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神念,是太原祁县人。从小就喜欢儒家学说,尤其精通内经方面的知识。他在魏国当官,做到颍川太守,后来跟儿子僧辩一起守住郡城投降了梁朝,被封为南城县侯。他先后担任安成、武阳、宣城内史,政绩都很显著。后来又当上了青州和冀州刺史。

王神念为人刚正不阿,到哪个州郡任职,就一定禁止淫祠邪庙。当时青州东北有个石鹿山,紧靠着大海,山上有座神庙,里面有巫师妖言惑众,骗取百姓钱财,远近的人们都去祈祷,浪费的钱财非常多。王神念到了之后,马上就下令拆毁了那座庙,当地的风俗习惯也因此改变了。后来,他被征召为右卫将军,死在任上,被追谥为“壮”。等到元帝即位初期,又追赠他侍中、中书令的官职,并改谥为“忠公”。王神念年轻时就擅长骑射,年纪大了也没衰退。曾经在武帝面前,一手拿着两把刀和盾牌,左右交替挥舞,骑着马在人群中穿梭往来,技艺高超,无人能比。

那时候还有个叫杨华的人,擅长骑马作战,惊动军队,也是当时非常厉害的人物,皇帝很赏识他。杨华原名白花,是武都仇池人。他父亲叫大眼,是魏国的名将。杨华年轻时就很有力气,长得又高又壮。魏国的胡太后强迫他侍寝。杨华害怕遭到祸害,等到他父亲大眼死后,就带着部下,带着父亲的尸体,改名为华,来投降梁朝。胡太后一直念念不忘他,还专门为他作了《杨白花歌辞》,让宫女们日夜不停地手拉手,跺着脚唱歌,歌声非常凄凉悲伤。后来杨华官至太子左卫率,死在了侯景的军队里。

王神念的长子叫遵业,官至太仆卿;次子就是僧辩。

僧辩,字君才,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尤其精通《左氏春秋》。他说话很利索,为人也很严肃,虽然箭术不好,但很有志气,感觉他将来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梁元帝当江州刺史的时候,僧辩跟着他当兵,做中兵参军。

那时候安成有个大户人家,姓刘,叫刘敬躬,他在田里发现白蛆变成了金龟子,准备把它卖了。结果这金龟子发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刘敬躬觉得这是神物,就拜它,求它保佑。结果他求什么就有什么,很多人都来求他,甚至一些无赖也来巴结他。他这个人恩怨分明,谁对他好,他就报答谁;谁得罪他,他就报复谁,于是他就想造反了,周围很多人响应他。

梁元帝就派中直兵参军曹子郢去讨伐他,又让僧辩去偷袭安成。曹子郢打败了刘敬躬的军队,刘敬躬逃到安成,结果被僧辩抓住了。后来,僧辩又平定了平安州蛮族的叛乱,因为他作战勇敢,很有谋略,所以名声大噪。

梁元帝调任荆州刺史,僧辩就当了贞毅府的谘议参军,后来接替柳仲礼当了竟陵太守。侯景叛乱的时候,梁元帝命令僧辩率领一万水军去救援。结果等他到了,台城已经被攻破了,侯景收缴了他们的武器装备,还好好安抚他们,让他们回竟陵去了。

于是僧辩就日夜兼程,赶往梁元帝那里。梁元帝给了他权力,任命他为领军将军。荆州和湘州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梁元帝就让僧辩和鲍泉去平定。僧辩觉得竟陵的士兵都很强悍,但是还没全部集合,想等人都到齐了再一起出兵。他和鲍泉一起进宫面见元帝,让鲍泉先去禀报,结果鲍泉不敢说话。

梁元帝问僧辩怎么回事,僧辩就如实说了。梁元帝这个人很猜忌,觉得僧辩故意拖延时间,不听命令,就大发雷霆,大声吼道:“你害怕,故意违抗命令,想跟叛贼同流合污吗?你现在只有死路一条!”僧辩回答说:“今天即使被杀我也心甘情愿,只是遗憾没能再见我的老母亲一面。”元帝自己动手砍了他,砍中了僧辩的大腿,血流了一地,僧辩当场昏了过去,过了好久才醒过来。然后就把僧辩关进了廷尉,还把他的子侄都抓了起来,一起关押。僧辩的母亲摘下头上的钗环,请求承担罪责,元帝这才消气,赏赐了僧辩一些好药,所以僧辩没死。

这时,岳阳的军队袭击了江陵,人心惶惶。梁元帝就把僧辩从监狱里放了出来,任命他为城内都督。不久,岳阳的军队就撤退了,但是鲍泉攻打长沙却失败了,元帝就让僧辩去代替他。僧辩重新部署将领,全力进攻,最终平定了湘州的叛乱。凯旋后,他又当上了领军将军。

侯景这小子带兵打到江西,在夏首扎营。这时候,僧辩当上了大都督,他的军队驻扎在巴陵。侯景攻陷了郢城,准备接着打荆州,于是沿江布防,等着那些望风而降的人。僧辩呢,把公家的船和私人的船都沉到江里,命令士兵们坚守城池,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装得跟没事人似的,稳如泰山。

第二天,侯景的军队渡过江,轻骑兵跑到城下,冲城里喊话:“告诉王领军(指僧辩),为啥还不赶紧投降?”僧辩派人回话:“你们大军尽管去打荆州,这座城根本拦不住你们。我僧辩的脑袋都在你们手里,怎么可能轻易投降!”侯景的军队猛攻,城里同时擂鼓呐喊,箭如雨下,石头像冰雹一样砸下来,侯景的军队这才退兵。皇上元帝又命令平北将军胡僧祐带兵去支援僧辩。当天,侯景又攻城,还是没攻下来,还用火船烧栅栏,结果风向不对,火船自己烧起来了,只好灰溜溜地撤退了。 据说那天晚上,一颗流星掉进了侯景的营地,把他的士兵吓得够呛,一个个脸色惨白。 更糟糕的是,侯景的手下任约还被陆法和抓住了,侯景只好烧了营帐,连夜逃回夏首。

皇上元帝封僧辩为征东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刺史,还封他为长宁县公,命令他率领巴陵的军队沿江追击侯景。僧辩攻下了鲁山,又攻打郢城,最后进了罗城。 据说那天晚上,天上又出现了一颗像车轮一样大的星星,掉进了侯景的营地,离地十丈高就变成火球,然后炸开了。 还有人说,一条龙从城里飞出来,五彩光芒闪耀,最后飞进了城前鹦鹉洲的水里。侯景听说这些事后,吓得赶紧往建邺跑。 侯景的手下宋子仙等人被逼得走投无路,想把郢城献给僧辩,然后自己回去投奔侯景。僧辩假装答应了他们。宋子仙以为是真的,就划着船准备出发,僧辩却命令杜龛带兵掩杀过去,大败宋子仙,活捉了宋子仙和丁和等人,然后把他们押送到江陵。皇上元帝下令把丁和的舌头钉上,再把他剁成肉酱。郢州平定后,僧辩继续带兵进攻寻阳。

很多士兵都梦到周、何二庙的神说:“我们已经帮助天子讨伐叛贼了。”僧辩自称征讨大将军,还乘坐朱红色的船只。过了一会,他又说:“侯景已经被我杀死了。” 做同样梦的士兵有好几百人呢!

元帝封王僧辩为侍中、尚书令、征东大将军。僧辩多次上书劝元帝登基,元帝也给予了很好的回应。于是,僧辩率军从江州直奔建邺。出发前,他先命令南兖州刺史侯瑱攻打南陵、鹊头等地的陈军据点,并成功拿下。

在此之前,陈武帝率领五万大军从南江出发,先头部队五千人到达盆口。陈武的名声很大,王僧辩对他有所忌惮。双方在盆口的白茅洲会盟,在祭坛上歃血为盟,宣读盟文,场面慷慨激昂,大家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从鹊头出发时,船队在江中遭遇了狂风暴雨,士兵们都很害怕。僧辩跪地祈祷上天:“我僧辩是忠臣,奉命讨伐叛贼,为了国家中兴,应该让风浪平息;如果我的命运注定要沉沦,那就让我就此死去吧!”话音刚落,风就停了,从此船队一路顺风顺水。甚至还有成群的鱼跃出水面,好像在引导船队前进;敌军看到官军上空出现五彩祥云,还有双龙护卫战船,行进速度极快。陈霸先亲自在石头城北与僧辩交战,结果被僧辩大败。庐州刺史闻讯后,立即率领石头城投降。僧辩率军进入石头城,陈霸先逃往朱方,僧辩又命令将士们攻占台城。

当晚,军营发生火灾,太极殿以及东西堂都被烧毁了。虽然僧辩平定了叛乱,立下了大功,但他治军不严,士兵们四处抢掠,欺压百姓。建邺城里百姓哭声一片,父子兄弟互相哭泣,从石头城到东城,被抓的男女老少衣衫不整,赤身裸体,惨不忍睹。淮河沿岸到处都是哭喊声,人们都在怀念陈霸先。僧辩命令侯瑱、裴之率兵追击陈霸先,伪行台赵伯超在吴淞江投降了侯瑱,侯瑱又把他送到了僧辩那里。僧辩问他:“朝廷对你恩重如山,你却反叛朝廷,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然后下令把他押送到江陵。赵伯超走后,僧辩对身边的宾客说:“朝廷以前只知道赵伯超,哪里知道我王僧辩?如今社稷倾覆,却被我恢复了,人的兴衰成败,又有谁能说得准呢?”宾客们都称赞他的功劳,僧辩谦虚地说:“这都是皇上英明神武,各位将领尽忠职守的结果,我只不过是侥幸担任了主帅,有什么功劳呢?” 最终,叛乱被彻底平定。

元帝当了皇帝,给他封了个镇卫将军、司徒的官职,还配了二十个佩剑的侍卫,又改封他为永宁郡公,原来的侍中、尚书令的职位照旧保留着。早些时候,天监年间有个和尚叫宝志,他算命说:“太岁是龙,将要失去道理;萧氏要经受霜冻,草木都要枯死;其余的人都会散去,只剩下十八个儿子。”当时的人都说萧氏要灭亡,李氏要兴盛起来。

后来,湘州的贼寇陆纳等人攻破了衡州刺史丁道贵的防线,李洪雅又从零陵起兵,说是来帮忙讨伐陆纳。可是朝廷没完全相信他,就下令召僧辩来,让他从宜丰侯那里出发,往南征讨,任命他为都督东路诸军事。同时,又任命陈武帝为都督西路诸军事。在此之前,陈武帝想把都督的职位让给僧辩,但僧辩没接受,所以元帝才把南征的军队分成了东西两路,一起出兵。没过多久,洪雅就投降了陆纳,陆纳觉得这是应验了预言,于是大家一起商量着,拜洪雅为大将军,尊他为主。洪雅坐着装饰华丽的大车,撑着伞盖,吹吹打打,仪仗队齐全,威风凛凛地进了长沙城。

那时候,陆纳他们把战车首尾相接,在江岸两边连成防线,士兵个个都是百战老兵,武器装备精良,队伍勇猛,战船连绵不断,占据了江河山岭。那天本来天气晴朗,一点云彩也没有,可是军队刚出发,突然就刮起了风,下起了雨,当时的人都说这是在哭泣的军队,老百姓私下里议论纷纷,觉得他们要失败了。三月庚寅那天,有两条龙从城西的江里飞出来,升上天空,五彩缤纷,映照着江水。老百姓都抬头看着,老人互相聚在一起悲伤地叹息,私下里说:“地龙都走了,国家要亡了!”

一开始,陆纳造了一艘很大的战船,叫“三王舰”,因为邵陵王、河东王、桂阳嗣王这三个王爷都被元帝杀害了,所以陆纳就在船上立了他们的像,用最好的祭品祭祀他们,还弄了旗帜、伞盖、仪仗队和乐队,每次打仗之前都要祭祀他们,求他们保佑自己能打胜仗。他还造了两艘战船,一艘叫“青龙舰”,一艘叫“白虎舰”,都用牛皮包裹着船身,高十五丈,船上都挑选了最勇猛的士兵。僧辩很害怕这两艘战船,就一点点地修筑工事,逼近陆纳的军队。贼兵不敢正面交锋,士气低落。僧辩趁他们不备,亲自拿着旗鼓指挥作战,贼兵大败,退回长沙城。僧辩就下令修筑工事包围长沙,自己亲自去视察。贼兵知道没有准备,吴藏、李贤明等贼兵用盾牌掩护着冲了上来,僧辩还坐在胡床上指挥作战,指挥若定,英勇无比,最终斩杀了李贤明,贼兵这才退却。

早些时候,陆纳造反,打着王琳的旗号,说“只要放了王琳,他就投降”。当时很多军队都不答应,而武陵王纪又率领军队在上游,朝廷内外都非常害怕。元帝就派王琳去跟他们讲和,湘州才平定下来。王琳因此被朝廷下令召集军队西征。结果没多久武陵王就战败了。

那个时候,齐国派郭元建去偷偷袭击建邺,又派大将东方老他们接替。陈武帝听说后,赶紧派人报告给江陵的元帝。元帝立刻下令让僧辩赶紧带兵去救援。僧辩到了姑孰,就在那里驻扎下来。先命令豫州刺史侯瑱在东关修筑工事抵挡北方的军队,又征调吴郡太守张彪、吴兴太守裴之和侯瑱一起,结果大败。僧辩整顿军队回到建邺。

承圣三年二月,皇帝下诏书任命僧辩为太尉、车骑大将军。没过多久,僧辩的母亲去世了。他母亲姓魏,为人非常温和善良,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家里家外的人都非常怀念她。当初,僧辩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他母亲哭着步行去谢罪,元帝却不肯见她。当时贞惠世子很受宠,僧辩的母亲就跑到宫殿里去,哭着说自己教子无方,眼泪鼻涕一把抓,大家都同情她。等到僧辩的罪名被免除后,他母亲却严厉地责备他,态度非常严肃。虽然僧辩收复了旧都,功劳盖世,但他母亲总是谦虚谨慎,从不因为富贵而骄傲自满,朝野上下都称赞她是一位明智贤淑的妇人。她去世后,大家都非常悲痛,而且因为僧辩功劳很大,所以丧事也格外隆重。皇帝还派侍中、谒者监护丧事,并追谥她为贞敬太夫人。灵柩要运回建康,皇帝又派谒者到渡口去祭奠。

那年十月,北魏派兵和梁王察合等将领一起袭击江陵,元帝就从建邺征召僧辩,任命他为大都督、荆州刺史。僧辩还没到,荆州就已经失守了。

话说梁敬帝刚当上梁王的时候,僧辩因为在拥立他上位过程中立了大功,皇上就给他升官,封他做骠骑大将军、中书监、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之后,他还跟陈武帝一起商量着打仗的事儿。

那时候,北齐的文宣帝又立了明(萧渊明)做梁朝的继承人,还派人给僧辩写信,明自己也经常给僧辩写信,商量着要回国继承皇位的事儿。但僧辩压根儿没理他们。后来,明和北齐的上党王高涣带兵到了东关,结果裴之率领的军队打败了,僧辩这才琢磨着要接受明,还跟明约定好君臣的礼仪。于是,僧辩就派了自己的第七个儿子刘显,还有刘显的弟子刘珍去当人质,又派左户尚书周弘正去历阳迎接明。他还派吏部尚书王通送去奏章,顺便请求立敬帝为皇太子。明回信答应了。僧辩派人把人质送到邺城,明那边要求派三千卫兵护送,僧辩怕他搞事情,就只给了他一千散兵,还派了龙舟和皇家的仪仗去迎接他。

明到了江边,僧辩在江心撑着船桨等他,都不敢靠岸,最后两人在江宁浦见面。明登基后,就封僧辩为大司马,兼任太子太傅、扬州牧,其他的官职都保留着。

陈武帝那时候是司空兼南徐州刺史,他从京口起兵袭击僧辩。僧辩平时驻守在石头城,那天正在办公,结果军队已经从城北进来了,南门又报告说有军队来攻。僧辩和儿子僧頠赶紧从办公楼里跑出来,想不出办法,只好跑到南门楼上跪下求饶。陈武下令放火烧楼,僧辩和僧頠一起被抓了。陈武质问他:“我有什么罪过,你为什么要和齐国的军队一起讨伐我?”又说:“你为什么一点防备都没有?”僧辩说:“我把北门交给你防守,怎么说我没防备呢?”当天晚上,僧辩和僧頠都被绞杀了。

一开始,僧辩平定建邺后,让陈武守京口,对他非常信任,两人情同兄弟,关系如同廉颇蔺相如一般。还答应把自己的第三个儿子僧頠娶陈武的女儿,婚事还没办成,僧辩的母亲就去世了。虽然如此,他们俩关系依然很好,僧辩的长子僧顗多次劝阻他,他都不听。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江淮地区有人报告说齐国的军队大举进攻寿春,僧辩认为齐军一定会渡江攻打江南,就派记室参军江旰去给陈武报信,同时让他准备好船只、武器装备。陈武早就想干掉僧辩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把江旰留在城里,悄悄地带兵出发了。知道他计划的只有侯安都和周文育两个人,其他人只知道江旰是去征兵抵御北方的敌人。

侯安都带着船只和军队正往石头城赶,陈武骑着马还没冲上去。侯安都非常害怕,追上陈武骂道:“你今天造反了,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生死都要拼了,你后面还想指望什么?要是失败了咱们一起死,以后还能免得被砍头吗?”陈武说:“安都你骂我干嘛。”然后才敢冲上去,最终攻下了石头城。其实寿春根本就没有齐国的军队,也不是陈武的计谋有多高明,大概真是天意吧。

僧顗,在承圣年间当过侍中,北魏攻下江陵后,他跟着王琳投奔了齐国,做了竟陵郡守。齐国派王琳镇守寿春,准备进攻江南。后来陈霸先平定了淮南,杀了王琳,僧顗听到这个消息后,跑到郡城南边的一个高坟上,痛哭一声就死了。

僧顗的弟弟僧颁,从小就有志气和节操,一直跟着梁元帝。荆州灭亡后,他投奔了北魏。僧辩死后,他的弟弟僧智接替了他的职位。后来僧智和约一起逃跑,僧智太胖跑不动,最后也被杀害了。

僧智的弟弟僧愔,当时是谯州刺史,奉命去征讨萧勃。结果听到哥哥死了的消息,就带兵回去了。那时候,吴州刺史羊亮是僧愔的下属,跟僧愔关系不好,私底下就偷偷叫侯瑱来抓僧愔。僧愔就用他的身份去责问侯瑱,侯瑱就把责任推给他的将领羊鲲,然后把羊鲲杀了。后来僧愔又逃回了北齐,和徐嗣徽等人一起,带着齐国的军队去攻打陈国。结果军队打败了,僧愔就逃到荒郊野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仰天长叹说:“仇恨没报,耻辱没洗雪,我还不想死在这荒郊野外的草地上。如果我的精诚能感动上天,应该能找到路逃出去,我发誓绝对不会受辱于敌人之手!”说着,他拔出刀子就要自杀,这时却听到空中有人催促他赶紧走。僧愔觉得很奇怪,就努力地往前跑,跑了大概一里路左右,回头一看,后面已经有陈国的追兵了。他翻山越岭,好不容易才回到北齐。

徐嗣徽是高平人。他父亲徐云伯,从青州南迁,最后做到新蔡太守。侯景之乱的时候,徐嗣徽逃到了荆州,梁元帝任命他做罗州刺史。他的弟弟徐嗣宗、徐嗣产也都很有军事才能。徐嗣徽参加了征讨巴丘的战役,因为立功被任命为太子右卫率、监南荆州。徐州失守后,他又被任命为秦州刺史。徐嗣产之前在建邺,徐嗣宗从荆州逃亡,最终逃到了都城。徐嗣徽的堂弟徐嗣先,是僧辩的外甥,被和尚慧暹藏了起来,最后也一起逃回了北齐。等僧辩被害后,徐氏兄弟拔刀怒目,一心想要报仇立功,都逃去找哥哥徐嗣徽,暗中和南豫州刺史任约(僧辩旧部)联系,一起计划谋反陈武帝。陈武帝派江旰去劝说他们,徐嗣徽却抓住江旰,把他送到邺城请求北齐出兵。齐文宣帝任命他为仪同,并派兵支援。结果在石头城之战中败退,他又再次向北齐求兵,和任约、王晔、席皋一起,计划渡江作战。结果又打败了,徐嗣徽从马上掉下来,徐嗣宗去救哥哥,结果也被杀了。徐嗣产被陈武帝的军队俘虏,但他始终态度坚决,最后壮烈牺牲。任约和王晔则成功逃回了北齐。

羊侃,字祖忻,是山东泰山梁父县人。他爸爸羊祉,在《北史》里是有记载的。羊侃从小就长得高大威猛,个子足足有七尺八寸,而且特别喜欢看书,尤其喜欢历史和文学。年纪轻轻,二十岁不到的时候就跟着他爸爸在梁州打仗立功,一开始当了个尚书郎,因为战功赫赫而名声大噪。

魏帝(魏孝文帝)经常说:“朝里的小官们都说你像老虎一样厉害,难道你是披着老虎皮的绵羊吗?来,给我露一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老虎!”羊侃一听,立马趴在地上,用手在地上抠出一个深深的指印。魏帝看到这架势,非常佩服他,就赏了他一把镶嵌着珍珠的宝剑。

正光年间,秦州的羌族首领莫折念生造反,占据了秦州,还派他弟弟莫折天生攻陷了岐州,到处烧杀抢掠,连雍州也受到了威胁。羊侃作为偏将,跟着萧宝寅将军去讨伐他们。结果,羊侃一箭射死了莫折天生,敌军顿时溃不成军。因为这次战功,他被封为征东大将军、东道行台,还被任命为泰山太守,爵位也升到了钜平侯。

一开始,侃的父亲祉恒让他回到南方。侃到了之后,正准备率领军队渡过黄河,完成父亲的遗愿。他堂兄,兖州刺史元法僧知道了这件事,就占据兖州阻止侃。侃于是率领三万精兵袭击他,但没成功,就修建了十多座城池防守。梁朝给侃和元法僧同样的赏赐。魏孝文帝听说后,任命侃为骠骑大将军、司徒、泰山郡公,还让他继续担任兖州刺史。侃直接把魏帝派来的使者给杀了!魏朝的人吓坏了,赶紧命令仆射于晖率领十万大军,还有高欢、尔朱阳都等人陆续赶来。

城里的箭射光了,南方的援军也没来,侃只好趁夜突围而出。跑了一天一夜,才逃出魏国的境地。到了渣口,还有上万士兵和两千匹马。将要进入南方的时候,士兵们整夜悲歌,侃就安慰他们说:“你们思念家乡,幸好现在可以走了。”大家纷纷辞别而去。侃在大通三年到达建邺,被任命为徐州刺史,他的哥哥元默和三个弟弟元忱、元给、元元也都分别被封为刺史。侃被封为高昌县侯。后来,他官职一路升迁,做到太子左卫率、侍中。

一次,皇帝在乐游苑设宴,侃也参加了。少府奏报说新打造的两刃槊完成了,长两丈四尺,粗一尺三寸。皇帝就赐给侃一匹河南国进贡的紫骝马,让他试试这杆槊。侃拿着槊骑上马,左右挥舞,动作非常娴熟,技艺高超,看得大家纷纷爬树观看。皇帝说:“这树肯定要被侍中给砍断了!”果然,一会儿工夫,树就被砍断了,于是这杆槊就被称为“折树槊”。

北魏投降的人里,只有侃保持着原来的衣冠和家世,皇帝比对其他人更加宠爱他,还说:“朕小时候也玩过槊,姿势和你差不多,现在老了,动作僵硬了,感觉一点也不像样了。”皇帝还作了一首三十韵的《武宴诗》赐给侃,侃当场就应诏赋诗。皇帝看完后说:“我听说仁者必勇,现在看到勇者也仁,真是邹鲁遗风的传承啊,英贤之士后继有人!”当天,皇帝下令侃入直殿省,侃发现尚方宝剑不堪使用,皇帝大怒,当场训斥了不少人。后来侯景造反,果然因为兵器粗制滥造而吃了大亏。

话说这王侃啊,后来调到京城当官,官职是尚书。当时尚书令何敬容权势很大,跟王侃在一个部门工作,但王侃从来没去巴结他。有一次,左卫将军兰钦和王侃一起参加宫廷宴会,两人话都没说几句。王侃直接当着大家的面怼兰钦:“小子!你靠着送礼攀附权贵,把朱异当爹,韦粲当哥,怎么敢这么没规矩?”当时朱异也在场呢!后来在华林寺的法会上,兰钦在衙门里给王侃赔礼道歉。王铨(王侃的同僚)对兰钦说:“你肯给王侃低头认错,看起来很不错;但是王侃心里可能还没消气,你干脆再给他道个歉吧?”兰钦就又去道歉了。

宦官张僧胤曾经想去拜访王侃,王侃直接说:“我的床可不是阉人能坐的!”压根就没让张僧胤进去。当时的人都夸王侃为人正直,不阿权贵。

到了太清元年,王侃当上了侍中。那会儿朝廷正要大举北伐,就派王侃当冠军将军,负责修建寒山堰。堰建好了之后,王侃劝元帅贞阳侯,趁着魏军还没到,赶紧乘船攻打彭城,但没被采纳。后来魏军的大部队到了,王侃一再劝元帅趁魏军长途跋涉,疲惫不堪的时候攻击他们,第二天又劝元帅出战,可元帅还是没听他的。没办法,王侃只能带着自己的人马在堰上扎营。结果,大军打败了,王侃却能有条不紊地组织军队撤退。

两年后,他又当上了都官尚书。侯景造反,攻破了历阳,皇帝问他怎么对付侯景。侃建议派两千人马迅速占领采石,让邵陵王去夺取寿春,这样侯景进退两难,乌合之众自然就会土崩瓦解。但是有人觉得侯景不敢马上攻打京城,所以这个计策就被搁置了,派王质去了。侃说:“这次肯定要完蛋了!” 于是他率领一千多骑兵驻扎在望国门。

侯景到了新林,追着侃进了副宣城王所管辖的城内军队。这时侯景的军队已经到了城下,老百姓争先恐后地往城里跑,公私财产都乱成一团,根本没有秩序。侃马上划分防区,都安排给皇室宗亲们负责。士兵们争着抢夺武库里的武器装备,管理人员根本拦不住,侃下令斩杀了几个士兵才制止住。那时是梁朝大宝四十七年,境内一片太平,朝廷大臣和地方士绅都没见过兵器,贼兵突然杀到,城里上上下下都吓得魂飞魄散。老资格的将领都死了,年轻的后辈将领都在外面,城里只有侃、柳津和韦黯三个人。柳津年纪大了还生病,韦黯胆小怕事,没啥主意,军事上的事全靠侃一个人,他一个人顶起了全城人的胆量和力量,简文帝非常信任他。

敌人攻城的时候,大家都吓得要死,侃假装收到外地送来的信,说邵陵王和西昌侯已经快到了,大家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敌人攻打东掖门,放火烧得很厉害,侃用水浇灭了火,还射死了好几个敌人,敌人这才退兵。 他被加封为侍中、军师将军,朝廷下令赏赐他五千两黄金、一万两白银、一万匹绢,犒劳将士。侃拒绝了赏赐,但他把赏赐分给了自己手下的那一千多将士。

敌人用那种带尖头的木头做的攻城车攻城,弓箭石头都奈何不了它。侃就制作了像雉尾一样的火炬,装上铁箭头,浇上油,扔到攻城车上,很快就烧着了。敌人又东西两边各堆起一座土山来攻城,城里的人都很害怕。侃就让人挖地道,暗中把土山的土挖走,土山就塌了。敌人又造了一座高十丈的攻城楼,想居高临下地射杀城里的人。侃说:“车子高,地基却很浅,它一定会倒的,咱们躺着看就行了。”车子一摇晃果然倒了,大家都佩服他的见识。

敌人多次攻城都没成功,就筑起长长的包围圈。朱异、张绾建议出城反击,皇帝问侃的意见,侃说:“不行,敌人攻城这么久都没攻下来,才筑起包围圈,是想让城里的人投降。现在出击,人少打不过敌人;人多,万一打输了,城门和桥都很窄,肯定要损失惨重。” 皇帝没听他的,派了一千多人出战,还没交手,就望风而逃,结果为了争抢过桥,很多人掉进水里淹死了。

一开始啊,侃的长子鷟被景州的人抓住了,押到城下来给侃看。侃说:“我倾尽家族的力量报效朝廷,还觉得不够呢,怎么会去在乎这一个儿子?幸好早点把他杀了。”过了几天,他们又把鷟带过来了。侃对鷟说:“我早就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我把自己都献给国家了,发誓要战死沙场,绝对不会因为你而改变我的立场。”说完,他就拉弓射死了鷟。敌人被他的忠义所感动,也没为难他。

景州派仪同傅士哲来跟侃谈话,说:“侯王远道而来,向天子问候,您为什么紧闭城门,不及时进贡?您是朝廷的尚书大臣,应该向朝廷禀报啊!”侃说:“侯将军战败后,投奔朝廷,重任在肩,镇守着重要的方城,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怎么突然就带兵来了?哪有人臣会做出这种事?我不能随便接受这种无稽之谈,开门迎接强盗!”傅士哲说:“我在北方的时候,就久仰您的名声,现在想脱下战袍,见您一面。”侃就摘下头盔,傅士哲久久地望着他,然后才离开。可见侃在北方人心中是多么令人敬佩啊!

后来下了一场大雨,城里的土山塌了,敌人乘机快要攻进城了,激战了好久也挡不住。侃就下令多扔些火把,用火墙来阻断敌人的道路,然后慢慢地在城内筑起新的城墙,敌人再也攻不进来了。不久,侃就因为生病死在了城里,朝廷追赠他侍中、护军将军的职位。他的儿子球继承了他的爵位。

侃,年轻时就勇猛异常,力气大的惊人,他用的弓箭,最大能拉到二十石的,骑马的时候也用六石的弓。有一次在兖州的尧庙,他竟然踩着墙壁,一口气爬上去了五寻高,而且横着走了七步。泗州桥上有几个石人,每个高八尺,周长十围那么粗。侃拿着东西跟它们对打,结果全都被他打碎了。他性格豪放奢侈,又擅长音律,自己创作了《采莲》和《棹歌》两首曲子,非常新颖别致。姬妾成群地侍奉着他,生活奢靡到了极点。他身边还有个弹筝的叫陆大喜,戴着鹿角,指甲长七寸;跳舞的叫张净琬,腰围才一尺六寸,当时的人都说她能在手掌上跳舞;还有个叫孙荆玉的,能反着腰贴着地,从席子上衔起玉簪子。他得到皇帝赏赐的歌女王娥儿,东宫也赏赐给他歌女屈偶之,她们都擅长各种稀奇古怪的曲子,当时真是无人能比。

他刚到衡州的时候,就在两艘大船上搭建了一个三间通透的临水楼阁,用珠玉装饰,再配上锦缎和绘画,摆上华丽的帷帐和屏风,还有许多乐女。乘着涨潮的时候解开缆绳,在水边摆酒设宴,沿着河岸,靠着水边,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大同年间,魏国的使臣阳斐和侃在北方曾经是同学,皇上命令侃邀请阳斐一起赴宴。宾客三百多人,用的都是金玉珠宝做的餐具,演奏的是三支乐队组成的女乐。到了晚上,一百多个侍女都拿着金色的烛台。侃虽然不喝酒,但却喜欢交际应酬,整天陪着客人喝酒,跟他们一起醉醺醺的,一起清醒过来。

他的性格宽厚,很有度量。有一次南下回程,到了涟口,他摆酒设宴,有个客人叫张孺才喝醉了,在船上失了火,烧着了七十多艘船,烧掉的钱财布帛数都数不清。侃听说后,一点儿也不在意,照样喝酒,宴会照常进行。张孺才因为害怕羞愧自己逃跑了,侃安慰他,让他回来,待他跟以前一样。

郭鹍,排行老三,字子鹏,跟着他哥哥郭侃在台城里。台城破了之后,他就逃到了阳平。侯景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他做小老婆,对他特别好,还让他当了库真都督。后来侯景失败了,郭鹍暗中计划着怎么对付他。侯景往东逃,郭鹍就跟着他。侯景在松江打败仗,只剩下三条船,想下海去蒙山。结果侯景白天睡觉了,郭鹍就对船上的水手说:“蒙山在哪儿我不知道,你们都听我的安排!”然后直接开船往京口去,到了胡豆洲,侯景才醒过来,吓了一大跳。他问岸上的人,听说郭元建还在广陵。侯景一听很高兴,想投奔郭元建。郭鹍拔出刀来,喝令水手向京口驶去。

郭鹍跟王元礼、谢答仁的弟弟谢葳蕤,都是侯景的亲信,这三个人对侯景说:“我们跟您打仗,打了那么多胜仗,自以为天下无敌,结果落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天意吗?现在我们想向您要个脑袋,换取富贵。”侯景想跳水自杀,郭鹍拔刀砍了他。侯景就跑到船舱里,用小刀凿船底。郭鹍用长矛刺死了他。侯景的仆射索超世在另一条船上,谢葳蕤奉侯景的命令把他叫来,在京口杀了。后来皇帝任命郭鹍为青州刺史,封他为昌国县侯,又让他兼任东阳太守。

皇帝征讨陆纳之后,又提升郭鹍为散骑常侍,让他做了西晋州刺史。他打败了郭元建,升任东晋州刺史。承圣三年,西魏围攻江陵,郭鹍去救援,没赶上。后来他跟着王僧愔去岭南征讨萧勃,听说僧辩战败了,就回师,结果被侯瑱打败,战死了,那年他才二十八岁。

羊鸦仁,字孝穆,是泰山钜平人。他年轻的时候就骁勇善战,做过郡里的主簿。普通年间,他带着兄弟们从魏国投奔梁国,被封为广晋侯。在青州、齐州一带征战,屡立战功,官位做到都督、北司州刺史这么高。后来侯景投降梁朝,朝廷就下令让鸦仁督促土州刺史桓和以及仁州刺史湛海珍等人,赶紧到县瓠(今河南省太康县)去迎接侯景。侯景到了之后,鸦仁依然担任都督、司州、豫州二州刺史,镇守在县瓠。碰巧侯景在涡阳战败,魏国的军队逐渐逼近,鸦仁担心后勤补给跟不上,就撤回北司州,上表向皇帝谢罪。皇帝非常生气,鸦仁害怕了,就在淮河边上驻扎军队。等到侯景叛乱,鸦仁就率领部队前去救援。

太清二年,侯景背信弃义。鸦仁就和赵伯超、南康王一起商议,共同攻打侯景的东府城,结果却被侯景打败了。台城失守,侯景任命他为五兵尚书。鸦仁一直想着要建功立业,对亲近的人说:“我出身平凡,却受到朝廷的重用,到现在却还没能报答朝廷的恩情,实在愧对这份厚恩。如果就这样结束一生,我死不瞑目啊!”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旁人都很为他难过。三年后,他逃到江西,准备去江陵,走到东莞的时候,被前任北徐州刺史荀伯道的儿子荀晷给杀了。临死之前,他还因为没能报效朝廷而哭泣。后来,鸦仁的侄子海珍知道了这件事,就挖出了荀晷的祖父母、父亲和母亲,一共五具尸体,把他们的骨头分成两半,一半和鸦仁合葬,一半和其他骨头混在一起,装进五个袋子里,每个袋子上都刻着“荀晷祖父母某之骨”之类的铭文。

鸦仁的儿子亮,在侯景之乱后,被任命为吴州刺史,跟着王琳,因为是名将之子,受到很高的礼遇。不过这人爱喝酒,而且很没规矩,有一次喝醉了酒,被宫里的宦官给杀了。

话说啊,王神念、羊侃、羊鸦仁这些人,都是从北方跑到南方的,都曾经很受皇帝的宠信,被委以重任。可是后来,羊侃和羊鸦仁都碰上了倒霉事儿,日子不好过。羊侃呢,危急关头一点也不害怕,非常坚强;羊鸦仁呢,为了坚持自己的原则,最后牺牲了。古人说的“心同铁石”,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吧?

僧辩这个人,文武双全,才能出众,可惜碰上了这么个乱世,差点儿就完蛋了。好在他保住了性命,最后还立下了大功,这处理人际关系的本事,真是没话说。可是后来,他当上了朝廷要员,却偏偏又去巴结权贵,结果导致上下尊卑不分,亲疏关系乱套,简直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又像下棋一样,处处算计。 跟敌人开战,就是因为这种乱象造成的;国家灭亡,家族衰败,最后还成了天下人的笑柄。难道上天要让陈朝灭亡吗?怎么会有这样糊涂的人呢?真是令人惋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