克啊!”

孔觊的弟弟孔道存,官做到黄门吏部郎、南海太守。晋安王子勋造反称帝,让他当侍中,负责雍州的事务,后来事情败露,孔道存也被杀了。

殷景仁,是陈郡长平人。他曾祖父殷融,做过晋朝的太常;祖父殷茂之,做过特进和左光禄大夫;父亲殷道裕,早早去世了。殷景仁从小就展现出非凡的才干,司徒王谧一眼就看中了他,把女儿嫁给了他。他做过宋武帝的太尉行参军,后来官至中书侍郎。殷景仁不怎么写文章,但他思维敏捷,很有想法;他不爱空谈大道理,但他对事情的道理却理解得很透彻。国家典章制度、朝廷仪轨、以前的记录和注释,他都认真地整理记录,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胸怀大志。

他曾经建议让百官推荐人才,并根据推荐的人才能力来升迁或贬黜,宋武帝对他非常赏识。少帝即位后,殷景仁被任命为侍中,但他多次上表请求辞官。皇帝下诏书再三批准了他的请求,任命他为黄门侍郎,后来又升任左卫将军。文帝即位后,对殷景仁更加器重。没多久,他又被提升为侍中,左卫将军的职位照旧。当时,他和王华、王昙首、刘湛四人同时担任侍中,他们的才能和声望在当时首屈一指,同朝为官,如此优秀,在近代是很少见的。元嘉三年,皇帝亲征谢晦,司徒王弘进入中书下省办公,殷景仁作为长官,和王弘一起处理政务。谢晦平叛后,殷景仁接替到彦之担任中领军,侍中职位不变。

宋文帝的生母章太后早逝,文帝对章太后所生的苏氏非常孝敬。元嘉六年,苏氏去世,皇帝亲自前往吊唁,还下诏想效仿汉朝的推恩政策。殷景仁却建议说:“汉朝的推恩政策是加官进爵,当时承袭了秦朝的弊端,儒家学说被忽视,恐怕不适合在盛世实行。晋朝两代的统治,朝政的运作都有其规律。君王要做的决定必须记录在案,这是明智的君王所谨慎对待的。秉持公正的人,会把爵位和赏赐给予那些没有私心的人;奉行天命的人,常常会克制自己的情感来执行法令,这样才能取得全国人民的信任,为后代留下榜样。”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他母亲去世后,办完丧事,朝廷就让他当领军将军,但他坚决推辞了。皇上就让纲纪代替他去拜领军将军的职务,还派中书舍人周赳乘坐马车前往府上通知他。守孝期满后,他升任尚书仆射。太子詹事刘湛接替他当了领军将军。刘湛和这位景仁先生关系很好,两人都深受武帝器重,都被看作未来的宰相人选。刘湛一直都在外地任职。正赶上王弘、王华、王昙这三位宰相相继去世,景仁先生就把他刘湛调回朝廷,一起参与朝政。刘湛回来后,心里很不服气,因为景仁的官位本来不比他高,现在却排在他前面。他知道文帝很信任景仁,没办法撼动他的地位,于是就暗中和司徒彭城王义康搞好关系,想借助宰相的权势来打压景仁。

十二年后,景仁先生升任中书令、护军将军,尚书仆射的职位依旧保留,不久又兼任吏部尚书。刘湛更加生气了,彭城王义康听信了刘湛的话,在文帝面前说景仁的坏话,结果文帝对景仁更加器重了。景仁先生私下里跟人说,相王权力太大,对国家不利。皇上也觉得他说得对。景仁先生还曾经跟自己的老朋友感叹说:“我把他引荐进朝廷,结果他反过来要咬我。”于是就称病请求辞职,但皇上没批准,让他在家休养。刘湛还计划派人假扮劫匪在外面暗杀景仁,他觉得即使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因为杀害自己的亲戚而怪罪他。皇上稍微有点风声,就赶紧把景仁先生迁到西掖门外晋鄱阳王府邸,让他在那里办公,相当于护军府。因为离皇宫很近,所以刘湛的计划没能实施。

景仁先生卧病五年,虽然见不到皇上,但他们之间书信往来不断,每天至少十来封,朝廷的大小事务都必须向他请示。他们之间联系的痕迹非常隐蔽,没有人能察觉到。等到要逮捕刘湛的那一天,景仁先生立刻整理好衣冠。他卧病很久了,身边的人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当天晚上,皇上从华林园延贤堂召见他,景仁先生还说自己腿脚不便,让人用小轿抬着他去见皇上。然后,皇上把所有处置刘湛的事务都交给他处理。

景仁被任命为扬州刺史,原来的仆射、吏部尚书的职位不变。朝廷派人送去印信和官印,主簿代替他接受了任命。结果景仁当天就感觉病得很厉害,性情也变得古怪。他本来是个温和宽厚的人,突然变得暴躁苛刻起来,还问身边的人:“今年结婚的人多吗?”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景仁坐着车去听事的地方看看,突然惊叫道:“阁楼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树啊?”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是我看错了。”

他的病越来越重,文帝认为他留在扬州不利于健康,就让他回朝,住在仆射府里。他在扬州当刺史只一个月零几天就去世了,有人说他见到了刘湛,被刘湛接走了。朝廷追赠他侍中、司空的头衔,谥号为文成公。大明五年,孝武帝路过景仁的墓地,下诏派人祭奠。

景仁的儿子道矜,从小就不聪明,官做到太中大夫。道矜的儿子恒,在明帝时期,官至侍中、度支尚书。因为道矜的病拖得很久,被有关部门上奏朝廷。皇帝下诏说:“道矜天生就有病,并没有其他的病;恒因为愚笨懒惰,很久以来都妨碍了朝政的正常运转,可以免去他的散骑常侍的职位。”

景仁的堂弟淳,字粹远。他的祖上允,是晋朝的太常;父亲穆,以温和谨慎著称,从五兵尚书做到宋武帝的相国左长史。元嘉年间,淳官至特进、右光禄大夫,还担任过始兴王的长史。他死后,谥号为元子。淳从小好学,名声很好,做过中书黄门侍郎。黄门侍郎这个职位很清闲,按理说应该留在京城,但他因为父亲年老,特地请求回家侍奉。他为人高洁简朴,寡言少语,很早就有了高尚的品德,爱好文学,从不违背自己的志向。他在秘书阁撰写了《四部书大目》,一共四十卷,流传于世。元嘉十一年,淳去世了,朝廷非常惋惜。

景仁的儿子孚,继承了父亲的优秀品质。有一次他和侍中何勖一起吃饭,孚的汤喝完了,何勖说:“再加点莼菜汤吧。”何勖是司空何无忌的儿子。孚慢慢地放下筷子说:“何无忌的名字不能直呼。”孚后来官至吏部郎,还做过顺帝的抚军长史。

子臻,字后同,从小就有名声和品德,袁粲和褚彦回都很欣赏他。每次去两位大人家做客,他总是谈吐清雅,谈吐举止都很有风度。王俭当了丹阳尹,就把他招来当郡丞。袁昂先做了秘书丞,想让子臻给他写个上任的表章。子臻回答说:“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去拜访,反而要我写表章呢?”所以就没给他写。后来子臻做到太子洗马这个官职。

子臻的弟弟子冲,字希远,做到御史中丞,大家都说他正直。后来又升迁到度支尚书。那个弑君的元凶的妃子就是子冲的女儿,而子冲在东宫的时候,受到宋文帝刘义隆的儿子刘劭的赏识。刘劭篡位后,就封子冲为司隶校尉。子冲有学问,擅长写文章,刘劭让他写上奏朝廷的奏章,里面控告孝武帝的罪状,子冲也确实尽力为刘劭办事。建邺城被攻破后,子冲被赐死了。

子冲的弟弟子淡,字夷远,也做过黄门郎和吏部郎,以及太子中庶子。在大明年间,他又因为文章才华而受到朝廷的重视。

文章评论说:子恭(子臻)因为王氏家族的关系而得到提拔,恩情很深,而且他做到高位后,依然谦虚谨慎。看他那种戒骄戒躁的态度,足以追随古人的脚步。子琇(子冲)的贞洁品德,从不踏入不义的境地。《易经》说:“王室的臣子,步履稳重,行动正直。”子休(子淡)为人处世的准则,可以说是接近了这种境界。子琳(子臻)的两次建议,深刻地体现了变通之道。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也可以说是当时最好的,但是他听信谗言,最终导致失败,真是令人痛心啊!子景(子臻)远大的抱负,在他刚开始做官时就表现出来了,在元嘉年间,他最终成为朝廷重臣,他的话语能够被采纳,这才是最重要的,真是令人赞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