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俟,是代郡人。他曾祖父叫干,祖父叫引,祖祖辈辈都担任部落首领。他父亲叫突,在道武帝初期就跟着军队征战,立下不少战功,官至离石镇将、上党太守、关内侯。陆俟从小就聪明伶俐。明元帝即位后,陆俟继承了关内侯的爵位,担任给事中,主管选部和兰台的政务,做官期间从不徇私舞弊。
太武帝征讨赫连昌的时候,命令陆俟督促各路军队做好防备蠕蠕人的准备。他和西平公安颉一起攻克了武牢,皇上赏赐他建邺公的爵位,任命他为冀州刺史。当时朝廷考核各州郡的长官,只有陆俟和河内太守丘陈被评为天下第一。后来,他又升任武牢镇大将。平定了凉州休屠金崖、羌族首领子玉等人的叛乱后,他又升任安定镇大将,追捕金崖等人,全部抓获。之后,他又升任怀荒镇大将。
没过多久,高车各部都害怕陆俟的严厉和果断,于是请求把前镇将郎孤调回来。太武帝同意了。把陆俟召回京城朝见,陆俟在朝中待还不到一年就说:“郎孤这个人要是回去,不出一年肯定失败,高车族一定会叛乱。”皇帝觉得他说的不靠谱,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让他回府去了。
第二年,高车各部果然杀了郎孤而叛乱。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赶紧把陆俟召来询问原因。陆俟说:“高车人的习俗,上下等级观念淡薄,没有礼仪约束的人,很难治理。我到那里后,用严厉的措施和法令来约束他们,想逐步进行教化,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界限。但是那些讨厌正直、反对公平的人很多,所以他们造谣说我不受百姓欢迎,而夸赞郎孤的好处。郎孤回到镇上,沾沾自喜,一定会对百姓施以恩惠,以此来讽刺我的失误,故意用宽厚仁慈的方式来对待他们。没有礼仪约束的人,很容易产生傲慢之心,不出一年,上下等级就会不分。上下等级不分之后,再用严厉的手段来压制他们,那么百姓心中就会充满怨恨。怨恨多了,叛乱自然就发生了。”皇帝感叹道:“你年纪轻轻,考虑问题却如此长远!”当天就重新任命他为散骑常侍。
皇帝征讨蠕蠕,打败了凉州的军队,他一直跟着皇帝,负责押运军需物资。后来又和高凉王那复一起渡过黄河,去收复失地。之后升迁到长安,担任镇守大将。他和高凉王那在杏城打败了盖吴,抓住了盖吴的二叔。其他将领都想把盖吴的二叔送回京城,只有他不允许,说:“如果我们不杀了盖吴的二叔,恐怕长安的动乱不会结束。他一个人藏起来,除了他的亲信,谁又能抓到他呢?如果我们调动十万大军去追一个人,这不是上策。不如私下答应盖吴的二叔,免除他家人的罪责,让他自己去抓盖吴。”其他将领都说:“现在我们已经抓到了他的二叔,就只剩下盖吴一个人了,他还能跑到哪里去?”他说:“诸位没见过毒蛇吗?如果不砍掉它的头,它还是会伤人。更何况是除掉心腹大患,却说一定要留下他的同伙,这可能吗?”于是他就放了盖吴的二叔,和他约定时间。到了约定时间,盖吴的二叔没来,其他将领都责怪他。他说:“这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他一定不会背叛的。”几天后,盖吴的二叔果然带着盖吴的人头来了,一切都和他预料的一样。他的聪明才智和果断的决断,都是这个样子的。后来他升迁为内都大官。
安定地区的卢水刘超等人叛乱,太武帝因为知道他的威望和恩德遍及关中地区,就下诏书让他以原官职加封为秦、雍等地的都督,镇守长安。皇帝说:“刘超他们依仗险要的地势,不服从朝廷的命令,如果我派重兵给你,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如果派轻兵给你,又不足以制服他们。现在让你用你的策略去解决这件事。”于是他就只带了一匹马去镇守。到了之后,他就大力宣扬自己的威信,向他们展示成败的后果,刘超仍然没有投降的意思。他就率领自己的部下前去见刘超。刘超派人来探问说:“如果超过三百人,我们就用弓箭和马匹来对付你们;如果少于三百人,我们就用酒食款待你们。”他就带着二百骑兵去见刘超。刘超准备得很充分,于是他们就纵情饮酒,喝得大醉才回来。后来他假装打猎,又去见刘超。他和士兵们约定:“等到时机成熟,就以大家都喝醉了为限。”他就假装喝醉,然后骑上马大喊一声,砍下了刘超的头。士兵们听到喊声,一起冲上去,于是平定了叛乱。皇帝非常高兴,征召他担任外都大官。
文成帝即位后,因为他的儿子丽有定策的功劳,就晋升他的爵位为东平王。他去世的时候,六十七岁,谥号成王。他有十二个儿子。
长子珝,特别聪明,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点。文成帝见到他后非常高兴,对朝臣说:“我一直感叹他父亲的智慧超过了他的身体条件,而他儿子竟然比他父亲更胜一筹!”他年轻时担任内都下大夫。无论是对上对下,为人处世,都能事先揣摩别人的心思,和他共事的人都非常喜欢他。兴安年间,被封为聊城侯。后来出任相州刺史,被加封为长广公。他治理地方清廉公正,压制强势势力,扶持弱势群体。州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都以朋友的礼节对待,向他们请教政务,征求他们的策略,这样的人他一共结交了十个,号称“十善”。他还挑选了州里一百多户豪强子弟做他的义子,热情地款待他们,赏赐他们衣物,让他们回家做他的耳目。于是,各种奸邪之事和潜藏的罪犯都被揭露出来,没有一件查不出来的。百姓都把他当作神仙一样,没有人敢抢劫偷盗。他在相州做了七年刺史,家里却依然贫寒简朴。后来朝廷征召他为散骑常侍,有上千百姓请求留下他。献文帝没有答应,对群臣说:“珝的善政,即使是古人,又能比得上他呢?”于是赏赐他绢五百匹,奴婢十人。珝回朝的时候,州里的官员百姓都拿出大量的布帛送给他,但他一概不收,别人也不好意思再强求,于是他用这些东西修建了一座佛寺,取名长广公寺。后来他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改封为建安王。
宋州刺史常珍奇率领悬瓠地区归附,但新归附的人民心里还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珝奉命前去安抚,凡是被俘虏沦为奴婢的人,珝都释放了他们。百姓们都非常高兴,人心才安定下来。朝廷讨伐蠕蠕,诏令珝担任选部尚书,并代理留台事务。等到献文帝准备禅位给京兆王元推的时候,任城王元云、陇西王元贺都极力劝谏。珝却坚决地说:“太子圣明,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天下人都翘首以盼,不能随意更改,破坏国家的法度。我请求在朝堂上自杀谢罪,绝无二心!”过了很久,皇帝才打消了这个念头。皇帝下诏说:“珝是正直的臣子,他能保全我的儿子吗?”于是任命珝为太保,让他和太尉元贺一起,奉持皇帝的玺印和朝服,将皇位传给孝文帝。延兴四年,珝去世,追赠原官,谥号贞王。珝有六个儿子,琇、凯最为有名。
陆琇,字伯琳,是陆诩的第五个儿子。他母亲赫连氏身高七尺九寸,为人非常贤惠。陆诩本来想把爵位传给陆琇。陆琇九岁的时候,陆诩对他说:“你祖爷爷东平王有十二个儿子,我作为嫡长子,继承了家业。我现在年纪大了,而你年纪还小,怎么能担当陆家的族长呢?”陆琇回答道:“只要不是比武力,我年纪小又有什么关系呢!”陆诩很惊讶,于是就立陆琇为世子。陆诩去世后,陆琇继承了爵位。
陆琇为人沉稳少言,很喜欢读书。因为他父亲是功臣,所以他被任命为侍御长,后来又升迁为祠部尚书、司州大中正。后来因为哥哥陆睿的事情,他被免官。景明初年,他被任命为河内郡守。咸阳王元禧谋反,派儿子元昙和等人先占领河内。陆琇听说元禧反叛后,就把元昙和杀了。当时因为陆琇没有先把元昙和送去朝廷,等元禧失败后才斩首,所以有人指责他与元禧暗中勾结,把他抓到廷尉审问。少卿崔振严厉追究他的罪行,说陆琇犯了谋反的大罪。陆家上下都被抓了起来。正赶上大赦,陆琇却在狱中死了。陆琇的弟弟陆凯后来上书为哥哥申冤,宣武帝下诏恢复了陆琇的爵位,他的儿子陆景也因此继承了爵位。
陆凯,字智君,为人谨慎,好学。他做过太子庶子、给事黄门侍郎。陆凯在朝廷要职上待了十多年,以忠厚正直著称。后来他遇到了一些麻烦,多次上书请求退休。最后被任命为正平太守,在任七年,被认为是位好官。
当初,孝文帝要改革旧的风俗习惯,大臣们大多表示反对。孝文帝经常召见刘芳、郭祚等人,和他们一起商议国事。一些皇亲国戚觉得皇帝疏远了他们,心里很不高兴。皇帝就让陆凯私下劝慰他们说:“皇上只是想多了解以前的事情,只是想问问以前的规矩而已。绝对没有偏袒别人而疏远皇亲国戚的意思。”这样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后来陆琇获罪,陆凯也被抓了起来,后来大赦才被释放。陆凯非常痛心哥哥的死,经常哭泣,眼睛都快哭瞎了,一直为哥哥申冤。直到正始初年,宣武帝才恢复了陆琇的官职和爵位。陆凯非常高兴,摆酒宴请亲戚朋友,说:“我这些年来一直抱病忍死,都是为了家里的事情,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同年陆凯去世,追赠龙骧将军、南青州刺史,谥号惠。
老大叫陆暐,字道晖,他和弟弟陆恭之都很有名气。洛阳县令贾祯见到他们兄弟俩,感叹地说:“我一把年纪了,今天居然还能看到两位像璧玉一样优秀的人才!”还有一次,兄弟俩一起等候黄门郎孙惠蔚。孙惠蔚对其他宾客说:“没想到陆氏兄弟竟然坐在角落里。我虽然承蒙张公的恩惠,但也没办法让我的名声更上一层楼啊。”陆暐做到尚书右户、三公郎,后来因为犯错被免职,之后被任命为伏波将军。死后,追赠冠军将军、恒州刺史。陆暐模仿《急就篇》写了《悟蒙章》,还写了《七诱》《十醉》以及几十篇奏章和表文。不过,他和弟弟陆恭之晚年关系不太好,被人看不起。
他儿子陆元规做到尚书郎。陆元规的儿子陆拨,精通阴阳历法,很多方面都很有见解,做到并州长流参军。
陆恭之,字季顺,为人很有操守,做到东荆州刺史。死后追赠吏部尚书,谥号懿。陆恭之写的文章、诗歌和赋作,总共有一千多篇。他的儿子陆晔,字仁崇,专心致志研究文学,《齐律》的序言就是陆仁崇写的。最终做到通直散骑常侍。他的弟弟陆宽,字仁惠,太子中舍人,在文林馆待诏。陆宽兄弟俩都有才华和品德,人们称他们为“三武”。
陆珝是陆恭之的弟弟,做到东宫舍人、驾部校尉。他的儿子陆珍,做过夏州刺史,死后追赠太仆卿,谥号静。
陆珍的儿子陆旭,为人性格平和淡泊,喜欢研究《易经》和天文历法,撰写了《五星要决》和《两仪真图》,对这些学问的精髓都把握得很好。北魏太和年间,被征召为中书博士,后来逐渐升迁到散骑常侍。他预感到天下将要大乱,于是隐居到太行山,多次被征召都不出来。死后,追赠并、汾、恒、肆四州刺史。他的儿子叫陆腾。
陆腾,字显圣,年轻时就慷慨豪迈,很有气节。他跟随尔朱荣平定葛荣的叛乱,因为立功被赐爵清河县伯。后来逐渐升迁到通直散骑常侍。等到孝武帝西迁的时候,他奉命前往青州,结果就留在了邺城,做了阳城郡守。
公元545年,大统九年,我带兵去东边打阳城,结果被俘了。周文帝把我放了,还跟我聊天。我跟他侃侃而谈,聊了聊东州的名人,又说了说当时的时事,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周文帝感叹道:“你真是没辜负你自己的才能啊!”当场就封我做了帐内大都督。没多久,我又升了太子庶子,后来又当上了武卫将军。
自从被周文帝赏识后,国家需要我建功立业,我可不想待在朝廷里做官。安康出了乱子,黄众宝他们造反,围攻东梁州。城里粮食吃光了,朝廷就派我带兵去打他们。打赢了之后,我就被封为龙州刺史。我修通了江油的道路,直通南秦。周文帝说:“这下你就要升到柱国大将军了!”说着,就把自己穿的金腰带解下来赏赐给我。龙州有个叫李广嗣和李武的,依仗着地势险要,以前的官员都拿他们没办法。我偷偷地让人做了很多云梯,晚上突袭,把他们抓了个正着。
他们的同伙任公忻,包围了州城,请求放了李广嗣和李武,还让士兵投降。我对将士们说:“要是不杀李广嗣他们,就等于削弱了我们的军队,反而壮大了敌人的势力。”于是,我下令杀了李广嗣和李武,把他们的脑袋示众。然后出兵猛攻,把他们剩下的都抓了。我被提升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又调任江州刺史,还被封为上庸县公。
陵州的木笼獠人依仗险要的地形,经常出来抢劫。朝廷又派我去讨伐他们。那些獠人依山而建城池,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我就让士兵在城下摆上各种乐器和杂耍表演,装作没有要打仗的样子。那些土匪果然放下武器,带着老婆孩子上城墙看热闹。我一看他们放松警惕了,立刻下令进攻,把他们杀了个片甲不留。
周明帝刚即位的时候,陵州、眉州等八个州的夷族和汉族一起造反,攻破了很多城池。我又带兵平定了叛乱。后来齐公宪镇守蜀地,把我任命为隆州刺史,让他统领蜀地的军队,都归我管。齐公宪要回朝,又请求让我继续留任。后来我升任隆州总管,兼任刺史。
保定二年,四川资州石盘县有人造反,杀了郡守,占据险要地势据守,州里的军队拿他们没办法。腾(指杨素)带兵去讨伐,彻底打败并斩杀了他们。可是蛮族也跟着造反,到处都有人起事,山路又险峻难行,很难偷袭他们。于是杨素就根据山川形势,随便开辟道路。蛮族和獠族被他的气势吓住了,纷纷请求投降。他开辟的道路上,还发现了很多古代的碑刻,都是诸葛亮和桓温以前走过的路。 那一年,铁山地区的獠族截断了内江的道路,导致驿站的信使都无法通行。杨素就率军去讨伐他们,一天之内就攻下了他们的三个城池,招降纳附了三万户人家。皇上因为杨素的母亲还在齐国,所以还没让他去东边征讨。正好杨素的亲属从齐国回朝,晋公护上奏皇上,告诉杨素说:“齐国已经杀了你的母亲和哥哥。” 这是想激怒他啊。杨素一听,悲痛欲绝,哭得血泪俱下,决心报仇。
四年后,齐国公宪和晋公护一起东征,邀请杨素担任副将。当时赵公招在蜀地,还想留住杨素。晋公护给赵公招写信,于是就让杨素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和公宪一起东征。
天和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信州的蛮族和蜑族占据江硖地区造反,势力范围连绵两千多里,皇上又下令让杨素去讨伐。杨素沿着江南向下进军,军队到达汤口,就分兵攻击,所到之处,敌军都被打败。然后杨素建造了京观,来宣扬他的武功。涪陵郡守兰休祖又带兵造反,势力范围也有两千多里。皇上再次下令杨素去讨伐,平定了巴蜀地区之后,皇上还下令立碑来记载他的功绩。杨素从龙州到这儿,前后平定了许多叛乱,一共赏赐给他八百个奴婢,还有很多牛马。
四年后,他调任江陵总管。陈国派将军章昭达包围江陵,卫王听说陈国来犯,立刻派大将军赵訚、李迁哲他们带兵去救援,还让他们听从滕王(滕广)的指挥。当时李迁哲他们守着外城,陈国的将领程文季、雷道勤趁夜里偷袭,李迁哲他们吓坏了,乱成一团,根本抵挡不住。滕王当晚就下令打开城门,主动出击,狠狠地打败了敌人。陈国军队溃不成军,雷道勤还被流矢射死了。陈国人又想了个坏主意,他们决开了龙川宁朔堤,想用水淹江陵城。滕王亲自带领将士们在西堤与敌人作战,打败了他们,陈国军队这才逃跑了。 他因此被加封为柱国,爵位也升到了上庸郡公。
建德二年,他被征召拜为大司空,没多久又外放去泾州当总管。宣政元年冬天,他在京城去世了,追赠太尉,谥号为“定”。他的儿子滕玄继承了他的爵位。
滕玄,字士鉴,他入关的时候才七岁。在北齐当过奉朝请,还做过成平县令。北齐灭亡后,武帝(杨坚)见了他,特别地鼓励和慰问了他,马上就让他当了地官府都上士。到了大象年间末期,他做了隋文帝的相府内兵参军。
滕玄的弟弟滕融,字士倾,名气最大,年轻的时候就做过很多重要的官职。大象年间末期,官位做到大将军,还被封为定陵县公。
丽,从小就为人忠诚谨慎,后来侍奉在皇帝身边,太武帝对他特别亲近。他的一言一行都非常谨慎小心,一开始没有任何过失。皇帝赏赐他章安子的爵位,后来又逐渐升迁到南部尚书。太武帝去世后,南安王继位。没多久,南安王就被中常侍宗爱等人杀害了。朝中官员个个忧心忡忡,不知道该拥立谁为皇帝。这时,丽第一个站出来,提出了建议,和殿中尚书长孙渴侯、尚书源贺、羽林中郎刘尼一起,在苑中迎接文成帝继位。社稷因此得以安定,这都是丽的功劳。从此以后,他深受皇帝信任,在朝中无人能比。兴安年间,他被封为平原王。丽多次推辞,皇帝不答应,于是丽就请求把封王之位让给自己的父亲。文成帝说:“我身为天下之主,难道还不能同时封赏卿父子二人为王吗?”于是,把丽的父亲俟封为了东平王。后来,丽又升任侍中、抚军大将军、司徒公,他的子孙也得到了封赏,他的妻子也被封为妃。丽因为受到的恩宠太多,一再推辞不受,皇帝反而更加器重他,让他担任太子太傅。丽喜欢学习,爱惜人才,经常以讲学为职业。他非常孝顺,父亲去世时,他悲痛过度,身体消瘦得不成样子,甚至超过了礼仪的要求。
和平六年,文成帝去世了。之前,丽在代郡温泉疗养,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后,想要立刻赶回京城。身边的人劝他说:“皇帝驾崩了,您德高望重,那些奸臣要是借机对您不利,那可就危险了。”丽说:“怎么可能听到君父去世的消息,反而去考虑自身安危呢!”于是立刻动身赶回京城。早些时候,乙弗浑骄横跋扈,经常做违法的事情,丽多次劝谏他,因此被他记恨在心,最终被乙弗浑害死。死后被追谥为简王,陪葬金陵。孝文帝追录先朝功臣,让丽配享太庙。
丽有两个妻子,大妻子是杜氏,小妻子是张氏。长子定国是杜氏所生;次子睿是张氏所生。
定国小时候就被抱进宫里,跟献文帝一起长大。 皇上还特地让他在宫里养着。 他们俩整天待在一起,形影不离。六岁的时候,定国就当上了中庶子。献文帝当皇帝后,就封他为散骑常侍,还让他当了东郡王。 但因为是继承他父亲的爵位,定国推辞了,皇上没同意。 后来他又把爵位让给了弟弟睿,皇上这才答应。没多久,他又升迁为侍中、仪曹尚书,后来又当了殿中尚书。 每次皇帝出巡,他都跟着,还被提升为行台,负责都曹的事务,最后直接升到了司空。 定国仗着皇上的恩宠,不遵守法度,延兴五年,因为犯错被免官夺爵,贬为平民。
大和初年,他又被重新任命为侍中、镇南将军、秦益二州刺史,恢复了王爵。八年后,他在州里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原来的官职,谥号庄王。
他的儿子昕之,字庆始,长得人模狗样,很有风度。 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不过按照规定降为了公爵。 他娶了献文帝的女儿常山公主,当上了驸马都尉,后来又当了通直郎。景明年间,因为他的叔父琇犯了罪,他也被免了官。 不过因为他娶了公主,很快又被任命为通直散骑常侍。 后来又当了兖州和青州刺史,政绩都不错。 之后又升任安北将军、相州刺史。 去世后,追赠镇东将军、冀州刺史,谥号惠。 他父亲定国,先娶的是河东柳氏,生了儿子安保;后来又娶了范阳卢度世家的女儿,生了昕之。 他这两个妻子都是名门望族,而且他也没偏袒哪个。定国死后,两个儿子为了继承爵位争了起来。
当时的仆射李冲很受宠,跟卢度世的儿子伯源关系很好,是亲家。 李冲就帮着卢度世的儿子,所以昕之最后继承了爵位,娶了公主,官位也做得很大。安保呢,就穷困潦倒,常常吃不饱穿不暖。昕之长得斯文老实,孝文帝因为他娶了公主,对他特别好。宣武帝时期,昕之不到四十岁,就多次被派去安抚三藩,当时的人都很羡慕他。昕之死后,他母亲卢氏伤心过度也去世了。常山公主对婆婆很孝顺,大家都称赞她。神龟初年,她和穆氏琅邪长公主一起被封为女侍中。她为人也不嫉妒,因为昕之没有儿子,她就帮他纳妾,生了好几个女儿。公主自己也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最后把昕之堂兄希道的第四个儿子子彰过继给了他们。
子彰,字明远,原本是名门之后,姓沈。十六岁的时候就出去做事了,侍奉公主非常恭敬有礼。丞相和高阳王雍经常说:“常山公主虽然没有儿子,但有了子彰就像有了亲生儿子一样,真是太好了!” 正光年间,他继承了东郡公的爵位,然后一步步升迁,做到给事黄门侍郎。子彰的妻子是咸阳王禧的女儿。后来咸阳王禧被杀害了,子彰的妻子就养在彭城王家里,庄帝很疼爱她,把她和其他的公主们差不多看待。
建义年间,尔朱荣想效仿以前的做法,给一些平民百姓封王,所以就封子彰为濮阳郡王。没过多久,这个封号就被撤销了,子彰又恢复了原来的爵位。天平年间,他被任命为卫将军、颍州刺史,因为母亲去世而辞官。元象年间,他以本将军的身份被任命为齐州刺史,又加封骠骑将军,负责怀州事务,之后又调任北豫州刺史,接着又调任徐州刺史,将军的职位不变。一年之内辗转三个州,当时的人们都很敬佩他。
他回朝后,被任命为卫大将军、右光禄大夫,负责瀛州事务。不久又升任侍中,再次负责沧州事务。之后晋升为骠骑大将军,负责冀州事务。后来又担任侍读,兼任七兵尚书,负责青州事务。子彰刚开始做州官的时候,一心想着聚敛钱财,但晚年改变了作风,在青州、冀州、沧州、瀛州任职期间,都有很好的名声。再加上他为人谦虚,善于接纳别人的意见,所以大家都非常敬爱他。最后他被任命为中书监。去世后,追赠开府仪同三司,谥号文宣。
子彰很喜欢道家方术,曾经得了重病,医生开的药方里要用到桑螵蛸。子彰不忍心伤害这些小动物,所以就没吃药,可见他心地多么善良!他教育六个儿子,很有方法也很有规矩。他的儿子叫子仰。
仰,字云驹,从小就聪明伶俐,长得也好看。他特别爱学习,读了很多书,对《五经》里的道理都理解得很透彻。他还擅长写文章,连河间邢邵都非常欣赏他。邢邵跟仰的哥哥仰彰关系也很好,有一次对仰彰说:“我感觉你弟弟仰就像老蚌里吐出明珠一样,将来肯定能名扬天下,你说咱们要不要一起给他写个传记呢?” 从此以后,仰的名声越来越大,很多达官贵人都很认可他。
他先是被任命为员外散骑侍郎,后来又当了文襄大将军的主簿、中书舍人,还兼任中书侍郎和太子洗马。梁朝和魏朝关系缓和以后,每年都有使者互相往来,仰经常要参加官方的宴会和接待工作。宴会上有诗歌创作的活动,仰总是第一个完成,虽然诗作不见得都完美无瑕,但胜在速度快,让人印象深刻。后来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负责修撰国史。 他父亲去世后,他辞官回家守孝。他守孝非常尽心尽力,悲痛欲绝,瘦得皮包骨头,朝廷特地让他复职。文襄王当时驻扎在邺城,非常欣赏仰的孝行,亲自登门去慰问他。
仰的母亲是魏国的上庸公主。她最初被封为蓝田公主,是一位非常有见识和操守的女性。她很有抱负,很有气节。仰兄弟六个,都是公主生的,所以邢邵经常跟别人说:“蓝田公主生玉,果然不是空话。”公主教育孩子们都非常严格,讲究道德规范。虽然她有时候会严厉,但那也是出于对孩子的爱;而她教育孩子的方式也很有章法,这都是她母亲的教导。仰和兄弟们一起在母亲墓旁搭了简陋的房子守灵,还一起抬土堆坟。朝廷很感动,下诏表彰他们,并将他们居住的里改名为“孝终里”。守孝期满后,按照规定应该继承爵位,但他不愿意继承,一直推辞。
齐天保年间,常山王推荐仰有才能有担当,文宣帝亲自任命他为给事黄门侍郎。后来又升迁为吏部郎中。上洛王思宗当清都尹的时候,聘请仰担任邑中正,同时管理贝丘县的事务。他母亲去世后,他悲痛欲绝,身体非常虚弱,几乎支撑不住,病倒在床上,还得了风湿病。他的第五个弟弟仰抟生病了,临终前嘱咐兄弟们说:“大哥现在病成这样,心地又那么善良,我死的时候千万别让他知道,哭泣的声音也别让他听到,免得他太伤心。”家人一直等到他下葬了才告诉仰。仰听到这个消息后悲痛欲绝,哭晕了过去,终年四十八岁。
陆仰在朝廷做官的时候,做事认真谨慎,非常细致周到。他不说别人的坏话,也不夸耀自己的长处,说话做事都非常高雅,很有文化修养和道德操守,朝中上下都很惋惜他的去世。他曾被授予卫将军、青州刺史的官职,死后被追谥为“文”。他写了很多文章,一共十四卷,流传于世。齐国的郊庙祭祀的乐歌,很多都是陆仰创作的。
陆乂,字旦,继承了始平侯的爵位。陆乂聪明敏捷,博学多才,十九岁就考中了司州秀才。他先后担任过秘书郎、南阳王文学、通直散骑侍郎,在文林馆当值,还兼任散骑侍郎。他曾经出使陈国,回来后又兼任中书舍人,官职升为通直散骑常侍。陆乂对《五经》非常精通,文林馆的人都称他为“石经”。人们都说:“《五经》方面找不到对手,只有陆乂。”
陆仰的第二个弟弟陆骏,字云骧。他从最初的中书舍人做起,后来升任黄门侍郎、散骑常侍,最后在东广州刺史任上去世。
陆骏的弟弟陆杳,字云迈,也做过中书舍人、黄门侍郎,后来被授予仪同三司的官职,并担任秦州刺史。在武平年间,他被敌人包围。坚守了一百多天后,官职升为开府仪同三司。城里瘟疫流行,死的人超过一半,但是大家都没有丧失斗志。陆杳在抵抗中染病去世。城池失守后,陈国的将领吴明彻因为陆杳在任期间政绩良好,深受百姓爱戴,就向陈国皇帝禀报,把陆杳的尸体送回,他的家属和财产也没有受到任何侵犯。死后被追赠为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仆射。他的儿子陆玄卿,官至尚书膳部郎。
陆杳的弟弟陆骞,字云仪,也做过中书舍人、黄门侍郎。武平年间后期,担任吏部郎中。
陆骞的弟弟陆抟,字云征,好学而且品行端正,最后在著作佐郎的职位上去世。
彦师,字云房,他弟弟,从小就品行端正,为人称道。长大后更是好学不倦,文章写得也很好。魏襄城王元旭看中了他的才能,让他当参军事。后来父亲去世,他辞官回家守孝。他悲伤过度,几乎无法承受丧父之痛,和哥哥一起在墓旁搭了个小棚子守灵。乡里人都很敬重他,纷纷到墓旁探望慰问;即使是阴历初一十五,来探望的人也络绎不绝,车马声不断。中书令河间邢邵还上表推荐他。还没等朝廷回复,彭城王浟做了司州牧,就把他召来当主簿。后来,他历任中外府东阁祭酒等要职。他哥哥仰要继承父亲始平侯的爵位,因为彦师是兄弟中最小的,哥哥想把爵位让给他,但彦师坚决推辞了。世人都称赞他兄弟友爱,孝顺父母,这些美德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后来,他做了中书舍人、通直散骑侍郎。每当有使臣来访,朝廷都会挑选最优秀的主客来接待,彦师前后接待了六任使臣。他还担任过中书侍郎、黄门侍郎。但他为人正直,不阿谀奉承那些宦官,结果遭到小人陷害,被贬到中山当太守。不过,他在中山做了很多好事,政绩斐然。几年后,朝廷又把他召回,先后担任吏部郎中、散骑常侍,还被授予银青光禄大夫的官职,并被加授仪同三司的荣誉,代理郑州刺史,不久又升任给事黄门侍郎。
武平年间将近结束的时候,皇帝要到晋阳去,北平王镇守邺城,皇帝把留守邺城处理机密事务的重任交给了彦师,可见皇帝对他的信任和器重。周武帝灭齐之后,彦师被授予下大夫的官职,后来又升任少纳言,还被赐爵临水县男。等到隋文帝当了丞相,彦师得了病,就请求告假回邺城。这时,尉迟迥正密谋叛乱,彦师察觉到了,就带着妻儿偷偷地回到了长安。隋文帝非常赞赏他的忠义,任命他为内史下大夫,并授予他上仪同的荣誉称号。等到隋文帝登基称帝后,又任命他为尚书左丞,并晋爵为子。彦师本来就多病,没过多久,因为政务繁忙,病情加重,他就请求辞官,皇帝准了他的请求,让他以本官的身份在家休养。一年多后,他又被任命为吏部侍郎。隋朝沿袭了周朝的制度,官员没有明确的等级划分,彦师在任期间,凡是任用官员,他都非常谨慎地考察他们的品德才能,对士人和庶民都一视同仁,人们都称赞他。后来,他又因为生病,被外放为汾州刺史,最终在任上去世。
话说这位叫元睿的小伙子,十多岁的时候就继承爵位,当上了抚军大将军、平原王,妥妥的官二代。他为人沉稳,爱好学习,还很谦虚,对谁都挺客气。不到二十岁,大家就觉得他将来能当宰相。后来娶了东徐州刺史博陵崔鉴的女儿。那时候孝文帝还没改北魏人的姓氏,崔刺史跟亲戚朋友说:“平原王这孩子还不错,就是这名字有点重复,听着不太舒服。” 元睿结婚后,从东徐州回邺城,见到了李彪,特别敬佩他,就邀请李彪到京城做自己的幕僚。
后来,元睿被任命为北征都督,去打蠕蠕,大获全胜。之后升官,当上了侍中、都曹尚书。没多久,蠕蠕又来犯边境,皇上又派元睿去打,追到石碛,活捉了他们的首领赤阿突和几百人。凯旋后,元睿又升了散骑常侍,接着又当了尚书左仆射,还兼任北部尚书。 过了十六年,他的爵位降了五级,不过因为他在前朝立下过大功,皇上封他为钜鹿郡公。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使持节、镇北大将军、尚书令、卫将军,再次讨伐蠕蠕,又打赢了。 他母亲去世后,他因为守孝辞去了官职。
孝文帝准备南征,想让元睿继续担任征南将军,元睿坚决拒绝,说要好好守孝。皇上让有关部门再劝劝他,但元睿还是不同意。后来,元睿又重新被任命为使持节、都督恒州刺史,还兼任尚书令。皇上南征的时候,元睿上表劝谏,皇上没听。元睿又上表请求皇上回代地,亲自参加太师冯熙的葬礼,结果被削去了都督三州诸军事的职务。 后来,他又被晋升为征北大将军,还加封了四百户的邑。
当时,穆泰是定州刺史,因为生病,请求让恒州的人替他效力,于是皇上就让元睿去当定州刺史。 还没等出发,元睿就和穆泰等人密谋造反,结果在狱中被赐死了。皇上念在他以前立过功的份上,免除了对他的家人株连,把他的妻儿迁移到了辽西。
睿的儿子希道,字洪度,长得非常帅气,留着漂亮的胡子,读遍了经史子集,很有文采。一开始当了个中散大夫,后来升迁为通直郎。因为父亲的事情,被贬到辽西。后来又回来了,参加战争,立下战功,被封为淮阳男,任命为谏议大夫。之后又升迁为前将军、郢州刺史。希道很擅长边境防务,很有威望。后来又升任平西将军、泾州刺史。最后死在任上,追赠为抚军将军、定州刺史。
希道有六个儿子:老大士懋,字元伟。北魏天平年间,因为曾祖父丽有翼戴之功,皇上特别下诏恢复钜鹿郡公的爵位,让士懋继承。他做到营州刺史。士懋的弟弟士宗,字仲彦,官至尚书左外兵郎中。士宗的弟弟士述,字幼文,官至符玺郎中。北魏建义年间,兄弟俩在河阴被杀害了。士述的弟弟士沈,过继给了叔叔崔昕。士沈的弟弟士廉,字季脩,官至建州平北府长史。北魏永安年间,尔朱世隆攻破州城,士廉也被杀害了。士廉的弟弟士佩,字季伟,北魏武定年间,官至安东将军、司州从事。
希道的弟弟希悦,官至尚书外兵郎中。睿的弟弟骐驎,官至侍御中散,后来升任侍御史。北魏太和年间,担任新平太守。他的儿子高贵,北魏孝昌年间,官至兖州镇东府法曹参军。
高贵的儿子操,字仲志,为人高洁,很有风度,很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学问好而出名,很喜欢文学。操在魏国做官,还兼任散骑常侍,出使梁国。回来后,担任廷尉卿。齐文襄王当世子的时候,特别好色,崔季舒给他牵线搭桥。薛氏把书信交给元氏,说元氏长得漂亮,想把她弄来。元氏坚决拒绝,还哭了起来。世子让崔季舒把元氏送去廷尉那里治罪。操说:“廷尉是遵守天子法令的,必须得知道罪状才行。”世子很生气,把操叫来,下令用刀环打他,还要给他定罪。操始终不屈服,还当面指责世子。后来被贬为御史中丞。北齐天保年间,在殿中尚书任上去世。他的儿子孔璋,北齐武平年间,死在高阳太守任上。
高贵的弟弟孟远,官至奉朝请。孟远的儿子概之,官至司农卿。
陆爽,字开明,从小就聪明伶俐。九岁就开始上学,每天能背诵两千多字,厉害吧!齐国的尚书仆射杨遵彦见到他后,都惊叹不已,说:“陆家果然出了个厉害人物!” 后来陆爽在齐国当官,做到中书侍郎这么高的职位。
齐国灭亡后,周武帝听说过他的名声,就把他和阳休之、袁叔德等人一起召进关中。别人都带着很多行李,就陆爽不一样,他只带了几千本书!到了长安后,他被任命为宣纳上士。隋文帝登基后,陆爽官职一路升迁,做到太子洗马。他还和宇文恺等人一起编写了《东宫典记》七十卷,这可是个大工程!朝廷觉得他知识渊博,口才又好,每次有陈国人来朝见,都派他去迎接和慰劳。最后,陆爽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上仪同、宣州刺史的官职。
他儿子陆法言,也继承了家里的好学风气,很聪明。刚开始做官的时候是承奉郎。话说他爹陆爽当太子洗马的时候,曾经跟隋文帝建议说:“太子殿下几个儿子还没起好名字呢,不如按照《春秋》里的意思,给他们重新取个名字。”隋文帝当时也同意了。可是后来太子被废了,隋文帝就迁怒于陆爽,说:“我孙子的名字,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取吗?陆爽你多管闲事!勇(指杨勇,太子)被废,也是因为你这个人煽风点火!虽然你已经死了,但你的子孙都应该被除名,永远不得翻身!” 所以,陆法言就因为这事儿被罢官了,真是祸及子孙啊!
源贺,老家是西平乐都,他私下里说是河西王秃发傉檀的儿子。秃发傉檀被乞伏炽盘灭了,源贺就从乐都跑到魏国去了。源贺长得高大英俊,举止优雅,北魏太武帝早就听说过他。太武帝见到他后,很欣赏他的才智和口才,就封他为西平侯,还对他说:“你和我同宗同源,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才分了姓氏,现在你可以改姓源了。”后来,源贺跟着太武帝去打叛乱的胡人白龙,又去讨伐吐京胡人,每次都是冲锋陷阵,第一个攻进敌营。因为战功显赫,他被升为平西将军。
太武帝要攻打凉州,就让源贺当向导,还问他有什么作战计划。源贺说:“姑臧城外有四个鲜卑部落,他们可能会来救援,但他们都是我祖上的旧部。我想在战场上展示一下咱们大魏的威风,他们一定会主动来投降。等外援都投降了,再攻打姑臧这个孤城,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吗?”太武帝说:“好!”于是派源贺去招降那些部落,结果有三万多户人家投降了。等到包围姑臧城的时候,因为外围没有后顾之忧了,所以太武帝就能全力攻城。凉州攻下后,源贺因为功劳被封为西平公。他还跟着太武帝去征讨蠕蠕,又去打五城吐京胡,还讨伐了盖吴等贼寇,每次都有功劳,最后被封为散骑常侍。
太武帝御驾亲征到江边的时候,源贺担任先锋大将,他很会安抚士兵,而且很有料敌制胜的策略。源贺为人勇敢果断,每当遇到强敌,总是冲锋陷阵,亲自作战,太武帝虽然很欣赏他的勇猛,但也多次告诫他要谨慎。源贺原来的名字叫破羌,这次太武帝说:“人取名字,应该要名副其实,怎么能随便乱取呢?”于是赐名贺。后来,源贺被任命为殿中尚书。南安王余被宗爱杀害后,源贺率领禁军,控制内外局势,他和南部尚书陆丽一起商议策略,拥戴文成帝登基。他让陆丽和刘尼快马加鞭地去苑中迎接文成帝,他自己则在军营里接应。很快,陆丽抱着文成帝,独自一人骑马回来了。文成帝即位后,源贺出力不少。因为立下大功,他被封为西平王。
文成帝赏赐百官的时候,特意让源贺随意挑选,源贺却说:“江南还没平定,汉北也没臣服,国库不应该空虚,所以我不应该拿太多。”文成帝坚持让他拿,源贺只拿了一匹战马。
话说,当时判案经常出现冤假错案。贺知章就上书给皇帝说:“根据法律规定,谋反的人家,他们的子孙即使被别人收养,也要追究责任,处以死刑,这是为了彻底铲除罪犯,彰显大逆不道的罪行。但是,那些应该被处死的强盗劫匪,他们的兄弟子侄即使远隔千里,也不会被牵连。我认为先朝制定法律的本意,是针对那些没有共同参与犯罪的人,并非要株连九族,所以才特别下令赦免他们不死。如果犯人年龄在十三岁以下,而家人是主犯,他们还小,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认为可以赦免他们的死罪,没收他们的财产。”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后来,贺知章被任命为冀州刺史,并被改封为陇西王。他刚上任,又上书说:“我听说,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最高的德行,莫过于宽恕死罪。但是,犯了死罪的人,也不能全部赦免。应该权衡轻重,看看哪些人可以被同情。现在北方有强大的敌人游荡,南方有狡猾的贼人占据险要之地,边疆地区仍然需要驻防军队。我认为,如果不是犯了大逆不道或者赤手杀人等罪行,那些因为赃物、盗窃或其他过失而被判死刑的人,都可以赦免死罪,发配到边疆戍守。这样一来,那些已经被判死刑的人,又能获得新生;那些服徭役的人家,也能逐渐得到休息的恩惠。宽刑的教化,大概就在于此。”皇帝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此后被判死刑的人,都赦免死罪,发配到边疆。
过了很久,皇帝对群臣说:“以前贺知章劝我,赦免那些被判死刑的人,把他们发配到北方边疆戍守。从那时到现在,每年因此而活下来的人,还真不少。不仅救活了许多人,边疆的军队也得到了补充。如果人人像贺知章一样,我治理天下,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群臣都回答说:“只有忠臣才能提出这样的计策,只有圣明的君主才能采纳这样的建议。”
贺知章到州上任后,审理案件公平公正,减轻徭役,生活清廉宽厚,深受百姓爱戴。这时候,武邑郡有个坏人叫石华,诬告和尚道可和贺知章谋反,官府把这事儿报上去了。文成帝说:“贺知章不会干这种事。”于是就仔细审问,结果石华的诬告被揭穿了。皇帝还派使者去安慰鼓励贺知章。皇帝看着身边的人说:“贺知章这么忠诚,还被人家诬陷,那些不如他的人,难道不应该更加谨慎小心吗!”那年考核官员政绩,贺知章的政绩排在第一,皇上赏赐了他衣服、马匹和各种器物,还把这事儿昭告天下。后来,贺知章被提升为太尉。
蠕蠕族入侵边境,贺知章跟随皇上出征,把他们打败了。等到献文帝要将皇位传给京兆王子孝文帝的时候,贺知章正率领军队驻扎在漠南,朝廷就派人快马加鞭地把他召回来。贺知章到了之后,态度严肃,坚决推辞不肯接受这个任务。于是,皇帝下诏书,让他拿着节杖和皇帝的玺印绶带,亲自把皇位传给孝文帝。同年,河西地区叛乱,皇帝下令派贺知章去讨伐,他打败了很多叛军。贺知章参考了古代和现代的兵法,以及前代贤人和老人的说法,从中提炼出最重要的部分,绘制了十二张作战图,献给皇帝。献文帝看了之后非常高兴。他又被任命为都督三道诸军,驻扎在漠南。
每年秋冬时节,朝廷都派军队从三条路出兵,以防备北方的敌人入侵,到了春天再撤军。贺知章认为这样劳民伤财,而且也不是长久御敌之策,于是他就上书建议:招募各州镇有勇武之士三万人,免除他们的徭役赋税,给予优厚的待遇,把他们分成三部分。在两个驻军之间修建城池,每座城驻扎一万人,配备强弩十二床,战车三百辆。每床弩配备六头牛,每辆战车配备两头牛。大量制造马枪和其他武器装备,并派两位精通兵法的将领镇守。冬天操练军队,春天耕种土地,边戍边耕,这样军队就不会劳累,还能有余粮储备。还在白道南面三个地方设立粮仓,把附近州镇的粮食运来储备,做到粮草充足,兵员充足,以备不时之需,这样比较方便,不必每年都动用大量军队。但是,这件事最终没有得到批准。
他上书说自己生病了,想退休,说了好几次,皇上才答应。朝廷有大事要商量,皇上都会派人来问问他的意见,还经常给他送去衣服、药材和好吃的。太和元年二月,他去温汤疗养。孝文太后和文明太后还多次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太医也去看过他的病。病情严重了,他就回京了。临终前,他给儿子们留下一份遗嘱,说:“我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才辞官的,没想到皇上这么仁慈,还把爵位传给了你们。你们千万别骄傲自满,别懒惰懈怠,别奢侈浪费,别互相嫉妒。有疑问就问,说话要谨慎,做事要恭敬,穿衣要适度。要抑制邪恶,弘扬善良,要亲近贤人,远离小人,看事情要客观,听事情要仔细,要忠心耿耿地侍奉皇上,要清廉节俭地对待自己。我死后,葬礼从简,穿普通的衣服,用简单的棺材就行了,那些华丽的陪葬品,一样都不要。”
三年后,他去世了,皇上追赠他侍中、太尉、陇西王的印绶,谥号为宣王,还赐给他华丽的车子和丧服,以及珍贵的陪葬品,把他葬在了金陵。
他的长子叫延,为人谨慎厚道,从小就爱学习,当上了侍御中散,皇上还赐给他广武子的爵位。他死后,追赠凉州刺史,广武侯的爵位,谥号为简。他的儿子鳞继承了他的爵位。
延的弟弟思礼,后来改名为怀,为人谦逊恭敬,宽厚温和,很有度量。文成皇帝在位的时候,他当上了侍御中散。他父亲辞官后,皇上就让他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后来,他奉命率领军队驻扎在漠南,蠕蠕人都很害怕他。回朝后,他被任命为殿中尚书,后来又出任长安镇将、雍州刺史。他为人清廉俭朴,施政有方,深受百姓爱戴,在他的治理下,盗贼都销声匿迹了。他又被重新任命为殿中尚书,加封侍中,参与处理都曹的事务。他还率领军队征讨蠕蠕,六路大军都听他的指挥。后来他升任尚书令,参与修订律令。之后,他被降职为公,出任司州刺史。他还跟随皇上南征,被加封为卫大将军,负责军中事务。因为母亲去世,他辞去了官职,皇上赐给他三百匹布和一千石粮食。皇上到代地巡视的时候,还派使者去慰问他。
景明二年,皇上任命我当了尚书左仆射,还升了我的官职,封我为特进。当时,皇上发布诏书说,那些犯了罪的坏官吏,很多都逃跑了,所以就下令大赦天下,把他们都放了。 但是皇上又说,从今以后,不管犯了什么罪,轻的重的,只要是藏起来逃跑了的,都发配到边远地区去。要是永远都不出来,连兄弟姐妹都要一起搬到边疆去。
我觉得这不太合适,就上奏说:“我仔细查阅了相关的条例,逃犯是不在特赦范围内的。我认为皇上这次大赦,和以前的情况不一样,那些已经被发配到路上的犯人,皇上还让他们回来,更何况那些还没被发现的犯人,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发配到边疆呢?那些州县长官犯了罪逃跑的很多,他们的俸禄待遇那么好,还犯这样的错误,结果遇上大赦就回来了。现在偏偏要为难这些小官吏,恐怕这不公平吧。” 我的奏章上去了,门下省说既然大赦的命令已经下达了,驳回了我的奏章。
我再次上奏说:“我认为法律贵在通达,政令贵在简洁,制定法律法规是为了惩治罪犯,只要道理说得通,就不需要过于繁琐。我查阅了条例,发现勋品以下的官员,犯了罪逃跑,遇上大赦也不被赦免。虽然这样做是为了打击贪官污吏,但这并不是通行的做法。仔细看看那些条例,侵吞官款、违反法令的,都发配到边疆,难道九品以上的官员就都是清正廉洁的吗?那些州县长官,他们的职位本该清廉,却也有贪污腐败的,事情败露后就逃跑,结果遇上大赦就没事了;而勋品以下的官员,却不能享受到同样的待遇。这样一来,对上层官员宽松,对下层官员严厉,赏罚不均,这怎么能行呢? 再说,那些谋反的大罪犯,遇上大赦都能免罪,而小官吏犯了点小错,却不能被赦免,这岂不是让大赦的恩典不能贯彻到底,堵死了他们的生路?这既违背了古代的典籍,又违反了现在的律法。我年轻时就在朝廷做官,年纪大了才做到这个重要的职位,经常看到那些打官司的人,来来回回地奔波受苦,我就根据我的愚见,认为应该停止这种做法。” 我的奏章上去了,皇上采纳了我的建议。那一年,我又被任命为车骑大将军、凉州大中正。
哎,我爷爷以前说过,当年世祖皇帝驾崩了,南安王继位,结果在东庙祭祀的时候,被奸臣宗爱给袭击了。那时候高宗皇帝躲起来,藏在宫苑里,宗爱那家伙图谋不轨,皇帝的位子还没确定下来呢。我爷爷的父亲贺拔岳,还有长孙渴侯、陆丽他们,一起把高宗皇帝给迎接了回来,帮他登基称帝。陆丽因为亲手扶着皇帝,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所以被封为抚军、司徒公、平原王。兴安二年的时候,朝廷追封他参与定策的功劳,又把他的爵位升到了西平王。
到了皇兴年间快结束的时候,显祖皇帝想把皇位传给京兆王,我爷爷当时在武川带兵,朝廷把他召回京城,想问问他的意见。我爷爷坚决反对,显祖皇帝想了很久才同意他,然后就派我爷爷拿着节杖,把皇帝的玉玺和印绶交给高祖皇帝。到了太和十六年,陆丽上书朝廷,说他父亲当年也参与拥立高宗皇帝,朝廷就追封他父亲为钜鹿郡开国公。我爷爷那时候正赶上家里办丧事,没赶上这个封赏。到了太和二十年,我被任命为雍州刺史。临出发前,我当面向先帝陈述了我爷爷的功劳。先帝当时答应了,说让我先去上任,以后再另外处理。到了太和二十一年,皇帝到雍州来了,我又一次向他陈述了此事。皇帝当时也答应了,说等我回来就给我封赏。结果皇帝驾崩了,这事儿就耽搁下来了。
我觉得我爷爷的功劳真的很大啊,远的不说,就说他拥立高宗皇帝,保住了皇室江山;近的,他辅佐显祖皇帝,让皇位顺利继承。这么大的功劳,是千古难遇的!陆丽因为他父亲的功劳,得到了封赏,享受着荣华富贵;而我爷爷有这么大的功劳,却什么也没得到,这差距也太大了!这公平吗?请皇上您明察秋毫,给我爷爷一个公正的待遇吧!
圣旨到:“老臣元勋,你的诉求朕已经知道了,朕也查阅了史官的记载,确实如你所说。准奏!授你父亲北冯翊郡开国公的爵位,食邑九百户!”
皇上又下旨,让我担任使持节,同时兼任侍中、行台,去北方六镇,以及恒州、北州、朔州这三个州巡视。任务是赈济贫困百姓,顺便了解民情,考察当地官吏的政绩,把事情的成功和失败之处,先自己判断,然后再向皇上汇报。从京城搬到洛阳,边疆地区又那么遥远,再加上连续几年的旱灾歉收,老百姓都穷困潦倒,苦不堪言。我带着皇上的旨意去安抚百姓,救济灾民,灵活处理各种事务,让物资能够顺利流通。
那时候,于劲势力很大,在朝野都很有影响力。于劲的侄子于祚,和我以前就有亲戚关系,当时担任沃野镇的镇将,而且还有一些贪污受贿的行为。我快要到沃野镇的时候,于祚到郊外迎接我,但我根本不理他,直接就弹劾他,让他丢了官。朔州镇将元尼须,和我以前有点交情,他也贪污腐败,行为放荡。他设宴款待我,说:“我的官职能不能保住,全看你一句话,你怎么就不能通融一下呢?”我说:“今天这场酒席,只是我和老朋友聚聚,可不是审判你的地方。明天上公堂,才是查办你这些镇将罪行的时候。”元尼须哭着也没办法,只能无奈地接受。后来,我也上奏弹劾了元尼须。我秉公办事,毫不动摇,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当时,老百姓都被那些豪强欺压,很多冤假错案积压多年,我到任后,一天就能收到上百起申诉案件。我上报的那些对边疆有利的建议,总共有三十多条,皇上都采纳了。
公元240年九月,有人报告说蠕蠕族带着十二万骑兵,分六路同时进攻,想要直捣沃野、怀朔,然后南下侵略恒州、代州。朝廷下令任命高怀为使持节、侍中,让他带兵去北方边境抵御敌人。朝廷授权他制定战略方针,根据需要征调兵力,所有处置,都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还下令让高怀的儿子高直跟随父亲一起前往北方。朝廷还赏赐给他一匹马、一套精良的铠甲和一支御用的长矛。高怀接受赏赐后,就在自家院子里,跨上马鞍,拿着长矛,纵马高呼。然后回头对宾客说:“虽然我的体力已经衰退了,但还能做到这样。蠕蠕族虽然害怕强壮的年轻人,轻视老年人,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骗的。现在我奉命执行朝廷的战略,统领精锐部队,足够抓住他们的首领,把俘虏献到朝廷面前了!”那时候他61岁。高怀到达云中郡,蠕蠕族已经逃跑了。接着他又到了恒州、代州,仔细查看各地的军事要地,哪些地方适合筑城驻军,都仔细测量了地势高低、城墙厚度,以及储备粮草、武器装备的适宜数量,以及各个据点互相支援的战略布局,一共上报了58条建议,朝廷都采纳了他的意见。高怀去世后,追赠司徒公,谥号为惠。
高怀为人宽厚简朴,不喜欢繁琐的事务。他经常对人说:“治理国家最重要的是抓住主要矛盾,何必事事都像太子那样事必躬亲呢!就像盖房子一样,只要外观宏伟壮观,柱子和栋梁稳固就行了,斧头和凿子不平整,那不是房子的问题。”他本人不喝酒,却喜欢请别人喝酒。他喜欢接待宾客,擅长音律,即使到了老年,只要有时间休息,他总是会亲自演奏丝竹乐器。
子子邕,字灵和,从小就喜欢读书,很有文化,而且特别真诚地对待别人,所以很多人愿意追随他。后来他升官,当上了夏州刺史。
那时候,沃野镇的人破六韩拔陵带头造反,带着很多叛军到处烧杀抢掠,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子子邕坚守城池,城里的粮食吃光了,大家开始煮马皮吃。但他一直安抚百姓,没有一个人背叛他。 因为饥荒太严重了,子子邕想亲自出去找粮食,留下儿子子延伯守城。手下的人都说,不如放弃城池一起逃走,再想办法。子子邕哭着求大家说:“我们全家都受着国家的恩惠,这里就是我的死地,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于是,他带着剩下的老弱病残,往东夏的方向去运粮。子延伯和将士们送他出城,哭着告别,全军将士都哭泣不止。
子子邕在路上被朔方胡帅曹阿各拔抓住了。但他暗中派人送信回城里说:“大军快到了,你们要忠于朝廷,不要改变你们的立场。” 虽然被囚禁了,但子子邕为人正直,胡人都很尊敬他,经常用对待百姓的礼仪来对待他。子子邕向曹阿各拔分析了利害关系,劝他投降。曹阿各拔差点就答应了,但子子邕还没来得及劝降成功就死了。曹阿各拔的弟弟桑生继承了哥哥的职位,最后也跟着子子邕投降了。
当时北海王元颢是大行台,子子邕向他详细汇报了消灭叛军的情况。元颢给了子子邕军队,让他先出兵。当时东夏地区到处都在造反,到处都是叛军。子子邕一路作战,在短短九十天内打了数十仗,终于平定了东夏。他征收赋税,运送粮食到统万,于是夏州地区逐渐安定下来。后来萧宝夤等人被叛军打败,关中地区也乱成一团。这时子子邕刚平定黑城,于是他带着夏州的军队和招募的义军,南下作战。叛军首领康维摩守着锯谷,切断了婴瓦棠桥。子子邕与他作战,大获全胜,活捉了康维摩。他还攻破了叛军首领契官斤在杨氏堡的据点。他从西夏打到东夏,转战千里。
直到这时,朝廷才开始重视他,任命他为行台尚书。他又打败了叛军首领纥单步胡提于曲沃,皇帝还亲自写信嘉奖他。子子邕还在白水郡打败了叛军首领宿勤明达子阿非的军队,斩获颇丰。后来他被任命为给事黄门侍郎,封乐平县公。
葛荣老是骚扰信都,朝廷就派了李邕当北讨都督,去收拾他。那时候,相州刺史、安乐王鉴在邺城造反,朝廷又命令李邕和都督李神轨先去平叛。平叛成功后,李邕被封为阳平县公。接着,他和裴衍一起出兵邺城,去打葛荣。结果信都城破了,李邕被任命为冀州刺史,继续跟裴衍一起进攻。可惜李邕在战斗中战死了,死后被追赠为司空,谥号庄穆。
李邕的儿子李恭,字灵顺,从小聪明好学。慢慢地升迁,当上了尚书北主客郎,还代理南主客郎的职务。当时有个梁朝的逃亡者许周,自称是梁朝的给事黄门侍郎,朝中大臣都相信他。李恭却奏请说真假难辨,建议派人去徐州、杨州秘密调查。结果查出来,许周果然是犯了罪才逃到这儿的,冒充官职,跟李恭怀疑的一样。后来河州的羌族首领铁匆造反,朝廷任命李恭为行台,去讨伐他。李恭采取恩威并施的策略,不到二十天就把铁匆给平定了,朝廷对他非常赏识。正光元年,李恭被任命为行台左丞,巡视北方边境,后来又升任起部郎中。当时明堂、辟雍还没建好,李恭上书请求参与修建,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之后,他又慢慢升迁,当上了豫州刺史。因为多次立下军功,被加封为镇南将军,兼任尚书行台。元颢攻入洛阳的时候,李恭被加封为车骑将军;李恭虽然不敢反抗,但一直派人暗中打探皇帝的动向。没过多久,元颢失败了,皇帝回洛阳,朝廷表彰李恭之前征讨的功劳,封他为临颍县侯,还让他当了侍中。
尔朱荣死后,尔朱世隆、尔朱度律占据了河桥,朝廷任命李恭为都督去讨伐他们。没过多久,太府卿李苗夜里一把火烧了河桥,尔朱世隆只好撤退。李恭被加封为尚书仆射,担任大行台、大都督。孝庄帝刚即位的时候,因为李恭之前在制定策略方面有功劳,被封为临汝县子。永熙年间,李恭回朝担任吏部尚书。因为李恭以前在豫州的战功,朝廷追封他为襄城县男。又因为表彰李恭其他的功劳,又封他为新城县子。后来李恭上表请求把新城县子的爵位转授给他的第五个儿子李文盛,朝廷同意了。
天平年间,李恭被任命为中书监。三年后,他被任命为魏尹,又担任齐神武王(高欢)的军司。李恭去世后,被追赠为司空,谥号文献。他的儿子是李彪。
彪字文宗,从小就聪明机智,很早就有了名气。魏朝永安年间,因为他父亲的功劳,被授予临颍县伯的爵位。天平四年,他担任凉州大中正。后来齐文襄王负责选拔官员,对官吏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考核和淘汰,文宗被任命为尚书祠部郎中。皇建二年,他升迁到泾州刺史的职位。文宗以恩德和诚信对待百姓,深得边境人民的拥戴,邻近地区的人都很敬佩他。以前被抄掠抢夺的人,很多都被他释放遣散了。后来他又升迁为秦州刺史,出行时,朝廷还特别给他配备了仪仗乐队。当时李贞向陈国求婚,陈国皇帝说:“齐朝竟然派源文宗(泾州刺史)来瓜步,真是够通情达理的了!”武平三年,他被任命为秘书监。
陈国将领吴明彻攻打淮南,历阳、瓜步相继失守。赵彦深在起居省暗中询问文宗应对敌情的策略。文宗说:“朝廷对待淮南的策略,就像用蒿草和箭一样,毫无章法。我认为应该把淮南交给王琳。王琳和昙顼的关系很不好,他肯定不会向昙顼屈服的,这一点很清楚。”彦深说:“您的计策很好,但是光靠嘴皮子争论十天,也未必能得到采纳。现在时局如此,哪里能把所有想法都说出来呢!”说着两人就相对哭泣起来。齐朝灭亡后,他和阳休之等十八人一起入京,被授予仪同大将军、司成下大夫的职位。隋朝开皇年间,他被任命为莒州刺史。后来因病去职,最终去世。
文宗是贵族子弟出身,在朝中任职,才华横溢,办事能力很强,凭借才能和手腕受到重用。但是他喜欢出入权贵之家,当时人们认为他善于逢迎拍马。
他的儿子师,字践言。年轻时就很有名气,聪明睿智,尤其以擅长处理政务而自负。他在齐朝担任尚书左外兵郎中,还代理祠部郎中。后来到了孟夏,有人说看见了龙,请求举行祈雨仪式。当时高阿那肱担任录尚书事,认为是真的龙出现了,非常惊喜。他问龙在哪里,又问:“是什么颜色的?”师整理了一下衣冠说:“这是龙星初现,按照礼制应该在郊坛举行祈雨祭祀,并不是说真龙有什么特别的显现。”高阿那肱勃然变色说:“这小子多事,强解星象!”于是祈雨仪式没有举行。师出来后,暗自叹息说:“国家的重大事情,在于祭祀和军事,礼仪都废弃了,还能长久吗?齐国灭亡的日子不远了!”不久周武帝灭齐,他被授予司赋上士的职位。
隋文帝当上皇帝后,杨师步步高升,做到尚书左丞,因为他办事效率高,能力强,很出名。当时蜀王杨秀经常违反法纪,杨师就被派去益州当总管司马,相当于蜀王的监察员。没多久,杨秀被召回京城,他害怕京城有什么变故,就想装病推脱。杨师多次劝说他,一定要服从命令。杨秀生气地说:“这是我家里的事,关你什么事?”杨师哭着苦苦劝谏,杨秀这才同意回京。杨秀回京后,很多州府官员因为和他有牵连而受到牵连,杨师因此幸免于难,后来官至仪同三司,相当于高级官员。
杨广当皇帝后,杨师被任命为大理少卿,相当于最高法院副院长。有一次,皇帝在显仁宫,下令宫外卫兵不准随意离开岗位。有个卫兵指挥官却偷偷让卫兵出去办事,皇帝把这事交给大理寺处理。杨师按照法律判处那个指挥官流放。皇帝想直接杀了他,杨师说:“如果陛下一开始就杀了他,当然不用走程序。既然已经交给大理寺了,就应该按照法律程序来办。要是以后宿卫近侍再犯这样的错误,又该如何处置呢?”皇帝听了,就打消了直接杀人的念头。杨师工作能力强,口才好,但是口碑不太好,人们觉得他不够廉洁公正。最后,他在刑部侍郎的职位上去世了。
他的儿子杨恭,弟弟杨纂,字灵秀,官至太府少卿。后来在河阴之变中遇害,死后被追赠为定州刺史。杨师还有个儿子叫杨雄。杨雄字世略,从小就宽厚仁慈,长得也很好看。他先在北魏效力,做到秘书郎。在北周时期,因为在攻打齐国的战争中立下功劳,被封为朔方公,后来又担任冀州、平州刺史,兼任徐州总管。尉迟迥叛乱的时候,杨雄的家眷都在相州,尉迟迥暗中写信拉拢他,但是杨雄坚决不理睬。隋文帝还专门写信安慰鼓励他。尉迟迥派将领毕义绪占领兰陵,席毗攻陷昌虑下邑,杨雄派兵把这些地方都收复了。陈朝见中原战乱不断,就派陈纪、萧摩诃、任蛮奴、周罗睺、樊毅等将领进攻长江以北地区。从江陵到寿阳,沿途很多人都响应他们,攻陷了不少城镇。杨雄和吴州总管于顗等人一起把他们打退,收复了失地。杨雄升任上大将军,徐州总管,后来又调任朔州总管。平定陈朝的战争中,他跟随秦王杨俊从信州方向出兵。陈朝灭亡后,因为他的功劳,他被晋升为上柱国,他的儿子也被封为爵位。后来,他又回到朔方镇守。几年后,他上表请求退休,回到京城,最终在家中去世。
子嵩,他爹是子嵩,在北魏大业年间,当了个尚书虞部郎,结果去北海打海盗,英勇作战,战死了,后来朝廷追赠他正议大夫的官衔。
刘尼,是代郡人。他曾祖父刘敦,在道武帝时期立过功,当过地方大员;他爹刘娄,当过冠军将军。刘尼本人呢,特别勇敢,箭法又好,魏太武帝一看,哎,这小子不错,就让他当了羽林中郎,还封了个昌国子的爵位。后来,宗爱在东庙杀了南安王拓跋余,这事儿他瞒得滴水不漏,只有刘尼知道。刘尼就劝宗爱拥立文成帝拓跋濬。宗爱自己也觉得对不起景穆帝,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说:“你真是个大傻子!要是立了皇孙,他不得秋后算账啊?”刘尼问:“那你说立谁?”宗爱说:“等回宫以后,再从皇子中挑个贤德的立他。”刘尼怕宗爱变卦,就偷偷地把这事儿告诉了殿中尚书源贺。当时他和源贺一起带兵值宿,又和南部尚书陆丽商量,偷偷地把皇孙给保护了起来。
于是,源贺和尚书长孙渴侯带兵严密防守,刘尼和陆丽在苑中迎接文成帝。陆丽抱着文成帝坐在马上,进了京城。刘尼飞快地跑到东庙,大声喊:“宗爱杀了南安王,这是大逆不道!皇孙已经登基了!有诏令,所有值宿的士兵都可以回宫!”大家一起高呼万岁。源贺和长孙渴侯抓住宗爱、贾周等人,带兵冲进宫,把文成帝迎到宫门外,然后进了永安殿。文成帝封刘尼为内行长,封东安公。没多久,又升任尚书右仆射,后来又当了定州刺史。他在定州当官,为人清廉谨慎,就是有点爱喝酒,经常喝醉。文成帝末年,他当上了司徒。
献文帝即位后,因为刘尼对前朝有大功,所以对他特别尊重,还赏赐了他四十户人家做家奴。皇兴四年,皇帝北征,亲自给军队宣誓,结果刘尼喝醉了,军队都乱糟糟的,没个样子。皇帝念在他功劳大,就原谅了他,只免了他的官职。延兴四年,刘尼去世了,他的儿子刘社继承了他的爵位。
薛提,是太原人,在皇始年间,当上了太学生,后来当上了侍御史,一路升迁,做到晋王拓跋丕的卫兵将军、冀州刺史,最后被封为太原公。他做了不少政绩,朝廷又征召他当侍中,负责都曹的事务。太武帝死了,这事儿先瞒着没对外公布,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和延他们几个就开始商量,觉得皇孙年纪太小,应该立个年纪大的皇子当皇帝,于是把秦王拓跋翰偷偷藏了起来。薛提就说了:“皇孙是嫡长孙,大家都很拥护他,虽然年纪小,但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事儿就行了。放弃应该立的人,另找别人,肯定不行!”兰延他们还没商量出结果,中常侍宗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就假传皇后的命令,把薛提他们叫来,全杀了。后来文成帝即位,因为薛提曾经尽心尽力拥护他,就下令让薛提的弟弟薛浮子继承太原公的爵位,但是有关部门又奏请降为侯爵。
接下来是评论部分:陆俟以才智闻名,珝(xǔ)也继承了家族的优秀品德,为人正直,功成名就;他们留下的美名,可不是白来的!丽忠、国奉忠于国家,像梁柱一样支撑着国家。他们忠诚正直,赴汤蹈火,子孙后代也一直兴盛,名声不是虚的。睿、琇凭借沉稳优雅而显贵,何末却行为放荡;子彰以善终告终,家世兴旺。他们的祖先彦师都以孝为本,无论在朝还是在野,都是为人楷模。爽在学业上很有成就,也受到人们的称赞。源贺堂堂正正,不仅武功卓著,而且看他辅佐文成帝,支持禅让,简直就是社稷之臣。怀兼具文武才能,在朝在野都名声很好,继承了祖先的贤孝美德,没有堕落。他的儿子邕在夏州立下功劳,却死在了冀州。彪在齐朝很有名气。师、雄在隋朝做官,都很优秀。刘尼忠于国家,可不是只会打仗而已!薛提正直敢言,忠心耿耿,却被奸臣所害,真是令人痛心啊!