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今天要讲一个关于南朝梁朝文人的故事。 《易经》里说:“观察人文来教化天下”,孔子也说:“焕发光彩,才算是有文章”。从汉朝开始,写文章的人就一直没断过,大的方面像什么官方文件,小的方面像抒发个人情感的文章,都少不了他们。那些能用文章来规范礼乐制度、治理国家,又能总结历史、评论是非的人,更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历代贤明的君主都非常重视文章。俗话说得好,“说得不好听,事情就做不成”。

自打中原战乱,南迁之后,写文章的人才一直不少。到了梁朝,更是达到了一个高峰。这主要是因为梁朝的皇帝都比较儒雅,特别喜欢文章,所以很多有才华的人都聚集到了梁朝。当时梁武帝经常召见大臣们,让他们作诗,写得好还会赏赐金银财宝。所以那些达官贵人们都努力提升自己的文采。后来朝代更迭,天下动荡,虽然朝廷也鼓励创作,但之前的文风却衰落了。《诗经》里说:“人死了,国家就衰败了”。难道金陵(南京)的统治就要结束这三百年的历史了吗?不然的话,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宋朝的史书里没有专门的文学传记,但是齐朝和梁朝的史书里都有。我现在把这些人的名字整理出来,放在这里,仅此而已。

接下来,我们来说说丘灵鞠。他是吴兴乌程人,他家祖上做过秘书监,他父亲道真做过护军长史。

丘灵鞠从小就爱学习,擅长写文章,被州里聘为从事。他去拜访领军将军沈演之,沈演之说:“我以前在州里做官时,也去拜访过领军将军谢晦,当时宾主之间的相处,就跟今天你我一样。你将来也会这样。” 丘灵鞠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员外郎。宋孝武帝的贵妃殷氏去世了,丘灵鞠献上三首挽歌,其中一句是:“云横广阶暗,霜深高殿寒。”皇帝看到这句诗,非常赞赏。

后来,他被任命为乌程县令,但并不如意。泰始年间初期,因为犯了事被禁锢了几年。褚彦回担任吴兴太守的时候,跟别人说:“这个郡里只有丘灵鞠和沈勃两个人算是人才啊!”于是就向朝廷推荐了丘灵鞠。宋明帝让他写《大驾南讨记论》。过了很久,他被任命为太尉参军。升明年间,他当上了正员郎,还兼任中书郎。当时正值禅让,齐高帝让丘灵鞠参与起草诏书。建元元年,他升迁为中书郎,被任命为东宫的实际负责人,负责处理东宫文书。

有一次他回东都,去拜访司徒褚彦回告别,褚彦回没起来,说:“我的腿疾更严重了,起不来了。”丘灵鞠说:“腿疾也是大事啊,您可是当世名臣,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倒下了!”他说话非常强硬。丘灵鞠为人随意,不拘小节,经常开玩笑。不久他又负责掌管国史。武帝即位后,他被任命为通直常侍,接着又担任东观祭酒。丘灵鞠说:“做官的人都希望经常升迁,让我一辈子当祭酒我也心甘情愿。”永明二年,他被任命为骁骑将军。丘灵鞠不喜欢武官的职位,跟别人说:“我应该回东边去挖顾荣的坟墓。江南地区方圆几千里,风流才子都出自这里。顾荣却带着一群粗俗的人渡江,妨碍了我们这些读书人的道路,死后也罪有应得!”

丘灵鞠喜欢喝酒,而且喜欢评价人物。有一次在沈渊家里,看到王俭的诗,沈渊说:“王令的文章进步很大啊!”丘灵鞠说:“比得上我以前没进步的时候吗?”这话传到了王俭耳朵里。丘灵鞠在宋朝的时候,文名很盛,到了齐朝就有所下降了,他头发蓬乱,衣着随便,不拘礼法,也不操持家务。王俭跟别人说:“丘公仕途不顺,才华也衰退了。”最后,他官至长沙王车骑长史,然后去世了。他著有《江左文章录序》,记述了从太兴年间到元熙年间的文章。他的文集当时广为流传。他的儿子叫迟。

迟希范,八岁就能写文章了,厉害吧!灵鞠都说他这文风骨气,像极了我的风格。当时有名的大臣谢超宗和何点都见过他,都觉得他与众不同,很厉害。

在齐国的时候,他凭借着优秀的才华,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殿中郎。后来梁武帝平定了建邺,就把他招来当骠骑主簿,对他特别好。梁武帝劝进梁王以及那些隆重的仪式,用的都是迟希范写的文章。梁武帝当上皇帝后,迟希范就升迁为中书郎,在文德殿当值。那时候梁武帝写了《连珠》这篇作品,就让大臣们接下去写,好几十个人参与,但迟希范写的最好。

后来,迟希范因为犯了点事儿被免职了,他就献上了一首《责躬诗》给皇帝,皇帝也很好说话,用很宽容的话回应了他。之后,他被外派到永嘉当太守,结果在任上表现不好,被官吏弹劾了。但是皇帝欣赏他的才华,就把弹劾他的奏章压了下来,没处理。

天监四年,中军将军临川王宏北上攻打魏国,迟希范被任命为谘议参军,还兼任记室。当时陈伯之在北方,正率领魏军前来抵抗,迟希范写信劝降他,陈伯之还真就投降了!回来后,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后来又升迁为司空从事中郎,最后死在了官位上。

迟希范的文章辞藻华丽,风格飘逸。当时有个叫钟嵘的写了本《诗评》,里面说:“范云的文章婉转流畅,清丽自然,像和煦的春风,像飘飞的雪花。迟希范的文章华丽精美,像落花依偎着小草。虽然他们的文章都比较通俗易懂,但都比得上谢灵运。” 他的文章,当时可是很有名的。

丘仲孚,字公信,是灵鞠的孙子。他从小就爱学习,读书常常到半夜鸡鸣才休息。灵鞠曾经夸他是千里马。齐永明初年,他当上了国子生。王俭说:“东南地区人才辈出,又出现了丘仲孚这样的优秀人才。” 他通过考试获得了高官职位,但是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先回家乡了。

家里穷,他就想了个办法,拉拢了一群盗贼,在江南一带抢劫。丘仲孚聪明又有计谋,那些盗贼都很怕他,听他的话,他指挥抢劫行动都非常顺利,所以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后来他当上了于湖县令,政绩突出,名声很好。当时的太守吕文显是皇帝的宠臣,经常欺压属县,只有丘仲孚没被他压服。

齐明帝登基后,丘仲孚被任命为曲阿县令。这时会稽太守王敬则造反了,趁朝廷不备,兵临城下,前锋部队已经到达曲阿。丘仲孚想了个办法,凿开长冈埭,放掉河水,阻挡王敬则的军队前进。王敬则的军队到了曲阿,发现河水干了,没办法前进,结果被击败了。丘仲孚因为守城有功,被提升为山阴县令,在任上政绩显著,口碑极好。老百姓都说:“二傅、沈宪、刘玄明,都不如一个丘仲孚。” 这指的是历史上在山阴县做过官的傅琰父子、沈宪、刘玄明,他们都有政绩,但老百姓觉得丘仲孚比他们都好。

齐朝末年,朝政混乱,丘仲孚因为一些贪污受贿的事情被官府查办,眼看就要被抓了,他就偷偷逃回了都城,后来赶上大赦,就没追究了。梁武帝即位后,他又被任命为山阴县令。丘仲孚很擅长处理复杂的事务,善于随机应变,下属都很敬佩他,称他为神明,他的政绩是全国第一。后来他当上了卫尉卿,皇帝很器重他。

当初修建双阙宫,皇帝让丘仲孚担任大匠,后来又升迁为豫章内史,在豫章任职期间,他更加注重清廉节俭。不久后他就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给事黄门侍郎。他的灵柩送回老家时,豫章府的老百姓都哭着送行,车子都走不动了。丘仲孚生前还担任过左丞,著有《皇典》二十卷,《南宫故事》一百卷,以及《尚书具事杂仪》等著作流传于世。

檀超,字悦祖,是高平金乡人。他爷爷叫檀嶷,字弘宗,做过宋朝南琅邪太守;他爸爸叫檀道彪,字万寿,做到正员郎官。檀超从小就喜欢文学,性格比较放荡不羁,刚当上州西曹的时候,就和上司萧惠开对着干。萧惠开自认为官位比檀超高,就有点看不起他,处处刁难。但檀超一点也不买账,依然我行我素,理直气壮地对萧惠开说:“我跟您都是国家没落的时候才靠外戚关系起来的,凭什么因为官职大小就瞧不起人!” 萧太后是萧惠开的祖姑,长沙景王妃是檀超的祖姑,所以檀超才敢这么跟萧惠开说话。没想到萧惠开还挺欣赏他这种直率的性格,两人反而成了生死之交。后来,檀超当上了国子博士,还兼任左丞。

檀超特别喜欢喝酒,也爱谈论诗文,还经常拿自己跟晋朝的郗超相比,说高平出了两个檀超,还自夸说:“我觉得我还是更厉害一点。”齐高帝很赏识他,后来还让他做了司徒右长史。建元二年,朝廷刚设立史官,就让檀超和骠骑记室江淹负责修史。檀超上表提出了修史的章程:采用“开元”纪年,不用宋朝的年号;人物的爵位称号要详细记载在本传里,不用再在年表里重复;还要编写十志。很多内容跟左仆射王俭意见相左。因为跟很多人意见不合,史书还没写完,檀超就被贬到交州,结果在路上被人杀了。江淹后来完成了史书,但内容还是不够完整。

那时候,豫章人熊襄写了一本《齐典》,从十代开始写起,序言里说:“《尚书·尧典》又叫《虞书》,那么把所有相关的史书都放在一起,就叫齐书,这本书的名字叫《河洛金匮》。” 还 有个叫吴迈远的人,特别喜欢写文章,宋明帝听说后把他召进宫。见了面,宋明帝说:“这个人除了夸夸其谈,什么都不会。”吴迈远这个人很自负,还看不起别人,每次写完诗,只要觉得写得好,就得意地把诗稿扔在地上,大喊:“曹植算什么!”檀超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以前刘季绪才华不如别人,却喜欢批评别人的文章。刘季绪那些小毛病,根本不值得一提,至于吴迈远,他又算什么东西呢?”

檀超的叔父檀道鸾,字万安,也做过国子博士和永嘉太守,也很有文学才华,还写了一部二十卷的《续晋阳秋》。

卞彬,字士蔚,是济阴冤句人。他爷爷卞嗣之做过中领军。他爸爸卞延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上虞县令,是个很有骨气的人。当时会稽太守孟顗看不惯他这个县令,处处刁难他。卞延之实在忍无可忍了,就摘下帽子扔在地上,说:“我之所以对你忍让,是因为我戴着这顶官帽。现在我把官帽都扔给你了!你孟顗家世显赫,却如此傲慢,瞧不起天下有才能的人!”说完,拂袖而去,扬长而去。

就这么走了,啥也没说,直接走人。 他爸这脾气,也是够烈的! 想想看,一个年轻县令,敢这么跟太守对着干,这胆子,这气魄,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要是搁现在,估计得先上个热搜,再被网友们各种讨论一番。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做法,也确实够解气的! “我所以屈卿者,政为此帻耳。今已投之卿矣。卿以一世勋门,而傲天下国士。”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真不愧是“有刚气”啊!

这个人叫谢朓,很有才华,但是跟很多人关系都不好。齐高帝当政的时候,袁粲、刘彦节、王蕴这些人都不喜欢他,沈攸之还举兵造反。袁粲和王蕴虽然失败了,但沈攸之还活着。谢朓觉得高帝的事业没啥成就,就对高帝说:“我听说有谣言说‘可怜可念尸著服,孝子不在日代哭,列管暂鸣死灭族’,您听说过吗?” 当时王蕴正守孝,跟袁粲一样死了,所以说“尸著服”。“服”就是衣服。“孝子不在日代哭”指的是褚彦回。谢朓觉得沈攸之会得势,褚彦回会失败,所以说“哭”。“列管”指的是萧道成。高帝很不高兴,谢朓走后,说:“谢朓自己编造的这些话。”

后来谢朓经常去东府拜见高帝,高帝当时是齐王。谢朓说:“殿下您在东宫府,那就以青溪为鸿沟,鸿沟以东是齐,以西是宋。”然后还吟诵《诗经》说:“谁谓宋远,跂予望之。”这下彻底惹恼了高帝,因此被冷落了好几年,没法做官。于是他模仿赵壹的《穷鸟赋》,写了篇《枯鱼赋》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后来他当上了南康郡丞。谢朓很喜欢喝酒,不拘小节,仕途不顺,就写了《蚤虱赋》、《蜗虫赋》、《蛤蟆赋》等等,里面都充满了讽刺。他的《蚤虱赋序》里写道:“我穷困潦倒,十年没做过新衣服,一件破旧的袍子,是我赖以生存的依靠,穿着它过寒暑,舍不得换。我身体不好,起居很随便,床上都是破棉絮,自己也懒得收拾。再加上我性格懒散,不注意个人卫生,洗澡洗得很不勤快,时间也不对。身上又脏又臭,所以草席和帐子之间,到处都是跳蚤和虱子。又痒又难受,一刻不得安宁,整天抓挠,没完没了。虱子有句俗话,‘朝生暮孙’,像我身上的这些虱子,不用担心洗澡,也不用担心被消灭,它们在破裤子和烂布上安家落户,没人管它们,子子孙孙,已经繁衍了三十五年了。”这些话基本上都是他亲身经历。他还写了《禽兽决录》,里面这样评价动物:“羊淫荡而狠毒,猪卑鄙而愚蠢,鹅顽固而傲慢,狗阴险而凶狠。”这些都是讽刺当时权贵。

羊淫荡狠毒指的是吕文显;猪卑鄙愚蠢指的是朱隆之;鹅顽固傲慢指的是潘敞;狗阴险凶狠指的是文度。他的讽刺真是厉害啊!《蛤蟆赋》里写道:“穿着华丽的衣服,却被称为蛤蟆。”世人认为这是讽刺官吏。还写道:“蝌蚪一样唯唯诺诺,一群浮在污浊的水里,白天黑夜不停地忙碌,像鬼一样。”这是讽刺官吏办事。他的文章流传在民间。后来他当上了尚书比部郎、安吉令、车骑记室。谢朓喜欢喝酒,用葫芦瓢和树皮当酒具,戴着布帽子,十二年没换过。用大葫芦当火笼,东西都很古怪。自称卞田居,妻子叫傅蚕室。有人问他:“你这样不注重名利,怎么会有好名声呢?”谢朓说:“扔五木子,十次能赢九次,难道是我的技术不好吗?我喜欢扔,就做到极致而已。”后来他当上了绥建太守,死在了任上。

永明年间,琅琊人诸葛勖是国子监的学生,他写了一篇《云中赋》,文章写得非常好,连祭酒以下的官员都对他另眼相看。后来因为犯了点事被关进了东冶监狱,他又写了一篇《东冶徒赋》。武帝看了之后,就赦免了他。

再说说陈郡人袁嘏,他特别自信自己的文章,经常跟人说:“我的诗歌必须得有大才的人才能理解,不然的话,它就飞走了,没人懂。”建武年间,他当上了诸暨县令,后来被王敬则的叛军杀害了。

那时候有个广陵人叫高爽,学识渊博,很有才华。刘蒨担任晋陵县令的时候,高爽路过晋陵去拜访他,结果刘蒨根本不理他,高爽心里非常生气。过了一段时间,高爽接替刘蒨当了晋陵县令,刘蒨就派人去迎接他,还送给他很多礼物。高爽收了礼物,回信只写了四个字:“高晋陵自答”。别人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解释说:“刘蒨送礼给晋陵县令,跟我高爽有什么关系?” 还有人给他写信诉苦,说:“最近看羊太辛苦了。”高爽回信说:“看羊没吃的,为什么不把羊卖了买米呢?”孙抱当了延陵县令,高爽又去拜访他,孙抱对高爽一点也不热情。高爽离开的时候,从县衙门底下走过,顺手拿起笔在鼓上写道:“徒有八尺围,腹无一寸肠,面皮如许厚,受打未讵央。” 高爽的机智幽默就是这样。后来,他因为犯事被关了起来,写了一篇《镬鱼赋》来比喻自己的处境,文章写得非常出色。后来得到赦免,最后去世了。孙抱是东莞人,他父亲孙廉曾担任吴兴太守。孙抱擅长处理政务,身材高大肥胖,腰围十围,高爽所以用那样的方式来讽刺他。

丘巨源,是兰陵人。年轻的时候考中了丹阳郡孝廉,被宋孝武帝看重。大明五年,皇上命令他协助徐爰修撰国史。皇上驾崩后,江夏王刘义恭让他掌管书记。明帝即位,让他参与起草诏书和诰命,经常在皇帝身边侍奉。后来,他从南台御史升任王景文镇军的参军。父亲去世后,他就回家奔丧了。元徽年间初期,桂阳王刘休范在寻阳,因为听说丘巨源文笔很好,就派船去迎接他,还送给他很多钱财。丘巨源借着齐高帝登基的机会,上奏朝廷,被朝廷任命,让他留在都城。桂阳王叛乱平定后,朝廷让他在中书省负责起草文书,事情结束后,他被授予奉朝请的官职。丘巨源希望能得到封赏,但最终没有得到,于是他就给尚书令袁粲写信陈述自己的功劳,结果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在沈攸事件中,高帝又派他担任尚书符,负责荆州事务,因此他又期望得到特别的赏赐,从此心里一直不太满意。后来,他被任命为武昌太守,但上任后,他不喜欢在江外做官。武帝问他原因,丘巨源说:“古人云:‘宁饮建邺水,不食武昌鱼’。我年纪大了,宁愿死在建邺。”于是,朝廷就把他任命为余杭县令。后来明帝在吴兴,丘巨源写了一首《秋胡诗》,里面有讽刺的语句,因此被杀害了。

那个时候,会稽还有孔广和孔逭两个人,都以才学闻名。孔广,字淹源,长得非常漂亮,很擅长辩论。王俭和张绪都很欣赏他。王俭经常说:“孔广来了,就会让人把账簿都扔一边,工匠们不用来了,来了也别听他的。”张绪经常乘车去拜访他,每次都感叹说:“孔广让我变成了轻浮的祭酒。”他最终做到扬州中从事。孔逭为人正直,很有才华,他写的《东都赋》,当时很多才子都称赞他。陈郡的谢瀹年轻时去会稽游学回来,他父亲谢庄问他:“到东边都看到了什么?见到孔逭了吗?”可见孔逭当时多么受人重视。他还著有《三吴决录》,但是没有流传下来。他最终死在卫军武陵王手下做东曹掾的时候。同时代的还有虞通之、虞龢、司马宪、袁仲明、孙诜等人,他们都有学问和品德,和孔广的名声不相上下。

通之和龢,都是浙江余姚人。通之很擅长讲解《易经》,做到步兵校尉的官职。龢当过中书郎和廷尉,从小就爱学习,家里穷,房子还漏雨,怕雨水淋坏珍贵的书籍,就铺开被子盖在书上,结果书保住了,被子却湿透了。当时的人都拿他比作高洁的凤凰。

宪,字景思,是河南温县人,在东观当侍诏学士,做到殿中郎的官职,口才很好,很有才华,曾经出使魏国,受到魏国的称赞。仲明是陈郡人,在撰写晋史,还没写完就去世了。一开始,仲明和刘融、卞铄都受到袁粲的赏识,经常在一起。袁粲当丹阳尹的时候,提拔卞铄当主簿。卞铄喜欢写诗赋,经常讽刺时人,因此被贬到巴州。诜,字休群,是山西太原人,热爱文学,尤其喜欢山水景色。最后死在御史中丞的任上。

王智深,字云才,是山东临沂人。年轻的时候跟着陈郡的谢超宗学习写文章。他喜欢喝酒,为人比较笨拙,缺乏风度。在齐朝做豫章王的大司马参军,兼任记室。齐武帝让太子家令沈约写《宋书》,对要不要立袁粲的传记犹豫不决,想问问武帝的意思。武帝说:“袁粲本来就是宋朝的忠臣。”沈约又记载了很多孝武帝、明帝的荒唐事,武帝就派人告诉沈约说:“孝武帝的事迹不能这样直白地写。我以前也侍奉过宋明帝,你应该考虑一下避讳的道理。”于是沈约删减了很多内容。武帝又命令王智深写《宋纪》,召见他到扶蓉堂,赏赐他衣服和宅子。王智深向豫章王诉苦说自己很穷,豫章王说:“等你书写完,我会根据你的功劳给你相应的俸禄。”书写完毕,一共三十卷。后来武帝在璿明殿召见王智深,让他上表奏报,结果表还没奏上,武帝就去世了。隆昌元年,朝廷索要他的书。王智深被提升为竟陵王司徒参军,后来免官。家里很穷,没有人照顾他,曾经连续五天没吃饭,只能挖草根吃。司空王僧虔和他的儿子王志分给他衣物和食物。最后王智深死在家中。

崔慰祖,字悦宗,是清河东武城人。他父亲崔庆绪,在永明年间做过梁州刺史。崔慰祖一开始当了个奉朝请的官。他父亲去世后,他开始不吃盐,他母亲说:“你既没有兄弟,又没有儿子,守孝过度伤身可不行,不吃那些山珍海味也就罢了,怎么连盐都不吃?我现在也不吃了。”崔慰祖没办法,只好听母亲的。他父亲在梁州当官时积攒的钱财,家里有上千万,他都分给了族人,还在漆器上刻上“日”字,这些刻着“日”字的器物流传得很广。他还把父亲生前借贷的文书都找出来,对族子崔纮说:“他们该还的自然会还,他们不该还的,我也不会说什么。”然后把这些文书全部烧掉了。

崔慰祖好学,收集的书有上万卷。邻居家的小伙子们,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或者想借书,每天都有几十卷书借出去。崔慰祖总是亲自给他们取书,从不推辞。他曾担任始安王萧遥光的抚军刑狱,兼任记室。萧遥光喜欢下棋,经常叫崔慰祖陪他下棋。崔慰祖总是推辞自己棋艺拙劣,只有在朔望(每月初一和十五)才去见他。建武年间,朝廷选拔人才,他的堂兄崔慧景推荐了他和平原人刘孝标,说他们都是学问渊博的人。皇帝想用百里挑一的考试来考察他们,崔慰祖推辞没有接受。

国子祭酒沈约和吏部郎谢朓,曾经在吏部省里和朋友们聚会,他们轮流问崔慰祖一些地理方面不太了解的十几个问题,崔慰祖说话有点结巴,没有华丽的辞藻,但他回答得准确详尽,在场的人都佩服他。谢朓感叹道:“即使是班固和司马迁复生,也比不上他啊!”崔慰祖要卖掉自己的宅子,要价四十五万,买家说:“能不能便宜点?”崔慰祖回答说:“我可不是韩伯休那样的人,怎么能讨价还价呢?”买家又说:“您就卖四十六万吧,多给您一万。”崔慰祖说:“这不是我的本意啊!”他年轻时和侍中江祀关系很好,后来江祀官位显赫,经常来看望他,但崔慰祖却从不去看望江祀。

他跟丹阳丞刘沨关系很好,萧遥光占据东府叛乱的时候,崔慰祖在城里。城池还没被攻破的前一天,刘沨对他说:“您有老母亲要照顾,应该赶紧出去。”并吩咐守门人放他出去。崔慰祖指着皇宫自首,被关押在尚方,后来生病去世了。

祖冲之写了一本叫《海岱志》的书,从姜太公写到西晋的人物,一共四十卷,写到一半就去世了。临死前,他给弟弟祖纬留了一封信,说:“我一直想重新注解《左传》和《国语》,补充《史记》和《汉书》里漏掉的二百多件事,这些资料都在厨房的柜子里,你可以找出来整理一下,把主要内容保存下来。《海岱志》还没写完,你可以抄写几份,给护军和从事们送一份,再给我的朋友任昉、徐寅、刘洋、裴揆各送一份,让后世知道我曾经也做过一些学问。”他还交代说,要土葬,不用砖,也不要设灵位。

祖冲之,字文远,是范阳遒县人。他的曾祖父祖台之是晋朝的侍中,祖父祖昌是宋朝的大匠卿,父亲祖朔之是奉朝请。祖冲之从小就很有才华,宋孝武帝让他在华林学省做官,还赏赐了他房子、车子和衣服。后来,他当上了南徐州从事和公府参军。在宋元嘉年间,朝廷用何承天制定的历法,这已经是当时最精确的了,但是祖冲之认为还不够精确,于是自己重新制定了一种历法,上表向皇帝陈述。孝武帝让懂历法的官员来驳斥他,但都没能驳倒他。可惜的是,后来皇帝驾崩了,他的新历法也就没有实行。

他后来又当上了娄县县令、谒者仆射。早先,宋武帝平定关中后,得到了姚兴的指南车,这指南车虽然有外壳,但却没有内部的传动装置,每次使用都要人手动转动。宋升明年间,齐高帝辅政,让他修复古代的指南车。祖冲之重新制造了一辆指南车,它可以不停地旋转,指示方向却始终准确无误,这在马均之后可是前所未有的成就!当时有个北方人说自己也能制造指南车,齐高帝就让祖冲之和那个人分别制造一辆,在乐游苑里进行测试,结果那个北方人的指南车有很多错误,最后就被销毁了。晋朝的时候,杜预很有才华,曾经尝试制造欹器,改了三次都没成功。宋永明年间,竟陵王子很喜欢古代器物,祖冲之就制造了一件欹器献给他,这件欹器和周朝庙里的欹器没什么两样。文惠太子在东宫时,看到了祖冲之的历法,就请求武帝实行,但文惠太子不久就去世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祖冲之后来又当上了长水校尉,兼任原来的职务。他还写了一篇《安边论》,建议开垦屯田,发展农业。宋建武年间,明帝想让祖冲之巡视各地,兴办一些有利于百姓的大事业,但后来因为战争不断,这件事也没有实现。

冲之这哥们儿,精通钟律,知识面广博,当时那是独一档的存在,根本没人能比得上他。诸葛亮有木牛流马,他呢,也造了个玩意儿,不用考虑什么风水,靠着机关自己就能动,完全不用人费力。他还造了艘千里船,在新亭江试航,一天能跑一百多里呢!在乐游苑,他还造了个水碓磨,武帝都亲自去看过。而且,他算术特好!永元二年去世,享年七十二岁。他留下了《易经》、《老子》、《庄子》的义释,《论语》、《孝经》的注,还有《九章算术》的缀述,好几十篇呢!他儿子叫暅之。

暅之,字景烁,从小就继承了家里的手艺,钻研得非常精深,也特别有巧思。他那种技艺高超的境界,鲁班、墨翟都比不上!他专注的时候,简直是雷打不动。有一次走路的时候,撞上了仆射徐勉,徐勉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他爹改编的何承天历,当时还没正式使用,到了梁朝天监年间,暅之又重新修订了一下,这才开始正式推行。他官做到太舟卿。

他儿子叫皓,是个有志气、有担当的人,文武双全。从小就继承了家里的手艺,擅长算术和历法。大同年间当过江都令,后来又当上了广陵太守。

侯景攻陷了台城,萧皓当时就在城里,眼看就要被杀害了,就赶紧逃回了江西。老百姓都记得他以前的好处,都互相掩护着他,帮他躲藏。

广陵人来嶷找到萧皓,对他说:“这帮反贼简直无法无天,皇室都快被他们毁了,现在正是义士奋起反抗,舍生取义的好时机啊!府君您世代受皇恩,现在却被贼人追杀,只能躲躲藏藏,知道您情况的人可不少,危险极了,这就像下棋一样,一步错步步错,后果不堪设想。董绍先虽然是侯景的心腹,但他轻率无谋,刚占领这个州,人心还不服,咱们袭击他杀了他,这可是大丈夫该做的事!现在您要是能召集一些义勇军,很容易就能聚集几百人。咱们拥戴您,剿灭这些叛贼,附近有正义感的人肯定都会来投奔。要是能打胜仗,就能建立像桓温、谢安那样的功勋。就算最后失败了,死得其所,后世也会称赞您是梁朝的忠臣。您看怎么样?”

萧皓说:“这正是我想做的,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于是,萧皓就带着耿光等一百多名勇士,袭击杀死了侯景的兖州刺史董绍先,推举前太子舍人萧勔做了刺史,并和东魏取得联系,寻求支援。萧皓四处发布文告,准备讨伐侯景。

侯景一听吓坏了,当天就带着侯子鉴等人去攻打萧皓。城池失守,萧皓被抓住了,被绑起来乱箭射死,箭射满了全身,之后又被车裂示众。城里的人,不管老少,都被埋了之后再射杀。

来嶷,字德山,从小就有非凡的气节,而且文武双全。因为他和萧皓一起起义,邵陵王临时代理朝政后,任命他为步兵校尉、秦郡太守,封永宁县侯。等到萧皓失败后,来嶷的兄弟、子侄,一共十六个人都被杀害了。他的儿子来法敏逃脱了,后来在陈朝做了海陵令。

贾希镜是平阳襄陵人。他爷爷贾弼之,是晋朝的员外郎;他爸爸贾匪之,是骠骑参军。他们家祖上就特别重视家谱研究,这可是家传的手艺啊。宋孝武帝在位的时候,青州有人挖开了一个古墓,墓碑上刻着:“青州世子,东海女郎。”皇帝就问当时的大学问家鲍照、徐爰、苏宝生,他们几个都答不上来。贾希镜一听,立马说:“这是司马越的女儿,嫁给了苟晞的儿子。” 查了查,还真没错!皇帝一下就看重了他,还下令让贾希镜注解《郭子》。

到了宋明帝时期,齐高帝很欣赏贾希镜的学问,就把他招去做骠骑参军、武陵王国郎中令。后来他又当过大司马司徒府参军。 竟陵王子良还请贾希镜给他写一本《见客谱》,之后贾希镜被外派去当句容县令。 话说以前啊,研究家谱这行还没什么特别有名的人物,贾希镜他爷爷贾弼之可是费了大力气,收集了好多家谱资料,整整一百多家的记录,贾希镜从小就专心致志地学习这个。晋朝太元年间,朝廷还给贾弼之配了专门的抄写员和记录员,把整理好的家谱放在了秘阁和左户曹保存。

贾希镜祖孙三代都研究家谱,一共整理了十八个州的士族家谱,总共一百多册,七百多卷,内容详实准确,就像一颗颗珍珠串在一起一样,当时没人能比得上他。永明年间,卫将军王俭要整理百家谱,还特意请贾希镜一起参与,共同完成这项工作。到了建武年间,贾希镜升迁为长水校尉。结果有个粗鲁的家伙叫王泰宝,竟然买了贾希镜家里的《琅邪谱》。尚书令王晏就向皇帝告发此事,贾希镜因此被抓起来,差点被判死刑。他儿子贾栖长跪地谢罪,头都磕破了,血流了一地,朝廷看在眼里,最后还是免除了贾希镜的罪责。后来,贾希镜当了北中郎参军,最后去世了。他写的《氏族要状》和《人名书》,当时都非常流行。

袁峻,字孝高,是陈郡阳夏人,是魏朝郎中令袁涣的八世孙。他从小就没了父亲,但是特别努力学习。家里穷,没书读,他就经常向别人借书来抄,每天至少抄写五十张纸,不到这个数就不罢休。虽然他不太会说话,但是写文章却很厉害。梁武帝特别喜欢辞赋,当时很多人都在往皇宫里送文章,袁峻也在其中。天监六年,袁峻模仿扬雄的《言箴》写了一篇文章上奏给皇帝。梁武帝很欣赏他,赏赐了他丝绸,还任命他做了员外郎、散骑侍郎,以及文德学士省的官员,并让他抄写《史记》和《汉书》,各抄写二十卷。他还奉命和陆倕一起撰写了《新阙铭》。

刘昭,字宣卿,是平原高唐人,是晋朝太尉刘寔的九世孙。他的曾祖父刘伯龙,因为守孝而闻名,宋武帝还特地派太子和诸王去慰问他,官职做到少府卿。他父亲刘彪,在齐朝做征虏晋安王记室。刘昭从小就聪明伶俐,通晓《老子》和《庄子》的道理。长大后,他勤奋学习,擅长写作,他的外甥江淹很早就欣赏他的才华。梁天监年间,他官职一路升迁,做到中军临川王记室。早些时候,刘昭的伯父刘肜,曾经收集整理了各家的《晋书》,并为干宝的《晋纪》作注,一共四十卷。到了刘昭这里,他又收集整理了关于《后汉书》的不同版本,并为范晔的《后汉书》作注,当时人们都说他学识渊博。他最后在剡县令任上去世。他留下了《后汉书》集注一百三十卷、《幼童传》一卷和文集十卷。

他的儿子刘縚,字言明,也喜欢学习,通晓《三礼》,官至尚书祠部郎,著有《先圣本记》十卷,流传于世。

刘縚的弟弟刘缓,字含度,在湘东王手下做中录事。他为人洒脱,很有风度,名声很高。他常说:“我不需要名利地位,只要有衣食就够了。我不在乎死后的名声,只看重眼前的见识。”

钟嵘,字仲伟,是颍川长社人,是晋朝侍中钟雅的七世孙。他父亲钟蹈,在齐朝做中军参军。

钟嵘和他哥哥钟岏、弟弟钟屿兄弟三人,都特别好学,而且很有想法。钟嵘在齐永明年间考中了国子生,精通《周易》。当时卫将军王俭担任祭酒,很欣赏他。建武初年,钟嵘当上了南康王侍郎。那时候齐明帝事必躬亲,处理政务非常细致,各种规章制度也极其繁琐。所以,各郡县和中央六署九府的官员,处理事情都争着亲自向皇帝汇报,等着皇帝下诏决定。那些有功勋的文武官员都不通过选拔部门任命,而是凭借关系互相引荐提拔。皇帝的政务,因此变得又繁琐又复杂。钟嵘就上书给皇帝说:“古代明君,都是根据人的才能来分配政务,根据人的能力来授予官职,三公只管议论国家大事,九卿只管处理具体事务,天子只要端坐在宫殿里处理政务就可以了。”

皇帝看了奏章很不高兴,问太中大夫顾暠:“钟嵘是什么人?他想替朕处理政务?你认识他吗?”顾暠回答说:“钟嵘虽然官位低微,名声不显,但他说的有些话还是可以采纳的。再说,那些繁琐的政务,本来就有相应的部门负责,现在皇帝却事必躬亲,这样只会让皇帝更劳累,大臣们反而更轻松,这就像厨师自己去砍柴劈材一样,本末倒置了。”皇帝没理会顾暠,转而谈论其他事情。永元年间末期,钟嵘被任命为司徒行参军。梁朝天监初年,虽然朝廷改革了制度,但以前的一些弊端并没有完全消除。钟嵘再次上书说:“永元年间之所以发生动乱,是因为皇帝滥用恩宠,那些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却因为行贿而得到官职。花一点钱就能得到九品高官,写封信就能得到六校的职位。骑都尉塞满了市场,郎将挤满了街道。穿着华丽的官服,却干着奴仆的活;身居高位,却亲自做着底层胥吏的活。名实不符,没有比这更严重的现象了。我认为,永元年间那些因为军功获得官职的士族,本身就有清高的品行,应该取消他们的爵位,以此来惩戒那些争名逐利的人。如果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符合任职资格,就不应该因为军功而随意提升他们的官阶。至于那些外来的、粗俗的、不讲礼仪的人,应该安抚他们,但更应该严格限制他们的俸禄和权力,杜绝他们妨碍正途,只给他们一个虚名而已。”皇帝下令让尚书省执行他的建议。

衡阳王元简去会稽当官,他把鲍照招来当他的宁朔记室,专门负责写写文章什么的。那时候有个叫何胤的隐士在若邪山上盖了个房子,结果山洪暴发了,树啊石头啊都被冲走了,就只有何胤的房子完好无损。元简就让鲍照写篇《瑞室颂》来歌颂一下这事儿,文章写得特别华丽。后来鲍照又升官了,当了西中郎晋安王家的记室。

鲍照曾经想让沈约夸夸他,结果沈约没理他。等沈约死了以后,鲍照就写了一篇评论,评价古今诗歌的优劣,他说:“看看沈约写的各种文章,五言诗最好。齐永明年间,很多人都喜欢沈约的文风,像王元长他们都跟着沈约学。那时候谢朓还没完全成熟,江淹的才华已经用尽了,范云的名气也不大,所以沈约当时是独一无二的。不过沈约的辞藻不如范云华丽,思想深度也不如江淹。” 这摆明了是鲍照怀恨在心,借着评论诗歌来报复沈约呢!没多久,鲍照就死了。

鲍照的弟弟鲍岏,字长丘,做到建康令后去世了,他写过一本《良吏传》,十卷。 另一个弟弟鲍屿,字季望,当过永嘉郡丞。

周兴嗣,字思纂,是陈郡项县人。他家住姑孰,学识渊博,擅长写文章。有一次,他从姑孰步行,在旅馆投宿,晚上有人对他说:“你的才学超过世人,一开始会得到高官的赏识,最终会被英明的君主重用。”说完就不知去向了。

齐隆昌年间,侍郎谢朏担任吴兴太守,只和周兴嗣聊过文史而已。等到谢朏卸任太守后,就极力向朝廷推荐周兴嗣。梁天监初年,周兴嗣上奏了《休平赋》,文章写得非常出色。梁武帝很欣赏他,就任命他为安成王国侍郎,在华林省任职。那一年,河南献上舞马,梁武帝下令让周兴嗣和待诏陶沆、张率一起赋诗,梁武帝觉得周兴嗣写的最好,就提升他为员外散骑侍郎,并让他在文德省和寿光省任职。

那时候,梁武帝把三桥的旧宅改建成光宅寺,下令让周兴嗣和陆倕各写一篇寺碑铭文。碑文写好后一起上奏,梁武帝采用了周兴嗣写的。从那以后,《铜表铭》、《栅塘碣》、《檄魏文》、《次韵王羲之书千字》这些文章,都是让周兴嗣来写的。每次上奏,梁武帝都称赞不已,赏赐金帛。后来,周兴嗣还参与了国史的编撰工作。

周兴嗣的两只手以前患过风疽,十二年后,他又染上了瘟疫,左眼也瞎了。梁武帝握着他的手,叹息着说:“这样有才华的人,竟然得了这样的病!”还特地派人送给他治疗风疽的药方。任昉也很欣赏周兴嗣的才华,经常说:“如果周兴嗣没有这些疾病,不出十天就能升到御史中丞。”普通二年,周兴嗣去世了。他写下的《皇帝实录》、《皇德记》、《起居注》、《职仪》等,总共有一百多卷,文集也有十卷。十七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给事中,在西省任职。周舍奉命注释梁武帝所作的历代赋,也邀请周兴嗣参与其中。

吴均,字叔庠,是浙江湖州人。他家境贫寒,但他本人好学,很有才华。沈约曾经看过他的文章,对他很欣赏。梁朝天监年间,柳恽担任吴兴太守,召他做主簿,每天都和他一起作诗。吴均的文章风格清丽脱俗,很有古韵,很多人都模仿他的风格,称之为“吴均体”。有一次吴均因为不得志,写诗赠别柳恽后离开了,过了很久又回来了,柳恽依然像以前一样待他,一点也不介意。柳恽推荐他给临川靖惠王,靖惠王向武帝称赞了他,武帝当天就召见了他,让他赋诗,很高兴。于是吴均被任命为著作郎,后来多次升迁,做到奉朝请。之前,吴均想通过写史书来扬名,想要撰写《齐书》,就请求借阅齐朝的起居注和群臣的传记,但武帝没有同意,于是他就私下撰写了《齐春秋》并呈献上去。书中称赞武帝是齐明帝的辅佐之臣,武帝讨厌这种实录,认为书中内容不实,就派中书舍人刘之遴质问了他几十个问题,吴均最终无法自圆其说。武帝下令把书烧掉,吴均因此被免职。不久后,他又被召见,让他撰写《通史》,从三皇五帝写到齐朝。吴均已经完成了本纪和世家部分,只有列传还没完成,就去世了。吴均还注过范晔的《后汉书》九十卷,著有《齐春秋》三十卷,《庙记》十卷,《十二州记》十六卷,《钱唐先贤传》五卷,《续文释》五卷,文集二十卷。

说起来,之前有个叫江洪的人,是济阳人,擅长写文章,做过建阳县令,后来因为犯事死了。

刘勰,字彦和,是广东东莞人。他父亲是越骑校尉。刘勰很小就成了孤儿,但他很有志气,好学不倦。家里穷,他没结婚,寄居在沙门僧祐那里,因此广泛学习经论,并对这些经论进行分类整理,编纂成书。定林寺的经藏,就是刘勰整理的。梁朝天监年间,他兼任东宫通事舍人。当时七庙祭祀已经改用蔬果,但二郊的农神祭祀仍然用牲畜祭祀,刘勰就上表建议二郊也应该像七庙一样改用蔬果祭祀。皇帝下令交给尚书省讨论,最后采纳了刘勰的建议。后来刘勰升任步兵校尉,仍然兼任舍人,深受昭明太子的喜爱和器重。

一开始,刘勰写了《文心雕龙》五十篇,讲的是古今各种文体的理论。他在序言里大概这么写道:“我年纪已经超过三十岁了,曾经晚上做梦,梦见自己拿着红色的漆器,跟着孔夫子往南走,醒来后特别高兴,心想:哇,圣人的风采真是难得一见啊,这竟然是我小子做的梦吗!自从有了人类以来,还没见过像夫子那样的人呢。要阐述圣人的旨意,最好的办法就是注释经典,但是像马融、郑玄这些儒家大师已经注释得很精深了,再想有更深入的理解,也难以自成一家。只有文章的运用,才是经典的枝干,五礼靠它来完善,六典靠它来发挥作用。于是,我拿起笔蘸上墨水,这才开始写文章,一共写了四十九篇。” 写完之后,并没有得到当时文人的认可。

刘勰想让沈约看看自己的书,但又找不到机会直接联系他,于是就背着书在沈约的车前等候,装作像卖东西的样子。沈约拿过书来读,非常重视,认为刘勰深刻地掌握了文章的道理,经常把书摆在书桌上。刘勰擅长写佛学方面的文章,京城里的寺庙塔碑和名僧的碑文,都请刘勰来撰写。后来朝廷还派他跟慧震法师一起在定林寺校对经文。任务完成后,刘勰就请求出家,先烧掉头发和胡须以示决心,朝廷也批准了。于是他换了衣服,改名为慧地。

何思澄,字元静,是东海郯县人。他父亲何敬叔,担任齐长城的县令,是个有能力而且有名声的人。他在县里做官清廉正直,不接受任何礼物。到了夏天,他突然在门上贴出告示,接受百姓的馈赠,几天之内收到了两千多斛米,以及其他大量的物品,他都用来帮助贫困百姓缴纳赋税。

思澄从小就勤奋学习,擅长写文章,他写了一首《游庐山》的诗,沈约看到后非常欣赏,甚至觉得自己的水平不如他。沈约新盖了一座郊外宅院,还特意让人把这首诗刻在了墙壁上。后来傅昭请思澄写一首《释奠诗》,诗文的辞藻华丽,非常出色。

天监十五年,皇上命令太子詹事徐勉选拔一些有学问的士人到华林馆去编写《遍略》。徐勉推荐了思澄、顾协、刘杳、王子云、钟屿五个人。这本书写了八年才完成,一共七百卷。思澄人缘很好,他把书稿分发给很多朋友校对,每天都忙着拜访各种达官贵人。每天晚上写完一部分,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拜访,朝中大臣几乎都和他很熟,一见面就请他吃饭。有人拿他比作汉代的楼护(以交游广著称),他也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比较。傍晚回家时,带来的名片总是用光了。后来,他从廷尉正升迁为治书侍御史。宋齐以来,这个官职都比较清闲,到了天监年间才开始重视起来,所以车前有尚书二丞的随从,配有三个驺从,拿着刻有官印的青色印囊,这是因为以前纠弹官的印绶都放在前面。之后,他又被任命为安西湘东王录事参军,兼任东宫通事舍人。当时徐勉、周舍都是朝中有名的才子,他们都很欣赏思澄的才华,经常轮流邀请他。最后,思澄死在了宣惠武陵王录事参军任上。他的文集有十五卷。

一开始,思澄和他的宗族兄弟逊、还有儿子子朗,都以擅长写文章而闻名,当时人们都说:“东海三何(指何逊、何思澄、何子朗),以子朗为最。”思澄听到后说:“这话错了。如果真不是这样,那最好的就应该是何逊了。”思澄的意思是,应该是自己才是最好的。

何子朗,字世明,很小就有才华,周舍每次和他谈话,都很佩服他的见识。他曾经写过一篇《败冢赋》,模仿庄子的风格,文章写得非常好。世人都说:“人中俊杰,当属子朗。”他死的时候在国山县令任上,年仅二十四岁,他的文集流传于世。

王子云是太原人,和江夏人费昶都是当地有名的才子。费昶擅长写乐府诗,还创作过鼓吹曲。武帝很欣赏他,下令说:“才思新颖,非常值得称赞。从前郎恽博学多才,卞兰文辞优美,赏赐他们丝绸,是为了鼓励他们。现在也赏赐费昶绢十匹。”王子云曾经写过一篇《自吊文》,写得非常出色。

任孝恭,字孝恭,是淮河边上的人。他曾祖父是个农民,后来当上了宋朝南豫州刺史。他曾祖父的弟弟候伯,官至辅国将军,还管过湘州的事,都是当将军的。

孝恭从小就没了爹妈,但他特别孝顺他母亲,这在当时可是出了名的。他特别努力学习,家里穷,没书读,就到处跟别人借书看,每一遍都背得滚瓜烂熟,一点儿也不含糊。他外祖父丘它跟梁武帝以前就认识,武帝听说孝恭有才学,就把他召进宫里,让他负责写史书。一开始是奉朝请,后来升职到寿光省当司文侍郎,没多久又兼任中书通事舍人。皇上还下令让他写《建陵寺刹下铭》和武帝的文集序言,写的都特别华丽。从那以后,他就专门负责朝廷的文书工作了。孝恭写文章又快又好,好像都不用怎么思考,每次写的文章都得到皇上的夸奖,皇上还多次赏赐他金银财宝。他年轻的时候跟着萧寺云法师学习佛经,对佛理很精通,后来就吃素念经,对佛教信仰非常虔诚。不过,他的性格有点骄傲自满,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强,对同僚不太重视,所以很多人不太喜欢他。太清二年,侯景造反,兵临城下。孝恭主动请缨招募士兵,跟着萧正德一起作战。结果萧正德投降了侯景,孝恭就赶紧跑回都城。但是城门关了,侯景抓住了他,逼他写檄文。孝恭请求回家整理一下,侯景答应了,他就趁机逃进了东府。城破之后,侯景把孝恭杀了,剁成肉酱。他的文集后来流传于世。

颜协,字子和,是琅琊临沂人,是晋朝侍中颜含的七世孙。他父亲颜见远,学识渊博,品德高尚。当初,齐和帝在荆州当镇守时,任命颜见远为录事参军;齐和帝登基后,又让他兼任御史中丞。梁武帝篡齐自立为帝后,颜见远绝食抗议,几天后就气死了。梁武帝听说后,说:“我本来就是顺应天命,得到百姓拥戴才当上皇帝的,跟天下士大夫有什么关系呢?颜见远竟然为此而死!”

顾协从小父母双亡,被舅舅抚养长大。他年轻的时候就以才华和气度出名。他博览群书,尤其擅长草书、隶书和飞白书。当时吴地有个叫范怀约的人,也很擅长隶书,顾协向他学习,技艺甚至超过了老师。荆楚地区的碑刻很多都是顾协书写的。

那个时候,会稽人谢善勋也名声在外,他擅长八体书和六种文字,方寸之间就能写下上千字;京兆人韦仲善长于飞白书,两人都在湘东王府任职。谢善勋是录事参军,韦仲是中兵参军。王府里的人都觉得顾协的才华超过韦仲,但略逊于谢善勋。谢善勋酒量很大,能喝好几斗酒,喝醉了就瞪大眼睛乱骂,不管对方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亲戚朋友都照骂不误,所以当时人们都叫他“谢方眼”。但是,他为人胸襟坦荡,很有士君子风范。顾协家境虽然贫寒,但衣着打扮却很讲究,如果不是有车马出行,他几乎不出门游玩。

湘东王到荆州镇守时,任命顾协为记室。当时吴郡也有一位叫顾协的人也在藩邸任职,和顾协同名,才学也差不多,府里的人都称他们为“二顾协”。顾协的舅舅陈郡谢暕去世后,顾协因为受过舅舅的养育之恩,守丧期间以对待伯叔的礼节服丧,人们对此评价很高。他又因为顾念家门情谊,不追求功名利禄,总是推辞朝廷的征召,只在藩府里做事。顾协去世后,元帝非常惋惜,还为此写了一首《怀旧诗》来悼念他。顾协撰写的《晋仙传》五篇,《日月灾异图》两卷,流传于世。他的文集有二十卷,可惜后来遭遇火灾,全部烧毁了。他的儿子顾之仪、顾之推,也都早早成名。

纪少瑜,字幼玚,是丹阳秣陵人。他本来姓吴,被纪家收养,所以就改姓纪了。他很小就没了爹妈,但从小志向高远,一直很崇拜王安期那种人。十三岁的时候,就能写出漂亮的文章了,还写过一首《京华乐》。王僧孺看过之后很欣赏他,说:“这孩子才华横溢,将来一定名扬天下!”少瑜曾经梦到陆倕给他一束青镂管笔,说:“我用这支笔还行,你自己挑个好用的吧。” 他的文章从此更加精进。

十九岁的时候,他开始去太学读书,认真钻研《六经》。东海人鲍皦是太学的博士,他们经常一起喝酒聊天,关系很好。有一次鲍皦生病了,就请少瑜代他讲课。少瑜对玄学理解很深,而且口才极佳,说话又快又清晰,滔滔不绝。后来他当上了晋安国中尉,也就是后来的梁简文帝,得到了简文帝的赏识和重用。之后他还侍奉宣城王读书。当阳公在郢州做官的时候,任命少瑜为功曹参军,后来又升迁为轻车限内记室,但后来因为犯了错被免职了。

大同七年,他终于被任命为东宫学士。邵陵王在郢州的时候,请求朝廷派个学士过去,武帝就派了少瑜去。少瑜长得好看,而且擅长草书,吏部尚书到溉曾经说过:“这个人很有才华,可惜一直没得到很好的官职。”到溉本来想提拔他,结果到溉自己先被免职了。后来,少瑜被任命为武陵王记室参军,最终去世了。

杜之伟,字子大,是浙江杭州人。他家世代都是读书人,专门研究《三礼》,他爸爸杜规在梁朝做过奉朝请(官职)。杜之伟从小就聪明过人,很有才华。十五岁的时候,他就把各种史书和礼仪方面的典故都看遍了,当时的人都说他很早就成才了。仆射徐勉曾经看过他的文章,很欣赏他的文笔有力。大同元年,梁武帝到同泰寺舍身同泰寺舍身(佛教仪式),命令徐勉写仪注(仪式记录)。徐勉说以前没有这种仪式,就叫杜之伟来起草仪式的具体内容。于是杜之伟被任命为东宫学士,和刘陟等学士一起校对抄写群书,每个人负责一部分内容,他写的《富教》《政道》两篇文章,都是他自己写的序。后来又兼任太学博士。大同七年,梁朝太子在国子监举行祭祀孔子的仪式,当时乐府没有孔子、颜回的歌,就让杜之伟写词,然后让乐师学习演唱,作为以后的惯例。之后他又升任安前邵陵王刑狱参军。杜之伟官职虽然很低,但是因为学识渊博、才华出众,在当时已经小有名气了。吏部尚书张缵很了解他,认为他是国家栋梁之才。陈武帝当丞相的时候,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声,就把他召来做记室参军。后来升任中书侍郎,兼领大著作(官职)。陈武帝称帝后,任命他为鸿胪卿,其他职务不变。杜之伟请求辞去大著作的职务,陈武帝特别恩准,没让他辞去。他又升任太中大夫,还被命令撰写梁朝的历史,最后在任上去世。他留下了十七卷文集。

颜晃,字元明,是山东临沂人。他从小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但是他爱好学习,文笔很好。他刚做官的时候,在梁朝邵陵王手下做记室参军。当时东宫学士庾信在王府里办事,邵陵王让颜晃去接待他。庾信觉得颜晃年纪太轻,就问他:“王府里兼任记室参军的有几个人?”颜晃回答说:“应该比宫里的学士少。”当时的人都认为他回答得很好。侯景之乱的时候,他逃到了荆州。陈朝承圣年间,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陈朝天嘉年间,他升任员外散骑常侍,兼任中书舍人,负责起草诏书。他死后,被追赠为司农卿,谥号贞子。颜晃家世单薄,没有亲戚朋友可以依靠,但他为人正直,有原则,在当时受到人们的敬重。他起草奏章、诏书,下笔就能成文,而且条理清晰,符合实际情况。他留下了二十卷文集。

岑之敬,字思礼,是南阳棘阳人。他爸爸岑善纡,在梁朝因为精通经学而有名,做到吴宁县令、司义郎。

岑之敬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读《孝经》,每次烧香都会规规矩矩地坐着,亲戚朋友都很惊讶,觉得这孩子真是不一般。十六岁的时候,他考《春秋左氏传》和《孝经》义疏,考中了最高等级——高第。有个御史就上奏说:“现在朝廷人才济济,一般只录取明经科的,像颜回、闵损那样的人才,才应该考中高第。”梁武帝看了他的考卷后说:“怎么,难道我梁朝就不能再出现颜回、闵损这样的人才了吗?”于是就召见岑之敬面试。让岑之敬上讲台,命令中书舍人朱异拿着《孝经》,念诵《士孝章》,梁武帝亲自和他辩论。岑之敬解释得条理清晰,左右的人都对他赞叹不已。然后就授予他童子奉车郎的官职,赏赐也很丰厚。十八岁的时候,他参加了重云殿的法会,当时梁武帝亲自去上香,仔细地看了岑之敬一眼,说:“没过多久就见到你了,你居然已经戴上官帽了!”当天就授予他太学博士。后来又做了寿光学士、司义郎。太清元年,他主动请求去地方做官,被任命为南沙县令。承圣二年,被任命为晋安王宣惠府中记室参军。当时萧勃占据岭南地区,朝廷就派岑之敬去宣旨安抚他。正赶上北魏攻克江陵,岑之敬就留在广州。陈朝太建初年,他回到朝廷,被授予东宫义省学士。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南台书侍御史、征南府谘议参军。岑之敬最初是凭借经学成就步步高升的,但他广泛涉猎文史,文笔也很好,可不是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他为人谦虚谨慎,从不炫耀自己的才学,对待后辈总是很和蔼可亲。每逢母亲忌日,他都会亲自打扫祭祀场所,哭泣一整天,士大夫们都称赞他品行高尚。他十一年后去世,留下十卷集传世。他的儿子岑德润继承了父亲的优秀品质,官至中军吴兴王记室。

何之元,是庐江灊县人。他的祖上何僧达,是齐朝的南台书侍御史;他父亲何法胜,因为品行高尚而闻名。

沈之元从小就爱学习,很有才华,而且守孝期间表现得非常孝顺,比规定的礼仪还要严格。梁朝天监年间快结束的时候,司空袁昂推荐了他,所以他被皇帝召见。然后一路升迁,做到信义令这个职位。他家有个地位很高、很受人尊敬的族兄叫沈敬容,经常去看望他,但他始终不去拜访。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以前楚国有个受宠的人依附在观起(人名)手下,结果那些有马的人都没能逃脱灾祸。一个人德行不足而职位很高,一定会很快失败,我担心自己得不到好处反而招来祸患。” 识货的人都因此称赞他的远见卓识。

侯景叛乱的时候,武陵王以太尉的身份临朝听政,任命沈之元为南梁州刺史、北巴西太守。武陵王从成都起兵东下,沈之元和蜀地百姓一起上书请求他不要这样做,武陵王认为他是在打击士气,把他囚禁在船上。等到武陵王兵败,沈之元就跟着邵陵太守刘棻回到邵陵郡。没多久,北魏攻克了江陵,刘棻死了,王琳把他召来当记室参军。王琳拥立萧庄为帝后,任命他为中书侍郎。王琳失败后,齐王把他任命为扬州别驾,驻地就在寿春。后来大军北伐,湘州刺史始兴王叔陵派功曹史柳咸带着书信来召见他。沈之元当时和陈朝有点过节,收到信后非常害怕。他读到“孔璋无罪,左车见用”这句话,就跟着柳咸去了湘州。他又升迁了两次,做到中卫府谘议参军。等叔陵被杀后,沈之元就退隐,专心写书,著有《梁典》,记载从齐永元元年到王琳被俘这段时间,共七十五年的历史事件,全书三十卷。陈朝灭亡后,他搬到常州晋陵县居住。隋朝开皇十三年,他去世了。

徐伯阳,字隐忍,是东海人。他父亲徐僧权,是梁朝东宫的通事舍人,兼领秘书,因为擅长书法而闻名。

这位伯阳啊,人聪明又爱学习,还特别会保养身体。家里堆满了史书,差不多读了三千多卷呢!梁朝大同年间,他当上了候官县令,干得特别好,老百姓都很喜欢他。后来侯景造反,他就跑到广州投奔萧勃去了。萧勃平定叛乱后,他就回都城了。陈朝天嘉年间,他又当上了司空侯安都府里的记室参军。

到了陈朝太建年间,他和李爽、张正见、贺彻、阮卓、萧诠、王由礼、马枢、祖孙登、贺循、刘删这些文人雅士,经常聚在一起搞文会,后来蔡凝、刘助、陈暄、孔范也加入了他们,都是当时有名的才子。他们一起游玩、宴饮、作诗,写出来的东西都能装满好几卷轴。伯阳还给他们写的文集写了序,流传很广。后来他又升官了,当上了镇北新安王府的记室参军,还兼任南徐州别驾和东海郡丞。

鄱阳王当了江州刺史,伯阳经常奉命去江州办事。有一次,鄱阳王带着府里的官员和伯阳一起到匡岭去喝酒吃饭。酒喝到兴头上,鄱阳王让大家当场作诗,要写三十首七言绝句。伯阳和祖孙登第一个完成了,鄱阳王还赏赐他们奴婢和一些东西呢!后来,伯阳又升任镇右新安王府的谘议参军事。可惜,他后来听说姐姐去世了,伤心过度,病倒了,就去世了。

再说说张正见,字见赜,是清河郡东武城人。他爷爷张善之,是魏朝的散骑常侍,还当过勃海郡太守和长乐郡太守。他爸爸张修礼,是魏朝的散骑侍郎,后来梁朝建立,他继续当散骑侍郎,后来又升任怀方郡太守。张正见从小就爱学习,很有才华。梁简文帝还在东宫的时候,张正见才十三岁,就献上了一篇颂文,简文帝非常欣赏他。梁元帝登基后,他当上了彭泽县令。后来天下大乱,他就躲到匡俗山避难去了。陈武帝称帝后,他才回到都城。后来他官职越来越高,做到尚书度支郎,还写过史书和人物传记,最后去世了。他留下十四卷文集,五言诗写得尤其好。

阮卓,是陈留尉氏人。他爷爷阮诠,是梁朝的散骑侍郎;他爸爸阮问道,是梁朝岳阳王府的记室参军。阮卓从小就聪明伶俐,一心扑在读书上,尤其擅长写五言诗。他特别孝顺,他爸爸跟着岳阳王去江州上任,结果去世了。当时阮卓才十五岁,他从京城一路奔到江州,好几天都没吃东西喝水。 运送父亲灵柩回京城的时候,经过彭蠡湖,半路遇到暴风,船差点儿沉了好几次,阮卓对着天哭喊,一会儿风就停了,大家都说这是他孝心感动了上天。

陈朝天康元年,阮卓当上了新安王府的记室参军,后来跟着王府调动,当上了翊右记室,还兼着撰写史书的工作。当时平定欧阳纥和交趾的叛乱时,交趾地区的蛮夷经常聚众抢劫,阮卓奉命去安抚他们。交趾跟日南、象郡相通,盛产金银珠宝等珍奇异宝,以前的使者都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只有阮卓空手而归,当时的人都佩服他的清廉。后来他又当上了始兴王中卫府的记室参军。等到始兴王侯景被杀后,陈后主对大臣们说:“阮卓一向不参与叛乱,应该给他特别的表彰。”

至德元年,阮卓进京担任德教殿学士。不久又兼任通直散骑常侍,奉命出使隋朝。隋文帝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声,派河东人薛道衡、琅琊人颜之推等人,和阮卓一起谈论诗文,宴饮赋诗,还赏赐给他很多礼物,规格很高。阮卓回国后,被任命为南海王府谘议参军,但他因为眼睛有病,就没去上任。他退隐在家乡,重新修建亭台楼阁,修整山池花木,邀请朋友聚会,以诗酒自娱。陈朝灭亡后,他投奔隋朝,走到江州的时候,想起他父亲去世的地方,触景生情,得了病去世了。

话说,文章啊,那可是作者性情和才情的体现,就像音乐的音律一样,是自然而然的。心里酝酿着丰富的想法,在心里反复推敲,然后挥笔写出来,文章就自然而然地充满了神韵。 文章的内容包罗万象,表达的感情也千差万别,触发创作灵感的途径更是多种多样,让人赏心悦目,感受丰富,变化无穷。它能用不同的声音和语句表达不同的意思,用不同的笔法描绘万物的形态。文章发自内心,表达得简洁明了。 当然,像轮扁那样的人说的,可能也并不全面。

但是,即使是天赋异禀,也离不开后天的学习和练习。所以,古时候的贤人智者,都非常重视学习写作。像丘陵、鞠躬等这些名家,有的继承了师门的衣钵,有的从小就怀有崇高的志向,虽然他们的地位和际遇各有不同,但是他们的名声却永远流传。所以说,立身处世,难道不应该重视学习写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